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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步瑶若是在十里方圆之内的话,抑或是被中原武林道上中人解救而去,那么她听到自己的呼唤声,定然会应声联络。
哪知冗长震耳的叫声,悠悠而绝,周围又是一片宁静死寂、冷清。
黄鸿飞看见四野寂然无声,心下极端沉重,茫茫天涯何处去找寻那郁步瑶?
开封!黄鸿飞心想,唯一希望是直奔开封府,要知狐狸帮会聚开封府,如果郁步瑶是落在狐狸帮中人手中,当然会将她带至开封府。
念头一定,黄鸿飞星夜飞驰,经过江苏徐州,已是曙光渐露。
他在徐州选购了一匹健马,以及一些衣衫用物,取道开封府。
在第二日的黄昏,黄鸿飞已到兰封。由兰封到达开封,不过是数十里路程。
黄鸿飞脑海里灵光一动,即时决定落宿在兰封。
兰封镇,乃是河南开封的隔邻,市集繁荣,街道宽阔,不亚于大城市镇,黄鸿飞放马人镇,缓缓而行。
正行间,迎面奔来双骑,一阵马嘶声,双骑四只前蹄高扬停在黄鸿飞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变动,黄鸿飞怔愕间,抬酋望去!
只见马上是两位虎背熊腰,面貌英俊,身着白衣,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肩上各自背负一柄长剑,红丝绸剑穗,迎风飘动,显得一派威风凛凛。
黄鸿飞见了两位少年挡路,心头一震,正待发话,突见两位少年在骑上双双抱拳拱手,说道:“阁下请了!咱们师父想恭请大驾一谈,不知阁下能否移驾?”
黄鸿飞呆了一呆,暗道:“这二人素昧平生,他们怎么说他们师父有请呢?会不会找错人呢?”想罢,他也抱拳一拱,道:“两位会认错人吗?”
右面一位眉上有痣的少年,轻笑一声,道:“不会错,不会错,阁下请移驾就是。”
黄鸿飞闻言又是一怔,道:“敢问尊师是谁?”
眉上有痣的少年,面容一整,恭声说道:“家师即是降龙一掌震五岳南宫峰。”
黄鸿飞听到南宫峰之名,啊了一声,道:“原来两位是南宫大侠高徒,失敬,失敬!”
黄鸿飞一面说着,心内一面忖道:“难道自己身份已经败露了吗?否则南宫峰怎会派来两位徒弟迎请自己呢?”
那眉上有痣的少年,朗声道:“阁下既然已知家师之名,那么就请大驾随咱们一行如何?”
黄鸿飞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两位白衣少年不再多说一句话,双双掉转马头,纵马直向西而街道骑去,黄鸿飞只得放马跟随。
走过二条大街道,马儿出了市镇,来到镇郊一片农庄村落,前头那带痣的少年回头说道:“快到啦!容在下先去禀报一声,武师弟迎客人庄吧!”说完,他当先一骑,捷速奔入农庄。
黄鸿飞随着另一位白衣少年,并肩缓缓而骑,半晌工夫,已到庄门前,只见这座农庄,约有百户人家,牛车锄犁耕农家具,摆在每户家院,由此可知这是一座善良的农村庄院。
这座农村庄院,像似非常富裕,村内道路,不但整齐清洁,而且地面铺着石面,宽阔平坦。
此时,夜刚入黑,农人大都刚在晚饭,所以外面不见有多少人。
白衣少年带着黄鸿飞转向村庄之南,来到一座六七进院房的大户庄院门前。矮墙里面广阔的庭院,早已凝立着六七人恭候在那里。
白衣少年首先翻身下马,说道:“阁下请将坐骑交在下料理,我师父等就在前面迎驾!”
