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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飞龙了再加上武当的曲万流,什么人敢同时杀了天下五大宗派的好手?”
其心道:“蓝大哥你怎能肯定这五人是被一人所杀?”
蓝文侯道:“你看每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其心道:“这与方才那树上挂着的尸体有什么关连吗?”
蓝文侯正要答话,忽然之间“碰”他一声,一只酒壶落在蓝文侯的身边,那瓷器酒壶立刻碎成片片。
蓝文侯吃了一惊,连忙回身一看,只见大街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对街一家酒楼那扇门在一晃一晃的,而地上一滴滴的湿痕正从酒楼门前一路滴到自己的脚旁。
其心低声道:“蓝大哥,咱们进去瞧瞧!”
蓝文侯想了一想,又回首望了一望地上五具尸体,然后点了点头。
他走在右边,其心走在左边,一直走到酒楼的门前。
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蓝文侯轻轻将酒店木门推开——
只听得伊呀一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门开了,酒店中站着两个人。
那两人一个斜倚在酒案上,头上戴着厚厚的皮帽,皮帽压得低低的,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另一个站在五步之外,一手拿着一只酒壶,一手拿着一个巨就,大口往口中灌酒,酒壶空了就随手一抛。
那只酒壶呼地一声又向水门飞来,蓝文候与其心一低头,酒壶掷在木门下,却是既不碎也不破,只是闷闷地响了一下,那木门竟被酒壶‘雏”开来,酒壶却呼地飞到外面,落地方才碎裂。
这简直是不可置信之事,那人随手一掷,柔劲在壶上保持如此之久,这人功力之深,真是骇人听闻!
蓝文侯倒抽一口冷气,他骇然地再打量那人,只见那人年约二十八九,长得方头大脸,一表人才,正注视着斜倚在案上的人,对门口多了蓝文侯与其心二人,似乎全然不知一般,一眼也不瞧。
其心的心中也暗暗惊骇,从蓝文侯的神色上看,分明是蓝大哥也不识得这人,那斜倚在酒案上的人也是动也不动,目不斜视。
这时,那人重重地将酒献往地上一摔,冷笑道:“我问你,你是没有眼睛吗?”
那斜倚在酒案上的人懒散地伸手抓起案上的小酒壶,倒了一杯出来,缓缓地一饮而尽。
那站着的人厉声道:“城门边上树上挂着的活儿,可是你干的?”
倚在酒案上的人缓缓又倒了一杯酒,理也不理。
那站着的人大吼道:“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那人斜望了他一眼,把手中酒一饮而尽。
站着的人等他喝完了酒,只道他要开口了,哪知他头也不抬,拿起酒壶又倒第三杯酒了。
那站着的人猛伸脚,脚尖在地上一勾,把摔在地上的那只铜就呼地一声勾了起来,如飞箭一般,啪地一声,把倚在酒案上那人手中的酒壶击得粉碎!
这一勾脚好不漂亮,蓝文候和其心都暗自喝彩,只见那倚在酒案旁的汉子缓缓站了起来,他将手中酒杯往案上一拍“啪”地一声,那只小酒杯竟然被拍入木板中,杯口与桌面一般高低,足足被拍入了一寸半。
这一下,其心和蓝文侯险些叫了出来,那酒案是一张整面的木板制成,酒杯底既不尖又不锐,竟被这人轻轻松松地拍入桌中,这等内力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不可以斤两计了!
其心和蓝文侯相顾骇然,他们心中都在暗道:“莫非所有的活儿全是这人干的?”
那人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是在问我吗?”
对面之人强抑怒火,道:“当然是问你!”
那人微微抖了一抖身上的皮裘,那皮裘发出丝丝银光。蓝文侯见多识广,一看便知道这是干金一尺的最贵重狐裘,王公贵臣也不见得穿得起,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路数c
只听那人一字一字地道:“树上挂的那厮当然是我干的!”
对面那人双手从腰间移到胸前,目中射出杀气,沉声道:“你可知被你杀死之人是谁吗?”
其心和蓝文侯对望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全是这人杀的!”
