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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素文美目向水姑娘、蜂郎君二人一扫正容说道:“方才我已说过,只要你们肯听话,我不会难为你们,现在,你们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句,愿不愿同我合作?”
水姑娘怔了一怔道:“我希望先明白合作的办法?”
上官素文道:“办法很简单,西门锐用什么条件支使你们前来暗算吕公子,我愿以更优惠的条件来雇用你们。”
蜂郎君色然而喜道:“真的?”
上官素文道:“谁有工夫同你开玩笑!”
蜂郎君眉开眼笑地道:“西门寨主给我们的条件是黄金五千两,上官姑娘愿以更优惠的条件雇用我们,那当然是超过五千两了?”
上官素文一怔道:“五千两黄金?”
吕正英已看出了上官素文心中为难之处,不由抢先接道:“五千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想不到我这颗头颅,还有这么高的价钱。”
朱亚男也看出了上官素文的为难之处,也立即接过吕正英的话锋道:“人家千方百计,不惜任何代价要你的命,你还这么开心。”
紧接着,却向上官素文娇笑道:“上官姐姐,很抱歉,我要抢你的生意了。”
上官素文一怔道:“二小姐要抢我的什么生意啊?”
朱亚男抬手一指水姑娘、蜂郎君二人,含笑接道:“我的意思是,这两个,由我雇下了。”
朱亚男太聪明了。
她心知五千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武扬镖局”并非富有,而上官素文又不能当家,也就是为了这原因,才使得上官素文暗中着了难。
但目前朱亚男这一半认真半玩笑的态度,横里一架,却很自然地解除了上官素文的窘境。
上官素文当然也明白朱亚男的用心,不由颇为激动地一笑道:“这个”
朱亚男娇笑道:“不用这个那个的了,今宵,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就索性帮到底吧!”
上官素文讪然一笑道:“二位都是好好的,事实上我并没帮上什么忙啊!”朱亚男正容接道:“但你是为了帮忙才赶来的,不论如何,这一分盛情,我们是敬领了,何况,我们虽然不怕迷魂香雾,但对毒蛊和这笼子里的东西,却还没法对付哩!”
上官素文只好苦笑道:“二小姐可真会说话。”
朱亚男笑了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
接着,目光向水姑娘、蜂郎君二人一扫,含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说?”
蜂郎君本性难移,一见朱亚男那娇憨模样,好像骨头都酥了似的,谄笑着问道:“二小姐是真的要雇用我们?”
朱亚男点点头道:“不错啊!”水姑娘注目问道:“你准备出什么条件?”
朱亚男探怀取出一对鸽卵大小,光彩夺目的宝珠,含笑问道:“你们估估价钱看?”
水姑娘美目一亮道:“这是最佳的夜明珠,一颗的价线,至少在万金以上。”
朱亚男在“天心谷”中,是见惯了这些玩艺,不以为贵,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些宝珠,究竟能值多少钱。
因此,本来她是准备以这两颗夜明珠来雇那两位的,但一听水姑娘的话后,却不能不改变主意了。她漫不经意地,淡然一声道:“我给你们一个便宜,就以一颗夜明珠,作为雇用你们的代价”
蜂郎君先跳了起来道:“行!行!我答应了。”
朱亚男却脸色一沉道:“你知道我要你们做些什么吗?”
蜂郎君连忙接道:“二小姐但请吩咐,赴汤蹈火,咱们两人。
决不皱一下眉头。”
朱亚男扭头向吕正英娇笑道:“现在,由你去酌量安排吧!”
吕正英点点头,然后正容接道:“我不要你们赴汤蹈火,也不要你们去暗杀那西门锐”
蜂郎君急道:“怎么?吕公子不雇用我们了?”
吕正英笑道:“急什么,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呀!”
水姑娘白了蜂郎君一眼道:“师兄少出点洋相吧!”
接着,才向吕正英投过一个媚笑道:“吕公子有话,请同我说。”
“好的。”吕正英正容问道:“姑娘,西门锐是否也在这宝庆府?”
水姑娘一怔道:“可能还在。”
吕正英接问道:“水姑娘知道他的落脚地点吗?”
