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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鹰七式廖独与严晓星结成相识,虽为严晓星气质所吸引,但仍崖岸自高,如今却由衷的钦佩,不禁油然泛起一种自愧不如之感觉。
东斗天君目光灼灼地注视了严晓星两眼,轻轻拉着许飞琼走在一旁,低声问道:“琼儿,为师神目如电,已瞧出内中蹊跷,你无须向为师蒙骗。”
许飞琼不禁芳心一震,靥泛红霞,佯嗔道:“恩师这话问得甚是离奇,琼儿从来实话实说,用不着瞒骗恩师。”
葛元良微微一笑道:“琼儿不必恐慌,为师并无丝毫责怪你之意,你习艺三年,言笑不苟,更不向男子轻示颜色,冷若冰霜,但今宵大大不同”
许飞琼道:“什么不同?”
葛元良道:“欢愉之色现于言表,如为师所料不错,那赵春城不但非罗刹谷门下,而且恐是你青梅竹马儿时旧友。”
许飞琼闻言心神猛凛,面色微变道:“恩师说得不错,他不是罗刹门下,并非徒儿隐瞒恩师,而是他有难言之隐。”
葛元良呆得一呆,长叹一声道:“为师平生刚愎自用,轻不推许人,除了两位畏友外,此人才智武功均绝妙无伦,令人佩服。”
许飞琼摇首道:“他比恩师刚愎自负尤有过之,有什么可令人推许?锋芒太露,过刚易折。”
葛元良鼻中轻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他存心折辱冷面秀士实含有深意在内,冷面秀士虽躁妄暴戾,但却有一点好处,知恩必报,一诺千金,强敌在前,不容任性,须知害群之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以他只好采折辱之策,换了他外即是为师,高雨辰亦无法容忍。”
许飞琼道:“冷面秀士报答了恩情后恐立即索债折辱前怨。”
葛天群摇首笑道:“这倒未必,冷面秀士尚有一点过人之处,绝不临危置我等于不顾。”
蓦地,齐天庙门外人影一闪,只见冷面秀士庞雨生飘然而入。
许飞琼暗道:“恩师果然料事如神。”
葛元良迎着冷面秀士走去,察觉冷面秀士面色凝肃,诧道:“庞老师定有何事见告?”
冷面秀士冷冷一笑道:“鄷都双判并非虚言在此山下已布下奇门伏椿,其中大有能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葛元良道:“这个老朽知道,庞老师胸罗奇学,博闻强识,双判布下奇门遁甲谅难不住庞老师。”
冷面秀士冰冷的面上不禁泛出一丝笑容,道:“雕虫小技岂能难得住在下,但在下却听出双判一丝隐秘,双判似畏怯神木尊者传人。”
正说之间,群雄已纷纷走来聚在一处。
百足天蜈皇甫炎耳闻神木尊者传人之名,不禁面色微葛元良望了皇甫炎一眼,道:“老朽不信有神木尊者传人此一传说,但皇甫当家曾在云龙山下亲眼得见,不妨姑且听信。”
皇甫炎怒道:“葛老师是否心疑兄弟危言耸听,存心掀起一场武林是非!”
葛元良摇首答道:“皇甫当家请勿误会老朽话中之意,为何数年来一直未听得神木尊者传人再露面江湖?”
冷面秀士右掌一摆,道:“各位听得金刀四煞之名么?”
迩来金刀四煞之名已不径而走,群雄哪有不耳闻之理,葛元良颔首道:
“金刀四煞近来已名震大江南北,似确知金刀四煞是否神木尊者传人仆徒。”
冷面秀士道:“不论是否,风闻近数日深夜金刀四煞在罗秉浩居处外频频现踪,形迹飘忽如电,是以双判异常畏惮,明午我等前往应约,恐异常棘手。”
皇甫炎诧道:“为什么?”
冷面秀士答道:“相传屠三山那幅藏珍图已为神木尊者传人得去,无疑神木尊者传人必须取得另一幅藏珍图,才可寻得龙谷藏珍!”
皇甫炎道:“如此我等正好坐山观虎斗!”
庞雨生冷笑道:“恐那时身不由主,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什么!”皇甫炎诧道:“这是何故?”
