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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贫道看来,天池二位施主高徒此刻已在百里外了。”
东方旭暗道:“牛鼻子之言委实合情合理,无隙可寻。”但胸中一抹疑云尚未全能消释,冷冷一笑道:“方才三人掠入贵观,为何未有留守贵观门下拦截,老朽不信观主方才将全观道众倾巢而出。”
玉皇观主面色微变,似有所觉,道声:“不好。”身形疾转扑人大殿中。
东方旭如附骨之蛆般跟踪扑入。
玉皇观主一眼望去,不禁面色惨变,只见香案上一列横排着五颗血淋淋人头,高髻发结,一望而知是本观弟子。
香案中置三脚铁鼎,高才尺许,檀香缥缈轻烟升起,在铁脚下却镇着一张宜笺。
雪白宣纸上绘着一具人身半体肖体,其下墨书:
“紫府遗嫡
踪迹已得
笼中之鸟
网中之鱼;
作梗必死
阻挠覆亡
老朽百花
三更必至”
玉皇观主长叹一声道:“施主总该相信贫道了吧!”
群邪相继掠来大殿,见状不禁神色骇然。
玉峰真人击鼓传警,举观道众鱼贯奔入大殿。
殿梁上生起宏亮大笑,洒下一蓬弹雨,弹丸相撞,爆射出一片中人欲醉芳香赤雾,一条庞大身形飞鸟般掠出殿外疾杳。
只听东方旭大喝道:“速屏住呼吸,此乃百花迷香毒雾。”
群邪警觉得快,屏住呼吸不使迷香毒雾侵入内腑。
天残地缺首先穿出殿外,只见风劲树涛,花木浮香,哪有百花翁的身影。不禁发须根根戟立,面上升起森厉杀气。
身后传来玉皇观主叹息道:“大敌当前,两位请暂息心头之怒,宜从长计议,百花翁今晚三更时分必卷土重来,那时擒住百花翁,令徒下落一问就知。”
天残地缺相对注目,不知在想些什么,有顷,默默无言转身,只见玉皇观主含笑肃客。
玉皇观主进入大殿分遣道众防守各处,慎防强敌侵扰,并命碧髯道人道:“你去厨下,安排四席素宴。”说后领着群邪巡查观内。
片刻时分,素筵摆设在膳堂上。
群邪大酒大肉吃喝,今日变换口味,只觉清新可口,酒亦香冽醇甘。
玉皇观主谈吐儒雅,令人如沐春风,论武林大局,当前情势,词令精辟,在座群邪俱为之暗暗钦佩。
但,席上有两人除外,一是九尾天狐车素玉,自虞凤栖翠萍失踪,心头不禁浮起歉疚感觉,两女若有意外,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有何面目与霍文翔相见。
七杀恶判东方旭入席后,始终一言不发,忖思微妙复杂的当前情势,抽丝剥茧,推究其理。
猛然,东方旭面色一变,推杯立起道:“观主,老朽只觉百花翁与贵观丝毫无有过节,为何杀害贵观弟子,其中必有玄虚。”
玉皇观主淡淡一笑道:“东方施主,现在你明白得太迟了”
东方旭面色一变。
只见玉皇观主朗笑道:“施主且慢,容贫道说明利害,这酒内下有蚀脏缩筋毒药,施主若一妄用真力,药性立即发作,如不见信,施主不防逼运真气搜宫过穴,便知贫道之言不虚。”
群邪闻言大惊。
东方旭鼻中冷哼一声,目光森冷慑人,但他持重沉稳,知玉皇观主之言决非虚声恫吓,无中生有,按撩住一腔怒火,暗运三昧真火,搜宫过穴,焚除体内余毒。
天残地缺等群邪均是黑道卓著盛名老辈人物,经验见识无一不高,无如玉皇观主设计之巧,使他们蒙若不觉坠入彀中。
此刻,群邪个个怒形于色,黔灵双恶丧门许平吊客幻灵首先发难,倏地离座腾空似箭向玉皇观主扑去,四柄奇形兵刃寒光交炽,狠辣迅厉向玉皇观主罩下。
