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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琪闻言一惊,急道:“但不知确定何日到达玄真观?”
曹复答道:“月末之日!”
祝玉琪略一算计,距离还有十来天工夫,时间甚为宽裕,心头一块巨石,这才放下,双手一揖到地,道:“老哥哥,你这阴功积大了!”
曹复早知祝玉琪对此事极感兴趣,却没料想到如此重要,讶然道:“这怎么能够谈得上阴功两字?”
祝玉琪神秘地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在别人那裹看来,你只不过是早一点报个信儿,好让别人能够有个从容准备的充分时间罢了,可是对我来说,这关系可就重大了。
此处好在是没有外人”
说到此处,他忽然中止,双目如电地四下一扫,然后掉头对大白鹤道:“雪儿,赶快四下看看,如果发现生人,立即抓来见我!”
大白鹤头一点,一声低鸣,展翅飞去。
祝玉琪这才又接着道:“近两百年来,武当派连受多次惨重打击,人材凋落,元气大伤,的确再经受不起风波。
倘若黑飞狐江兆坤尽出青衣帮一流高手,无疑置武当派于永劫不复之地。老哥哥及早通知,等于救了玄贞观数十生灵,也等于救了为正义而奋斗的一大砥柱,其阴德尚算浅么?”
川中双鞭兄弟未再分辩,微笑告别而去。
祝玉琪徘徊在爷爷坟前,腊中想起自离崖一下古洞后的遭遇,心头一喜一忧。喜的是他已获得多种绝艺,全家一十七口的血债偿还有望,追风客罗方舆阴凤使君邱长吉的爱女均己许配,只欠尚未完婚。
而他忧的却是黑飞狐江兆坤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虽有一身能耐,却无法诛此血海深仇主凶。
再就是青衣帮一再作对,处处为难,不但因此而一无宁日,并且因此连累师门,设若到那天自己单人只剑无法阻挠那一批青衣帮的凶神恶煞,武当一派,岂不沦入永劫不复之地。想起了这一点,不禁内心如焚。
因为这究竟不是普通之事可此,一失足可能成千古恨。
以他的意思,一向不主张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但舆个人有关,与武当有关,间接并与整个武林有关。
故此,为了万全,他不得不重估自己的实力,不得不心生邀人助拳之念。
这时,他脑中生出一个幻想,最好到那天,阴风使君和阴阳仙翁都能到武当玄贞观观战,万一自己独力难撑,他们出手帮助。
他心中虽作如是想,却没前往找寻他二人的勇气,因为他认为,这到底只是武当之事,公开邀人帮忙,对武当一派颜面有关。
祝玉琪既想有人助拳,却又不愿出面邀请,心思十分矛盾。
黑飞狐江兆坤带领青衣帮大批高手侵扰玄贞观的消息,使他心事重重,烦恼不堪。
可是,倏忽间他又想到,这件事表面上看,似乎是黑飞狐江兆坤个人的行动,其实,这无异是青衣帮与武当派的一次拚斗,而黑飞狐江兆坤所统领的青衣帮高手,无疑就代表了青衣帮的精英。
只要这次得胜,也就等于将青衣帮击败,也可以说青衣帮整个瓦解、仅剩帮主一人,势必难有作为。
思忖至此,闷郁的心情为之一松。
同时,他除了感檄川中双鞭告诉他这一消息外,并也感潋黑飞狐江兆坤的发动此事,因为这样可以省去他很多时间,免得他多费周章。
这样一来,祝玉琪由忧一转为喜。
