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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燕一声惊呼,凌壮志顿时呆了。
呆见石室止中横梁上,空空悬着两截麻绳断索,吊在横梁上的秦香苓,已不见了踪影。
几个神情惶急的侍女,俱都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欲呼无声。但,她们都知道,秦姑娘一定是被那位来无踪去无影身上仅留下的丝丝淡雅幽香的人救走了。
院中监视着薛雄虎父子的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人听了黄飞燕的惊叫,心中一惊,飞身扑进室来。
就在两人飞身扑进室内,身形尚未立稳的问时,室外院中,蓦然响起老贼一声哈哈狂笑。
仰头望着断索发呆的凌壮志,心中一惊,暗呼不好。
但,身后轰隆一声大响,两扇厚四寸的室门,分由左右,猛然合上了。
顿时之间,梁上积尘飘落,室内灯光摇曳,几个侍女,立即发出尖锐哭叫,同时脚下颤动,已开始缓缓下降,几个侍女撞门跺脚,哭得更凶了。
凌壮志一见,顿时大怒,剑眉一轩,震耳一声暴喝:“闪开——”几个侍女心中一惊,身形本能的跃开了。
就在这几个侍女身形闪开的同时,凌壮志急上两步,双掌殷红,大喝一声,双掌猛力推出——
掌心红芒一闪,暴起一声霹雳大响,青烟疾旋,坚石横飞,厉啸刺耳惊心,两扇石门立被击碎,室内灯火,悉数震熄,院中惊呼惨叫,壮汉高手,夺路狂逃,顿时乱成了一片。
由于两扇石门的被击毁,缓缓下降尺余的地面,霍的一声升上来,几个女恃,当先倒在地上。
石烟旋飞中,人影一闪,沉着愤怒的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当先飞了去,凌壮志、黄飞燕,紧跟身后纵出。
四人停身游目,院中横倒竖卧着十数劲装大汉,有的折腿断臂,有的头破血流呻吟惨叫,目不忍睹。
薛雄虎父子和十数高手,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方才薛鹏辉坐的那把大漆椅,已被飞石击成粉碎。
邋遢和尚看罢,不由切齿恨声说:“又放走了两个祸根!”
凌壮志怒火未熄,飞身扑至一个断臂的壮汉身前,出手如电,一连点了三处穴道,断臂处鲜血立止,壮汉立即停止惨叫。
于是,他蹲下身去,厉色沉声问:“快说,老贼子由何处逃去?”
壮汉满头大汗,面色如土,由于点了止血穴道,身上痛苦减轻了不少,这时见问,立即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刚刚进入地道”
说话之间,目光惊恐的望着两座石室右角扑去——
就在他奇形飞扑的同时,蓦然一声熟悉叹息,径由院门方向传来。
凌壮志心中一惊,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
大喝声中,急刹冲势,衣袖一挥,身形横飘,直扑院门。
邋遢和尚、跛足道人和黄飞燕三人,虽然没听到那声叹息,但看了凌壮志们惊急举措,断定院外潜伏着人。
于是,三人心中一动,身形腾空而起,分成品字,闪电扑向院门以外的远处,企图截住那人。
这时,夜空通红,满山大炎,远近景物,清晰可见,除后山一片房舍尚好如初外,其余各山,俱是一火海。
凌壮志扑到门外,只见高大石竹如林,那里有一丝人影?
几座红漆小门,在火光照耀下,闪闪生辉,宛如涂满了殷红的鲜血,令人看来,悚目惊心。
凌壮志秀眉一整,断定那人仍未离去,于是,暗凝功力,并向右前一座红漆小门内走去。蓦然一声尖锐惊呼,径由左侧红门内传来。
凌壮志心中一惊,听出是黄飞燕的声音,身形一闪,折身向左侧内扑去——
扑进门内,发现黄飞燕,手横长剑,正惊怖的盯视着弃在地上的一堆衣裙。
黄飞燕闻声,转首见是凌壮志,急忙用剑一指地上衣物,急说:“弟弟快看!”
凌壮志定晴一看,只见地上零乱的丢着一套红缎罗衫衣裙和一堆断索麻绳。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邋遢和尚跛足道人也到了。
两人低头一看,目光明亮如电,同时脱口急呼:“啊,这不是苓儿的衣服吗?”
