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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穆二人出南城,到达过松亭.桑剑飞停身指手笑道:“穆队长,这座亭子留给你,本官去那株榕树下面行事,希望穆队长成绩比本宫好.停会儿再见。”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光景.桑剑飞又将那名魔徒提来亭中,向穆万荣笑道:“你这边清形如何?”

    穆万荣盘起腰,深深舒了一口气,皱眉遇:“这厮说他是宫中普通武士,宫中大计,他没有机会知道。他又说,他们这次主要的目的是出来搜索‘妖女’和‘魔女’的行踪,不过,主颁命令的金锦统领曾这样交代,不论各路人马搜索之结果如何约必须在三月上旬赶至岳阳集合。本座不知这厮所说是真是假,以及那位金锦统领这样决定代表着什么意思?”

    桑剑飞点点头道:“很好,两边的回答差不多,看样子大概是实话,本宫已答应他们实话实说,可饶一死,那么就请穆队长度掉他们的武功,放他们去吧!’”

    第三天.桑剑飞和穆万荣二人在临湘地面又设法逮住一名魔官武士,通问之下,结果亦复大同小异。

    于是,二人也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百,匆匆赶回君山,集众商议来日御敌大计。

    在会议席上,瑶台玉女的主张是:先下手为强,不如主动挥众先杀过去。

    迷魂倩女则认为:兵法有所谓“攻不足,守有余”七星剑宫之实力远不及魔宫为强,守或勉可自保,如逞强发动攻击,则无异自取败亡之道,所以仍以“以逸待劳”为上策!

    桑剑飞再征询玫瑰圣女的意见,玫瑰圣女沉吟了一下道:“卿卿与心仪两妹的意见虽然各有各的道理,但总不免失之于‘过刚’或‘过柔’,依本席之意,‘以逸待劳’是对的,但是,‘主动’也必须争取。现在要研究的,就是如何在事先加以布置,敌人一来,立可加以迎头痛击,而不致束手静待三月之到来,完全处在挨打的地位!”

    众人虽然点头附议,却无一人开口接着发言。因为,玫瑰圣女这番话只是确定了一项原则,如何实现这项原则,仍必须另拟具体的步骤和方法。这一点,可说是确定了一项原则,如何实现这项原则,仍必须另拟具体的步骤和方法。这一点,可说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要想得到解答,事实上可不容易。

    第一次会议,就这样无结果而散。

    在散会时,桑剑飞吩咐大家,要各人散会后多多运用自己的智慧,如有一得之见,可留待明日会议时提出。

    七星剑官中,今天可说全是一批才智超人的青年俊彦。青年人是不知道什么叫难,也不在乎什么难题的;越是难,反而越能激发起一股倔强的雄心和壮志。所以,大会虽然宣告解散,他们却又散而复合,自动三五成簇,于宫中各处形成无数个小型集会。

    玉女、倩女、左右风卫,以及那名新近投来的梁韵玉等人自动形成一组。

    十二剑姬是一组,银剑五剑士是一组。金剑七剑士是一组,白丁从将、秃笔张等人又一组。

    桑剑飞看在眼里内心十分感动,对于这座七星剑官,大家都热忱的。是的,来日一战,不仅是七星剑宫团体荣誉的问题,甚至攸关着今后整个武林的命运。试问,一旦这座七星剑宫不存在,而由神威宫统主武林,那时候,武林中将会变成什么样到面目?

    所以,桑剑飞的心情很沉重。所有的人,都是僚佐,他是一宫之主,策划大计,应该由他一肩担当,他们想不出好的方法来,并不是他们的责任。对于来日之谋算,他应该比任何人耗费更多的心血。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桑剑飞提醒金银剑士及十二剑姬之当值人员应该立即回到岗位上去,然后,为了排遣烦闷,他也向宫外走去。

    桑剑飞快至湖边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金剑二号列队长舒意。

    桑剑飞诧异道:“你守的是警塔,怎能随便离开?”

    舒意搓搓手笑道:“我已拜托穆队长暂时代理,我,咳咳,我是想陪大哥走一走,咳咳,是的,陪大哥散散步-”

    桑剑飞脸孔一沉道:’‘小舒,少在我面前要花样,今天宫中,谁也没有你讲话自由,为什么还要这样吞吞吐吐的?”

    好意给一语道破心事,双颇不禁一红,诞脸笑道:’‘大哥猜对了,小弟想说的是,既然我们的实力与敌人相差悬殊,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去声请部分外援?”

