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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少林寺”心中同时一动,不由齐声问:“前辈在少林寺时,可曾听说‘恶德大师’现在云游何处?”
穷书生见问,似是恍想起什么,急声说:“你俩不问,我倒险些忘了。”
穷书生说此一顿,不答反问:“你两人和大师在马鞍山分手时,大师可曾说过要沿着北上大道去追你们?”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在马鞍山南峰角下医伤石洞中,师姐弟因而相会的一幕,立即在脑海里闪过,两人同时一颔首,由凌壮志回答说:“是的,大师曾说先去天都峰看‘黛风女侠’张师母,然后即沿着北上官道追晚辈两人。”
穷书生一颔首说:“不错,大师曾去天都山峰,但他去时,‘黛凤女侠’和小娟已经不在了,后来他沿途追赶你们,到达临汝县境,突然遇到少林寺奉命下山的弟子,正在找他回去。”
大师只得先回少林,原来掌门方丈请大师共同参研一种少林绝学,是以大师才没能前去衡山。
宫紫云和凌壮志,将这位慈祥可亲的老和尚,无时不在渴念,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打听晋德大师的行踪。
两人这时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不知大师何时才能下山?”
穷书略一沉思说:“听大师口气,至少尚需半年!”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充满了渴慕之情的脸上,立时掠上一丝失望神色,因而,两人也沉默下来。
这时,跛足道人、黄飞燕和李婉卿三人,也开始拿起食物细吃起来,只有丐邦二老依然静坐没动,想必是由于得到了“神丐”增订的龙虎杖法,而兴奋的无法下咽。
矮脚翁摇幌着大头,吃着满口的东西,转首看了一眼宫紫云和凌壮志,即对“穷书生”沉声说:“穷酸,既然你硬充铁汉,肚子饿了也不吃饭,你就将正事说给混球小子听吧!”
说此一顿,用力咽下口里的食物,又煞有介事的正色说:“穷酸,当初你听说万丫头痴情憔悴,吐血而死的时候,你曾向我打胸顿足,决心抓住混球小子剥了他的皮,现在混球小子就在你面前,你又变得像个没事的人。”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面色同时一变,惊急的望着穷书生和矮脚两人。
跛足道人和柳马两位长老,同时愤声说:“大头,你尽做这些落井下石的事,穷酸已经忘了,你大头何必再提,难怪小一辈的孩子们不喜欢你。”
矮脚翁的脸红都不红,反而仰面哈哈一笑说:“我要不当着穷酸的面表明一下,他们小两口还当我大头说谎呢!”
黄飞燕也有些生气说:“你老人家是长辈,您说的话凌弟弟怎敢不信?”
矮脚翁再度哈哈一笑,说:“乖乖,我大头真的变成‘众矢之的’了。”
一直低头猛吃的邋遢和尚,嘿嘿一笑,说:“这就是‘处事戒多言,言多必失’的教训。”
跛足道人轻哼一声,不屑的瞪了和尚一眼沉声说:“你还不是让肉堵住了嘴。
穷书生一俊几人不再斗嘴,立即黯然一叹说:“当初我听说万丫头呕血而死,又看到‘铁钩婆’,为爱女悲痛大哭,痛不欲生的情形,的确很生气。”
说着,关切的看了一眼垂着流泪的凌壮志,和凤目湿润的宫紫云,继续沉声说:“之后,我听志儿在当时的情形下的确不宜和萍儿见面,而不是有心薄幸,后来又听大头说,志儿听说万丫头为他而死,曾经悲痛的当场呕血,这份真情,岂是薄幸人能假装得出的?”
矮脚翁一听,立即神气的看了一眼凌壮志,似乎在说:“小子,这老人家早为你暗中疏通了,所以穷酸才没剥你的皮。”
而凌壮志和宫紫云,也急忙投给他感激的一瞥。
穷书生继续说:“大头又对我说,萍儿实在自己命苦,因为那夜在‘单掌催碑’赵其南的大厅上,曾听宫丫头对志儿说,就是将来‘一床三好’也是常有的事,怎的竟如此想不开,我听了,也暗赞宫丫头是个胸襟豁达,善顾大局的人!”