只见那身穿皮裘的汉子冷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你老兄的随从之人。”
那对面之人双手从胸前缓缓移到两侧,冷静地道:“那么我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那身穿皮裘的人哈哈笑道:“我也问你一句,街心上躺着的五具尸体,可是阁下你干的?”
那人坦然道:“一点也不错!”
这一来急转直下,站在门口的蓝文侯与董其心又是对望一眼,想不到那五具尸体是这人所杀,他们原以为六个人全是身穿狐裘的人干的,这一下不由大出意料。
只听身穿孤裘的汉子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对面之人狂笑一声道:“你管得着吗?老子高兴杀罢了。”
身穿上皮袭之人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老兄所言也正就是为什么我要杀死阁下的从人了,哈哈!”
那对面之人双眉直竖,陡然之间,面容变得十分可怕。
蓝文侯轻轻用肘碰了碰其心,低声道:“注意第三者!”
其心吃了一惊,分明这偌大的酒楼中除了自己商人外,就只有这对峙着即将一战的两人,哪里会有第三者?
他忍不住放眼四顾,果然发觉在屋角上缩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心中害怕之极,正在不住地发抖。
他心想:“蓝大哥叫我注意第三者,难道是注意他?”
那人面色带黄,一副窝囊废的样子。其心不禁暗暗纳闷。
身穿皮裘的人似乎也知道大战一触即发,他的笑声尚荡漾在空气中,而他的双臂也自然而然地抬到胸前。
就在这时候,忽然伊呀一声,木门又开,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其心和蓝文侯反身而看,只见一个人头戴大皮帽,帽边一直罩到脸颊边,默默地站在门口。
其心一时之间只觉甚是面熟,却是想不出这人是谁。蓝文侯的脸上也露出同样的神情。那人开口道:“街心的五具尸首,是哪一个下的毒手?”
他声音颤抖,似是心中激动已极,而那满面杀气的汉子厉吼道:“你是什么人?乖乖地滚出去!”
那人一声不响,缓缓地把皮帽摘了下来,只见他稽首为礼,沉声道:“贫道武当周石灵!”
其心和监文侯几乎同时叫出“周道长”来,那杀气满面的汉子听到‘月石灵”三个字,似乎也是一震,缓缓转过头来,只听得他道:“是在下杀的,怎么样?”
周石灵双目凝视那人,一字一字地道:“阁下无故屠杀武当弟子,贫道忝为武当掌门,好歹也要阁下还出一个公道来。”
周道长似是已经强行抑制住了满腹激动之情,他冷静地打量着这个神秘陌生的凶手。
那人却穷凶极恶地道:“什么公道不公道,老道士你若是想多活几年,就赶快滚吧!”
周道长不再发言,猛可一个闪身,也不见他用劲作势,身躯陡然如一只巨鸟一般凌空而起,一直飞到那人的面前。
那身穿千金狐裘的人却在这时又懒散地坐回椅上,缓缓倾酒而饮,似乎成了袖手的旁观人,他提着躲在墙角发抖的窝囊汉道:“金福,怕什么呀!有好戏看啦!”
那发抖打颤的汉子爬起来坐在一张椅子上道:“是是公子小人不怕”
其心暗道:“原来这厮是那穿狐裘者的仆人——”
他转脸问蓝文侯道:“蓝大哥,你方才是要我注意这厮吗?”
蓝文侯轻声道:“这家伙的打颤发抖只怕是装出来的!”
其心诧异地轻声道:“大哥,你怎知?”
蓝文侯轻声道:“我发现他方才在暗中冷笑”
这时,武当一脉的掌教真人周石灵已经含愤忍悲地发出了第一掌!
那人对武当掌教发出的掌力竟然毫不理会,直到掌风袭体,
他忽然身形一变,竟然已到了周道长的身后,举掌就拍!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身法,他动得一点也不快,甚至常人也能看清楚他是怎么闪身的,但是他却从周道长掌风之中贴身而过,瞬息之间,主客易势!
