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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小玩想人宫去找贝贝和语砚,门外却来了一个人,上前笑嘻嘻道:“王兄,别来无恙!”
王小玩怔了一怔,失声道:“张传忠是你!”张传忠笑道:“是啊!我和家父是昨天入京的。”王小玩恍然道:“对!对啦!皇上升了张大人三级,他应该入京谢恩的。”张传忠道:“自从那天开封一别,不想王哥连立大功,封公封王,真令人可喜可贺。”
丰羡之情,十足地流露于表情。
王小玩道:“前些日子王修文才来呢!可惜他家却出了事,那时我刚回京,根本就没机会救他。”张传忠道:“王忠嗣身兼三个地方的节度使,又没好好练兵,对西苗人久战无功,难怪会有这种事啊。”
王小玩肚中大骂:“妈的,你这小子,西瓜选大的,一点朋友道义也不讲。”口里道:“你这次入京还见了谁?”张传忠道:“陈养生啊!昨天我和家父才去陈大人府上拜访呢!”
说得一脸得意,显见是受了隆重的招待。王小玩道:“陈大人和张大人是好朋友?”张传忠道:“也不算是啦!不过交情还不错。对啦!我听陈养生说,他在京里并没常常和你交往,说你忙得不可开交,没空和你叙叙旧是不是?”王小玩冷哼道:“我和他有什么旧好谈,八竿子也打不上,人家是宰相之子,饱读庄子,梨子、苹果的,哪肯跟我这种武夫交往啊!”张传忠是最善于察颜观色的,何况将军说一清二白,他如何不知?忙道:“王兄是不是还记着他在开封对你无礼的事?”
王小玩吸了口大气,道:“老子入京这么久,他连来问问都没有,显然是不大瞧得起人,我怎么敢记恨他呢?”张传忠道:“有这种事,那他实在太不应该了,说什么大家也是朋友一场嘛!他怎能失了这个礼数,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心中正盘算如何使个计,来讨好王小玩。王小玩叹道:“这也难怪,谁教我专吃鱼吃肉,不吃什么庄子的,梨子的,不会讨好皇上。”
张传忠道:“你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助手,陈养生怎能跟你比,他还是到一边凉快凉快得好,免得扇火上自己的身。”
王小玩道:“要那样也好,偏他就不肯安份守己!要逞着自己的靠山,整日胡天胡地,那不是拿我开玩笑吗?”
张传忠惊道:“莫非他还敢得罪你?”王小玩笑道。“他有几个胆,我是说他老爸!”张传忠奇道:“陈大人做事一向稳妥,怎会来得罪你?”王小玩道:“有些事是说不清的,咱们也别提了,反正我记着就是了。”张传忠眨了眨眼,贼忒兮兮道:“听王兄的口气,好像是想对付他父子俩?”
王小玩微微-笑。道:“你说呢?”其实他一而再地表明对陈家不满,就是抓了张传忠的弱点在下药,要他去对付他们。
张传忠笑道:“以王兄在京里那么大的势力,要对付他们还不容易!”
王小玩顿足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好随便下手啊!官场上那些勾少斗角的事,实在太伤脑筋了,面且一点也下好玩。”
张传忠道:“那你觉得怎样做才好呢?”
王小玩歪嘴笑道:
“最好能挫平他的锐气,免得他人参吃太多,看见大都有叫股参仔气(骄傲)。”张传忠笑道:“这事容易,就交给我来办,怎么样?”两人贼兮兮相视而笑。这一天,陈养生接到张传忠的请帖,邀他到梅园赏用三白饭,打扮整齐便欣然赴约。
谁料,客人已到了大半天,主人却迟迟未到,陈养生连问数十次,均不得结果,忍不住心浮气躁,一腔怨气起来。又苦等片刻之后,正想挥袖而去,园里的伙计突然上菜,禀道:“陈公子,请先用三白饭,这是张公子交待下来的,若过了这个时辰,他还未来,小园就先替您上菜。”说着从菜篮中,拿出二碟白篮、-碟白萝卜一碗白饭,放在偌大的大理石的雕花圆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养生望着圆桌上的三样白晶晶的食物,怔了一怔之后,心中燃起怒火,一把将它扫落在地。
怒道:“好哇!张传忠,这就是你请我的三白饭,我还道是什么珍奇异类,我记着你了。”
愤愤然便欲出门。偏生就在这时门外撞进一个女子,生得高头大马,皮肤又黑又粗,暴牙大鼻,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她也没看清路,一下就将金枝玉叶的陈公子,撞得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好半响爬不起来。
那位丑姑娘一把拖起陈养生,哑着声音鬼叫道:“公子,救我呀!救我呀!”陈养生给他拎住,就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样,根本动弹不得,怒叫道:“快放下我,快放下我,你这女人,疯了是不是?”
