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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纶一掷剑柄道:“在下用剑数十年,倒从未断过剑刃,阁下功力惊人,杀你真如焚琴煮鹤,日后宇内再无人能论剑。”

    俞佑亮道:“过奖!过奖!”

    话未说完,也是一掷剑柄挺身而立,两人掌起脚落,又战在一起,都是以上乘内家真力蓄于招式之中。那梁纶自持内力极强,战了一刻,不再巧招抢功,待得俞佑亮双掌击来,缓缓迎了上去,四掌一交,两人连催真力,再也不能分开。

    玄湖郡主心中忖道:“这样内力拼耗下去,生死立判,我一个人又不足以排解开,我适才不出手,现在僵持下去,连出手机会全没有了,我我难道万一俞公子功力稍弱,那便如何是好?”

    她心中大是懊悔,过了一盏茶时间,两人额角流出汗珠。

    玄湖郡主一横心,忖道:“目下之势,只有去伤梁纶了,但我出手,梁纶心神一分,俞公子内功透过,梁纶那里还有生望?九哥!唉!九哥一定会和我反目。”

    她正自沉吟,蓦然一声轻啸,三条人影疾若闪电,凌空直往俞佑亮背后袭到。玄湖郡主只见三支长剑,凛凛泛光,俞佑亮却仿若无睹,她心中一急,再也不能思考,迎身上前,剑刃凭空一架,那三人身形一窒,剑刃相交,三人落在地上,玄湖郡主收剑倒退五六步,这才立住身形,剑尖血迹未干,但她自己肋下也是鲜血泉涌,一刹那间全染红了。

    这变起仓猝,俞佑亮、梁纶都是一怔,心神微分,松了几分力道,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撤力而退了。

    梁纶急急上前看视玄湖郡主道:“郡主伤得可重?”

    玄湖郡主剑伤疼痛,全身又被雨淋湿透,失血之下,打了两个寒懔,怒声道:“梁纶你弟兄干的好事!”

    梁纶惶然道:“小人该死,我那三个不成材的弟兄日后听凭郡主处置,郡主快躺下,小人替郡主上药。”

    俞佑亮默然走上前来,他双目凝注玄湖郡主,深刻的感激流露出来,那玄湖郡主怒道:“你们还不滚!哼,你那弟兄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梁纶,你还不滚,难道要眼睁睁看郡主死去才甘心?”

    她是少女心性,虽是受剑之后,犹自好胜不服输。

    梁纶垂首道:“小人拼受责罚,也要侍候郡主上了药才能安心!”

    玄湖郡主哼声道:“你倒好心,本郡主有的是灵药,不用你操什么闲心,快替我走得远远,免我心烦。”

    梁纶沉吟道:“俗语有‘疏不间亲’,郡主终归是九王爷至亲,她说有灵药倒是不假,失血过多,这可万万担当不起。”

    当下向三位弟兄一示意,走出林子,梁纶低声问道:“三弟伤得怎样?”

    其中一人低声道:“不打紧,这郡主真是好生厉害,她拼着受了一剑,不但将咱们挡住,而且能伤了小弟,依小弟看来,九王爷比她妹子武功还差得远。”

    梁纶默然点点头,四人冒雨走了。

    这时林中俞佑亮和玄湖郡主相对而立,玄湖郡主似乎发痴,呆呆望着俞佑亮怜惜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便像神仙丹药一样,射到心灵深处,令她好不熨贴,那伤痛也不觉得什么了。

    俞佑亮道:“姑娘快上伤药,失血太多身子总会亏损。”

    玄湖郡主听他仍叫自己“姑娘”心中不由又是一喜,她痴痴地仿佛从梦中醒转一般,柔声道:“俞俞你那模样真潇洒!”

    俞佑亮心中大震,暗忖道:“这姑娘用情至深,她那还记自身的安危,这番美意,叫我如何报答?”

    但见玄湖郡主流血不止,他连声催道:“快快拿出伤药来,好姑娘要听话!”

    语气中虽是关切,但却有带命令口吻,玄湖郡主心中大畅,嫣然一笑道:“喂,我自己会疗伤!你你转过身子去!”

    俞佑亮一怔,立刻会意,转过身子,玄湖郡主见他善体人意,芳心窃喜,过了一会,那玄湖郡主道:“好了!好了!”

    俞佑亮回身道:“姑娘伤后易受风寒,咱们快找一处躲雨去。”

    玄湖郡主嫣然一笑道:“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这点伤还挺得住!”

