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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元苏”叫得绿忆姑娘浑身一颤,顿时想起当初随肖小侠赴苗疆之时承哥哥所说的种种。再看眼前,在床前俯身而立的姑娘,一身淡黄衫儿秀发披肩,此时垂落在床上,明亮的眼睛,弯而长的秀眉.徽露强形的小嘴,淡雅高贵,绿忆仿佛是看到自己内在的气质,在眼前这位姑娘身上再现。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使绿忆姑娘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姐姐!”
站在床前本是激动得忘情呆立的黄怡红姑娘,此刻再也忍不住珠泪如断串之珍珠,纷纷坠落。双臂刚一搂住绿忆!”娘,张口待叫“妹妹”时,突然,霍地一翻身,左掌一翻,掌发无声,油灯自灭,长袖一抹眼泪,叱声问道:“是谁?敢冒进闯入禁地?”
窗外不远有人应声说道:“四妹尚未安歇吗?”
怡红姑娘立即在里面应道:“方才巡视一周而回,正准备安歇。”
外面碧眼书生说道:“四妹不必过于劳累,还是早点安歇为宜。”
怡红姑娘应道:“多谢二师兄关注,小妹知道了。”
碧眼书生沈奇远远地道声“再见”便走去了。怡红姑娘靠着门,闭着跟睛.仿佛是神魂未定的样子。忽然,又倏地一睁眼睛,闪身到床前,握着绿忆姑娘的柔荑说道:“元苏!
别后十数年,无日不在苦思怀念之中。天见怜,今日才让你我姐妹相聚。只是,此时妹妹是身在虎穴,危险重重,我们无法细诉离情。妹妹!你告诉姐姐一声,别后这么多年,你都好吗?”
绿忆姑娘此时早巳经热泪盈眶,恍惚若梦。握着姐姐的手,哽咽说道:“姐姐!我都好!”绿忆姑娘说到“好”时,泪如涌泉,泣不成声。如此分别十几年的姐妹.意外重逢,悲喜交集,只落得相拥对泣的份儿。十几年的事,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响,还是怡红姑娘先忍住悲恸,拭去绿忆姑娘脸上的泪水,说道:“妹妹!你这次是随那位肖承远而来的吗?”
绿忆姑娘“嗯”了一声,仰起面来,又说道:“姐姐!次我和承哥哥远赴苗疆,为的就是要找你呢!”
怡红姑娘凝目而视,然后抚着绿忆的脸,问道:“他是你承哥哥吗?“绿忆姑娘本来对“承哥哥”三个字,叫来极其习惯。可是如今被怡红姑娘如此一问,顿时不禁娇羞上脸“嗯”了一声,便钻进姐姐的怀抱里,怡红姑娘顺手紧紧地搂着绿忆.轻声自语地说道:“妹妹,你承哥哥是个好人.一诺千金,能为我姐妹之事,远涉关山,出入危险,这人难得啊,这次他是独身一人来的吗?”
绿忆姑娘从姐姐怀里露出头来,奇异地望了一眼.怡红姑娘“啊”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我是说,这次应约来到洞宫山,还有其他的高手吗?”
绿忆姑娘摇摇头,说道:“来人少,但是没有一个高过他身手的人。”说到此地,绿忆忽然一震,坐起身来,问道:“姐姐!这次鬼眼婆婆相偕秃鹰和扶桑一叟来到了洞宫山,敢于明目张胆地挑衅,她是有所恃的吗?”
怡红姑娘倏地惊惶而起,退后两步,望着绿忆。忽然又一扑上前拥任绿忆,微颤着说道:“妹妹!你能回去和你承哥哥离开洞宫山吗?洞宫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你们来自投。我我不能跟睁睁地看着你们陷身其间。妹妹‘’‘”
绿忆姑娘拦住怡红的话,说道:“姐姐!洞宫山就是天罗地网,我们也不能退去的。我们固然不能让边陲魔道来为害中原;我们也不能让姐姐你身陷苗疆鬼眼婆婆的门下”
怡红姑娘痛苦地叫了一声:“妹妹!”
止住了绿忆姑娘说下去,然后摇头轻轻地说道:“恩师待姐姐有救命、抚养、授艺之恩,姐姐不能忘恩负义。”
绿忆姑娘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情,我有一句话要向姐姐说明””
怡红姑娘摇摇头说道:“妹妹,咱姐妹十数年不见,要相诉的话大多,可是,眼前危机四伏,姐姐要硬着心肠送你回去。我原以为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了,今日意外的一会,我心愿足矣。如果上天怜,姐妹会有重逢之日的。”
绿忆姑娘黯然地与姐姐相对,忽又一拥怡红香肩,幽然说道:“姐姐,你能找出双全之策的,鬼跟婆婆能够苦海回头,你我姐妹团聚,武林更是造福不浅,姐姐!你”怡红姑娘轻轻拍着绿忆的肩,轻轻叹息着说道:“妹妹!从小你就聪颖异于常人,相别十数年,你不过才十七岁吧!见解谈吐都已经超人一等。”
绿忆姑娘低声说道:“我思念姐姐之情太殷,也就如此顺口道来,姐姐,难道你就不想和妹妹永远相聚吗?”
