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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低头一看,顿时惊得冷汗直冒,只见火光映照之下,不知有多少条毒蛇从竹林中爬了出来,数十条毒蛇已然爬到了众人脚下。欧阳锋的四个随从之中已经有人被毒蛇咬伤,一个高大身躯在地上来回滚动着,正是那个巨大的小人。
独孤的自马甚具灵性,一面恢儿恢儿叫着,催促主人快走,一面踏动着路子,踩死了几条毒蛇。
独孤并不急于上马,他独出腰间宝剑,随手一挥,地上顿时一降抽搐,无声无息中,十几条毒蛇被拦腰斩为两截。
上官剑南见了,亦是把折扇张开,用力一扇,内力到处,地上的沙石连同毒蛇竟被卷了起来,飞落在一丈开外。
司马红云亦是学着独孤的样子,用剑在地上飞快地划动,将一条条毒蛇斩断,只是她没有如独孤那般的恰到好处地斩断了毒蛇,又不使剑尖触到地面。相反的,毒蛇不是被她斩得有皮肉相连,就是她用力过多,使宝剑的剑尖触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她暗暗地骂自己,其实这把宝剑在她手中向来挥动裕如,今天却让她丢尽了脸面。
再挥几下,她气急败坏地将宝剑一把掷在了两丈外的一条巨蛇身上,把那条蛇钉在丁地上。
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道:“你这不是要脸不要命么,一会儿毒蛇将你围住了,看你如何出去。”
司马红云的脸腾地红了,她抬头瞥了一眼独孤,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全神贯注地向庄子方向看过去,这才略略宽心,同时也觉得有些气愤,忍不住也向庄子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原来说话的人也是一个青年女子。
但见那青年女子也是一身红衣,只是身上绝没有司马红云那般多的饰物。
她没有拿任何兵刃,亭亭地站在那里,身形婀娜,面如桃花,两眼似雾一般地盯着众人。她面容略带一丝忧郁,因此使她与司马红云比起来显得更加抚媚多情。
那女子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短的白玉笛,放在口中轻轻吹动了起来、有细鸟鸣一般传出一串清音,那些毒蛇顿时原地不动,伏在地上纷纷昂头向上吐着信子。
那红衣女子道:“我就是你们要见的公冶帮主,单名一个红宇,你们非得逼我相见,对你们有甚么好处呢?”
众人虽已多半猜到她就是公冶红,但听她自己报上名来、仍旧不免吃惊,都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她。
独孤看清了那女子面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温声言道:“无端打扰了公冶帮主?还请原谅t在下就此别过。”
说完了翻上马背打马欲行。
猛听得破空之声劲疾,独孤回身一抄,将一枚暗器抄在手中,回头吃惊地看着公冶红问道:“我不欲与公冶帮主为敌,为何用暗器伤我?”
公冶红温声道:“我还没让你走呢。”
独孤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你们庄上的事我也不想多插手,为甚么非要我留下来呢?”
公冶红道:“你刚才不是嚷着要见我么?怎么我一来了,你就要走呢?是不是因为这里又是蛇啊又是狗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玩了?”
独孤听到她话中在嘲讽自己胆小怕事,忍不住就欲开口顶撞.但他强自忍住了,仍是温声言道“我适才是要见你的,但眼下我已见过,因此我也该走了,请怨在下冒昧!”
说着打马欲行,猛然间空中扑下两只巨禽,向那白马头上扑过来,白马受惊,人立起来,独孤坐立不稳,只好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看着公冶红道:“在下不明白,甚么地方得罪了公冶帮主?”
公冶红道“你就这么走了,不后悔么?”
独孤道“我该做的事已然做了,何侮之有?”
公冶红道“是不是你看我长得太丑了,因此就想走了,天下凡来此庄的男人,见了我没有不想娶我的,你就不想娶我么?”
独孤愕住了,说不出话来。
那边欧阳锋却干笑起来。
公冶红看了欧阳锋一眼,仍是温声对独孤道:“你是想呢,还是不想。”
独孤道“我从来就没想过。”
公冶红微微有些奇怪,道:“那你为甚么来看我?”
独孤道“我是要找一个人,好了,话我已经说清了,现在我要走了,请公冶帮主勿要阻拦。”说完又欲上马。
公冶红道:“等一下。你要找的人美么?”
独弧道:“在我看来,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公冶红道:“因此你听说了我的美名就要来看看我?”
独孤道:“正是。”公冶红道:“你一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就想走了?”
