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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兰纯子反应过来,急忙走到秦逸的身前问道:“阿逸,你没有受伤吧?”
秦逸似从梦中醒来般爬起身子,朝自己的身子瞧了一阵子之后,苦笑道:“很走运吧,没受伤了。”
“没受伤,会不会头晕呢?”兰纯子不相信似的,伸出纤纤玉手放在秦逸的额头上问道。
秦逸抬起头来,心中充满着感动,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对他如此的关心,他也很少享受女性的关心,一种暖意升上心头,很舒适,让他很满足。
阳光和树影,由窗外洒落到兰纯子雪白的罗裳上,令她看来披上了一身璀璨的云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她是如此的绰约动人,使情感初开的秦逸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只感觉自己正在一点陷入进去,也许有无法自拔的那一天。
兰纯子感到秦逸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心里既喜又羞,俏面火红地问道:“阿逸,你没事吧?”
秦逸愕然道:“没事,没事,谢谢你和大叔来看我。”猛然间,被兰纯子一句提醒,秦逸才知自己方才的失态,何况人家的爹爹还在一旁看着呢!不觉脸上更是一阵烧灼感。
立在一旁的那位俊逸壮年穿着一件商贾绸袍,他踱步走到兰纯子的身边,满脸诧色的瞧着秦逸,他闻言之后,含笑道:“那里,邻居吗?总该守望相助的。”
秦逸一瞧外面的天色已是上午辰时,他立即问道:“大叔,你真的没有瞧见我的老板吗?”
“真的,阿逸,你知道你们这儿三天前的晚上死了一个人吗?”
秦逸吓了一跳,忙道:“大叔,拜托你别吓我。”
“小声些,没人知道此事,来,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俊逸中年人立即走回秦逸方才冲出来的房间。
秦逸望着这间房说道:“大叔,这是我老板的房间,尸体难道就在这里吗?”
“不错,你瞧榻前那顶白色的毛帽旁的那个痕迹,尸体原本就在那里的。”
秦逸乍见那顶白色毛帽,立即认出是慕荣凤所戴之帽,他吓得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同时后退数步。
“阿逸,别怕,那具尸体已经化得无影无踪了。”
“化?怎么化?”秦逸好像做梦般的惊问道。
“阿逸,我还是从头说起吧。那天夜晚,由于明月当空,我们一家皆在院中纳凉,正值我们要就寝时,突然隐约传来你的惨叫声音,我们以为是老汤又在打你,一见你惨叫不停,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劝解之际,突然听见这儿有陌生女人的惨叫声音。”中年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道:“于是,我赶了过来,当我来到此地之时,只见到一双穿着绣花靴的小腿正在蚀化,其于部分皆已化为黄水,我曾在外头跑过,由白帽上面的毒针,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误闯机关或被人发射毒针,才会致死蚀化的,纯儿方才心血来潮硬吵着要来此地瞧瞧,因此,当你方才出来之时,我立即叫你卧倒,总算你的反应快,幸运的避过这劫。”说完,他就看着秦逸,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大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纯儿,谢谢你。”秦逸感动的连声致谢。
“别客气,阿逸,你怎会由那儿出来呢?”
秦逸又开始迷糊了,吞吐道:“我我也不知道啊!”“这怎么可能呢?”兰纯子的爹不相信的望着秦逸,很是纳闷。
兰纯子白了他一眼,道“阿逸,我爹在问你正经话了,干嘛骗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本在房中睡觉,方才醒来,却发现在地下室中,我还在奇怪不已了,我怎么会骗你们呢!”秦逸着急的辩解道。
“胡说,你一睡就睡三天三夜呀,哼,你又不是神仙。”兰纯子仍然难以置信道。
秦逸拍拍头,又搔搔后脑,有气无力地轻声道:“我是真的没有骗你们,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会拿正经事开玩笑呢?”