如此一说,跛足道人,丐帮二老以及邋遢和尚等人,俱都以惊异赞佩目光向宫紫云望去。
宫紫云见一句无心安慰爱夫的话,竟得到几位前辈的一至赞美,心中又惶恐,又惭愧,因而不自觉的将头垂下去。
凌壮志见穷书生说完了,立即含着泪说:“据说万姑娘是停在一座古墓内”
穷书生微一颔首,沉静的说:“不错,那是建安王女儿‘西英郡主’的香坟,后因西英郡主病愈,又随父母南征,战死在南蛮国内,所以那座古墓一直空闭至今”
一旁静听的黄飞燕,突然双目一亮,不由脱口问:“前辈说的这墓可是齐云山,玉露峰上的那座‘郡主坟’”?
穷生极缓慢的一点头说:“不错,万丫头尸体就停放在玉露峰上的那座‘郡主坟’内!”
凌壮志一听,不由万分恼恨的一击手说:“早知古墓就在齐云山,何至又延误了这些时日!”
矮脚翁立即沉声说:“混球小子,现在前去也不算迟,只要你小子有那份诚心!”
跛足道人急忙接口说:“既然如此,我们四个老不死的也要前去劝劝铁钩婆,人死不能复活,别尽守着万丫头的尸体难过。”
说着,又对丐帮二老说:“柳二马三,咱们也以后再见了,你们丐帮突然发生这么一件天大喜事,也该隆重的庆祝一番,此地距齐云山,远尚不足百里,我们四怪聊着天,跑上一夜就到了,那两匹马,就烦贵帮带回白沙关去吧!”
说话之间,众人俱已立起,跛足道人又望着宫紫云问:“丫头,你的马寄放在何处?”
宫紫云不知跛足道人的用意,只得恭声说:“寄在在山下大武镇的老来店内。”
跛足道人急忙一颔首,又对丐帮二老,就:“就烦二位派一个小要饭的将志儿的乌雅送到老来店去。”
说完,又望着黄飞燕、李婉卿问:“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黄飞燕知道跛足道人有意把她和凌壮志分开,因而惨淡的一笑,正待回答,李婉卿先说话了:“晚辈要回家去!”
跛足道人又望着黄飞燕,问:“燕丫头,你呢?”
黄飞燕惨淡的一笑,说:“晚辈也要赶回石门去。”
跛足道人,毅然说:“好,既是这样,咱们就此分手,有机会再会。”
柳马两位长见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去他们的代帮主尉迟英,只是因为有凌壮志在场,不便急急离去,这时两人首先向凌壮志一抱拳,谦恭的说:“凌小侠,我们是大德不言谢,隆恩当后报。贤伉俪珍重,我们两个可要先走一步了。”
凌壮志、宫紫云,急忙还礼,同时惶声说:“两位老前辈言重了,恕晚辈不能远送。”
黄飞燕一见丐邦二老要走,早和李婉卿同时辞过跛足道人四老,接着又向凌壮志和宫紫云告别。
凌壮志本待说几句感谢黄飞燕的话,但当着爱妻宫紫云的面,又不知怎样说才合适,因而,只是不停的抱手连说珍重。
柳马二位长老,又面向跛足道四老,抱拳朗声说:“四位老友珍重,老花子走了。”
邋遢和尚已吃了个酒足饭饱,急忙一挥说:“你先别罗嗦,咱们下山是同道。”
黄飞燕一脸凄楚神色,黯然看了一眼凌壮志,轻叹一声,和李婉卿,紧跟着六老身后离去。
凌壮志看黄飞燕离去的身影,觉得在她临走之前,一句话也没说,总感到有些失礼。
但,立在他身边的宫紫云却认为他有了恋恋不舍之情。
这时,丽日当空,云烟稀少,全山一片翠绿,莲花,天都,耸立群峰之中,愈显峻拔巍峨气势雄伟。
凌壮志静静的望着六老和黄飞燕等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前面乱石矮松间,才游目看了一眼对崖。
莲花谷和东南横岭上,已没有了一个人影,但昨夜万头攒动,疯狂怒吼的紧张情景,在他们的幻觉上,仍在原地幌动。
他目光移到那株悬松和断索时,他不自觉的黯然而叹了,他转身忧郁的望着宫紫云,伤感的说:“姐姐,我们也走吧!”