凌壮志黯然点点头说:“不错,正是那天我和秦姑娘分手时穿的那身衣装。”
跛足道人,神情悲痛的蹲下身去,用手一翻,发现红衣上鞭痕累累,血迹斑斑,心中一酸,老泪不由夺眶而出。
邋遢和尚也叹息的摇摇头,望着眉飞如剑,俊面铁青的凌壮志,黯然说:
“小子,你把我和尚的干女儿害苦了。”
凌壮志痛悔交集,满腹怒火,恨不得及时捉住薛鹏辉,痛鞭狗贼一顿,一泄心头之怒。
于是,钢牙一咬,猛一跺脚,飞身纵向门外。
邋遢和尚、跛足道,两人心头一震,同时脱口沉喝:“小子回来!”
凌壮志不敢违背两位前辈的心意,只得停身势,回头不解的望看三人。
跛足道人接着沉声说:“他们早跑远了,何必急在一时!”
黄飞燕翻腕收剑,有意忿开话题问:“弟弟方才可是发现门外有人?”
凌壮志心头的痛悔怒气,仍未平息,因而愤愤的说:“我又跌到那声幽灵似的叹息。”
黄飞燕听得面色一变,脱口一声轻啊,脑海中立即浮起那个身材细长,长发下垂的模糊身影。
蓦然,邋遢和尚的怪眼精光一亮,面色大变,他耸着鼻子向空深深一闻,立即吃惊的大声说:“是她,一点不错,就是这个香味“凌壮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说:“前辈闻到的香味,可是在大厅上暗中扭断前辈索网的那人身上的香味?”
邋遢和尚瞪着怪眼,仍不停的望空深闻,同时肯定的点了点秃头。
跛足道人和黄飞燕,心中一动,同时急声说:“那她一定离开不久!”
话声甫落,白影电闪,凌壮志一式“白鹤冲天”身形已离地面,一跃数丈——
凌壮志身在空中,急忙游目一看,只见火光映朋中,一道清烟般的身影,宛如凌空掠飞,直奔正西——
于是,大喝一声,双袖疾挥,直向那道清烟般的身影扑去——
邋遢和尚三人,断定凌壮志已发现了那人,于是,低声喝走,腾空而起,直向凌壮志驰去的方向追去。
三人飞驰中,举目前看,俱都面色一变,只见凌壮志的身形,快如电掣捷愈疾矢,在他飞驰的路线上,幻出一连串的相连白影,就在这眨眼之间,他的身形已远达百丈以外。
邋遢和尚感慨的摇摇头,说:“看这小子的气势,不追上那人是决不甘心的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驰出石笋阵外,前面凌壮志的身影,却已模糊不清了。
这等快速身法,即是东海老魔称霸天下的“追魂幻踪”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虽然俱是武功高绝的怪杰,但看了凌壮志的奇速身法,也不禁连连摇头,自叹弗如了。
二人尽展轻功,紧盯着凌壮志模糊身影疾追。
前进中,发现前面数百丈外,横阻一排大树,三人知道,那里就是与西寨分界的那道绝峰。
再前进百丈,蓦然发现树下立着一道白影。
跛足道人凝目一看,立即惊异的说:“大概没追上!”
邋遢和尚疑惑的说:“恐怕追没了吧?”
黄飞燕想到那个修长模糊的身影,立即接口说:“凌弟弟追的是不是那个女鬼还成问题吧!”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一听,两人毛骨同时一竖,不由转首惊异的问:“什么?女鬼?”
黄飞燕似笑非笑的一颔首,正待说什么,三人已距凌壮志不远了。
只见凌壮志,立在一颗大树下,探头探脑,正焦急迷惑的望着深不见底的绝壑下。
三人来至近前,邋遢和尚首先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小子?”
凌壮志俊面微微一红,懊恼的说:“追至此地树阴底下,就不见了。”
黄飞燕最关心凌壮志是否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因而插言:“弟弟可看清一方的面目?”
这问题正是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要问的,因而也瞪大了眼睛听凌壮志回答。
凌壮志惭愧的摇摇头说:“由于距离过远,只能看请人道似有形,似无形的恍忽身影!”
