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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笑道:“没要紧,今天我先到几家朋友处走走后,明早就动身吧!”

    他回首又对裘郡守说道:“伯父,我和哥哥走后,这后院里,不能不要个人,我看衙里班头虽多,都是些不大管用的,我想,将双义镖局的苗青借来,就住在我们书房里,万一遇什么事,有个照应。”

    裘郡守当即允了。

    宇文杰出得郡守衙门,先后赴金友吉、柳青云、李唐各家,又来到汉镇双义镖局,向翁一苇夫妇贺年,并与众镖头应酬了一阵,遂说道:“翁老伯,扬州施家堡来信,邀我去打擂,我想去一趟,明天就动身,我走后,汉阳郡守后衙里,没人照应,欲请苗镖头,在那里住几天等我回,怎样?”

    翁一苇说道:“行,就叫苗青随你去吧!”

    原来汉镇各镖局,凡与扬州施家堡出水云龙施中岳,有个交往的,直接得打擂的请柬,本各准备选派门下的年轻未婚子弟,前去凑凑热闹。

    及至苗青在汉阳,得到宇文杰去扬州打擂的消息,回去向大众一传说,各人也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全皆不去了。

    这因为宇文杰,人既生得年轻英俊,而手底下的武功,又非比寻常,是以,众人都有先见之明,不得不知难而退。

    故武汉一地,仅只有宇文杰一人,前往参加。

    宇文杰当时将苗青带回汉阳,见过裘郡守,就命他住在书房里,前衙的事,不用去问,只后院里有什么事时,负责照应而已。

    当晚,郡守夫妇督着两人,将一切衣物行囊,以及会考时应用的事物,一一准备停当,只待过了今宵,明日一早上船。

    裘桂仙当晚,兴奋得一夜没睡着。

    次日清晨,苗青押着两名挑夫,领着两名长随,将所有行囊衣物,运送上船,那晴川四公子的李唐、金友吉、柳云青等人,这都赶来送行。

    裘桂仙、宇文杰,拜辞郡守夫妇,遂与众人,一路说笑,来到江岸,裘桂仙立身船头,向李唐等拱手告别,齐声约在京中相见。

    宇文杰又向一溜烟苗青嘱托了一番,这艘双桅官船,才扬起帆来,朝东而去。

    “欲速则不达”孔夫子的这句名言,用之于一般老成持重处世审慎的人颇有效,但对那些年轻性急的人来说,则没有什么作用。

    宇文杰、裘桂仙两人坐在船中,一水行来,过了金陵后,江面渐宽波浪渐大,这一天中午,偏又遇上了急劲的东北风。

    他这船,按理应该停航,侯风息浪静后再走才对,但船家拗不过裘桂仙与宇文杰两人的急性,硬要他们加力摇橹,照常行船。

    不料前进不久,即瞥见由下流,迎面驰来一艘独桅大船,扬帆急进,直向他们这船,当头撞至。

    这时,两船相距仅不过五七丈远。

    这一撞上,船身不但立时粉碎,而船上所有的乘客水手们,在这汹涛骇浪中,全得要葬身鱼腹,一个也莫想幸免。

    宇文杰坐在舱内,忽听得船头水手,一阵大哗,忙拉开舱门,向外一看大惊,急回首问道:“哥哥,你有钱没有?”

    裘桂仙说道:“你要钱则甚,我这里有银子嘛。”

    “唉!你搞错了。”宇文杰因时机迫切,无暇多言,眼看两船马上就要互撞,急来至船头。

    由舱面抽起一根撑篙,拔下叉头以尖端向前对准来船桅顶滑车抖手打出,左手持着撑篙,向来船船头,猛力点去。

    只见一片寒星,在空中一闪,随即听得“哗啦”一声巨响,对方船上,那面硕大无朋的布帆,连同指许粗的长缆,一下全卷落在江心。

    但见那船,立时刹住冲势,停了下来,同时,两船各自向右一偏,刚刚让开正面,擦舷而过。

    实危殆之至,惊险已极,只吓的水手们,张口咋舌,半晌不语。

    对面那船上的人众,在一声暴响之后,突见自己船上布帆,无故绳断自落,全都不由一怔。

    及至惊醒过来,忙又七脚八手,向水中打捞落帆,内有一人,即指着这面船上,对众说道:“我看见的,就是那个黑衣小子做的手脚,你们可匀出一部分人来,用挽篙将那船勾住,莫让它逃了,我进舱禀报县太爷去。”