庞雨生道:“风火头陀乃魔道高手,精擅迷魂大法,定力不足的武林高手难免为其所乘,不知不觉地受其利用。”
葛元良略一沉吟道:“庞老师必有所闻,似知风火头陀如何施展迷魂大法”
庞雨生皱眉答道:“在下就是未能探番风火头陀如何施展迷魂大法引以为憾,是以转返相告诸位提防误中诡计。”说时目光偷觑了严晓星偷天二鼠及廖独四人两眼。
只见严晓星与偷天二鼠廖独三人聚在不远处低声商谈,似对自己之言不以为意,心内极为懊丧。
葛元良微微一笑,目露感激之色道:“感情心感,庞老师何必深滋误会负气而去,须知我辈武林人物,均具有傲气僻性,倘相持不下,难免弄成僵局。”
庞雨生不禁朗笑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怎会负气而去,葛老师你太小觑在下了。”
葛元良道:“夜深风寒,我等何不入内共商对策。”群雄鱼贯入殿而去。
严晓星忽道:“寒夜漫漫,又无法人寐,在下前往附近村镇觅取酒食,供诸位祛寒充饥。”
廖独道:“老弟不能独自一人犯险,廖某同你前去。”
严晓星道:“好。”双双一跃,穿空拔起,杳失在茫茫雪夜中。
许飞琼宁立在店廊,拦住了偷天二鼠,问道:“他真的去觅取酒食了么?”
姜大年望了吕鄯一眼,笑道:“这年头可真没得说了,两口子还没成亲,就如此难分难舍”
许飞琼不由飞红两颊,嗔道:“你你胡说什么?”纤手一扬,作势欲打。
姜大年忙闪身开去,打拱作揖,陪笑道:“姑奶奶别打,有话好说,他真的前去寻觅酒食,片刻自会回还。”
许飞琼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休要骗我,他岂是贪馋之徒,他是潜入九首蛇堡寨探听雷玉鸣生死下落去了。”
吕鄯摇首一笑,语言压低道:“姑娘,我这位严老弟行事虽高深莫测,但极为谨慎,你我不必为他烦心,稍时假如姑娘不放心,我俩赶去就是。”
许飞琼道:“我亦欲同往。”
吕鄯面色一变,道:“这如何使得,万一有甚闪失,令师葛老儿岂是好惹的?”
许飞琼知偷天二鼠之言是实,螓首微颔道:“那么两位速去速回,最好与他一起赶返。”翩然一闪,掠入大殿内。
吕鄯向姜大年低声道:“这丫头很难对付,严老弟将身怀神木令及巧粉金刀四煞瞒住了她。”
姜大年道:“兹事重大,如何能轻予吐露,看来无名老人将神木令之事守口如瓶,秘不为许姑娘知,何况严老弟,咱们走吧!”两人疾如闪电掠去。
严晓星与廖独双双飞掠至山下,夜色如墨,风云吼涌,非但无法察觉匪徒奇门布设情景,而且亦难分辩出景物人影。
廖独盲目随着严晓星奔往山下,低声道:“老弟,你我不要误闯入奇门,自投罗网。”
严晓星答道:“无妨,白天在下曾观察贼人奇门布设方位,此处正好是一隙缺,廖大侠请紧随在下。”
语言甫落,忽感身后有异,别面四望,隐隐可见有数条身影划空疾闪而来。
严晓星手出如风,拉着廖独疾如流星掠去。
廖独道:“是贼人发觉我等在后追踪么?”
严晓星道:“并非贼人!”
廖独诧道:“那是何许人物?”
严晓星道:“无疑是在下那两位忘年拜兄,其余之人恐系许姑娘及其恩师葛元良冷面秀士等。
果然为他料中,许飞琼进入殿内后,葛元良邮严晓星廖独等人未入殿来不禁动问,许飞琼答称赵春城与廖独去往附近村镇觅取酒食,他拜兄两人不放心赵廖犯险,亦随后赶
去。
葛元良大惊道:“他们走了么?怎可以身涉险。”
冷面秀士忙道:“我等最好赶去。”
葛元良高雨辰皇甫炎许飞琼身如脱弦之弩掠出殿外,一出山门,只见偷天二鼠并肩立在下山石阶前,目光凝向山
下。
葛元良飞身掠至,问道:“他们两位何在?”
