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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带?”
郭长风道:“这一点,不用商议了,咱们既已答应了她,此事又关系公孙姑娘安危,当然要履践诺言。”
杨百威道:“如果罗带中真藏着天山石府失传的秘学,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尼姑?”
郭长风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求能使林庄主骨肉团聚,就让她得个便宜吧。”
杨百威道:“那咱们原来准备诱使各大门派离开襄阳的计划,是否还要依计行事呢?”
郭长风道:“当然按原订计划行事,天一亮,你就去青牛宫传讯,务必要使他们午刻之前离城。”
杨百威道:“万一他们不肯相信,又谅怎么办?”
郭长风道:“你只要把话传到就行了,我会另通知金沙双雄,叫他们配合行动,各大门派知道七贤楼客栈群雄都已离开襄阳,一定不甘落后。”
杨百威迟疑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终于没有说出来便告辞而去。
他一走,寂寞山庄也开始忙碌过来。
田继烈首先在庄中作了一番布置,又唤过断魂刀马魁,密语嘱咐一阵,接着,山庄中一连派出好几拨快马,先后向南驰向荆州。
郭长风自己留在庄里等侯青牛宫的消息,却命人持密函人城,对金沙双雄暗作指示。
于是,襄阳城中谣诼纷起,落脚在七贤客栈的武林群豪,共约二十余人,都在金沙双雄率领之下,飞骑出发,往南追去
原本杀机密布,暗潮激荡的襄阳城,突然平静下来,表面看,一场酝酿多日的风暴,似乎已经过去了。
只有青牛宫方面,仍然毫无消息,时已近午,也未见杨百威回来。
田继烈放心不下,对郭长风道:“事情恐怕有意外变化,是否该派入去青牛宫探探消息?”
郭长风笑道:“不用性急,我已经早有安排了,大约那些和尚道士太好客,留杨兄在庙里吃素菜了吧。”
田继烈愕然道:“你人在庄中,何时作了安排,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郭长风道:“并非我有意瞒着老爷子,而是庄中耳目太杂,既有秦天祥的眼线,又有大悲师太的奸细,稍一不甚,那就会”
正说着,一名护院武士进来通报道:“有个自称姓金的人,要见田老爷子,说是给老爷子送礼来的。”
田继烈怔道:“姓金的?我并投有姓金的朋友呀?”
郭长风笑了笑,道:“先请他进来吧,也许一时记不过来,见面就认识了。”
武土去不多时,带进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身上未携兵器,左手抱着一只磁瓶,一身精悍之色。
田继烈只觉此人,面目陌生,从未见过。
那汉子却对田继烈很热络,一进门便欠身施礼,笑嘻嘻道:“老爷子,长远不见,您老人家还是这么健朗。”
郭长风摆摆手,遣走了护院武士,低声道:“我替老爷子引介引介,这位朋友姓吕名-,外号独臂猴王,陇西‘神手会’的二当家。”
田继烈哦了一声,忙道:“原来是吕二哥,幸会!幸会!”
所谓“神手会”其实就是扒窃帮,在黑道中也算一大门派,会中人数众多,遍布大江南北,势力仅次于丐帮。
这位独臂猴王吕-,便是有名的神偷,未成名前,有一次失风,被人砍断了右臂,同道都以为他从此废了,谁知吕-他却发奋图强,苦练成一套出神人化的窃技,利用右臂假手来掩护,竟渐渐成为此道高手,步步高升,登上二当家的宝座。
二当家就是全会的二爷,除了会主龙头大哥以外,可以指挥全帮弟子,掌执法大权,地位颇高。
田继烈虽未见过吕望,也久闻其名,连忙起身延座,以客礼相待。
吕-抱着磁瓶落了座,恭敬地道:“敝会乃江湖末流,一向无颜与高人长者论交,但敝会对田老爷子和郭大挟,均是心仪已久,能蒙不以卑微见弃,衷心至感荣幸。”
郭长风道:“既是自己人,就不用说客套话,这次能得吕兄亲自出马,还须多多仰仗大力相助。”
吕-欠身道:“不敢当,在下绝对尽力而为。”
接着,将磁瓶轻轻放在桌上,道:“幸不辱命,请郭大侠过目。”
郭长风笑道:“我就知道,有吕兄出马,不会不得手的,但田老爷子还不太清楚,请吕兄把青牛宫的情形大略谈谈!”