他兴高彩烈地拾起独臂道人玄通的灵龙软剑,行至爷爷坟前跪下,双手捧着灵龙软剑齐眉,朗声道:“爷爷:杀害你的主凶,现已被诛你的坟前,其它几个虽然一时尚无着落,但琪儿绝不甘休,爷爷你放心,琪儿誓报此仇。
倘若爷爷九泉有灵,希望你保佑琪儿,让琪儿顺利替你报仇,也让我们一家十七口的屈死亡魂得以申冤。
杀害我们一家十七口的主凶黑飞狐江兆坤,不久就要与琪儿决斗,江兆坤的青衣帮人虽多,但琪儿绝不害怕,也不退缩。
爷爷你放心安息”
说到此处,陡然,他好像听见爷爷往日的亲切语调,向他说道:“琪儿:你只管放胆前去,爷爷我和你的爹娘,都会暗中保护你,你必须好好保重,祝家一脉,一切全仗你了”
祝玉琪在他爷爷坟前祭罢,扎妥灵龙软剑,乘鹤回至崖下古洞。
这时,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舆四位姑娘正自候得心焦,一见祝玉琪无恙驾鹤归洞,无不争相上前问讯。
祝玉琪把经过情形详细说出,并将获知黑飞狐江兆坤移恨于武当派,打算踏平玄贞观之事说了。
最后,他向众人道:“看来此处已非久居之地,我们还是趁早迁移为良,不过,一时却又找不到适当的地方”
话未说完,杨少华却道:“依我看,此事已用不着再担心,因为玄贞观之战,无疑当今黑白两道的一次大决斗,胜当无话可说,青衣帮舆黑飞狐江兆坤定然不敢再在江湖露面,你自用不着再为居处安危担心。
若不幸败北的话,那就不仅是你个人安危的问题了,凡与青衣帮不同道的,谁又能逃得过他们的魔掌?所以我认为目前必需要顾虑的乃是如何万无一失,将青衣帮恶徒一网打尽,其它的只是次要问题。
祝玉琪点点头道:“老伯听说极是,我也曾经想过此一问题,可是,武当近百年来遭受的打击甚剧,元气大伤,黑飞狐江兆坤若只率领少数人来闹事,那还不成问题,倘若青衣帮倾巢而出,看来武当一派凶多吉少了!我所担心的也就是本门人手太少,高手不多”
圣手赛华陀微一思忖,立道:“关于这一点我有办法,好在距离月末时间尚称宽裕,一切俱都来得及安排,倒是不宜在此多作逗留,以免延误大事!”
祝玉琪虽不知杨少华所说的办法为何,但有一点足可使他放心的是,杨少华经验丰富,凡事思想头虑极为周到,尤其是当着众多晚辈面前,他若没有十分把握,必然不会胡乱出口。因此,他无须要追问内容,便能相信。
于是,他乃问杨少华需要灵鹤送往何处,杨少华答道:“无须送出太远,仅到山脚即可。”五人分成三次,片刻便由灵鹤送达独孤峰下。
祝玉琪将圣手赛华陀等人送出洞后,嘱咐那只未受伤的人猿好好看护同伴,平时尽量减少开启洞门的次数,以免为恶人发觉古洞所在地。
另外他又告诉那只人猿,只要一找到去毒灵药,立即交舆雪儿送回,要那只人猿切记勿忘同伴十日服食杨少华留下的药一次。
一切交待清楚,祝玉琪乘鹤飞离古洞。
他本可与杨少华等同行,到时候再前往玄贞观与黑飞狐江兆坤会战,可是目前他还有两件事待办。
第一、他必须先行前往玄贞观一道,通知掌门人玄一道长从速加以准备,以便迎战来犯之敌。其次,轿中神秘女人约他在八月二十日会面,他必须如约前往。
祝玉琪乘着灵鹤雪儿,不过数个时辰之久,已然飞到武当玄贞观。
武当掌门人玄一道长等闻听祝玉琪来到,立即带领门人,奔至观外排队相迎。祝玉琪过意不去,趋前欠身施礼道:“掌门人如此岂不折杀玉琪么?”
玄一道长躬身稽首行了一礼,笑道:“小长老辈份之高,当今在世门人无一可此,理应如此!”