    她抬头望天,忽道:“马上雨过天晴,咱们去瞧瞧那长白三大法王。”

    俞佑亮只见暴雨如江河下泻,下得更是大了,他心中一怔不解。

    玄湖郡主道:“这四周全是高山,湿气受阻下降,顶多也只能下半个时辰。”

    俞佑亮上前截了长白三大法王胸前穴道,又替三人推拿一番,长白三大法王悠悠醒转,只见出手救自己的竟是一个青年男子。

    那风雷法王挣扎站起来道:“阁下救命之恩,咱兄弟三人永不敢忘,待罪之身只要大事一了,自会来替阁下效命。”

    俞佑亮摇摇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言谢!三位忍气吞声,忠义之心小可佩服无比。”

    风雷法王睁大眼睛道:“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俞佑亮喃喃道:“苍鹰白亮就是小可外公!”

    风雷法王欢声道:“原来你是你是俞大侠俞大侠令嗣,俞大侠卅年前侠踪一现便是杳然,如果有俞大侠夫妇出手,掌门人何愁不能救出?”

    俞佑亮凄然道:“家父母遭人毒害,小可寻找仇踪已是经年。”

    风雷法王一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正在此时,玄湖郡主从树后走出来,长白三大法王一见主人,怔怔地不知所措。

    玄湖郡主道:“你三人受伤不轻,我来替你们医治!”

    她说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玉瓶,倒出三粒豆大暗色丹药来,命三人各自服了。那风雷法王药一入口,立刻知道这是世间难寻的“九转散”配成,当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自己兄弟三人混身郡主身旁,原是要乘机挟持她以换掌门人出困,想不到到头来还是靠那郡主救治,他三人血性刚烈,真恨不得地下有洞钻入。

    风雷法王叹口气道:“郡主这‘九转散’得来非易,何必用来救助我等不忠不义之人?”

    玄湖郡主道:“人各有志,我也无法勉强你们,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唉,谁叫你们跟我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风雷法王半晌道:“郡主好生保重,小的这就告辞,咦,郡主,是谁伤您贵体?”

    玄湖郡主挥挥手道:“九王身前好手如云,凭你三人只怕难救出长白派掌门人来,你们自己小心了!”

    风雷法王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郡主保重,我兄弟再无面见郡主之面。”

    他说完和两个拜弟一起长揖而别,俞佑亮道:“我外公当真困在九王府中?”

    风雷法王瞧瞧玄湖郡主,点点头一语不发,迈不而去,等到三人走得远了,玄湖郡主轻声道:“他们都是好男儿!”

    俞佑亮回头瞧着玄湖郡主,心中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玄湖郡主柔声又道:“咱们原是看热闹,想不到差点连命都陪上了,世事真是不可预料。”

    俞佑亮道:“如非姑娘搭救,在下这一身纠缠待谁去清理?姑娘请受在下一拜。”

    玄湖郡主急忙摇手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岂能随便向我一个女子拜倒?这不叫我难堪么?”

    俞佑亮道:“再生之德岂能以常节视之。”

    但他生性洒脱,知道玄湖郡主不愿受自己拜谢,一笑而罢。

    玄湖郡主道:“建州四剑武学真是骇人,适才我暴然偷袭,虽是伤得一人,自己终是逃不过另外二人剑刃,梁纶师兄弟享名之盛,实在良有以也。”

    俞佑亮道:“如非姑娘武学惊人,又舍身”

    他话未说完,玄湖郡主急忙摇手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那恭维感激之词,我已经听得多了,你你难道只会说这些,换个话题谈不成么?”

    俞佑亮道:“姑娘爱听什么小可便说什么,但此情此义,小可有生之日岂会忘得了?”

    玄湖郡主凑近他低声道:“你你有此心那便够了。”

    俞佑亮只觉得她吐气如兰,忽然发觉眼前一亮,雨已停止,一轮明月又照大地,当下道:“姑娘说得真准,这天际一片晴朗,谁又会想到适才会是一场天昏地暗的暴风雨?”

    玄湖郡主道:“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风土气候自然比较熟悉,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

    俞佑亮道:“姑娘失血甚多,一定疲倦已极,咱们到前面山洞去休息休息。”

    玄湖郡主道:“雨过天晴,但愿人事一如天候,澄清再无疑虑。”

    俞佑亮知她话含深意,但却不敢往下想去,只觉得这少女郡主说话意切优美,真如饱学之士一般。

    两人并肩缓缓前行,玄湖郡主功力深厚,她医理通晓,又自备天下极佳良药,肋下剑伤上药之后,血流早止,已薄薄结了一层痂。两人走了一会,便到一处山洞,俞佑亮待要折枝生火。玄湖郡主道:“这满林树枝饱吃雨水,一时半刻哪里能点燃,咱们坐进洞中,静静聊聊可不是好?”