跛足道只听得面色一变,不由吃惊的问:“你是说,你一直没追近对方?”
凌壮志红着脸着:“对方身形似风吹的柳絮,有时上飘,有时旋飞,速度虽快,却无声,那样子的确像故事里说的”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接口急声说:“鬼”?
凌壮志见两位老前辈,也神情紧张,异口同声的说:“鬼”因而身不由己的一个冷战,立即惶急的点了点头。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虽然均是年已古稀的老人,但两人虽是佛门中的弟子,也深信世间飘缈中有鬼。
但鬼魂身上有香味,两人却第一次听说,第一次亲见!
邋遢和尚一想到香味,不由耸直鼻头,仰面闻了闻,接着沉重的“哟”
了一声,吃惊的说:“不错,她的确到达此地!”
说着,仰面耸鼻,缓步向南走去。
凌壮志和跛足道三人,闻觉没有邋遢和尚灵敏,俱都迷惑的跟在身后。
前进仅一丈,邋遢和尚蓦然停止步,转首得意的:“跛脚,这个女鬼沿着绝壑边上的树阴奔了正南。”
凌壮志一捉,顿时大怔,想不到自己方才竟立在原处发愣,不由俊面一红。
跛逆道人见邋遢和尚有得意色,就即不服气的问:“你怎么知道是女鬼?”
邋遢和尚被问得一愣,但瞬即正色说:“这还用说嘛?她身上有脂粉香!”
跛足道人接着沉声问:“你当和尚怎么知道那是脂粉香!”
邋遢和尚再度被问得一愣,瞪着一双怪眼,久久才强自分辩说:“我干女儿每次给我和尚叩头时,总是带起这么一阵香味儿!”
凌壮志见两位老前辈,为了那阵幽兰的淡雅香味,争得脸红脖子粗,实在觉得有些好笑,他身为晚辈,却又不便插嘴。
黄飞燕明眸一转,接着正色说:“晚辈在山下茂林中,确曾看到一个恍恍忽忽,修细娇小的模糊身影,长发下垂,看不清面目,在她停身处,同样弥漫着一丝淡雅幽香”
跛足道人见黄飞燕也如此说,自是不和晚辈争执,只得会意的点点头,接着看了一眼满山的大火,沉声说:“我们走吧!”
说罢,即向凌壮志征询意见,由于乌雕、白马,尚留在西麓乱石间,四人只得循原路,直奔正西。
这时,全山大火,沿途路径,清晰可辨,凌壮志一面指点路径,一面将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沿途被点倒的十九处暗庄,悉数不见了,想必是他们自动醒来逃去,因为他们俱是被特殊手法点了“黑憩穴”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俱是神色凝重,一面默默飞驰,一面静静的听。
由于沿途畅通无阻,不足半个时辰,已达西麓悬崖绝壁处。
四人略一观察,相继飘身而下。
越过一片零乱对石,前面已是放两马之处。
乌雅、白马,似是看了山上冲天的火光有些吃惊,这时一见凌壮志和黄飞燕,立即欢嘶一声,如飞奔了过来。
两马来至近前,一见还有邋遢和尚,立即昂首惊嘶,急忙刹住冲势,不停的摇头踢腿。
四人停身立稳,邋遢和尚首先笑了,接着对跛脚道人说:“跛脚,我们今后的确应该修修边幅,你看,连两个畜牲都不恭维我们。”
跛足道人不但骑术精湛,似是还谙马语,这时一听,不由轻哼一声,注定邋遢和尚轻蔑的说:“你自己处处不受欢迎,还拉上我老道作陪,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白了邋遢和尚一眼,嘴里轻声咕嗒着,嗒嗒幄幄竟步向激怒中的乌骓走去。
凌壮志心知乌骓性如烈火,这时见跛足道人竟呈能向乌骓走去,不由吓了一跳,正待出声阻止,而奇迹出现了。
昂首激怒,马目闪光的宝马乌骓,虽然仍竖耳昂头,但却静立没动,同时也停止了低嘶。
跛足道人极自然的抚摸了一下马髯,转首望着邋遢和尚,得意的问:“老三,你看,我老道可是像你说的那样子,不受欢迎!