黄鸿飞眼光锐利已极,早已看出庭院中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名满江湖武林的降龙一掌震五岳。
黄鸿飞对于神州七杰的南官峰最是敬仰,当下不敢放肆,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自衣少年,缓步走进院门。
只见庭院中十数道精光闪闪的眼睛,齐齐投注在自己身上,黄鸿飞也在此时打量了一下他们。
除了南宫峰之外,里面有一位白发苍苍胡须垂胸,红颜如玉,矮矮胖胖,腰挂古剑的老人,最是引人注目。
其余五个人,是四位庄稼汉装束的中年人,以及那位眉上有痣的白衣少年。
斯时,突见南宫峰走前几步,一拱手说道:“老朽吩咐两位劣徒路上恭请大驾光临,失礼之处,尚请包涵。”
黄鸿飞连忙回礼,道:“哪里,哪里,南宫大侠不要客气了。”
说着话,黄鸿飞已停身在一丈开外。
南宫峰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请阁下入内奉茶一谈。”
黄鸿飞很快说道:“不必啦!南宫大侠有什么教言,请快吩咐就是!”南宫峰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庭院中露天一谈,强儿,快去搬几张椅子前来。”
那眉上有痣的少年,应声而去,半晌工夫,庭院中已摆了一张矮桌,三张太师藤椅,矮桌上放着三只茶杯、瓷壶。
南宫峰待白衣少年倒了茶,方才迎请黄鸿飞和那白发老人落坐,自己则坐在正面主人位上。
一切妥当,旁边除了站着那位眉上有痣的白衣少年之外,另外那四位庄稼汉子已经退去。
黄鸿飞不知南宫峰请来自己,是含着何意。于是暂时保持沉默不语。
这时南宫峰突然手指着白发苍苍老人,介绍说道:“阁下可认识崆峒奇侠郁仙居先生吗?”
黄鸿飞听到这位老人,就是郁步瑶的父亲,神州七杰之中的第三杰——崆峒奇侠郁仙居,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二眼,微微一笑,道:“失敬,失敬,想不到平生难得一面的两位盖世武林前辈,竞在这边亮现侠踪,在下真是感到荣幸。”
崆峒奇侠郁仙居突然双目圆睁,倏现奇光,说道:“阁下不必再多说废话,南宫峰派人请你前来,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黄鸿飞在这顷刻,已经意识到南宫峰派人拦截自己的用意,但他这时仍然保持冷静,缓缓答道:“你们没有明白相告,恕在下无法猜知。”
崆峒奇侠郁仙居道:“快人快语,第一件事,问你将我的女儿藏在何处?”
黄鸿飞闻言大惊,暗道:“糟了,今日事情可不太简单啦!”
他暗自想着,表面仍然不动声色,问道:“第二件事呢?”
崆峒奇侠郁仙居,轻哼一声,道:“据说你是天狼派之门弟,二十余日前,在天狼谷挫创武当弟子松风,又在合肥伤了神州一凤,武功超绝,老夫想要亲自见识见识!”
黄鸿飞听了这番话,心下无比佩服中原武林联盟消息的灵通,传播联络的快速,万没有想到自己由合肥马不停蹄赶奔这里,而南宫峰等人早已得知合肥发生的事情。
黄鸿飞微微一笑,道:“这些事情,大概都是由灭绝师太那边传来的吧!”
崆峒奇侠郁仙居,怒声道:“废话少说,阁下快答复一些事情。”
黄鸿飞缓缓说道:“令千金失踪,在下至今仍然一无所知其下落,郁大侠如何指说在下将郁小姐私藏了,这点请能相信我。”
此话一出,崆峒奇侠郁仙居,面孔一板,冷冷说道:“我的女儿,体弱多病,受不了轻微奔波操劳,如果她稍有一丝差错,阁下恐怕难保住性命。”
听他的话,已经认定郁步瑶,是被黄鸿飞捉去私藏着!