怡红姑娘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妹妹!我太为难“正说到此地,忽然,室外远处,一棒金锣,几声尖哨,破空而起,洞宫山顿时人声嘈杂如鼎沸腾。怡红姑娘立即大惊,急切地问道:“妹妹!你还有同伴前来吗?是不是你承哥哥?”
绿忆姑娘此时也为之一震,说道:“我只是一人来到洞宫山。”
怡红姑娘凝神听了一会,摇头说道:“来人功力极高.洞宫山此刻已经全面告急。”
绿忆姑娘顿时想起方才入山之初,发现关卡都被人制住的事,她心里不由地闪电想道:
难道是承哥哥他们竟赶在前面来了吗?
有道是;事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尤其绿忆姑娘想到方才自己不知不觉失手被擒的事,更是为这人捏了一把冷汗。
怡红姑娘忽然说道:“妹妹,我方才说过,目前危机四伏,稍一不慎,遗憾终生。你我姐妹分别十几年,却不能相诉衷情。妹妹,我要趁这混乱时机,立即送你下山。”
刚一说到此处,忽然怡红姑娘一掩身,贴到门口,猛地一拉门扉,叱道:“外面何人?”
只听得外面有人应道:“四妹,黑风帮总坛告急,你要小心来人趁虚而入。”
怡红姑娘应声说道:“二师兄放心,此地‘寒风蛊毒阵’环列,无人敢来送死。”
碧眼书生沈奇说道:“四妹到思师住处巡视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怕红姑娘目送碧眼书生飘然远去之后,便转身对绿忆说道:“妹妹,不是姐姐心硬,此地已无法再留,待姐姐送你下山。”
绿忆姑娘此刻心里也是焦急如焚,只听见外面尖哨之声此起彼落,到处都映出灯光火把,人声嘈杂不绝,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此刻情况如何。
当时便说道:“姐姐送我不妨事么?”
怡红姑娘倒是一变而为沉静异常,低声说道:“此地黑风帮众,不敢擅入。出去叮以经过-条静僻道路,你赶快下山,”
姐妹两人,立即闪身穿出房外,怡红姑娘只略一打量周围情势,一带绿忆的衣袖,疾奔屋后,直向-丛岩石下奔去。
两人来到岩石之下.怡红姑娘微微一停身,忽地拧身-拔,凌空直起三丈多高,轻飘飘地向石上落去。然后,向绿忆姑娘招招手,低叫一声:“快上来。”
绿忆姑娘也一拔身.落到姐姐身边,怡红便遥指着石下说道:“沿着此处直下,越过-
道小河,即可越出洞宫山之外,沿途山石崎岖.妹妹要小心。你我等待机缘”
话犹未说完,就听得背后不远有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想从此地逃走。”
随着话音,只听得“嘘,嘘”两声,暗器破空,直朝姐妹两人打来.绿忆当时毫不思虑,右手长袖一拂“呼”地一声.一阵劲风,立即将暗器震落。怡虹姑娘却在这时候,肩头微晃,人像脱弩之矢“嗖”地直扑过去,绿忆姑娘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只听得“咕咚”一声,有人倒地一震。
怡红姑娘忽又一掠而回,向绿忆说道:“妹妹!但愿我能如妹妹所言,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我姐妹水不分离。时不我与,妹妹你珍重!”
绿忆姑娘忽然一股别情,怦然而起,眼泪倏地一涌而流。硬着心肠,别过头去,说道:
“姐姐,你也多珍重,妹妹去了1”
说着话,右手一拽绿裳,飘身面下,直向山下奔去。
这是洞宫山的一条险境,果真是怪石崎岖.险恶异常,想是因为鬼跟婆婆住在此地,竞把这条险地.空无人守。绿忆姑娘一路奔去,快如飞鸟.只几个飘峰.便已到了山之一半。
可是.姑娘忍不住再回头看时,洞宫山火光一遍,人影来往如棱,姑娘不由地心里急道:洞宫山黑风帮总坛之地,尤其又有边陲几个大魔头驻在此间,何人竟敢深夜来探?武林中各大门派,至今未能团结同来。舍此之外,谁能与黑风帮为敌?
姑娘想来想去,总是觉得可疑。说不定就是承哥哥一行日夜兼程赶到.当夜便只身来此。
一想承哥哥,绿忆姑娘哪里按捺的住,当时毫下犹疑.转身反扑.竞向总坛中心,火光烛天之处,急奔而去。
姑娘此时心急如焚,全力展开师门所学,但见她衣袂飘拂.一路上脚不沾尘,人似闪电,直向前面赶去。几次途中遭人阻拦,姑娘根本无暇多看,一面脚下不停,一面长袖飞舞,挥退沿途暗桩明卡。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光景,忽然前面一条俏小的人影.疾闪而至。绿忆姑娘让一边,问道:“是承哥哥吗?”
