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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

    洞口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隐然只见一个矮胖人影慢慢走入洞内,目中神光炯炯如电。

    来人正是天池玄翁,他目光锐厉,发现竟有一双蒙面人盘坐于内,不禁惊噫出声。

    南宫柏秋厉声喝道:“何故侵入老夫洞内,扰我清修。”说时一掌疾拂而出。

    一股潮涌的罡力袭去,洞径迳仄,天池玄翁无法闪避,忙双掌一迎。

    掌力一接轰然巨响天池玄翁,只感双腕一麻,气血翻逆,冷哼一声,反身借势箭射出洞。

    南宫柏秋如影随形追出,大喝道:“妄入洞中必死,何能逃得了么?”

    天池玄翁眼中射出两道慑人凶芒,阴阴一笑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南宫柏秋厉声道:“不管你是谁,如想活命,须自断两臂,否则,你难逃一死。”

    天池玄翁哈哈狂笑道:“你自以为是什么人?老夫天池玄翁就是。”

    南宫柏秋故意装作一怔,继而放声长笑道:“你就是天池玄翁么?难怪如此狂妄,盛传你夜郎自大,轻视中原武林无人,老夫就此见识你有何惊人武功?”他方才一招是施展紫府奇书内“摧神掌”用出八成真力,一见天池玄翁竟安然无恙,心内暗惊此人不除,总是大患,至少也应挫他锋芒,让他有所畏惧。

    天池玄翁冷笑道:“你就放手进招。”

    南宫柏秋大喝一声,右掌发出一招“屏断天南”踏中宫打向天池玄翁胸口要害大穴,掌势未至,已是潜力逼人。

    天池玄翁暗吃一惊,忖道:“此人功力精深,不知是何来历。”身形一个旋转,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伸出,立掌如刃一式“金蛟剪腕”斩向南宫柏秋脉门。

    这一式用得奇绝迅奥,攻其必救。

    南宫柏秋暗暗震骇,心知右臂不撤,定伤在他那掌力之下,但又不愿失去先机,疾然左手两指飞出,点向天池玄翁“乳中”穴。

    锐风如割,奔电袭去。

    天池玄翁不由面色大变,顾不得再伤人,救自身要紧,撒臂旋身,左手反甩出一招“横江截斗”动作奇快绝伦。

    他也防备南宫柏秋抢夺先机,须知高手过招,分毫之差立判却生死,不料南宫柏秋比他更快,在天池玄翁撤掌旋身之一霎那,双掌骤雨般拍出,着着逼攻。

    南宫柏秋展出南海潮音上人所传“小乘伏魔九掌”及圣手韩康卢燕内家绝学“降龙十八手”

    这两套是武林罕见罕睹的绝学“小乘伏魔九掌”以刚柔两种力道合用“降龙十八手”

    却以诡异玄奥见长。

    两种不同的绝学,在南宫柏秋手中施展开来,威力极为强猛。

    天池玄翁一腔狂傲之气非但消释俱尽,而且目中神光先是诧异,继而骇悸。

    他虽然与南宫柏秋单独拼斗,那摧山撼岳划空强劲啸风,夹着绵柔的震卸两诀禅门掌力,和漫天飞舞的臂影,无异受着三个顶尖高手联臂合攻,使他无法反守为攻。

    天池玄翁双掌运出如风,身形连连奇幻变换,但丝毫不能找出对方可趁之机,喉中迸出厉啸,颔下银髯根根如猬戟立。

    南宫柏秋自困在雪峰山中,潜悟武学真谛,再出之后武功突飞猛晋,已臻神化,二宗绝学越打越纯熟,臂使指引,意随念动。

    十数招后,南宫柏秋招势愈来愈强,环周十数丈外,沙飞石走,草木尽偃,天池玄翁所施掌法悉被克制。

    天池玄翁自知先机已失,无法取胜,只求不败,掌法愈来愈快,默察南宫柏秋招式路子,寻求反克来招。

    南宫柏秋冷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尔尔,尚大言不惭,与各大门派印证武功。”

    天池玄翁闻言面色铁青,目中怒火如炽,厉喝一声,双掌奋力推出。

    南宫柏秋知天池玄翁为自己逼出较不易露的绝学,哈哈一声长笑,倏地“潜龙升天”顿拔起半空。

    那天池玄翁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力,呼呼地击中一块山壁,只听一声惊天巨震,石壁击碎五丈方圆,碎石溅飞如雨,尘灰漫空,威势骇人之极。