中年人点点头,沉声道:“阿逸,暂时别管这件事,你平常是不是一下能跳这么远呢,而且还没有受一点伤。”
“我我也不知道”秦逸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跳这么远了,好像有三、四丈吧?大叔,你说我为什么跳这么远了?”
兰纯子在一旁叽咕道:“呆瓜,知道还用问你啊?”
秦逸朝她伸伸舌头,轻轻地笑一下。
“阿逸,你撞垮了门柱,还有墙壁,又撞倒了酒缸,虽然说也有棉被包着,可是,你却夷然无损,是不是很奇怪?”中年人对着他道。
秦逸马上点头道:“是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哩!”
兰纯子的爹见秦逸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转头对兰纯子吩咐道:“纯儿,你先回去煮碗猪脚面条,准备替阿逸压压惊,我另有一些事要和阿逸谈谈,记住,此地发生之事不能外扬!”
兰纯子点点头,再望了秦逸一眼,小声嘀咕道:“看你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份上,我才去煮面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了。”
秦逸没太听清楚,只是朝兰纯子离去的背影多瞧了两眼。
兰纯子的爹轻声问道:“阿逸,在你那晚睡觉之前,有没有什么怪事?”
“怪事,啊,有一位长得好似黑张飞的人在和老板喝酒,老板唤我去向他行礼,我才知道他姓丁。”秦逸努力地回忆着边想边说。
“姓丁?名叫什么?”
“不知道,对了,他曾问我要不要练武,我爷爷叫什么名字?老板又把先父的名字告诉他之后,就叫我去休息。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听他们在喝酒低声交谈,反正我也听不懂,所以,不久之后,我就睡着了。”秦逸说完后,两眼望着兰纯子的爹。
“嗯,事情的关键一定在那位姓丁的身上,可惜,老汤和那人皆已经不见了,只好等他回来再说吧!”
听到老板要回来,吓得秦逸大叫道:“怎么办?我弄坏了这么多的东西,他回来后,我就惨了,少不了扣工钱还要挨揍。”
“没关系,我会代你向他说清楚的,不过,你只要好好的想一想怎么会跳这么远的,以及没有撞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逸坦然说道:“我会努力想的。”
“阿逸,你以后绝对不可以踏入这个房间,免得发生意外,知道吗?”
“知道。”秦逸点点头,再说他也不敢进入那个死了人的房间。
“还有,此房死了一个女人之事,也不能提,我替你把这顶白色毛帽拿去烧掉吧?”
“谢谢。”秦逸充满着感激之情的说道。
兰纯子的爹马上取来一根木棒将那顶白帽挑了过来,立即和秦逸走入厨房,将它朝灶中一掷,一把火净它烧光了。
“阿逸,你先洗澡,换套衣裳,再到我家去吃东西吧!”
“好,谢谢大叔。”秦逸目送他出门,方忙着处理厅中及房中乱七八糟的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秦逸破天荒地的穿着一件短衫,长裤,走人“兰家丝绸店”看他红着脸,不时拉扯抚摸那套过紧衫裤之神情,令人为之莞尔。
“兰家丝绸店”的主人,亦就是兰纯子之父兰强盛见秦逸来了,忙含笑从厅中行出,道:“阿逸,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秦逸道句:“大叔,真的是麻烦你了。”跟着走入大厅,穿过侧廊及后院,来到后厅前。
只见厅前摆着一个黑底锅,锅中摆着六块火红的木炭及数叠正在燃烧的纸钱,兰强盛含笑道:“阿逸,去去霉运吧!”
