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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三人,一齐顺着茅浩所指看去,果见那株巨树干之上,被人用指甲划下了八个细细字迹,写的是:“明夜初更,翠屏峰顶。”

    窦凌波秀眉微剔,冷笑一声说道:“好,他们居然还敢出面叫阵,我倒希望于明夜初更,在‘翠屏峰’顶之上,见识见识所谓‘阴阳双尸’,究竟是甚么样了不起的凶邪人物?”

    唐三变略一沉思,向窦凌波含笑说道:“窦姑娘怕会失望,‘赤阳妖尸’赫连威,与‘玄阴鬼后’赫连素两个老魔,自视甚高,明夜恐怕尚不会轻易出现。”

    窦凌波冷哼一声,妙目之中,精芒电闪说道:“明夜之约,‘阴阳双尸’若不出现,便是该他们那些手下爪牙倒霉,常言道:‘打了孩子,大人出来’,我已拿定主意,非斗斗这两个被幽禁于天山、东海,多年未曾出世的老魔不可!”

    说至此处,换了副春风满面和蔼笑容,向茅浩暨唐三变嫣然笑道:“小妹为了使章兄游览三峡夔门之胜,是借了‘两江龙女’楚双双姊姊的座舟,顺流逐浪而来,舟上酒食,又颇精美,如今距离明夜初更之约还早,小妹打算借花献佛,奉请茅大哥与唐大侠,上船去喝几杯吧!”

    茅浩听得窦凌波跟着章凌峰称自己为“茅大哥”便知这一双英雄侠女的情愫已生,相处得相当不错。

    听完话后,目注唐三变,含笑说道:“唐兄,我们这场浑水,是淌定了”

    唐三变加以修正地,向茅浩摇手道:“并非倘甚浑水,对方既有人冒用我‘百毒郎君’的昔日匪名,则我为了负责,也应该自清一下,如今且去叨扰叨扰那位闻名已久的‘两江龙女’楚寨主吧。”

    窦凌波笑道:“楚双双姊姊如今不在船中,她只是把座舟借我使用,唐大侠若想见她,等到明夜事了,回转‘酆都’之后,我再为你们引介罢。”

    一行群侠,回到舟中,窦凌波便命高老三取出那种特制佳酿“香雪露”来,使茅浩与唐三变二人,饮过连连倾杯,赞不绝口。

    章凌峰想起茅浩之妹茅英,便向他问道:“茅大哥,英妹去青城学剑,已有多年,如今该艺成下山,出世行道吧?”

    茅浩点头笑道:“贤弟猜得不错,英妹业已艺成下山,但在她初出行道之际,便做了一件大事,也险些使我进了鬼门关,走趟枉死城!”

    章凌峰听了吃了一惊,讶然问道:“大哥经历了甚么样凶险之事?”

    茅浩遂把自己兄妹与“四海游龙”东方铁,大破“黑煞帮”的详细情况,向章凌峰,唐三变,窦凌波,柴玉芝等,叙述一遍。(事详拙著“乾坤小八剑”故事之一“鸿门黑煞”)

    章凌峰听完这段惊险紧张故事,眉飞色舞地,向茅浩举杯笑道:“恭喜,恭喜,‘四海游龙’东方铁兄,无论人品或人才武功,都是第一流人物,乃小弟生平拜服倾心的朋友之一,英妹与东方兄结为剑侣,白首同心,是桩天大喜事,小弟应该向大哥敬贺一杯。”

    茅浩含笑举杯,饮完了那香醇异常的特制美酒,目光微注窦凌波,向章凌峰轩眉笑道:“自古英雄配侠女,而今杰出有娥眉,贤弟不可光是敬我,我也该还敬你一杯才是。”

    章凌峰自然懂得茅浩语中之意,但恐唐突了窦凌波,遂不敢应声答话,只向窦凌波瞥了一眼,看这位“酆都玉女”的神色反应?