    南宫柏秋已自悄无声息落在天池玄翁身后两丈开外。

    天池玄翁警觉锐敏,立时挪步旋身,只见南宫柏秋又在弹拂间右掌左指虚空拍点而出。

    掌指不带出丝毫劲力,天池玄翁武林巨擘,深知越是如此越厉害,忙以玄功护体,遥掌弧形挥出。

    南宫柏秋冷笑一声。

    天池玄翁身形一震,指劲如剑已点中他期门穴上,他虽有玄功护体,却也感到真气逆散不能复聚,一声厉啸出口,腾身而起,道:“此仇老夫必报。”

    去势如云,眨眼已至数十丈外。

    南宫柏秋长笑道:“看你还敢目中无人么?”目送天池玄翁身形消失后,胸中忽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

    苗冬青在洞口飞身掠来,道:“天池玄翁受伤很重么?”

    南宫柏秋摇首微喟一声道:“仅受轻伤,此老武功高绝,若非在下抢得先机,还无法胜得了他。”

    苗冬青目注南宫柏秋一眼,道:“此系少侠谦逊之词,苗某忖料少侠此举似有深意。”

    南宫柏秋目中露出钦佩之色道:“苗老师不愧有神机之称,在下若重伤天池玄翁,他必投往叶超尘处,恐叶超尘改弦易辙,荼毒武林,岂非不智,如今天池玄翁尚认为此是他一时轻敌,失去先机,倘重逢相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语声一顿,又道:“在下料他明晚不会变计,更料他不是一人。”

    “还有谁?”

    “叶超尘党徒。”

    “莫非叶超尘毒谋在此一役使天下精英丧折殆尽,中原武林从此一蹶不振,不遂他图霸武林之愿?”

    “苗老师说得正是。”

    苗冬青长叹一声道:“叶超尘委实狠毒绝伦,此人不除难以安枕。”

    南宫柏秋仰天长吁一声,道:“此举胜败全仗三眼灵官井鳞了。”

    忽地,小叫化稽康穿空电泻而落,道:“大哥,天池老贼不回二郎庙,似朝登封县城而去。”

    南宫柏秋神色一变,忙道:“速赶回望岳客栈。”

    三人身形一振,疾如电奔而去。

    时已四更,月斜西城。

    登封县城一无灯火,居民均入睡乡,一条矮胖的身形“唰”的一声跃上城楼,几个起落,腾身屋顶,朝望岳客栈掠去。

    此人正是天池玄翁,他深知大漠七枭习性好色贪花,在二郎庙曾听得七枭探明望岳客栈之事语意之间念念不忘那白衣少妇。

    天池玄翁因七徒无故离奇失踪,所以才想到望岳客栈如非白衣少妇怀恨在心,藏在二郎庙周近歼杀,就是七徒色心大动,偷往望岳客栈。

    知徒莫若师,大漠七枭曾有过数次为了贪色好淫,抛弃正事不管,迳往采花作案,回来后想好一套谎话瞒骗自己,安知他们此次不重蹈覆辙。

    天池玄翁才一掠近望岳客栈,即被守在客栈四周伏桩发觉,忙传警于柳凤薇等人。

    转瞬,天池玄翁突然停步,望巷心落下,抬目凝望,审那果是望岳客栈后,重又拔上屋顶,翻身飘下店中白石小径。

    他只觉静悄悄的一无声息,仅夜风拂动自己衣袂,鼻中隐嗅浓郁桂花香味,不觉信步走向一重厅堂。

    但见厅内西厢房门敞开,暗道:“房门敞开,岂无住人之理,尤其是女眷。”

    天池玄翁竟不入内探觅,朝内面走入。

    那知他把望岳客栈几乎全都走遍,每一扇房门全是敞开着,于是,他震惊了,已知自己行踪早被人发觉,郭腾蛟所说的白衣蒙面少妇定是极为棘手的人物。

    此种情势之下,以天池玄翁这等武林名宿也不禁悚徨无措。

    因为他既非有意寻仇,更非无故寻衅而来,目的是寻找七徒生死下落,即是白衣少妇露面,他也难以启齿相问。

    蓦地――

    远处飘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朋友竟偷到贼祖宗门上来了,真是胆大妄为已极。”