黄鸿飞不禁大急,道:“郁大侠难道不懂话吗?令千金被人挟持而去,行踪不明,在下前来兰封正在千里追踪找寻啊!”崆峒奇侠郁仙居闻言,脸色骤变,冷厉道:“你说我的女儿被人挟持而去吗?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俘虏步瑶呢?你快说,快说呀!”
黄鸿飞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样说来,挟持她的人,定是狐狸帮中人啦!”
“狐狸帮”三字一出,崆峒奇侠郁仙居由椅子上直跳起来,叱声问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南宫峰一直静坐椅上,冷眼旁观,这时见郁仙居心急如焚沉声说道:“郁兄,暂请坐下,听这位兄台将全盘经过叙述出来再说。”
黄鸿飞目睹郁仙居火爆的性子,心无好感,当下冷冷一笑,道:“在下言话,一字半句绝无虚言,三日前深夜晚上,在合肥”
于是,黄鸿飞将合肥大院中一夜间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全盘说了出来,直至自己和郁步瑶在尼姑庵中失踪分手。
崆峒奇侠郁仙居,冷笑道:“胡说八道,哼!你自以为编造出这样一套故事,便能瞒得住咱们吗?”
黄鸿飞冷冷道:“在下话已经说完,信不信悉听尊便。”说罢,站起身来。
南宫峰洪亮地说道:“阁下暂请息怒。关于郁侄女在合肥失踪之事,灭绝师太和神州一凤信鸽传书,指说得非常详细,如果说,阁下和狐狸帮的人没有什么瓜葛,他们誓在俘虏郁侄女,绝对不会连带阁下也掳走啦!何况阁下说是性急,走出大院回来而逃脱被迷醉之危,这样解释,未免有些牵强。”
黄鸿飞冷笑道:“这样说来,你们是怀疑在下啦!”
南宫峰道:“只要阁下能够详细解释疑点。”
黄鸿飞轻笑一声,道:“如果不能呢?”
南宫峰道:“那就请阁下能暂时留在农庄作客三日,待灭绝师太和神州一凤到达,便可详细磋商。”
黄鸿飞双眸精光暴射,掠扫了南宫峰一眼,冷冷道:“南宫大侠留客盛情,恕难接受,在下只好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只见郁仙居身若行云流水,拦截住黄鸿飞说道:“你自称是天狼派门下,但据武林道上传闻,天狼派已经绝派失传,谅你大概是狐狸帮的狂人。”
黄鸿飞听到“绝派失传”四字,胸中热血沸腾,突然他仰首一声厉笑,道:“郁大侠敢是要比武吗?”
崆峒奇侠郁仙居想不到他胆敢指名叫阵,哈哈一笑道:“咦!你要跟老夫比试吗?那就赶快亮剑吧!老夫就用一支竹枝便行啦!”
说完,他突然到庭院一边柴堆,随手拾了一支竹枝,约莫有三尺半长,然后踱到黄鸿飞面前。
黄鸿飞深知郁仙居在神州七杰之中,盛传是剑术最超绝的高手,当年曾经自命过武林第一剑,今日他要以竹枝对付自已,似乎不嫌太过分。
但是黄鸿飞重出江湖,唯一愿望是打败神州七杰,所以,他怒哼一声诮声道:“你要比试,干脆亮出剑来,否则我胜了你,却叫你推说运用竹枝。”
崆峒奇侠郁仙居怪叫一声,似乎被他张狂的神气激怒了。
只见他手腕一抖,竹竿一式“太公钓鱼”直点黄鸿飞眉心。
黄鸿飞看他招式奇怪,心头一震,左脚移退半步,右手已拔出黄狼剑,举剑便削,手法之快,无与伦比。
高手出手便知有没有,南宫峰本来是坐着,当他看了黄鸿飞拔剑之手法,脸包微变,立刻站了起来。