玉皇观主仍自兀坐在席上,而且泛起一丝冷森的笑容,双掌缓缓拂出。
丧门吊客如受重击,倒撞飞出,叭哒撞在殿角上,怪叫一声,毒性发作,满地乱滚。
群邪见状骇然变色。
玉皇观主淡淡一笑道:“贫道如此做法,并无恶意,只求诸位施主不要从中作梗,若蒙诸位施主相助,则贫道益发感激不尽。”说着起身离座向黔灵双恶走去,由怀中取出两粒赤红丹药道:“贫道方才已言明不可妄运真力,二位施主请服下丹药,可止住伤毒不发。”
东方旭闻言心头不禁泛起一股寒意,忖道:“听牛鼻子口风,这丹药仅能止住伤毒不发,解毒药似未在他身上,看来玉皇观真是老贼党羽,此时既无脱围之能,不妨虚与委蛇,等待时机再说。”
逐哈哈大笑道:“贵上果有非常之才,老朽不禁甘拜下风。”
玉皇观主面色微变,道:“东方施主既巳明白,何必多问。”
东方旭道:“观主受命制住老朽等,必有所为,何不明言相告。”
玉皇观主倏地起立,道:“有劳诸位相劝搜觅虞冰后人下落。”
天残冷冷说道:“贵上为何不放过虞冰后人,莫非紫府秘笈应在虞冰后人身上。”
玉皇观主冷笑一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初虞冰后人佯拜两位施主为师,其实另有深意,可惜两位施主失察,被他们谎言骗过,否则,两位施主已熟知星河秘笈所载旷古凌今奇学。”
天残面色一变,道:“这话老朽不解,既然虞冰后人获有星河秘笈,未必投在老朽门下,岂非同道于盲。”
“虽有星河秘笈,但无天龙丹,也是枉然。”玉皇观主冷冷答道:“我等不可错失良机,立即动身去搜觅虞冰后人吧,各位施主勿妄起异心,免罹丧身之祸。”
说着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二十余粒朱红丹药,道:“这丹药可以阻止诸位施主三个时辰伤毒不发,内力如常无异,贫道必按时赐药,随本观主下去吧。”
立即有一背剑道人接过丹药,一一分发。
东方旭将丹药接在手中,端详了一眼,丢在口中服下,道:“倘或我等在这三个时辰中全力袭击贵观,将如之何?”
玉皇观主冷冷一笑道:“莫说敝观已有万全准备,即是各位施主亦无此之愚,于事无补,于已有损,智者不为。”说着手一挥。
道众立即每人择一稽首道:“请!”
群邪为势所逼,满脸不忿之色,默默随着道众出观。
丧门许平、吊客纪灵目露怨毒光芒,悻悻随着碧髯道人走去。
午刻已后,天水城外狂风甚劲,尘砂漫漫,轮日显得昏黄。
风砂弥空中,只见三条身影在风砂中疾驰,其中有一娇俏红影,正是九尾天狐车素玉,身后紧随着俗装打扮,背剑面目森冷的中年人,不言而知是玉皇观道士乔装扮易,混淆他人眼目。
车素玉内心痛苦万分,悔恨交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因她内心悔悟,暗中已提高警觉,方才掩饰得极为巧妙,却滴酒未曾入喉,所赐朱红丹药,亦未服下,决心亡羊补牢,挽回颓势。
她回面道:“如此胡乱奔窜,究竟目的地何处?”
一个马脸中年人冷笑道:“姑娘不必多问,离此不远有一间石室,内有人在相候尔等。”
“可是丐帮门下么?”
“姑娘委实聪明颖悟,一猜就知,可惜”
底下之话却隐忍不言。
车素玉微喟了声道:“贵上图霸武林之雄心壮志,实令人刮目相看,武林中各大门派都遣有卧底之人,事无纤细,都难途他的耳目之下,可惜”
马脸中年人面色一变道:“可惜什么?”