祝玉琪望了望随在玄一道长身后,年事高达九十有余的明鹤明悟两位道长,道:“玉琪何德何能,竟敢劳动二位”
明鹤明悟二道长不待祝玉琪说完已知他的话意,连忙双手合什道:“师门辈份礼序,岂可因年龄之长幼而废?小长老不必太过谦虚,再者我等若不遵守,以身乍则,又何能教导其他弟子?”
“今后小长老请勿以年龄之幼小而将门规忽略,以便本门美德能以继续接传!”
事属武当门规,祝玉琪虽心地淳厚,却也不便坚持,只得点头称是。
玄一道长待明鹤明悟雨位师叔说罢,接着对祝玉琪道:“小长老请即入观看座,玄一正有要事待禀!”
说罢,手一摆,作了个礼让的姿势,要祝玉琪领先前行。
祝玉琪因明鹤明悟两长老有话在先,情知礼让无用,而且他又曾经进过观中,并非不知门路,是以微一行礼,表示告罪,便领先入观而去。
一行人来至大殿坐定,十五、十六、十七代弟子相继依序拜见了祝玉琪后,掌门人玄一道长即命十六十七两代弟子退出大殿,各执其事。
殿中所留下的是明鹤明悟两位高龄长老与及玄一道长的十五代弟子。
祝玉琪待其他人退出大殿后,当即问道:“但不知掌门人有何要事必需与玉琪商讨?”
玄一道长尴尬一笑道:自从小长老将本门‘掌剑真解’交玄一带回观后,玄一是感本门气势日衰,且青衣帮恶徒迟早必会卷土重来生事,为求自卫,势需觅求高深功艺传授各代弟子。然而小长老返观日期不定,是以玄一斗胆商得二位师叔同意,起用‘掌剑真解’奇学,传授门下弟子。
不料,武当虽拥有武林罕世无匹的奇学,但全观上下,却遍寻不出一个能够参悟出这真解中的玄奥招式者。
玄一等生性愚钝不堪,唯有等侯小长老返观予以讲解示范!祝玉琪听罢,心头不禁一喜一忧。
喜的是正愁师门缺乏高手,舆及独步武林的功艺,难以迎敌青衣帮恶徒,他一时忘了师门尚有此一绝学,如今掌门人提起,他自是高兴万分。
既然有此罕世奇学,正好尽传门下弟子,用以抵抗外敌,何以祝玉琪却另有忧虑?
原来他自阴风使君邱长吉手中取得“掌剑真解”后,根本未曾翻阅即已交予玄一道长,这里面究竟是些甚么玩意儿,祝玉琪茫无所知,如今听说玄贞观中,上至高达九十有余的明鹤明悟二道长,下至第十七代弟子,其中竞无一人能参悟其中玄奥,足证“掌剑真解”深奥难解。
全观上下竞无一人能够参悟、自己的天资是否又能超人一等仍是问题,倘若自己也不例外“掌黥真解”岂不成了发物?
为了不知自己到底能否参悟“掌剑真解”这一罕世奇学,是以内心颇为忧闷。沉重的心情,无形中流露于色。
玄一道长等见他面现忧色,不解何故,急急问道:“小长老似乎心事重重,不知所为何故?”
祝玉琪剑眉微微一蹙,略一沉吟道:“一则玉琪担心是否能不负掌门人厚望,将‘掌剑真解’秘本中的玄奥参悟,其次,还有件本门即将面临的严重事件,必需二位长者与掌门人共商处理!”
众人眼见祝玉琪面色凝重,神色有异,情知祝玉琪所说的严重事件必然空前重大,否则,以他的个性,些许之事绝不可能使他如此紧张忧郁。
玄一道长首先忍不住问道:“但不知本门即将遭遇何种重大之事?”
祝玉琪轻吁了口气道:“青衣帮恶徒将于月末之日倾巢来犯!”
