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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纯色中计分黄、蓝、青三种“花色”中则以补钉的多寡分高下,补钉多的人,武功则较高。全帮唯一的例外,就是帮主一个人衣着可以不受这些限制。
陈菡英曾听人言,所以知道这蓝衣叫化简平枝在帮中武功的等级。
便在这名幼女倒地身亡的一霎,树林中突然一声大喝随着这喝声,钟宗飞步跑出,戟指着蓝衣叫化斥责道:
“兀那讨饭的,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儿,不害躁么?”只因他并不认识这个蓝衣乞丐,特地出来打抱不平的蓝衣乞丐简平枝前会跟随秦大头上过九连山,认得钟宗,回头一见是他,心中狂喜,暗地钦佩该帮帮主秦大头的深谋远虑,见地过人。当下哈哈一笑,道:“钟小子,你那么大一双贼眼,却怎地不长乌珠,你还把这两个妞儿当朋友,拔刀相助?!嘻嘻”那被唤做“秋妹”的幼女眸子一转,计上心来,幽幽泣道:“钟相公,你帮我杀了这贼男人,我再告诉你他欺负我的事!”说完,立即抢近简平枝,拳脚并进,奋力猛攻,不让简平枝有说话的时机。
钟宗不识江湖阴险,怔了一怔,果然扑上前去,朝简平枝打出一记劈空掌力简平枝见钟宗胸前血迹未干,证实老婆婆所说钟宗受伤不假,当下毫不考虑,以九成真力硬生生接了一掌一记微微闷哼,筒平枝不过略晃一晃,钟宗却被震得肺腑动摇,连退两步简平枝以战胜余威,一掌迫退“秋妹”面对钟宗得意地大喝道:“钟宗,献出你身上的‘万象宝录’来,简平枝饶你”话未说完,忽然半途顿住,急急回身探望,忽听见是陈菡英在后面对他袭来,陡的往旁一闪,嘿嘿笑道:“好啊!难得你干兄妹都在一块啊!”陈菡英无暇理会这些,立即大叫道:“钟宗,毙了这叫化,越快越好!”钟宗刚才因顾虑胸前伤口未愈,只用了五成内功,吃了大亏,已经颇为恼怒,听陈菡英这么一叫,立时暗运真气,用九成劲力照简平枝打出一掌!简平枝心中骇然震惊,钟宗刚才明明受了内伤,怎有力量再次发掌!而且劲道并还倍见威猛?时间不容他多作考虑,忙叫足十二成内力,奋力迎了上去两股疾劲一经撞击,立即发出一声巨响,疾劲分两股回窜,一窜钟宗,一窜简平枝。但因双方力道不等,四窜的力道也各异,钟宗马步虚浮,上身微微摇了两摇,双脚分毫没动,简平枝只觉回劲袭来,势如翻江倒海,锐不可当。说时嫌迟,登时被震得连连后退,一跤跌倒坐在地上,兀自眼冒金星,血气汹涌方自挣扎站起,猛听一声娇叫,侧头望时,只见“秋儿”已倒地不动钟宗不觉惊愕不已:“你怎么会把这丫头也给打死了?”却听陈菡英急叫道:“你还不快下杀手!”声音竟是十分急促钟宗不遑细问,运起“天罡指”力,径朝蓝衣叫化额前点到!其疾如风,简平枝那里躲避得了但见钟宗手指一出,简平枝立即应指倒地钟宗问道:“有什么紧急事么?看慌成这个样子。”
陈菡英顿足道:“你这人怎么搞的?我不是说过怕那老婆子回来找你索讨万象宝录么?”
钟宗淡淡道:“我身上又没有万象宝录,怕她何来?”
陈菡英忽然想起刚才晕穴被点,原不曾听到尘玄禅师所说空铁盒便是万象宝录的事,于是匆忙地说了,并拖着他赶快离开。
钟宗听了,只如未觉,忽然他指着南面低声道:“那边有人来了?”
陈菡英正在将信将疑,钟宗忽然拉住她疾奔林中,她挣扎着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体,两人连忙将尸体一并拖往树林深处。
只听衣袂飘风声音越来越近,陈菡英这时也已察觉,喑奇道:“老婆婆他们要来就应该从北面来呀!难道这来的不是她?!”
两人藏妥尸体,双双隐在树上窥望,只见南面一道黑影箭一般射去来人身法不弱,饶是几步一回头,兀自速度如飞错眼工夫,两道黑影的距离已逐渐逼近月光之下,但见前面那人好像十分惊惧似的,距离越近,身法越发迟滞,可惜相隔尚远,月色又暗,瞧不见此人是谁,如此胆怯钟宗突然悄声道:“我见过前面这人的!”
“在那里见过?他是谁?”陈菡英悄声发问。
钟宗确知此人是谁,但一时答不上来,便道:“以后再告诉你。”
陈菡英以为他在卖关子,心中不悦,想要抢白几句出出气,恰好那一追一逐的两人已来到近前,只好按捺不言,憋在心里。
目光流转,但见前面那人瘦瘦高高的,后面那个则面蒙布幕,身材细弱,仿佛是个女人模样,一追一逐,其疾如矢。
蓦地前面瘦瘦高高那人陡然停下身子,回头厉声喝道:“贱人,你休到老子面前甜言蜜语,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依老子的话,老子设法送一半给你,不然,老子是豁出去了,老子死了,你也休想弄到那本书!”
