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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狞笑道:“贾小子,你是讨死定了!”
贾天绅故意激将,笑道:“待贾某人先让苏前辈三招如何?”
此话一出,玉屏女魔这还了得,长剑一展,急攻过去,快如电光石火。
贾天绅说一不二,游身躲过,并不还手。
一连让了三招,才朗声呼道:“苏前辈当心了!”
提剑刺出,变化奇诡,劲满锋刃,凌厉万分!
玉屏女魔恃仗功力深厚,采用硬打硬接招式,满拟一招震飞贾天绅手中长剑,把他拿下。
斗到分际,觑准来剑分心刺到,轻叱一声,横剑使劲砍落!
怎料,一剑落空,使劲过猛,半途提气收招,陡然觉出内劲出岔,丹田松散,没法运调真气!
这些现象,老魔头已晓得中了慢性剧毒,将到毒发之时了,心头大急,解毒要紧,决计赶回玉屏山去。
玉屏女魔心里发觉中了剧毒,真气出岔,表面上仍能保持镇定,同没事一样。
在一剑落空之后,连退几步,冷冷一笑道:“贾小子,算是你的运道,饶你这趟不死!”
一剑插落地上,借力跃登车板,喝叫道:“赶回头路,快!快!”
喝叫的声音,现出气促沙哑。
玉屏女魔突然改变主意,放弃逍遥谷之行,反而急遽匆忙赶回玉屏山去!事情来得出人意外!
贾天绅瞧着不知所以,愣在当地,连上官琼也心里嘀咕,不晓得师父究竟为了什么?
那辆碧油香车,晃眼间去得远了。仅仅还听到赶车的鞭梢,继续地响着。
上官琼定了定神智,缓缓把插入地上的长剑拔起,走到贾天绅站处,幽幽叫道:“绅哥哥!”
贾天绅正在深思中的神智,给这一声低唤,转醒过来:“琼妹妹在说什么?”
上官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师父走得远了,哥哥可晓得是怎么回事?”
贾天绅微笑着道:“令师的脾气,可说是怪癖到极!不然的话,定有蹊跷?”
上官琼道:“你可是暗算了她老人家?”
贾天绅正容答道:“在下光明磊落,从不使用暗器,妹妹还不相信么?”
上官琼迟疑了一阵,缓缓说道:“那便奇怪了。”
“奇怪什么?”
“哥哥听不到么?师父喝叫赶车回程的声调,有着气促沙哑的成分,倘不是着了暗算的道儿,必定是另有什么毛病发作?”
稍停,继续说道:“在早上登程的时候,师父强逼妹妹就范成婚,是那么紧张严厉!但在刚才呼着赶车回去的时候,便好像什么都不顾了。连妹妹还没登车,也不管啦。”
“令师不管妹妹行动,那更好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回到江南”
贾天绅说到唇边那句“回到江南家里去”的话,半途停住了,不敢出口。
因为二人虽有了盟心之约、双飞比翼之愿,但仍未举行结婚大礼,怎能如此苟合,令人耻笑?
上官琼脸泛红霞,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此时回到江南哥哥家里,还成话么?拿什么脸面见武林朋友?”
贾天绅踌躇一会儿,吃吃道:“琼妹妹的意思呢?”
上官琼一咬牙,毅然说道:“妹妹打算还是回到玉屏山去!”
“这样,叫人太可虑了,令师若再威逼琼妹妹赶去逍遥谷成婚,那那时候,如之奈何?”
“妹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了。”
贾天绅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上官琼哄着他,幽幽地道:“妹妹已是贾家的人了,情坚金石,生死以之,决无二志,绅哥哥,你放心好了!”
“唉,话虽如此,倘若坠入奸人圈套,身不由己,则悔之晚矣。”
上官琼一双俏眼,蓦地闪烁着寒芒,答道:“妹妹倘若误中奸计,便拼着一死,决不受辱。”
这几句话,说出了上官琼爽朗豪雄本性,听得贾天绅喜惧交迸,一时没话可说。
上官琼瞧着情郎的怔忡脸色,无非是关切自己安危,芳心安慰已极,展颜一笑,道:
“绅哥哥那匹白马,送给妹妹一用如何?”
不待贾天绅答话,随手长剑归鞘,一跃上马,抖起丝缰,疾驰而去。
贾天绅抬眼望着上官琼的背影,长吁一声!
那天,上官琼赶回玉屏山的时候,玉屏女魔苏玉凤已毒发毙命,倒躺床上,五官七孔流血,突睛露齿,脸色紫黑,状至恐怖!
一代满手血腥女魔,不明不白地死于剧毒,究竟下毒人是谁?全没丝毫迹象!