吕-点点头道:“敝会在青牛宫早已布了线,今晨接到郭大侠密函后,在下就混了进去,丁蓬丁老大也依计行事,佯作离城,逢中绕道折返,已将青牛宫暗地包围监视-郭长风道:“杨百威的行踪如何?”
吕-道:“-百威是近午时分抵达青牛宫的,目前还在宫中跟各大门派饮酒叙谈”
田继烈突岔口道:“吕兄请等一下,你说杨百威是什么时候抵达青牛宫的?”
吕-道:“近午时分,距现在不到一个时辰。”
田继烈脸上顿时变色,目注郭长风道:“他天亮就离开寂寞山庄,现在才到青牛宫,这半天时间到哪儿去了?”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去见大悲师太啦!”
田继烈矍然道:“这么说,老尼姑并没有骗咱们,姓杨的真是内奸?”
郭长风道:“不错。”
田继烈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可是,她为什么会告诉咱们真话?达却令人费解。”
郭长风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杨百威‘脚踏三条船’,既受秦天祥派遣,又被玉佛寺收买,如今再和咱们暗通声息,这种行径,已引起老尼姑的不满,欲假手咱们将他除去,其次,杨百威只不过玉佛寺收买的一名奸细,幕后必然还有老尼姑的心腹藏匿在庄中,去掉一个杨百威,对她并无损失,也等于同时切断咱们和秦天祥的内线,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田继烈愤愤地道:“这老尼姑的手段,竟然这般阴险毒辣!”
郭长风道:“她为了得到另一条香罗带,处心积虑布置达二十年之久,欲达目的,自然不择手段。”
田继烈道:“可是,她明明知道香罗带不在寂寞山庄,为何不直接对泰天祥下手。却总在林元晖身上用功夫呢?”
郭长风道:“那也许是因为红石堡地势险要,防范较严,不容易下手,所以才利用寂寞山庄将秦天祥引出来,同时,她也料定秦天祥急于获得另一条女用罗带,因此,在公孙茵雇我之时,便故意将罗带送还寂寞山庄。”
田继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被这些复杂的因果搅糊涂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是否要拆穿杨百威的身分?”
郭长风摇头道:“不!咱们只能假做不知道,绝不可拆穿这件秘密。”
田继烈道:“为什么?”
郭长风道:“目前咱们和玉佛寺以及红石堡之间,正彼此勾心斗角,进行着一场斗智之战,杨百威却脚踏三条船,大可加以利用,一切都等秦天祥赶到,设法将那条男用罗带弄到手再说。”
田继烈道:“但杨百威在青牛宫,很可能正用‘失魂酒’向各大门派下手。”
郭长风道:“那些见利忘义的家伙,让他们尝尝苦头也好。”
田继烈道:“各大门派虽然见利忘义,毕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一旦被迷失了本性,势将掀起一场血腥杀劫,我看,还是赶快设法阻止才行”
郭长风指着桌上磁瓶笑道:“老爷子放心吧,‘失魂酒’已经被吕兄带来了,这儿不是么?”
田继烈恍然一哦,忙向吕-称道:“多亏吕兄鼎力相助,否用后果堪虑。”
吕-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故意把“举手”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引得田继烈和郭长风都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断魂刀马魁突然疾步奔入,气咻咻地道:“老爷子快请准备,秦天祥到了!”
三人都吃了一惊,田继烈愕然道:“是真的吗?他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马魁道:“千真万确,现在人已快到庄门,同行的还有百步神拳应飞和花蜂柳寒山等人”
郭长风道:“既有柳寒山同行,秦天祥必然要当面指认林庄主的真假,老爷子快通知百合,由你们两人出面,先将他们挡在前庄,拖延一下时间,我和吕兄立刻去后院安排。”
田维烈道:“如果他们问起香罗带下落或子母金丹秘方的事,应该怎样回答?”