    窦凌波倒是相当倜傥大方,她既听出茅浩语意,也领会出章凌峰未曾立刻答话,先向自己注目的心思,遂把秀眉一轩,目闪神光地,向章凌峰侃然答道:“章兄,茅大哥敬你酒儿,你怎么还不喝呢?来来来,我陪你舆茅大哥互相干上一杯!”

    这几句话,不单使章凌峰听得宛如醍醐灌顶,又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脸上笑逐颜开,神光焕发,也使唐三变在一旁双翘拇指点头赞道:“窦姑娘妙人快语,豪迈无伦,真不愧茅兄适才‘而今杰出有娥眉’之赞”

    话方至此,群侠忽然均都神色一惊,茅浩首先停杯不饮,目注舱外,扬声问道:“哪位江湖朋友,不速而来,请先报个名姓,再复进舱一叙!”

    舱外果然有个清脆女子口音,应声答道:“我对‘而今杰出有娥眉’一语,有点意见,因为目下武林中,虽然出了不少身怀绝艺,貌若天人的巾帼奇英,但也出了不少极恶奇淫的红颜祸水”

    茅浩听至此处,又向舱外发话问道:“这位姑娘可否留名”

    一语未了,窦凌波已在一旁含笑接道:“茅大哥不要问了,舱外发话的,不是外人,就是这艘华丽大舟的主人,‘两江龙女’楚双双姊姊”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舱外,扬眉叫道:“双姊慢发高论,请进舱来,我为你引介几位你所平素景仰的当代大侠。”

    帘儿揭处,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相貌美艳,神情更十分洒脱的黑衣女子,走进舱来,向窦凌波娇笑说道:“波妹,你错了,我不是发甚么高论,只是发现岸上山边,似有人影晃动,才在舱外站立一会,看看有什么魑魅魍魉要想弄鬼?”

    窦凌波道:“岸上人影,大概只是对方的探子,因为小妹已与对方朝过相儿,彼此订了明夜之约,期前,似乎无甚弄鬼必要。”

    说话之间,突然想起一事,目注楚双双道:“楚姊姊,我只向你暂借座舟一用,你怎么又自己赶来了呢?”

    楚双双笑道:“从已知情况中,可以看出这批隐形敌人,极为凶狡,我遂放心不下,以特制皮艇,连夜催舟,赶来助波妹一臂之力。”

    窦凌波向她投过一瞥感激目光,扬眉笑道:“多谢双姊,来来来,我把这几位嘉宾,为双姊引介一下。”

    话完,首先指着茅浩,嫣然笑道:“方才那句‘而今杰出有娥眉’就是我这茅浩大哥所吟”

    “茅浩”两字才出,楚双双便“呀”了一声,目注茅浩,抱拳笑道:“原来竟是列名于‘乾坤小八剑’中的‘追风剑客’,楚双双委实仰慕已久!”

    茅浩笑道:“楚姑娘怎么如此谦虚,你‘两江龙女’美号,震动西南,茅浩久慕风仪,今日才瞻丰采,果然不愧为杰出红颜之一。”

    窦凌波笑道:“茅大哥这回你这‘杰出红颜’四字,送得对了,在我楚姊姊一杆‘双龙令旗’之下,指挥多少水路健儿,倘若略为夸大一点,她便要这三峡急湍,立时断流,也不见得办不到呢!”

    楚双双方自白了窦凌波一眼,窦凌波已又指着唐三变,向楚双双引介说道:“双姊,这位贵宾的名气,不在‘追风剑客’茅大哥之下,他就是四川唐门别支,曾被武林人物,推为当代第一用毒名手的‘百毒郎君’唐三变!”

    这“百毒郎君”唐三变的名号,着实使“两江龙女”楚双双,听得为之一愕,弄不懂怎会薰兰共器,冰炭同炉,茅浩、章凌峰、窦凌波等的友人之中,为何有这样一位全身是毒的魔头在内?

