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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一震,转面说道:“阁下还有何事吩咐?”

    少年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在黑衣人手中抢下浅蓝瓷瓶及掌中六颗丹药,喝道:“你去吧!

    黑衣人不禁魂惊胆寒,三步并作两步奔去。

    那少年将一粒解药命严陵逸服下。

    北瀛岛主如言服下,内心异常感德,正要问这少年来历姓名,突感脑中一阵天昏地转,昏死仰面倒下。

    这时屋外人影纷纷疾射掠入,现出小叫化稽康、神机秀才苗冬青等人。

    稽康道:“大哥,少林寺内已派出五拨高手,兼程望山外奔去,行色匆匆,不知发生什么事故?”

    这面目森冷少年正是南宫柏秋,闻言目光疾落在苗冬青脸上。

    苗冬青略一沉吟道:“依在下猜测,少林此举不外两途,首先,少林定是风闻燕京叶超尘事败,忧虑叶超尘欲向少林不利,所以遣出人手告急求援。其次就是少林急欲搜觅叶超尘行踪下落,以便先发制人,照目前看法,嵩山戒备森严,难出难入,定是为此。”

    南宫柏秋微微一笑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未得事实真象前,不能妄下断词,在下意欲暗随那黑衣人身后前往一探,待在下返回后,再作定夺。”说着手指严陵逸,示意苗冬青附耳上来。

    苗冬有急趋近身侧,倾听南宫柏秋指示机宜。

    只听南宫柏秋道:“此事全仗苗老师了。”话落人出,轻轻一击掌,立时阴暗僻处掠出一人,南宫柏秋问明黑衣人去向,急急奔去。

    那脸似恶鬼的黑衣人失去武功后,面目暗惨更显得狰狞恐怖,身形蹒跚,一摇三晃向嵩山走去。

    嵩山,锦屏拥翠,松杉蔽天,涧泉淙淙,风送清涛,不时传来一声声钟韵,播回天外,有种幽美恬静,触然忘我的境界。

    岂知这平日宁静肃穆的嵩山,竟充满着血腥杀机,为此灵山静境,蒙上了一重阴霾。

    黑衣人蹂蹀慢步,行路维艰向黄盖峰下走去。

    道旁丛林暗中忽窜出一个提刀玄衣大汉,低喝道:“崔四爷,你这是怎么了?”似瞧出黑衣人身形步法大异寻常,不禁出声询问。

    黑衣人苦笑一声道:“一言难尽,想不到我崔宏光落得这步田地,你可有快马代步么?”

    大汉闻言惊愕不胜,忙应了一声“有”撮嘴唿哨一声,道旁疾奔出无鞍黄骠骏马。

    崔宏光道:“快扶我上去,崔某被人制住穴道,武功业已丧失。”

    大汉骇然变色,伸手疾将崔宏光扶上马背。

    崔宏光不待大汉出言,抓紧缰绳一抖,座骑四蹄飞动,登山越岭疾奔而去。

    一条绿色人影迅疾绝伦出骑后赶上,只一闪,身形消失于马腹下。

    沿途桩卡布设森严,但认出骑上人崔宏光,都未闪出喝阻,马行如飞,片刻时分,已奔出十数里遥,隐隐可见飞檐掩映在翠云绿叶丛中。

    岳庙居于黄盖峰之阳,朱门碧瓦,丹盈崇殿壮丽于王宫,由庙门至正殿的莫里许,杉松古柏森列成行,气象肃穆。

    崔宏光纵马奔在殿前甬道中,已经神疲力竭,拉不住缰,马蹄突然一惊蹶,啊哟一声,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一株古松上电泻疾落一个蒙面人,道:“崔宏光”

    崔宏光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睁眼道:“快领我去见商山主。”

    蒙面人道:“山主现在少林寺内,你遭何人毒手,速告赵某代你索偿血仇。”

    崔宏光道:“赵老大,这仇你报不了,速将我送上少林。”

    蒙面人突出声道:“山主与少林掌门已返转,免徒劳跋涉。”

    只见庙门首迈入金狮毒爪商六奇等八名身披黄色袈裟僧人,八僧之中护着一个白眉银发清瘦如鹤的灰衣老僧。

    贴首马腹下的南宫柏秋,一眼瞥见灰及老僧,不禁脸色一变,暗道:“这哪里是少林掌门,分明是叶超尘。”