蒙面人果然是个女人,只听她咯咯笑道:“熊开腾,咱们都是一个香炉里烧香的伙计,你何必如此绝情?咱不是早就答应过你我各人一半么?”
熊开腾道:“一句话!你马上离开,到时候我送一半到吕梁山去!”
蒙面女人立刻沉声道:“不行,除非我和你一道去拿!”
钟宗忽然听出这蒙面女人就是那个所谓“二先生”忙在陈菡英掌心上写道:“蒙面女人是二先生。”
陈菡英摸头不知脑,哪来的什么一个二先生熊开腾恶声道:“拿命可以!万象宝录你是休想拿到的!”
二先生冷笑道:“哼!不说出‘书’的地点来,姑娘要你吃尽了苦头才让你死!”
熊开腾斩钉截铁地道:“老子等着你,也看你去拿万象宝录!”
二先生不觉犹豫起来:“据说熊开腾当年独来独往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倔强家伙,假如激发了他的野性,宁可熬刑一死,也不肯说出宝录的放置地,岂不太不合算了然则就轻易相信他的诺言么?让他独自离开?!”
突然北边隐约传来阵阵衣袂飘风声响,使他很快作出了生擒逼供的决定。
蓦地,双臂齐出,左手抓拿对方左腕骨,左手五指直奔对方胸前大穴,出手如飞,快速至极熊开腾已经豁出了性命,不避不让,左手微微一拨,右臂如电暴长,食中两指径奔对方一对翦水双瞳这是一种意图两败具伤的打击二先生如若不避让,她的手指固然可以点闭对方的胸前大穴,然而自己的一双眸子也定然被废掉她自然不甘这么打法,当下把头首一偏,伸出的五指微微向上,改奔对方的喉结大穴,顺理成章,熟练已极熊开腾避已不及,左腿霍地猛抬,踢向二先生的下阴,势急力沉,不容忽视!居然又是玉石俱焚的打法这时那衣袂飘风之声越来越近,二先生并听出来人人数众多,心中急怒,左手改拿对方右腕骨,右手径拿对方左踝骨,双管齐下,存心要一举制住对方熊开腾顾得上面顾不到不面,发觉脚踝骨上猛然一痛麻,人已失去重心,当场仰面栽倒二先生动作奇快,左手顺着他栽倒的身子,电一般地一把把住他的曲池穴,熊开腾饶是再凶再狠,也无半分反抗之力了钟宗心头好生折服:“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儿,能够练成这么一身绝艺陈菡英却拉过他的掌心写道:“他们回来了!咱们乐得坐山观虎斗。”
二先生一下制住熊开腾之后,五指微一用力,低喝道:“书在哪里?说不说?一句话,快!”
熊开腾毫不屈服,闻言立即断然大喝:“要命,拿去,想要万象宝录么?今生今世休想”
话没说完,二先生食指在他阴交穴上使劲一捺,熊开腾的周身百穴,登时有如蚂蚁在爬行一般,痛楚难禁,忍不住厉号一声二先生耳听众人业已来到切近,更是着忙,轻声喝道:“快说实话,否则更有你受的!”
熊开腾满头大汗,四肢痛得急剧乱抖,但他始终咬牙忍受,不言不语,宛如没有听见一般钟宗见状,不觉回味起自己以前受刑的滋味,余悸犹存,不禁当场打了个寒噤只听不远处一个沙嗓子声音叫道:“平枝!平枝!秋荷!秋荷!死丫头”
场中没有半点反应,只有熊开腾“虎虎”地急促吁喘声错眼间,一行十多人突然现出了。穷家帮帮主铁头秦大头,一见简平枝不在,以为必是为场中的蒙面人收拾了,立即越过群雄,向蒙面人扑去血手帮帮主五路煞神殷开甲忙用手一拦,轻声道:“等她和熊开腾的事情了结之后,再去问她不迟。”说时连连以目示意。
秦大头老奸巨滑,立时回味过来,便与群雄一列站定观望。
二先生原有一手极厉害的手法,叫做“百穴会师”这等手法比之“错骨分筋法”毫不逊色,受刑的任是铜铸铁浇,也难片刻忍受。但此种手法因为忒过厉害,受刑的人往往瞬刻之间即会死去,所以她迟迟不肯使用这等手法。
眼下群雄已经环伺在侧,情势又当别沦了。
她明知当着群雄逼供不甚妥当,但她无法兼顾决定之后,手指立刻往熊开腾头顶百会穴上点了几点“百穴会师”的手法果然凶霸绝伦!她手指才起,熊开腾马上浑身发抖,头上黄豆大小汗珠,颗颗凝聚,脸上呈现出了无法描绘的痛苦神色来二先生厉声轻叱:“我让你痛足几个时辰之后再来问你!”