    茅浩见她神情一愕,便知其意地,忙向楚双双含笑说道:“楚姑娘有所不知,‘百毒郎君’只是过去名词,近两年来,唐兄幡然顿悟,已成我辈中人,变得如仙如佛!”

    楚双双听得茅浩这样说法,便亲自提壶,为唐三变斟了一杯美酒,以一种真诚钦佩眼色,看着这位业已弃邪归正的“百毒郎君”嫣然一笑,说道:“浊水青莲,品质高于一切,小妹楚双双,也是陷身黑道,虽有奋拔之意,但因牵扯太多,迄今尚未能完全脱离,我要奉敬唐大哥一杯,希望唐大哥今后对小妹,不吝教诲!”这几声“唐大哥”把唐三变听得有点遍体栩栩,急忙一抱双拳,含笑说道:“楚姑娘”

    楚姑娘三字甫出,她便连摇螓首,接口笑道:“不公平,不公平,我已经叫你‘唐大哥’,你为何还叫我‘楚姑娘’,吝惜一声‘双妹’?”

    人家这样洒脱地,表示亲近,唐三变自然不能不识抬举,立即改口说道:“双妹暂不脱离‘两江水寨’,正是莫大功德,因为有了你这样一位总寨主,不单使过往旅商,少受损害,甚至于在你德感威压之下,把大批豪强,渐渐教化,变成有用之师,将来时机一至,驱除鞑虏,复我山河,岂非极具价值?”

    楚双双听完话后,连连点头,向唐三变正色说道:“唐大哥的教诲极是,小妹暂不离开黑道,仍然担任这两江水寨的总寨主职位之意,正与唐大哥适才所说,不谋而合。”

    茅浩笑道:“英雄英雌,所见略同,唐兄与楚双妹,倒是志趣相投,你们应该感觉相见恨晚的了!”

    楚双双看了茅浩一眼,双眉微轩,正待发话,窦凌波已先指着章凌峰,向她引介道:“双姊,这位章凌峰兄,号称‘仙霞逸士’,也是名震武林的‘乾坤小八剑’之一”

    话方至此,楚双双便自接口娇笑说道:“波妹错了,你只应该为他引介我,不必为我引介他,因为在你师傅包老前辈的地府之中,我已与这位‘仙霞逸士’章大侠,见过一面。”

    章凌峰慌忙抱拳说道:“多谢双姊与波妹巧设妙计,证明小弟无辜,否则还真不容易获得柴芝妹谅解!”

    章凌峰知道这位“两江龙女”楚双双,与“酆都玉女”窦凌波的姊妹情份极深,故而特别嘴甜,开口便叫“双姊”并索性遵从窦凌波前嘱,连对柴玉芝的称呼,也一并改称“芝妹”

    楚双双瞟他一眼,微颔臻首,嫣然笑道:“章弟叫得对了,我大概比你大了一岁半岁,可以作你姊姊。”

    语晋至此略顿,风情无限地,白了窦凌波一眼,继续说道:“彼此已成同道至交,谢倒不必,但波妹太以捉狭,她为了设法证明你是个不欺暗室的君子侠士,却出了个坏主意,要我作重大牺牲,我会找个适当机会,和她好好算算这笔帐呢!”章凌峰闻言,想起自己在“铁面阎君”包效肃的地府之中,所见楚双双袒裼裸裎的活色生香情况,不禁立时俊脸微红,耳根一热!

    窦凌波听得楚双双要找自己算帐,忙向地双手连摇,含笑叫道:“双姊,你不要找我算帐,我会好好向你报答!”

    楚双双举杯饮了一口酒儿,轩眉笑道:“好,波妹,我听听你怎样报答,是在‘名’的方面,把我推为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抑或在‘利’的方面,送给我万两黄金和盈箱珠宝?”