郁仙居曾经自夸天下第一剑,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挫腰沉腕,竹影洒处,化开削来之势,同时改攻敌腕。
他拿捏到恰得好处,在黄鸿飞招式欲变未变之间,蓦地里跨步拧身,手中竹剑点、挑、刺、扎,一连换了四式,凄厉无匹。
黄鸿飞在无底谷中苦练将近四年绝学,但从来没有实际交手过,对敌经验可说没有。当今他遇上了郁仙居这种第一剑手,竟然遭受了压制。
所幸黄鸿飞的轻功过人,倏然冲天而起,飞跃挪闪,堪堪避开这几式毒手,却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时黄鸿飞身又腾飞在空,猛地腰间暗运真力,蓦地转折而下,一式“倒转阴阳剑”剑光一掠,忽交左手,以反式下击,右手却不闲着,捏剑诀找寻敌人穴道,配以剑式之不足。
这种奇诡精奥绝伦的武学,郁仙居禁不住喝一声彩,道:“果然了得,但是,如果仅凭这种身手,却未必能打败神州一凤”
说着话问,竹剑已撤回,复又斜吐而出,竹尖向黄鸿飞右手脉门割去。
黄鸿飞知道这竹竿,虽然圆钝,但在这等怀有上乘武功的人手上,实不啻极锋快的宝剑,如让竹竿割着,立即会截臂断腕。
当下忙施展出天狼老人传授的天狼剑法中精妙绝招,一式“少阳再引”快得异乎寻常地引起两道光芒。
原来黄鸿飞自从剑伤神州一凤之后,他知道在无底谷苦练的师祖绝技——狼形十三式,乃是一种极狠毒、凌厉绝学,一经出手,便要使强敌重创,而且黄鸿飞当今并非正式挑战神州七杰,为要战胜当今之世天下武林七大高手,自己应该将那十三式神奇秘技珍秘起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轻露,免得被南宫峰等苦研出破解之法,而使日后功亏一篑。
今日黄鸿飞武功大进,昔日天狼老人百里扬毒传授的武功,今日施展出来,已非往昔可比。
他此刻招式,是用左手反式剑,劲力自然不及右手精纯,但反式较为奇特,使敌人不习惯而较难招架,可补功力之缺憾。
但郁仙居是何许人也,这时发觉他功力未纯的破绽,倏然也自将竹竿交于左手,一式“潮平岸高”身随竹走,看破剑光而入。
黄鸿飞失声叫道:“不好!”他退已无及,眼见自己的黄狼剑让敌人逼开,那根竹尖疾向自己上盘点来,慌忙中,自然而然右手一伸,圈指震腕向竹尖弹去。
原来他在慌急之中,竟用出狼形十三式的最奥妙一式“神狼吐舌”来。
郁仙居本来尚有变式,这时已移竹尖向中盘,却听“笃”地一响,那根竹竿如灵蛇乱颤,原来被黄鸿飞掌指弹个正着。
郁仙居惊噫一声,身后已如狂飙急电似地退开丈许,双眸惊异万分望着已断了半截的竹枝出神。
原来崆峒奇侠郁仙居刚才一招抢入敌人剑圈中,无论是什么绝顶高手,处在此形势之下,也将难逃毒手。
要知当郁仙居将竹尖移指中盘之时,已运绝妙内功,将一支竹剑化成数支,分指胸腹各穴,在崆峒派剑法中,为大周天神剑中之五大毒剑之一,便是神仙也难逃郁仙居这一剑杀手。
怎知黄鸿飞居然运用手掌将竹剑震弹而断,以郁仙居这样的剑术大家,也不知黄鸿飞使的是什么招数。
一旁观战的南宫峰,这时脸容也是凝重异常,原来他也认不出黄鸿飞这招绝技名堂。
只见郁仙居怔怔凝神半晌,突然扬手丢了半截竹枝,微微一笑道:“厉害,厉害,昨夜接获九指神尼灭绝师太传书,备加推赞阁下武功神奇,果然没有虚张,呵呵呵”他接着冷笑了一阵,又接道:“老夫已在十数年前封剑,今日眼见阁下武技,已够老夫再度启封佩剑啦!”