宫紫云原本心中有些不快,这时看了爱夫沉重的神情,知道他心头压积的痛苦太多了。
同时,她也明白方才凌壮志那样关切的看着黄飞燕离去,而是由于他的心地忠厚,而起乍分手的伤感,并不一定是对黄飞燕有所私情。
心念至此,她不忍再给心爱的凌弟弟增加痛苦,于是看了一眼地上食包上积满的食物,关切的问:“你不坐下吃些东西吗?”
凌壮志沉重的摇摇头,低沉的说:“我一点也不觉得饿!”
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处,恰是耸人霄汉的天都峰,因而,神色惨然一变,黯然低声说:“张师母和小娟师恩遇险后,不知恩师亲手建起的那两座石屋怎样了。”
宫紫云心中一动,对父亲亲手建的石屋,自己在其中生活过将近一年的故居,立时升起无限的向往。
于是,转首一望,发现天都峰巅,浓阴暗绿,白云缕缕,宛如九天太虚,充满了仙境股的神秘。
同时,她觉得让凌弟弟登上峰颠,一览黄山全貌,他的郁闷心胸,会因而宽畅豁朗起来。
心念至此,立即向往的说:“弟弟,我们到峰上去看看吧,那两间石屋,对我没有一丝记忆,我很想去看看我儿时的故居。”
凌壮志秀眉一蹙,神色迟疑,不由看了一眼宫紫云已有些突起的小腹。
宫紫云面上一红,急忙解释说:“我现在已练习凌富传给我的‘家传内功’据老凌富讲,不但可以延年宜寿,而且可以安胎定神。”
凌壮志一听,顿时想起,立即失笑说:“姐姐不说我倒早忘了,不错,当初母亲的确对小弟说过,只是那时年纪小,根本不懂‘安胎’两个字的真意。”
宫紫云、凌壮志有了笑意,芳心暗暗高兴,也格格的笑着说:“现在放心啦,再不担心我动了胎气。”
凌壮志欣然颔首说:“好,我们上去看看,房屋有损坏的地方,也好修理修理。”
说罢,挽起宫紫云,直向天都峰驰去。
来至天都峰前,由于云烟稀火,举目可看到峰巅,两人身形未停,暗凝真气,腾空而起。
飞升片刻,距离峰巅仅余二三十丈了,两人已经清晰的听到峰上如烟的松涛中,峰上一片彩华碧绿,千年云松,随风徐动,地上彩石,闪闪生辉,如茵小草,似绵似绒,各色奇花,红娇绿媚,弥漫着淡淡香气。
宫紫云一见,不由脱口赞声说:“啊,真是人间仙境!”
凌壮志看了峰上情景,自觉和那天月夜景色,又自不同。
两人立身崖边,游目一看,他山一览无遗,心胸顿时开朗,尘念全消,各种压在心头的烦恼,一切都忘了。
举目遥望,森林绵延,岭峰起伏,白云飘绕间,群峰如林。
宫紫云再度赞叹的说:“住在这等超脱尘俗的世外仙境,就是终生不出黄山,又有何怨言。”
凌壮志感慨的摇头一叹,说:“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的摆脱掉权势利欲,和恩怨情仇呢?”
宫紫云一听,顿时黯然无语,因为,她想到父亲虽然息隐在这等仙境般的绝峰之巅,但,依然受着恩怨情仇的纠缠。
心念间,玉臂已被凌弟弟挽起,直向深处驰去。
前进数十丈,蓦见凌壮志举手一指,说:“姐姐,就是那两间石屋。”
宫紫云神色一变,心情激动,只见前面一片修竹间,隐约现出两座屋影。
她仍记得凌壮志对她谈及遇到叶小娟的事,这时加以对照,院前果然植有一圈各色团花的花树,而每株花树的团花,俱都卷缩形如佛手,看来十分美观。
院前石蓬间,已生出了尽许长的青草,靠地面的石屋门窗,俱已加销,愈显得冷清萧条。
蓦然——
凌壮志的双目冷电一闪,面色大变,身形一个跄踉,脱口一声轻啊,白影一闪,身形如电,直射院前。
宫紫云心中一惊,凝目再看,粉面也不禁大变,只见正西一间石屋的房门,竟然大开未关。
而更奇怪的是,室内竟发出惊惶失措的脚步,和碗盘相碰的声音。
于是,一声娇叱,翠袖疾挥,娇射离地而起,紧跟凌壮志身后扑去——
就在凌壮志和宫紫云双双飞身前扑,刚刚越过院前花树的同时,一声惊喜娇呼,径由西屋内响起!“凌哥哥,云姐姐!”娇呼声中,一缕白影,如飞迎出。凌壮志一听这声熟悉娇呼,不由浑身一战,急忙将身形刹住,举目一看,惊喜交集,顿时呆了。
由西屋飞身迎的白影,正是冷清玉洁,娟丽秀美的叶小娟。宫紫云听了那声亲切招呼,芳心也是一震,这时再看了一身白绢素装,面容略显苍白的叶小娟,再也忍不住戚呼一声“娟妹妹!”