    宇文杰见危机已过,正催船前进,忽又瞥见对方伸出七八根竹篙,勾住自己这船的左舷不放,不禁大怒。

    即由船头,闪身越过顶蓬,来至后舱,抓出一把竹箸,用“满天花雨”的手法,向对方抖手打去。

    即听得“唉呀”连声,众人纷纷抛却竹篙,摔倒舱面。

    这时,那船舱内,突然钻出一条彪形大汉,生得豹头环眼,狮鼻虬髯,好一副狞恶的脸貌。

    只见他,一抢出船舱,即拾起舱面竹篙,一下又将这船船舷抓住,不让放行,随一手戟指宇文杰喝骂道:“你这小子,无故逞能,暗中斩断我船的帆缆,我今天要叫你在这水面上,死无葬身之地,来呀!将那船抓住,莫让那小子逃了!”

    那船人上的人多,前后又伸出了几根竹篙,勾住了这船。

    宇文杰一看,不禁气往上冲,一阵怒喝,道:“你这贼大汉,怎恁不讲理,你险点撞毁我的船,还破口骂人!”

    那大汉又大声喝道:“我岂止骂人,还要揍你。”

    这一下立即又撩动了宇文杰的真火,只见他大喝一声,骂道:“你这贼,我看你要骂谁来。”

    接着,他即由后舱间,拔起身形,凌空一跃,径向那丑大汉,隔水扑至。

    那大汉见状,抛了手中竹篙,解下腰间软鞭,正当那宇文杰,身悬半空,将要下落之际,急使出一招“金龙抱柱”猛向他下盘缠来。

    裘桂仙倚在舱口,见状大惊,急声呼道:“唉!杰弟弟小心!”

    只见那宇文杰行将下坠的身形,这时,忽在空中,打了个倒提,两腿由胸前向上一抖,像划了个大括弧般,又升起了丈余,顿变为脚上头下,左手向前一探,一把捞着了那大汉的软鞭。

    右手向下凌空劈出了一掌“蓬”的一声,震的那大汉,一阵踉跄后挫,撞在船舱前,才刹住去势,抚着胸口,哼声不绝,终于按捺不住,猛一张口,喷出一滩鲜血,蜷身不起了。

    宇文杰落身舱面,叉腰而立,大声喝道:“你这贼,还骂人否,我只须提着腿一扔,你就得去喂王八,今日饶你一死,以后如不改贼性,若再撞在我的手中,哼!可就没有这般便宜啦。”

    他正待拧身跃回自己船来,忽又见舱口钻出一个师爷打扮的家伙,生的獐头鼠目,唇边还蓄着两撮小胡子。

    他一上场,就是一阵讪笑,随又双手一拱,说道:“朋友!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可称得上一位好手。不过,我们这船,是奉旨上任的六合县正堂费大老爷的官船,你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拦江劫官船。朋友,你知不知道,这是个砍头的罪名吗,我体念你年纪轻轻,不愿倚借官势,欺压于你,可赶快回去学点好,重新为人,不要再这样,在外为非作歹啦。”

    他这似通非通,半奉承半教训的一阵排挞,可把那个宇文杰,气炸了肺。

    “噫!”宇文杰一声,只气得剑眉倒竖,面容改色,厉声说道:“这贼县官,未上任前,竟如此铺张,到任后,还不是个害民贼么?你看我们乃是汉阳郡的官船,有你们这样的派势否,你叫那贼县官出来,我要一并打煞。”

    那个篾片,见威吓不倒来人,却又引出了汉阳郡的来头,当下心里,也有点作慌,深恐对方,不由分说,又出手揍人,自己周身这一把鸡骨头,怎承受的了。

    他站立舱口,正诚惶诚恐,进退维谷间,忽听得由邻船上,传来一阵清亮口音,高声唤道:“杰弟弟,算啦,快过船来,我们走吧!”