说着,他一下将胁下悬着的古剑抽了出来,银光离匣而起,显然是件利器。
黄鸿飞此时将黄狼剑换持右手,冷冷说道:“很好,那么在下就再领教天下第一剑术名家几招绝学。”
南宫峰脸色非常凝重,突然他缓缓走了过来,对郁仙居说道:“郁兄,你的青冥剑再度出鞘,势非争执出胜负不可,兄弟心想比试就到此也罢!”
原来南宫峰在旁边已经看出郁仙居和黄鸿飞的武功,似乎在伯仲之间,二人这次若再争斗下去,定然非要定出胜负不可。
以崆峒奇侠郁仙居在江湖武林上声望,如果他在今夜一战败了,势必要逼使郁仙居封剑退隐武林。
若是反过来黄鸿飞败了,以郁仙居凌厉的剑术,定然会伤害到黄鸿飞性命,时至今日,中原武林八大门派根本还未到非杀他不可程度。因此南宫峰想要阻止双方从此收剑停战。
崆峒奇侠郁仙居,突然望了南宫峰一眼,说道:“小瑶之下落未明,老夫绝不伤他性命就是,南宫兄请放心退下。”
这句话,郁仙居似乎自信这一战定能胜利,黄鸿飞听得冷冷一笑,说:“在下曾经答应过郁小姐,受聘一年,当然在下也不会伤害自己主人父亲。”
郁仙居冷叱一声,道:“很好,那咱们比试三百招!”
倏地,他涌身急冲,剑如匹练,招式展开,真有神鬼莫测之机,指东打西,攻上击下,简直像四方八面杀来似的。
第二次交手,郁仙居已不敢太过轻敌,加倍小心,施展开崆峒派剑法。
黄鸿飞也是小心翼翼展开天狼派武学,却见银虹涌现,一圈一圈地包裹着黄鸿飞全身,一时遏止住郁仙居泼水也似的攻势,心中却不觉忐忑不安地忧虑起来,原来他出道江湖击败神州七杰的雄心,已受了阻碍。
他已经体会到神州七杰的武功,确实是一个比一个强,而功力火候,都能够跟自己伯仲之间
黄鸿飞忧虑,但南官峰以及郁仙居本身,却比他烦躁多了。
因为以神州七杰盖世名声,郁仙居不能在三招两式之间,将黄鸿飞收拾下,那是一件让江湖耻笑的事。
何况这时见黄鸿飞将剑招施开,果真是当年天狼神魔走访天下武林各门派的天狼剑法,神妙严密已极。
再加上这个人不凡的内家真力,透过剑尖,形成几堵剑气结成的厚墙,看来一时三刻不会落败,怎教郁仙居和南宫峰不惊虑呢?
郁仙居这时心中忖道:“怎的天狼派出了这样一个出色高手来?哎呀,今日若不伤了他,此人可能比天狼老人百里扬毒,以及天狼神魔更是辣手啦可是,小瑶下落不明”
他心快转动,身形不停,这时黄鸿飞突然施出一招“星临八角”只见他宝剑虚空一划,筑起一堵剑墙,招有破绽。
郁仙居眼光锐利无比,冷笑一声,左手宝剑一抡,说时迟,那时快“铮”地一声,手中剑突敲在黄鸿飞的剑背之上,同时,右手已在这瞬息之间,急伸双指,猛戮黄鸿飞咽喉。
黄鸿飞这一招,本就虚招,他做梦也没想到郁仙居会运剑拍击硬碰,所以蓦觉手中一震,黄狼剑似被万斤力量一击,虎口发热,再也把持不住,呛啷啷,宝剑已经被震落地上。
就这电光石火刹那间,风声袭来,眼角瞥见敌人手臂,并伸双指,探向喉咙要害,黄鸿飞冷喝一声,道:“你也撤剑!”