邋遢和尚张着嘴,瞪着眼,早已惊呆,他却没想到跛足道人还真有这一套,这时见问,急忙一定神,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了不起,亲切抚摸的道理,三岁玩重也知。”
跛足道人轻哼一声,一点头,说:“你和尚不也来亲切的摸一摸!”
邋遢和尚心里有数,知道他一接近必然当众出丑,是以,不屑嘿嘿一笑,挥一挥乌黑的油手,说:“我和尚折腾一夜,滴酒未进,这时没那份精神。”
说着,径自怀中取出那柄油泥斑斑的酒糊,仰头就是一口。”
黄飞燕一见,立即笑着说:“晚辈鞍囊里有现成的酒菜,正好给您老人家下酒。”
邋遢和尚大眼一瞪,脱口大声说:“好呀!”
说着,刚由怀中拿出来的一块干肉,立即又塞了回去。
凌壮志觉得这两位老前辈,虽然都上了年纪,但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却津津计较,争得面红耳赤,而真正人家优急苦恼的事,他们又显得漠不关心,这也许就是他们被人称为“怪”的缘故。
他一面暗觉好气,一面将自己鞍囊内的食物也取出来。和黄飞燕协同摆好。
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的确有些饿了,两人大口大口的吃干粮,凌壮志和黄飞燕,仅陪着吃了少许。
两人饭罢,东方已经拂晓,但满山的火光,却毫未稍敛。
凌壮志一直关心着秦香苓的去向,因而首先恭声问:“以两位前辈的看法,秦姑娘可能是被哪位幽灵似的人影救走?”
跛足道人,首先点头,说:“当然”
凌壮志秀眉一蹩,立即解释说:“可是晚辈并没发现那道模糊人影,有背伏物体的现象!”
跛足道人和邋遢和尚,顿时沉默下来,似是在心中研判今夜发生的奇异事情。
黄飞燕不由疑惑的问:“两位老前辈认为人世间是否真的有鬼?”
依然是跛足道人,沉静的说:“在佛门弟子来说,俱都深信人世阳间有灵魂,所以,人死之后,都要请僧道诵经,将亡魂超度至一个永恒安息的所在,那就是西天极乐世界。”说此一顿,微微摇幌了一下蓬头,目注凝视着远方,继续说:“鬼和灵魂,似是无异,实则不同,据说,鬼是显形的,面目狰恶,多被人形容成尖头红发,巨齿獠牙,不管你书上读到,人口里听到,甚至在阎王庙里看到,鬼给人的印象,总是可怕的”
黄飞燕是女人,凌壮志虽然武功高绝,但他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两人听老道的这篇鬼话,尤其在秋风寒凉的拂晓,山麓怪石重重,荒草矮松幌动,的确象是有些鬼影。
因而,两人联想到庙里的鬼影可怕,不由毛骨悚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愈感到周围的气氛阴森可怖。
邋遢和尚虽然吃饱了饭,但手里仍端着酒罐,不时喝一上口,他油脸上的神情极严肃,看样子,他也是一个相信有鬼的人。
跛足道人,似是没看到凌壮志和黄飞燕两人的惊异神色,继续说:“灵魂,是善良的,是飘缈的,是人死后不散的灵气,它不会显示出可怕的形象来吓人”
黄飞燕立即惊异的插言说:“以老前辈的说法,方才凌弟弟追赶的那道模糊影子,就是灵魂了?”
跛足道人,缓缓点了点头,说:“不错,照你们说的和我与老三亲身体验的加以印证,她应该是属于灵魂的。”
凌壮志也有些紧张的插言问:“老前辈,灵魂身上怎会有香味?”
跛足道人蹙眉沉思了许久,才迟疑的说:“这或许就是说的‘女鬼’吧?”
邋遢和尚见跛足道人自打嘴巴,承认那道带有香味的恍惚影子是女鬼,不由得意的笑了。
跛足道人顿时惊觉失口,急忙改口说:“当然也就是‘香魂’?”
凌壮志、黄飞燕,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脱口说:“什么?香魂?”
跛足道人为了争回失口的闷气,立即点头“嗯”了一声,信口说:“香魂较之一般灵魂,尤为灵魂,有时可变厉鬼,提着人头,鲜血淋淋的去吓人,但香魂则不会”
邋遢和尚看出老道有些信口开河,因而也学着老道的口吻,沉声说:“何以见得?”