    宇文杰听得哥哥呼唤,遂拧身跃过船来,又回过头去,指着那个篾片,喝道:“今天且饶过你们这一遭,以后如听说那贼县官,或你们这般小贼,有害人行为时,我再亲来与你们算帐。”

    说罢,抖脱舷边挽篙,双橹齐摇,迎着逆风,迳向下游驰去。

    宇文杰经过刚才这场拼斗后,闷闷不乐,躺在舱中,引起胸际泛出一片遐想:这六合县贼县官,带着这般不伦不类的江湖人去上任,显然不是个好家伙,难道说,一般作官的,除了裘伯父外,尽是这样的一些坏人。

    因又联想道:我爹爹在世为官之日,也是如此,才遭仇家杀害吗?想到此际,不由内心顿感一阵难过,不觉竟昏昏睡去。

    他虽出世南方,但在西北生长的人,习惯上经不住这水上风波,睡了一会,终为这船身不断的颠簸而惊醒。

    他惊醒过来,躺在床上,对睡前的那片遐想,此时脑际,犹有余念,遂又回想道:不,我那爹爹,决不致如此,不然,那道德清高,介乎仙人之间的外公公,怎肯千里迢迢,下山来救我,又怎肯将我抚养成人,授以绝世武功,命我为父母报仇呢?想到此际,内心顿感一宽,忙翻身下床一问,船家回道:“已快抵瓜州。”

    船抵瓜州,离岸约三五丈处,抛锚落碇,决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还是正月,十四,有一天的工夫,足可赶到扬州,并不误事。

    宇文杰因今天水上出事,水手们格外辛苦,是以,晚餐之外,另有赏赐,并交代他们,明天一早开船后,应加倍努力要于当天晚间赶到地头。

    众水手一口承诺,领了赏赐,皆大欢喜,果于次日开船后,循运河北进,天还未晚,就到了扬州。

    船抵扬州,就东门附近抛锚落碇,两人即时进城,在南门大街那较大的一家酒店带客栈的蓬莱阁,选了一个三开间的上房,他两人分左右住下。

    两名长随,当即将两人的行囊衣物送到客栈,裘桂仙给了些零用银两,命他二人回船照应,在河下守候。

    两人白天里,在店内休息了个下午,晚间,才向这扬州三街六市,观赏了一会,回客栈就寝。

    次日一早,裘桂仙正在房内洗漱,忽听房门开处,瞥见步进一位衣冠楚楚的黑脸后生来,不觉一怔,忙问道:“兄台,要会谁呀?你找错了人吧!”

    来人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裘桂仙一听,是宇文杰的口音,马上拉着他的手,向他脸上仔细一看。

    又用手在他双颊上仔细一摸,遂问道:“脸上涂的些什么东西嘛,弄得这么黑,多难看。”

    宇文杰说道:“我戴的是人皮面罩,薄得很,戴在脸上,不距的近,不仔细些,是看不出假的哩,这东西,是我初下昆仑山时,路过南疆白龙堆大沙漠,在玉门关外附近,遇着一群马贩子。我帮他们打了一场架,救了他们几个人的性命,和找回了许多牲口,是以,他们感激我不了,要送好多东西给我,我只单看它很好玩的,当时就收下了,哪晓得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你戴上这东西,是什么意思嘛?”裘桂仙困惑不解的问。

    宇文杰笑道:“今天打擂,我怕碰上义兄施鸣珂,怪不好意思的,是以,戴上这东西,不让他认识是我,方便些。”

    “哦!原来这样。”裘桂仙这才明白过来,遂又说道:“那么,你的名字,也应该更换一下,不然,你的人,他虽然不认识,你若一说出真姓名来,你这个面罩还不是白费么?”

    宇文杰一想,也对,乃说道:“打擂的时候,就用你的姓名吧!”