    桑剑飞摇摇头,轻轻一叹道:‘小舒,你不明白,你想得虽然不错,同时,众剑土之中有这种想法可能还不比你一个人,但是,你们得了解到愚兄今天的立场,以及我们这座七星剑宫在今天武林中所处的地位。神威宫今天虽然是武林中的公敌,但是,他们这次攻击的对象,却只是我们君山七星剑宫一处,我们曾有何惠于人?我们又凭什么去要求别人帮忙?还有,在愚兄个人来说,愚兄是七星剑之子,也是七星武学惟一的传人,请问,如果今天的七星剑宫主人是家父,家父他老人家又肯不肯那样做?七星到第二代传入真的那样没有骨气?””

    舒意默然,桑剑飞接下去道:“再说:玉帐仙子有爱徒在这儿,无才夫人也有受徒在这儿,你,丐帮九结帮主的爱徒也在这儿,他们三位前辈,为什么不闻不问?知道吗?这是一种鼓励,这也是千古以来,武林中名门大派对门人子弟衣钵上的一种传接考验,我们的羽毛已丰,上一代哺育过程已毕,我们应该试飞了!”

    舒意肃容点头,桑剑飞微带激动地说下去道:“所以,本宫在招考剑土时,曾郑重的声明一点,大家系自愿前来赴考,在决定录用之前,随时可以退出,一旦宣誓入宫,就必须与本宫共存亡!小舒,别多想了,人贵自力更生,我们要凭本身的力量来生存。我们要知道,七星剑宫今后并不能只因存在而满足,我们要为正义树立权威,为继起之后代悬示勇者之榜样,武林今后之祸福,就完全在此一战了2”

    舒意赧然垂首道:“是的,大哥,小弟很惭愧。”

    桑剑飞走上一步加以抚慰道:“不,舒兄弟,愚兄并不是讲你说错什么,本来,团结就是力量,一意孤行,有时也不足为法。思兄今天所以要这样坚持,在另一方面,也同样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舒兄弟,你想想看,除了贵七老,今天还能去那儿请助手?五大剑派的掌门人已经自绝,其他各派之人才也凋零殆尽,只是少林还有个‘心镜大师’,武当还有个‘紫云道长’,别的尚有何人呢?这两位加起来也不及‘太阳神翁’、‘天地隐翁’、‘七杀翁’之中任何一位,而以上三翁加起来又非那老贼秦重斌之敌,纵然请至,又济甚事?再说,神威官武士数逾千人各派高手总加起来,恐怕都凑不足这个数目,三月就在眼前,那儿呼援去?”

    舒意忽然抬起头来,双目中充满请求之色道:‘小弟要是来个‘出奇制胜’,大哥反对不反对?”

    桑剑飞笑笑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俗云:兵不厌诈。如果就我们现有之人手,加以利用,只要手段不太卑劣,那有不可以之理?”

    舒者高兴地笑道:“好,明天会议席上再说,因为小弟想取得大哥公开的命令!”

    桑剑飞笑笑,也就没有追问下去。第二天,舒意果然在会议时站起来向主席提出一个要求。

    他说“本席以金剑二号副队长的身份,要它主除去一位穆队长之外,将其余五名金剑剑土交本席自由调用!”

    桑剑飞脱口答道:“当然可以!”

    舒意兴奋地转身向五名金剑剑士挥手逍:“五位兄弟听到没有?咱们走!”

    盂在礼、尹正明、庞宗信、华邦夫、路承基等五名金剑剑士显已早就与他们这位副队长取得默契,闻言之下,人人喜形于色,当下分别朝桑剑飞与穆万荣地县一躬,跟在舒意后面鱼贯出厅而去。

    桑剑飞伍了怔,向穆万荣问道:“穆队长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穆万荣摇摇头,不胜尴尬地苦笑道:“他们也许以为本座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可能会加以阻止吧?本座很惭愧,实在弄不清楚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剑飞想了片刻,仍然想不出所以然来,于是又向穆万荣道:‘穆队长过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穆万荣匆匆地走回来,神色凝重地报告道:”六人都带着宝剑走了。”

    桑剑飞大吃一惊,连忙率众追出,湖面上一舟如叶,渐去渐远,转眼消失于浩淼烟波中

    玫瑰圣女蹙额道:“舒副队长难道受了卿卿的主张所影响,真的带了人找去房山神威官不成?”

    秦剑飞摇摇头道:“那倒不会。”

    玫瑰圣女仍不放心道:“你怎知道?”