跛足道人被问得心头火起,两眼一瞪,沉声问:“你没看见她是青面红发,巨獠齿牙?”
邋遢和尚一直役看到’香魂”的影子,自是不便胡说,登时被问得无话可答。
凌壮志深知这两位怪老脾气,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依然合好如初,为了怕两人真的打起来,立即改变话题问:“晚辈异常不解,这位‘香魂’为何要救走秦香苓?”
跛足道人的气仍未消,立即沉声说:“那还用说吗?自然是与苓儿有血统关连的人。”
凌壮志和黄子燕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惊异的问:“有血统关连的人。”
邋遢和尚立即放下手中酒罐,翻着怪眼说:“混球小子,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只是最亲密的血亲,灵魂才有感应,虽千百里外,亲人心灵一动,灵魂便可飘忽而至,你小子忘了托兆显魂的事吗?”
凌壮志不由焦急的说:“可是‘香魂’在北麓茂林中,也会显灵”
邋遢和尚毫不考虑的信口说:“那一定是与你小子也有关连的人!”
凌壮志听得脱口轻啊,面色立变,顿时呆了,他不由在想香魂与他究竟有何关连。
跛足道人急忙在旁补充说:“你小子也别胡思乱想,香魂的出现,也许是接引你们去救苓儿的”
凌壮志听两位老前辈愈说愈玄虚,这不能不令他起疑,因而迷惑的问:
“灵魂也会人间的武功吗?”
跛足道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不会。”
黄飞燕心中一动,不由接口说:“可是沿途一十九处暗桩,都是以特殊手法点的穴道”
邋遢和尚未待黄飞燕说完,怪眼一翻,沉声说:“你怎知道那是香魂点的穴道?”
黄飞燕被问得一愣,顿时无话可答。
凌壮志总觉得有许多矛盾之处,因而恭声问:“两位老前辈在厅上被解开牛筋网时,可曾看清那人面目?”
跛足道人急忙摇头说:“我老道是没看见,还要问他和尚了。”
说着,他像年青人似的用嘴嘟了嘟邋遢和尚。
邋遢和尚赶紧摇摇头说:“我和尚也没看清楚”
黄飞燕明眸一亮,立即含笑插言问:“老前辈不是说,那人是凌弟弟的老婆吗?”
邋遢和尚也不禁涩然一笑,说:“我和尚是闻了那阵幽兰似的淡雅香味,才联想到是宫紫云那丫头。”
凌壮志听到“宫紫云”立时想起她身怀六甲,住在金陵家中待产的爱妻娟师姐。
但,高雅脱俗,国色天香的宫紫云的清丽俏影,仅在凌壮志的脑清里的一闪而逝,因为,这时他无暇多去想娇妻的事。
于是,注定邋遢和尚,极迷惑的说:“根据两位老前辈,俱都没看那人的身材形貌一事来判断,那人应该是‘香魂’无疑但根据晚辈当时人厅察看到结果,两张牛筋网俱是用‘大力金刚指’相似的功夫,用扭断,或划断”
话未说定,邋遢和尚蓦然哭哈哈的一阵大知。
凌壮志倏然住口,和一旁静听的黄飞燕,同时惊异的望着蓦然大笑的邋遢和尚,不知他为何发笑。
邋遢和尚,笑声稍歇,但仍笑着说:“混球小子,你的确称得上是孤陋寡闻,须知妖魔鬼怪的邪术均是与生俱来,他们衣袖一挥,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手指头一动,金石碎裂,铁销立开,何况是区区牛筋网?”
凌壮志听得似是而非,但他心里疑问仍多,因而继续迷惑的说:“可是这位‘香魂’的轻功,确属罕见,以晚辈的轻功来说,虽然施展至颠峰状态,仍不能追近香魂”
邋遢和尚,似是生怕凌壮志说多了无法回答,是以没待凌壮志说完,又是哈哈一阵大笑,说:“小子,你怎能与鬼魂比?他们能驾阴风,走半空,倏忽千里,飘洋过海,尚且不要船,何况与人在陆地上比赛轻功。”
一直思索措词的跛足道人,发觉和尚被凌壮志问得也有此信口胡说了,于是,急忙插言说:“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苓儿也脱出了贼处,几天之后也许回到太平镇了。”
说此一顿,目光注定凌壮志,有意移开话题,关切的问:“小子,你今后的行止,有何打算?”