于是黄鸿飞双手各自为政,拳掌并用,根本使人看不清他手式。
左掌起处,不知怎的正好封闭住郁仙居的勾魂杀手,他忙要撤回手臂之时,已觉敌人右掌拳风压剑!
尽力一退,却已无及“嘭铮”地一响,郁仙居左手宝剑被黄鸿飞打了一拳,拳劲之大,使郁仙居无法握住剑柄!
只见二柄锋利宝剑,一先一后,掉落在地面上,黄鸿飞和郁仙居双双退了三步,各自瞠目愕了一下。
“这是什么招数呀?两手招式不同,力量各异,我可从来未曾见过”郁仙居心底急速忖着。
黄鸿飞却是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鲜血滴滴,原来被锐利的剑锋割了一下。
“好厉害的神州七杰啊!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武学潜力,着实不可忽视,无怪师祖历尽心血,也难争得天狼派伫立江湖武林。”
双方各有所思,一时都凝立原地,默默不语。
蓦地,看到两人不约而同前走二步,弯腰伸手去拾各人宝剑
眼看双方争斗,又要燃起第三次杀戈。
突听南宫峰沉声喝道:“二位赶快停手!”南宫峰身形一闪,已经立在二人中间。
崆峒奇侠郁仙居哈哈一声长笑,道:“老夫一生中,初次逢遇了第一剑手劲敌,哈哈哈,小瑶眼光真是锐利,聘请了这样一位保镖。”
黄鸿飞也是洪亮的长笑一声,道:“神州七杰不愧是当今一代武林权威,一年后,咱们再度交手。”
南宫峰突然拱手抱拳,向黄鸿飞问道:“阁下请示名号?”
黄鸿飞答非所问道:“当今狐狸帮全部高手,已经分由天下各地聚集开封府,极有可能遽尔发难,进攻洛阳将军府,抑或领袖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嵩山少林寺。南宫大侠等,想来应该全力准备应付之法了。”
这番话着实使南宫峰脸色骤变,问道:“阁下怎知这事?”
黄鸿飞道:“在下和郁小姐赶赴开封府,目的便是要传出这消息到洛阳将军府,以及阻拦狐狸帮人的行动,可惜郁小姐却被敌人俘去!”
南宫峰突然说道:“在四日前,老朽突然接获嵩山少林寺,万年神龟大空和尚一封书信本来老朽半信半疑,万没想到信中所说,跟这位兄台之话相符。由此看来,阁下敢是跟万年神龟大空和尚有渊源。”
黄鸿飞听到这番话,也感惊愕不已,如此说来,曹华早就将狐狸帮之行动迹象,传给大空和尚啦!
这样一来,南宫峰等武林联盟算是棋高一着,已经早早准备策划计谋,足可应付一切变化了。
崆峒奇侠郁仙居听到南宫峰的话,双眸惊奇的望着黄鸿飞问道:“你真和大空和尚有渊源吗?”
黄鸿飞摇头一笑,道:“两位不要误解,在下乃是天狼派门弟,根本和少林派谈不上一点关系。目前南宫大侠既然已经早知狐狸帮之阴谋,谅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眼下郁小姐被人所俘,在下曾经答应郁小姐之托,只得继续找寻小姐下落,那么只有向阁下等人告辞啦!”
南宫峰急忙叫道:“且慢!”
黄鸿飞脸色一变,回身问道:“南宫大侠,难道还要留住在下吗?”
南宫峰摇头说道:“尽管阁下至今仍然身份不明,但听你的话,好像是站在我方同道线上,南宫峰明辨情理,绝无留难兄台之理。
”
黄鸿飞道:“即是如此,请大侠叫人牵我坐骑来吧!”