    桑剑飞望着湖面道:“凡是我所没有表示同意的主张,我相信他都不会贸然行之的,所以,我现在倒不是担心他们此去会有什么风险,而是说宫中人手本来就嫌不够,这一下,一去就是六个,实在头痛之至”

    瑶台玉女失惊道:“什么?他们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么?”

    桑剑飞轻轻一叹,苦笑道:“很难说-”

    一天,二天,三天五天过去了。

    舒意带走的五名金剑剑士,一去音讯沓然。去车盖山的小伍义也仍然未见返回,七星官中,气氛非常沉闷。

    桑剑飞现在所能做的便是要白丁双将分别督促余下的六名剑土以及左右风卫和十二剑姬等人勤练七星划法。

    他本人则枯坐书房,苦思大计。

    又是三天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二月底,后天便是三月开始,派在岳阳城中打探消息的两名女婢,每天都有令人皱眉的报告由信鸽送回它中,黑衣剑士到了百余名,黄衣剑上也到了百余名。

    第三天,紫衣剑士又到了百余名。

    三月开始的第一天,情况更严重,金锦刀剑武士也分别到了五十名,其中还有十余名眼色身材均不一样的老少男女,两名女婢报不出他们的身份,不过桑剑飞已经知道,这十余人正是该宫主要实力的一部分,各堂各殿之护法以及武土统领。

    底下,初二、初三、初四、一连三天不见一只信鸽飞回秦剑飞大展,决定带着轻功较好的左右凤卫易装过湖察着一番。

    左右民卫化装成两名村妇,桑剑飞则化装成一名五旬左右的塾师,三人分两路过湖,然后约定在丐帮岳阳分院附近会会,他们不直接进入分舵的原因,是怕分舵已遭魔徒派人暗中监视。

    两婢一直落脚在分舵内,只要找着分舵弟子一问,便可明白两婢忽然中止报告的原故了。

    上岸之后,桑剑飞见城中除了数百名各种服色的神威武士神之外,并无骚乱之状。桑剑飞知道,该宫系装出伪善面目,似乎特别将部众约束了一番。而那些武土们~个个刀剑在腰,昂首阔步,大有以岳阳这一带未来主人自居之气概。行动很公开,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湖心君山上还有一座七星剑官似的。桑剑飞看得暗暗咬牙,心想:你们这批可怜的魔崽子们,七星封宫将来纵然全军覆没,然在这阵大杀戮之后,你们这批医患子们,又能剩下几个呢?

    桑剑飞一路缓步走向东城丐帮分舵所在的百姓祠。哪知道,他尚未到达们前,化装成两名村妇的左右凤卫已自祠堂中匆匆走出。两婢原为两位风卫前身“牡丹相楼”和“芍药相楼”的两名花女,主婢情深,两风卫竟迫不及待的先进去了。

    桑剑飞深不以为然,但在这时候又不便说什。左右风卫抬头看见桑剑飞到来,脸上同时现出忧疑之色,朝桑剑飞连连摇头,意思似说:两个丫头去了那里,连里面的人也不知道,这下子如何是好?

    桑剑飞装作没有见到,左风卫见洞前仅有几个零食小贩,乃忍不住上前出声低低招呼道:‘“宫主”

    桑剑飞依然装作没有听到,右凤卫又道:“宫主-、-”

    桑剑飞就像两凤卫喊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方步缓踱,徐徐走去一个卖菜食的担子前面,蓦然一伸手,一把抄住那个小贩的右臂低声道:“金锦刀字第八号,你好,我们到祠堂后面去一下好吗?”

    左右凤卫见此情形,方知适才冒失了点,桑剑飞扭脸向两凤卫传音加以申斥道:“还好这名金锦刀手的面孔本宫还熟悉,不然我们的身份岂不早败露了?你们两个是诸姬之首,一向都很稳重,怎么今天这么不能控制情感?你们先回去吧,两婢下落由本宫负责查究就是!”左右凤卫自知失检,既惭且歉.默默退去。

    这边,那名第八号金锦刀手所化装的小贩,因主脉受制,全身酥麻,动弹不得,只好由桑剑飞像遇故人般挽臂向百姓祠后走去。今天,这批神威武士,志在全胜,所以未将毒羹含入口中,此刻这名金锦八号虽有求死之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算是他倒霉,什么人不好遇,竟偏偏遇上一个几乎熟识他们全部金锦武士面孔的桑剑飞。

    依到百姓祠后,桑剑飞五指略紧,以带有威吓性的口吻沉声问道:“本侠是谁,朋友谅已明白,在今天,像朋友这样的人物,就是一下子去掉三十个,五十个,对本侠而言,可说也算不了什么一回事,所以,本侠以为,如本侠以七星传人的名义作担保.拿朋友宝贵的生命,向朋友换取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朋友大概不至于反对吧?”