车素玉正色道:“百密一疏,那星河秘笈谋图多年,尚未能到手。”
那马脸中年人阴森森地发出嘿嘿冷笑,道:“这个么,无须姑娘过虑,迟早总是我们令主囊中物,天下事并无一蹴即成,垂手可获,端在智慧运用高下。”
车素玉颔首微笑道:“这话委实不错,方才那百花翁诡计令人叫绝,我等俱是武林知名人物,却骗得深信不疑。”
说着眼前已隐隐现出一间石屋位在黄土高丘下,马脸中年人道:“到啦!”身形疾掠在石屋门前,低喝道:“丙化子。”
屋内并无动静。马脸中年人神色一变,右臂向肩头疾挽出一支寒光闪闪青钢长剑,左腿狂抬,踢向木门。
“碰”一声巨响,木门被踢得往内飞去,马脸中年汉子电闪射入。
屋内仅一榻一几,榻前横陈着一具老丐尸体,胸骨折陷,鲜血尚泊泊流出,看来老丐被人用重手法击毙不久。
车素玉与另一中年汉子跟踪掠入屋内,见状一怔,车素玉轻笑一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贵观主棋差一着啦!”
马脸中年人冷笑一声道:“未必,丐帮天水分堂几乎一半都是咱们卧底之人,死去一个无关宏旨,倒是要查出凶手是谁!”
车素玉道:“那就奇怪了,这么多人派出天水丐帮分堂卧底,而未发现桂秋叶竟是天水堂堂主。”
“车姑娘不知个中内情,无须多费心机猜测。”
九尾天狐嫣然一笑道:“此人系丧命在百花门下尊驾不知道么?”
两人不禁一怔。
蓦地。
门外传来一声阴恻恻笑声道:“车姑娘目光委实锐利,可是你也难逃无常之祸。”
车素玉一掌拂去,身形疾若惊鸿般射出门外,只见四个奇装异服的碧瞳百花门下一列横身阻住去路。
两匪徒并未随着窜出,门内疾射出一支响箭,穿空冲霄,带起一溜震耳锐啸,在半空中爆射出漫天红焰。
四名百花门下各持着一柄淬毒长剑,大喝一声,攻向车素玉,蓝光电奔,招式狠辣无比。
车素玉却先发制人,右掌劈出一股阴毒寒罡,排空如潮,身形腾空拔起,左掌扣着一把“白骨穿心针”暗运罡劲洒下一片网形芒雨。
四个百花门下虽警觉车素玉暗器袭来,但仗着一身玄罡护体,丝毫不畏,大喝道:“贱婢你还不纳命来么?”蓝飚飞虹,绞袭交错,踹足腾空挥去。
岂料“白骨穿心针”无坚不摧,数量又多,四百花门下只觉身上一麻,那“白骨穿心针”透穴而入,循着血行攻心而去,闷嗥出声,身形如断线之鸢般坠地。
玉皇观两匪徒此时双双掠出,大笑道:“车姑娘好”话犹未了,只觉心头一麻,立即倒地,马脸汉子惨笑道:“姑娘你将后悔无及了。”言毕气绝死去。
原来车素玉早料到两匪徒必在此时窜出,身形飘落之际,已扣着两枚“白骨穿心针”匪徒人影一现立即出手,迅如闪电,两匪不防车素玉猝施毒手,遂罹丧生之祸。
车素玉身一沾地,迅即劈开一枝百花门下手中毒剑,向两匪徒斩下,颅袭藕切,死状互异。
她动作迅快,毒剑又置回死者手中,穿空落在高丘之上,身形晃得一晃杳入尘砂漫漫中。
须臾——,只见风砂中人影纷纷疾逾闪电,飞掠而来,车素玉匿藏在地形极巧的一土崖凹陷之处,无虞被人发现,她却可将石屋外情景一望无遗。
她目光锐利,虽有尘砂涌滚,却无碍视力,只见玉皇观主率着一干群邪赶到,见状面色一变。
那碧髯道人已乔装黑衣老叟,察视双方尸体,禀道:“本观弟子丧在淬毒长剑之下。”
“那四个百花门下咧!”
“丧在九尾天狐阴毒暗器手中。”
“车素玉咧!”