    窦凌波目闪神光,笑吟吟地,接口说道:“堂堂‘两江龙女’,岂是名利之徒,金珠权位等等,不单不是给你安慰,并等于给你侮辱,故而,我所想给双姊的答报,相当别开生面。”

    楚双双听得好奇心动,向窦凌波急急问道:“怎么别开生面?波妹莫卖关子,说来听听。”

    窦凌波道:“双姊真敢听么?”

    楚双双一挑双眉,目光电闪说道:“有什么不敢听的?在‘幽冥地府’中,你出了那么大难题,我都照办,我不相信天地之间,还有什么使我楚双双不敢作的事儿?”

    窦凌波娇笑道:“好,双姊既然敢听,我就敢说”

    这位“酆都玉女”说到此处,故意顿住语音,目光微扫“追风剑客”茅浩,暨“百毒郎君”唐三变,方笑吟吟缓缓说道:“我所谓别开生面的报答,是要替你这个‘两江龙女’,找一位如意郎君”

    寻常女子,听到此处,多半脸红,但楚双双却毫不在乎地,只把双眉一皱,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生面别开?波妹与我知交,难道不知道我一向视男子如草芥”

    窦凌波不等她再往下讲,便截断楚双双的话头笑道:“双姊不必矫情,平素被你视如草芥,懒得答理的男子,均是些普通俗物,但我所欲为你拉拢者,却是佼佼不群的人中之龙,无论人品武功,才华机智,以及声誉等等,均不会在你这‘两江龙女’之下!”

    这番话儿,听得在席诸人,一齐面露微笑,楚双双也自目注窦凌波,摇头笑道:“常言道:‘三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何况佼佼不群的人中之龙,更必难遇难觅,波妹不要口角春风,光说大话。”

    窦凌波因早就胸有成竹,接口笑道:“双姊,你是文武双全,倜傥风流的奇女子,我想念首诗儿,给你听听好么?”

    楚双双笑了笑道:“波妹好端端地,突要作诗,必然有甚古怪?好,你就作吧,我虽无师旷之聪,或许尚能闻弦歌而知雅意。”

    窦凌波道:“不是作诗,只是念诗,因为这四句韵文,乃是成品,并非我的创作。”

    说完,便曼声吟道:“镇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试对梅花问,春在梢头已十分”

    楚双双听完,秀眉微蹙,略一寻思,目注窦凌波,缓缓说道:“这是一首和尚所作的禅机诗,但含意并不深远,不过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窦凌波微微一笑,连颔臻首说道:“对了,对了,我所要说的,正是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两句话儿。”

    窦凌波颊上双现梨涡地,指着茅浩、唐三变二人,娇笑续道:“双姊请看,茅大哥与唐大哥岂非都是佼佼不群的人中之龙?据我所知,他们两泣,忙于游侠济世,重人轻己,都还没有知心剑侣,双姊可以在两位大哥之中,选上一位,让我来喝碗‘冬瓜汤’吧!”

    茅浩与唐三变均未想到窦凌波会当面锣,对面鼓地,来上这么一招。

    故而,话入耳中,不禁把这颇为潇洒个傥的“追风剑客”茅浩,和曾经沧海,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百毒郎君”唐三变,都一齐怔住,窘得不知怎样应对。

    倒是那位“两江龙女”楚双双仍然神色自若,先给了窦凌波一个妩媚白眼,然后,目光微扫茅、唐二人,大大方方地笑道:“波妹,你这碗‘冬瓜汤’,恐怕喝不成吧?茅大哥与唐大哥虽属人中之龙,但他们一个是名震乾坤的当代大侠,一个是孽海回头,立地成佛,极受武林爱戴尊敬的傲世雄豪,会看得上我这疯疯癫癫的强盗婆么?”

    茅浩与唐三变听了楚双双的这番话儿,不禁面面相觑,越发大窘!

    因为楚双双这样说后,自己倘若不答话,便等于表示确实看不起她,会使这位当事人“两江龙女”甚至于想作媒人的“酆都玉女”窦凌波都有些难堪。

    但若答话,定是否认看不起她,岂非又等于表示自己真有求凰之念?