水姑娘面有难色道:“不瞒吕公子说,我们受雇于他,可不曾见过他本人,所以,西门寨主是否还在宝庆城中,我不敢作肯定答复,至于他的落脚地点,更是无从知道了。”
吕正英脸色一沉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形,那你们就别想获得这颗夜明珠了。”
蜂郎君连忙接道:“不!不!我们一定想办法找到他。”
吕正英注目问道:“须要多少时间?”
水姑娘抢先接道:“请给我们三天期限。”
吕正英沉思着接道:“三天期限,我可以答应,但我得特别提醒二位,三天之内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则不但得不到夜明珠,连你们本身的生命也有危险。”
蜂郎君连声谄笑道:“是,是,我们一定在限期以内完成任务。”
水姑娘却是美目深注地,问道:“我们只要找到那厮的落脚地点,前来报密就行了?”
吕正英点首答道:“不错。”
朱亚男含笑接道:“而且,本门多的是金银珠宝,只要二位能干,而又肯替我们做事,以后还会继续雇用你们。”
蜂郎君禁不住眉飞色舞地道:“那真是好极了”
吕正英却挥挥手道:“好了,二位请吧!”
蜂郎君连声恭应道:“是,是”
水姑娘却注目问道:“三天之内,吕公子的住址,不会变更吧?”
吕正英点点头道:“是的,三天之内,我们还是住在这客栈中。”
蜂郎君含笑接道:“好,在不等就此告辞。”
目送他们二人越墙离去之后,朱亚男不禁笑道:“正英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此开溜了?”
吕正英笑道:“不会的,为了这颗夜明珠,他们一定全力以赴,除非他们三天之内,找不到西门锐的落脚地点,那就很难说了。”
上官素文忽然神秘地一笑道:“只要二位不肯放过他们,我敢保证,无论如何,他们都逃不出保庆府。”
吕正英笑道:“对了,我们忘了这儿是‘武扬镖局’的势力范围。”
上官素文笑丁笑道:“其实,这只不过是原因之一而已。”
朱亚男讶然问道:“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上官素文凄然一笑道:“二位忘了先父是在这宝庆府任上罹难,而我却等于是在这儿生长的。”
朱亚男“哦”了一声道:“原来这儿等于是你的故乡”’上官素文截口轻叹道:“二位回去歇息吧!我要走了。”
朱亚男一怔道:“上官姐姐不到里面去坐一会儿?”
上官素文道:“不!必要时,我明天会来看访二位的。
说完,裣衽一礼,长身飞射而去。
吕正英、朱亚男二人回到独院中时,已经是四更时分了。
两人进房间中后,吕正英向朱亚男歉笑道:“亚男,很抱歉,是我连累你,不曾好好地歇息一下。”
朱亚男娇笑道:“那你该怎样补偿我呢?”
吕正英含笑接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就是。”
朱亚男笑问道:“真的?”
吕正英正容道:“当然!”
朱亚男媚笑道:“那么,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瞧瞧。”
吕正英微微一怔之下,立即一挺胸脯道:“好!你下手吧!”
朱亚男像依人小鸟似的,偎向他的胸前,仰脸娇笑道:“你舍得让我挖,我可不忍心下手啊!”吕正英一手紧搂伊人柳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亲了一下道:“亚男,别淘气了,已经快要天亮了,我们也该调息一下。”
说到这里,独院外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朱亚男连忙挣脱情郎的拥抱,俏脸微变地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人啊?”
吕正英也是一怔道:“总不会是敌人吧?”
朱亚男道:“奇怪?这人的距离,显然不会超出十丈,但我们竟然都不会觉察到。”
吕正英心知自己是因为陶醉在伊人的柔情蜜意之中,才有这种疏忽,但他却不便说出来,只好报以傻笑。
朱亚男一挑秀眉,忽然飞身穿窗而出。
吕正英也连忙飞身而出,并沉声说道:“亚男不可莽撞”
这当口,围墙下飞起一道人影,疾如激矢划空似的,疾射而出。
朱亚男怒喝一声:“鼠辈休走!”
那人凌空疾射的身形,并未稍缓,仅仅是传来一声喟然长叹道:“娃儿先问问墙角下的人”
朱亚男闻言之后,猛打千斤坠,向围墙下泻落,吕正英虽然是随后出来,但却是和她同时泻落当场。
不错,墙角下的确是有一个人,由装束上判断,此人还是这客栈中的店小二。
不过,此人显然是被人制住了穴道:才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朱亚男先叱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却是没接腔。
朱亚男怒声道:“为何不答话?”