    俞佑亮先进洞,两人平排坐下,正要催玄湖郡主安歇,玄湖郡主道:“俞俞大哥,你刚才说我爱听什么便说什么,此言当真么?”

    俞佑亮点点头道:“姑娘先休息,回头咱们谈它个三天三夜也不打紧。”

    玄湖郡主道:“我真的一点也不累,我顶爱听你讲话,你讲一点自己的事给我听可好?”

    她柔声说话,秀目连转,但总离不开俞佑亮面上,俞佑亮直觉对方情丝越缠越紧,他喃喃地道:“我我身世凄凉,说出来惹得姑娘伤心,那是何必?”

    玄湖郡主双眉一扬道:“我偏爱听成不成?”

    俞佑亮这见她撒娇,虽是贵为郡主,但那天真刁钻之情却和寻常少女一般,当下心中大感亲切,一种欲望油然而起,竟想争得这如花似玉少女同情。

    当下俞佑亮忍不住道:“成,姑娘要听,怎么不成?我小时候离家学艺,后来艺成回家,却是父母双亡,妹子失踪,真是家破人散。”

    玄湖郡主柔声道:“仇人是谁?你可知道么?”

    俞佑亮茫然摇摇头道:“我寻访了好几年,总算有点眉目了,也幸好这几年没有遇到真正仇人,不然可就惨了!”

    玄湖郡主关心地道:“为什么?”

    俞佑亮道:“我的仇人是个功力盖世的魔头,我功力未臻炉火纯青,如果早遇上了,那岂不是被人斩草除根一并害了。”

    玄湖郡主道:“这也有理,但如你仇家先行死去,你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机?”

    俞佑亮心中一凛,这虽是极其简单的道理,但他成日间运筹如丝,却从未想到这个问题,当下不由得呆了。

    玄湖郡主又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迟些日子遇上仇人,多一分准备,便是多一分把握。”

    俞佑亮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常常觉得自己武功低微,与仇人相拼无异以卵击石,这才能沉着气苦练功夫。”

    玄湖郡主同情地道:“那你心中一定苦得紧。”

    俞佑亮道:“过惯了这种日子也便无所谓啦!我如不能这样想,我还能好好的活到今天么,仇人找不到人自先急疯了。”

    玄湖郡主赧然道:“我只当你天性游戏随便,处处漫不为意,不知道你有这等苦处,俞大哥,我真不好!”俞佑亮道:“我禅功如能达到第十层,那便可以放手去干,但师父说过本门开山百数十年,其间能达到第九层的只有前辈大藏祖师,还有禅宗他老人家,唉!凭我这资质,只怕连第八层也难达到。”

    玄湖郡主忽的目光奇射:“我师父有一套神功,她昔年说我禀性所限,要练也练不到至巅,而且极易走火入魔,是以我一直不曾去练,不知对你有用无用?”

    俞佑亮大是感动地道:“不知姑娘尊师是谁?”

    玄湖郡主道:“木姥姥你听说过么?”

    俞佑亮虽是吃惊但并不太感奇怪,这玄湖郡主年纪甚轻。却悟武学真诣,错非盖代名师指点,焉能有此镜地?

    当下俞佑亮道:“木姥姥是数十年来武林第一奇人,想不到便是姑娘尊师,她老人家至今安好么?”

    玄湖郡主道:“我也五六年不见师父,我年幼时师父每天夜里偷偷跑进王府传我武功,我学着学着,渐渐身子也轻了,力气也大了。后来她又传我内家吐纳功夫,我年纪渐渐长大,运气随心所欲,心中才明白这是武学上乘之境界。”

    俞佑亮道:“姑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木姥姥生性奇特,能够教姑娘多年,真是大大缘分。”

    玄湖郡主道:“这事连我九哥也不知道,但有一天我和他一块出猎。山路歧径突然跳出一只猛虎,我手起脚落便收拾了,九哥大惊失色,追问我何处学来这身功夫。我本来跟他说了也不打紧,但见他目光烁烁,心中一烦偏不讲给他听。哈哈!九哥千方百计要和我喂招探我门派,却被我瞒得像铁桶一般,真有趣。”

    俞佑亮心中暗道:“这姑娘把我看得比她九哥还亲,这与兄长斗气之事也与我侃侃道来,她再也不把我看成外人了。”

    玄湖郡主又道:“九哥一天到晚研习兵书,和我性情大相违背,但他处事当机立断,却令我颇是佩服。”

    俞佑亮道:“你九哥是一代豪杰,生平素志又岂止于打仗攻城?”

