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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三人打坐休息了一天,翌日宗门就发下了法旨,令各峰二代三代四代弟子各自闭关修炼,努力突破境界,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灾祸,并严令丹房加紧炼制丹药,绘制各类符篆,同时也建议所有弟子在修炼间隙准备自己的防身之物,总之,就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第二天,白云楚拿着炼化好的几件防御法器交给岚霏,让她御剑给林奕剑和江氏兄妹送去了,顺便也带回了靳云扬夫妇的叮嘱,无外乎好好修炼万事小心之类。
白云楚少年时身体弱,宗主盈已真人虽然很宠他,却因事务繁芜,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身为师兄师姐的靳云扬夫妇便将他接到自己二人的精舍照顾,故而白云楚对自家的大师兄和二师姐十分亲近,此番从徒儿嘴里得了他们的叮嘱,他想了想就进了里间,一闭关就是三天三夜,再出关时,不但面色精神没什么缓解,反倒更苍白了些,玄墨和岚霏问时,他只说是忙着一些事情,耽误了修炼,又拿出五个半尺见方的小箱子收在储物戒指里,师徒二人上了飞行符。
到了执名峰见了靳云扬,白云楚将箱子交到他手里,微笑言到:“大师兄,此番怕是真的要有大祸事了,我马上要到后山闭关,你和师姐要小心。”
靳云扬看了他的面色,又打开手中的箱子瞅了一眼里面密密的丹药瓶子和符篆什么的,当下就怒道:“又是如此,咱们几个里面你境界最低,耗灵力给我们做这些作甚!若非宗门总是让你你也不至于现在了还是融合期!”
白云楚似乎是没什么精力跟他多说,只是笑着摇摇头:“师兄,我都做了你就收着,我乖乖听话,转完这一圈儿就闭关去。”
说完这一句,他就在靳云扬无奈的目光注视下带着岚霏离开了执名峰,到监兵峰正赶上祁云天闭关,他将东西交给了侍奉他的执礼弟子,又带着岚霏去探望了宋云清,宋云清倒是十分欢喜地收了他的礼物,又商议了一下此次大劫的事情,白云楚临走将另一个箱子交给他,笑到:
“师兄,我就不去四师姐那里讨骂了,你帮我转告她,我是蝼蚁,东西倒是好东西的,她不爱用就赏了徒弟也好,再往山下扔砸了人就不好了。”他留下这么一句玩笑之语,却刺得岚霏一阵心酸,她有些不懂自家师父为何要对这些师兄师姐这么好,大难当头,自保尚且难,却还要分神去关心别人人不都说大道清冷么?
她心里想不通,回山的路上忍不住就问了出来,白云楚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大道清冷啊没错,大道是清冷的。”他在飞行符上舒展了一下双臂:“但我是人,不是大道。”
他这一句听上去简单,仔细琢磨起来,却让岚霏觉得暗含玄机,忍不住又问到:“师父,大师伯和二师伯他们对您好,我也看得出来,可是四师伯您这样一片挚诚,却被人轻轻就辜负了,不会觉得委屈么?”
“辜负”白云楚转过头,对着岚霏笑了笑:“谁领情,谁辜负,跟我有关系么?”看到岚霏目光中带了一丝迷惑,他笑着摇摇头:“我对别人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说完这一句,他就转头驭使着飞行符降到了点翠林中,岚霏跟在他身后,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含义,明明是很温暖的言语,不知道为何,总让她觉得有一丝凄凉。
很多年以后,当她历经种种,再回想起那个午后,回想起自家师父在飞行符上轻描淡写的那个表情,她才明白,那种凄凉同他之后很多次的选择一样,是为坚守本心,而不得不逆势而为的无奈。
回到了点翠林,白云楚将两个徒儿叫到院子里,递给他们一人一瓶丹药,微笑言到:“大敌当前,为师也不能再稀松了,岚霏,你师兄也告诉你了,我一入定就会有幻象出来捣乱,故而我决定到后山深处闭关一年,地方玄墨是知道的,如果宗门有召唤,或者你俩有什么事情,你便来找我,无事的话,你们也好好修炼。”
说完,又带他们各自回了精舍,在玄墨的蒲团和岚霏的床榻上布了两个聚灵的法阵,末了单叫了岚霏到精舍,拿出那个秘境里装兽精的白玉盒对岚霏言到:“霏儿,那日异变后,师父一直没来得及将此物交予你,这是太阴之精,虽然不算什么好物,却很合你的体质,正是我上次说过的可以富集天地间阴气的宝贝,若是在后山灵泉里用,则可在短时间内为你聚集大量的水系灵气。”
说着,他亲手将那白玉匣给岚霏挂上:“只是这样的修炼方式,会令周围的灵气产生大的波动,你只能在宗门里用,另外这方法虽然迅速,却容易损耗精力,一年最多只能用两次,为师估计我这一走,大约是赶不上你突破旋照中阶了,若是遇到壁垒,便拿此物帮助突破吧,平日里带着也是不错的。”
岚霏低头看了看那小小的白玉盒,眼底有些刺痛,又有些灼热,垂眸点头言到:“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白云楚笑着摸了摸她头,便起身出了精舍,朝着密林中的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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