吕正英笑道:“他的哑穴已被制,教他怎能答话啊!”说着,已俯身将那人被制的穴道解开,并顺手将其提了起来“咦”了一声道:“你不是‘恶虎沟’那家强盗宾馆的掌柜吗?”
那人苦笑道:“吕公子好记性!”
吕正英笑道:“总算是缘分不浅啊!”朱亚男却冷然接道:“说!方才那人是谁?你们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吗?”
那掌柜的苦笑道:“二位先答应不杀我,我才敢说实话。”
吕正英哼了一声道:“好!我不杀你,你说吧!”
那掌柜的连忙深深一躬道:“多谢吕公子、二小姐的不杀之恩。”
朱亚男一蹙黛眉道:“少噜嗦!快说。”
“是!”那掌柜的恭应着,一指他身旁的一个小包袱道:“二位请打开这小包袱瞧瞧,也就大致明白一切的了。”’吕正英抽出长剑,以剑尖将小包袱挑开。
首先呈现他们眼脸的,是一卷点火用的引线,这情形。不由使他脸色一变道:“这里面是火药?”
那掌柜的点点头道:“是的。”
朱亚男一挫银牙道:“贼子好狠毒的手段!”
那掌柜的苦笑道:“二小姐,在不是奉命行事啊!而且,咱们总当家的,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吕正英冷笑一声道:“好!你倒说说看,那老贼有什么苦衷?”
那掌柜的笑了笑道:“公子,有道是,好生恶死,人之常情,咱们总当家的,如果不想法把你杀掉,他自己就活不下去呀!”
吕正英不禁哑然失笑道:“你这套歪理,倒也还算是说得过去。”
接着,却是俊脸一沉道:“说!西门锐那老贼,在哪儿?”
那掌柜的道:“我知道他在这宝庆府中,却不知道他在哪儿落脚。”
朱亚男怒叱道:“胡说,你是那老贼的心腹,你不知道他的落脚地点,谁会知道!”
那掌柜的苦笑道:“我说的,句句由衷,二小姐不肯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吕正英哼了一声道:“好!这问题,暂时不谈。现在,我问你,方才那人是谁?”
那掌柜的讶然道:“那是你们的人,你吕公子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呢!”
朱亚男也讶然问道:“那人真是我们自己人?”
那掌柜的道:“如果不是你们自己人,又怎会制住我的穴道的”
吕正英点首接道:“是的,方才那声幽幽长叹,也颇堪玩味。”
那掌柜的正容说道:“如果二位不曾承诺过不杀我,我真不敢说,事实上,如非是那老和尚一再地在暗中阻挠,二位早就没命了哩!”
朱亚男一怔道:“怎么?那人还是一位和尚?”
那掌柜的点点头道:“是的,是一位年约半百的老和尚。”
吕正英讶然问道:“亚男,难道你认识这么一位老和尚?”
朱亚男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那掌柜的插口接道:“不瞒二位说,那老和尚非常仁慈,到今宵为止,他已经是第三次饶我不死了。”
吕正英注目问道:“这是说,你已经企图暗算过我们三次了?”
那掌柜的点首答道:“是的,二位离开雪峰山山区之后不久就被我蹑上了。”
吕正英哼了一声道:“于是,我们每一次落店,你都准备暗算?”
“是的。”那掌柜的接道:“但每一次下手时,都被那老和尚所阻挠。”
吕正英注目问道:“那位老和尚,说过些什么?”
那掌柜的道:“他只说,不许我造孽。”
朱亚男接问道:“那他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杀你呢?”
那掌柜的苦笑了一下道:“他说,他已在佛祖面前,发誓不再杀人。”
“奇怪?”吕正英沉思了少顷之后,才目光深注地问道:“你,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那掌柜的正容接道:“绝对没有。”
朱亚男接问道:“那老和尚,身上和脸上,是否有什么特征?”
那掌柜的沉思着答道:“那老和尚除了身裁高大之外,身体上可没什么特征,不过,面孔上倒有一个很显着的特征”
朱亚男截口接问道:“那是怎样的一个特征呢?”
那掌柜的道:“他的左鼻翅旁,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
朱亚男轻轻叹了一声,没接腔。
吕正英注目问道:“亚男,你的记忆中,是否曾经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呢?”