郭长风道:“你只须坚称林庄主和凤珠都没有离开过寂寞山庄,其他一概推说不知道,他若要见林庄主,尽管带他来见,但暂时别提我已跟大悲师太见面的事,也别泄漏我在寂寞山庄。”
田继烈应诺,忙和林百合匆匆赶往庄门。
林百合听说秦天祥来了,余恨未消,忿忿道:“他把我爹囚禁在红石堡,彼此早已情断义绝,居然还要找到寂寞山庄来,等一会我非给他难看不可。”
田继烈道:“你假装气愤,对他冷淡些可以的,但也别太绝裂了,以免影响大局。”
林百合道:“我是真的气愤,可不是假装的。”
田继烈道:“纵然气愤,也须忍耐,记住咱们只是阻挡他拖延一下时间,一切都由郭大侠主持。”
两人由断魂刀马魁陪着赶到前庄,秦天祥一行已经进了庄门,正向前庄大厅走来。
双方在大厅门口相遇,林百合首先停步当路而立,田继烈和马魁分立左右。
对方的百步神拳应飞和花蜂柳寒山。以及翠蝶四姬等一行七八人,见了这情形,也怔怔地停了脚步。
秦天祥目光向田继烈和马魁迅速扫了一瞥,仰面打个哈哈,道:“百合,怎么啦?连外公也不认识了?”
林百合理也不理,却对两名陪同秦天祥的护庄武士道:“你们是守庄门的武土吗?”
两名武士同声道:“是的。”
林百合道:“谁是领队?”
其中一人跨前数步,欠身道:“属下就是”
话犹未毕,脸上已“啪”的一声,重重挨了一巴掌。
林百合冷冷道:“亏你还是武士领队,连规矩也不懂,有外客来了,未得允准以前,谁叫你让人进来的?”
那武士抚着被打的脸颊,怔怔地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应飞等人都愕然变色。
秦天祥也愣住了,好一会,才尴尬地道:“百合,这是为什么?几时把外公当作外人了?”
林百合漠然道:“我不懂谁是外人,谁是亲戚,我只知道红石堡既然不容我去,我也有权拒绝红石堡的人到寂寞山庄来。”
应飞连忙赔笑道:“原来是为了姑娘上次来红石堡的事生气,其实,那只是一场误会”
林百合把脸一沉,道:“阁下是谁?你是凭红石堡属下?还是寂寞山庄的亲戚身分对我说话?”
应飞瞪了眼,脸颊胀得通红。
田继烈怕闹得太僵,无法下台,忙低声道:“百合,有话进厅里坐下再说吧,不论怎样,既来了总是客人。”
秦天祥一拱手,道:“敢问这位老人家是”
田继烈道:“在下姓田”
林百合道:“田老爷子是我聘请的,现掌后庄总管,专门负责我爹的安全。”
秦天祥哦了一声,道:“小婿患病多年,的确需人保护,有田兄在这儿,我也可以放心了,田兄,咱们好像有些面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田继烈笑道:“堡主好记性,二十年前,在下曾因腿伤去红石堡求过药,与堡主有一面之识。”
秦天祥目光连闪,突然身躯微震,失声道:“莫非是‘千里追风’田大侠?”
田继烈道:“不敢,那是当年匪号,如今嘛,连蜗牛也追不上了。”
秦天祥呵呵大笑,又关切地道:“田兄的腿疾想必早已痊愈喽?”
田继烈道:“不错,痊愈是痊愈了,只是真腿换了一条木装假腿。”
秦天祥故作惋惜之色,连声道:“可惜,可惜,若子母金丹能治疗外伤,便是十粒金丹,秦某也不会吝啬,无奈药不对症,爱莫能助,秦某真替田兄扼腕。”
田继烈笑道:“好在损失了一条腿,终算保全了一条残命,堡主不必替在下惋惜,请入厅奉茶。”
秦天祥似有无限感慨,叹口气,跨进了大厅。
应飞望望林百合,也跟着低头而入。
林百合对秦天祥和应飞都没有拦阻,却一伸手,挡住了柳寒山和翠蝶四姬,冷冷道:
“对不起,寂寞山庄从不招待下九流人物。”
柳寒山知道她是记恨易钗之仇,满脸谄笑道:“林姑娘,您是菩萨心肠,宰相胸怀,大人不记小人过,从前柳某瞎了眼,开罪子姑娘,可是,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秦堡主命我跟来,就是要帮助姑娘,将功赎罪的。”
林百合叱道:“我没有什么用得着你姓柳的帮助。”
柳寒山道:“姑娘不知道,现在有人在外假冒令尊,夺走了府上传家之宝,秦堡主特命我跟来指认。”
林百合道:“那你就该到红石堡去,咱们这儿可投请你,快滚吧!”