秦逸点点头,从火苗上方跨过之后,迳自入厅。
厅中兰纯子和一位秀美、和祥的妇人,一位年约十六、十五岁左右,生得眉清目秀的少年含笑站在桌旁,秦逸立即停身鞠躬道:“阿逸见过大婶。”
秦逸还是第一次见到兰夫人,只见她生得雍容秀丽,由于保养得好,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远看有若三十许人,近看才察觉到她眼角在化妆下的浅浅皱纹,但仍无损她的风华。
她的秀发梳成堕马发,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味道。
身穿是绣花的纳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饰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环,光华夺目,艳华照人。
秦逸想不到她有了二个孩子后,仍保持这种丰神姿采,心中大讶,施礼后,站在一旁。
那位秀美、祥和妇人正是兰强盛之妻李婷春,只听她慈声道:“阿逸,来吃些猪脚面条压压惊吧!”
秦逸在兰强盛的邀请下坐在兰强盛的身边,只听他朝现场主人含笑点头之后,立即开始取用那碗猪脚线面,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此时,一见到桌上那六道菜饭及那碗猪脚面线,腹中一阵雷鸣,立即不客气的取用起来。
兰家的人为了避免引起秦逸的尴尬,在兰强盛的示意下,亦开始用膳,而且没人出声与秦逸聊天,足足过了盏茶时间,秦逸方始放下筷子,道:“大婶,没想到你们家的下人做出的菜这么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
李婷春含笑道:“阿逸,你弄错了,这些菜不是我家下人做的,而是我家纯儿亲手做的。”
秦逸呆指着兰纯子,半响才叫道:“纯子,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兰纯子白了他一眼,啐道:“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你这个呆子会有穿得如此整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了。”
李婷春忙低叱道:“纯儿,别乱开玩笑。”
“娘,是他先小人看人家的嘛!”兰纯子依在兰夫人的身边,轻轻扭着腰肢撒娇道。
兰夫人慈爱的拍拍女儿的手背,说道:“人家阿逸好歹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吃饭,客气些,再说他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老老实实的,就你常欺负人家。”
秦逸忙道:“纯子,我是想不到你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可口的饭菜来,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别生气了。”
兰纯子心里偷笑着道:“哼,这还差不多,下次说话说清楚点,别狗眼看人低。”
秦逸双颊一红,不知如何启口,兰夫人轻轻地笑笑,兰纯子的那个小弟则坐在一旁呵呵的乐着。
兰强盛见状,马上说道:“阿逸,不要和丫头片子计较,来,说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什么事啊?”秦逸仰着那张俊脸,低声问道。
兰强盛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仍要经营女儿红酒庄,一直等老汤回来了?”
一听这个,秦逸的诚实天性又显露无疑,连声回答:“要呀!我要等老板回来的。”
“那你要不要替他做生意呢?”兰强盛继续问道。
“要呀!”秦逸回答得很干脆。
兰强盛拍拍秦逸的肩头,笑眯眯地说道:“好!我们先把门框及墙壁修补一下吧!”
“这大叔,你要”秦逸不解地问道。
兰强盛微笑着道:“是呀,既然要重新经营酒庄,就要修补被你撞坏的东西啦,要不怎么有客人来喝酒呢,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就让我来帮你修补吧,反正我也略懂那么几下。”
“这这怎么能让你太谢谢你啦!”
秦逸开心的有点语无伦次,那张俊朗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甜笑,偷眼望望兰纯子,见她也正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两人的眼光瞬即掉头,转而又碰在一起,不自然的相互视笑一下。
秦逸也搞不明白兰家的人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好,兰家丝绸店和女儿红酒庄,虽然是两对门,却因汤世家不善言语,也不爱与左邻右舍交往,所以两家难得走动,只是偶尔客气得招呼应酬着,没有深交,秦逸倒是与兰家的二个小孩颇为熟悉,小时候会玩在一起,后来因为各自长大,老板又是那种阴阳性格的人,也就很少再与他们玩了。
现在忽然这样关心他,是否因为兰纯子喜欢自己的缘故了,如果真是这样,秦逸可是前世修来的福,睡着也会笑的。
三日之后“女儿红酒庄”正式的恢复营业了,秦逸在院中仔细的拂净那四口大酒缸后,立即又坐在大门前的那条长凳上面,他仍是那付德性,只是手中多了一把扇子,边扇边嘀咕道:“天气热得这么快,我这酒庄还有生意吗?”