此言无异晴天霹雳,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骇然楞住。
事实上也难怪,昔日仅只青衣帮一个铁旗坛主铁掌震河溯黄俊雄,率领副坛主鸳鸯手张荣光和坛下十数名高手前来武当山籍口生事,已将玄贞观闹得鸡犬不宁,险象环生,要不是祝玉琪来得甚巧,那一次武当派就会遭受重劫。
如今,闻说青衣帮顷巢来犯,他等岂不心胆俱寒?祝玉琪一眼瞥及众人一个个神色败坏,一言不发,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衣帮既然有心找我武当霉气,怕也无用,躲也不是办法,唯一的时我们如何作次哀兵之战”
“据玉琪个人想法,青衣帮这次来犯,虽然我们凶多吉少,但未尝不是个给本门重振昔日声威的大好机会”
陡然?玄一道长插言问道:“并非玄一自乱阵脚,说丧气话,须知今日的青衣帮,高手之多,实力之厚,简直冠绝武林。
莫说我武当派近两百年来因查寻金钥,精锐尽失,元气大伤,就便数派联盟,恐也难舆青衣帮一较雌雄。
玄一等既为武当之后,舍命以呆武当命脉,使其得以延续自然不在话下,但小长老却说是个给本门重振声威的大好机会,玄一却又不解!”
祝玉琪闻言露出一丝苦笑道:“目前我们虽难预料是否能胜青衣帮,假使上下群策群力,一举击败敌人的话,这怎能说不是青衣帮赐给我们一个重振声威的好机会?”
“倒是请掌门人速将‘掌剑真解’赐示一下,待玉琪看看能否悟解其中玄奥!”玄一道长闻言,连连应是,转过头来对掌管宝库的玄空道:“烦劳师弟开启宝库取出,送请小长老过目!”
玄空应声去后,不大工夫,巳将“掌剑真解”取到,双手送至祝王琪手中。祝玉琪翻开一看,只见秘本中全是图式,并无文字认明。
他这才明白,难怪全观上下,竟无一人能解,原来里面一字不见,乃须要极高的智慧方能参悟贯通其中玄奥。
初看之时,他的确也被那秘本中的玄奥招式给楞住了,因为那里面的一招一式,全不连贯,很难看出那是一套精深而又周全的掌法剑术。
但当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假设地将第一招舆第二招如此这般地连贯起来后,方始发觉的确是套完整无缺,玫守皆备的掌法剑术。
祝玉琪本就聪明过人,加之服食了八颗“翠玉果”后,灵智俱已高达化境。是以略加思索,即已悟出其中道理。
玄一道长等先是见祝玉琪面现忧色,继而眉飞色舞,却又不知他到底是否已参悟秘本中的玄奥,忍不住问道:“小长老面有喜色,想必已然参悟”
话说至此,陡然,有人急急奔来报道:“观外现有两女子求见小长老!”
祝玉琪闻言甚感诧异,心中忖道:“那来女子访我?而且,回到玄贞观为时不到一柱香工夫,怎就有人找上门来?”
他心中虽对有人来访之事感到十分意外,却又不便当众表示出来,乃向众人躬身行了一礼,道:“既有人来寻,玉琪出观看看就来!”
玄一道长闻言起身,道:“玄一陪小长老走走!”
祝玉琪情知玄一道长是怕有人来此寻仇,唯恐他对付不了,当下一笑道:“掌门人的好意,玉琪十分感激,据我想,来人目的当非生事寻仇,更可想像得出这不属青衣帮人。因为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青衣帮即己决定月末来犯,这段期间,必不会滋生事故,让我们有所警惕,这是其一。
其次,青衣帮中除玉坛坛主外,女流甚少,观外分明是二女连袂而来,由此可证不是青衣帮人。
纵然是青衣帮的鼠辈,据玉琪推测,那也不过来此探听虚实而已,绝不可能还有其它用意,因此,掌门人尽可放心留在观内,待玉琪单独出观一会!”
玄一道长见祝玉琪如此说,自不便坚持已见。
祝玉琪告了声罪,旋即奔出观门。
出得观后,眼光到处,原来求见的乃是轿中神秘女人的轿前四凤中的大二两凤。大二两凤一见祝玉琪翩然出现,连忙上前道了个万福,并道:“祝相公别来可好?”