柳寒山还想央求,林百合脸色一沉,道:“叫你滚就快滚,再噜嗦-句,可别怪我命人赶你出去!”
秦天祥忙道:“百合,看在外公份上,让他们进来吧,等一会的确有事用得着他”
林百合冷哼道:“咱们寂寞山庄是清白干净所在,不能容荡妇淫娃来沾染。”
秦天祥道:“那就让柳相公进来,让四姬暂且在庄门略待片刻,这总行了?”
田继烈也从旁调解,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林百合,放进柳寒山,却把翠蝶四姬赶去庄门候等。
柳寒山虽不情愿,无奈被秦天祥所迫,只得眼看着四姬被押了出去。
秦天祥处处忍让,不惜委屈求全,仿佛对林百合颇怀歉疚,对田继烈则一派亲切,大加笼络。
入厅坐定以后,略加休息,秦天祥便提及正事,肃容说道:“百合,你母亲是我唯一独生女儿,血脉相续,不容争辩,过去的误会,外公也不必跟你再作解释了,总之,你们父女二人,就是外公的骨肉,你们的安危,做外公的不能不关心,这次为了有人雇凶寻仇,外公才把你爹接去红石堡,没想到竟有人假冒你爹,由郝金堂手中夺走了香罗带”
林百合冷冷道:“郝金堂是你老人家的朋友,利用替身假冒爹爹,不也是你老人家的主意吗?”
秦天祥并不分辩,自顾接着道:“香罗带是你们林家传家之物,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郝金堂做出这种卑鄙可耻的事,外公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亲自赶往洞庭”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林百合却默然没有开口。
秦天祥继续道:“可是,我在途中遇见柳相公,才知道香罗带已经被你父亲夺回来了,而且听说你父亲的病业已痊愈,武功也已恢复,十招之内,就胜了郝金堂,我得到这个消息,真是太高兴了,因此才连夜折返,赶来看看你们父女。”
他一面说,一面注意林百合的反应,谁知林百合神情木然,一点反应也投有。
应飞接着道:“姑娘,柳相公说的是真是假?令尊若在庄中。可否请来大家见见?”
林百合冷笑说道:“你想见我爹做什么?”
应飞说道:“我们是秦堡主的朋友,也是令尊的朋友,自然都很关心令尊的病情。”
林百合道:“哼!只怕是关心香罗带的下落吧?”
“这”应飞尴尬地笑了,道:“那是府上传家之物,我们当然也很关心,怕它落在别人手中。”
林百合撇撇嘴,道:“谢了,我爹在家,自是老样子,郝金堂夺去香罗带的时候我爹还在红石堡被囚禁着,他老人家,病情如何,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应飞道:“这么说,竟是有人假冒令尊了?”
林百合道:“是否有人假冒,我也不知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你应该去问他才对。”
柳寒山急忙说道:“在下亲眼看见林庄主击败郝金堂,夺回香罗带,这事绝不会假。”
应飞道:“当时林庄主他还在红石堡中,那人一定是假庄主了。”
柳寒山道:“人可假冒,武功剑术怎能假冒?如果不是林庄主本人,岂能在十招内击败郝金堂?”
林百合沉声道:“我爹有病在身,武功早已荒废,就算是他老人家本人,也不可能十招击败郝金堂”
秦天祥摆摆手,道:“大家都不用争论林元晖现在庄中,只要由柳相公当面一见,真假立可分明。百合,去请你爹出来一下。”
林百合道:“爹爹有病,一向不见外客。”
秦天祥说道:“那咱们就去后庄看看他,此亭关系重大,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林百合还想反对,田继烈却抢着道:“既然外间发生了这种奇事,理当澄清一下,就让柳相公同去见见庄主吧。”
回头对断魂刀马魁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去后院通报一声,就说秦老爷子带客人来见庄主,闲杂人一概不准在后院逗留。”
马魁会意,应声而去。
田继烈侧身肃容,道:“诸位请。”
秦天祥站起身来,含笑道:“难得!难得!寂寞山庄有田兄这一番整顿,果然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田继烈连忙道:“堡主谬誉,愧不敢当。”
秦天祥又回顾了一眼,道:“怎么不见杨总管?”