    知那名金锦八号党喘息着激动地挣扎道:’‘不、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桑剑飞微感意外,冷冷一笑,又道:“朋友是否想考验一下本侠在分筋错骨这套手法方面的火候如何?”

    金锦八号脸色一白,冷汗涔涔而下,但仍挣扎着喘喊道:“我原是一名黑衣武士,获金锦统领赏识,破格擢录,方得挤身金锦武士之列,我一名金锦武土-将会永远珍视这份荣誉.没有关系,你——你下手吧”

    桑到飞一愣,不由得感慨丛生,虚荣之误人,竟乃一至于此。

    当下,他知道,这种人属于偏激之类型,凭着一股愚昧的刚强之气,纵然施以分筋错骨的残酷手法,很可能还真的得不到什么结果也不~定,同时,说良心话,对这种有骨气的人,桑剑飞在内心仍然是很敬佩的。

    因此,桑剑飞左右为难了,既下不了手,又不能平白放去,砍去此人不打紧,两婢下落将去那儿找?

    桑剑飞沉吟厂一下,忽然抬起眼光道:““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朋友,你朋友既然很重视你在神威官中金锦武士的尊贵地位,那么,连七星剑宫两名粗通拳脚,职司卑微的使女作朋友也要下手,这该怎么说?不赚大辱没了你朋友金锦武士的身份吗?”

    那名金锭八号一呆道:“这是谁说的?”

    桑剑飞有点失望,但仍冷笑道:“她们当然不是以女儿家面目出现,不过,是你朋友负责监视这座百姓祠,她们这几天刚经常在这座百姓祠中进出——”

    金锦八号脱口道:“咳,原来你是指那二个经常托着一只罩布鸟笼的公子哥儿?”

    桑剑飞精神一振,故意哼了一声道:“不打自招了吧?”

    金锦八号似有蒙冤之感,急叫道;‘叫么话!本剑十一个时辰之前才来这里接班,这以前,这儿原为黄衣武士的监守地区,向那二名公子哥儿下手也是他们黄衣武士的事,我知道这个,也不过是好像曾听他们提了一下而已-”

    秦剑飞头一点道:“很好!”左手一抬,拍实对方昏睡穴,然后,他将那名金锦八号踢去墙脚草丛中。走回们前,桑剑飞找着一名分舵弟子,告诉对方这座分舵已遭看守,舵中弟子应设法尽速撤离,先前之看守者是一名金锦武士,现置们后.离去时不妨共同运走。如有可能,最好别伤对方性命,因为这名金锦武士在本质上似乎不是个坏人。

    桑剑飞交代完毕,便往城中闹区走来。在大街上,他选定两名黄农武士,遥遥跟踪,想找出他们落脚的地方。

    最后,桑剑飞发觉,原来所有来自神威它的“黑”’‘黄”“紫’三色武士,都是住在“潇湘第一馆”

    潇湘第一馆,客房不下百余间,共分二进院落,已全为三色武士所包下,而身份较高之金锦武土,以及那批护法们,则不在此。战内分布情形是黑衣武士住第一进,黄衣武士住第二进,紫衣武士住第三进。

    潇湘第一馆是岳阳城中一家规模最大而同时兼营酒菜的客栈。该馆营业分两部分,客栈是客栈,餐厅则在客栈的左首另两层大楼。如今,餐厅部虽然营业照常,栈房那边却已悬为禁区,闲杂人等,轻易不许擅进一步。

    桑剑飞上了酒楼叫了一份酒菜,一面饮用,一面盘算混入栈内营救二婢之策。他坐的位置靠近临街窗口,稍偏偏脸,便可将各色武士进出栈房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断思忖着;如何混过去呢?