其实这正是绿忆姑娘情急之处,就数丈之外,照如此俏小的人影看来,已经断定不是承哥哥,可是仍然忍不住脱口而出。刚一说出口.这人已经疾掠而过眼前,分明是一位纤弱灵巧的女娃娃,绿忆姑娘慌不迭地掩口一缩而回。
可是,那疾如闪电,飞奔过去的女娃娃,一听“承哥哥”这三个字,倏地一顿,忽又一个转身,向着绿忆姑娘问道:“你不是黑风帮的人吧?你这位姐姐是谁?你认识我承哥哥吗?”
绿忆在她如此一连串地问话当中,已经把这女娃娃看个清楚。一身大红衣着,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面如满月,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地里也显得黑白分明。绿忆姑娘真没有想到,大闹黑凤帮的是这样一位天真活泼,非常可爱的女娃娃。心里一喜欢,便立即闪身上前,说道:“我不是黑风帮的入。”
那女娃娃闪一双大眼睛,望着绿忆姑娘,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黑风帮的人,要不然我才不跟你讲话呢.你还没有告诉我哩,你是不是承哥哥的好朋友?”
绿忆姑娘看着她那一股天真活泼的神情,打从心底就喜欢她。尤其如此小小年纪,就能单身独闯黑风帮,虽然身在龙潭虎穴,却是如此沉着自然,姑娘除了喜爱她之外,更产生一股敬意。
女娃娃一见绿忆姑娘出神地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由翘着小嘴,翻着大眼睛,扬着头说道:“你这人,怎么不理我阿!”
绿忆姑娘一看她这份调皮的神态,顿然想起一个人,便嫣然一笑,点着头说道:“我叫绿忆,和你承哥哥是好朋友。小妹妹!你是不是云弟弟的妹妹呀?”
绿忆姑娘此话刚一出口.女娃娃立即跳了起来.一扑上前。抱着绿忆姑娘叫道:“是呀!我就是云雯,我哥哥现在那里?承哥哥呢:他也来了吗?”绿忆姑娘没有思到自己一念之间,转身回来,竟然遇见了云雯,这一份喜悦,就难以言喻了。正待问她为何只身来到黑凤帮总坛所在地的洞宫山,忽然,嗖、嗖几阵衣袂飘处,人影晃动,随着有人叱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搅乱洞宫山,现在看你们再向哪里跑。”
随着人声一范.周围又拥来许多人。灯笼火把,照得通明,把绿忆和云雯团团的围住。
绿忆姑娘-见有人围了上来、立即用于一拉,把云雯拉到身后,自己迎上前,正待说话。忽然人影一闪,云雯就像小猫似的,-溜向前,站在绿忆姑娘的前面,眨着大眼睛说道:“绿忆蛆姐!这些小毛贼还用得着你动手哇!待雯儿来收抬他们。”
绿忆姑娘刚说得一声:“雯妹!你要小心。”
云雯早就一晃脑袋,迎上前去,鼓着小嘴,用手一指来人说道:“你要是找死,就上来,要不然就赶快滚回去。”
来人领头的正是黑风帮总坛护卫魔剑手成天庆,他一见搅乱黑风帮总坛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和一位女娃娃,心里感到惊诧。等到火把通明照耀之下,他看清楚了年轻姑娘就是当初他见到的青龙帮总坛其中的一位.知道来人功力不弱;再一看小娃娃就是当年被帮主玉娘子严奴娇掳归洞宫山被人救走的小娃娃,他更是惊异无比.这小娃娃当年的武功.他领教过,如今卷土重来,自然是益发的精进了.
魔剑手成天庆是何等老江湖,知道这两个人,凭自己一个人的功力,是无法拦截得住的。只有等待帮中高手前来,才是道理.当下心里如此闪电一转,便冷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银髯奥老儿的小孙女,上次你侥幸逃命,还不知死活地再来。乖乖地跟我到总坛去,说不定帮主看你年幼,原谅你无知,饶你一死。要是你还要不知好歹”
成天庆话还设有说完,云雯早就听得不耐烦“呸”的一声,啐了魔剑手一身的口水,骂道:“贼胚子!不要脸,本来我是遵从师父的法谕,不准杀人的,今天,遇到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姑娘非杀了你不可.”
云雯生气一骂,只见她反腕一掣“铮”地一声,一把长不逾尺的短剑,应声而出.蓝色的光芒,横掠在胸前。成天庆没有来得及答话,但见云雯一错步,人像旋风样的早就贴身而到,蓝汪汪的短剑“吱”地一阵风,兜胸就是一招“灵犀一点”疾电地指向成天庆的胸头.