吕鄯低声道:“已经进入奇门了,我等防人数甚众恐形迹为凶邪发现,是以踌躇不前。”
冷面秀士轻笑一声,道:“双判布设奇门似未参悟生克玄奥,无法严密完整,尚有一条道路,诸位请随在下来吧!”纵身一跃,宛如飞鸟掠向山下茫茫风雪中。
葛元良等人紧随着冷面秀士之后,果然一路无阻,鹤行鹭伏,出得奇门阵图外。
他们均是身负内家上乘武功,目力异于常人,十数丈外已隐隐看得见严晓星廖独二人矫捷的身影,忙提聚一口真气身法加速赶上。
严晓星廖独约莫奔出七八里外,前途已是一片栉比连绵村舍,隐约已可见到有一两点灯火。
突然严晓星拉住廖独道:“且慢!那村庄外已有双判党羽布下伏椿,人数似不少,谅发现村舍中藏有什么可疑人物意截击围捕,我等最好分散开来,隐在暗处,瞧瞧是何厉害棘手人物。”
这时许飞琼等人及偷天二鼠已赶至。
廖独不信严晓星在此大风雪深夜里眼竟然有如此锐利不禁惊诧道:“老弟瞧得真切么?”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如何不真,贼徒人数甚众,聚神蓄势,如临大敌,是以在下断言村庄中必隐藏极为棘手的强敌。”说时手掌一挥,接道:“诸位请速分开择一隐秘之处隐藏,以免形迹败露,此处稍时必展开一场激烈搏斗,我等何妨作壁上观。”说着身形猛地腾起,宛如飞鸟般落向七八丈外草丛中。
群雄互望了一眼,宁可信其有,四散开来择处隐蔽。
须臾,只见三条黑影飞身掠至,产道宛如冰霜冷电神眼四巡了一瞥,但闻森冷语声道:“稍时金刀四煞一出庄外,就在此处拦截,令主严谕不容一人漏网,违令者死。”
只听一个阴恻恻冷笑道:“就凭我等也拦得住名震大江南北的金刀四煞么?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主者,此无异螳臂挡车,送死无疑。”
森冷语声又道:“黎兄,怎未听明白小弟话中涵意,出手与金刀四煞搏迥者并非我等,充主严谕一候金刀四煞负伤败退后立即展开拦截。”
“原来如此,方才能说得清楚一些,黎某如何有此一问但为何不施展迷魂大法?”
那森冷语声答道:“我也有此疑,但片刻之前方始明白那金刀四煞一具异禀,独不畏迷魂大法,前次在折西本帮高手施展迷魂大法竟遭惨败,前车之鉴不远,如何能重蹈覆辙。”
三条黑影疾闪,得闪便自隐入沉沉夜色中,方才三邪语声随着寒风播散开去,群雄听得清晰无遗,不禁暗暗心惊,证实了严晓星之言无讹,屏息凝神,静观即将展开的一场激烈搏斗。
约莫半顿饭光景过去,远处忽传来数声闷哼惨呼,只见庄舍暗中冒起四条黑影,身法迅捷,犹若展翘大鹰,疾落在严晓星等人方才存身坡岗上,目光炯炯慑人,只听一沉劲有力川音道:“朋友,好灵的耳目,居然侦知我金刀四煞潜隐之处,但休要妄念可拦截我金刀四煞,速速回转堡中,我等不出手则已,一出则必死无疑,寄语贵上,明日午时我金刀四煞准时光临索取那幅藏珍图。”
忽随风传来森冷苍老语声道:“金刀四煞!你等已陷天罗地网,尚敢大言不惭,须知血债血还,依老夫之劝,不如束手就擒,还可饶恕一死。”
金刀四煞中突响起震天狂笑,声震夜空,令人战栗,只见四煞八手齐扬,似掌中抛出一物,落向远处雪地上。
倏地雪地中忽冒起一道火焰笔直似柱升起三尺余高,熊熊火光,数十丈方圆内照耀如昼。
金刀四煞均是一身黑衣,头面为玄巾罩住,只露出两只锐利眼孔,肩披连鞘金刀,光华眩目,四煞分东西南北屹立如山在寒风中,袍袖飞飞凛凛如天神。
村舍那方忽如风闪电掠来十数无极帮高手,一身白衣,围在火圈外,均手持一只三寸圆径铁筒,筒端呈露蜂巢般密孔。
一个白衣老者冷笑道:“老朽向四位说明,我等持的物名唤子午断魂弩,弩为寒铁真精所铸,无坚不摧,四位有内家罡气护体也是无用,中者必死无疑,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站在玄武方位黑衣人沉声道:“你在找死!”