闲着无聊,便伸着脖子看着对面的“兰家丝绸店”希望能看见兰纯子就好,他刚往对面一瞧,就见一位肥胖的中年人正和兰强盛在厅中交头接耳的低谈,他不由怔道:“那人不是帅兄的老板吗,好久都不曾看见,今日这么一大早出来干嘛呢?”
他立即好奇地打量着,那位中肥胖中年人神色凝重的和兰强盛又谈了一阵子后,立即起身走了出来,秦逸赶过去鞠躬道:“大叔,陈老板,你们好。”
兰强盛颔颔首,道:“阿逸,陈老板需要三缸女儿红,你这儿还有几缸?”
秦逸欣喜的道:“有,有,我还有几大缸了,后院还酿着有了。”
陈老板立即点点头道:“那就给我三缸吧,多少银子?”
“这我记得以前老板说过,一次性买三缸以上的,就少十两银子,总共是二百两银子。”
“好,我要了,兰兄,那就偏劳你了。”说完,拱拱手,立即离去。
秦逸欣喜的道:“大叔,多谢你的帮忙介绍,想不到刚重新开张,一下子就卖了三大缸女儿红了,等老板回来,一定会给我奖励的!”
兰强盛含笑道:“阿逸,像我们做生意的人,要有一点耐心,生意自然就会来了。”
“是呀,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对了,陈老板的家是不是办什么喜事,否则,怎会一下需要三大缸女儿红呢?”
兰强盛压低嗓门道:“陈老板的花场出事了,死了许多人,他要买酒请帮忙的人喝,懂吗?”
秦逸真觉的想起帅兄,立即问道:“大叔,帅兄有没有事啊!”兰强盛诧异道:“帅兄是谁啊?”
“那个独眼哑巴青年呀!”秦逸一心只有帅兄是否平安无事,焦急地解释道。
“原来是他呀,他没死,不过,负伤很重。”兰强盛轻声道。
“负伤了,大叔,你帮我看看店子,我现在就去花场瞧瞧他。”话没说完,秦逸急着就要掉头跑了。
兰强盛赶忙拉住他,说道:“不要去了,他目前被押在地牢中,暂时不能见外人的。”
“什么?他被关起来了,天呀,怎么可能呢?”秦逸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前几天帅兄还是好好的了,心里感到特别难受的叫道。
“阿逸,据陈老板说,出事之处就在花场的那间木屋,木屋四周总共死了十个穿百花裳的大汉,独眼哑巴则昏倒在门前。”
秦逸愤怒道:“算什么,十人打一人,太不公平了,大叔,我们真的不能见帅兄啊?”
“是的,知府大人正在等候询问口供哩!”兰强盛对秦逸说道。
秦逸死死地看着兰强盛,好想从他嘴里得到事情的结果般问道:“询完口供,然后呢?”
“那要看他有没有罪?如果没罪,就释放出来,如果有罪,那少则坐牢,重则等候秋后斩首哩!”说完,拍拍秦逸的肩,同时也知道他很在乎这个叫帅兄的朋友。
“秋后斩首?这怎么行呢?他生来就是独眼,又是哑巴,已经够可怜了,平日又没有招谁惹谁,怎么可秋后斩首呢?”秦逸哇哇大叫道。
兰强盛安慰他道:“阿逸,你别着急,在尚未判决之前,还是未知数,你如果不怕看死人,你待会儿就一起把酒送到花场去吧?”