在女魔暴毙后,飞鸽传柬,逍遥谷婚礼改期,向金龙大侠报讯,又是谁人手脚?
而上官琼在那天晚上,突然失踪了!是逃婚跑了呢?还是遭受暗杀?更没人知晓!
玉屏山魔宫里,发生一连串奇情变故,都是神秘的谜。
这惊人消息一经传播出去,便不胫而走,而且又快又远。
瞎猜这谜底的人特别多,可以说,包括了武林八大门派所有的人!江湖上黑白两道线上的朋友。
但是,他们也晓得,如果要去揭那谜底,谁有这样闲情逸致,做这样吃力又赔本的生意。
因此,瞎猜谜底的人虽多,要揭破谜底的人,就只有一位,就是那位金龙大侠尚文烈了。
尚文烈为了要坐上金龙门嫡传弟子这把交椅,不惜挖空心思,千方百计,企图消灭公孙彦和无名堡所有的人,不惜使用毒辣残杀手段,种下血海仇敌!
不惜勾结凶淫出名的玉屏女魔,来对付武林正派高手,还想出利用姻亲关系,把上官琼弄到手上,替他死心塌地卖命。
玉屏山魔宫突然的事变,受到最重大打击的人,也只有尚文烈一个人,失去了为恶盟友!
失去了如花美眷!怎能不火速赶去,要揭破这个神秘谜底呢?
可是,自负聪明绝顶的尚文烈失望了!
于是在玉屏山魔宫见面的,只有一位女人,老来娇赵三姐!
赵三姐在魔宫里是个婢仆领班,也是玉屏女魔的得力助手。
她的险诈、机智、胆量、能干,比辛大娘有过之而不逊色。
还有一点和辛大娘不相伯仲的嗜好爱打扮。
姑娘们爱打扮,是应该的,没话可说。
上了年纪的女人爱打扮,试想想,是为了什么来着?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是不会说错的!
赵三姐还有一点特征,面懵心巧!笑里藏刀!
尚文烈听完了那一段别无新句的台词,那就是赵三姐向他诉说魔宫事变的一切经过。
半晌,才问道:“上官姑娘的失踪,三姐可有瞧出犯疑的端倪么?”
赵三姐脸颊上,匀调粉黛,美艳动人,虽然如此,但那副呆板板的面目,全没表情,只是伸手轻轻地理了下鬓角,答道:“奴家性子愚蠢,瞧不出什么端倪!”
一顿,又接着:“琼儿已给她的师父疼坏了,一切行动任性惯了,奴家管不了她,也没工夫去管她呢!”
“那天苏前辈半途折返,可是为了毒发么?”
“是的,可以这么说。”
“不可以的,又是什么说法?”
“咳咳!咳咳!”
“有话请说?三姐何必吞吞吐吐!”
“唔!是了!听说是为了琼儿怄气。”
“咳!姑娘们临嫁的时候,心里又羞又喜,难免是扭扭捏捏的,苏前辈何必跟她怄气?”
“说出来了,公子还不止怄气呢!”
赵三姐又伸手理理鬓角,面目犹是呆呆板板,没有一点改变,继续说道:“听丫头们说,半路上碰上了一个人,琼儿便变心了,不肯前往逍遥谷。”
尚文烈双眉一剔,忙问道:“碰上的是什么人?”
“是个英俊的使剑少年人。”
“三姐,可不可以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上一遍呢?”
“有什么不可以?”
赵三姐的面目动也不动,只是嘴唇缓缓动着,把使剑少年拦住车子去路,动手打架,上官琼伤臂,玉屏女魔提劲运剑,陡觉内腑毒发,一切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才说道:“那使剑少年和琼儿,原来已早订鸳鸯,把魔主蒙在鼓里。”
“那使剑少年,有说出姓名来历么?”
“贾天绅,是了!江南贾天绅。”
尚文烈冷哼一声,嘴里重复念着贾天绅三字,想来想去,江湖上这姓名是很陌生的,正是个不见经传的人物!
论武功、名头、俊美,那姓贾的万万比不上自己,为什么上官琼还会痴恋着那小伙子,直至婚变?
情场失意而兼阴谋失败,任是险诈机智过人的尚文烈,此时心清的打击,沉重到了极点。
他图霸武林事业心重,不大嗜好女色。虽然如此,但对上官琼“出水芙蓉”般的明艳,敏慧、爽朗性格、上乘到法武功,这样十全十美女子,却是深深爱慕的。
爱的反面是恨!他恨透了上官琼,更恨透了使剑少年贾天绅!
暗忖:由此看来,上官琼早有预谋,下毒弑师;然后逃跑,跟那姓贾小子双宿双栖去了。
单凭表面推测,这点论断,是顺理成章得很!若非上官琼下毒,还有什么人的手脚,能使老狐狸玉屏女魔上当?