“不知所踪。”
玉皇观主垂目沉思,只觉情形定有蹊跷。
车素玉觉察出东方旭天残地缺等群邪目光呆滞,神色冷漠如冰一无表情,不禁暗暗惊异不解。
只听玉皇观主道:“不对,车素玉服下丹药后,此刻已灵智丧失,只有听命于本座,绝不会无故离去。”
“禀观主,天下事往往出入意料之外,我等亦不曾料到百花门下亦会赶至陇南”
玉皇观主面色一寒,道:“罗叫化子咧。”
黑衣老者身形疾闪入石屋,迅即掠出,目露惊容道:“同其他四名振往丐帮卧底之人死状一模一样。”
玉皇观主厉声道:“绝无如此之巧合,依本座看来并非百花老贼门下施展毒手”说着神色一变,愕道:“速回玉皇观!”
率领群邪如飞退出。
风砂狂劲,呼啸漫空。
车素玉大感困惑,不解玉皇观主何故退去,想起群邪遭遇,幸亏自己掩饰得巧妙,滴酒未入喉中,否则不禁心底冒上一股奇寒。
她本身也是知名黑道人物,深知江湖人物习性,勾心斗智,逞阴弄谲,玉皇观主绝无如此容易退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只见十数人影疾逾鬼魅向石屋前掠去。
风砂中现出百花翁,毒手魔什万钊及沅江双凶龙卫文桑等人。
只见百花翁面色一变道:“奇怪,五个丐帮弟子在临死之前吐露出虞冰后人藏处一般无二,但找不出虞冰后人,其故何在?”
毒手魔什万钊道:“依万某猜测,丐帮死者却是金面老贼派在丐帮卧底心腹死党,自然不会向我等吐实”说着略一沉吟,道:“我等不妨暂与丐帮联手对付玉皇观贼道,虚与委蛇,俟机探出虞冰后人下落。”
百花翁道:“万花师之计甚好,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捱延失时,即星河秘笈已落在他人手中了。”
万钊摇首道:“那虞冰早就料到星河秘笈日后必引起武林纷争,将星河秘笈内所载奇学,命后人熟记于胸后毁之于火。”
百花翁面色微变,道:“此言当真。”
万钊道:“此事在江湖中传言甚久,虽人盲人殊,但无多大出入,绝非空穴来风之言。”
百花翁忽面色一变,向屋后高丘上,大喝道:“是哪位朋友,不妨现身。”
蓦地——,高丘上突卷起一股涡旋尘砂,挟着一条灰色人影,疾如鹰隼电疾泻落,现出一个长须背剑老道,面目不类生人,冷漠如冰,令人一见不寒而栗。
百花翁道:“道长莫非是玉皇观主么?”
道人微笑道:“贫道乃是玉皇观无名小卒,奉观主之命相劝百花施主,逆天行事,必获罪戾,何妨归顺敞观共图大事。”
百花翁面色一变,冷笑道:“胡言乱语,你纳命来吧?”右掌疾拂而出,玄奥已极,一式之中,含有拂穴拿脉手法。
道人冷笑道:“未必。”右掌亦疾拂而出,接道:“百花施主你休要执迷不悟,你等已成网中之鱼,瓮内之鳖,倘或不信,贫道让百花施主见识。”嘬嘴送出一声长啸,响澈云空,随风播送四外。
风砂中人影如魅,纷纷掠出。
百花翁一见来人,暗暗心惊,忖道:“怎么七杀恶判东方旭天残地缺妖邪巨擘会与玉皇观贼道沆瀣一气。”
那道人手指着丧门许平、吊客纪灵道:“将毒手魔什万钊首极取来!”