秦逸肯定地说道:“不怕,我要去瞧瞧现场。”
“我想问一下,你怎么好像和这个叫帅兄的很熟,对不对?”兰强盛轻轻地问道。
秦逸皱着眉头,哀叙道:“大叔,你不知道,我秦逸从小就没有亲人,长大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虽然和纯子,还有她的小弟认识,但老板是个怪人,不准我与你们太接近,后来听到林场有个捉贼高手,于是我就去花场找他玩,后来也就成了很好的朋友,老板也知道这件事,他看到帅兄只是一个人在花场,也就没太管我的事,所以,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他帮过我很多,也对我很好,现在他出事了,你说我能平静得像没事一样吗?”
兰强盛点点头,开口道:“好吧,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和陈老板也算有点交情,现在他花场出事了,便来求我帮他处理一下,现在我去雇人,你在这儿等一下吧!”说完,立即匆匆的离去。
正在秦逸心情难受时,倏听兰纯子大门外轻咳一声,然后走了进来。
秦逸马上抬头说道:“惨啦,纯子,帅兄出事了。”
兰纯子低声道:“阿逸,你别着急,他是自卫杀人,不会砍头的。”
“自卫杀人,你怎么知道的呢?”秦逸好像看见一点希望,惊喜地问道。
兰纯子安慰他道:“我娘说的,因为,听说那些尸体都在花场木屋附近,一定是那些人要来害他,他为了自卫才闹。出人命的。”
秦逸破涕为笑的点着头道:“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阿逸,我娘说要我转告你,你自己要小心些,免得被涉人此案,搞不好就会被关到头发变白,那才冤枉呢?”
“纯子,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只是你也别这样咒我吗?”
兰纯子听了,有点生气道:“我咒你,我咒你才不会来告诉你这些呢,没有良心的东西,算我白浪费精神了,你知不知道,城里很多人都晓得你是独眼哑巴唯一的朋友,差爷一定会来找你的。”
秦逸满脸惊恐地说道:“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兰纯子帮他出主意道:“你最好一问三不知,免得越扯越麻烦。”
秦逸沉思片刻,点头道:“我只能这样了,纯子,谢谢你了,我刚才是故意逗你好玩的,别生气啦!”
纯子娇羞地说道:“算了,我兰纯子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小事一桩,不用感到内疚了。”
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触,忙红着脸移开去,一副心如鹿撞,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秦逸怜意大生,坐到她身旁,用手捉着她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然后轻声道:“纯子,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帅兄是对我最好的,我这辈子欠了你和帅兄的,所以,我想你和帅兄都要好好活着,我不愿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纯子慌得挣脱开秦逸的那只手,低下头柔声道:“阿逸,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帅兄没事的。”
秦逸伸手摸着她的脸蛋儿,突然把她拉入怀里,一手搂紧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纯子满脸通红,她没有料到秦逸会对她来这一手,吓得娇躯一阵战栗,颤声道:“你大胆,你不要啊”然后羞郝的挣开,掉头跑出门外。
秦逸望着急急奔出的兰纯子,心里充满着幸福的感觉,不由又想起身在牢中吃苦的帅兄,心中忍不住一酸。
听到兰纯子对自己的叮嘱,秦逸这下子可不敢大摇大摆的坐在大门口了,立起身来边用抹布擦桌子边思忖如何应询。
好半响之后,突听到兰强盛唤道:“阿逸,你在那儿呀?”
秦逸应声:“我在后院了。”说完,连忙跑向厅中,立即看见兰强盛和十几个大汉站在庭院中,他忙问道:“大叔,他们是来抬酒的吧?”
兰强盛点头道:“是呀,不过,一时找不齐人手,你帮个忙吧?”
“大叔,陈老板只要三缸洒,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呀?”
兰强盛拍拍他的脑子,瞪着他说道:“你怎么一下子这么笨,你只想到活人要喝酒助劲,怎么不想想那些死人要不要棺材了。”
秦逸听了,释然道:“原来还要分批人去抬棺材,我还以为这十几个人都是来抬酒缸了,可以啦,只是山路不好走,还真得小心别把酒洒出来了。”
兰强盛指着一名中年人道:“阿逸,你认识这位马大叔吗?”