祝玉琪一眼发现是她二人,觉得十分奇怪,忙道:“二位老远来此,想必有何见教!”轿前大凤微微一笑道:“明日就是八月二十,妾身等来此,乃是提醒相公勿忘终南绝峰之约”
祝玉琪闻言心中甚感不悦,下待对方说完即道:“小生知道!”
他何以对此事心生反感,只因大凤曾经不止一次找他,每次所提的都是此事,就好像祝玉琪是个轻言寡诺之辈。
须知武林中人一诺千金,对方三番两次表明不信任态度,他焉能不恼!但大凤却丝毫未为他那冷冷的语气所动,依然嘴角挂笑道:“敝主人”
人字甫出,祝玉琪已截断对方话语,声色俱都微变,大声道:“难道贵主人如此不信任小生么?”
二凤轻移莲步,抱上前道:“相公误解了,妾身等此次冒昧前来,提醒相公勿忘八月二十之约只是其次,主要的还替敝主人带了极其重要的话来!”
祝玉琪听讶另有要事,不禁忖道:“我舆她仅是萍水相逢,虽谈过话,但连面都没见过,应允她终南绝峰之约,那乃基于武林中人的本色,彼此可说素不相识,毫无利害关系,她竟一再派人提起这一件事,究系何故?”
“此刻听又说有极其重要话语,这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思忖间,二凤又道:“相公是否怀疑敝主人用心?”
心事被人一言点破,祝玉琪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道:“不是!不是!小生在想贵主人究竟有何要事烦劳二位不辞辛劳赶来敝观!”
二凤面容凝重,肃然道:“敝主人虽未说明其事内容,但曾一再交待,说是此事不但关系相公个人血海深仇,牵连贵派命脉,并且会影响整个武林。”
如不是有明日之约,敝主人要妾身等见着相公时,请求相公立即动身前往,因为此事非此寻常!祝玉琪不信地道:“真有如此严重?”
大二两凤异口同声道:“敝主人虽然年少识浅,但从不口出戏言!”
祝玉琪听后,立即答道:“小生近日要事甚多,但仍将抽空赴约,明晨准到!”
两凤闻言面露喜色,朗声道:“如此说,妾身告退了!”
祝玉琪回至观中大殿,掌门人玄一道长问及来访之人,祝玉琪一字不瞒,将双凤请赴终南绝峰之约说出。
明鹤明悟两道长与玄一道长等闻言俱都微露忧色,无形中好像在说:祝玉琪一去,玄贞观无疑群龙无首,青衣帮恶徒一来,全观上下,只有引颈待戮。
祝玉琪心知他等必为自己前往赴约,唯恐误及商讨对敌青衣帮之事,连忙加以解释道:“玉琪赴约,多则一日,少则整个时辰即返,绝对不至误及师门大事。““再者,‘掌剑真解’玉琪已经有个初步理解,只要今夜细心加以琢磨,虽然不能说全部理解,玉琪至少可以保证,十之七八定可体会得出。
不过”说到此处,他倏然双目四扫,停顿不语。
掌门人玄一道长等听说他能参悟“掌剑真解”中的七八成玄奥,不由精神大振,忽然又见他顿住不语,面有难色,不由一个个恍如从火山跌入冰窟,顿时陷入绝望深渊。
玄一道长忍耐不住,紧接问道:“小长老有何顾虑?”
祝玉琪口张了两下,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方始微笑言道:“在座的除掌门人与明鹤明悟两长留于此处外,其他人请暂时退出!”
众人虽不明白祝玉琪是何用意,但他身为十二代弟子,连掌门人也得听令而行,其他人那敢动问,一个个离座退出大殿。
祝玉琪待众人退出后,这才坐近玄一道长身旁,轻声道:“掌剑真解虽由玉琪参悟后转而教授本门弟子,但这乃是上古奇学之一,非普通功艺可此。”
换句话说,这不是种人学人会的玩意,必须具备条件
二长老与掌门人认为祝玉琪的见解不无道理,心中对这年纪轻轻的小长老,益加敬佩称赞。文一道长问道:“这样说,掌剑真解是无法普遍传授门人的了!”