周石灵心中暗惊,他掌势未收,旋身就是一脚扫出,他看都没有着,然而脚尖所指正是对放膝上要节,这正是攻敌之必救,以攻为守。
其心暗赞了一声好,只见那人猛可一挥掌,啪地一声闷震,竟然硬接下了周石灵的一掌。
武当掌教周石灵毕生浸淫在武当神功之中,乃是当今世上武功最高的数人之一,即令比那神秘的天座三星略逊,却也足称得上一代宗师,他随意举掌,莫不暗含千金之重,这凶手年纪至多二十八九,竟然硬接一掌,真令人难以置信。
只见周道长身法一凝.双掌如巨斧一般一招一式地攻了出来,这是武当最著名的十段锦,只是到了周石灵的手中,真是每招每式莫不妙入毫厘。
然而更令蓝文侯与其心惊骇的便是那凶手的神奇功夫了,只见他出式如飞.就没有一招一式是合乎武学常规的,但往往双掌交叉拂出,古怪之力大生,周石灵就始终攻不进去。
周石灵此时已动真火,面上寒如冰雪,双眉轩飞,手上内力越发越重,到得后来已是浑厚一片。
到武当“十段锦”施完第三遍,武当掌门以深厚的内力抢得了攻势,但那凶手却仍面带冷笑,毫无惧色。
其心与蓝文侯却不由暗暗心惊。修然之间,周石灵大吼一声,右掌平劈而出。
这一掌的力道好不威猛,手掌起落处,一片丝丝劲风之声,那凶手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说时迟,那时快,凶手左手一抬,右掌陡吐,双掌交叉一拂,古怪之力又生。
周石灵面色一凝,右掌一窒,和他对了一掌,左手却缓缓拍出。
一股柔和之劲大作,那凶手大吼道:“来得好。”
他双掌同时一收,在其心的惊咦、蓝文侯的骏呼中,周石灵的左手竞送不出去
“呼”地一声,那倚在案上的公子站了起来。
那凶手冷冷一笑道:“武当掌教,不过尔尔”
他话声未完,陡然身形一个跄跟,一连倒退三步。其心啊了一声,忍不住呼道:“绵掌!”
武当道家正宗心法,一向讲究以柔克刚,绵掌乃是内功最高的施为,纯是柔和之道,
周石灵一生浸连其中,早已领悟其中玄妙,此刻凝劲发出,力道竟能维聚如此长久,那凶手做梦也未想到吃了一个大亏。
周石灵冷冷道:“施主好说了。”
那凶手似乎一口血气直冲上来,努力吸了两口气,才狠狠道:“老道,你以为你胜了吗?”
周石灵冷笑道:“胜负之技不提也罢,施主今日若不还贫道一个公道,只怕——”
那凶手冷笑插口道:“只怕如何?”
周石灵陡然吸了一口真气,扬掌一震,只见大袖施上衣纹千百而生,一丈外一口铁坛应手而飞。
那凶手面上颜色又是一变,须知这“百步神拳”的内家心法,乃是少林绝功,周石灵一生苦习正宗心法,触类旁通,这一掌就是少林方丈——不死神僧相见也只怕要暗暗心惊。
周石灵冷冷道:“只怕就如此坛!”
那青年凶手面上阴晴不定,目中陡然凶光一闪而灭,他沉思了一会道:“奉劝老道,如此必遭杀身之祸。”
周石灵哼了一声,颌下白髯簌簌而动,他冷冷望了一眼道:“如此,贫道得罪了!”
那凶手冷笑道:“请便——”
他话未说完,陡然双手抚胸,整个身子弯了下去,面上青白一片。
众人都吃了一惊,那凶手大吼一声,吐出一小块血痰,缓缓站起身来道:“你出招吧!”
周石灵见他已然负伤,不由微一迟疑,但立刻又念及爱徒曲万流的惨死,一股仇恨直冲而上,双手当胸而立道:“自取其祸,贫道绝不留情。”
那凶手仰天狂笑道:“老道,你有本事就决打死我,否则,你迟早是死定了的。”
周石灵哼了一声,缓缓出招。
他虽身为一门之长,但极少行走江湖,经验可谓少之又少,并未注意那凶手伤后神色仍是狂悍如前。
蓝文侯双眉一皱,轻轻触触身旁的其心,低哑着声音说道:“奇了,这就奇了。”
其心纳闷问道:“如何?”