田继烈道:“杨兄有事进城去了,恰好不在庄中。”
秦天祥道:“他现在负责的是什么职务?”
田继烈道:“杨兄是前庄总管,专责对外,在下却负责后庄事务。”
秦天祥轻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未再多问,举步向后庄行去。
众人鱼贯穿过回廊和花园,进人后庄院门,只见沿途俱有武土监视,戒备十分严密,而这些担任后庄戒备的武土,个个面目陌生,秦天祥和应飞都不认识。
应飞脸色显得极不自然,秦天祥虽未露于神色,心里分明也不太舒服。
走进林元晖居住的小楼,只见楼梯口站着四名带刀武士,其中一人手上托着木盘,竟是“神手会”的二当家独臂猴王吕。
田继烈刚一怔,吕-已举步迎了过来,欠欠身子,恭敬地问道:“三位贵宾,是否都要上楼见咱们庄主?”
秦天祥道:“不错。”
吕-道:“对不起,请诸位将随身兵刃和暗嚣,暂时交由小的代为保管,离去前再奉还。”
秦天祥怫然道:“怎么?”
“我是林元晖的岳父,见女婿还得受这种待遇?”
吕-道:“这是咱们小姐订的规矩,为了庄主的安全,请堡主务必原谅。”
秦天祥怒目道:“百合,这真是你的主意?”
林百合已得马魁的目光示意,缓缓道:“是的,自从爹爹从红石堡脱险回来,不得不加强防范,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秦天祥气得连连摇头,道:“简直反了!反了!”
田继烈忙上前两步,低声道:“请堡主息怒,这些规矩自然不是为堡主订的,但跟前还有外人在场,希望堡主多多包涵体谅。”
秦天祥扫了柳寒山一眼,气愤略减,苦笑道:“好吧,算我这岳父白做了,我身上既无兵刃,也没有暗器,你们不信尽可以搜查。”
说着,把双手高举过头,摆出等待搜身的姿势。
吕-故作鲁莽,用右手假臂托着木盘,左手迅速探向秦天祥的腰际
等他的手已经按上秦天祥腰部,田继烈突然沉声喝道:“放手!秦堡主已声明未带兵刃暗器也就够了,还搜什么,下去!”
吕-急忙缩手,诺诺应声,捧着木盆走向百步神拳应飞。
应飞两手一摊,笑道:“我一向不用暗器,也很少携带兵刃。”
田继烈接口道:“应长老是太极门耆宿,号称百步神拳,自然用不着兵刃暗器了。”
吕-巷应一声,又将木盘,托向柳寒山。
柳寒山见连秦天祥都未例外,只得自己取出摺扇,是兵刃,也是暗嚣,此外,再也没有了。
吕-托着木盘,躬身退去。
田继烈这才含笑廷客登楼,由林百合前导,一行五人,鱼贯进入楼上小厅。
不多一会,凤珠搀扶着林元晖缓步走了进来。
秦天祥乍见凤珠,神色连变,和应飞迅速交换了一瞥目光,两人都现出惊愕之色。
柳寒山瞪眼注视着林元晖,不仅惊愕,简直已经傻了。
林元晖面色苍白,神情萎顿,目光黯淡,举步蹒跚,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病入膏盲的废人。
凤珠让他坐下,林元晖便茫然落座,叫他见礼,便拱拱手,似乎已分辨不出面前坐着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林百合道:“姓柳的,你仔细瞧清楚了,在十招内击败郝金堂,夺回香罗带的,果真是我爹爹吗?”
柳寒山呐呐地道:“这模样有几分像,只是只是神情不大相似”
田继烈沉声道:“柳相公,边件事关系重大,你可得说句肯定话,不能这样模棱两可。”
柳寒山迟疑着道:“当时天色刚亮不久,他们动手时,我又躲得很远,,所以没看得太清楚”
林百合怒叱道:“既然没看精楚,为什么胡乱指认硬说是我爹爹干的?”