朱亚男苦笑道:“我离开天心谷才多久,你想,我认识了几个人呢?”
吕正英也苦笑道:“他既然不愿意见我们,我们也大可不必浪费精神去瞎猜”
那掌柜的接问道:“二位,在不是否可以走了?”
吕正英笑道:“走?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道:“二位不是已承诺不杀我的吗?”
“不错。”吕正英正容道:“我承认过不杀你,但我并不曾承诺马上放你走。”
那掌柜的蹙眉说道:“吕公子是想由在下身上,追出咱们总当家的下落来?”
吕正英点点头道:“不错。”
那掌柜的苦笑道:“吕公子是聪明人,怎会做这种笨事?”
就这当口,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朱亚男沉声问道:“什么人?”
店小二的语声,遥遥传来道:“小的给吕公子送信来。”
吕正英一怔之下,向店小二招招手道:“好!送过来吧!”
店小二睡眼惺松,衣服都没有穿好,仅仅是胡乱地披在身上,显然是由热被窝中,给硬行拉起来的。
他双手将一封信函送给吕正英,一面笑道:“吕公子,为了送这封信,小的全身一直冷得发抖,但想想那十两银子的赏赐,也就怨不得了。”
“十两银子的赏赐,委实不算少。”
吕正英注目问道:“是什么人叫你送的?”
店小二谄笑道:“回公子爷,是一位出家人叫我送来的。”
朱亚男接问道:“是否是一位身裁高大,左鼻翅边有一颗黑痣的老和尚?”
店小二连连点首道:“正是,正是。”
吕正英一蹙剑眉道:“那位老和尚,是指定将这封信交给找?”
“是的。”
“有没有别的交代?”
店小二摇摇头,又哈腰谄笑道:“不瞒公子爷说,那位大师只说过这么一句话:“那位吕公子看过信后,一高兴,也可能会赏你十两银子的。嘻嘻”吕正英“哦”了一声道:“那你就等一下吧!”
说着,己抽出信笺,匆匆看了一遍之后,爽朗地一笑道:“不错!我是应该赏你十两银子。”
接着,扭头向一旁的朱亚男说着:“亚男,去房间中取十两银于给这位小二哥。”
朱亚男蹙眉接道:“我们一起回去不行吗?”
吕正英笑道:“不用怕,房间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接着,又含笑说道:“也好,我就请这位小二哥陪你去取吧!”
店小二连忙谄笑道:“是,是,小的理当奉陪。”
干店小二这一行的,最是精灵不过,他早已看出住在独院中的这一对年轻男女,不是寻常人物,因而当他方才看到那位显然不是好来历的,一脸尴尬相的掌柜之时,却是视如未见。
而且,还立即把握住这机会,扭头向朱亚男笑道:“小姐,小的前头带路了。”
说着,已当先快步向独院走去。
朱亚男却扭头问道:“我还要不要来?”
吕正英笑了笑道:“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
目送朱亚男离去之后,吕正英转向那掌柜的正容说道:“也许你是真的不知道西门锐的行踪,但站在我的立场,却未便完全相信。”
那掌柜的苦笑道:“吕公子不肯相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吕正英冷冷地一笑道:“但我自有办法,使我能对你建立起信心来。”
那掌柜的一怔道:“这倒是很新鲜的事”
不等他说完,吕正英已凌空扬指,解了他那神秘老僧所点的穴道,但同时却也点了他的两处偏穴。
这情形,使得那掌柜的惊呼一声道:“吕公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吕正英笑道:“是一点小意思,你多想一想,自然会明白的。”
那掌柜的颓然一叹道:“我明白了,你还是要在我身上,追出咱们总寨主的下落来。”
目正英冷然接道:“对了,我的点穴手法很特殊,除了我本人之外,旁人不能代解,所以,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将西门锐的落脚点告诉我。”
那掌柜的蹙眉问道:“如果三天之内,查不出来呢?”
吕正英冷笑一声道:“你也是大行家,该知道我所点的两处偏穴,会有怎样的后果。
那掌柜的只好苦笑道:“好!我尽量的想法子去完成任务。
吕正英正容接道:“那么你可以走了,记好三天之内,向这儿报到。”
“是”
那掌柜的恭应着离去之后,吕正英也转身向独院中走去。
他刚刚走进房门,朱亚男已先行发问道:“正英哥,那神秘老和尚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事情呢?”