“认识,马大叔还来我们酒庄喝过酒呢,听说马大叔做了最多的善事啦!”
那名中年人乃是越州城中各种行业的包头老大马明之,他一听秦逸称赞他,不由怔道:“阿逸,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秦逸微微笑道:“我在这个店门口坐了将近十年了,你虽然很少来小店捧场,不过,至少已经把数千名尸体送上山,这不是善事吗?”
马明之朗声道:“哈哈,这又算什么善事了,我也是收取工钱的呀!”
秦逸边替酒缸绑绳边道:“很多人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愿做这个善事哩,马大叔,麻烦你检查一下麻绳是否绑牢了。”
马明之走去检查麻绳,嘴上说道:“阿逸,你挺懂事的哩,嗯,绑得挺牢固的,弟兄们,先把酒抬到山上,再来分享这香醇的女儿红吧!”
那些大汉吆喝一声,立即四人一组准备将扛棍穿过麻绳扛起了沉沉的大酒缸。
一名大汉随口叫道:“喔,这酒真香,阿逸,你们店里的女儿红酿得不错吗?”
秦逸摇摇头,叹口气说道:“香是很香,可惜店里条件差,没什么生意啦!”
说完,立即与一名身材相当的中年人站在大酒缸右后方。
马明之站在左后方,喝句:“走啦!”三口大酒缸马上鱼贯而出。
此时正值城民出来采购之际,街上人群如织,随着马明之吆喝:“请让道。”众人纷纷站到路侧注视着这群棺材和酒缸的奇怪队伍,秦逸见状,若非另有心事,早就向他们喳呼道:“你们闻闻吧,这么香纯的女儿红全是我们庄里自己酿的啦!”现在他不但没有喳呼,反而目视正前方,偷听沿途之人在谈论独眼哑巴杀人的事情,心情也越来越难过了。
半个时辰后,棺材和酒缸扛到花场木屋附近,立听一名差爷道:“马老兄,把棺材放在右前方空地上,把酒分别倒在碗里,每人喝一碗。”
马明之点点头道:“是,是。”
秦逸边走边打量,立见一位身穿官袍的清瘦中年人和一位身穿绸袍的中年人及一位身穿差官打扮,腰戴长刀的中年人正在检视现场。秦逸认识他们正是新来上任半年知府大人,及他的师爷和在越州担任八年多的总捕头“神箭手林子荣”
秦逸默默的跟着马明之诸人将酒缸和棺材放妥之后,开始打量着四周,那间木屋已被震垮,由散落在四周之碎木板,可见昨夜此地必然发生一场十分激烈的拼斗,那些尸体皆以白布覆盖,此时,林子荣刚好掀开一具尸体上面的白布,秦逸一见那尸体穿着百花图案的衣裳,不由张口欲叫,他慌忙以手捂嘴。马明之低声道:
“阿逸,别怕,再凶的人死掉之后,就乖乖的任人摆布了,咱们待会还要把尸体人殓哩!”
秦逸忙答道:“我不怕,我不怕。”
就在这时,兰强盛和一辆高蓬马四也进入林中,秦逸悄悄的打量那具尸体,见那个头颅好似西瓜被砸破般,已经被砸得破碎,血流满面,而且也缩入颈中,实在有够恐怖,只听知府大人沉声道:“好雄浑的掌力。”
林子荣低声道句:“大人,请过来瞧瞧这具尸体。”说完,立即带着二人走向摆在秦逸身前六尺外的两具尸体,秦逸紧张的掉头走向马车,兰强盛与那名车夫站在车辕将一捆捆的纸钱,自车内搬出递给那些扛棺材大汉,秦逸接过三捆,立即跟着他人行去。
此时,每口棺材之棺盖已经打开,每口棺材旁边各站四人,正在将纸钱仔阵的摆在棺中底层(吸收腐化之尸水)。
秦逸将那三捆纸钱交给一名大汉,抬头望向尸体之际,却见知府大人正在打量着自己,他骇得急忙低头行向马车,耳中却听见知府大人低声问道:“那少年人是谁?”