    玄湖郡主道:“九哥也常说治国安邦才是大丈夫所为,那打仗攻城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可恃而不可持。”

    俞佑亮默然忖道:“多尔衮早有一统天下之志,他手下奇能之士极多,将来定为袁督师心腹大敌。”

    俞佑亮道:“姑娘多劝令兄,凡事退让一步终是上着,杀人夺城,虽是称雄一时,但终免不了后人非议!”

    玄湖郡主道:“九哥说中原民生疾苦,渭河关中一带近年来年年饥荒,易子而食。他想登斯民于衽席之上,即是救民苍生,我也找不出驳他之理。”

    俞佑亮哑然,玄湖郡主又道:“俞大哥,你一路见饥民遍地,哀号饿死,难道能够掩鼻而过视若无睹么?”俞佑亮摇头不语,玄湖郡主道:“我读古书,历史上大仁大义之人都是奋身不顾,年年奔波于救民难,如果真有人有这心愿,又有这种力量,难道志士不该跟他共赴此难么?”

    俞佑亮心中忖道:“这姑娘巧思兰心,终于说到问题得中心来,我又不忍心刺伤她,唉!真是为难!”

    玄湖郡主侃侃地道:“我九哥如有人能开导于他,化去他乖戾之气,倒真可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他他上次对你钦佩之极,一定能够言听计从。”

    俞佑亮愈听愈是凛然,他长吸一口气朗朗地道:“华夏之族不可不分,民族之义不可不明!”

    玄湖郡主一窒,眼泪涔然流下,她尖声哭叫道:“我不懂得什么民族大义,我不懂得什么华夏之族。我是一个女子,我只知道爱我的人,我我什么也不管,什么都不管。”

    俞佑亮轻轻搂着她香肩安慰道:“姑娘说得对,咱们正该什么也不管”

    玄湖郡主听得一震,止泪道:“你是说‘咱们’么?”

    俞佑亮沉着地点点头,玄湖郡主欢叫一声,投入俞佑亮怀中,紧紧抱住他哭了一个痛快。

    半晌,玄湖郡主收泪笑道:“俞大哥,我不该逼你作不愿作的事,咱们什么也不管,咱们一起去杀掉你的仇人,就便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住下,快快活活过一辈子。”

    俞佑亮见她说得眉飞色舞,不由也是怦然心动道:“姑娘舍得下那富贵荣华?”

    玄湖郡主道:“那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不离开了,便是住茅屋,喝梗粥我也心甘情愿。”

    俞佑亮激动地道:“只要姑娘不弃,小可决不离开。”

    玄湖郡主反复地道:“我只要听这句话,我只要听这句话。”

    她性子直爽,这时表明心意,反觉大是轻松,俞佑亮轻抚着她的秀美柔发,柔声地道:“天就要明了,咱们还是休息一会,明日也好赶路。”

    玄湖郡主温婉点头,便靠着山洞闭目睡了,俞佑亮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惶然,再怎样也是不能入眠。忽然心底泛起一个意念,不由寒意斗升,不自觉叹了口气。

    那玄湖郡主秀目大睁道:“你叹什么气,是后悔了么?”

    俞佑亮连忙否认,他想起那事,心中激动无比,脸色都自变了。玄湖郡主把他一举一动都瞧得清清楚楚,正要再次追问。俞佑亮斗然下了决心,沉着地道:“小可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唉!还是不想的好。”

    玄湖郡主问道:“什么?”

    俞佑亮道:“小可心中早有此种疑念,隐隐直觉那害我父母的主使者,和满清王族有关!”

    他此言一出,直如青天霹雳。玄湖郡主双目直视着俞佑亮,便如两支明烛要洞悉俞佑亮心中之事,俞佑亮被她瞧得大不自在。

    玄湖郡主心中凄然忖道:“他心中终不肯和我要好,只因我救他一命,他年轻脸嫩,不好意思才敷衍我,我强之又有何用。”

    想到伤心之处,真是柔肠千段,她又想道:“俞大哥啊俞大哥,我一开始便错了,我一个异族女子,又怎看在你的眼中?大哥您别担心,我自会走开,我爱大哥如痴如狂,又怎忍令你为难呢?”

    她天性极是刚强,当下强忍悲凉凄切之情,强自嫣然笑道:“大哥你别胡思乱想,世间怎么会有这等巧合之事。哟!大哥,你头发淋湿,乱得像山柴一般,我替你梳理梳理。”

    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小梳,轻轻地在俞佑亮头上梳了几下,将俞佑亮头发分开,又缓缓一根根清理,梳着梳着,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挂落了下来。

    她长吸一口气,忍泪怕被俞佑亮发觉,心中真恨不得就此死去,不停的想着:“我为什么要是满人,我为什么又要是郡主?老天爷啊老天爷,难道我连爱人的权利也没有?”