魔宫事变这个谜底,就是那么简单么?
尚文烈的聪明机智,也给失恋心情扰乱了,因为他已“动心”!而且动得没法镇定神志。
他忽略了一点蛛丝马迹没有向赵三姐查究,遗漏了追问飞鸽传柬,传讯金龙总宫,是谁经手的?
赵三姐缓缓问道:“公子打算怎么办呢?”
尚文烈眼里冒火,厉声说道:“尚某人的名头面子,给这双狗男女丢尽了!除了一个‘杀’字,还有何话说?”
“公子,还是罢手算了!”
“为什么?哼!”“那贾天绅可能是公子的同门,他使的也是‘金龙剑法’!”
“三姐,你怎么晓得?”
“那是魔主毒发弥留时候,告诉奴家的话。”
尚文烈不禁惊奇得睁大眼睛,倒抽凉气,忖道:“女魔临终的话,不会是假的!可能是提醒自己,人外有人之意。那么看来,懂得金龙剑法的人,自己和公孙彦之外,还有第三人了!”
不自禁激动地道:“单凭这一点,尚某人也必须找那贾天绅算账了。”
那时,赵三姐的呆板板脸颊,才动了一动,冷冷微笑,然而,转瞬又消失了。
尚文烈虽然自封金龙大侠,看来临事镇定细心尚还不够,听到赵三姐所说,尽是怄心消息,便怒火蒙蔽了理智,刚愎自用,眼不揉沙,把贾天绅和上官琼看成深仇大恨,而把时时刻刻要讨还血债的公孙彦放过一边!
金龙总宫大门外,早晨时候,五顶山兜小轿,正等待着乘客出来。辛大娘今天要走了,说是赶回玉屏山去,四名贴身侍婢,簇拥着这位越看越年青的蓝衣妇人出到大门口。
跟着,柴护法、姬思复、奚师爷鱼贯走出,有礼貌地送行。
扰攘一番,辛大娘和四婢已登小轿,缓缓走下山去,在几人的心里只是冒起一点惜别的涟漪!
但是,姬思复的心里,却别有一种想法,辛大娘这种人才,正是江湖上选材料,倘能收为己用,胜过麻金莲十个!如今她已经走了,说不定再见之日,便是敌对的高手人物哩!
怔怔地望着那顶山兜小轿,下山去了,才缓缓收回视线,调怅不已!
蓦地耳根上一阵暖气吹来,忙地回顾。
麻金莲瞅他一眼啐道:“人已走了,辽瞧什么?”
姬思复尴尬地一笑,缓缓走入大门。
好容易一天过去了。
晚饭时候,麻金莲和平时一样,把饭菜端到书房来,姬思复在吃饭的时候,麻金莲却不像平时一样说笑调情了,只听她低声说道:“那劳什子,奴家弄到了,要不要今晚动手?”
姬思复点了点头,道:“试过没有?功效如何?”
麻金莲媚笑道:“替你那心肝宝贝干活,奴家哪会粗枝大叶?倘若你嗅上了,保管你也全没知觉,熟睡得如死人一般!”
姬思复瞧她一眼,道:“别那么得意,那东西倘若出岔,那就什么都完了。”
麻金莲努起嘴儿道:“你这人呀!什么都叫奴家欢喜,只是这疑心病,却是可憎!”
收拾了食具,待要出门。
姬思复低声说道:“初更过后,相烦大娘瞧瞧他们的动静,走来告诉一声。”
麻金莲道:“你还没打算动手么?”
姬思复道:“瞧准苗头再说。”
初更、二更、三更!
姬思复的书房里,走出了柴玉树,轻咳一声,大摇大摆直向“暖春阁”所在走去。
夜色迷蒙,花影扶疏的庭院里,正是夜深沉,人寂静的时候,静静得有如鬼墟!
到了地头,姬思复轻轻拍了一下手掌。
黑暗角落里,回应了一记细碎掌声,一条黑影蓦地纵步飘来,那黑影窜到姬思复面前,迅快地后退几步!
姬思复朝那人比划了下手势,低声道:“是我!”
“噗哧”一笑,截然急止,麻金莲全身黑色衣靠,走了过来,对着姬思复面貌和扮相,瞧了又瞧,长长吁了口气,叹赞着道:“无名堡主的易容术,太巧了,奴家也要走眼呢!”
姬思复忙地摇手,止住了她的不必要说话!
暖春阁楼上,已经全没灯火,黑沉沉一片!
陡然,飞起两条黑影、三两记起落飞纵,已经纵人楼阁里去了!