    忽感鼻中送入一丝异香,只觉头目一阵微微晕眩,心中大惊,忙运功闭封穴道,疾然翻身掠至天井中,两臂一振,独鹤冲天拔起,穿空行云而去。

    天池玄翁一口气奔至郊外,方才神定,只觉头晕目眩渐已消失,月色寒凉,晚风瑟瑟,侵肤冷森,这是他从未之有的感觉。

    他想到南宫柏秋,认为他一时失算所致,不然,怎会竖子成名,竟是越想越恼,恨不得将南宫柏秋食肉寝皮,方消此恨。

    由于七枭离奇失踪,推想到七枭色胆包天,是去望岳客栈,料不到竟遭此挫,这头昏目眩的感觉,可能是白衣少妇施展迷魂药之故。

    这白衣少妇是何来历?

    是金狮毒爪商六奇同路人么?

    不然,自己玄功护体,寻常药甚难侵入,因此,他断定望岳客栈内潜隐之江湖高手,也是与自己站在一面,这误会只须略费唇舌即可释误会。

    那么?大漠七枭失踪显然与望岳客栈无关,但,他们何去何从呢?无疑是遭了毒手。

    夜风愈来愈强劲了,拂体生寒,片片黄叶逐天飞舞,秋夜景物有种凄凉感觉。

    天池玄翁银须飘飘,孤独孓然之感不禁心底油然泛起,喟然一声,他拿不定主意,是转返二郎庙,抑或迳往嵩山少林与叶超尘商议。

    他正踌躇不决之际,忽见星月苍茫远处,奔来一条疾如流星身形。

    身形渐近,显出一个灰衣僧人,只见这僧人似身有急事,形色匆忙,势如疾箭,正欲掠过之际,突闻僧人发出一声惊噫,身形倏地翻回来,目望天池玄翁道:“是天池前辈么?”

    天池玄翁一看僧人服色,即知出身少林,答道:“老朽就是!”僧人突现惊喜之容,道:“晚辈井鳞,禅号法空,奉掌门人叶山主之命而来,晚辈已去过二郎庙,发现前辈已离去,本欲转回少林覆命,不想凑巧得遇前辈。”

    天池玄翁现出喜悦之容,捋须含笑道:“老朽前来,叶山主竟风闻得知了么?”

    井鳞肃颜正色道:“二郎庙老前辈威名已不径而走,掌门人怎能不知,无奈掌门人陪随李制台,无法摆脱,所以命晚辈拜见前辈。”

    天池玄翁道:“叶山主可是有重大事嘱咐老朽么?”

    井鳞道:“晚辈只奉命向前辈陈情,叶山主说前辈远来相助,盛情极感,本欲与前辈晤面共叙,无奈事非得已,谨向前辈致歉,再恳请前辈明日二郎庙与各大掌门人印证武功,只宜点倒为止。”

    天池玄翁诧道:“这却是为何?”

    井鳞道:“道理甚为简单,叶山主目的是将各大门派网罗为己用,壮大声势,挟之无往而不利,若重伤他们,将逼使联合同仇敌忾,前辈武功断然高强,但众寡悬殊,反恐弄巧成拙,若前辈以神奇旷绝武功,使各大门派落处下风,趁机即收,他们即生衰微卑弱之感,自动投往少林,共推叶山主为盟主,这无异于驱鱼入网,霸业可竟。”

    天池玄翁听后连连点首不止,但他在未遇南宫柏秋之前,可能根本就不会赞同。

    三眼灵官井鳞道:“前辈何以独自一人在此处徘徊?是否在周详布署明日之战?风闻前辈率领门下高足前来,为何一个不见?”

    天池玄翁闻言,目中顿泛黯然色彩,道:“老朽为了劣徒离寺失踪,在此周近搜觅线索,唉,可能他们已遭害了。”

    三眼灵官井鳞目光闪闪,不胜惊疑,道:“前辈可否请道其详?”

