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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却敢断言天下只此一件”
此人接话说道:
“世上不会只有一只“金丝猱”吧?”
章性初点头说道:
“诚如阁下所言,世上不会只有一只“金丝猱’猿,不过‘金丝猱’衣却是只此一件!”
此人扬声说道:
“笑话,既有金丝猱,则金丝猱皮之衣岂仅一件?”
及威不耐,才待接话,章性韧却摆手对及威说道:
“让我和这位朋友谈下去,及贤侄可仔细听着,我深信越来事情越明朗了起来。”
及威不便多言,只好颔首作答,章性初转对此人又开口说道:
“姑且不必争论天下金丝揉衣能有几件的事情,现下只说阁下所穿这件,老朽断言此衣绝非阁下手制,亦非坐获而得,然否?”
“是又怎样?”
“设是,则此衣必为老朽知友之物无疑!”
“莫非尊友之衣乃尊驾所赠,而另有认识不误之处?”
章性初暗中窥笑,但却故作正色说道:
“阁下料事如神,诚然如是!”此人闻言竟然木愣未能作答,章性初却不容此人多想,立即接着说道:
“阁下所穿金丝猱衣之事,今已澄清,由衣论人,老朽自认不致讹误,阁下何不开诚相见?”
此人仍不答话,及威这时中途开口说道:
“阁下设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老朽等不愿强人所难,只是老朽等专为找寻故友子女至此”
此人不待及威说完,接口道:
“此谷自十年以前,即无外人踏入”
及威神色一变,扬声叱道:
“你说‘无外人踏人’,由此一句,令老朽恍悟你和‘十煞’门下的鼠辈皆系一党了。”
此人冷冷地说道:
“不只一党!”
及威巳怒,冷哼一声道:
“现在老朽必要你报出姓名并取下头戴竹篓,否则休怪”
及威说到此处,突然自动地停下了话锋,神色庄重地走向银衣人的身前,伸手取下了银衣人头上的竹篓。
银衣人自被及威弹指所制,动不能动,所惧就是头上竹篓被人揭下,及威和章性初只在喝问后面人物而未有行动,银衣人不由得渐将悬心放下,岂料及威突然想起这件事来,霍地将竹篓取去。
银衣人头戴竹篓被揭开之后,及威和章性初不由同时惊咦出声。
及威毫不怠慢,飞身直取银衣人身后那个穿戴活似当年梅三丰的人物。
岂料此人功力极高,在及威扑上的刹那,此人身形微闪竟然飘向右方,及威一扑不中,才待凌虚出掌,此人蓦地右手五指暴出,向穴道被制木立难动的那银衣人打去!
章性初虽在银衣人前方不远,缘因事出突然,竟未能够及时救护,银衣人已被此人五指听发功力震毙!
及威目睹此情不由暴怒,扬喝一声把他轻易不愿施展的“云漫中天”功力发出,一阵狂风扑向此人。
此人冷笑一声,蓦地投拔云空,如流星、疾箭,射向十丈以外的石堆地方。
章性初怎能容他逃出手去,微登双足已迅疾无伦追下。
及威发掌不中,身形腾涌而起,天马行空由旁截击此人,这次及威不再留情,二指倏弹,一缕疾厉风啸直射对方的肩头而到!
此人身形即将飘落,背后及成二指所发罡风已到,无奈之下此人猛一沉身,及威指力洽将此人头戴的竹篓扫落,赫然露出此人的真正面目,竟是路上曾经见过一面的熊式文!
事情太出意外,及威和章性韧不由一愣,熊式文却在这个时候从石堆旁边盘旋环绕远去。
章性初不由皱眉沉思,及威却近前说道:
“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的怪事。”
章性初并未作答,及威接着又道:
“前辈请看,匹夫是怎样走法!”
其实章性初已经注意到了熊式文,熊式文在一望无际高低不平的大小石堆旁,疾步奔跑,怪的是竟然并不施展轻功身法飞纵腾越。
及威又要开口,章性初已说道:
“明恒与你我会面相谈的时候,已被熊式文发觉,彼时熊式文深知独力难支,故而悄悄退去”
及威不等章性初话罢,接口道:
“这匹夫却又怎会来到不归谷中,尤其是他怎能穿着那身金丝揉皮的衣衫?我实在想不明白。”
章性初却颔首说道:
“事情现在想来已有些端倪可寻了。”
“前辈您说已有端倪可寻,不过在后辈看来,却百思不解”
章性初正色接口道:
“及贤侄冷静地想一下看,谁能将熊式文接进不归谷中呢?”