云雯这一错步进身,震腕递剑,快得如同一瞬,绿忆!”娘在一旁看得暗暗喝彩。如此小小年纪,能有如此精湛的功力,真是出人意外,怪不得她能一个人只身夜闯洞宫山.如果绿忆姑娘要知道云雯是昆仑二子调教出来的门人,就不会如此惊异了.不说绿忆姑娘暗自心服,却说成天庆眼看着云雯如风一般地扑来,仓促间他只有一拔长剑,回肘胸前,横截来剑。
成天庆在黑风帮,也算是一流高手,他绰号魔剑手,这剑上的功夫,自然不会太弱。一上眼他便看出云雯千里虽然是一把短剑,却是一把宝剑,光芒耀眼,寒气袭人,他不会用剑去接硬招,无奈云雯这一招来得太快,快得使他没有办法不仓促地拔剑硬接。
果然不出所料,云雯一见成天庆横剑来截,短剑疾变前刺为下切,由点变砍,招化“劈山开道”当时只听得“当、呛当当”一阵金铁交鸣,成天庆手中刚拔出鞘的长剑,只剩下半截废铁在手。
魔剑手成天庆总算是有先见之明,在出手硬接之际,脚下疾换倒踩七星,手中长剑一断,人也向后退五尺以上。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魔剑手成天庆虽然有自知之明,无奈自己功力不如小云雯,断剑撒手,脚下后退,云雯却像如影之随形,闪电飙风一掠而至。成天庆还没有站稳脚,云雯手中的短剑,已经当胸点到。
这也只不过是一转眼之间,黑风帮的总坛护卫,一流高手.就要在一个小女娃娃手里,落个剑贯前胸,流血横尸。这时候,成天庆早就心里一冷,暗想:这一番完了!
可是,云雯短剑一点到胸前,衣襟已被剑锋划破,忽然错肘停腕,短剑停而不进,云雯娇叱道:“-个好好的汉子,什么不好干,要在黑风帮为害江湖!算了!我师父说的对,留给别人为自己多想想的机会,我现在就让你多思想。”
说着忽地一收短剑,站在那里望着成天庆。这一举动,顿时使这位魔剑手怔然呆立,不知所以.
云雯一见成天庆呆在那里又不讲话,不觉跺脚喝道:“怎么啦!你到底怎么样?要是想不透,不服气,再来好了.”
魔剑手成天庆低头望了一望自己胸前被云雯短剑划破的衣襟,喟然长叹出声,说道:
“小姑娘剑下留情,口传仙音.成天庆要是再不觉悟,是谓愚昧不可及之人,在下拜谢小!”娘指示迷津,使在下苦海回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日后若有寸进,当不忘小姑娘所赐。”
云雯翘着嘴跺脚说道:“婆婆妈妈妈罗嗦什么?你要不干贼党,就快点走.”
成天庆拱拱手,连声应是,转身一拧腰,立即穿出人丛,飘然而去。浪子回头,屠夫放刀,凡是这种人,都是洗心彻底,革面认真,未来的成就,都是末可限量。成天庆此去后果如何,不在本书范围之内,不另交待。
且说周围手执灯笼火把的人众,一见总坛护卫都在人家举手之间,折腾得像孩提之辈,遁迹而逃,这些人还不是胆为之落,大喊一声,作鸟兽散。
绿忆姑娘一见云雯小小年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更能劝恶归善,更是使得姑娘心爱不已。上前挽住云雯的手,笑着夸道:“好妹妹!你真了不起,姐姐服你了。”
云雯却依偎着绿忆姑娘,仰头撒娇说道:“绿忆姐姐!我不来了,你取笑雯儿,雯儿不跟你好。”
其实绿忆也不过是一个大孩子,可是此刻一搂住云雯在怀里.自己就感觉到是个大姐姐。当时不由地抱紧云雯,笑着说:“云雯,姐姐跟你说的真话阿!妹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黑凤帮的。”
云雯仰着头痴迷迷地说道:“绿忆姐姐!你好美啊!”绿忆没有想到云雯这小鬼想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由睑上泛起一阵红霞,娇嗔道:“姐姐不喜欢你了,你要再耍贫舌,姐姐可要生气了。”
云雯笑着央求道:“好姐姐!别生气,雯儿说的是真话阿!”
这姐妹俩如此一谈笑,竟然忘记了身在虎穴龙潭。还是绿忆姑娘先惊觉到,此地不可久留,便携着云雯的小手,说道:“妹妹!我们从这边走吧!回去再慢慢地谈。”
绿忆姑娘言犹未了,就听到屋脊上有人嘻嘻笑道:“怎么?你们还想走出洞宫山吗?”
绿忆姑娘和云雯闻言一惊,双双撤步横跃,闪开八尺,心里不禁暗自想道:这人飘来身形,竟浑然令人无觉,这份轻功已经相当不错。
两人正在想着,屋上已飘落一人,身长不及五尺,瘦削矮小,原来是个孩子。此刻龇着一个大嘴,露出一嘴亮森森的白牙,冲着两位姑娘嘻嘻直笑。
云雯不由地讨厌他这份怪相,便叱道“你这小鬼是谁?”
那小孩嘿嘿笑道:“你叫人小鬼,你也不大呀!我的名字叫白术。”
绿忆姑娘顿时记蓝姐姐和承哥哥曾经说过的事,便脱口说道:“你是秃鹰的徒弟白术?”
白术嘻嘻笑道:“既然知道我是秃鹰的门人,你还打算在小爷手里逃走吗?”