    天池玄翁略一沉吟,毫不讳言道出详情。

    井鳞闻后,面色凝重道:“此事委实离奇荒诞,但嵩山四周百里路都有敝山主布下伏桩,一举一动均逃不过眼目之下,高足七人下落,只要不是被猝袭加害,毁尸灭迹,当不难找出端倪,晚辈即去查明,前辈稍安勿燥,请回二郎庙稍事憩息,一俟探明即禀知前辈。”

    天池玄翁信以为真,额首相谢,作别而去。

    三眼灵官井鳞目送天池玄翁消失后,面上浮起一丝笑容,身后突闪出南宫柏秋,喟然叹息道:“明晚,各大门派及高手定然伤在天池玄翁手下不在小数。”

    他说完后,仰望夜空里灿烂星光,俱在忖思着明晚之战,寻求一个妥善之策。

    井鳞徐徐出声道:“不能预为制止,死伤如许武林精英,似有天数。”

    南宫柏秋长叹一声,道:“在下也顾虑及此,但若非如此岂能取信于各大门派,目前少林掌门人神智仍在昏迷中,恩师虽医技通神,却也不能在短短时刻助他恢复,试问少林掌门不现身露面说话,怎可揭破叶超尘本来面目。”

    井鳞点点头道:“这也是劫数使然。”

    南宫柏秋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各大门派互相嫉视已久,貌合神离,彼此袖手,遂种下今日之果,此次应少林之约也不是存了什么好心。”

    井鳞诧道:“这又为了什么?”

    南宫柏秋冷笑道:“他们表面上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不便藉口不赴约,自损名门正派威望,所以立即赶来,其实各自存了隔岸观火主意,端视少林‘大般若禅功’能否胜得了叶超尘的紫府绝学,如胜,则视少林为武林盟主,否则趁风转舵,依付叶超尘,订各不相犯之盟,以保全实力。”

    井鳞叹息一声。

    南宫柏秋又道:“谁都不知天池玄翁与叶超尘乃一丘之貉,更不知现任掌门就是叶超尘,正合了先贤所云,人只一念贪私,便消刚为柔,寒智力昏,变聪为愚,染洁为污,坏了一生人品。”言下不胜感慨欷嘘。

    两人并肩缓缓离去,身形没入夜色沉沉中。

    朝暾初上,红叶秋风,浸染得玉乳峰徇烂夺目。

    少林寺内失去往日的恬静肃穆,代之以喧嚣鼎沸,鼓钹齐鸣,到处充斥着官吏及武士兵卒,来往于殿楼松径中,显得忙碌不堪。

    大雄宝殿香烟飘渺,醮坛正炽,一片梵呗之声。

    叶超尘陪伴着李制台大人,眉宇间隐泛忧急之色,因为李制台日间伴着他寸步不离,入晚,李制台派遣三十二名带刀武士防护他静室之外,表面上是防他遭受意外,其实是严密监视之意。

    是以,他无计脱身,更感惴惴不安,他只能朝好的一方面想,就是暗幸自己行藏犹未败露,但仅是如此而已。

    李制台与叶超尘慢步松林间,向静室走去,谈论着少林历代兴衰典故及达摩东渡遗事。

    叶超尘忽瞥见三眼灵官井鳞匆匆走来,道:“法空,可是有事禀明本座么?”

    井鳞肃立躬身道:“正是。”

    李制台识相得很,立时微笑道:“两位大师请至静室叙谈,我只在此好了。”

    叶超尘谢了一声,与井鳞双双进入静室。

    一条迅捷人影忽在松林中闪得一闪,正欲欺近静室,忽闻身后一声低喝传来:“还不站住!”

    那人似乎一惊,头也不回,倏地潜龙升天拔起,望寺外翻去,疾如电飞星奔。

    但,更有一条身影如附骨之蛆般在后面追逐着。

    前后二人身法极快,相距不过三丈,突然前者冷喝一声,回手甩出一掌,打出一股劲风。

    后者不由一怔,前掠之势骤然上升,虚空腾起六尺,身法变化之神奇武林军睹,却不料前者竟趁此箭射而去。

    经此一来,前后相距当在十数丈远。

    后者穷追不舍,只见前面那人竟是朝二郎庙方向而去,不禁一怔,遂即绕道而行。

    前面那人认为后者放弃了追踪,遂略缓身法到达二郎庙外停住。

    那人身前一袭黑色长衫,迎着晨风瑟瑟飞舞,面上蒙着一块玄巾,直立着一株柯枝盘肋虬倚松坐下,两道冷电目光炯炯雷射在二郎庙内,久久不移。

    他似举棋不定,踌躇难决。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蒙面人突出声朗嚷,随风入庙中。

    只听庙内传出天池玄翁语声道:“庙外何人?”