    假如运用老方法,解决一名黄农武士,换上对方服装,这一点很容易便可办到,不过,问题出在今天的各色武士已无一人配带面罩,该官大概认为公开问鼎武林之时机已经成熟,再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这情形,为鱼目混珠之法带来很大的困难,模仿一个人的脸型、音腔,和举止,如非熟人,或者攀交有素,临时要想仿习得惟妙惟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段期间,桑剑飞意外地也看到了那位紫衣分宫主郑一平。

    紫衣郑一千系自栈内外出,身后跟着两名紫农武土,步履匆促,神色凝重,好像忽然接获上峰命令要去什么地方处理一件紧要公事似的。

    紫衣郑一平当然不会发现桑剑飞的存在,而桑剑飞,虽然心情激动,却苦在也是无法出声招呼。是的,假如与郑一手取得联络,利用紫衣武士在三包武士中较优之地位,救出两婢,也许不是一件为难事,可是,在此众目睽睽之下,郑一平又似急务在身,如何办得到?

    楼上,散散落落地也坐了不少武士“紫”’‘黄”“黑”三种服色都有。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将桌子一拍,带着七分酒意大骂道:“他奶奶的雄,丐帮那批狗养的,竟一连挑去咱们‘黑’‘黄’‘紫’三座分官,操他祖奶奶的,这样下去,岂不连咱们那座总官也要保不住了么?他奶奶的雄!”

    另外一个声音连忙制止道:“老三,你醉了么?”

    先前那人又是一拍桌子道:“醉你个妹子!谁醉了?老子们今天还怕谁?!”

    桑剑飞看见好多个酒客都转过头去看,便也跟着回头望去,原来发话者是两名紫衣武士,其余的黑黄两色武士因等阶稍逊,一个个都装作没有听见,而两名紫衣武士中那较清醒的,排名也好似在那个有了醉意的紫衣武士之下,此刻挨了抢白,已是一句话没有;搭讪着在为那位老三斟酒。

    ’老三”按该宫习惯,便是‘’紫衣三号”之谓。“一号”和“二号”常兼带队之职,再下来“三号”可说是队上名位最高的一员,紫冠黄黑,这家伙又是紫农队上一二人之下,近百人以上的“三号”在没有“护法”‘’统领”等高级人员的酒楼上,自然数他威风了。

    如今,桑剑飞明白了。前此有一段时候,武林中到处在传说着,说丐帮正在紧急抽调该帮九大分舵,八十一处交舵的高手集中待命,这消息嚷了一阵,忽又没有了下文,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桑剑飞暗暗高兴.俗云:“君子报仇,三年未晚”丐帮那位七结帮主风云叟,他是做到了。

    自大前年起,丐帮关洛分舵弟子即不断丧生于无形魔手,先后计一十四名之多,结果证实,原来都是该帮那名叛徒,旧任五给总香主“屠龙丐”金啸风一手所造成的杰作。

    “屠龙丐”谋害前任总香主“破衣神丐”先毁其武功,复于七八年后补害其命,可谓天理难容,而这一切,既为神威宫幕后操纵,丐帮对于神威官,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风云里厉害就厉害在这种地方,始终声色不动

    现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神威它三座分官全给挑了,照这名紫衣三号所说的岂不连总宫也要靠不住。

    桑剑飞忽然想及:“黄”“黑”“紫”’‘金锦”以及大部分“护法”都已来到岳阳,而神威老魔秦重斌和智圣巫老鬼却至今不见现身,是否就与丐帮已有进军神威总宫之意有关呢?

    还有,适才紫衣郑一平匆匆而出,也是与这方面有牵连吗?

    桑剑飞愈想愈兴奋,神威官要消灭君山七星剑宫,已成公开事实,且人马也已全部调集,所谓“骑虎难下,该宫如想中途偃旗息鼓,已属不可能,而在同一时候,该宫总宫方面却处在紧急之秋,形成首尾难以相顾,那么,事情便大有可为了好,风云老儿耍得漂亮。

    桑剑飞只顾想得出神,浑然不觉时已过午,偶尔抬头瞥及窗外日影,不禁一束。

    桑剑飞双眉微皱,于焦灼四顾之际,目光所至,忽然生出一条急计,他起身走向楼后方便问,在经过一名围着大布裙、头戴旧毡帽的伙计身边时,低低说道:“老乡这边来”

    那名伙计站在国厅走道上,一面留意客人是否有吩咐,一面预备着随时入厨端菜,一时没留神,没有听清桑剑飞说的是什么,他误以为桑剑飞是在问他方便之处,手一指大声道:

    “一直走过去,老乡。”

    桑剑飞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于低声改口道:“银钱不露白,老乡,老朽身上只剩下一个小元宝,金的,等会儿要付酒钱,咳,想顿老乡设法兑一下。”

    伙计眼中一亮,精神立即来了。这等肥差谁不愿干?待会儿以“成色不足”、“兑价如此’等理由为普口,再加上应得的脚力赏费.没有个三二百文下腰才怪!”

