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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花怎么样?”
黑衣少年并未因四武士之汹汹气势而有所不安,想了想抬头道:“在下可不可以随各位前去见见它的主人?”
那名武士很快的瞪着眼接着道:“你知道它主人是谁?”
黑衣少年似乎给问住了,数度欲言又止,神色间显得颇为犹豫难决。
那名武士狠狠向地下啐了一口道:“嘿!简直活腻了!”
说着,手一挥。另外三名武士跟着转过身来,分别跃登马背,马缰一抖,得得而去。
留在观前台阶上的黑衣少年,目送四骑远去,脸上表情在惆怅中透着几分温怒,最后耸耸肩胛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皱着眉头下阶向广场中走来。
方半仙见了这等情景,匆匆拉过徒弟小风流,不知附耳说了几句什么话,小风流头一点,立即打人群中向黑衣少年悄悄拢去。
苏天民正于人群中向场外挤去时,身后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拉了一把,掉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个破衣蓬头,年约十六七岁的精瘦小子,他以为对方是个小叫化,想也没想便向怀中摸去。
不意那瘦小子却朝他摇头嘻嘻一笑道:“公子不可误会!”
苏天民微微一愣,瘦小子又是嘻嘻一笑,遥指着方半仙那边相摊低声道:“那是我师父,开封城中有名的方半仙,取费低廉,无事不验,公子如果有什么心事,吱吱,不瞒公子说,小可是兜生意来的。”
苏天民讶然道:“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单找我一个?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本公子心中有事?”
瘦小子耸肩一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师父是半仙,徒弟当然会多少沾着一点仙气;如说连这门道都没有,咱们师父还凭什么渴?”
苏天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于是头一点道:“好吧!”
走到相桌前,苏天民站定脚步抬头道:“半仙将何以教我?”
方半仙干咳了一下道:“如是寻找失败,最好测个字。”
苏天民一呆。心中渐渐有点明白过来,当下含有深意地望着对方点点头答道:“敢不遵命。”
天民口中说着,一边伸手便待向木盘中那堆纸卷儿抓去,方半仙突然伸手一拦,张开五指道:“且慢!”
天民讶然缩手道:“尊驾不是建议晚生测个字吗?”
方半仙轻轻咳了一下道:“请公子先谈酬金。”
天民疑惑地指着相桌前面那方白布道:“今高足刚才说:‘取费低廉’。而您在这儿也写得明明白白的:‘值多少,给多少,绝不计较’!怎么这会儿酬金又要先谈呢?”
方半仙左右望了一眼,引颈低声道:“酬金先谈的原因是公子失落者乃无价之宝,而本山人所欲索取者亦非普通财帛,所”以,咳咳!”
天民见对方已经说得很露骨,于是也就异常坦然的点点头道:“什么条件,前辈尽管提出来也就是了!”
方半仙又向两边望了一望,低声道:“谈条件,说不上,因为小老儿并没有把握一定能能够找得回来,不过,希望还是很大。咳咳,小老儿的意思是,老弟适才也在观中,想请老弟见告先前那四名黄衣武士入观经过,然后,小老儿马上派小徒领老弟去找。东西是这小子捡到的,也是这小子给弄丢了,丢掉还没有多久,相信不会有这等巧事又遭别人捡去,老弟意下如何?”
苏天民不禁微感失望,丢了的东西有这么容易便能捡回来,他早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伤尽脑筋了。
不过,好在对方的条件还不算太苛刻,同时,对方的坦率也令他十分感动。老实说,要不是对方现在这样告诉他,他又何从知道对方曾经捡到过。而且,与小玉花同时失落者还有大笔金银,对方居然在够既不昧财,又不避嫌,这份磊落心胸,说来也够难得的。
苏天民想着,心中止不住对这名寄迹于星相身份的江湖人生出一片敬意,当下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说出来前辈也许要失望。”
方半仙豆睛一圆,忙道:“怎么呢?”