    他从灰衣老僧两道惊愕眼神中分辩出来,因叶超尘瞥见崔宏光倒地神状,不禁疏神露出他那特有的眼神。

    岳庙中均是他的心腹羽党,不虞南宫柏秋藏身马腹,人在略无戒备,心神松驰之际,最易毕露原形。

    当然,叶超尘也在所难免,岂知一时疏神,种下了他日覆灭之祸,为叶超尘始料不及。

    南宫柏秋只觉心神一颤,知少林掌门已凶多吉少,叶超尘易容扮成掌门维妙维肖,难于分辨,假使叶超尘不偕同金狮毒爪商六奇前来岳庙,即是两道眼神有异,南宫柏秋也难察觉少林掌门就是叶超尘。

    一项难题在南宫柏秋脑中油然泛起,此刻即是南官柏秋施展武功迎头一击,成功与否却为将为他带来无边的困扰。为什么?

    因他无法向天下武林证明眼前的少林掌门就是叶超尘,除非他找出少林掌门人的尸体或囚禁之处,否则,他无异成为武林之公敌。

    倘或他一击不中,纵然能逃出这高手星罗棋布围捕下,将使叶超尘更戒备森严,诡谋毒辣,甚至将少林掌门毁尸灭迹,这样一来岂非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心中一生警惕,只觉兹事体大,不能冒失行事,把一腔怒气强行压抑下来。

    只见金狮毒爪目露惊诧之色道:“崔宏光,你为何落得这般模样?”一手扶起,另一掌紧接着崔宏光的“命门”穴上。

    崔宏光似乎精神一振,苦笑道:“属下被人废去一身武功,有辱山主使命。”

    “谁?”

    商六奇不禁目中凶芒逼射,宏声道:“经过详情,速禀老朽。”

    崔宏光道:“属下奉命守住金蛇分坛,已诱杀十三名白道高手,忽闻报阴阳圣指唐慕斌在附近现踪,是属下一时贪功,率领六人擅自离开守坛意欲计诱唐慕斌自投罗网”

    “嗯。”商六奇不禁冷哼出声道:“后来呢?”

    “唐慕斌太习滑,属下追踪半天,终被唐慕斌逸去,满怀懊恼返回蛇坛,发现弟兄均皆被人点上死穴横尸在地。”

    商六奇不禁面色一变。

    叶超尘目中亦泛出骇异神光。

    崔宏光继续禀道:“属下大惊失色,令贺兰六杰先回坛内察视,属下在外觑窥坛内有无对头侵入”

    “有么?”商六奇喝道:“是何人?”

    在此情形下,如说无对方侵入,岂能令人置信,商六奇也是不世枭雄,判断之下不言而知。

    崔宏光道:“他虽然侵入重地,但亦被金蛇啮中六处穴道,已然命在顷刻。”

    “谁?”

    “北瀛岛主严陵逸。”

    “不言而知,金蛇分坛外丧命弟兄系受严陵逸老贼毒手所害了。”

    “属下先也有这意想,后来才知事非如此!

    南六奇与叶超尘闻言怔得一怔,叶超尘诧道:“这样说来,是另有其人了?”

    “正是!崔宏光道:“贺兰六杰一落在严陵逸之前,啮咬在严陵逸身上的六支小金蛇,突反啮贺兰六杰,六杰猝不及防顿被啮中‘车赖’穴”

    只听崔宏光接道:“属下只道严陵逸诡计故作被金蛇啮住,待属下留神观察之下才觉非是,严陵逸实是命在顷刻,仗着功力深厚,强行逼住剧毒不使侵入内腑,所以,属下放胆掠入”

    “后来呢?”

    “属下正取出解药欲解开贺兰六杰金蛇剧毒之际,忽从属下身后伸出一支手臂迅疾绝伦扣住腕脉重穴,那人狠毒已极,闷声不响将属下废去一身武功再现显露面,乃是一个面目森冷的绿衣少年,他不取属下性命,命速属下禀知老前辈速泯妄念,回头是岸,以免杀身之祸。”话音一落,商六奇及叶超尘均怒火如炽,目中射出慑人寒芒。

    叶超尘怒容渐敛,长叹一声道:“这面目森冷少年是何来历?老朽只有一块心病耿耿难安,十七皇子若伸手过问,恐老朽又枉费一场心血了。”

    商六奇略一沉吟道:“十七皇子急于谋取皇储东宫,自顾不暇,怎能插手过问武林恩怨,何况老前辈此事做得天衣无缝,隐秘异常,他何能知情,再说他以异日必登大位九五之尊,甘冒此杀身奇险虽愚者而不为,商某敢打赌必不是十七皇子。”

    叶超尘只觉商六奇之言极为有理,但双眉浓皱,不胜忧虑道:“那么此面目森冷少年是谁?”