蓝文侯道:“这凶手之伤,只怕有诈。”
其心霍然一惊道:“何以得知?”
蓝文侯道:“他神色之间一片狂悍之气,扬扬欲发,似非负伤在身,还有那个身穿重裘的公子的从人,只怕是在装佯。”
其心啊了一声,忽然瞥见那依案而坐的公子又站了起来。
那公子始终和他们背面,没机会瞧瞧他的面容,这时那公子缓缓移动身躯,走近周石灵和那凶手的交战圈。
周石灵此时掌力狂吐,已将那凶手逼到墙角;一连三拳,打得那凶手没有招架之功。
周石灵冷哼道:“施主服不服?”
那人端了口气,陡然大吼一声,右掌一格而起。
周石灵冷笑叱道:“你是找死!”
他全吸一口其气,一拍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凶手右手一翻,化举为掌,一迎而上!
蓝文侯与董其心只觉他一翻手掌,一团乌光一闪而灭,两人只觉全身一紧,一齐脱口呼道:“南中五毒!”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身穿狐裘的公子身形一掠而起,在空中大吼道:“道长留神。”
周石灵一惊,疾然收掌。
那青年凶手似乎不料阴谋不成,不由大怒,狂吼一声道:“管你屁事!”
迎面对准那公子便是一掌。
那公子冷笑一声,身形在半空一折,轻巧地向左闪开,落在地上,哼了一声道:“卑鄙的家伙。”
周石灵瞠目道:“什么?”
那公子冷然道:“道长瞧瞧他的右掌。”
那凶手此刻定下神来,反倒哈哈狂笑,右掌一伸,冷冷道:“你瞧吧!”
只见他右手五指上百套一个钢套,黑漆漆的分明偎了巨毒。
周石灵吸了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地一声,蓝文侯身形一拣到了场中,冷笑道:“朋友,你的手爪是哪儿来的!”
那凶手不料棚里糊涂又闯出了一个对头,他打量了两眼,并认不得蓝文侯,不由双眉一皱道:“与你何干?”
蓝文侯冷笑道:“三年前,蓝某曾拜受一爪!””
那凶手一惊道:“你你还活着?”
蓝文侯冷冷道:“南中五毒也不见得天下无敌,嘿嘿,那个抓了蓝某一把的人虽已废了,但你和他有何渊源?”
那凶手咦了一声道:“这就奇了,咱们两人面都未曾碰过
蓝文侯冷笑道:“铁凌官,你认识吗?”
那凶手喃喃念了两遍,冷冷道:“不认得!”
蓝文侯双目炯炯,见他确不似伪装,心中不由一奇,冷然遭:“朋友,你不嫌这手段太毒了吗?”
那凶手哈哈笑道:“无毒不丈夫!”
蓝文侯冷笑一声,正待发话,身后的周石灵实在忍不住了,叫了一声:“蓝帮主——”
这“蓝帮主”三字一出,凶手和那年青公子都不由后退一步,丐帮扬名大江南北多年,七指竹蓝文侯这名头毕竟是惊人的!
蓝文侯反过身来道:“道长别来无恙?”
周石灵乍见故人,心中激动万分,呐呐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好得很!好得很!”
蓝文侯一笑道:“方才小弟亲睹道长神风——”
周石灵面色一沉道:“这——这人——”
他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话辱骂那凶手。蓝文侯冷冷插口道:“这小子好卑鄙!”
那凶手大吼道:“蓝文侯,你骂谁?”
蓝文侯转动他那阔大的身体,冷冷插口道:“我骂你这小子!”
那人大怒道:“你们干脆一起上吧!省得麻烦。”
蓝文侯呸了一声道:“你够资格吗?”
那凶手看看四周,全是自己的敌人,他再有天大胆量,无数靠山,也不由心中微寒。
蓝文侯冷冷又道:“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凶手双目一膘,瞥了瞥那公子及公子的从人,忽然,他又发现一个少年不声不响当门而立。
他呆了一呆,冷笑道:“蓝文侯,你少卖狂,有种就接我一掌!”