这是,门外抢时五、六个大汉,横眉竖目,捋袖握拳,一看见他们,使大叫道:“就是你啦!他奶奶的,你这臭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采花贼,给我打,打完了再去他家找他那不会管教儿子的老爸算帐!”众人不说分由,围上去就饱以一顿老拳,打得白白胖胖的陈公子,东黑一块,西淤一记,浑身节节黑,段段痛。这时,那带头的汉子又一把揪起他,怒道:“小子,你坏了我妹子的清白,你承不承认。”
说着将那丑姑娘推入陈大公子的怀抱,又道:“昨夜你偷偷溜进她房里,胡作非为,坏了她大姑娘的名节,对不?”
陈养生张眼看清郝姑娘的长相,像见了鬼似的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怎么会是我。”偏那丑姑娘反而依着紧了点,道:“相公,你做了那件事,怎么你现在不认了,你教我以后怎么做人哟!”那大汉闻言,更是大怒,一把揪起陈养生,叫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现在你马上就和我妹子成亲。你不要脸,本大爷还有一堆兄弟要混饭吃,怎能让你丢光我的老脸,兄弟们将他给我架走!”可怜的陈养生被抬着游了几条街,弄得道路拥挤,民众纷纷围观,人人指指点点,委实盛况空前。
然后,他被架入一家祠堂里,见大双喜字,设于堂前,粗红火烛于两旁,彩灯四结,供品无数,堂上内外挤满欢礼的人,一切就是个婚礼场面,端的吓得他黑地昏天。那些仅乎一将他抓入祠堂,便动手替他换上新郎礼服,然后将他推到堂前等侯新娘。
陈养生到了这步田地,只有叫苦连天,任人摆布了。而那些大汉还不放他牛马犹一口一句小淫贼、采花妓的破口大骂。
不一会儿,新娘也打扮妥当,便开始拜天地,一切均按礼仪进行,甚至还有乐队奏乐,礼炮鸣响,好不热闹,大家均兴奋的大叫大嚷,拍手庆贺。
那些大汉子在婚礼过后,态度便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过来和养生拉手抱腰,拍肩捶胸,亲热得什么似的!他那大舅子还嚷道:“兄弟们,将喜糖分给来观礼的人,让大家伙,最好是全长安的人,均分一点喜气回家。”大家正闹哄哄发喜糖,堂外突然又伺进几个人,原来是张传忠,他一见陈养生,即惊道:“哎哟!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成亲,沿街的人大叫大嚷的传说着,我还不相信呢!怎么你”陈养生一见到他,登时忘了方才梅园中,三白饭的嫌隙,如见救星般的拉住他,眼眶红红地叫道:“张兄救我,这群恶人抢婚啊!”他那大舅子立即大声道:“什么恶人。现在我是你大舅子,天地都拜了,你还不承认。”张传忠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听过抢新娘的,没听过抢新郎的啊!”那大舅子大笑道:“不错!这位兄弟说得有趣!是这小子先偷了我妹子,又想要抵赖不认帐,我只好硬叫他认了。”陈养生叫道:“没有啊!他那妹子丑如夜叉,我怎会去偷她,快别乱说了。”
那位丑新娘闻言即大叫道:“我除了丑当点外,哪点不如别的女人,你这死没良心的,你想过河拆桥是不是!”一把揪住陈养生的耳朵,痛得他人声惨叫。张传忠忙道:“这位陈兄是男人,除了太监外,谁不会做这种事,宰相也一样,什么宰相之子,哼!”张传忠见这些人统统是青番,怎么说也不开通,急得顿足道:“哎!我叫你在梅园等,我去请王将军一起来饮酒叙旧,哪知他刚巧有事延了一会,你就惹出这种事!”陈养生欲哭无泪。急道:“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惹我的!”这时,门外施施然进来一个人,沉声道:“什么玩意儿,这么吵!”正是王小玩王大将军者也。王小玩一进门即又对那大舅子叫道:“罗明,你怎么如此不长进,你这里是拍卖场,还是结婚礼场?”
那叫罗明的大舅子,忙堆上欢容,上前打恭作揖,道:“原来是王老大来了,嘿!今天是我大妹子结婚的日子,老大,你可来的正好,我这妹夫便宜也占了,天地也拜了,却偏不承认我是他大舅子,你看天下岂有此理。”王小玩视了陈养生一眼,冷冷道:“陈兄,你做了这种事,而不承认,岂不是太过份了。”
陈养生急道:“将军明查,我是冤枉的。”
张传忠也假意道:“是啊!王兄,这件事也许是误会。”
王小玩嗯了一声,低头沉吟。
那罗明急道:“老大,拜了天地是不是就是夫妻?”王小玩点头道:“是啊!”罗明道:“现在他和我妹子已拜过天地,而且发了一大堆喜糖给街坊郊居,这事早已传遍长安,你说这样怎能不算?就算是误会!这名份已起是梦也改不了。”
陈养生闻言,忍不住大呻吟了一声。那个丑姑娘抢上前,哭倒在王小玩跟前,哀声道:“王大哥。你以前跟我哥哥是朋友,现在我被这死没良心的小子欺负,你不能本讲义气啊!你要帮帮我,叫这死没良心的回心转意。”王小玩沉吟道:“是啊!就算是误会,但天地都拜过了,这可不能要,这样还算什么男子汉。”
陈养生颤声道:“王兄,你,你”吓得说不下去。
过了半晌,王小玩场然人声一喝,双掌一拍道:“这样好了,这亲事就由我来做媒,我请圣上下道赐婚,这样就不辱了陈宰相的面子,这不就两全其美。”
闻者无不欢欣鼓舞,独陈养生呻吟一声后,没了声息,原来已吓昏了过去。
这一日,杨国忠邀了王小玩去曲江游湖饮酒,赏玩到一半,扬丞相突然兮兮忒地眨眼笑道:“兄弟,陈老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王小玩一付大惑不解的模样道:“没有啊!我和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句,他怎么会得罪我呢?”