南宫峰转首对旁侧的白衣少年,说道:“强儿,快去带这位少侠坐骑来。”那叫强儿的白衣少年,应命而去。
南宫峰然后转首对黄鸿飞,说道:“老朽在阁下离去之前,想转告你一件事情。”
黄鸿飞道:“什么事?在下乐意洗耳恭听教言。”
南宫峰沉声说道:“江湖武林恩恩怨怨,因果循环,永无休止。天下间皆有不平之怨气,咱们只求怨天不尤人,自古以来,历代门派之创立,其过程是历尽千辛万难,唯一能克服最后一道障碍者,方能树立万世不朽之门风。”
他这番话,弦外有音,黄鸿飞听得心头一震道:“多谢大侠教言,在下能够悟懂你的含示。”
南宫峰望了他一眼,道:“此下兄台前去找寻郁小姐,谅你已知郁侄女在中原武林之重要地位,如果一有下落,敬请能够从速联络到这座农庄。”
黄鸿飞轻唤了一声,道:“南宫大侠已将这片农庄布置好了吗?”
南宫峰道:“只是稍微布置,恐难应付骤变。”
黄鸿飞道:“如此看来,中原武林道难免和狐狸帮一战啦。”
南宫峰脸色凝重的说道:“谅兄台已知狐狸帮拥有了一位千毒魔王金赤练,此人绝世机智,恐怕没人能敌,眼下中原武林道,已面临严重威胁。”
黄鸿飞啊了一声,道:“不错,千毒魔王金赤练就投效在狐狸帮中。”
南宫峰沉声说道:“若以武功而论,中原武林道足够应付任何骤变,唯有千毒魔王之神出鬼没,却是没人能够抵挡,兄台既然已知千毒魔王出道江湖,得请珍重小心了。”
黄鸿飞微微一笑,道:“千毒魔王金赤练跟天狼派,略微有点渊源,南宫大侠可是顾虑在下”
说到这里,他冷冷轻笑二声,倏然而住。
南宫峰闻言脸色骤变,沉默有顷,方才浩叹一声,道:“阁下心志意向,使人难似捉摸。”
黄鸿飞淡淡地说道:“总之我不会帮助狐狸帮就是。”
南宫峰闻言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老朽话就到此为止。”
在这一阵工夫,那眉上有痣的白衣少年,已将黄鸿飞的坐骑,牵到庄院门口。黄鸿飞突然纵身上了马鞍,放骑奔出农庄。
黄鸿飞坐身马鞍之上,脑海里一片思潮汹涌。
狐狸帮和中原九大门派,酝酿而成之战,已经造成天狼派脱壳而出武林的千载罕逢最好时机。
今日自己的行动,足可举足轻重,形成中流砥柱的地位。狐狸帮中人,淫邪旁门左道,当然可杀,可灭!但中原九大门派,对于天狼派恩怨参半,自己值得援助他们一臂吗?
可是自己曾经答应了郁步瑶,我能够背信于人吗?
“唉!黄鸿飞呀,黄鸿飞,你是否还记得四年前惨痛的遭遇?”
“咦!是谁?”黄鸿飞在独自沉思之间,突然发觉后面有人跟踪,但当他勒住马,回头察看之时,稻田中阡陌,凄夜茫茫,哪有人影。
停马伫立了一会,黄鸿飞再度放骑踽踽而行。
蓦地,他又听到背后有人跟踪的马蹄声。这下黄鸿飞很快的转身过去——四野寂寂,哪里有蹄声。
黄鸿飞呆了一呆,心中想道:“在这田野间,虽然水稻已经长过三尺,可以隐藏行人,但是我听到的是马蹄跟踪之声啊!可是,目光可及之半里方圆,并没有另外一匹马儿呀!难道我会听错吗?”
他又再次地放骑前行!
使人心寒的,后面马蹄声,又再度传来。
黄鸿飞没有立刻回头,侧耳仔细的倾听,这次,蹄声得得,好像有三匹铁骑,渐渐的奔驰追近过来。
黄鸿飞暴喝一声:“是谁?”