凌壮志对“香魂”虽然仍有许多疑问,但跛足道人已扯开话题,自是不便再说,这时见问,立即恭声说:“晚辈目前急于要查出张师母和小娟的下落,和恶道乌鹤的行踪。”
跛足道人眉头一皱说:“乌鹤自游说各大门派联合对付你失败后,近来行迹更神秘了,不过据我所知,丐帮似是也正在积极探查乌鹤的行踪!”
凌壮志知道是柳二马三两位传令全帮,暗中协助,心中不禁暗暗感激,但想到失踪多年的丐帮首席长老“丹眼神杖”简尚义,又不禁暗呼惭愧。
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家丐帮已在全力协助暗探乌鹤,而自己还没有见机留意简长老的平生事迹。
心及至此,心中一动,顿时想起跛足道人和“丹眼神杖”简长老不是有段莫逆的交情吗?问他必然尽知。
正待发问,摹闻邋遢和尚说:“这样最好。”
邋遢和尚说着,又将油泥斑斑的酒罐,塞进怀裹。
接着是跛足道人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
说着,径自由草地上立起来。
凌壮志由于在想简尚义的事,因而没有注意听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说什么,这时一听,他只得慌忙站起来,帮着黄飞燕整理食物。
但他的心里,却不停的暗暗叫苦,长辈谈话,心神旁务,这是最失礼的一件事,稍时问起,堂目不知应对,那才真受罪呢?将食物拣起,正待送回鞍裹内,蓦闻跛足道人说:“你两人乘马可走官道,我和老三先走一步了。”
说罢,即和邋遢和尚直向正北茂林驰去。
凌壮志毫不迟凝的说:“我们就说:两位老前辈,此镇酒菜不好,晚辈等下镇恭候,下面再写上小弟的姓名。”
黄飞燕一听,不觉“噗嗤”笑了,接着笑声说:“那得要两位老前辈追到什么时候!”
凌壮志含笑说:“由此向北,任何人飞不过白沙关,如今只有委屈两位前辈跑到白沙关了。”
黄飞燕“格格”的笑着说:“我看到了白沙关,少不得要被他两人骂一顿。”
凌壮志摇头苦笑一笑,一拨马头,当先向茂林驰去,两人驰出茂林,沿着官道,放马直奔正北。
由于官道接近玉山地区,是以沿途行人绝迹,直到三十里外,才遇到一座小镇。
镇上,街道冷清,仅有百十户人家,因而,两人飞马驰过。
之后,道路交叉,行又人渐多,但仍未发现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的踪迹,是以,每过一镇,凌壮志便留下一句话。
将近正午,两人已到了白沙关,两人先在四街巡回了一番,看看有没有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人。
每经过一座酒楼客店,凌壮志必向店内张望一番,惹得店小二纷纷迎出来,凌壮志也趁机探问一下店伙,可有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位客人。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店伙摇摇头,因而断定两位怪杰还未赶到。
凌壮志和黄飞燕,为了便于邋遢和尚两人寻着,就在由玉山方向来的白沙关的街口上,进了一家大客店。
两人要了一处独院,定了一桌四人份的酒席,先品茗等着邋遢和尚两人。
日影西移,不觉正午已过,但仍未见两位怪杰赶到,凌壮志不时望望院门,情绪逐渐焦急不安起来。
蓦然,院门人影一闪,一个店伙,神色匆匆走进来。
凌壮志一见,即和黄飞燕迎至厅外,正侍发话,店伙己含笑恭声问:“请问爷,可是凌小侠?”