蓝文侯仰天大笑道:“你就带着狗爪发招吧!”
那凶手吸了一口气。蓝文侯知道凶手功力奇绝,也挺满了真气。
忽然那公子冷笑道:“慢着——”
凶手一怔吐气放掌,道:“你干什么?”
那公子冷笑道:“郭廷君,你以为我不认得你吗?”
那凶手大吃一惊,连退两步道:“你——你是谁?”
那公子冷笑道:“齐天心!”
站在他身后的董其心几乎脱口惊呼,而郭廷君反倒平静下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蓝文侯和周石灵都怔得说不出话,不知他两关系如何!
齐天心冷笑道:“郭廷君,你未免太在了吧!”
郭廷君玲笑不语。齐天心道:“今日是你自取其咎,强敌连连,齐某今日懒得和你争胜斗败——”
郭廷君仍冷笑不绝,其实内心不由一松,暗暗盘算,忖道:“齐天心如松手,这蓝、周两人,我,还有那倒是势均力敌,只是——只是——不知那陌生少年到底是何路数?”
蓝文侯冷笑一声道:“姓齐的,原来你和他有旧。””
齐天心笑笑不语。郭廷君冷笑道:“废话少说,蓝文侯,你敢动手吗?”
蓝文侯身形一晃,周石灵一斯身,跨到蓝文侯身侧,沉声说道:“蓝兄,贫道一门之事”
蓝文侯接口道:“放心,道长,蓝某只试他一试,到底是何来路。”
郭廷君仰面大笑,笑声未完,右手一连拍出三掌,劲风直罩蓝文侯,右手一伸,乌光闪闪却抓向蓝文侯身侧的周石灵。
他发难好快,连攻两人,招式古怪已极,周、蓝两人都是一惊而退。蓝文侯大吼一声道:“好小子!”
他身形后退,右手劈出一扬,内力登时如泉而涌,几乎就在同时,周石灵也发出“弹指神通”
丝丝之声大作,郭廷君只觉对方两股反震之力强劲之急,双掌不由为之一挫!
他偷袭不成,已知立陷险境,身形不由一掠,后退大半丈。
只见蓝文侯长啸一声,右手一抬,满面剽悍之色,发髯俱张,虚空一指点出。
“七指竹!”
他暴吼一声,身形盘空而起,一股威力强大的巨流在他足下飞过,一直打在三丈之外的土墙上“轰”他一声,墙垮柱折!
任郭廷君师出名门,此时也不由心惊胆寒。蓝文侯身形一移,面对郭廷君在空中的身形,这时周石灵的“小天星”内力疾吐而出!
郭廷君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只好猛吸真气,平平掠开半丈,勉强避过这一掌,但掌风如刀,一掠之下,郭廷君头答全散,披了下来,在半空飞舞,简直狼狈已极。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惊咦之声发自背后,只见董其心满面惊疑之色注视着那边一张已空了的座椅,只是这边三人激战正烈,并未留神。
董其心沉吟一会,也不再言语,那齐天心仍懒懒地坐在椅上,连董其心他都未瞧一眼。
其心动中暗暗忖道:“又是南中五毒,一共是五次了,有五个人施这种毒物。只是,只是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他城府甚是沉深,一言不发,面上神色也丝毫不变,心中却暗暗思量。
这时场中情势直转而上,原来周、蓝两人不愿联手攻击,但郭廷君出手速攻两人,两人招式一出,一时倒也不想收回。
郭廷君只守不攻,仗着古奇的招式勉强守着门户,但也已险象环生。那齐天心在一旁倒是十分轻松自在,哪一方失败都似不放在心上。
董其心心中思潮起伏,攀然蓝文侯大吼一声,好比半空焦雷,大喊道:“姓郭的,你接我一招!”
