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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姑娘竟大大方方地脆声道:“我名安琪,家在千里之外,来汉中探亲未遇,暂寓客栈。”
傅震宇暗暗摇头:“这简直像是三等的风尘荡女,辜负了你的绝代容光!”
右面少年喜悦之意,洋溢在声音里,道:“原来如此,邂逅佳人,真是三生有幸!”
“只怕是一生不幸吧?”
“姑娘真会说笑我们兄弟二人,平日自负文武兼修,一流人才,在姑娘面前,顿感渺小”
“二位还没有见教台甫大号呢。”
“哦,小生东方玉。”
“小生东方英。”
两人几乎是抢着回答。
“唔果然是一对难兄难弟。”姑娘笑语如珠,道:“姑娘我,有事到黄鹤楼去”
“呀!”东方兄弟同声脱口道:“深更半夜,听说有人在楼上吹笛,难道”
姑娘截口道:“不会是神仙那就是姑娘我。”
东方玉忙道:“姑娘就是神仙”
东方英接口道:“瑶台今日遇神仙,依小生看,仙女下凡,也未必有姑娘之美?”兄弟俩都在话声中透出又惊又喜。
“姑娘我要走了。”
“小生送你。”
“当然由我们兄弟叫船送姑娘”
“不必了。”她一摇手。
“那里,现成的,我们兄弟正想到江上去看祭神呢。”
“你很有急智!”姑娘妙目澄波,黑暗中特别明亮的盯着东方英。
东方英受宠若惊,却窘红了脸。但迅速一笑:“姑娘谬赞,我,实是一片诚意。”
东方玉忙道:姑娘千万别多心,我们虽然心慕绝色,不过是孔夫子说的未见德如好色者罢了,却不敢稍有不敬”
“很好,你很会说话。”姑娘又凝注着东方玉。
兄弟俩,真是有点魂不附体,神情恍馏,竟不敢与她目光接触,但又舍不得少看一眼,只有眼角不时向她一瞟一瞟的。
“好吧!”姑娘嫣然一笑,转过娇躯,有意无意的向傅震宇隐身之处溜了一眼,道:“我相信你二位,可不能胡思乱想!”
好大胆,在那个年头,女孩子多是腼腆含羞,一见陌生人就面红心跳,姑娘家几乎都是深闺无俚,大门不出,像姑娘这样的大方中有“逗人”的模样与语气,简直把这一对难兄难弟弄得心痒难搔,几乎同声道:“不敢!不敢!”
“那未,请二位领路。”姑娘道。兄弟俩就像小厮听令,奉命唯谨地掉身。
姑娘一抬罗袖,纤纤玉指,露出葱春半段,作拈花式,但,迅即隐人袖中。
三人鱼贯出巷,竟向江边走去。
傅震宇也有点心神不定起来。
吸引他注意跟踪的,是一颗“美人痣”
其次,是因为有江湖人物跟着她,侠义襟怀,自然关心。
及至耳听她和东方兄说话,眼看她的仪态举止,却使他有难言的心情,别有一般滋味上心头。
说她是端庄娴静的淑女?又欠缺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度。
说她是不齿于人的风尘残花吧?又感到轻亵了她。
她是那么诡秘而又天真,使人有单纯中很复杂,复杂中又幼稚的矛盾感觉。
不过,已证实她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
傅震宇自负无所不知,能一眼看出入的肺腑,对这位姑娘,却是如云中视月少清澈,雾里看花不分明。
在深夜里要往黄鹤楼,而且还是吹玉笛的人?这更使人惊讶不已。
她那有意无意的一瞥眼波,却使藏在屋檐下,只在适当角度露出双眼下窥的傅震宇为之心弦震动。
难道她已发觉他在潜窥?那未,她的功力已不在傅震宇之下,比东方兄弟更高出数倍不止,对她的“安全”已不须顾虑。
假使她已知道有人偷听“秘密”她为何没有其他表示呢。
还有,她在半夜上黄鹤楼去做什么?难道是去吹笛,又吹给谁听?
一切,一切,都足已使他好奇,有弄清楚的必要,他非盯到底不可。
但是,他又不能使连城壁与尉迟玉久等而起疑。
他略一考虑,并不急于找船,迅速赶回客栈。
他匆匆换衣易容,留下一张字条,压在桌上,便由后窗射出。
黄鹤楼在武昌“古鄂州”城西黄鹤山上,亦名“黄鹤山”俗称蛇山,由汉口江岸可以望到,必须坐船去。
深更半夜,是无人登楼的。
固为在白天,登临其上,可收云涛烟树,咫尺千里之胜。天一黑,除了江水迷茫,渔舟灯火外,了无可观。
今夜,却又不同了,因是元宵灯节,又是五年一度的祭神日,江岸与江面上最热闹,不少人想居高监下,都载酒上楼,连楼阁里的门窗,可以及手之处,也挂满了花灯。
一叶轻舟,载着傅震宇,在江面上的万点灯火中穿过,贴波如箭,掠向蛇山。
做生意的人,最会把握机会,许多小船,也趁此机会略加香花装饰,成了“花船”兜生意,多少人想到江面去所以供不应求,租价比平时高了一借不止,傅震宇一出手,就是小元宝一只,难怪船夫把吃奶的气力都拿出来了。
傅震宇所以推断姑娘和东方兄弟一定会来黄鹤楼,是因为,在姑娘这方面,她可能是想利用东方兄弟做些什么事?为了避人耳目,找个较僻静的地方。
在东方兄弟方面,已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即使本来没有邪念的,得到美人青目,给予大亲香泽的机会,能与美人同舟,岂有不送佛送到西天,直送上黄鹤楼之理。
可是,当他舍舟上岸后,便有点沉吟了。
因为,上山登楼的人不少,并不如想像中的夜深人静,姑娘如有什么“安排”的话,比这里更适当的地方多得很,她可能会临时改变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他款步拾阶,登山上楼。
雄楼杰阁,共是三层,一楼,二楼,虽然作凭窗的人不少,了无芳踪。
更上层楼,更上层楼。
三楼顶层,人特别多,就是没发现“目标”
她和东方兄弟先行一步,应该早到呀。
现在,除了她已改了地方外,就是仍在江船上看热闹。
傅博宇心中一动,忖道:“难道她发现有人潜窥后,故意说到黄鹤楼,却是指鹿为马,想不到,我竟被这黄毛丫头耍了!”
他又好恼,又好笑,后悔自己不该回客栈留字,如早早盯住她才行,现在,是守株待兔?仰是马上离开?都是失望。
因为她如有警觉的话,决不会来此。
由此脱了线,人海茫茫,寻人何易?要想再在无意中看到那颗“美人痣”
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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