黔云双恶同言猛地撤出肩后奇门兵刃,嘎地窜起,四肢寒光雷奔,一式“拨草寻蛇”“划天指地”攻向毒手魔什万钊而去。
万钊暗惊道:“哪有这等拼命的打法?”身形左飘,双掌一式“分攻日月”打去,劲力如山,破空呼啸。
丧门许平、吊客纪灵意视万钊恶毒掌力于无睹,刃芒电卷,身形附骨之蛆般跟踪袭到。“叭”“叭”两声,丧门吊客两人各中了一掌,但万钊肩背等处亦被划开数处。
万钊掌力凌厉,裂石开碑,但击中丧门吊客二人,许纪二人身形只晃得一晃,口角溢血,却如疯虎狂袭扑攻,招式辛辣狠毒。
如此打法,无异拼命,令毒手魔什万钊心底冒上一阵寒意,大喝道:“你们不要命了么?”突感伤处麻辣辣灼痛,不禁大骇,他本认为自己玄功护体,不畏刀剑,却不知黔灵二恶奇形兵刃系寒铁真精打造,更淬有奇毒,一时大意,才招此失,由不得悔怒交集,杀机猛萌,双掌展开,如山掌影,带起破空锐啸劲风攻去。
双方都是黑道高手,毒手魔什万钊功力虽高出黔灵二恶,却无如二恶受制,那红色丹药能激发其本身潜力,又系以二敌一,毒招险恶,无视万钊掌招凌厉,逼得万钊喉中怒啸频频。
万钊突然察觉黔云二恶目光呆滞,心中知道将会遭受何种命运,不禁激发凶性,暗道:“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就在他那罕有一露的秘学“雷音神功”刚发未发时,丧门许平吊客纪灵倏地身形拔起,半空中变换“风翻扬拿”身法,兵刃寒芒怒卷罩袭而下。
刃芒寒飚距万钊半头顶三尺之际,只听咔嚓响声,那奇形兵刃中突喷出三股阴毒暗器,洒下漫空花雨,带起一片悸耳啸空之声,夹着四肢寒虹罩袭而下。
暗器触及毒手魔什万钊躯体时“雷音神功”亦堪堪发出。
只听黔云二恶惨叫一声,火光疾闪,二恶身形震得飞上半空,炸成粉碎,血肉狼藉如雨洒了下来。
毒手魔什万钊踉跄倒退,面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伤不轻。
百花翁大惊失色,疾掠在万钊身前,掏出一颗灵丹与他服下,道:“此丹可解百毒。”
那青袍背剑道人冷笑一声道:“血债血还,贫道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用手一挥,七杀恶判东方旭等群邪,纷纷扑向百花门下。
那七杀恶判东方旭竟向百花翁攻去,双掌劈出。
百花翁大喝一声:“且慢!”
东方旭果然停手不攻,但不发一声,目光若定,一瞬不瞬逼视在百花翁脸上。
百花翁两道异样眼神与东方旭目光相接,暗施密宗摄心迷魂魔法,徐徐出言道:“东方老师,你我非敌是友,何必助纣为虐。”
突然,青袍道人扬声大笑道:“百花老师,你那迷魂大法,无法得逞,枉用心机了。”
七杀恶判东方阳嘴角泛起一丝狞笑,双掌疾劈而出,身形箭射,化掌为抓,潮啸罡风中夹着丝丝寒劲,招式之恶毒武林罕见。
百花翁恍然大悟,知东方旭等群邪已迷失本性,受那青袍道人驱使,无怪自己摄心迷魂大法失效,看来,那青袍道人来历甚为可疑,群邪受他挟制显然专为对付自己。
耳闻自己门下惨嗥出声,急急扬袖向东方旭卷去,身形疾退,大喝一声“走”率着残余徒众遁去。
那毒手魔什万钊服下百花翁灵丹后,毒伤稍解,双掌疾展出“雷音神功”火光疾闪阻住迫敌。
青袍道人嘿嘿发出一声阴森低笑,率领群邪进入漫空风砂中,迅即杳失。
九尾天狐车素玉暗暗胆寒,负疚之念逾发沉重,自己如不醋海生波,绝不会酿成如此巨变。
忽闻藏身崖下隐隐传来人语低声,不禁一怔,探首垂目望去,只见南儒司空陵北丐佟青松与一老化子低声谈话。
那老化子装束形貌,似为玉皇观贼道及麻显渊口中所述的桂秋叶,不禁凝耳倾听。
只听桂秋叶道:“虞凤栖姑娘藏身之处甚为隐秘,但不知霍少侠何时能赶至。”
北丐佟青松长叹一声道:“武林遭此荼毒,乃劫数使然,非人力可以挽回,想不到我们丐帮亦有老贼卧底之人,在短短时日中又难以侦出,霍少侠为事羁延,如遣人传讯,又恐外泄,为之奈何。”
司空陵神色凝肃道:“此话极是,你我二人非择一亲身赶去通知霍老弟不可,万一他行踪变更错之交臂,虽虞姑娘藏身隐秘,老贼无孔不入,藏身必然外泄。
佟青松神色一惊道:“你认定那青袍老道即是金面老贼化身么?”