声音虽然低微,熊开腾听来,却如五雷轰顶!就只这错眼时光,已经万难忍受,几个时辰,如何支持得了?任他再是顽强,也禁不住低声哀求道:“快快解解开你”微弱的声音中,掺杂着一种凄苦的声调,令人不忍卒听二先生慢条斯理地冷笑道:“你先说出来,我再解开!”
熊开腾只求痛快一死,吃力地说道:“书书书在在”声音更加微弱了二先生冷叱道:“书在哪里?快说!”
这正是紧要关头,群雄无不聚精会神,倾耳注听。
熊开腾用尽力量,极端吃力地说:“书书在在”偏生他把那紧要的放书地点,说得极其微弱,而且含糊不清,仅有少数几个人听得恍恍惚惚秦大头神经过于紧张,立时脱口叫道:“什么?‘书在园里’?!在哪个园子里啊?”立时扑上前去,突见熊开腾四肢陡然一抖,立即气绝身死群雄一拥上前,九嘴八舌,严词责问蒙面女人,为何要暗地杀死熊开腾二先生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布幕中射出两道慑人心魄的眼神朝群雄扫了一眼,只连声冷笑,并不答言。
青城派掌门七步飞头霍逢光喝道:“贱人,你先报出师承门派来,老夫好找你掌门人算帐!”
二先生反问道:“你又是准?”
霍逢光傲然道出身份姓名,二先生冷笑道:“你枉为一派之长,开口就是满嘴秽言,偏又有眼无珠,我真为你青城派贻羞!”
血手帮帮主殷开甲情知蒙面女人来头不小,见霍逢光受窘,忙插口问道:“熊开腾意图独吞万象宝录,死有余辜,请问穷家帮和兄弟会的徒众又犯了尊驾什么忌,也将他们处置了?”他有心要逼使秦大头和叶兰珊出面与之周旋,故意以此相询。
秦大头和叶兰珊闻言,果然双双越众上前,齐声问道:“你把本帮简平枝怎样发落了?”
“你可见小妹的两个丫环?”
二先生本来就没有看到他们,见秦大头问话无理,冲着他冷笑道:“你那简护法是大人,还是小孩?你交给我了?”言语冷冰冰的,饱含斥责意味。
秦大头恼羞成怒,大喝道:“老子这样问你,算是顶客气的了,你敢顶撞老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话才说完,霍地欺身上前,右手一抓,五指直向对方面门抓到,去势迅捷无比二先生不避不让,等他势子用老,忽然手化兰花,轻轻往他臂上一拂,姿势又轻又妙,优美绝伦但见秦大头急忙撤回左手“哟”地尖叫一声物伤其类嘛!群雄顿时兴起敌忾之心来。
二先生冷笑道:“没用的脓包,凭你也配当一帮之尊?真是丢人!”
秦大头满面杀机,眼露凶光,一低脑袋,恶声道:“老子与你这贱人拼了!”说时,一头向二先生撞去二先生娇躯一闪,正要还击,忽听有人宣了一声佛号声音不大,入耳却甚清晰。二先生不觉停了下来,跟众人一齐望去。
群雄抬眼望时,原来是当今少林掌门尘玄禅师。他因说决不染指万象宝录,所以独自站到一边,群雄深知他武功过人,难得他此刻肯自动参与,无不暗怀兴奋,只见他缓缓踱近二先生,双手合什问讯道:“敢问女施主与‘卜二’夫妇如何称呼?”
二先生眸子一亮,见他白眉白发,宝相壮严,不敢轻率,忙道:“禅师可是当今少林掌门?缘何问起家师?”
要知“卜二”夫妇的武功,早在五十多年前已享誉武林,有名的手辣心狠,睚眦必报。
群雄一听蒙面女人竟然自称是两大老魔的徒弟,立时心中惊惶,后悔不该得罪于她。
尘玄禅师一听她口称“家师”百十岁的年龄犹自未死,便自脊梁冒汗,合什朗声道:
“女施主的‘百穴会师’手法和刚才的‘兰花手’法,俱足令师早年驰誉江湖的绝艺,老衲幼年寸节,曾亲眼见识过,以此才敢问讯!令师他们可好?”
二先生朗声道:“他两位老人家,矫健尤胜当年,禅师出面可是为他们讲情?”
尘玄禅师一听“讲情”二字,颇感为难,偷眼一瞥群雄,各人俱有怒色,便道:“老衲不欲染指万象宝录之事,所以双方都是友人,既是友人,便不愿双方有所误会,是以特地出面解释,尚望双方都能冰释才好。”
二先生冷冷说道:“此刻便说敌友未免言之过早,今岁中秋之夜,便当个别柬邀,为友为敌,那时再说吧!眼下我尚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完,竟自转身姗姗行去。
好一副倨傲的神态,群雄愤然作色,欲加阻拦,尘玄禅师忙以目示意,群雄乃止。
眼望二先生的身影业已消失,尘玄禅师不觉幽然叹道:“从此武林多事了!”
群雄争相询问,尘玄禅师黯然道:“诸位施主回到本帮,便见分晓了!”又复喃喃自语道:“路途传闻,如今证实不假,浩劫!真是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