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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马车继续前行。
它望东北缓缓驰去
拼命园是一个拼命的地方。
男人在拼命的嫖。
拼命的赌。
拼命的吃喝。
女人也在拼命。
在这里的女人,争取男人的本事越大,她赚的钱也一定会越多。
也许这是一个泥沼。
一个既可以淹死男人,也可以埋葬女人青春的泥沼。
但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
他们甘愿被这个泥沼淹死。
她们甘愿被这个泥沼埋葬青春,埋葬一生的幸福。
也许那些女人并不甘愿。
但她们却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人在江湖,虽然往往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但许多时候他们还是可以选择自己要去的道路。
但在泥沼中,根本就没有“路”
所以,在拼命园里的人,只好各自为战,各自拼命。
你是否也想拼命?
你是否也想拼命的嫖,拼命的赌?拼命的吃喝?
严铁鹰不喜欢拼命。
虽然拼命园的名字是他想出来的,但对嫖赌吃喝这几件事,一直都采取“够瘾便算,够饱即止”的态度。
他的“瘾”并不大。
嫖瘾和赌瘾也都有,但他的“瘾”根本不能算是“瘾”就象八岁大的孩子一样,有奶吃没奶吃都不是大问题。
他只喜欢看别人拼命。
他喜欢看别人拼命的赌,尤其是在他的地方上。
因为别人越拼命赌,他的赌场就越是财源广进,大杀三方。
他也喜欢看别人拼命的吃喝。
因为在拼命园里,你吃了十两银子的酒菜,他最少赚了七两。
他更喜欢看别人拼命的嫖。
他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透过隐秘的小洞,偷窥嫖客与妓女拼命时的一举一举,这实在未免缺德。
所以,连他自己都说,象自己这么一个人,死后该下第十八层地狱。
但他现在还活着。
所以,严铁鹰仍然在享受着他的人生。别人拼命是别人的事,他却是“优哉悠哉,诸事一概少理。”
优哉悠哉,一乐也。
诸事一概少理,轻松之至。
但“一概少理”并不等于“一概不理”每当有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不能不理。
他是拼命园的老大,他不理谁理?
所以,这一天晚上,他不能忧哉悠哉,也不能一概少理了。
这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确非同小可,而且非要严铁鹰亲自出马不可。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阵仗?
噢!难怪!难怪!原来甜娘子来到了拼命园,她要押头宝!
甜娘子何许人也,江湖上知道的人也许并不多,但在拼命园,人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骚娘子,自从她在两年前成为寡妇之后,她一直都是严铁鹰追求的对象。
但甜娘子对他采取的态度,一直都是若即若离,倒叫老严心痒痒,牙亦痒痒,甚至全身都在发痒。
他没有皮肤病。
但这种很痒的程度,却远比皮肤病还更难熬。
自从三个月前,老严曾经向她求亲,但是却碰是了一个软钉子之后,甜娘子-直都没有到过拼命园。
唉!
老严虽然四十多岁,但自信还很有风流潇洒,倘若连一个寡妇都弄不上手,有何脸面见泉下列祖列宗。
在这三个月来,他一直都想去找甜娘子。
但软钉已把他的自信击破,他居然没有勇气去找她。
等待又等待。
希望甜娘子会再度驾临拼命园。
但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又来了。
她永远都是那么迷人,笑起来的时候保证连白痴的魂魄会给她勾掉。
老严不是白痴,
他的魂魄早已给她勾掉。
甜娘子今夜不但美丽,而且装束也很高贵。
她是个贵妇。
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贵妇。
其实她已不算年轻,老严知道已三十年头,但三十出头。
她看来还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这才更令老严怦然心动。
拼命园虽然有不少漂亮的女人,但老严没有-个喜欢的。
他喜欢的人只有甜娘子一个。
因甜娘子不但甜,骚,美艳不可方物,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令他心痒痒,牙痒痒,全身都在发痒。
这种女妖精,真是要命极了!
(二)
三个骰子全是红色。
“双一四,六点,小!”
老严借故挨在甜娘子的身边,不断的“指点”她押大或者是押小。
最初,甜娘子故意赌气,老严叫她押小,她就偏偏押大,老严叫她押大,她就偏偏押老小。
眼光还是老严准确得多,甜娘子节节失利,连那勾魂的笑容也不见了。
但她仍然偏要赌气。
照理她是会一败涂地,全军尽没的。
但渐渐地,老严的眼光好象不准了。
他说押大,骰子偏开个小。
他说押小,骰子偏开个大。
甜娘子越是赌气,赢的越多,居然反败为胜,赢了万多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乐了,脸上又重现了那迷人的笑颜。
直到她赢足了二万两。她终于罢手。
老严叹了口气,道:“还是你行!”
甜娘子把赢过来的银票装好,忽然对老严道:“你饿不饿。”
老严道:“你饿了?”
甜娘子道:“我想吃卤鸭面。”
老严道:“这还不简单,这里的卤鸭面很不错。”
“不!”甜娘子道:“我不喜欢在这里吃。”
老严一怔,问道:“这里吃面有什么不好?”
甜娘子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她忽然轻轻的,低声的对老严道:“我也会煮卤鸭面。”
老严又是一愣。
甜娘子又笑道说:“你有没有勇气到我的家,尝试一碗由我亲自泡制的卤鸭面啊?”
老严毫不考虑,立刻就答应下来。
对别的事他可以不紧张,不拼命,但为了甜娘子,就算拼命他也是在所不惜。
卤鸭面很香。
甜娘子更香。
想不到这个骚娘子煮面的功夫也很有一手。
老严在甜娘子的香闺中吃面,吃得津津有味。
但他这碗面还没有吃完,香闺外忽然旋风也似的冲进两个人。
一个是五十来岁,颧骨高耸,表情硬朗的中年人。
而另一人却是个少年。
他衣白如雪,眼睛明亮而冷酷。
这两人正是云大爷和他的表弟。
他们的目光都凝注在老严的脸上。
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但老严还没有死,而且仍然不断的把面塞进自己的嘴里。
面已吃完。
这是一碗卤鸭面,但碗里已空空如也,老严连汤也喝个干干净净。
但更令人吃惊的,还是桌上竟连鸭骨也没有了,他吃卤鸭面,居然连鸭骨头也一并吞进了肚子里。
究竟是他的牙齿厉害?还是他的肠胃消化力惊人。
甜娘子仿佛看得有点呆了。
对于云大爷和白衣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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