“当我们与明恒相见之时,熊式文已经早已退下,至少他也要掩埋乃弟入土之后,才能再次追踪明恒,断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又突在暗中窥探,除非适巧那个时候有人和他在林中相逢而改变初衷。
能知晓此谷进路而不被阻于谷外的人.目下只有你我等有限的几位,因此从这方面思索,必见端倪。
老朽认为暗中有人追蹑你我,因此你我沿路之上所遇上的种种事故,在在难逃这人的耳目。
当你我约见明恒的时候,这人也和熊式文见了面,是暗中这人指点熊式文悄悄窥虚实,这才发现了明恒和你我相谈的事情。
彼时熊式文独力难支,无路可去,这人趁机动以利害,示之以恩惠,熊式文自必落入这入圈套之中无疑。
谁这样一路关心你我而暗地追踪不舍呢?老朽想来只有一人,就是晓眉姑娘的杀家仇人,白冰如!
只有她心存恨怨,只有她雄心不死,也只有她不能放过晓眉姑娘去,更巧的是,她亦能够往来不归谷中而无阻,并且她是敌视我们的人物,因此老朽大胆判断,如今不归谷中已全是这老贱婆的死党和门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明白了三丰他为什么坚要晓眉姑娘前来不归谷中,及贤侄你意为”
及威接口道:
“前辈分解的是正确,只是设若此谷已成员党秘窟,至尊坚欲晓眉姑娘来此岂非不情不智?”
章性初一笑说道:
“贤侄昔日聪慧功力在在过人,今怎如此谨事,三丰行事无不成算而后动,晓眉姑娘必怀秘技,谷中鼠辈非但不足为虑,老朽敢言,恐即将殆亡无类。”
及威摇头道:
“昔日至圣所着金丝猱衣,今竟落于白冰如之手而转赐于熊式文穿戴,个中情节又应怎样解说?”
章性初吁嗟一声慨然说道:
“人人有其难言之隐,贤侄何必件件较真?”
及威似有所悟,竟也长叹一声说道:
“晚辈已有所悟,造化弄人何如此之甚?”
章性初凄然一笑道:
“贤侄声言有悟,实仍未悟,不说他人,仅以老朽身受与贤侄昔日之事而论,虽造化弄人,但何尝不是人为之咎,贤侄当年因一‘银盒藏书’而尝诛武林中人,至今仍与武当、峨嵋、少林诸门户仇怨难解,论事,彼时怨不得贤侄;论情,则贤侄未能慎察端倪率性杀人,今虽悔忏且恨,但又何补于事。三丰也是普通之人,生困死谷怎能忘情,是故种下今日之果。
老朽若非逞强出头,何致于弃家远逃,设非弃家而逃,自不会有中途爱子被掳之事发生,则拙荆亦断无天涯寻子之事,只为一时之不忍,而落终生之悔痛,今虽已知经非,但经时,非只不以为非,反视之乃当然之理,此与造化何干,人为罪咎也!”
及威深知章性初内心之痛,不便多言,随指前途转为话题道:
“熊式文绕行石堆面逃,前辈看法怎样?”
章性初手指石堆道:
“自我等立处前行,约二十丈外,已是埋伏重重之‘十煞’大阵,熊式文自然知晓,故其退时步行而去,否则必然触发阵中埋伏。”
“晚辈也认为是,现下我们是在此地相待,还是追上的去呢?”
“老朽认为追必遇险被困,虽不惧怕但却费时费力,待之亦非善计,况晓眉及傲霜”
章性初说到这里话锋突然停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件重大事情,半晌之后,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道:
“所幸我们行事并未莽撞,否则早已中敌之计了。”
及威接话道:
“前辈似有所得,莫非-
“及贤侄,熊式文为何将同党杀死?”
“此事容易,他怕同党多言误事。”
“不错,及贤侄看这死去之人有何怪异之处?”
及威皱眉不愿回答,因为死去之人的面目,使他骇凛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