苏天民紧皱着眉峰道:“晚辈想想也甚不解,四人入观,据说除了在三清正殿上绕了一圈之外什么也没有做,那时晚辈正在东偏殿欣赏一副柱联,等晚辈得讯赶到三清大殿,四人已经退了出来,总算晚辈心细,才在三清大殿上?
方半仙迫不及待地问道:“在殿上有何发现?”
苏天民又皱了一下眉尖道:“晚辈发现在大殿石松地面上,有一朵由脚印踩成的大花图,图约桌面大小,深仅分半许,如非特别留意,实在很难看出来。那些脚印虽由四人联合踩成,但在排列和深浅上却很均匀,据此足证这四人一身功力均极不俗。而晚辈之所以追出来的原因,则是为了那朵花图与晚辈遗失之玉花极为相像。怎么样,前辈难道清楚这四人的来历不成?”
方半仙所至最后一句,不禁一愣道:“你、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苏天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晚辈还尚是初出茅庐”
方半仙瞪大一双豆眼,吞吞吐吐地道:“有一件事小老儿不知道该不该问”
苏天民连忙说道:“前辈有话但问无妨。”
方半仙眨着眼皮道:“老弟贵姓?”
苏天民答道:”晚辈姓苏,苏武的苏,贱字天民,天地的天,平民的民。”
方半仙沉吟着道:“苏?”
头一摇,抬脸又道:“府上哪里?”
苏天民答道:“天山!”
方半仙又皱了一下眉头,好似“姓苏”和“住在天山”这两项提示都没有能帮助他打开心中某一疑团。
方半仙迟疑了一下再问道:“令尊如何称呼?”
苏天民摇摇头道:“家父母去世都很早,晚辈是跟爷爷长大的,在天山,只有我们爷儿二个住在一起,此外家中再无他人。”
方半仙连忙接着道:“那么,令祖”
苏天民缓缓摆头道:“说来前辈也许不信,晚辈虽然知道爷爷过去也是武林中人,但是,我那爷爷平常除了传授晚辈武功外,对武林中事,什么也不说,他老人家就好像对当今武林中的人和事有着一股无比厌恶之感似的。”
方半仙显得甚是迷惑,怔怔然听完了,歇了好半晌,方才皱起眉头道:“这就怪了。”
苏天民反过来请教道:“前辈之真正身份和名号,不知可否见告?”
方半仙抬头道:“不瞒老弟说,刚才那四名黄衣武士,他们便是小老儿昔日之部属!”
苏天民一呆,方半仙接下去道:“老弟假如听说过武林中的剑、刀、术、毒、魔、鬼、花、乐、仙等‘九帝’,当知道‘花帝’座前有着所谓‘八金吾’,‘八金吾’者,以色分着,又称‘八旗武士’。八旗是‘黄’‘白’‘蓝’‘红’‘青’‘紫’‘绿’‘黑’,小老儿过去便是花帝这八旗武士中的‘黄旗武士队长’,小老儿本名叫‘方铁民’,最后一个字正好跟老弟相同。”
那位昔日花帝座下的黄旗金吾说至此处,不禁轻轻一叹,苦笑笑接着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起来,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黄旗金吾不知已换上什么人,同时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还会记得我这位当年的黄旗金吾了。”
苏天民听了,不由得也是一阵意外,他本来想问:你后来怎么离开了呢?但是,他知道,对方既然不提这一点,”其中必有难言之隐,所以想问又咽了回去。
旁边那个瘦小子这时却止不住叹了一声道:“那么,师父刚才为何”
方半仙掉过脸,豆眼一瞪道:“你小子意思是不是说:那四人既是为师的昔日之部属,师父刚才为什么要怕成那副样子?”
瘦小子脸一红,赧赧然涎脸笑道:“是啊!”方半仙骂道:“浑货!除了花帝本人,师父以八旗之首的身份还会怕了谁来?来的虽然是四名旧部,但如果是奉花帝之命。试问师父能逃到哪里去?花帝他难道不知道这四人是师父旧日的下属?”
苏天民为了代那瘦小子解围,插口问道:“请问方前辈,刚才四名武士在观中三清正殿上留下那幅花圈又是什么意思?”
方半仙皱眉摇头道:“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