他身形陡然一掠而起,迎空一击而下,郭廷君只见他面上杀气森然,不由一寒。
但是他双掌此时却被周石灵神妙的内力所对,分毫动移不得。
眼看这一掌便要了他的命,他真不料情势一转如此,师父的计划将为自己一时狂妄而误,心中一乱,只有闭目待毙。
说时迟,那时快,蓝文侯内力含而不吐,突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那人身法好不惊人,自店门外一冲而入,足足横飞七八丈之遥。
那人身形在空。遥遥击向蓝文侯,那身形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蓝文侯只觉身后劲风一作,顾不得下手伤人,反手一指点去,内力一吐而出。
两股力道在半空一触,蓝文侯身形飘然落地。那在半空的人一飘到周石灵身侧,竟然不落地又是一掌攻向周石灵!
郭廷君只觉手中一轻,忙掠身而退,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周石灵和齐天心暴喊道:“天禽身法!”
天禽身法失传武林百年,第一次是天座三星温万里施出对付周石灵,这一次竟又出现,周石灵只觉惊骇交加。而那齐天心也征在当地!
那人身形一落,只见他面上蒙着一面黑巾,一语不发,用手拉拉郭廷君。
郭廷君忍不住大喊道:“二弟,你来得正好!”齐天心的面色连变,他冷然问道:“天禽身法,你,你可是罗之林?”
那黑巾蒙面之人理也不理,身形陡然一掠而起,大吼道:“走!”
郭廷君身形应声而起,齐、蓝、周三人再也料不到他俩竟一掠而逃,天禽身法举世无双,郭廷君身形也快如轻烟,两人身形一掠,已到店门,想要起身追赶,再也来不及了。
忽然一个人一闪挡住店门,郭廷君和那人一瞥只见那个陌生的少年满面严肃地当门而立,两人一起身形平空而起,想从他头上掠过,口中大吼道:“滚开,小子!”
那少年面上神色一凛,此时两人已临空而过,一齐向下发掌,那少年冷冷一哼,双掌一合,冲天一拱,只见那两人身形在空中一窒,竟连连两声闷哼!
这一下子急变,齐、周两人一齐惊呼,蓝文侯喜呼道:“小兄弟!”
董其心一言不发望着那两人飞出店去,嘴角边上挂着令人不解的冷笑,他那特有的令人不测深浅的神色又在面上出现。
齐天心这时才看见董其心,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你”其心冷冷道:“你的仆人功力好深!”
齐天心好比触电一个反身,只见那边座位空空如也,他的面色一青,喃喃道:“金福,金福天禽身法——”
其心呼了一口气,此时他满面威气尽去,清秀面容上已毫无一丝出奇的象征。
齐天心身形陡然一惊,他大吼道:“我知道,金福原来你就是怪鸟客他他骗我到张家口来是什么意思?”
怪乌客,怪鸟客,天禽身法,但是大道上空无人影,两个神秘的人一齐消失在大城之中
这时候,在城外有一个老儒生飘然而来,他缓缓走着,一步一步地,但是速度却是快得惊人,倒像是足不碰地飘着一般。
老儒生走到了城外,仰首望了望天空,忽然喃喃地道:“三年与世隔绝,而我是两世为人了,真想不到我的伤还有痊愈的一日,这三年来可真难为了其心这孩子”
谁也不敢料想,这个老儒生竟就是武林中的盖世高手,他煞董无公!
董无公的名头自从昔年血洗武林而震撼了天下,随着岁月的消逝,董无公已渐渐成历史的名词,但是谁又料到在此刻,地煞董无公挟着一身神功,又重入了武林!
他一直走到城边上,忽然之间了发现了一件怪事——
只见城廊边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不堪的老汉,那老汉白发苍苍,在这等冷天下,只穿着一件破不敝体的单衣,躺在雪地之下,但是被他睡压着的厚雪却是丝毫没有融化,也丝毫没有迫下去,就好像这人根本没有重量一般。
老德生见到这一幕奇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来,那老汉脸上全是污垢,看上去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似的,又见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从背上拿下个肮脏无比的布包来,打开布包,里面原来是一包又粗又脏的残茶烂面,这老汉伸出手来毫不在乎地抓着往口里送。
老儒生忍不住再走近一些观看,只见那肮脏的老汉竟向他招了招手,老儒生走上前去,那老汉伸手抓起一团面来,例嘴笑道:“老弟,这么大寒天怎能饿着肚皮赶路?来来来,吃点东西再走。”
董无公不禁一愣,看这老汉的模样,委实有几分神经兮兮,但是老汉却说得一本正经,他还是走了上前,那老汉把“面团”送了过来。
董无公伸手接过,笑道:“老先生真好身体。”
那老汉嘻嘻笑道:“这点冰雪如何冻得死我老儿?数十里连绵的大火都没把老汉给烧死哩。”
董无公不由更是莫明莫妙,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使他吃惊的是这老汉竟然讲得一口河南土腔,这正是董无公的家乡话,董无公自二十多岁家中惨生变故后,就没有回过故乡,在外面跑得久了说的话语音也杂了,想不到在这塞北之地又听到了纯粹的乡音,他不禁有些慨然的感觉,他问道:“老先生,你府上是河南吗?”
