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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
中年汉子说:“也好!大哥可别出得太难!”
大头和尚脑袋晃了一阵,说:“山上雪梅花作岛。”
大汉想了很久,才对道:“墓前翁仲石为人!”
大头和尚微微一怔,说:“老弟,你对得很好呀!真想不到!高才!高才!”他偏头想了一下,然后呶呶嘴,指着邋遢老人说:“身上杨梅疮作果。”
中年汉子似乎也有一套,耸肩一笑,说:“眼中萝卜翳为花。”
大头和尚连连鼓掌,自动干了一杯,说:“老弟,我甘拜下风,你这两个下句,对得妙极了!哈”田青冷冷一笑,知道那大头和尚在骂这邋遢老人,不由顿生反感,一个和尚啖荤饮酒,已不应该,竟如此轻狂,真是空门的败类!邋遢老人头也没抬,大声说:“小子,有酒无诗,确是乏味!咱们也附庸风雅,各来一首诗如何?”
田青说:“晚辈才疏学浅!珠玉在前,恐怕殆笑大方!”
邀遏老人说:“不妨!”他摆摆头指着墙角桌下说:“反正这里除了老夫和你之外,只有两条狗,狗辈哪里懂诗!你先来吧!”
田青侧头一看,果然墙角桌下躺着两条狗,心想,这老家伙更厉害,转弯抹角骂人,不带火气,也不露脏字。
田青对那和尚生了反感,略一思索,吟道:“不怕沉沦欲海波,可叹空门败类多;怕诵法华歌小曲,伙伴迭声叫阿哥。”
“妙!”邋遢老人用汤匙装了一口新鲜蘑菇,又仰脖子灌了一杯酒,吟道:“头上光光脚有丁,只宜豆腐与菠菱;释伽见了呵呵笑,煮杀许多行脚僧!”
田青连声叫好,心想,身上虽有臭味,肚子却满是书香,这老家伙可能有点来历!那和尚大头一晃,推杯而起,眼球上布满血丝,好像对打架特别有瘾!田青哂然一笑,正要站起来,突见邋遢老人枯手一翻“啪”地一声,桌上竟多了一面三角金牌。
田青不由一怔,仔细一看,和他自己的“五步追魂判”=样,伸手一摸,果然不见了,心想:好厉害!大头和尚的目光被三角金牌吸住,突然面色大变,颓然坐下,那大汉也像判刑的死囚,面色灰败,轻轻一拉大头和尚,丢下一块银子,低头下楼而去。
田青兜头一揖,说:“前辈手法高明,干净利落,晚辈佩服得很!”
“算了吧,小子!你刚才还嫌我身上臭呢!”
田青玉面一红,连忙岔开,说:“前辈大名是”
“你就叫我疥叟好了!反正老夫这身疥疮根本就没有好过!”
“前辈,刚才那两个败类是谁?”
“一个是‘大头如来’,另一个是武当派俗家弟子,这个家伙玩艺儿有限,只是有个很硬的靠山!”
“谁?”
“谁知道!反正是个女魔头。不久会有花样,到时候你不妨去玩玩,那女魔头和你师门还有关系哩!”
田青微微一笑道:“依晚辈估计,前辈和家师也可能有些渊源!”
“那还用说!老夫找他十余年,结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道那老鬼藏在何处?”
田青面色一黯,说:“家师已经过世了!”
“哦?死了也好!”“前辈你”“我是说一个人到了该死的年龄,就得快死,免得糟蹋粮食!”
田青不由微怒,沉声说:“前辈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疥叟的白果眼一瞪,哂然他说:“老夫出道时,你那老鬼师傅才二十三岁,左右开弓以衣袖抹鼻涕,那份德性和老夫差不多,虽然老夫和他平辈,却由老夫带他出道历练!”
田青歉然地道:“原来如此,晚辈错怪了”
疥叟站起来,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卷,说:“你师父年轻时虽然没有多大出息,可是中年以后却出人头地,而且也变了!他若真是死了!这东西只有交给你了!这是当年我们交换的一样礼物,他的礼物我早已收到,我的始终没有机会交给他,我知道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这东西就交给你吧!”
他走向梯口,续说:“你收下这件礼物,就必须用它!不然的话,你对不起那老鬼,更对不起老夫!因你不久就用得着它!”