戚呼声中,越过凌壮志,飞身向叶小娟扑去。
叶小娟再呼一声“姐姐”立即扑进宫紫云的怀里哭了。
凌壮志望着哭得像一对泪人儿似的姐妹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
他发现原本纤弱削瘦的叶小娟,显得更纤瘦了,那张寒玉般的娟丽面庞,愈显得憔翠苍白。
因而,也愈发显出她似西子大病初愈的纤纤秀美,和弱不经风的黛玉典型。
小娟在这半日间,似乎已梳洗沐浴,重换新衣,尤其纤腰上那道银丝绒带,在艳丽的阳光下,闪闪生辉。
凌壮志姐妹两人哭得伤心,不知该如何劝慰两人才好。
凌壮志见宫紫云在衡山时说,她和张师母与小娟在某镇第一相遇时姐妹两人几乎拔剑成仇,而一旦将身世揭开,又相互拥抱,哭得难分难解。
心念间,目光突然一亮,他发现西屋内的木桌,摆满了食物,两张木椅俱都偏斜向内,看情形,方才似乎不是小娟一人在食。
心念至此,心中一动,急步向门前走去
冰雪聪明的叶小娟,芳心中一直深深印着凌壮志的俊逸影子,这时虽然扑在姐姐的怀里哭,但她的目光,仍不时看向英挺潇洒的凌壮志。
这时见凌壮志向门前走去,似乎暗吃一惊,不由急抬螓首,焦急的问:
“凌哥哥,你要去哪里?”
说话之间,已情不自觉的离开了宫紫云,急举翠袖,频频擦着香腮上的泪痕,似是有意挡住凌壮志的进路。
凌壮志闻声止步,急忙望着小娟,不解的问:“可是师母在内?”
叶小娟惶急的摇摇头,但却戚声说:“听说妈妈也在我被恶道掳去的第三天失踪了。”
宫紫云已看出小娟有些情急,因而不解的问:“室内是哪一位?”
叶小娟用力摇摇头,焦急的分辩说:“室内没有人,就小妹自己!”
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急忙说:“哦,凌哥哥和云姐姐请屋内坐!”
说罢,作着肃容之势。
凌壮志这时,无暇去想叶小娟为何称呼他“哥哥”他目光盯视着屋内,当先向门前走去。
宫紫云觉得和小娟虽是同父异母,但总不是一奶生的亲妹妹,对小娟的焦急分辩,自是不便再说什么。
三人进人门内,凌壮志第一眼便发现桌上的食物是“乌鹤”恶道等人所带的食包,根据桌上的残屑,的确是两个人在进食。
凌壮志疑心大起,也学着邋遢和尚的动作,仰首深闻起来。
叶小娟似是十分不解,又似有意走了过来,微红着娇面,嗔声问:“凌哥哥,你这是作什么?”
凌壮志本来没有邋遢和尚那等特异的鼻子,除了桌上的卤鸡腊肉的味道,他任何异香都没有闻到。
这时小娟急步走来,只觉香风袭面,兰气扑鼻,愈发不能闻出空气中是否有“香魂”特具的幽雅香气。
凌壮志秀眉一蹙,故意迟疑的说:“我闻到一丝奇异的香味!”
叶小娟顿时粉面通红,不由后退了两步,娇羞的看了宫紫云了一眼,似乎在说,凌哥哥如此轻挑,你还不管?
宫紫云虽然明白凌壮志的用意,但怕小娟生气,只得嗔声说:“弟弟,快坐下来谈正经的!”
凌壮志不言不语,当即坐在上首椅上,同时对叶小娟的寝室极为注意。
叶小娟请宫紫云坐在另一张椅上,自己另取一张椅木为坐,当她发现凌壮志和宫紫云,都在注意桌上两堆残屑的时候,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凌哥哥和姐姐还没吃午饭吧!”