杨国忠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杨国忠低声笑道:“放心!他已上表辞官,皇上已经批淮啦!在长安谁斗得过你啊!”王小玩奇道:“哎!老杨,你怎么硬把这件事,往我头上推,他辞不辞官,关我什么事?也许他着了凉,闪了腰,想回他奶奶的老家去养病。哎哟!他的老家可不是间道观?”
两人忍不住捧腹木笑,杨国忠笑道:“陈老道破了清规,不但娶了妻,他儿子还轰动全长安的娶了个老婆,我看以后是大庙不容,小庙不收了。”王小玩一想到,陈养生成亲那日的糗像,更是笑不可抑。杨国忠还是忍不住好奇,急切地道:“兄弟,你就行行好!你为什么要让陈老道在长安城丢脸,令他做官做不下去。”
王小玩笑道:“哎!我可没丢他的脸,是他儿子丢他的脸,这可不能扯到我头上。还有啊!让他做不下官的是你,可不是我,我又没常常去找他的麻烦。”杨国忠大笑道:“你倒会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我确实看他很不顾眼,死气巴拉,像只病猫似的,就怕他是装出来骗我的。从李林甫一死,他就那个样儿,我早知他在演戏了,可是又抓不到他的把柄,你看这大有多老奸巨滑!嘿!还是你有办法!一拳就将他闷得死去活来,要得!”
王小玩笑道:“你说这长安城,容得下咱们俩一起看不顾眼的人吗?”
杨国忠故做迷糊状,摇头道:“这可不知道喔!也许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半死不活的躲起来,剩下的就是还投出生的。”
两人又得意洋洋的大笑。王小玩道:“说正经的老杨,这安禄山一回去,准是蒙着被头也想造反,你还是花点心思对付他,这样比较牢靠才是。”
杨国忠笑道:“放心,我已找了哥舒翰去对付他啦!”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
王小玩却惊道:“什什么!你找了个传输汉去对付他?那不是鸡蛋去碰石头吗?老杨这件事可不能闹着玩的,你不能乱七八糟来喔!”
杨国忠笑道:“是哥舒翰,不是传输汉,他是个有本领的人,你放心!”王小玩见他说得自信满满,也就将心敢下一大半,两人继续饮酒作乐。王大将军的婚期是越来越近了,整个长安城似乎染上了一层喜气,王小玩更是天天笑着睡觉,笑着醒来,期盼着成亲的日子,心跟里至少打了上百个主意,盘算着成亲后,上那儿去度密月呢!但事有曲折,也许是他还不到结婚年龄呢?就在他成亲前夕,宫里匆匆派了个太监,来传他入宫,看情形仿佛出了什么事?王小玩赶忙带着一肚狐疑入宫,一到御花园见太子、杨国忠两人已在皇上跟前。
王小玩看他们人人面桓凝重,即知不妙,忙请安问道:“皇上,召小臣来有何吩咐,出了什么事吗?”心里想到可能是安禄山已经造反了,肚子里是又害怕又兴奋。谁料,等了半晌,唐明皇却道:“昨晚杨娘娘突生重病,朕急着看护她,却遗失了朕的玉玺,你看这要如何办?”王小玩大吃了惊,道:“有这种事?”
唐明皇急道:“小玩,你你也和太子一样认为这事和杨娘娘有关?”
王小玩瞥了李亨一眼,见他正盯着面如土色的杨国忠,忙道:“呃!不是,小臣认为杨娘娘不是凑巧生病,就是被人隐害,她一向不理政务,怎会和人密谋盗玉玺。”唐明皇总算恢复笑容,点头道:“爱卿说得有理。”李亨道:“父皇一向玉玺放在身边的锦袋里,这事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外,根本没人得知,怎会被换一颗石头呢?这肯定是内贼干的。”
杨国忠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臣身为一个宰相,天下皆知,臣没有理由去盗玉玺,请太子明察李亨冷笑道:“我又没说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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