独孤道:“是的。”
公冶红轻轻地笑了,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会编谎言的人,我真不知道咱们俩人如果不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不是这样一番话。”
独孤终于动了气,冷声道:“我并没有骗你,再说我也用不着骗你,我很尊敬你,希望你也尊敬我。”
公冶红又一次怔了一下,盯着独孤看了一眼道:“好吧,那么你说,我与你要找的人比起来,哪一个更美一些?”
欧阳锋插话道:“当然是你更美。”
公冶红道:“我并没有问你。独孤侠士,我问你呢。”
独孤道:“我已经说过了。”.众人都自奇怪。他说过了?那么他说的甚么呢?欧阳锋却已经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他说他要找的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岂不是说过了么?”
公冶红睬也没睬欧阳锋,眼睛紧紧盯着独孤,好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甚么来。
独孤道:“我可以走了么?”
公冶红道“你在江湖上只是听说我长得美,你可曾听谁说过亲眼见过我的?”
独孤道:“在下没有听谁说过。”
公冶红道:“你知道为甚么么?”
独孤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公冶红道“可是我要告诉你,凡是见过我的人,我不会让他再在江湖上露面。”
这句话说得虽是极为温婉,可是众人却都是听得心中一震。
独孤道:“我不想得罪你,因此我也不会在江湖上说我见过你,你看这样好么?”
公冶红道:“不好。你或者死,或者死心塌地跟着我,没有别的路好走。”
独孤轻声笑了,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这人喜欢独来独往、我想有那么多人跟着你,已经够了。”
公冶红道:“好了,我们的事等一会儿再说,我现在定然是不会让你走的,但我暂时不会杀你,你也不用害怕。欧阳锋,是你放火烧了我的绿竹林么?”
欧阳锋道“是我烧的。”
公冶红道“你自刎谢罪吧。”
欧阳锋一楞。随即纵声大笑。
众人都是不解地看着欧阳锋,不知他因何大笑不止。
欧阳锋笑够了,得意之极地说道:“就凭你公冶红长得美、要我自刎可是还不够资格,要做我的老婆还勉强可以。”
司马红云和上宫剑南看了一眼欧阳锋,又看了看那成千上万条吐信的毒蛇,都是面有忧色。公冶红见了二人脸色,温声说道“如果你们谁不想死.就将这个疯子杀了,否则毒蛇可是不长眼睛的。”
独孤本欲自行上马离去,此刻听了公冶红的话,禁不住在心中起了气愤之心,他想看一看这俊美丽之极的女子究竟能够狠毒到甚么程度。
众人惊愕之际,公冶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轻哼一声,将白玉短笛缓缓地举到唇边。
司马红云道:“等一下,我想代劳,只是我手上没有了兵刃。”
公冶红轻声笑了,仍是把短笛放到了唇上。两个极短的清音之后,是一长串傲耳动听的滑音、毒蛇仍是不动.却从空中扑下一只巨禽,将司马红云的长剑衔了起来,飞列她身边,特长剑抛到了她的脚下。
司马红云将长剑拾起来,看丁一眼上官剑南.那眼神充满爱意,抚媚之极。然后她向欧阳锋道“我们不想赔着你去死,所以只好得罪了。”
欧阳锋在手中把玩着钢杖,笑眯眯地说道:“你可是比她美得多了,也可是比她高贵得多了.你这么听命于她,也不怕报应么?”‘司马红云道:“你自己知道.这不是听命。”
公冶红道:“我可没时间听你们讲理。”说完了,吹响白玉短笛,那些毒蛇立时蠕蠕而动,向前移来。
司马红云顾不得多想,百忙之中向上官剑南抛过去一个媚眼,挺剑便向欧阳锋刺了过去。
欧阳镑挥钢杖挡开了司马红云的长剑,正欲说话.不料司马红云的长剑一翻又卷了上来。欧阳锋连挡三次,司马红云都是瞬即又攻了上去,根本没有欧阳锋说话的机会。
欧阳锋的四个随从之中小人已然被毒蛇咬伤,昏了过去,生死未卜,其余的三人见少主被司马红云迫得没有说话的余裕,再也顾不上少主的面子,都是纵跃过去.伸掌便向司马红云拍过去,却被上官剑南挥巨扇尽数拦住了。
独孤把一切尽皆看在眼里,禁不住叹息了一声,直是摇头。
公冶红并没有去看那相斗的六人,而是一直把眼光盯住在独孤的脸上。
独孤叹息罢了,指头看向公冶红,见她正注视着自己,忍不住说道“他们不该毁你的竹林,逼你出来相见,可是你也不该这么歹毒地对付他们。”
公冶红道“我劝你少替别人操心,还是多替自己打算罢。”
猛然之间,相斗之中的司马红云惊叫一声跃了开来,吃惊地看着欧阳锋。
欧阳锋冷声道:“我并不想这样做.你逼得我太甚。”说完了,怪异之极地低啸起来。
上官剑南和三个随从也即罢手。上官剑南奇怪地看着欧阳锋,欧阳锋的三个随从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众人正自奇怪,那伏地不动的万千毒蛇听了欧阳锋的低啸,忽然兴奋之极跃动起舞,景象煞是壮观。
公冶红一直脸上不露声色,此时见了这般情景,却是微观惊色,急忙把白玉苗放在唇下吹奏起来。
那些毒蛇顿时象是得到了慰籍,又慢慢地伏下地来,并开始向欧阳锋诸人身边爬动。
欧阳锋的啸声忽而变得尖厉刺耳起来.那些毒蛇再也不理会公冶红的笛声、又跃动起舞并在地上翻动着。.再过片刻,居然莫名其妙地排起方阵,再不是大片大片地向前涌动,而是极为驯顺地数百条涌做一团,顿时之间,一团一切的毒蛇竟是向着公冶红爬丁过去。
公冶红脸色苍白,慢慢地放下了白玉笛、盯着那些向自己脚下爬来的毒蛇。
欧阳锋停止了啸声、得意地对公冶红道:“公冶帮主,想不到吧?”