宫紫云黯然一叹,说:“终日忧郁,心事重重,两人都不知饥渴了,现在‘乌鹤’已死,总算大仇已报。”
叶小娟一听到“乌鹤”粉面立变,不由恨声说:“这个佛门败类,亏他也算一派之尊!”
宫紫云立即不解的问:“妹妹是怎样中了恶道的诡计!”
叶小娟黛眉一蹙,神色立变戚然,伤感的说:“实在说来,都怨小妹无知,不该轻信传言,所以才惹下这场祸事,徒增长辈的不安。”
说此一顿,凤目羞涩的看了一眼凌壮志,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继续说:“三月间,凌哥哥骇人听闻的事迹,之后,我们遇到铁钩婆前辈和万绿萍姑娘”
说着,那充满智慧的凤目,刻意的注视了一眼缓缓垂下头去的凌壮志,继续说:“那时母亲对凌哥哥似是恨之入骨,但是,也自从那时,母亲也常常独自讷自语或静静沉思。”
之后,母亲听说凌哥哥一身兼具四大恶魔的四种绝世武功,她老人家对凌哥哥的行踪,追寻的更积极了,几乎是废寝忘食,但是,也从那时起,她老人家再没有说过一句怨恨凌哥哥的话。
当时,小妹也明白了凌哥哥就是父亲的唯一弟子,因而,小妹再说凌哥哥那天夜里的事,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时,母亲便连连点头,但却不发一语。
前去金陵的中途,江湖上已风传“乌鹤”东来,发起各派协力对付凌哥哥的事,母亲那时,更形焦急,几乎夜夜不能成寝,而凌哥哥却没有了一丝消息。”
垂首静听的凌壮志,确没有想到“黛凤女侠”竟是如此的关心他的安危,感动的不禁凤目湿润。
叶小娟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听说母亲那时的苦难忧急情形,俱都关切的落泪,心里既感动又代母亲欣尉,于是继续说:“那天在保康镇遇到云姐姐后,母亲在客店里哭了好久,经过小妹的追问,母亲才说云姐姐很像她失落多年的大女儿。”
宫紫云一听,忍不凤目中的热泪,终于滚下来。
叶小娟一见,也忍不住哭了,室内的气忿,顿时变得悲切凄渗起来。
久久,叶小娟才流着泪继续说:“当时小妹非常怀疑,因为小妹自有记忆以来,从没有听母亲说过我还有一位失落多年的大姐姐?
经过小妹几次的追问,母亲才说小妹是在父亲和姐姐失踪后的第九个月生的,比云姐姐小两岁。”
说至此处,叶小娟的娇面不自觉的红了,凌壮志也恍然大悟,叶小娟何以呼他哥哥原因。
叶小娟举袖擦了一下未干的泪水,继续说:“到达金凌后,酒楼茶肆间,已经公然谈论凌哥哥的师承来历了,母亲听后在店中又痛苦的哭了半天。”
第二天,小妹上街购买东西,蓦然间听到有人正在笑谈小妹的身世,说小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面色同时一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惊异的望着叶小娟,两人的确感到意外。
叶小娟凄然一笑,继续说:“当时小妹觑目一看,发现谈话的人,是三个坐在小食店上的武林人物,三人背向大街,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小妹原已对自己的身世起疑虑,这时当然不会放过一听的机会
凌壮志深怕叶小娟信以为真,故意怜惜的说:“你这一听,正中他们的好计!”
叶小娟凄然点点头,有些悔不当初的神情,继续说:“这时想起来,那三个恶徒,是故意不向小妹这面看,依然喝酒谈笑,他们说云姐姐也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是四女侠中的‘飞花女侠’宫绛玫生的”
宫紫云立即点点头说:“不错,只有这一句话是真实的,我深信,其他都是谎造的传言。”
叶小娟继续说:“那三个恶汉又说,真正清楚小妹身世秘密的人,只有‘真武庙’中的老庙祝一人知道。”
小妹听了这些话,已无心再买东西,即向“真武庙”走去
凌壮志怅然摇摇头,目光望着叶小娟,朱唇一阵牵动,但终于没说什么。
叶小娟知道凌壮志要说她幼稚,江湖阅历浅薄,不够冷静机警等语。
于是,苦笑了笑,继续说:“距离真武庙尚有十数丈,既见一个身穿灰道袍瘦削老道,由庙门内,慢慢的走了出来”
凌壮志秀眉一轩,立即肯定的说:“这个老道,就是乌鹤!”