声出人出,声未落,人已蒺在白衣老者之前,眩目金霞疾闪,只听一声凄厉惨嗥,白衣老者已自尸分两截,鲜血飞溅。
黑衣人身手逾电,在死者劈成两截之前,那管子午断魂弩已夺在左手,暗簧掀开,弩始飞簧射出。
这不过转瞬间事,白衣凶邪震惊于黑袍人手法辣毒凶残更指手不及,身怀毒弩,惨曝连声,纷纷倒下一片。
其余之黑袍人身形突离地飞起,身在半空,袍袖卷出一道劲力将四外火柱灭熄。
就在此一明一暗之际,嗥声更凄厉哀恻,显然金刀四煞联出手毙戮凶邪。
倏地嗥声寂灭,只闻寒风吼涌,涛器盈耳。
片刻,冷面秀士飞身掠出,朗声道:“他们已走,诸位也可现身了。”
说着扇开夜行火折,一道熊熊火光升了起来。
群雄纷纷在隐秘处窜出聚在一处。
皇甫炎面色微变道:“金刀四煞功力高不可测,弹指之间,即交将无极帮高手悉数戮毙。”
冷面秀士摇首道:“四煞功力之高,在下绝不否认,但翻数戮毙则未必,皇甫炎家何妨你细瞧瞧。”说着迈步如飞行去。
只见雪地中倒毙九具白衣凶邪尸体,个个均尸分两截。血流成渠,染污了洁白银雪,死者目瞪口张,似惊悸已极。
葛元良长叹一声道:“身法之快,出手之辣,老朽毕生罕睹,难怪金刀四煞之名震动大江南北武林,并非幸致。
冷面秀士答道:“在下并非钦佩四煞的武功,而是震惊四煞心智之高,今晚拦截围煞的无极帮高手谅不下百数个人,无论四煞武功如何高绝,恐不能全身而退,但四煞竟在四外发出黄磷烈火弹,而外背立,极似欲展开一场生死狂拚,无极帮高手亦错认四煞已知身陷危境欲背水一战,殊不知金刀四煞才智高绝,目前就是要无极帮高手有此错觉,不防四煞有逃出重围之意”说着微喟一声道:“四刹竟趁着火炬一明一暗之际,穿空遁出重围,无极帮高手局然不及措手。”
群雄闻言方知金刀四煞发出黄磷烈火弹用意,不禁赞叹出声。
许飞琼惊诧道:“赵老师他们三人咧?”
群雄闻言才察觉严晓星及偷天二鼠不在,蓦闻严晓星朗笑声传来,只见村舍远处飞掠出三条人影,他们三人分着酒壶及辣味熏鸡,满脸笑容。
许飞琼道:“三位错过了一场好戏。”
严晓星道:“金刀煞尚未现身之际,在下三人便潜入村舍内购买酒食,所以方才情景已瞧得一青二楚,此刻九首蛇罗秉浩堡寨内谅已似热锅年的蚂蚁团团乱转,明午之会看来甚为凶险。”
冷面秀士道:“那么赵老师对金刀四煞才智武功如何详论?”
严晓星道:“在下萤末之技,怎敢比中天皓月!”随即一笑道:“咱们回齐天庙再作商议如何?”
群雄迅疾转身向齐天庙掠去,均未心疑金刀四煞就是严晓星等人化身。
大殿内生起一堆旺火,群雄就在火旁坐下,大碗饮酒,大块吃肉,互相谈论方才金刀四煞之事,忽闻殿起一声响亮
的佛号道:“诸位施主,可容贫僧这不速之客么?”
严晓星闻声矍然而起,道:“少林高僧静澄上人驾到。”
群友闻声纷纷趋迎,只见殿外走入少林悔心院长长静澄上人,身后随着昆仑掌门沧海客等一群武林旧著盛名人物,相与一一寒喧。
冷面秀士道:“上人因何知道在下等至此齐天庙内?”