云雯一听白术大言不惭,不由气向上撞,一拔短剑,指着白术骂道:“小鬼胡言乱浯,姑娘决不饶你.”
一声“不饶你”人随声进,短剑蓝光暴涨尺余,直向白术扑去。云雯人小心细,一听绿忆姐姐说是什么“秃鹰”的门人,她虽然不知道“秃鹰”是何许人物,可是她立即想到一定是一个难惹的高手,这个名叫自术的小孩,必然是身手不凡。所以,云雯扑到近处,一震手腕,短剑蓝光一分,疾化“银汉双星”蓝萤两点,分取白术的左右双肩井。
白术不比成天庆,一则是功力高出许多,一则是有备而来。当时一见云雯短剑扑至,嬉笑声中,折身微仰,脚下起势疾旋,闪开这一式“银汉双星”顺手一扯腰间月牙铲“呼”地-声,月牙铲双演“龙抢珠”分从两旁,抄击当中。
白术这一招避势还手,于净利落,异常的快,果然不愧是秃鹰西门番的门人。
可是,云雯更是机灵透顶,当时一见白术临招不慌,仰身错步而去,便料定白术必然要趁自己短剑招式过老,收招无及之际,抢手还攻。
好在云雯不慌不忙,就顺着短剑前进未满之时,猛地一挫腰,双腿拿桩一蹲,右臂反圈忽又回旋而起,上演一招“上搏扶摇”短剑旋起碗口粗细的蓝光,闪电一上。正好这时白术傲然枪攻,月牙双铲势若两条蚊龙,挟着劲风呼啸而至。
眼看着双方这一触,这正是云雯伶俐聪明的地方。她知道手中的短剑,是蓝玉珍姐姐聚萤宝剑在昆仑之顶,溶于神锅而另铸的一把利物神兵,白术若要仗着月牙铲是重兵刃,敢于硬接,当场就要削成废铁残兵.
白术何尝不知道对方手中是把宝剑,他没有想到女娃娃会如此趁势一招,抬剑上旋,变化奇怪,出手快速的“上搏扶摇”如今势必就此硬碰一招了。
白术当时一咬牙,双臂不收,突然一抬右腿,呼地蹋出一脚,蹋向云雯右腕,以攻代守,入其必救。虽然这也是铤而走险,只要云雯手中短剑能有一瞬之先,白术就要断铲伤臂。但是,除了这一着险招这外,白术就只有认定被削兵器,撤身后退。
云雯一见白术不先后退,先攻一腿,这才一收短剑,左掌撤诀疾翻,照准白术蹋来右脚,劈空就是一掌。
短剑撤回,白术双铲保全,目的已达,便一收右脚,拧身闪避一旁。
双方这一个照面,各自攻出两招,却是快如一瞬,真是说时迟,而那时快,双方未触即分,各自心里有数。白术心里把方才那种傲妄骄矜的意念给打消了,因知道眼前这个女娃娃,是个少有的劲敌。
在云雯的心里,也越发知道这个小黑娃娃,果然功力高强,而且心地诡诈。云雯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畏惧,未曾稍歇,立即娇叱再起,短剑疾化满天星雨,向白术扑去。
白术此时哪还敢怠慢,收起嬉笑的态度,一双月牙铲,挥起劲风四溢,仗着身形灵活,和云雯拼缠在一起.这两个小人拼斗得惊人心魄,绿忆姑娘站在一旁,更是凝神贯注,暗自行功。知道,虽然目前只有白术一个人在单斗云雯,可是,事实上在四周,一定有许多黑风帮的高手包围,随时都会趁隙而攻。白术既然只身出现,秃鹰西门番也断然会闻风而至。秃鹰的功力,姑娘在南下苗疆之时,亲眼见过他和承哥哥的较量,如果秃鹰果真出手,只怕今晚有凶多吉少的情况发生。
绿忆姑娘一面看着云雯单斗白术的情势,一面提足内力,默运神功,暗中凝神戒备,功力提足十二成,碧玉琵琶顺在左手,随时应敌。
最使绿忆姑娘感到内心不安的,还是周围的寂静.自从魔剑手成天庆撒手走后,黑风帮的帮众,也就一哄而散,白术的突然出现,却不见一个明火执杖鼓噪呐喊的人.这分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现象,绿忆姑娘岂有不明了的道理?因此,绿忆一面注视着小云雯和白术的拼斗,一面又要留神周围随时都会突如其来的攻击.这时候,小云雯和白术正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一个是西域魔头威振一时的秃鹰的得意门人,一个是隐居昆仑世外高人的亲传弟子,年纪虽然小,功力却是与顶尖人物不相上下,所以,拼斗得异常激烈.