    商六奇凝神思索一阵,突出声道:“除了他并无何人!

    “谁?”

    “就是吕松霖!

    叶超尘摇首道:“这不可能,老朽已将他活埋在灵峰山中,想已枯骨成灰,那有死了又还阳之理。”

    商六奇默然无语。

    叶超尘陡然扬声大笑道:“只要十七皇子不伸手过问此事,这面目森冷小辈迟早逃不出老朽掌心。”说着人向崔宏光走去,右手一搭崔宏光脉象,察视片刻,不禁露出骇容道:

    “这小贼手法怪异,恕老朽无能为力恢复崔宏光的武功,被点断十七根主经,虽瑶池金丹也无法续接。”

    商六奇闻言心神大震,道:“叶兄,紫府奇书内也无法找出恢复武功之法么?”

    叶超尘摇首答道:“紫府奇书不过是旷古绝今武林绝学,并无参天地造化之秘,否则,当年紫虚居土也不会奄化西归了。”

    商六奇不禁从心底冒上一股奇寒,随即泛起免死狐悲之感,死之一字,虽圣贤豪杰枭雄巨擘,如知告期不远,亦难免惊心骇魄,弦肠荡气。

    崔宏光闻知无法恢复武功,不禁心如刀割,比死都要难过,只觉眼前一片昏黑。

    这一急怒攻心,崔宏光不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叶超尘不禁喟然叹息一声道:“似崔宏光身负异禀,更具有五阴鬼脉之人,举世武林中罕见稀有,武功又高,堪膺重寄,只有尽老朽之力助他恢复武功”

    一个高大僧人身形突由庙外疾掠而入,朝叶超尘面前疾落,躬身含笑道:“禀掌门人,阴阳圣指唐慕斌在黄盖峰下,朝岳庙走来。

    叶超尘不禁一怔,道:“只有他一人?”

    “正是。”

    叶超尘冷笑道:“唐慕斌胆子也太大了,目前老朽在各大门派高手未赶至少林之前,暂不能暴露身分,免泄露机密误了大事。”语音一顿,又道:“商兄,你我暂避殿内,窥视唐慕斌举动,他能够避过山外暗桩,潜入黄盖峰下,委实不可轻视。”

    南六奇道:“在叶兄未在少林得手之前,商某奉命制止武林人物进入嵩山,如今叶兄已大功告成,森严戒备,反令武林人物起疑,所以方才已将前令撤消,唐慕斌才得安然无阻。”

    叶超尘颔首赞许,将崔宏光挟在胁下与商六奇等人进入大殿而杳。

    马腹下南宫柏秋突然闪出,疾逾闪电扑至一株参天古柏揉身而上。

    其实甬道两侧松柏密枝浓叶中,均潜隐着叶超尘商六奇的爪牙,因为他们均凝神注视庙外唐慕斌的身影,不虞马腹底下藏得有人,又因南宫柏秋身法奇快,马距树身近在咫尺,是以不曾察觉。

    南宫柏秋悄无声息揉至树顶,忽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隐身在斜枝横柯上,两道森冷的眼神注视着庙外,一瞬不瞬,暗暗冷笑一声,两指蓄聚暗劲,虚空点去。

    他这点穴手法旷绝无比,那人只觉颈后一寒,全身僵硬定住,两手仍是紧握树柯牢牢不放,目露骇惧之色,苦于噤声不出。

    庙门口忽人影一闪,飘然走进阴阳圣指唐慕斌。

    这次,唐慕斌已还我本来面目,脸庞稍圆,白皙如玉,五官清秀,惜鼻嫌长削,唇薄弯菱,可瞧出其人刻薄,窒息阴险。

    唐慕斌身着一袭皂袍,步履飘逸,顾盼潇洒,他目光忽落在那匹马上,不禁怔得一怔,倏地腾身奔空,疾落在马侧,仔细打量两眼发现前腿上遗有紫黑血珠凝结在毛片上,腹内不由疑云顿生。

    蓦地――

    草丛中忽呱的一声怪鸣,疾射出一条独角怪蛇,铁鳞如墨,红色钩牙,目光如炬,鹅卵粗细,足有四尺七八,一望而知是条剧毒怪蛇。

    唐慕斌冷喝道:“孽畜找死!”