林子荣瞄了秦逸一眼,道:“禀大人,他名叫秦逸,在女儿红酒庄打杂,大人要不要叫他过来一下?”
“别打扰他,到别处瞧瞧吧!”
秦逸一见他们果然走向远处,心中一安,立即默默的搬运纸钱。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把手中的一碗酒喝完,开始处理尸体,知府大人及师爷先行离去,林子荣立即指挥众人将尸体抬人棺材中,秦逸默默的站在兰强盛的身边,他目睹那些浑身是血的尸体,他既怕又想看,等到瞧完后,只觉胃中翻滚起来还欲呕吐,兰强盛低声道:“吸口气,想些好吃的东西,待会还要把尸体扛至府衙哩!”
“什么?要去府衙呀!”秦逸一惊。
“是呀,必须摆一阵子供人来认领呀,你帮他们把棺材摆入府衙后,就直接回来,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哩!”说完,立即吩咐车夫离去。
秦逸跟着马明之诸人将十口棺材扛到府衙附近,立即看见府衙右墙外已经搭了一排高蓬,众人立即将棺材扛人蓬中,摆妥后,秦逸对马明之道:“马大叔,我回去了。”
“阿逸,谢谢你啦,收下这串铜钱吧!”
秦逸慌忙拒绝道:“不,不,小店难得有这种大生意,一下就卖了三大缸酒,我理该帮忙。”
“哈哈,上路,好,下回我帮你多介绍些生意。”说完,马明之把那串铜钱放回衣袋内。
“谢谢,有空到店里来喝两杯女儿红,我先走了。”
秦逸回到酒庄,一见兰强盛正在厅中和人交谈,他立即走入院中,却见兰纯子含笑站在厅口道:“阿逸,回来了,我给你送饭过来了。”
秦逸的心里扑扑跳着,他以为兰纯子为会了刚才自己的冲动而不理他的,没想到她像一点事都没有,也许她的心里已经接纳他了,也行她不是那种小器的女孩子,也许。边想边走到兰纯子面前,低声道:“纯子,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兰纯子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你烦不烦啊,什么事,我早不记得了。”
秦逸闻言,心情愉快的走入厅中,第一眼便看到桌上摆了一个方盘,左侧是白米饭,右侧是鱼、肉、菜,那香喷喷的味道,立即使他垂涎三尺,他不客气的坐在椅上,美滋滋的吃起来。
兰纯子一见他吃得那么香,立即也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秦逸边嚼边问道:“纯子,这些饭菜是你做的吗?”
“是呀,你这个人怎么一直不相信我呢?我哪天亲自到这儿露一手,让你尝尝,如何?”兰纯子叽叽喳喳地挑畔道。
秦逸听了,鼓着一张塞满食物的嘴开心的应道:“好好太好了!”
兰纯子感染着秦逸的欢乐气息,她为秦逸喜欢吃她做的菜感到高兴,要知道,在家里她可是个娇娇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后来她知道秦逸对她好,她自己也对秦逸有点感觉,于是便跟厨娘学了几手做菜的窍巧,但是她只做给他一个人尝,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做给别人尝过,当然,上次秦逸去她家吃的晚饭,是她亲手做的,她的家人也尝了,但那是特殊情况,因为秦逸和家人一桌吃饭的。
“阿逸,你卖女儿红的也为自己来一杯女儿红吧!”纯子为秦逸倒了一杯酒,俏脸泛着迷人的笑意。
秦逸抬头望着她,感叹道:“纯子,其实你温柔时挺可爱的,就是爱生气、爱发脾气时不可爱。”
纯子娇叱道:“我生气,我发脾气那是我的事,你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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