说毕,已经下了楼。
田青收起那个纸卷和“五步追魂判”留下饭资,急步下楼,大声说:“前辈留步,晚辈有话说”
到了大门外左右一看,疥叟已不知去向,不由暗吃一惊,这条街有百十丈之长,而这家酒楼在街中央,些老的身法简直太快了。
他知道这疥叟大有来历,找也没用,出了镇,打开那个纸卷,上面写了几行字,歪歪斜斜,有如蟹行文,还有一股子臭味,大概是装在衣袋中太久之故。
写道:“人生三件美:娶媳妇,收高徒,搔疥腿。老夫三美皆备,好不快活煞人也!其中娶媳妇与搔疥腿二美,已经美了数十年,不必赘述,唯收高徒一项,从今日开始,不得不交待一下也!昔年老夫与令师称兄道弟,事实上老夫管叫他小子,并非老夫倚老卖老,实因老夫眼看着他长大,如此称呼,表示亲近而已!令师一生中有一大成就,慧眼识英雄也!收了八个徒弟,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老夫羡慕已极,最初甚是不服气,希能找到更佳的年轻人,然数十年奔波,一事无成,废然而罢,不得不接受那“小子”的惠赐,赏我一个徒弟。
那“小子”花佯甚多。当时写了八个字,卷成纸卷,让老夫随便摸一个,老夫心想,随便碰上哪一个都行,就是别摸到你。
哪知尽如人意之事不多,与大摸到一个“耻”字。从此你“小子”归我所有矣!注意!
这个“小子”是指你,而非指令师也,命儿八尺,难求一丈!令师八个徒弟:孝梯忠信礼义廉耻,最差的就是你,偏偏被我摸到,此乃命也:设若那“小子”没死,老夫还可以耍赖,再换一个,既然那“小子”已经伸腿瞪眼,只得将就些,近来老大暗中观察于你,颇合我脾胃,你落拓,我邋遢,正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啦!师徒见面,得有个见面礼!后面有--招武功,马马虎虎!要说天下无敌,那是吹牛!最低限度,比那“小子”的玩意稍微高明些,如此而已。
本来老夫想和你亲热一阵子再分手,可是老夫有自知之明,身上的味道倒人胃口,为了使徒儿保持一个良好印象,老夫只得忍痛离去也!字迹到此为止,也没有署名,田青莫名其妙地耸耸肩,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师傅糊涂,疥叟也荒唐。
然而,自他字里行间,可以隐隐看出,此老虽然诙谐,滑稽,却又洋溢着慈爱和温情。
田青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长了这么大,只领略到师徒的温情,而现在,他感觉“疥叟”对他的慈爱,并不下于师傅。
但是有一事使他不解,师父临终交待,七位师兄都背判了他,要他全权处理,必要时可以清理门户,但听“疥叟”之言,似乎七位师兄并未叛离,而且资质之佳,心地之善,还在他自己之上。
田青认为“疥叟”近年来没有遇见师傅,自然不知道师兄叛离师门之事,设若他昔年摸到那个“孝”字,恐怕要上大当,大师兄既能叛离师门,却又在武林中赢得爱戴,混上“一轮明月”的侠名,必是一位好猾无比,城府极深之人。
他将纸卷小心藏好,向南疾驰,他必须尽快赶到恶虎沟,去看看那位师兄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由于铁氏双蛛对他印象奇佳,田青反而隐隐感到不服!“晦!我想到哪里去!奇怪!我为甚么老是想到她们?”
他只得加快速度奔驰,以便冲淡心中的影子,他感觉很困难,铁芳那冷漠的影子,老是在脑中晃呀晃的。
半天疾奔,又是三百余里,当倦鸟驮着夕阳没于林中时,他已到达豫鄂交界附近。
这里似未下过雪,但天气也很冷。
前面山幼中走了出一人,远远望去,好像是个女人,身躯摇摇晃晃,披着鹅黄棉斗篷,似要倒下。
田青急忙掠近,不错,是一个很美的少女,双眉紧锁着,好像有病,低着头,似未看到田青。
“姑娘有病么?”
“嗯!”她缓缓抬起头来。
“看样子姑娘不是武林不会武功!”
“是是!请问您是谁?”
田青心想,她是一个不识武功的少女,说出真实姓名也不要紧,他说:“我叫田青!”
“哦!你就是不!你叫田青?”
“怎么?姑娘知道在下的名字?”
“不不!因为;我的表兄也叫田青!”
“原来如此!”田青肃然他说:“姑娘既然有病,何不在家里休息,你要到哪里去?”
“我我出来散散心!同时也希望能看到一个人田青微微摇头,说:“姑娘要找谁?”