那老汉嘻嘻笑道:“是,也不是。”
董无公奇道:“怎么叫做‘是,也不是”?”
那老汉道:“我生在河南,我爹娘都是河南人,我自然是河南人啦!可是河南有个坏蛋,他害了我一生,所以老子不高兴做河南人了,嘻嘻。”
董无公见他语无沦次,不禁大是纳闷,就在这时,城中飞一般跃出一个蒙面人来,那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直如一缕剑光一般——
只见那坐在雪地上的老汉忽然脸色大变,他的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那神情好生可怕。
董无公不禁大奇,他向那边看去,只见那从城门飞出的黑影猛可飞身跃起,身形如一只巨鹤一般,笔直地飞起三丈有余,看看其实已揭,忽见他的身形向左缓缓一滚,接着向右一滚,已到了五丈之高,这才呼地一声漂亮无比地飞落一片树林之外。
董无公为之骇然,这等轻功委实高得出奇,只见那老汉这时的脸色变得更是古怪,一时之间,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颅,脸颊涨得血红,双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潜心思索的神情。
董无公正要开口,那老汉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口中喃喃道:“先向左滚再向右滚喂!你方才有没有看见?可是先向左滚再向右滚?”
董无公不知他是何意,只答道:“不错,是向左滚,再向右滚四
那老汉喃喃道:“在滚右滚,我曾见过这种身法一次回嗯,不会错的,我曾见过!”
董无公发现这老汉的神情忽然呆痴起来,目光也变得散漫无主,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表情。
董无公伸手去拉他,他一挥掌,董无公竟觉千斤之力直袭过来,他大吃一惊,一个闪身,右手如游鱼一般一滑而入,依然搭在那老汉的腕上。
这一变招真是神妙已极,他煞董无公武学造诣已如神人,却不料那个老汉忽然挥掌一圈,也不知怎地就脱出了董无公的手掌!
董无公不禁惊骇无比,这疯疯癫癫的老汉难道具有如此不得了的武功?
只见那老汉越来越是满脸茫然之色,过了一会,又喃喃道:“对了对了,火火!”他又伸手抓着董无公叫道:“喂,喂,前面有火,好大的火,火光直冲上云霄了,你看见没有?”
董无公向前望去,哪里有什么火光?他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哪里有什么火——
那老汉摇手道:“不,不对,好大的火哟,是了,是了,就在那火场边我曾看到过这种左滚右滚的身法”
他似乎费了无数的力量才把这两个意思连结起来,这时他显得十分高兴,喉咙里发出哈哈的笑声,但是霎时之间,他的神色又古怪起来,只见他抱着头叫道:“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怎么一回事情?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他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焦急已被,董无公认惊讶中发现到这个疯汉的身上关系着一件极大的秘密了,他忙问道:“你老贵姓啊?”
那老汉忽然怒目吼道:“管你什么事!你别扰我的思路!”
董无公吃了一惊,眼见这老汉是疯病发作了,他试探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想不出来我可以帮你想”
那大汉猛可大喝一声:“不,不,我一定要追上他!我一定要追上他!”
说罢他飞身而起,竟如脱弦之箭,向那边林子如飞而去。
董无公一愣,再看时,疯汉已在二十丈外,他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仿佛觉得这疯汉关系着一个秘密,而这大秘密又似乎与自己也有关连,为什么,他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