静澄上人答道:“贫僧等均在沙河镇上客栈内,准备赴明午双判之约,哪知店外起了一阵急剧敲门声,开门启视只见一年迈龙钟的老者,说是奉了雷玉鸣施主之命,需面见贫僧。”话声微微一顿,望了葛元良一眼,接道:
“那老者身无半点武功,言片刻之前雷老施主探知双判手下惨遭金刀四煞屠戮,为此双判大起恐慌,明午之会恐已改弦易辙,并持一密笺,请贫僧赶来齐天庙将密笺面交与葛施主,一切详情尽封笺内。”说时由僧袍内取出一封密笺递与葛元良。
严晓星闻言大感惊诧,忙道:“且慢!”
葛元良正待接过密缄,闻声飞撤右臂,目露疑容道:“赵老师喝阻何故?”
严晓星道:“葛老前辈与雷老英雄昔年曾是旧友么?”
葛元良闻言怔得一怔,道:“老朽与雷老英雄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并非莫逆之交,请问问此何故?”
严晓星道:“既非至交,为何单单指明面交葛老前辈,恐其中有诈。”
静澄上人面色微变道:“施主莫非心疑贫僧所言不实么?”
严晓星道:“少林名宿,黑白两道无不栖然尊仰,在下怎敢腹诽上人,如在下所料不外,上人乃一时不慎受双判之愚。”
群雄闻言面色大变。
静澄上人道:“何以见得?”
严晓星道:“密缄内如不是藏有奇毒,便是双判已逃之夭夭。”上前接过密缄,小心翼翼在烈火上拆开密缄,上下倒置,抖震片刻,才取出信笺,鼻中嗅得一丝被火焚毁的腥臭气味。
群雄鼻中亦感有异,方知严晓星并非故作危言。
笺上只寥寥书写两行字迹,下款为鄷都双判姓名,笺内所云金刀四煞作梗,明午之约暂行取消并启堡寨,意似另幅藏珍图觅获,再敬发武林中另订时地召聚英雄大会。
静澄上人不禁黯然一笑道:“贫僧实愚不可及也!”
严晓星道:“上人不必难受,在下等亦受愚而不曾察觉方才在下等转返齐天庙之际,在下似觉奇门已撤,因天黑如墨,致大意疏忽”说时面色渐趋严肃,接道:“事不宜迟,诸位倘不愿失去双判线索,速向燕京追踪,燕山附近不难找出双判党羽巢穴。”
冷面秀士只觉严晓星未有同行之意,诧道:“赵老师意去何往?”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早就表明心意,并未把藏珍图放在心上,在下意料双判此去为避形迹败露,不敢将雷少侠挟之同遁,必尚留在罗秉浩堡寨内,故在下意欲前往罗秉浩堡寨中索取雷少侠。”
皇甫炎道:“双判虽不敢将雷少侠之离去,但他们心性残毒,必将雷俊峰杀却,只恐赵老师自投罗网。”
严晓星不禁朗笑道:“双判纵然凶残,未必敢犯武林大忌,雷俊峰生死本无关重要,但将引起武林公责,招来无穷后患无穷,双判虽愚亦不及此。”
群雄只觉严晓星之言深中有絮,与严晓星等四人作别离去。
许飞琼暗向其师葛元良言说意欲留下严晓星同行。
葛元良拉着严晓星走往一旁,低声道:“老弟,老朽与你虽是短暂之聚,未见老弟本来面目为憾,但老朽认定你乃少年英侠,琼儿对老弟感情独厚,意欲将琼儿托付于你不知可否?”
严晓星道:“与琼妹同行诸多不便,但蜡月初八前晚辈必赶至燕京与老前辈会面,请老前辈转告琼妹,琼妹必谅解晚辈不得已苦衷,言落人起,与偷天二鼠及廖独穿空杳入夜色沉沉中
天色已是放曙甚久,但阴暗如晦,苍穹彤云密布,鹅毛般大雪仍是无休无歇地漫空飞舞,寒风刺骨,山川,树木,屋宇,俱是一片银白遮覆。
九首蛇罗秉浩寨外大道上忽响起一片奔马蹄声,鸾铃急振,只见四人四骑往堡门飞奔而来。
骑上四人一身黑衣,肩带兵刃,乍睹之下,神似金刀四煞,堡门外雁翅般分列着几个提刀劲装高手,见得四鸾远远驰来不由心神猛凛,骇然色变。
及至临近,才瞧出奇上人并非金刀四煞,不由心上一块大石方始落下,一个面如锅底的汉子纵身跃出丈外,拦住道上,钢刀挥出一片刀花,喝道:
“来人止步!”