    跟入方便间,桑剑飞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道:“赏这个不过得暂时委屈一下!”

    那名伙计茫然接住,桑剑飞手背一翻,闪电般分别点去那名队计的“麻”“哑”二穴,然后抱去一角如计行事。

    厨房里掌灶大司务的铁勺子将锅边几乎敲破,一名伙计方才匆匆理着腰带,低头跑了过来。

    大掌灶瞪着眼球骂道:“你他妈的”

    那名伙计一声不响,低着头,端起锅沿上一盘炒熏肉,转身往外便跑,条桌后面的管事在木牌上用笔一勾,高声道:“二十七号台子!”

    那名伙计含混地嗯了一声,一出厨房门,管你二十七号台子,二十八号台子,拉开步子便往楼下跑,下楼时,在楼梯拐角边看到一只空酒壶,不分情由,一井俯身抄起,急急向外走去。

    出了大门,那名伙计的腰干立即挺直起来。、“嗨、让、烫”

    一路进入客栈,果然所至披靡,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以能比一名端着一盘热菜的饭馆伙计走起路来更为神气的了。

    那名伙计快步穿过第一进院落,自巷门中径直进入第二进,走出巷门,脚下略顿,眼角飞快地两边一扫,然后托盘走去左前站有两名黄衣佩剑武士的第三间厢房,两名黄衣武士头一抬,同时讶声道:“谁叫你端来的?”

    那名伙计哈腰卑躬地道:“是一位穿紫衣,自称姓郑的年轻壮士,郑壮士说,他跟这儿的队长需要商量一点小事情。”

    点菜有报姓名的吗?还有,点菜就点菜,又为什么要去向店家说明点菜的原因?语病百出。

    没想到两位黄衣武士一听到是紫衣分宫主叫他送来的,态度立即转变,其中一人皱眉自语地道:‘我们分宫主不在呀!”一那名伙计哈腰接口道:“大概马士就进来。”

    另外那名黄成武士点头道:“那你端进去放在桌子上吧。”

    桑剑飞一进门,抬头便看到两名女婢果然背对背被缚在两只并放的椅子上,两婢脸肿发散,似乎已经吃过不少苦头。桑剑飞手一松,盘子落地,发出一阵哗拉大响,两名黄衣武士闻声双双抢入,同时大喝道:“搅什么鬼”

    一语未完,但觉服前一花,人已踉跄扑倒。

    桑剑飞匆匆将两名黄衣武士的外衣剥下,先将两名武上踢去门后,然后去为两婢松缚,递上衣服道:‘’我是桑宫主,将这些衣服加穿在身上,拿屋角那两只空酒罐挡住脸,出门转弯,回复原装,马上返宫——、”

    一婢低声道:“在拷问婢子们至中途时,那名黄衣分宫主忽奉急令传召;婢子们只隐约听出要去的地方似乎在一座什么‘法华寺’。”

    秦剑飞挥手道:“好,知道了,你们快点穿好出去吧i”

    两婢易装去后,桑剑飞大大方方的退了出来。桑剑飞刚刚走到客栈大门,迎面忽然走来那位紫衣郑一平。

    桑剑飞本拟传音递话,目光一扫,忽又忍住。

    跟在郑一平身后的两名紫衣武士,这时一人押着一名俘虏,被押解的二人,年纪均在三十上下,一人身穿黄衣武士制服,一人身穿黑衣武士制服,只是二套制服已给撕得七零八落,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一身破衣,显系两名丐帮弟子想冒充“黄”“黑”武士而遭识破,桑剑飞见了,不禁又惊又疑。

    第一,紫衣郑一平既准备脱离神威宫,何以还跟丐帮过不去?

    第二,两名丐帮弟子面目很陌生,显非该帮高辈弟子,二人怎么想得起来要这样做的?

    既不疯,又不傻,何为出此?

    第三,二名丐帮弟子既非帮中高辈弟子,武功和定力,均应有限,但是,就表现观察这二人何以不见惧骇之色?

    桑剑飞侧身让路。因为一时想不出所以然,只好乘机闪入一条小巷内,除去帽裙,快步走向法华寺。岳阳城中的确有座法华寺.桑剑飞也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现在,桑剑飞一路盘算的,便是如何才能入内探得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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