叶小娟颔首愤愤的说:“不错,答话之下,乌鹤即乘小妹不备之际,一连点了我的麻、哑、昏厥三穴,待到醒来,又被关在一间石室内,痛悔急怒,一切已无济于事了。”
凌壮志不由关切的问:“恶道待你如何?”
叶小娟气愤的说:“当时小妹知那个老道就是乌鹤,在石室铁窗外看守小妹的两个老婆婆,是恶道雇来的,也不知乌鹤是谁。”
宫紫云黛眉一蹙,不解的问:“赤阳神功,可以自解穴道,妹妹为何不运功解穴?”
叶小娟苦笑一笑,说:“小妹当时被点晕了,已经不知人事,在石室内,虽然身体自由,但铁窗狭小,深约数尺,铁栅粗如儿臂,想尽办法也没法逃出。”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解的问:“娟妹可是一直不知这个阴谋是恶道乌鹤所为?”
叶小娟微微一摇头说:“不知道,直到前来莲花谷,才发现乌鹤恶道,就是那个老庙祝。”
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不禁又正色说:“这次恶道利用小妹胁迫凌哥哥交出四大魔武功灵,原计划秘密约凌哥哥一人去莲花谷,不知怎的事机不密,昨天晚上竟到了那么多人,恶道为此曾此暴跳如雷,大骂他的徒弟都是无用的东西!”
宫紫云感慨的说:“这应该归功于丐帮的协助,当时消息大肆宣传的目的,即在防止恶道施展什么宵小诡计,没想到恶道贪心若狂,梦想称雄,不顾武林唾弃,蔑视该派声誉,竟当着各路英雄之面,依然做出这等令人不耻的行径来。”
叶小娟黯然一叹,说:“昨夜自忖必死,没想到又绝处逢生,这时想来,真如再世为人!”
凌壮志心中一动,立即不解的问:“娟妹此次脱脸,可是那位‘香魂’将你救回?”
叶小娟神色一怔,不由茫然问:“谁?香魂?”
宫紫云和凌壮志,惊异的相互看了一眼,根据叶小娟茫然不解神色,似是不知道香魂的事,因而齐声问:“娟妹是被哪位异人救回家来?”
叶小娟有些难为情的笑一笑,说:“小妹不知那位异人是谁,当时只觉绳索已断,身形疾向下坠,接着又飘然而起,最后到达一座竹林内”
凌壮志忍不住急声问:“你可看清那人的面目?”
叶小娟立即摇摇头说:“小妹被那人挟在臂下,不能仰头上看,无法看那人的面目。”
凌壮志又焦急的问:“你可注意那人穿的什么衣服?”
叶小娟黛眉一蹙说:“小妹当时神志恍惚只觉两耳风声呼呼,大地倒逝,景物模糊,莫说那人的衣服,连那人的鞋都没看清楚。”
凌壮志一听,顿时愣了。
宫紫云立即正色说:“妹妹,那就是香魂!”
叶小娟心中似乎一惊,不由脱口问:“姐姐说那人是鬼?”
宫紫云黛眉一蹙,说:“四大怪杰都是这么说。”
叶小娟轻哼一声,笑着说:“只有他们这些怪人才说出这种怪话。”
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被说的不禁同时的一阵脸红,凌壮志似乎有些生气的说:“娟妹不信,为何没看到救你的那位恩人是谁?”