麻金莲从怀里掏出一只玄铁长嘴小鹤,把玩了一下,又拿出两粒“闷香”解药,二人分别吃下。
姬思复配合着抽出匕首,划破门缝,那小鹤机簧一动,一缕青烟,喷入阁里。
顿饭工夫时刻,麻金莲收回玄铁小鹤,笑道:“行了,进去吧,奴家伏在这里,替你把风。”
姬思复弄开窗棂,潜身入内。
暖春阁里重门叠户,房厅栉比,绣帘罗幔,五色缤纷,要找寻密室所在,正不知从何处下手。
姬思复凭着江湖经验,灵巧心思,想出“敲墙听声”的法儿,很快地从一幅垂地罗慢背后,寻到密室!
密室那层铁门,油光水滑,并没有叩环锁匙,经验告诉姬思复,开启机关,定必放在近地门角,伸手一按“卡刷”声响,铁门缓缓自动开了。
姬思复亮了火折,只见四壁书籍满架,堆堆叠叠。
檀木书案上,放着一叠高可盈尺的文件,都是各地分宫的密函。
灵机一触,信手拿起纸笔,把十二分宫布设的地方,抄录一遍。
遗憾的是,那部“金龙宝典”足足搜索一个多更次,仍是没法到手。
姬思复挖空心思的安排,此时无异白费,失望了!
时辰将报五更,不容许再事搜索下去,只得退出密室,徒劳无功!
时光荏苒,姬思复冒充文案师爷,潜伏金龙总宫,一个月了,在这段时日里,已搜索过几处密室地窖、宝库、书房,甚至尚文烈的姬妾香闺,柴护法的卧室,都细微地搜过一遍!
金龙宝典却全没下落!
那就是说,复仇心愿,没法达到!无名堡三百多冤魂,注定冤沉海底,这桩血债,凭什么讨还?
姬思复虽然失望,但复仇之火,仍是熊熊胸前,此一着行不通了,再接再厉,寻求第二个办法。
他心念电转,陷入沉思。
良久复良久,不知过了几许时刻!
忽然,脑际灵光一闪,想出了一点症结所在,不自禁哑然失笑!自己为什么如此怯懦,给尚文烈吓倒呢?
诚然!公孙彦和尚文烈二人,虽已结成血仇,但仍是未有在武功上交过一手,也没见过一面。
究竟金龙剑法,是谁高强?尚文烈手上那部金龙宝典,是不是比公孙彦那部多了图式变化呢?
这,还在未知之数。
公孙彦只派出属下武师高宗武试过尚文烈的剑法,又怎么能作准?
空想不如实做,有什么好过实事求是的呢?
姬思复想到这里,一拍案喃喃道:“找这厮算账去!”
就在此时,麻金莲闪身走入书房,娇笑着道:“奴家有个好消息,告诉师爷!”
姬思复抬起头来,懒洋洋地道:“什么好消息?”
麻金莲扭捏着走前两步,手按书桌,然后才说道:“玉屏女魔中毒暴毙了,她的徒儿上官琼又告失踪。”
姬思复道:“这消息,姬某早已知道了!”
麻金莲又道:“那师爷试猜猜,我们公子去了哪里呢?”
姬思复道:“那还待猜测么?十有八九赶到玉屏山去了。”
麻金莲这才自鸣得意地道:“奴家所说的好消息,就在这里啦。”
笑吟吟地拿媚眼瞧着姬思复脸上,缓缓说道:“公子在玉屏山追查下,发觉了劲敌!”
姬思复愕然问道:“什么劲敌?那人是谁?”
麻金莲一字一顿地道:“姓名么?贾天绅,他是个使‘金龙剑法’的年青人!”
这一句话,使到那假名姬思复真名公孙彦的无名堡主,意外吃惊,不自禁面上变色全身抖颤,睁大眼睛,冒出两点光芒!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本门的‘金龙剑法’,出现第三个传人了!咳!”
心情激动到极点,也自卑到极点!
麻金莲不知就里,瞧着他的神色,也觉得万分奇怪。姬师爷一向临事镇定,周身是胆!
从没见过他会吃惊得那么模样的。
不禁存疑地问道:“师爷早就认识了贾天绅么?为什么奴家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姬思复定了定神,不答所问,反而急切地道:“大娘那些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麻金莲比了比手势,低声说道:“今早时候,奴家偷阅了柴护法秘密文书,那是长安分宫送来的消息,看来,是假不了的呢!”
稍停,又道:“还有”
姬思复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麻金莲眯眼如丝,靠到姬思复怀里,扭捏着道:“咭咭!奴家替师爷卖命,偷盗消息,是为了什么来着,不说啦?冤家!”
姬思复晓得骚娘子的心意,需要什么了!为了听完这段消息,没奈何地假惺惺作态,搂着那软绵绵腰肢,甜蜜地亲了一亲,缠绵半晌,却不再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