她幽幽他说:“一个闻名而未见过面的人”
“哦?”田青茫然说:“既然没见过面,你”“我喜欢他”
“喜欢他?”田青不禁皱皱眉,心想,一个世俗少女,能喜欢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这“姑娘和那人是甚么关系?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男人!我和他没有关系”
她娇弱无力地倚在一块大石上,喘息着说:“可是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武艺高,人品好,而且侠名久着,假如假如能我死了也值得”眼圈一红,泪光闪闪,那娇弱的身子,好像一阵风就会倒下去。
田青心想,这少女太痴情了!既然她自己不会武功,却单恋着一个武林高手,那不是自讨苦吃么?他说:“请问姑娘喜欢的人叫甚么名字?”
她泪眼凄迷,望着苍茫的远山,哺哺他说:“我不知道!只是常常听到家兄及家兄的朋友说,他他大讨人喜欢了”
田青大为感动,心想,不知这个林人物是谁?竟能赢得这个美丽少女的眷恋,却又素昧平生,看起来她是得了相思病田青慨然他说:“姑娘还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
她幽幽他说:“我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甚么‘五步追魂判’”
“啊”田青惊呼一声,不知此时何时?此地何地?一双俊目瞪得像小鸡蛋似的,缓缓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是以为这绰号很可怕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她苦笑一下说:“‘可是我认为这绰号对他很适合不是么?好人从不怕他只有坏人一听到这个绰号就心惊肉跳”
田青暗暗一叹,心想,真是荒谬的事!也真抱歉!我只有辜负你这份真挚的情意了!田青说:“令兄也是武林中人?”
“是的他的武林功还很高呢”
田青耸耸肩,又说:“姑娘快回去吧!郊外很冷,而且一个孤身少女也不大方便,我劝你别死心眼!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她凄然苦笑一下说:“因为我不会武功,而且我也不美”她又淌下两串泪水说:“像他那样可敬的大英雄应该有一个绝色女子配他我我只是自己折磨自己而已”
田青这时才下意识地端量她,面孔美而不艳,清丽出尘,身段娇好,肥瘦适中,不!现在略嫌瘦些!相信她未得相思病之前,她的胴体是肥瘦适中的。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在铁氏双姝之下,只是她们各有所长,铁氏双姝眉字间有一股慑人的侠气,这个少女似乎柔多于刚。
田青沉声说:“你何必想不开!天下好的男人大多!你还是死了心吧!”
“我没有办法!”她身躯摇摇他说:“我试过多少次想忘记他但是没有用”
田青心中有无限的感慨,沉声说:“在下也是武林中人,知道‘五步追魂判’暂时没有成家之意,况且他也不会要一个不会武功的妻子!”
“真的?”她失望极了,声音颤栗着,说:“你真的知道?”
“是的,这是不容置疑的!一个武林人物,不会要一个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因为那是一个累赘!”
“我信我信!”她的身子终于滑下大石,躺在地上,像一堆香泥,哺哺他说:
“我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仍抱着希望现在希望已经破灭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对世上一切都已厌弃,田青不由吃了一惊,一时慌了手脚,大声说:“你别失望,也许还有办法,因为我认识他!”
“你你真的认识他?那太好了!我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在死前见他一面”
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颊而下。
田青颓然摇摇头,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就在前面不远的山沟中!可是我不能让你抱着男女授受不亲呀”
田青为难地抓抓头皮,却又不能不管,四下打量,天已暗下来,看样子她是走不动了,立即有了主意。
他弄了一些树枝和山膝,编了一个软床,四角拴个结,把她放在软床上,说:“这样可避瓜李之嫌,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提起软床,向前驰去。
少女幽幽他说:“你真是个好人我相信他比你还好“嗯!那是当然!”日青心中七上八下,觉得这少女像山藤一样缠纠着他的心。
一里外有一个山沟,其实像一个长长的山助,沟中树木荫郁,楼角隐现,田青说:“是不是这里?”
“是的,就是那个巨宅。”
到了巨宅门前,田青大步入内,转过数个回廊,进入一个亮门,迎面来了一人,田青不由暗暗喝采。
此人二十七八岁,面如莹玉,长眉朗目,一脸正气,潇酒中带有一股英气,好像未食人间烟火。
田青低声问少女道:“此处是甚么地方?”
“恶虎沟!”
“甚么?”他惊然止步,说:“来人是谁?”
“家兄‘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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