叶小娟毫不迟疑的说:“小妹被兵到竹林,脑际仍有些昏昏沉沉,只觉那人用手一划,身上绳索立断,待等小妹立起,除了一个大食包和小妹的鸳鸯剑,那人早已不见了。”
凌壮志立即正色说:“这就是啦”
叶小娟似乎坚决为她的恩人辩护似的沉声说:“轻功神速,飘忽百尺的高人总是有的,但决不能由于我们看不清对方的身影,就咒人家是魂,是鬼。”
宫紫云原本有此怀疑,但连那些七八十岁,自称阅历广博人物,都异口同声的那样肯定,她作晚辈的自是不能不信。
她知道凌弟弟是亲眼目睹,深信不移,娟妹妹是感恩图报,不愿别人睹咒她的恩人。为了避免两人发生争执,立即公平的说:“世上武功怪异的人固然多,而神神鬼鬼的事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由于这件事来得神奇怪异,难免大家不胡乱猜疑。”
叶小娟也看出心爱的凌哥哥有些生气,因而芳心一软,不由改口说:“小妹认为,我的救命恩人是谁,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至于凌哥哥遇到的那位‘香魂’小妹就不敢断言是人是鬼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黯然一叹,说:“昨夜自己尚且险些作鬼,这时又去为别人是鬼是魂争论,唉,真是的。”
说着,深情歉声的睇了一眼坐在生闷气的凌壮志。
宫紫云一见趁机移开话题,立即哑然一笑,宽慰的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妹安全脱险,今后的日子,便是幸福的开始。”
叶小娟一听,寒玉般的娇面上,顿时飞上两片红晕,她知道宫紫云说话的意思,想到凌哥哥轻解酥胸,暗睹玉乳,情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宫紫云何等聪明,早已洞悉小娟的芳心,因而也不禁觑目看了一眼微显不安的凌壮志。
她知道,叶小娟与她共事凌弟弟,早已成了定局,同时在衡山时,母亲“飞花女侠”也曾一再暗示过,事到如今,何不早些表明自己做大姐姐的风度。
于是,举目望了一眼门外天色,平静的说:“现在父仇已报,妹妹也安然脱险,一俟母亲归来,就请她老人家安排一切了。”
心如冰雪的叶小娟,只听得芳心狂跳,粉面通红,暗暗感激这位大姐姐的广阔胸襟。
凌壮志听了自是暗暗欢喜,只是一想到痴情而死的万绿萍和毫无踪迹的张师母,他的一双秀眉,又蹙在一起了。
又羞又喜的叶小娟,想起失踪的母亲,立即又跌入戚愁忧急中,因而望着宫紫云,关切的问:“不知现在可有母亲的消息?”
问话之间,又以关切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凌壮志。
凌壮志黯然摇摇头说:“毫无一丝消息!”
叶小娟一听,凤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黯然说:“看来母亲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宫紫云极有信心的说:“我敢断言,母亲只是受些折磨而已,决无生命危险”
叶小娟立即流着泪说:“可是怎能知道母亲被困何处呢?”
宫紫云宽声说:“时机成熟,自会查出下落,丐帮数万弟子,都是我们的耳目,这次姐姐由金陵赶来,即是听了丐帮的传言,才知道恶道正在黄山。”
说此一顿,关切的看了一眼默默无言,似在沉思的凌壮志,继续说:”
现在最急的事,是先去趟齐云山”
叶小娟立即吃惊的问:“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壮志沉痛的说:“前去祭万姑娘。”
宫紫云感伤的说:“就是铁钩婆前辈的女儿万绿萍!”
叶小娟听得一怔,立即迷惑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妹简直弄糊涂了,姐姐别是开玩笑吧!”
宫紫云愁眉苦脸,紧咬樱唇,不知是为万绿萍的死而难过,还是看了心爱的凌哥哥为女人流泪而感到可笑!
宫紫云有些疑惑的问:“妹妹可是不信?”
叶小娟一定神,依然蹙眉说:“不是不信,那样娟秀可爱的萍姑娘,好端端的怎会死呢?怎么能呢?”
宫紫云黯然一叹说:“她是忧郁积心,痴情相思,终至积久成疾,呕血而死”
凌壮志一阵心痛顿时落下两滴泪水,他觉得在爱妻面前可以落泪,但不能当着小姐面前哭!”
他急忙收敛杂乱心神,立即运功调息,缓缓闭上眼睛
叶小娟关切的望着凌壮志,低声对宫紫云说:“铁钩婆老前辈对凌哥哥,确是恨之入骨,但是萍姑娘却处处为凌哥哥袒护,照说她那样相信凌哥哥,自是不会再忧恨成疾!
宫紫云黯然摇摇头,压低声音说:“我遇到萍姑娘时,她已憔悴的不成人形了
话声未落,蓦见凌壮志突然睁开双目,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大喝声中,飞身向叶小娟的卧室扑去——“叶不娟大吃一惊,惶声急呼:
“凌哥哥不要去!”
急呼出中,出手如风,闪电抓向凌壮志的肩臂。
白影一闪,凌壮志已扑进深垂的月白布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