公冶红轻轻一笑:“我是没有想到,传闻白驼山的主人极善使毒,果真名不虚传,可是你回头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对我说话了。”
欧阳锋回头一看,惊得险些叫了出来。
数百只巨犬已然不知何时掩至近前,在拒几人十米之处蹲伏在地上,二十几名白衣人此刻已然处身在巨葵后面了。
欧阳锋道:“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娶你去白驼山,我们终究要成夫妻,现下就罢手言和如何?”
公治红道:“就凭着你的两手空空和满口胡言么?”
欧阳锋道:“死在狗嘴里总比死在蛇口中好受一些。”
公冶红道“别忘了,蛇是我的蛇,它们可以听命于你,却不会张口咬我。”
欧阳锋亦是冷冷一笑,向他的三个随从点了下头。
猛然之间,三个随从向巨犬群中投了无数只火球,那些火球沽在巨犬身上顿时爆开,洒下大片火花,一时之间犬吠之声大作,那些巨犬顿时乱跑乱窜,再也不听白衣人的号令了。
欧阳锋对公治红道:“现在你也是两手空空了,我们总算平等了罢?不过我告诉你、蛇虽然是你的,我不能让它们张口,却能让它们活活地缠死你。”
这时庄中涌出了数十人,都是远远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帮主被困在蛇阵之中却无法相救。
独孤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欧阳锋老弟、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罢。”
欧阳锋斜眼看了看独孤,冷笑道“刚才我就要找你算帐,后来又把你忘了,是你自己又提醒了我、这可怪不得我了。”说完了低啸一声,有两阵毒蛇立时一前一后将独孤夹在了中间。
独孤的白马不安地踏动着蹄子.独孤伸手在自马的额头轻轻地拍了两下,那马立刻安静下来。
独孤道:“欧阳老弟,你想要干甚么呢?”
欧阳锋道:“哈哈,我要干甚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公冶帮主干方百计地不让你走,那是她看上了你,我要娶她做老婆,你道我会放你活着么?”
独孤道“你不是当真的罢?”
欧阳锋道:“我自然是当真的,但你若发誓永远不见公冶帮主,我可以留下你的命,但要取你的一只手和两只耳朵。”
独孤道:“你只是口头上杀我,并没有真的动手,所以我还不想杀你,尽管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你放了公冶帮主走你的路罢,今天我不与你动手。”
这几句话把众人听得楞住了,公冶红竟是忘了自己置身在蛇阵之中,张大了眼睛看着独孤,不知他何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欧阳锋开始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而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够了,对独孤道:“独孤大快,你真的当我是孩子么?”
独孤并不多说,冷声道:“你把你手中的钢杖拿稳了。”
欧阳锋奇道:“干甚么?”话音未落,但听得刺耳的尖啸之声和一声兵刃撞击的响声响起来,欧阳锋手中的钢杖已然呼啸着飞上了半空,远远地飞到二十丈开外去了。
众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欧阳锋抬起被震裂了虎口的右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拾头茫然地看着独孤。
独孤仍是那般平静地冷声道:“欧阳锋,你自信能躲得过去么?”