祝玉琪点点头道:“如果任何人皆能学的话,这还能算得上希罕么?”
“然则须要具备那几种条件方为适合?”
祝玉琪竖起食指,道:“第一,需要具备内力深厚,掌剑俱有相当根基。第二,智慧必须超人一等,理解力甚强。”
具备了这两个条件,再加上玉琪从旁指点,如此当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玉琪之所以教其他人退出,就因为无法普遍传授,唯恐引起误会,说我有厚此薄彼之分。况且,掌门人对各代弟子认识比较透澈,这件事就请掌门人作主,在各代弟子中挑选数人。
“不过,掌门人可得慎重其事,所谓宁缺勿滥,否则,不但糟塌了祖师爷的一片苦心,更可能因此而弱了他老人家的威名。”
话说得合情合理,玄一道长除了点头应是外,再也无话可说。
当夜,掌门人玄一这长特地为他在后山静修道院收拾了一间极其清静的房间充作卧房。祝玉琪表面上说是住了一宵,其实,他一夜未曾阖眼,捧着掌剑真解,双眼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钻究这巩世无匹的奇学。
看到妙处,祝玉琪不禁击掌叫好,自言自语道:“这真是本举世无匹之宝,武当有此法宝,何愁师门声威不振?武当重整无望?就凭此一至宝,又何愁青衣帮不灭?”
“以个人来说,又何惧黑飞狐江兆坤声势之大,武功之强?”
玄贞观中钟鼓齐鸣,早课之声阵阵传出时,祝玉琪已能闭上眼将“掌剑真解”中的一套掌法,一套剑术,从头至尾,一招不漏地背诵演练出来。
于是,他仔细收起掌剑真解,唤下屋顶灵鹤,一声不响地驾鹤而去。
祝玉琪前一夜便已再三叮嘱玄一道长,为了大敌即将来临,各代弟子俱都须要加紧演练,不愿耗费大好光阴,故此不准任何人相送。
是以祝玉琪跨上灵鹤,就如同不辞而别般静悄悄地。
跨上鹤背,祝玉琪便指示雪儿朝终南山疾飞而去。
在雪儿双翅拍展不休,一泻千里的神速之下,不过两个时辰,便巳到达终南山区。
祝玉琪记得约会是在终南山绝峰,当是群峰之中最高一个山头,于是,他叮嘱雪儿降落那高入云霄的峰顶。
终南绝峰,高插入云,峰顶遍生参天古木,远远望去,恍如峰顶罩着一层绿纱,极为醒目。灵鹤盘旋峰顶一匝,只见到处林木密布,并无落脚之处。
祝玉琪无奈,只得落于一棵树巅,然后再从树梢飘身落地。
但见他,有若淡烟幻影般,奇快无此地飘落树下。
放眼看去,树下乃是一片方圆十丈的空地,只因周围树木枝叶虬结,是以在上空往下看去,却不见一丝空隙。
祝压琪正为这生得奇异的树木发怔,陡然,一声娇滴滴的笑声,响如乳鸶出谷,扬于耳际。鉴那阵笑声,但闻有人说道:“相公真信人也!”
祝玉琪循声看去,一瞥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随着话声,一棵大树后已闪出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美女。
那人生得肤如凝脂,眉细如柳,一双圆而黑多白少的大眼,当中一条挺直的鼻梁,下面两片鲜红欲滴的樱唇。身材均匀丰满,可说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肥。
其人之美,赛似嫦娥下凡,天上少有,人间无双。
祝玉琪生平就没见过如此美貌女子,他不相信世间真有这等十全美女。
然而,却不由他不信,因这美丽动人的少女,正柳腰款摆,轻移莲步,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所谓食色性也,祝玉琪岂又能置身例外。
只见他,双眼发直,仿佛神已出窍,魂为之夺。
那少女缓缓行至祝玉琪身前数步之后,微张樱唇,道:“相公怎不回答妾身的话?”