    时下召来伙计一问,打擂的消息怎样?那伙计说道:“是的,在城南外施家堡,今天正式开擂,热闹的很,公子爷,你们要去的话,现在就得动身,人太多啦,迟了恐怕挤不进去哩。”

    两人匆匆用罢早餐,迳出南门,一到城外,人众渐多,均是向南去的,男女老少各色都有。

    向前行来,约两三里处,即瞥见右前方不远,有一岔道,岔道口竖立有方木牌,牌上写明施家堡的方向和路程,开台的日期与时间,以及打擂规则等等,遂随着众人,也步上了岔道,继续前进。

    这岔道两旁,已是田畴千里一望无垠,山明水秀景色宜人,再又行了四五里远近,前面现出一片茂密的树林。

    穿林而过,林边不远,果见有座土堡,众人都循着那土堡大门,鱼贯而入,土堡门口,也竖立着木牌一方,写的也是打擂的规则,和开台的日期。

    两人进得土堡,见堡中也有横直街道几条,街道中各类买卖都有,形成一个小小的市场。

    再往里行,街道尽处,却是一个广场。

    只见广场中间偏西处,果然擂台高耸,台上左右前方,满扎彩牌,擂台当面上檐,悬一红底金字横额,写的是:“以武会友”四个大字,两旁台柱,也悬有一副红底金字对联,写的是:

    “闯闹江湖,为除暴安良乎?拳剑间必有侠士。

    叱咤风云,能角力较技者!巾帼中岂无英雄。”

    这时,尚未至开台时间,擂台前已挤得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宇文杰带着裘桂仙,奔至擂台右前方五七丈远处,一间茶棚内坐下,冲了两盅香茗,要了几碟瓜子、糖果,边吃边喝的闲聊。

    不一会,即听得远处一声炮响。

    接着又是一大串“卜卜拍拍”急促而响亮的爆竹声,广场里人众,顿起了一阵骚动,异口同声地说道:“来啦!来啦!”

    两人坐在茶棚里,看那擂台上也燃放了一串爆竹。

    于爆竹声中,由擂台右首角门内,步出了一位,身高体胖,年约五旬的老人,和一位身材苗条,婀娜多姿的少女来。

    一望而知,那老者一定是姑娘的父亲,出水云龙施中岳了,这时,台下已响起一片鼓掌声和吆喝声。

    只见那施中岳,头戴一顶玄色逍遥巾,身穿一袭宝蓝八团缎袍,足登朱履,五绺长髯飘洒胸前,双目泛光炯炯逼人,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

    显是一位在武功上,极有造诣的人,想因年事已高荒疏了修为的原故,反将身体养得发胖了。

    再一看那身旁少女,不禁一惊,只见她,身穿一套玄色洒白花软缎箭袖,脚登一双蓝缎白云子的小蛮靴。

    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绸巾,云髻浅堆,满头钗翠,玉首蛾眉,明日皓齿,款步轻盈,如风中杨柳。

    含情一笑,即见双靥添涡,乍看处,宛如施鸣珂一模一样,难分彼此,宇文杰暗自忖道:“果然是兄妹相仿,不易辨别。”

    坐在一旁的裘桂仙,竟看得呆了。

    施中岳立身台口,将“比武会友”的意义和打擂规则,交代了一番,即退至角门,袖手静坐。

    这时,蓦见人群中,有个二十余岁衣冠鲜明的壮士跃身上台,通报姓名,与姑娘略事客套之后。两下即动手过招比起武来,不到十余回合,姑娘金莲起处,一招“横扫千军”就将那位壮士踢下擂台。

    台下四周,响起了一阵喝彩。

    接又陆续上去了三人,有的仅十余招,即感不支,最多的也不过三十回合,还是落败,台上姑娘似已得意之极。

    那坐在一角的老父,也不禁掀髯微笑。

    锣声响处,时间已到,宣布收擂,即有一群仆妇丫环,簇拥着姑娘父女离台回家。场内观众以及那些赶场的小贩,也分别散去。

    两人回到客栈,日已落山。

    那裘桂仙很不服气,急声问道:“杰弟弟,你怎么不上去呢,你看,今天的机会多好,所有打擂的一个高手也没有。”

    宇文杰笑道:“慌什么嘛,还有两天哩。”