欧阳锋尚没答话、那边庄中已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喊起来:“银鱼镖,红儿,别怕,你有救了!”声音苍老.却满怀孩子似的惊喜。
猛然之间,欧阳锋哈哈一阵狂笑,掉头而去,片刻之间已然没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随从挟着小人随后追去。
上官剑南看了独孤一眼.本来欲待向公冶红询问,见独孤冷眼看着自己,叹息一声,也是掉头面去.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向司马红云道:“你不走么?”
司马红云道:“我还有事。”上官剑南听了、掉头而去,片刻之间亦是没入黑暗之中。
独孤看了看身周的毒蛇,抢眼向公冶红看过去,公冶红见了.从袖中拿出短笛吹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独孤身边的毒蛇非但没有散夫,公冶红身边的毒蛇却涌动着,问这边围了上来。司马红云见了,急忙转身,掉头亦是没入了黑暗之中。
成千上万条毒蛇将独孤围在中心,却并不上前攻击,只是向着他和白马吐着信子,白马再也不听独孤安抚,不停地嘶叫着,跳跃着,催促着主人.却并不肯自行离去。
独孤若是此时上马,当可安然离去,但他不愿让人说他胆小.更想不到公冶红会让毒蛇向他攻击。
先前的老翁拄着竹杖走了上来,对公冶红道:“红儿,不得无礼,快将蛇赶开了!”
说完了向独孤道:“多谢侠士援手之德,否则今日之事只怕还要多生许多麻烦。”说完了,见公冶红并不驱退毒蛇,回头嘎道“红儿,不可任性,快让虫儿退下!”
公冶红仍是不理,两眼盯着独孤,等着他张口求恳。
独孤却也是默然不语,两眼看着公冶红。
老翁道“红儿,我可要生气了1”说完了真的沉下脸来。
公冶红无奈,只得先开口道:“我可以放他.但他可不许走。”
老翁听了怔了一下,竟也转身道:“独孤侠士就在庄上盘桓几日如何?”
独孤道:“前辈,恕在下无礼,我从小就不受别人胁迫.因此凡事别人若是胁迫于我,我定然不会答应,再说,我也不想给贵庄添麻烦。”
老翁听了一征,随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终于打个哈哈道:“就是就是,红儿,快让虫儿退下了,请客也没有你这样的请法。”
公冶红的脸此时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辱,冷冷地道:“我是不会放他走的,我就是不放,他有本事就用那银鱼镖把我杀了!”
独孤道:“公冶帮主,我是不会杀你的,我们无仇无怨。
请你把蛇赶开了,我尚有事情要办。”声音平静之极。
但愈是他声音平静不动气,公冶红就愈是觉得气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只见她的眼中晶莹莹地似的泪光闪现,叫了一声好,就把白玉笛馒慢地举到唇边吹奏起来。
那些毒蛇听到笛音果真傻慢地向后退了开来,蛇头摇晃着,不住吐着信子。
独孤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回头拍了拍自马,转头向老翁抱拳一揖道:“多谢前辈,晚辈今日告辞,他日再来拜谢”话没说完已经脸色大变。
但见那成千上万的毒蛇猛然快捷之极地涌了上来,顿时腿已有多处被毒蛇咬伤,张口刚刚说出一个“你”字,人就已经晕去。
独孤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清晨,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华丽的屋子里。
墙上挂着当世书法家和著作家翁梦得的字画,窗边剑架上摆着几把古剑。他仔细寻视了一遍,又发觉这屋子并不如何华丽。但是屋子里的饰物和用品却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他想起来自已是被毒蛇咬伤了竞尔昏晕的,那么他现在定然是在鸣风庄中了。
想到此间禁不住苦笑。那个任性的公冶帮主为了留住他居然让毒蛇将他咬得昏晕,这真是天下奇闻。
他察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发现红肿已然全消,猛然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红肿已然消尽、那么定然是有什么别的蹊跷,否则他不会现在才醒。
他急忙下床,顿然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内力不知何故已然了无踪影,勉强在地上吃力地还可走动,若想奔行纵跃,已是万万不能。
他气愤得几乎流下泪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花瓶,猛然在地上摔碎了。
脚步声急促地传了进来,一个漂亮的丫环推门进来,见了独孤,惊喜问道:“你醒来了?”见到地上摔碎的花瓶,连忙过去抬起来。心疼地说道:“这可是汉代的瓷瓶呢,老爷爷最喜欢的。”
独孤听了,更是悲愤,一伸手,将窗边的花瓶尽数拨到地上,丫环惊呼着急忙上前阻止.这一来他更是气愤,将屋中古器珍品尽数向地上挥去,丫环急得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腿流泪哀求。
忽然—个女子声音温和地说道:“小翠,起来,你让他摔罢。”正是公冶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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