吕正英顺手将信笺向她手中一塞道:“你瞧。”
朱亚男向着信笺匆匆一瞥之后,才“哦”了声道:“所以,你将那厮给放走了?”
吕正英含笑点首道:“不错。
朱亚男娇笑道:“奇怪?江湖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不可思议的人。”
吕正英笑道:“是的,像那位鬼前辈,以及目前的神秘老僧。
竟然都给我们碰上了。”
接着,伸了一个懒腰道:“已经快天亮了,我们真该调息一下的哩!”
那位掌柜的被吕正英训斥了一顿,释放了之后,真是有点茫茫然,有若丧家之犬地不知何去何从才好。
他越过“潇湘别馆”的围墙,垂头丧气,循着那条小巷,漫无目的地,向前移动着,口中并在低声“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接着,又仰天长叹道:“想不到我莫三郎,竟然走入这种进退两难的绝境中”
这时,正是黎明前的一段最黑暗的时间,沉沉夜色中,一个幽灵似的人影,向着莫三郎迎面走了过来。
莫三郎微微一怔,对方那人已“咦”了一声道:“莫兄,你这么失魂落魄的,难道又失风了?”
问话的,是一位年约四旬左右的青衫文士,问话之间,已在莫三郎面前停了下来。
莫三郎怔了一怔,才挥挥手道:“王兄,这儿非谈话之所,咱们边走边谈。”
那青衫文士一面转身向来路走去,一面讶然问道:“难道有人追来了?”
莫三郎苦笑道“没有啊!”青衫文士扭头盯了他一眼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莫三郎苦笑如故地道:“仍然是那个老秃驴在捣鬼。”
青衫文士笑道:“看来你老兄,实在是流年不利,才再三再四,碰上这种怪事?”
不等对方开口,又接着说道:“咱们总寨主所派出的三路狙击人手,都已失败,仅剩的你这一路了。此刻也算是吹了。我看你如何向总寨主交差?”
莫三郎尴尬地笑道:“这事情,还得请王兄在总寨主面前,多多美言。”
青衫文士正容接道:“你我多年患难之交,这还用说嘛!只是,目前,你打算如何自处?”
莫三郎苦笑道:“目前,已谈不到什么打算,不过,我想先晋见总寨主,自请处分”
青衫文士连忙截口接道:“免了吧!现在赶去见咱们老总,你必然会送掉老命。”
莫三郎一怔道:“此话怎讲?”
青衫文士道:“因为老总刚刚挨了一顿训,加上你的任务又失败了,这一去,后果还能设想吗?”
莫三郎蹙眉问道:“还有人敢教训咱们老总?”
青衫文士笑道:“现在,年头儿变了,敢教训咱们老总的人,可不止三五个哩!”
莫三郎“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是‘无敌堡’来的人。”
青衫文士点点头道:“是的,是一对年轻男女,据说还是淳于堡主的徒弟哩!”
莫三郎苦笑道:“那就怪不得咱们老总要挨训啦!”
这时,已走到一个十字街口,青衫文士忽然停了下来道:“莫兄,咱们该分手了,要想晋见老总的话,明天我再设法替你安排。”
“多谢王兄!”莫三郎含笑接道:“现在王兄准备何往?”
青衫文士道:“我是奉命前来看看你的,目前任务已了,该回去复命啦!”
说完,微一拱手,转身疾奔而去。
青衫文士一走,莫三郎也拐向左边那条街道。
这两人走没多远,暗影中又闪出一僧一俗两位夜行怪客来,赫然就是上官素文和一位灰衣老僧。
这位灰衣老僧,身裁高大满面红光,左鼻翅旁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显然就是那一再暗中救助吕正英的神秘老僧。
这二位一现身,灰衣老僧立即向上官素文低声笑道:“咱们运气不坏,这一步棋,还居然下对了呢。”
两人一面利用街边暗影,向那青衫文士追蹑下去,一面低声交谈着。
上官素文娇笑道:“那位莫三郎,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西门老贼的行踪,如果不是碰了这位青衫人,可还得大费周章哩!”
灰衣老僧轻叹一声道:“也许是那西门锐,恶贯满盈了吧!”
这两位,与前头的青衫文士始终保持约莫十五六丈的距离,由于双方功力相差一大截,那青衫文士,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