    飕

    就在茅浩与唐三变二人,双双奇窘无比,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舱外空中,突然“飕”然锐啸!

    楚双双等人,齐觉愕然,一齐顿住话头,眼着又听得船桅之上,响了“夺”的一声!

    窦凌波向楚双双道:“双姊,这种声息好像是有人向船桅之上,射了一箭模样。”

    楚双双点头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法,大家且出舱去,看上一看,是什么人来捣鬼好么?”

    窦凌波边自起身,边自笑道:“我觉得仅仅向桅杆上射了一箭,没有什么意思,可能在箭杆上附有书信,也未可知。”

    章凌峰点头道:“波妹这种想法,极有道理,但我们与对方的约会,地点时间,均已订妥,此刻若有书来,定是又有改变的了。”

    群侠相继走出舱外,闪目看去,果见桅杆高处,插有一根长箭,箭上并缠有纸条。

    “两江龙女”楚双双用不着自己劳动,她只略一挥手,便有人纵上桅杆,取下长箭,将箭上所附书信,呈送给楚双双观看。

    楚双双略一注目,便向章凌峰舆窦凌波二人,含笑点头,说道:“波妹,峰弟,你们方才所作揣测,完全对了!关于明夜初更的‘翠屏峰’顶之约,果然是要改期。”

    章凌峰道:“改在何时何地?”

    楚双双把手中字条,向他递过,娇笑说道:“地点不改,仍在‘巫山十二峰’中的‘翠屏峰’顶,时间却提前许多,要我们立刻就去,我们应不应约,峰弟且作个决定。”

    章凌峰哪肯擅专作主,遂以询问性的眼色,向窦凌波看了一眼。

    窦凌波懂得他是探询自己意见,遂把秀眉微轩笑道:“反正闲得无聊,便提前赴约,彼此见见真章,作个了断也好!”章凌峰听她这样说法,便向茅浩、唐三变和楚双双笑道:“唐大哥,茅大哥,双姊,你们”

    楚双双不等他再往下说,便截断章凌峰的话头嫣然笑道;“我从酆都赶来,便为助阵,当然奉陪你们,一同走趟‘翠屏峰’顶,看看这些无故掀波作浪,想把江湖中搅得一片腥风血雨的,究竟是些什么牛鬼蛇神?”语音至此一顿,目光微瞥茅浩、唐三变,竟似代替他们作主地,继续笑道:“至于茅大哥和唐大哥,定也不会乐于在舟中饮酒,多半是想同去,一来为峰弟波妹助威,二来也看看热闹,两位大哥,你说是么?”

    茅浩与唐三变在她先做决定,然后询问之下,自然含笑点头。

    群侠既作决定,章凌峰便微凝真气,以传音及远的内家功力,向江岸上沉沉暗影之中,发话叫道:“发箭人且回覆贵上,就说章凌峰等,即来贱约,请贵上早到‘翠屏峰’顶。”

    语音才落,江岸上远远起了一声厉啸,并有两条人影,电疾驰去。

    窦凌波笑道:“诸位大哥大姊,我们也快点走吧,最好不要留给对方太多时间,免得这恶毒东西,又耍弄甚诡计?”

    群侠均以窦凌波之语为然,遂立即离舟上岸,赶赴“翠屏峰”顶。

    他们均是一流高手,脚程之快,自然惊世骇俗,便连柴玉芝在窦凌波舆楚双双照拂携带下也相当不慢,并未怎样落后。

    但他们到了“翠屏峰”顶之际,峰顶却空荡荡地,不见对方踪影。

    楚双双向窦凌波笑道:“波妹,这种情况大概是我们性子太急,飞速奔驰地,来得早一点吧。”

    窦凌波秀眉双蹙,沉思不语。

    窦凌波从喉中低低“嗯”了一声,目注楚双双,点头答道:“双姊,我着实觉得情况不对,因为改变约期,促我们立刻到此,是对方主动,我才请大家脚下加速,不要留给对方太多时间,弄甚诡计?但是”

    窦凌波顿了顿,续道:“那些魑魅魍魉,应该早就在此,不知他们为何还不出面,故弄玄虚则甚?”