    “要是明天,遇着高手,一下将姑娘打败了,那怎么办呢?”裘桂仙问。

    “不要紧的。”宇文杰还是毫不经意地慢声说道:“只要有我在场,保证姑娘决败不了。”

    裘桂仙没法,只有半信半疑地让他去。

    次日,两人又按时前往,仍旧坐在原处观看。

    今天开台时,除了施家父女外,还有个中年道姑,也随着二人登台,她与施中岳在台上并坐一角,低声闲话。

    姑娘今天上台,不到两个时辰,已击败了三人,她父亲和那道姑看的频频点头,展颜含笑,对她似颇赞许。

    这时,人群中,又窜上去一个年约三旬的彪形大汉。

    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面泛朱赤,两边太阳穴,凸起甚高,显然是个武功颇硬的好手。

    这一上台,就引起了宇文杰的留意,心头老大的不安,因他上台时,那种矫捷身法实前所未见,不同凡俗。

    再一看台上交手的情形,更不禁替姑娘捏了一把冷汗。

    原来两人至此,已斗了四十余招,那彪形大汉,仍旧拳风呼呼,越斗越勇,而姑娘的招式,却渐吐缓慢,似已不支。

    蓦然间,忽见那大汉,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猛的一掌,如排山倒海般,向姑娘当头劈去,迅捷之至,凌厉已极。

    她若不败退,就得硬接这一掌,若接之不住,一被击中,纵然不死,亦将重伤,故情况紧急,十分危殆。

    坐在角门处的施中岳和那道姑,见状大惊,料那姑娘,如无法接这一掌,则今天非落败不可。

    可惜的是,对方的武功虽好,却是个恁般丑陋的大汉,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暗自为这姑娘叫屈。

    台下四周的观众,亦代姑娘不平。

    如果真的要败在这个丑小子手下的话,则一朵鲜花,将插向牛屎堆里去了,那才叫冤哩。

    坐在茶棚里的裘桂仙,也颇为姑娘着急。

    这时,忽瞥见宇文杰,猛扬右手着力对台上一抖,即听得有阵丝丝破空之声,向茶棚外一掠而逝。

    那大汉刚击出这一掌,堪堪就要得手,方自暗喜,不料手腕忽觉一麻,向右一偏,已失去了准头,无法伤人。

    又顿感脉门剧痛,心神一乱,更无力再斗。

    姑娘见状,左手急使出一招“托梁挥柱”扬臂一格,荡开掌势,右手骈指急进,一下点中了对方的“将台”穴。

    同时,右腿又扫出一脚,那大汉拿桩不稳,一个踉跄就撞下擂台,满面羞涩抱头而窜。

    台下四周,又掀起一片喝彩。

    姑娘当下心中明白,刚才对手这一招,自己因不甘败辱,本打算与之硬拚,落个两败俱伤,或者是同归于尽。

    不料有人暗中相助,才使自己转败为胜,一时柔肠万转,感慨交集。

    施中岳与那道姑眼看姑娘堪堪就要落败,忽见对手击出的一掌,无故向外一偏,同时又面现惨容。

    已知场中来了武林高手,以凌空打穴的绝技暗中相助伤了对方,才扭转姑娘的败局,心中感慰之余忙挺胸举目向四下一扫。

    却见人群中,无甚异状,兀自纳罕不已。

    锣声一响,时间已到,又擂收人散。

    裘桂仙说道:“杰弟弟!姑娘的武功,真厉害,你看她,今天败中取胜的,那一连几招,轻巧无比,迅捷利落,实令人心折,你明天上台的时候,真大意不得哩。”

    说的宇文杰不禁暗笑。

    次日,为开擂第三天,也是最后的一天。

    由于施家姑娘,连日打败了许多英雄,更由于她在昨天末了一场,竟又击败了名闻江南,太仓五虎之一的赤面山君张骏之后,这消息已不胫而走,一夜间,遂轰动了整个扬州和运河两岸的居民。

    今天前往观看打擂的人,是以特别来的多。一清早,只见城面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潮水般向施家堡直涌,连素不大出门的,今天也要来看看这位巾帼英雄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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