这时,祝玉琪方始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眼神一敛,脑中电光石火般转了一下,立即想出掩饰应对之词,躬身一礼,道:“恕小生眼拙,不识芳驾,不便答话!”
他说的虽是掩饰的话,但事实上却没说谎,他明知对方便是轿中神秘女子,但没见过对方的庐山真面目,故此不敢冒认。
那少女白齿微露,神态自若地轻盈一笑,道:“相公忘了轿中之人么?”
祝玉琪故意惊“啊”了一声,道:“原来芳驾就是”
说到是字,下面他的确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陡然,祝玉琪想起当日临别之时,对方曾经说过,到终南绝峰相见之时,自当将姓名相告。
想起对方说过的话,旋即接道:“小生不知应该如何称呼芳驾?”
女子“噗哧”一声轻笑,道:“妾身白雪如”
未待对方话尽,祝玉琪已一声惊呼,双眼瞪如铜铃,叫道:“甚么?你就是白雪如?又名终南白雪如的?”
白雪如螓首微微一点,声音极轻道:“正是,终南白雪如乃是妾身!”
祝玉琪惊色未褪,道:“那么!追风客罗方的坟碑”
“乃是妾身所造!”
“单身进入铁盆谷,救出神乞路衡的也是”
“也是妾身!”
祝玉琪惊讶道:“白姑娘如此却是为何?”
“如果我说是为了讨好相公,相公是否肯信?”
这句话,问得祝玉琪顿时哑口无言,既不好说不信,又不好说相信,半天,他方始呐呐言道:“姑娘请莫以小生开心,小生有何值得姑娘如此卖力讨好的?”
白雪如一本正经道:“妾身如此卖力,甚至舍命,其中自有原因”“姑娘可否见告?”
“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漏,到时相公自会明白。”
对方不肯道出原委,祝玉琪自不便寻根问底。
陡然,他想起了老化子哥哥说的,轿中神秘女子,便是隐迹五十多年,再未现踪江湖的玄玄教中之人。
但他并不直截了当动问,却转弯抹角问道:“姑娘不是说过,会面时连出身来历一并赐告么?”
白雪如似己看穿祝玉琪心事“噗哧”一笑道:“不劳相公动问,妾身自也会奉告,况且,我若不将身份说出,相公身上的两件东西恐怕不会轻易归还呢!”
“我身上两件东西?”
白雪如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祝玉琪益感惊奇,暗中忖道:“我身上的两件东西,她又如何知道的?敢情她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他心中虽明知对方问的乃是玉塔和玄玄真经,但表面上却装作不知的模样,依然睁大双眼道:“姑娘问的是甚么?”
白雪如眼圈一红,道:“也许相公真的不知妾身乃是物主,纵然相公知道,妾身也绝不见怪,因为这是天数,注定要经相公之手送回。”
“现在相公别忙追问,待妾身将详情道出?相公再归还妾身不迟。”
白雪如说罢,指了指一棵大树下的石墩,道:“妾身要说的话,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明白,相公请坐下谈!”
祝玉琪心念师门准备对敌青衣帮之事,那有闲情逸致陪她聊天,谈些不相干的话?是以白雪如要他坐下细谈,他犹豫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祝玉琪刚想移步石墩,白雪如却又含笑道:“相公是否惦记青衣帮寻仇贵派之事?”