    两指疾骈,疾向蛇头七寸上划去。

    指力如割,划空啸风。

    他只道怪蛇虽毒,似不堪一击。

    那知大谬不然,怪蛇通灵,指力点及之际,蛇首一扬,突冒上三寸,虽未避开那凌厉的指力,却躲过致命的一击。

    阴罡指力划击蛇身中段,怪蛇呱的厉鸣一声,蛇身下沉五寸,复又激射扑来,比前更急。

    唐慕斌不禁大骇,深山古庙中居然出此通灵独角怪蛇,扑啮之势异常诡巧,忙闪身斜挪七尺。

    那蛇竟如附骨之蛆扑至,唐慕斌已功行右臂,猛拂了出去。

    这一掌之力,何止千斤。

    “叭”的一声,怪蛇身被拂扫落在两丈外石道上,蛇目怒芒似火,咕咕怪鸣,似欲再起。

    唐慕斌冷冷一笑,暗道:“孽畜,这是你找死,休怨我唐某心黑手辣。”

    正欲出指向蛇首致命七寸,突闻身后外呱呱数声怪鸣,急风破空,不禁大骇,忙疾跃而出,转面望去,只见五条同样的怪蛇似箭扑来。

    五蛇扑势竟暗合武学奇招“五星耀祥”袭向要害重穴,更含蕴着无数巧妙变化,唐慕斌首次遇上这种怪事,不由心中发毛。

    唐慕斌恍然感觉这怪蛇乃有人豢养,无疑是那人暗中指使怪蛇有意作弄,不禁大怒,左掌右指,身形如飞,拍、打、点、拿,展出一套奇异招式。

    片刻时分,五蛇被唐慕斌掌指罡力击伤,纷纷坠地。

    忽闻一声宏亮语声传来:“善哉,施主掌下留情!

    唐慕斌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殿前右墀上立着身高魁梧,披着一袭黄色袈裟的银须老僧。

    这老僧手持一柄镔铁禅杖,急步走下石阶向唐慕斌走来,距身丈外,单掌稽首问讯道:

    “施主何来?”

    唐慕斌淡淡一笑道:“禅师法号如何称呼,这数条怪蛇是禅师所豢养的么?”

    老僧道:“贫僧法印,乃少林罗汉堂职司监堂,六条灵蛇系贫僧饲养。”

    唐慕斌闻言目中冷电逼吐,沉声冷笑道:“禅师为何纵容毒蛇伤人?”

    法印禅师道:“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这几日风声甚紧,江湖谣言有著名凶邪入侵本山,是以掌门人命贫僧巡山防护,特地携带六条独角虬蛇稍助贫僧一臂之力,想是施主误触其怒,故而向施主扑袭。”

    唐慕斌略一沉吟,道:“少林耳目真灵,居然闻知,禅师可知是什么凶邪么?”

    法印道:“这个,恕小僧未知。”

    唐慕斌冷笑道:“似贵派如此闭关自守,风闻自然是不尽详实了。”

    法印禅师不禁面现惶容道:“难道施主知道得详尽可靠,愿闻其详。”

    唐慕斌傲然一笑道:“在下岂能知情,此次前来嵩山就是需面告贵派掌门。”

    法印面有难色道:“在平时贫僧决不能阻拦,但这次敝掌门为杜绝凶邪可趁之机,严谕非本门弟子,尚须持有信符不得妄自出入。”

    唐慕斌微现笑容道:“但兹事体大,贵掌门谅不致拒绝在下谒见。”

    法印禅师道:“这个贫僧不敢作主,本门门禁森严,降下罪来,贫僧吃罪不消。”

    唐慕斌道:“禅师无须担忧,只须提及在下之名,该不致见责。”

    法印禅师道:“贫僧山野之人,武林朋友交往不多,见闻浅陋,施主请赐姓名来历。”

    唐慕斌微微一笑道:“在下阴阳圣指唐慕斌。”

    法印禅师闻言不由面色大变,惊得倒退了三步,张目说道:“施主就是名震武林之世外六凶之一阴阳圣指唐慕斌么?”

    唐慕斌道:“正是!

    法印禅师突面目一变,禅杖一挥而出,大喝道:“唐慕斌,你包藏祸心,不见容于正派,又来我少林派挑拨离间则甚?”