柳寒山道:“因为因为”
秦天祥摇摇手,道:“柳相公只说模样很像,并没有说一定是的,何况,他为了关切香罗带下落,本是一番好意。”
应飞接口道:“是啊,香罗带是林家的东西,若是林庄主亲自收回,那是理所当然,怕只怕被歹徒冒名夺走,秦堡主才会来查证一下。”
林百合哼声道:“幸亏只是为了一条罗带,如果他硬指我爹在外面杀了人,咱们还得陪着打人命官司哩!”
秦天祥呵呵大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凭咱们秦林二家的身分,就算真杀几个人,那些人必定有该杀的理由,那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一阵笑,将柳寒山的窘境轻易掩盖了过去。
秦天祥话锋一转,接着道:“最近江湖中谣诼纷纭,甚至有人自称持有子母金丹秘方,准备待价而沽,你们听说过这个消息吗?”
田继烈道:“不错,是有这个谣传,而且还说秘方是由寂寞山庄泄漏的。”
秦天祥道:“岂止是寂寞山庄泄漏,谣言中更指名道姓,说那持有金丹秘方的人就是凤珠。”
田继烈道:“噢?这倒又是一件疑案,凤珠不就在这儿吗?她何尝知道什么金丹秘方?”
秦天祥笑道:“但外间的谣传,却绘影绘声,说得若有其事,凭心而论,当时连我也有些相信了,如今凤珠站在这儿,才觉得谣言之可笑,别说凤珠不知道金丹秘方,即使知道,也未必肯卖给外人,凤珠,你说是不是?”
风珠衽检道:“多谢堡主明鉴,这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人,无中生有,胡诌出这些话来?”
林百合冷冷道:“那人八成姓柳。”
柳寒山急道:“姑娘,这可不是在下说的”
应飞长叹一声,道:“谣谗杀人,最为狠毒,我认为那故意散布谣言的人,必有可怕的阴谋,这件事,咱们绝不可等闲槐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来。”
秦天祥道:“不错,那冒名掠走香罗带的鼠辈,也不能轻易放过”
林元晖一直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目光茫然,从未开过口,这时突然身躯一震,双目圆睁,举手在空中乱抓,气咻咻地叫嘶道:“是谁!是谁夺去了香罗带?小玉!小玉!快告诉我是谁?我非杀死他不可”
口里叫着,竟从椅子上站起来,笔直向窗口奔去。
风珠急忙拉住,连声道:“庄主,你醒一醒,秦老爷子和客人都在这儿呢!”
林元晖两眼直勾勾地蹬着风珠,大叫道:“不行,我绝不能轻要放过他,小玉,快告诉我,他是谁?”
田继烈闪身上前,一掌拍在林元晖背心上,左手疾伸,托住了他摇摇欲倒的身子,低喝道:“庄主的病又狂了,凤姑娘快扶他进卧室里去。”
风珠连忙应诺,林百合也上前相助,两人连拖带抱,将林元晖送入隔室卧房。
田继烈这才吁了一口气,拱拱手,道:“好在秦堡主不是外人,否则,就太失礼了。”
秦天祥皱眉道:“他近来是否常常发病?”
田继烈道:“自从红石堡回来后,可能是受了惊吓,总是时发时好,很难预料。”
微顿,又笑了笑,说道:“堡主在此地想必有几天留驻,在下已命人在前庄整理客房,备下薄酒,替堡主接风洗尘,诸位请!”
秦天祥等都感到没趣,只得怏怏下楼而去。
郭长风笑嘻嘻由卧室衣橱中跨了出来,鼓掌道:“妙极了,想不到庄主会表演得如此逼真。”
林元晖摇头笑道:“还不是被逼出来的,这些年来,无时不在装疯扮傻,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百合道:“刚才我看外公一直在打量风姐姐,或许他还以为风姐姐是假扮的哩。”
郭长风道:“他对子母金丹秘方外泄的事,并不重视,他关切的是香罗带下落,想从凤姑娘神情中,推断庄主病势的真假”
正说着,脚步声入耳,吕-兴冲冲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