    章凌峰深以窦凌波之意为然,遂微凝真气,双眉一轩,朗声发话道:“章凌峰等,遵召提前赴约,诸位可以现身,彼此各凭武学一会,不必再鬼鬼祟祟地,弄玄虚了!”

    随着章凌峰的发话,茅浩、窦凌波等男女群侠的十二道炯炯目光,一齐电扫四外,察看对方的动静。但察看结果,不仅未听得对方有人答话,也看不见有任何人的活动情况,或藏匿地点。

    群侠好生奇怪,一齐静默下来,纷纷边自观察四外,边自忖度这种异常情况,是何道理?

    翠屏峰顶静极了,静得除了山风拂松,以及远处传来的淙淙泉瀑之声以外,听不见其他的丝毫声息。

    群侠之中,若论武学修为,应推“追风剑客”茅浩“仙霞逸士”章凌峰,和“酆都玉女”窦凌波三人最高“百毒郎君”唐三变“两江龙女”楚双双二人居次,柴玉芝则敬陪末座。

    如今,功力最高的三人,正在默运“天耳通”功力,潜听这“翠屏峰”顶周围的一切情况。

    听了片刻“追风剑客”茅浩首先“咦”了一声,目注章凌峰、窦凌波道:“这‘翠屏峰’顶,绝无他们潜藏,难道对方竟未曾设下埋伏么?”

    章凌峰道:“我也听不出丝毫声息,这事太以反常,倒要仔细推敲一下,莫要上了这些万恶贼子的大当!”

    就在这一干男女武林奇侠,纷纷皱眉寻思之际,其中武功最弱,江湖经验也最为不丰的柴玉芝,却首先把嘴角牵了一牵,似乎有甚话要说。

    窦凌波心中虽在盘算,妙目神光却仍四处扫视,不肯丝毫放松!

    她发现了柴玉芝脸上的神情变化,便立即向柴玉芝含笑叫道:“芝妹,你是否有甚高见?”

    柴玉芝摇头道:“小妹无甚高见,但却恐怕诸位大哥大姊,正是被‘高见’二字所误!”

    楚双双听得微微一愕,目注柴玉芝道:“芝妹的语意中,似乎蕴有什么玄机,请加解释一下!”

    柴玉芝道:“不是‘玄机’,小妹只觉得各位大哥大姊都在猜测对方用的是什么‘高明毒计’,以致全无所得,可能对方所用,并不‘高明’,只是一条寻常俗计!”

    柴玉芝知道楚双双是在探寻自己意见,遂含笑接口说道:“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四字一出,群侠均赫然震惊“百毒郎君”唐三变,首先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对方可能认为我们不会全都来此,遂计划在调走部份人力以后,对船上未有戒心之人,猝加突击!”

    窦凌波秀眉蹙处,低低叫了一声“啊呀”向楚双双说道:“双姊,倘真如此,你的那条华丽座舟,和舟中的一些弟兄,岂不倒了大霉?我们还得快点赶回”

    楚双双苦笑一声,摇手说道:“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翠屏峰’距离泊舟之处不近,若生变故,我们便尽速赶回,也来不及了”

    话方至此,夜空中突有红光连闪!

    唐三变皱眉道:“那是火光,似乎正发自我们的停舟方向”

    窦凌波银牙一咬,向群侠挥手叫道:“快点赶回去吧,便算真来不及,也该尽尽人力,倘让双姊为了我们的事,连舟带人,毁得干干净净,未免问心难安,太以不好意思!”

    说到“问心难安”之际,这位“酆都玉女”已化为一缕轻烟,纵下“翠屏峰”顶,只剩下最后一句“太以不好意思”的语音,留在空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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