    阴阳圣指唐慕斌疾跃开丈外,嘿嘿发出一声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从腰旁掣出一条绵软鞭状兵刃,迎风一晃,抖得笔也似地直。

    只见唐慕斌手中兵刃是杆外门兵刃擎天笔,由缅钢臂金合铸而成,二尺七八寸长,拇指粗细,上端铸一拳状,中指独伸,其他四指实在可收放自如,内贮毒磷星砂,一中人身,见血封喉,虽一身混元气劲亦独不免,端的厉害绝伦。

    擎天笔难用难展之处,在于本身柔软,全凭内力罡劲贯注笔身才能挺直,是以只是内家名手轻易不敢妄动。

    法印禅师本是黑道高手装扮,一杖挥空,猛然瞥见唐幕斌手中那柄奇形兵刃,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唐慕斌目蕴杀机道:“掸师可认得在下兵刃么?”

    法印禅师心中虽惊,却凭仗身后有叶超尘商六奇及同党高手相护,胆气毫不败馁,道:

    “阿弥陀佛,施主兵刃名唤擎天笔。”

    唐慕斌朗声大笑道:“掸师居然认出擎天笔,委实难得,在下要瞧瞧禅师能否接得下来。”

    语未落,法印禅师已自一招“乌龙搅尾”挥出,杖沉力猛,啸风如雷。

    唐慕斌知对方为枪制先机,出手一击,后面奇猛的杖招随着源源如山展出,使自己固守无还攻之力,不禁冷笑一声,暗道:“唐慕斌岂能予你所乘”猛然发现凌厉杖招中蕴含着难测奇奥的变化,不禁心神微震,暗觉少林派执九大门派之首实非虚名所致,疾出一招“分光掠影”幻起一片笔影,指尖点向杖身而去。

    他出手迅如电光石火,寻隙而入。

    只听叮的一声金戟交鸣之声,笔光正点在杖身上,法印猛感虎口一震,禅杖几乎荡出手外,暗骇道:“阴阳圣指果然名不虚传。”

    法印禅师斜身抑展,抡开杖招,刹时杖影如山巨飚潮涌向唐慕斌攻去。

    唐慕斌大喝一声,笔势纵横,辛辣诡毒,急急迫攻。

    叶超尘为何派出法印禅师迎敌,因法印也是黑道名宿,武功卓绝,派他出来,挫挫唐慕斌锐气。

    转瞬,四十余招过去,两人力拼互无轩轾,唐慕斌不禁大为气怒,暗道:“连一个少林第二代弟子都胜不了,我唐慕斌恐怕从此江湖上除名了。”想着,左掌已自一扬击出,擎天笔挥出一招“天马行空”

    法印禅师只觉一股阴寒潜柔劲风袭来,不禁一惊,忙横杖一挥,却不料笔势电奔而至,划开胁下寸许,衣破肉绽,鲜血如注涌出。

    唐慕斌笔势一撤,冷笑道:“在下实不愿与贵派为敌,是以点倒即止,不管禅师信与不信,在下坚欲面晤贵掌门人。”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阴沉冷笑道:“唐施主,岂不闻道不同不相为谋,眼前武林乱象杀劫莫不是为唐施主一人而起。”

    唐慕斌不禁大骇,转面一望,只见身后两丈开外,雁翅般一列站着七个黄衣僧人。

    蓦地在苍松古柏浓枝密叶中,疾如鹰隼,纷纷电泻而落数十个少林高手,各守着方位,星罗棋布,虎视眈眈,蓄势出手。

    唐慕斌心中一震,暗道:“不料岳庙中竟有伏如许少林高手,看来少林实非易与。”眼珠一转,大笑道:“唐某孤身一人,又非有意向贵派寻衅,贵派竟如迎大敌,实令在下齿冷。”

    一个老僧淡淡一笑道:“老衲奉命实非得已,但老衲不明唐施主真正来意。”

    唐慕斌道:“在下方才已与法师说过,要面晤贵掌门。”

    “是否一定要见。”

    “那是当然。”

    “若是唐施主为报讯告警而来,则大可不必徒劳跋涉。”

    唐慕斌不禁一怔,复又朗声大笑道:“不料我唐某好心不得好报。”

    “这是施主平日为人太绝之过。”

    唐慕斌目中怒焰逼吐,大喝道:“你也敢在唐某面前无礼?”

    “佛门弟子首戒诳语,不能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针锋相对,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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