“谁说不是。”司空陵冷笑道:“如非穷酸自知不敌他肩上玉勾斜,早就现身放手一拼了。”
佟青松略一沉吟道:“情势危急,老化子势必亲身赶回迎上霍老弟不可。”
司空陵颔首道:“速去速回,穷酸独木难支大厦,万一有失,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事小,有误虞姑娘性命则百死莫赎。”说着叹息一声道:“虞姑娘武功上乘,怎奈为老贼独门手法制住,穷酸又不敢妄行解穴”
言犹未了,崖上忽电泻疾落红色娇俏身影,现出九尾天狐车素玉,眸中泫然欲滴,裣衽道:“车素玉铸成大错,万死不辞,那虞姑娘系车素玉独门点穴手法制住,只求带往解开虞姑娘穴道,随两位如何处置,车素玉决不皱眉。”
南儒北丐一见车素玉现身,不禁疑云满腹,恐车素玉言险心诈。
佟青松冷笑道:“车姑娘,明人不做暗事,花言巧语,佯作真诚,老化子若带你前往,老贼在身后蹑踪,无异引狼入室”
车素玉眼中淌出两行泪珠,忙道:“我早知两位不信,请出手将我点倒,四外有无老贼踪迹,必难逃两位锐利耳目之下”
司空陵忽疾伸两指,迅如雷光石火,朝车素玉“晕穴”点下。
车素玉似束手就戮,身形毫未闪避,嘤咛一声,仰面倒下。
南儒北丐及桂秋叶三人分向搜索敌踪,须臾,返回原处,司空陵一手抓起车素玉腰际罗带,先后腾空疾掠而去。
且说虞凤栖翠萍蛰潜在土穴暗室中,烛光阴暗,空气沉闷,只觉漫长如年,相对敬嘘长叹。
室外飒然破空鱼贯掠入三人,虞凤栖一见司空陵手中抓住九尾天狐车素玉,不禁怒火陡涌,杀机猛生,道:“司空前辈请借剑与晚辈一用,晚辈要将这贱婢凌迟处死。”
司空陵含笑道:“虞姑娘不可因小失大,车素玉已有悔悟之心。”说着将车素玉解开穴道。
车素玉睁开星眸,瞥见虞凤栖翠萍满面怒容,凄怨一笑道:“我不求二位姑娘能见谅,此来旨在解开二位穴道,恢复武功如常,随二位如何报复,我绝不还手。”说着热泪夺眶而出,接道:“一念之差,错已铸成,霍少侠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将仇报,有何面目与霍少侠相见。”语声凄怨无比。
虞凤栖不禁一怔,道:“霍少侠于你有救命大恩?”车素玉道:“正是。”说时疾伸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了虞凤栖翠萍二人九处穴道。
二女只觉体内真气缓缓流注,排开闭塞已久穴道,循周天运行。
桂秋叶道:“老化子在玉皇观外亲眼目击车女侠等人随着玉皇观贼道进入玉皇观中,为何东方旭等人俱丧失神志,女侠独例外,实令化子茫然不解。”
车素玉凄然叹息一声,娓娓说出经过详情。
南儒北丐面露惊容互望了一眼,司空陵道:“老赃设计之周密诡诈,令人咋舌,恐技俩尚不止此,此赃不余,难以安枕。”
佟青松道:“老化子要立即起程了,车女侠不妨暂居于此,出外恐有性命之忧。”
蓦地——,一个中午汉子赤足掠入,躬身禀道:“禀佟长老,附近发现玉皇观贼道及群邪踪迹,搜觅我等下落,似有叛门之人泄露。”
佟青松不禁面色一变,目注桂秋叶道:“你将虞姑娘藏在此处。天水分堂弟子有几人知情。”
桂秋叶神色凝重,答道:“属下自受命天水堂堂主,奉帮主密命清查天水分堂潜伏奸细及秦州境内老贼爪牙踪迹,自觉责重如山,不敢疏忽,密命副堂主暂摄该职,属下私自查访,故玉皇观不识属下,虞姑娘藏在此处,仅三名贴身心腹知情,其他一概不知。”
佟青松道:“这三人均扮成本地土著,守护洞外,看来,只有副堂主姜能训最为可疑了。”