凌壮志急忙颔首说:“是的,是的,可是有两位”
店伙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恭声说:“是的,是两位老爷子在店外打听小侠。”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喜,即对黄飞燕兴奋的说:“两位老人家果然找来了。”
说话之间,已走下厅阶,接着,又分咐店伙说:“快去将定好的酒莱端来了。”
店伙恭声应是,转身飞步走了。
凌壮志和黄飞燕,抱着兴奋又上下的心情,匆匆向店外迎去。
来至前院一看,两人顿时呆了,只见店外站着的,竟是两个蓬头油面,手拿打狗棒的老化子,正是丐帮帮老柳二马三。
两位老花子一见凌壮志,立即哈哈一笑,抱拳朗声说:“果然是凌小侠,我两个老花子还真问巧了。”
凌壮志一定神,急忙迎了过去,同时拱手含笑,恭声说:“原来是柳马二位老前辈,快请里面坐。”
说话之间,柳马两位长老已含笑走进店来。
来至近前,凌壮志即与黄飞燕介绍,双方相互寒喧之后,即向店内走去。
回至厅上,数名店伙和小重,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凌壮志请丐帮的两位老长坐。
柳马两位长老何等人物,一看怀筷四付,立即谦逊的问:“还有两位未到吧?”
凌壮志立即解释说:“是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位老前辈。”柳马两位长老一听,立即惊喜的问:“两位怪杰为何仍未到达了?”
凌壮志明显焦急的看了院中阳光一眼,想测说:“也许快到了。”
柳马两位长老立即谦逊的说:“老花子还不饿,我们先谈谈正事。”
凌壮志一听:“正事”知道已有了恶道乌鹤的行踪消息,因而含笑说:
“既然两位前辈不饿,我们就在等片刻。”
说罢,即命小童为两位长老辈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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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燕觉得奇怪,不知柳马两位长老怎会找到此地,因而恭声问:“两位老前辈,可是前来贵帮此地分舵上视察?”
柳长老微一摇头,说:“不,我和老三是特地由伯乐镇来访凌小侠。”
凌小侠似有所悟的问:“伯乐镇可是关南十里的那座大镇店?”
两位长老同时颔首笑了,马三长老笑着说:“我们正在分舵上喝酒,本帮的一个年青弟子突然跑来报告,他看到了位身穿白衫的书生,和一位身着紫衣的夫人,在镇口上留字。
我和老二心中一动,再问了两位的乘马,断定是小侠和赵夫人,我们两个老化子亲至镇口一看,果然有小侠的留名,所以便急急赶来了。
凌壮志恭谨的颔首笑一笑,他不便先问恶道的行踪,因而改日关切的问:
“请问两位老前辈,贵帮‘丹眼神杖’简长老,可探出一些消息?”
柳、马两位长老笑容顿失,黯然摇摇头说:“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黄飞燕也曾听说过“丹眼神杖”失踪的事,因而宽言劝慰:“贵帮简长老,为人刚直,重义守信,生就一付侠骨佛心,久为琥林黑白两道英豪爱戴推崇,像如兹英杰,无神必祈,两位老前辈不必过分忧心!”
柳、马两位长老,感激的点点头,叹息说:“我们简老大,曾穷毕生精力,协助本帮帮主师尊,整饰丐帮,统一大江南北,不但对本帮建树功不可没,就是对诡异多变的江湖,也不无助益,本帮为了渴望简老大活着回来,是以师尊仙逝后,帮主大位,暂以老大的唯一子传弟子尉迟少英暂代。”
凌壮志、黄飞燕,听得甚是感动,丐帮帮主大位,至今悬虚,永为武林所知,因此,也足证丐帮对“丹眼神杖”简长老期望之殷。
蓦见柳长老精神一振,略带知足的口吻,说:“我们这位尉迟师侄,虽然年纪轻,资厉浅,但他的武功之高,却毫不逊我们的简老大”
凌壮志一听,顿生相惜之心,因而有意结交这位丐帮未来的至尊帮主,是以秀眉一轩,兴奋的“哟”了一声。
柳、马两位长老,顿时误会,以为凌壮志年青好胜,心存不服,于是两老仰面哈哈一笑,说:“我那尉迟师侄,虽然也是练武的上上之材,但与小侠相比,可就是一逊千里了,何况他还比小侠大了将近二十岁。”
凌壮志知柳、马两位长老误会了,急忙拱手说:“晚辈欣闻贵帮代帮主尉迟大侠,以英杰之年,即当此重责大任,晚辈有意高攀,尚请两位前辈伺机引见。”
柳、马两位长老一听,目光一亮,惊喜欲狂,倏然由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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