四人四骑紧勒缰绳,啊唷一声,马匹霍然停住,纹风不动。
匪徒高声道:“今午之会敝堡已取销,四位朋友想是来得匆忙,并无耳闻,四位朋友驾临,恕敝堡不能接待,因敝上已离堡外出。”
为首骑上人哈哈大笑道:“我等已有耳闻,但我等也奉了敝上之命赶来,身不由主,恕不得已。”
匪徒面色微变,道:“贵上上下称呼可否见告,不知为了何事?”
那骑上黑衫人一跃落鞍,目中精芒电射,沉声道:“敝上金刀四煞!”
金刀四煞之名入得匪徒耳中,无异晴天霹雳,面色大变嗫嚅道:“不知四位为了何事?”
黑衫人阴阴一笑道:“敝上已察知鄷都双判风火头陀骷髅,人魔于今晨离开此处屯往燕山而去,现敝上已追踪其后侦知雷俊峰尚留在此,是以奉命赶来索放。”
那匪徒抱拳嘿嘿假笑两声道:“回尊驾的话,敝堡并无雷俊峰其人。”
黑衫人忽出手如风,五指疾如闪电扣在匪徒曲池穴上,冷笑道:“这话是你能担待的么?速命罗秉浩出见,雷俊峰如有损伤半根毫发,莫怨我等心狠手辣,血洗你们全堡。
匪徒被扣住穴道,直痛得全身颤抖,额角冒出豆大汗珠但仍自经受不出声呼痛,狞笑道:“兄弟所说都是实话,四位谅难血洗敝堡,倘不见信,不妨闯入一试。”
其余七匪徒早在黑衫人出手制住同伴后疾掠入堡而去,堡中传出一片震耳鸣锣声。
黑衫人冷笑一声,出指如风点在灵台穴上。
匪徒应指倒地。
那黑衫人正是严晓星,不言而知其余三人就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及廖独。
严晓星四面望了三人一眼,低声道:“堡门大开,显然是有意诱敌,方才得讯雷老英雄父女及候少侠潜入堡内,恐他们必难全身而退。”
廖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严晓星一跃上骑,四骑并列同门而去。
马蹄踏着积雪,沙沙作响,这响声震人心弦,气氛肃森。
四骑慢慢入得堡门,严晓星四人巍然如山端坐在鞍上,宛如天神般,令人望而生畏。
入得堡去,竟一无阻拦,似一座空堡般,一条宽可五六丈青石板铺置的大街,笔直伸长约莫两里许通往内堡,两旁店肆紧闭。
严晓星一马领先,迳往内堡驰去。
内堡门仍然是敞开着,一眼望去,只见一片银白厚雪广坪上中盛着一座草亭。
廖独不禁噫了一声,道:“草亭设有一桌酒延,似接待我等,老弟,俗话宴无好宴,你我应如何应付?”
忽闻一个阴冷笑声道:“金刀四煞门下谅亦是英雄人物怎么恁地没胆子,酒茶中均无毒,尽可放心饮用,敝堡主立即出见,何妨入席。”
严晓星距草亭五丈远近,离鞍落骑,冷冷笑道:“贵堡弟兄方才不是言说贵堡主已离堡他去了么?”
“是的,但敝堡主正是方才返堡的!”
廖独大喝道:“那很好,命罗秉浩速速出见。”气蓄丹田,右掌突向草亭劈去。
劲风山涌,轰的一声,草亭连根飞起,震出四五丈外,碗盘菜肴溅落雪地埋没。
亭基倏的下陷沉落,露出一凹黑深坑。
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名师门下自有高徒,果然不虚,朋友好眼力,罗某委实钦佩,只可惜救不了四位活命!”
廖独冷笑道:“这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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