此话一出,祝玉琪又是一惊,忖道:“这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连我心事也能猜出”
思忖未已,白雪如接着又道:“相公尽可放心,待妾身说出身世,再与相公讨论此一问题!”前后几句话,使祝玉琪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只见他,六神无主地随在白雪如身后,又木然坐下。
白雪如见他坐定,这才缓绥言道:“相公想必也听说过数十年前的玄玄教罢!妾身便是玄玄教中之人。
妾身原想将敝教历来的演变经过详细说出,今见相公神思不属,妾身只好从略了!敝教数十年前被盗玉塔一座,玄玄玄真经一本”
提起玉塔和文玄真经,祝玉琪不禁精神一震,因为这两件东西都在他身上,他为了想了解对方何以得知自己身上带有此物,故此聚精会神地听了下去。
白雪如继续说道:“玉塔与玄玄真经的被盗,纯是天意,注定玄玄教不能成事,因此,敝教上一代掌教从玉塔被盗起郎宣布解散。
并且,听天由命,从没派出任何一人追寻失物下落。”
“姑娘怎能断定失物现在小生身边?”
白雪如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妾身只是胡乱猜来罢了,但不知猜得可对?”
祝玉琪轻轻地拍了拍腰际,道:“对是对!不过,小生从不说谎,在未明了姑娘”
白雪如打了个手势,阻止祝玉琪道:“相公别说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妾身属于黑道,那你就不打算将失物交还了,是不是?”
“小生正是这意思!”
“妾身白己说当不能算数,以相公你的看法,认为妾身是黑是白呢?”
祝玉琪电光石火般想了一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很难说,不过,从姑娘代追风客罗方筑墓立碑,夜入铁盆谷救神乞出险这两件事看来,姑娘似非邪恶之辈!”
白雪如感激地一笑道:“相公过奖!妾身虽不敢以正道人自居,但自出道日起,敢说从未作过为非作歹,有亏天理良心之事,此话上可对天,下可对地!”
“姑娘的话,小生绝对相信!”
祝玉琪何以如此轻易听信?难道说他是被眼前美色所动?这倒不是,他之所以相信白雪如的话,完全是由神乞路衡得救而起。
一则青衣帮气焰万丈,武林中七大名派俱也为之侧目,其次,铁盆谷无异龙潭虎穴,闯谷的十有九死。
而白雪如居然甘冒与青衣帮作对之名,且又不惜性命,这种英勇且又仗义的行为,在表示了她的人格与身份。
他之所以相信白雪如的话,乃基于以上这点理由。
祝玉琪说罢,旋即探手腰际,掏出玉塔和玄玄真经,道:“这两件东西,既属姑娘失物,小生就此奉还!请姑娘收下!”
白雪如双手接过,冲祝王琪甜甜一笑,道:“妾身应该如何报答相公大恩?”“既属姑娘失物,理应归还,何为大恩之有?倒是小生有几个不明白的问题,想向姑娘请教请教,不知当讲与否?”
“相公请说无妨!”
“听说贵教中人甚少现身江湖,姑娘何以得知神乞被擒?而且进入铁盆谷像是对谷中情形了如指掌,且又去的时机甚为恰当,这是何故?”
白雪如闻言格格一阵大笑,始道:“说穿了一文不值青衣帮中的玉旗坛主相公想必见过,是男是女?”
“是女的呀!这与小生所问何关?”
“不但有关,而且关系重大,玉旗坛主乃妾身指派潜伏青衣帮中之人!”
祝玉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神乞路衡说白雪如进入铁盆谷,竟然像是青衣帮人似地轻车熟路,且又去得正是时候,正好帮中巨头齐集总坛,原来她其中安有内线。
接着,祝玉琪又道:“贵教既巳宣布解散,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白雪如正颜道:“可以奉告的是,妾身乃在等侯一人,帮助那人发扬正义,其它的此刻不便明言!”
她这两句话说得无头无尾,使人听来摸不着边际。
祝玉琪虽未得到完满答复,但对方不愿细说,却也不能强人之难,说不得只好只换话题,问及对方何以能知青衣帮恶徒有侵犯玄贞观的企图。
白雪如笑笑道:“相公一再与青衣帮作对,他等自然视你如眼中钉,故此向贵派寻仇,当是预料中事,不过,青衣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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