    她细心地替俞佑亮梳着头,俞佑亮一生之中何尝享受过如此际遇?

    他心中又惊又喜还有几分害羞,对那少女心意根本未曾注意,那头发渐渐地梳清了,但玄湖郡主情思起伏如火如荼不能自己。

    她梳好最后一束头发,忽然纤长细指朝俞佑亮背后睡穴一点。捧起俞佑亮面孔看了又看,轻轻偎了偎,心中想道:“我一生之中这一次替别人梳头,以后再也不会,我一生只这一次和少年男子相亲,日后我嫁给别人,那人只能得到我身体,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她怀着一颗破碎的心凄然而去,走到洞口,忍不住回头看看四周有无不妥之事,心中又想:“我已爱过这优雅的汉家少年。虽然他也许根本未将我放在心上,人生原该如此。良缘佳偶总有生离死别的时候,倒不如起初分手,永远有回味的机会。”

    这时天光微现,东方隐隐约约现出红色彩云来,玄湖郡主吁了口气,前面是漫漫无尽的路,她不禁又缩足了。但人既生在世上,这路不管多远多长,终归得走下去,千古以来都是这样。

    东方第一道霞光远远送来,玄湖郡主仿若作了一个长梦,此间再无留恋,鼓起勇气大步而去了。

    她那点穴手法极有分寸,俞佑亮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他一睁开眼睛,立刻发觉佳人已杳。他心中一惊,只见身上落下一张树皮来,上面细细地针刺了一行字:“相识不如不识,附赠练功密笈一册。”

    俞佑亮看看那娟秀字体,忽然间眼睛都湿了,他心中自责道:“俞佑亮啊俞佑亮,你这卑劣小人,你是真的怀疑到仇人和满清王族有关么?还是这姑娘待你太好了,你却怕事故意推委?”

    一时之间也是糊涂了,心中既像这样,又像那样,过一会两件事都茫然了。他下意识拾起身旁一本绢丝小册,随手放在怀中,口中喃喃自语道:“相识不如不识,我该到哪里去呢?”

    他茫然走出一个林子,又穿入一个林子,忽然前面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这女子也是太不识好歹了,你受他欺侮,他到处留情,你却气得上吊,我替你把他绑起来,你却嫌我又打得重了,又是绑得紧了,惹得小爷性起,把你们全宰了。”

    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我小女子未想到侠士出手这么重这么重他脸上全肿了呀牙也脱掉两枚”

    那熟悉的声音道:“好!好!好!杀你又不忍心,小爷再也不理你们的臭闲事。快滚!快滚!免得小爷看见心烦。”

    俞佑亮想起那人正是娉婷仙子。这人异想天开,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禁轻松一些,步子加快,走不远只见前面一块平地,娉婷仙子全身洁白,少年装束,身旁一个十七八岁村姑,地下五花大绑着一个少年。

    那娉婷仙子一见俞佑亮前来,当下大喜过望道:“兄台快来评理,天下岂有这等岂有此理之事?”

    她连说两个“岂有”却口齿清晰,丝毫不乱。俞佑亮素知他能说善道,当下便道:“适才小可已听清楚,真是岂有此理!”

    那十七八岁村姑双手轻抚着那五花大绑青年的面颊,柔情蜜意溢于脸上,她伸手解绳,却因娉婷仙子绑得极紧,她一个寻常少女岂能解得开来!

    那十七八岁村姑可怜兮兮地望着娉婷仙子,这人最是吃软,当下只有俯身运劲将绳子拉断。一边解着一边口中骂道:“真是贱得紧,天下难道便只有这一个男人?”

    那少女赧颜而笑,她目的已达到怎敢再多哼气。那青年男子一挺身站起,直觉无地自容,当下干咳两声交待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娉婷仙子道:“我无姓无名,人称娉婷娉婷大仙就是!”那青年男子道:“我洪承畴永远不敢忘记阁下。”

    娉婷仙子怒叫道:“快滚得远远的,再迟便来不及了。”

    那少年村姑睁大眼睛道:“大哥,你不是姓唐吗?”

    那青年男子洪承畴连脸都不红一下,反而怒道:“小敏,你连我姓什么全记不清,那还说什么想念我?”

    娉婷仙子听得大怒,又待要发作。那洪承畴为人深沉,极是见机,当下知道不能多留,携着少女村姑而去。

    俞佑亮道:“令师兄太平道长呢?”

    那娉婷仙子脱口道:“他在不远之处,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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