转眼二三十招过去,云雯似乎渐渐地占了上风,原因是云雯手中那把短剑,蓝光耀眼,寒气逼人,白术似乎要有几分顾忌。这时,云雯也看到这种趋象,立即娇叱一声,左掌握拳“呼”地一下,捣出一拳“擂鼓向天”逼开白术右手月牙铲。就在白术门户微开破绽的瞬间,云雯短剑一变招式,连刺带削,一连攻出三剑。这三剑显然是云雯拼着内力受损,全力强攻,剑气大盛,蓝光暴涨。
自术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一次机会,攻势顿挫,云雯如此强烈攻三剑,逼得白术脚下步法一乱,赶紧先求自保。左手月牙铲回肘藏势,右手横荡右腰,一撤败势,矮下一尺身形,掠地向旁退过五尺。
白术如此见势不妙就避,握机不能说不是够快的,但不如云雯立意一招得胜,不使白术有一丝喘息余地.三剑攻势未及七成,式到即收。人像紫燕凌空,就在第三招“削枝去叶”
的余力末尽的当儿.借势一抖手,剑光疾化一砰星雨人却扯势凌空下扑,连人带剑,疾罩而下。
若论白术的功力,云雯这一招偷学的“天女散花”虽不能说破招卸式,但是,闪身躲避,不让正面硬接,是足可有余。
但是,正当白术为拍回失去的-着先机,掠地闪身之际,云雯又快得如流星闪电,演出这一招剑术中的上乘凌空搏击的招式“天女散花”白术有再好的能耐,也躲不开如影随形,而又是凌空罩下的攻势了。匆忙间只叫得一声:“好快嘛!”
右手月牙铲绞在左手月牙铲之上,双铲连锁,力架一招“仰剪一枝悔”
高手过招,点到即分,最忌讳的就是死拼硬接。尤其对方手中握有利物神兵,更是要避免接实,白术何尝不知道这样硬接是立于败着,可势已如此,只有走险招,拼真力。而且月牙铲也极为名贵,昔通宝刀宝剑.也休想削动,月牙铲就凭这一点.成为专削对方兵刃的克星。但是,云雯的短剑,短得已经令人诧异,再有动掣蓝光闪动,白术就自然心存三分畏意,如今势在必行,只好铤而走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叮当”一响,火星四溅,蓝光却因此一振而起,暴射一尺开外,月牙铲上的月牙,削角。白术一声怪叫,撒手丢铲,滚开八尺。云雯得理不让,短剑一顺,垫是趋势就追.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阵劲风下掠,一声怪叫从上而下,直向云雯迎头扑到。几乎与这一阵劲风下扑的同时,一阵如雷的厉喝“小娃娃你找死!”
顿时人影连闪,分从屋上翻扑而下,上下周围都将云雯围住,一齐向云雯攻去。
绿忆姑娘一直留神注意场内,当怪叫声起,姑娘就看到是秃头怪鹰挟翅而下,再一听到厉喝,人影如风扑来,分明都是高手,如此上下夹击,左右围攻,慢说是云雯,就是再好的功力,也要为之措手不及。绿忆姑娘心里一急,右平小指顺手一挑碧玉琵琶“咚”地一声激荡而起的弦音,刚一脱弦而出,顶上的秃鹰顿时双翅一软,噗嗤跌落地上,一双翅膀,在地上拍个不停。围攻而来的三个人,攻势也为之一挫,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一击,停步不前。
姑娘纤指再起,叮当又是两声,秃鹰颓然伏地,裒鸣低微,三个来人,委顿坐地,垂头不起。
云雯本来趁胜追击,一经发觉周围有人攻来.末及回身,已见来人停身坐地,顿挫不前,立即想起方才琵琶的声音,便一晃肩,扑到绿忆姑娘怀里,叫道:“姐姐,你的琵琶竟是这么厉害呀!”
绿忆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用手拥着云雯,吃力地说道:“妹妹,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赶紧走!”
云雯这才注意到绿忆姐姐说话的神情不对,玉靥苍白,娇喘细细可闻,不由大惊,云雯想不透绿忆姐只只弹了几下琵琶,如何就累到这种地步,依绿忆内力深厚而言,这分明已经在内力真元上都受到了损害。
其实她不晓得绿忆姑娘自始至终,都是凝神贯注,为云雯担心,防备周围愉袭,而且一直提足十层功力,全力戒备。正是这时候,秃鹰凌空扑击,扶桑一叟的门下三弥勒也同时扑出。就连秃头恶鹰算上,都是算得上一流高手,姑娘如何不促然着急?就在这一着急,一分神的瞬间,姑娘又全力弹出了杀音,越发的消耗真元。所以,当秃头恶鹰扑地不起,以及三弥勒委顿坐地的时候,绿忆姑娘也不禁为之娇喘连连,娇靥失色。云雯哪里知道究理?所以一时倒怔在那里.
绿忆姑娘长吸一口气以后,低下头,对云雯说道:“妹妹,我不妨事,只要稍作调息,便复元的。我们赶快走,等承哥哥明天来,我们再拼个高下。”
云雯抱着绿忆姐姐,极其感动地叫了一声:“姐姐!”
便和绿忆姐姐双双跃上屋顶,向方才那条僻静的小路奔去。
绿忆姑娘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危机四伏,便在途中对云雯说道:“妹妹!你且留神左边,我注意右边,只要不阻拦到我们前进,我们便不理他们。”
云雯刚应了一声“是”就听得左右同时有人冷笑说道:“除了插翅之外,你们两个娃娃还想逃出洞宫山吗?”