    蒙面人答道:“姓名何须问,你我本相识,身在江湖,志在武林。”

    天池玄翁一闪而出,两道目光逼视在蒙面人脸上,冷冷喝道:“阁下何必鬼祟行藏,见不得人!”

    蒙面人朗声大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天池玄翁不禁心神大震,面色大变道:“阁下出口伤人,用意为何?”右手疾出如风抓向蒙面人面门而去。

    手法迅奥,劲势所及,不管蒙面人避往何方都难闪开,眼看天池玄翁五指堪距蒙面人面门半寸之际,只听蒙面人冷笑一声,两指急拚,一招“拿云问月”戳向天池玄翁脉门要穴而去。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天池玄翁只觉指风如剑,诡奇绝伦,不禁大吃一惊,硬撤右臂倒翻了出去,大喝道:“阁下武功不凡,是否有意向老朽伸手较量?”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在下暂无此用心。”

    “那么阁下意欲何为!”

    蒙面人道:“在下一事不明,意欲请教?”

    天池玄翁不禁一怔道:“阁下何事不明?”

    “风闻今晚二郎庙前一场举世瞩目的搏斗,是由尊驾发起,孤军应战,豪气殊堪钦佩,显然尊驾胸有成竹,但不知用何取胜。”

    天池玄翁大笑道:“但凭真实武功。”

    蒙面人冷笑道:“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虽然日渐衰微,但也不可轻视,各派都有独门绝学武功,何况众寡悬殊,尊驾不嫌大言不惭么?”

    天池玄翁大笑道:“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中原各大门派虽不可轻侮,但他们不能同心协力,彼此疑忌,互相坐观成败,何况老朽只孤身一人,他们以名门正派身分,怎好群殴合击,徒贻武林耻笑。”

    蒙面人暗暗点头,道:“话倒是不错,但尊驾以何种武功取胜?”

    天池玄翁微微一笑道:“武功一道,浩瀚如海,其间变化复杂异常,尤其临敌,取必胜之道,端在临机应变运用如心,阁下此问不嫌有点冒失了吧。”

    蒙面人不禁语塞,良久才道:“在下总觉尊驾之言迹近夸大。”

    天池玄翁闻言大感震怒,沉声道:“要如何才能见信。”

    蒙面人道:“你我互相印证,便知真假,依在下看来,尊驾未必胜得了在下。”

    天池玄翁闻言目中暴露杀机,冷笑道:“若阁下败在老朽手中呢?”

    蒙面人想了一想道:“在下本欲参与今晚之会,这样吧!如今日败在尊驾手下,在下立即退出武林,不问外事,老死荒山。”

    天池玄翁道:“好,就是这样说,老朽如不能胜阁下,也立即返回天池。”

    说着,一掌飞拍了出去。

    这本是一记虚招“投石问路”只待对方一出式,并即见式破式绵绵不绝攻去,虚中套实,奇奥不绝。

    蒙面人双掌一圈分吐而出,一式“飞龙遁甲”一用两种不同的力道。

    天池玄翁果然名不虚传,在蒙面人招式方出之际,立即变招,眨眼间已攻出五招三腿。

    所出招式无一不是精奥难解,辛辣凌厉,劲风臣飚,山涌排空而去。

    蒙面人亦非易与之辈,身形飘忽,双掌闪拨如电,劈打抓拿,亦是凌厉万分。

    只见两人越打越快,兔起鹘落,走马灯般猛烈拚搏,逼起四周尘砂漫空飞扬,巨飚如潮呼啸如雷,威势骇人之极。

    天池玄翁招式愈来愈僻异诡怪,夹着一片阴寒砭骨罡劲,逼得蒙面人渐渐守多攻少。

    须知高手过招,一分火候一分功夫,丝毫差足以判生死。

    蒙面人在拚搏不满百合中,施展出手三种精绝武功,均不能扭转败象,才知天池玄翁确是身负卓绝武学,但心犹有不忿,大喝道:“比在下高明有限,你再接我一招试试。”喝声中陡地双臂一振,笔直冲霄拔起四五丈高下。

    只见他右足一踢左腿,倏地又上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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