快捷异常的带转马头望去!他呆了!蹄声杳然,连影儿也没有看到。
见了鬼!
黄鸿飞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肌肤直起鸡皮疙瘩。突然勒马要走
倏地,他看到前面三丈外的一条交叉横路,缓缓走过一骑!
那马高大,鞍上坐着一个头戴竹笠的人!
匆匆一瞥,黄鸿飞没有看清骑上人影穿着什么衣服,呆愕一下,黄鸿飞纵骑疾追过去,口中呼道:“喂!请停步说话。”
呼喝声中,黄鸿飞感到脑中一阵昏眩,鼻孔中似乎嗅到一股异香,他暗叫一声:“糟了!”
猛由骑上翻了下来,提气纵身飞过三四丈水稻田野,落在北面道上!一声马嘶!转首望去!
黄鸿飞的坐马儿,刹那间死去,确实令黄鸿飞心骇不已!
就在这时候,远远传来一缕怪冷的语音,说道:“毒死马儿,因为你是天狼派唯一仅存弟子,速速脱离河南境内,否则,难逃杀劫。
”
黄鸿飞听到这番语音,惊骇万分,脱口叫道:“千毒魔王金赤练!”
那骑在马上的人,是千毒魔王金赤练吗?
黄鸿飞在天狼老人于世之时,曾经听到许多有关千毒魔王金赤练的事迹,知道武林中人听到千毒魔王之名,谈虎色变。今夜,他果然意会到千毒魔王金赤练的厉害。
由那几句话言中想来,自己跟南宫峰等人所谈的话,千毒魔王似乎都知道啦!否则,他怎知我是天狼派的门人?
蓦地,黄鸿飞想起自己戮杀了千毒魔王的儿子——金汉生的事,黄鸿飞打了一个寒噤,忖道:“好险!他还不知自己宝贝儿子被我所杀,否则我岂有活命之理”
黄鸿飞在这顷刻,决定自己赶紧逃离河南地面,逃避千毒魔王为子报仇的追杀!因为他觉得凭靠自己武功,绝难抵抗施毒能手——千毒魔王。
不过倔强的黄鸿飞,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一走,显得是懦夫行为。
好胜之心,激起他潜在的勇性,展开轻功向北面疾追而去。
大约追奔有一里路,凄蒙蒙的月光下,前面不远处现出一座小林,一匹高大的马儿无声无息直向林内走了进去!
黄鸿飞心中叫道:“就是他!”他不敢太逼近过去,就盘膝坐在草地上等待,心想,千毒魔王进入树林内作什么?等候了一会,黄鸿飞展开草上飞轻功,如一缕轻烟般闪到林前。
噢!原来林内一条石子铺成的幽径穿通到里面,隐现出一座神秘的院落。
黄鸿飞心中,疾速忖道:“自己不妨壮着胆人内一探虚实”
念头一转,黄鸿飞环顾前后左右一眼,没人影,当下如狸猫一般闪欺到那座小院后门,由墙上翻越了过去!
骤然间,黄鸿飞感到这座院落有股冷森森气息,原来不知由何处起了一阵夜雾,迷迷茫茫眨瞬间笼罩着四周。
这阵夜雾起得突然,却给黄鸿飞感到一阵安全感,因这样,他潜入之身形方不会被人发现。
刹那间,这阵夜雾,像似凝结不动啦!它就笼罩住了这座院落内外。
黄鸿飞这时蹑着脚步,直向一片透射出灯光处行去,原来那是一座阁楼,楼上灯火通明。
楼上四周围绕有栏杆,东面露出一个露天平台花园,这时楼室内,都是门窗紧闭,黄鸿飞踌躇了一会儿!
猛地像是上林紫燕,飞跃上二丈开外一株大树枝干上,然后化为“风扬落花”之式,落在南面窗下。
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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