就在这话音一落之际,周围呼啸而起.突然间灯火齐明,照耀如同白昼,四周不下数百名持刀执剑的人把云雯和绿忆团团围庄-
在这许多人的前面,为首的站了两个人,左边是在沂山海惠寺败走的扶桑一叟,右边那人,绿忆姑娘上眼便认出是在苗疆折服在承哥哥手里的秃鹰西门番。
绿忆姑娘平时自视功力极高,事实上在武林中能抵挡得住南海神掌与琵琶摧神的,还不多见。可是此刻绿忆姑娘面对东赢西域两大鹰头的围击,知道要走出洞宫山,已经不是容易的事了。
人在深陷险境之际,反而神定心乎,顿生背城借一的豪气.绿忆姑娘此时已经调匀真气,静行神功,也不答话.只是将碧玉琵琶顺在手中,右手抚弦,面含庄严的微笑,望着周围的人等.
就在这时,只听得扶桑一叟一声厉叱:“女娃娃!你是要死!”
人在说着话,身形就闪电一掠,一式“落叶随风”扑向绿忆姑娘,右手前探,两指如钩,摘向绿忆姑娘怀中的碧玉琵舀。
敢情扶桑一叟在沂山海惠寺领教过姑娘琵琶神功的厉害,如今一见心有余悸,所以竟先下手为强。一见绿忆姑娘手抚琴弦,立即暴闪而前,疾抓出手。
扶桑一叟称雄霸踞东瀛,功力之深厚,自是毋庸话下,但是,绿忆姑娘天赋异嘉.自幼受南海二绝姥姥调教,一身功力,尤其是内力的深厚.岂是可以轻侮。
当扶桑一叟如闪电的一掠,即使绿忆姑娘要动指抚弦,也都无及,更遑论缩身闪避?而且,周围还有秃鹰西门番虎视眈耽,如此仓皇一退,岂能脱出包围?
绿忆姑娘当时已无暇多虑.右手一抖,绿裳白袖。去势如削,直向扶桑一叟拂去。左手一掩怀中的碧玉琵琶,迅速地拂出一招。
绿忆姑娘早就功行全身,蓄势以待,如此拂出长袖,劲厉如刀,等闲要以肉掌手臂,擅来硬挡,也无异于是螳臂挡车。
扶桑一叟一见绿忆如此还招拂来,含笑声中招式不变,五指如钩,就朝拂来的衣袖抓去。只听得“嘶拉”一声.绿忆拂出去的衣袖,裂脱一截,握在扶桑一叟手中,而扶桑一叟也微有顿挫的情形之下,收肘停势,略一错愕。
高手过招,却是间不容发,只要稍有间隙,情势就遽然而变,扶桑一叟抓住半截衣袖,微一错愕之间,绿忆姑娘已经是无边怒火,急涌面来。当时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转.碧玉琵琶一端手中“叮咚、叮咚”一连拂动两股粗弦,声如沉石,指动风生。扶桑一叟顿时一个踉跄,双臂平仲,须发俱张,一双老眼遽睁,噔、噔,噔一连退后五六步,只挣得满脸通红,气息不顺。
云雯站在一旁,原本是又气又急,后来一见绿忆姐姐挑动弦声,便把不可一世的扶桑一叟挫败而退,喜的云雯大叫道:“姐姐!再弹两声,把这老鬼打发回他姥姥家去。”
其实云雯不知道绿忆弹出这两声琵琶,是尽她全力而为,她深深知道扶桑一叟不同于凡响。所以,这两声弦音,已经损及姑娘内力,在如此列强环伺的情形之下,只能智取,断不能逞匹夫之勇,一旦精疲力竭,只有束手就擒。能够保持一分力量,则不宜轻举妄动,不到最紧要关头,不作孤注一掷。
绿忆禀赋不同于人,也就在这一点,在激动如火之时,能够及时悬崖勒马,冷静如昔。
所以,云雯如此一叫,缀忆索性把碧玉琵琶一顺,环抱如前,极其冷静沉着,婉然一笑说道:“云雯妹妹,得浇人处且饶人.我们和他也无宿仇,只要他不拦阻我们,就放他一条路吧!”