桂秋叶面露迟疑之色,道:“除非姜能训暗暗蹑随属下身后,才知实情,但其中不无矛盾之处,姜能训若是老贼卧底奸细,为何在玉皇观外不传警贼道。”
司空陵颔首沉吟,稍顷说道:“其中必有原因,目下情势可虞,你我还是应付强敌为要”说时忽送来一声低沉的口哨。
佟青松一跃出室,疾掠至洞口,蚁语传声道:“你们三人速退入洞内。”
三条黑影翩若惊鸿掠入洞径而去,老化子身形贴洞壁而立,只见风砂漫漫中现出青袍背剑道人,身形紧随着玉皇观主,七杀恶判东方旭,天残地缺等十数群邪,距洞右七八丈外停住。
青袍背剑老道目光如电扫射了数百丈断崖一眼,道:“玉峰道长,老夫自幼虽性好习武,但诸于百家,三教九流,无不涉猎,尤嗜星相蓍卜,奇门遁甲之学,虽此道浩瀚苦海,义理深奥,在短短有生之年,甚难穷究其中精微,然而老夫颇得个中神髓”
玉峰真人神色虔敬,答道:“令主旷世才华,武林奇才,贫道等诚望尘莫及。”
青袍老道微微一笑道:“方才离观之前,老夫卜得虞冰后人就落在此方向不远,并未逃出天水境外。”
佟青松暗暗心惊不已。
只见青袍老道目中泛出迷惘神色,叹息一声道:“奇门遁甲,星相蓍卜之学,武林中精擅此道者无过于瞽目神卜丘知易,可惜此人迄今生死莫卜,如然在此,虞冰后人就擒不过指颐之劳。”
群邪默然无声,面色冷漠似若无闻,玉皇风主神色更是虞敬。
忽见青袍老道目光又扫视这数百丈断崖一眼,沉声道:“断崖之下数十处土穴,你等分成两拨,由东西两端逐穴搜索。”
群邪闻言,各望东西奔去,仅留下青袍老道及玉皇观主屹立在风砂中。
北丐佟青松忙退入内洞,与司空陵等人密议,桂秋叶即道:“属下已有万全准备,安排了逃出路道。”
佟青松摇首道:“不妥,老贼原要我等逃出一网成擒,对面土室储有干草,不如藏身草中,避过一时再说,由老化子再施调虎离山之计,诱群邪离去。
狂风砂中忽送来一声长啸,青袍老道与玉皇观主不禁一呆,循着啸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身血污中年道人飞掠而至,一见玉皇观主,即神色惨变道:“观内强敌侵袭,同门已死伤过半,望”
言犹未了,张嘴喷出一股黑血,仰面倒下。
青袍道人急出一掌,紧按着中年道人“期门”大穴,一缕真气催迫伤者一丝元阳余烬,喝道:“侵犯本观者是何来历?”
中年道者似精神稍振,目泛黯淡神光,两唇翕动欲言,无如伤势太重,内腑俱已破碎,口中又溢出黑血,头一歪,气绝死去。
青袍老道目中逼泛狠毒杀机,猛一顿足,喃喃自语道:“他们就不放过老夫,哼,老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如不搞得武林天翻地覆,也显不出老夫厉害。”引唇振吭发出一声清啸,声如龙吟,在狂风中播飘老远。
七杀恶判东方旭那一拨正待搜索虞凤栖藏身之土穴,闻声疾奔而来,其他一拨亦闻声赶至,随着青袍老道向玉皇观奔去。
土穴内突飞掠而出南儒北丐,相顾瞠目,只觉青袍老道去得太快,揣摸不出老贼心意。
佟青松发现了那具道者尸体,疾跃在尸前,察视伤势,面色微变,道:“此人定是极高的内家罡气所伤,表面无损,其实内腑全毁,显然玉皇观内已生巨变,来敌身手之高极为罕见,莫非是霍老弟已然赶至,穷酸,你留在此处以防万一,老化子潜入玉皇观内一探虚实。”双臂一振,穿空飞起,去势如电,瞬眼隐入漫天风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