绿忆姑娘言犹未了,扶桑一叟突然凌厉无比的仰面冷笑,入耳加箭。他这笑声可不比绿忆姑娘的琵琶,能够随意之所在,集中一点。所以,如此凌厉一笑之际,在场功力较低的人,都承受不了,两耳嗡嗡.双服直冒金星。
正在这时候,秃鹰西门番咳嗽-声,然后呵呵笑了一下,向扶桑一叟说道:“南海琵琶摧神伤经,你未见得没有受伤,如此长笑,徒然有害于自己,你看这两个娃娃,却是若无其事。”
这两句话虽然说来轻描淡写,可是听在众人耳里,却是比笑声更为沉重尖锐有力。扶桑-叟本是一气而笑,再则显示自己内力深厚,并末因为两声琵琶而受伤,他没想到这样会伤害自己,秃鹰西门番这两句话,未尝不是两句老实话,可是,此时听在扶桑一叟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当时一收笑声,冷峻地望了秃鹰西门番一眼,便一声不响地撇下绿忆姑娘那半截衣袖,转身凌空一拔,飘然而去。
秃鹰西门番笑嘻地看着扶桑一叟离去,若无其事地向绿忆姑娘走来。
绿忆姑娘神色渐渐凝重,碧玉琵琶也缓缓地翻抱臂中,秃鹰摇摇头便说道:“女娃娃,你的功力不错,琵琶神音已经深得二绝姥姥的真传。但是想要凭你这阕琵琶摧抻伤经之曲,还不致把我西门番老人家怎么样。”
绿忆姑娘忽然极其明朗地一笑,扬头说道:“苗疆我已经亲见你的功力,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但是,你愿意试试吗?只要你执意阳拦我们离去,你就可以亲身试一阒大风之歌,如何?”
秃鹰西门番张着阔嘴,哇哇地笑了一会,点头说道:“你们这些娃娃都有一份天生傲骨,真正是豪气干云,就凭你这一份不屈不挠的气概,西门番也决不能落井下石,落一个以大欺小甚至于说是以车轮战法,将你们留在洞宫山。”
秃鹰,回头向四周-看,然后又接着说道:“好在明天还有一见高下的机会,如果你娃娃不服西门番这几句话,明天山前再见如何?”
绿忆姑娘真的没有想到秃鹰西门番会突然表现出这种风度,而且这几句话也确是老实话。以秃鹰的功力要困住绿忆姑娘和云雯,也不是太难的事,碧玉琵琶万一无功而退,那就要落一个被擒阶下了。
姑娘聪明绝顶,能权衡轻重,分辨利害,念头一转之际,正待说话,云雯却在一旁不耐。有道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云雯一听秃鹰那种托大自尊的口吻,禁不住娇叱出声,骂道:“老丑鬼!不要说我绿忆姐姐不服,就是我也下服,等什么明天,有本领你敢接我一招?”
绿忆姑娘忙不迭地一把拉住云雯的手,按住她那要拔将出来的短剑,刚叫得一声:“妹妹!”
秃鹰西门番也嘿嘿地冷笑了起来,说道:“娃娃!你的功力也确是不弱,我徒儿败在你的剑下,是值得你自夸的,就凭你这一点年纪,秃鹰不能向你说声报仇雪恨。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
云雯摇摇头说道:“我恩师不要我把他的名字告诉别人.”
秃鹰西门番忽然大笑,挥手叫道:“对你们这两个娃娃,西门番胜之不武,何况你们是如此惹人喜爱!去吧!”
说着,又忽然抬头向半空看了一下,说道:“有人来接你们了,洞宫山让你们两个娃娃如此搅乱一顿,也该知足了,有本领留待明天再显露吧。”
秃鹰西门番竟自一挥衣袖,挥退周围的群众,径自飘然离去。
绿忆姑娘就是她如何的聪明,此时此刻,也为之茫然不知所以。决没有想到,臭名远扬使人闻而生畏的西门番,竟会在伤败他的徒儿之后,慨然地不出手报复,飘然而去,这种出乎想像之外的事,那不是聪明才智于一时间所能了解的事。
云雯仰起头,向绿忆姑娘问道:“姐姐!这老丑鬼是怕我们吗?”
绿忆摇摇头,不知如何作答,突然半空中一阵风声,一声低鸣,绿忆姑娘忽地大喜,说道:“云雯妹妹,青鸟神鹫来了。”
云雯还在瞠然之际,绿忆姑娘已经抓起她的手,双双一掠而起,腾身两丈多高,正好神鹫乖巧地穿身一掠,从两个人的身子下面,展翅一迎,稳稳当当地坐在神鹫背上,直向山下飞去.
绿忆姑娘一经坐上神鹫背上,知道洞宫山之行,虽然徒然无功,却因此会到亲姐姐,接到了云雯妹妹,而此刻却已经是安然地飞向归途,总算是无恙而归,但不知道肖承远小侠他们一行,究竟此刻是否已经到达了洞宫山境?
肖承远小侠和石啸天老帮主一行,自老化子和绿忆姑娘乘青鸟神鹫走时,二十二匹快马,即刻离开浙东括苍山,直向洞宫山星夜兼程而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披星戴月,仆仆风尘.天台双怪申氏兄弟两骑当先,在前引导。一路之上都是抄捷径,走荒郊僻野,小路山径。
途中,何云风姑娘忽然一催胯下坐骑,赶到肖承远身边说道:“承弟弟!你指定绿忆妹妹和老化子叔叔同行,是别有用心的吗?”
肖小侠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姐姐和蓝妹妹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为了大局,小弟不得不如此。”
何云风一听不由地脸上一红.连忙分辩着说道:“承弟弟!我可不是嫉妒呀!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何深谋远虑,才独独挑中绿忆妹妹前往。其实前往洞宫山应约,反正只是表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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