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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姑道:“你读熟没有?”
于志强诧道:“弟媳怎突然问起这个?”
红姑唤道:“不要你管,我只问你读熟了没有?”
于志敏道:“当夜晚就读熟了,那还等到现在?”
红始把手一伸,笑道:“那就拿来给我送人!”
于志强喜得叫起来道:“我知道了!你定是要拿去送给蝉师姐!”
红姑道:“你既然知道,还不快点拿来!”
于志强眉头一皱,嚷嚷道:“这是兄弟的东西,他说过上同有制服文信儿的功夫,不好轻易传人,就是我也瞒着别人来练,只怕有点。”
红姑打断他的话头道:“你别和我相扯,你说的我全都知道,我自会对阿敏说,蝉妹妹为你们一家人,身受这般惨痛,难道还抵不上一本册子?何况她还是你的弟妇哩!”
于志强被骂得没话可说,只好冲手胸前取书,王莺也把她两本剑谱拿出,唤一声:“红姐!”接着道:“蝉姐不知肯不肯见我,这两本也请你拿去!”
红姑接过他两人的秘抄,见玉莺恁地情重,也动容道:“她这时不愿见人,只有我因为追上了她,才不得不相见”接着将与蝉儿相见的经过,和谈话的内容概略告知他夫妇,最后说一声:“你们先接公公回来,救把书送去就来!”
当夜的事,虽未波及秦府,但于府只别几堆瓦砾,两家人聚在一起,俱认为中士道消魔长,仅依靠一个于志敏,有何济事?
商议结果,一致决定南迁。秦寒竹认为迁往琼崖,可与他胞姐明因师太,日常聚首。于志强也认为琼崖虽也有那魔外道,到底地广人稀,像雪随和尚,党真道长等武林前辈俱聚在一起,而且相近绝世高人紫虚上人隐居的所在,总要比较好得多。
剩下一个于冕本来想迁回故里钱塘,但略一思索,顿知自己既可由钱塘迁来河间,为何不能由河间迁往琼崖?所以也不固执己见,命于志强修书带给王大伯,并着于志强和穗姑专程赶往瓦刺,找于志敏去援救骆中明。
玉莺见公公命于志敏和穗姑往瓦刺,不由得替他两人担忧,急道:“敌人限期只有三个月,往瓦刺找敏弟不知能否来得及呢?”
她这话一提,于冕和秦寒竹诸人立即猛醒,不禁都同时着急起来。唯有红站却笑吟吟道:“我倒有个计谋,但不知来得及来不及”
于冕急道:“贤媳你且说来!”
红姑道:“敢情流亡会的邪魔尚未知阿敏已去瓦刺,才说三个月要阿敏赶住奴儿干。”
于冕频频颔首道:“这话大有道理!”
红姑续道:“就说由这里往奴儿干,若非健马赶程,三个月也难走到,何况那些邪魔还带有骆伯伯?“
秦方诧道:“照这样说来,难道”龙啸云可不让他说下去,道:“你别说,让我干女儿说。”
红姑笑了一笑,又道:“我认为他们定在近处窥伺动静,看阿敏是否回来,再遣人试探能否取胜,若是能胜了,事情就现地解决,若是发觉阿敏武艺大高,则诱在奴儿干加以谋害。所以,在那些邪魔未离开之前,我们想安然离开河间府的地面,恐怕已经无望。
各人原定迁居琼崖的事,被红始一语推翻,全急得睁大了眼。于冕急道:“这怎怎生是好?”敢情他又想到不该恁地慌张,须要保持做家翁的身份,随又微微一笑道:“贤媳既洞悉奸谋,定有主见!”
红姑府首轻说一个“是”字,接着道:“愚媳认为先扬言阿敏一行已往瓦刺,哥哥和嫂嫂在路上更是逢人便说往瓦刺找阿敏,故意让魔头知道,他们必定跟踪追去,三四天之后,我们便开始迁走。”
于志强道:“他们有十二人,难道会不分一半人在这里候着?”
红姑摇摇头道:“要知他们既然抗着”十神童“的招牌在江湖上行走,怎肯拆分为二?”
于冕沉吟道:“这样一来,只怕强儿和穗媳就更危险了!”
红姑道:“愚媳相信只是有忧无险,因为魔头未能寄倒阿敏,终究是寝食不安,有人替他带路去找人,可说正合他的心意,哥嫂两人在路上不但无碍,甚到于还可为获得他们暗中保护,别的邪魔反而不敢搔扰乱,但是,到了瓦刺之后,情形便不相同,魔头可能将人抓了起来,以便要胁阿敏就范,所以一进瓦刺地界,立即要摆脱他们,才好行事。”
秦寒竹不禁抚掌大赞道:“甄姑嫦这一见,纵使诸葛亮重生也不过如此。”
各人也都面泛喜容,于志强忙道:“怎样能摆脱他们,你先教一教我!”
红姑笑道:“你两人先是一女一男,到那时是两个女的,各准备好一套旧衣服,到那时再行穿上,先是用左手吃饭,到那时用回右手。”
穗姑道:“奇呀!吃饭也还要管啊!”红姑笑道:“怎的不管?因为一般人吃饭惯用右手,若果见一对少年夫妻统用左手饭,定着别人留意,也许那些人里面就有魔党在内,待他们见惯了你两人用左手,后来再见两个少女用右手,自然不会疑心是你们!”
秦寒竹忍不住大笑一声:“妙啊!”龙啸云笑道:“我两个干女儿,一个恁般刁,一个却恁般笨!”
满屋子的人都被这句话逗得大乐。
红姑笑了一阵,续道:“在江湖上行走,省钱是个大忌,要脱敌人的眼线,不但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要丢掉,连到背在外面的宝剑也要丢掉。你们可以将马匹留在店里,偷偷溜在外面,换好衣服,用改颜药换了容貌,再卖两匹马回店另开房间,象嫂嫂两枝剑可以丢掉,另外买两枝剑背上做幌子,哥哥蒙天剑原在腰间,到时出买两枝剑背了起来,任凭魔党看在眼里,一时也猜不透你们这对女侠的来历。“
于志强听红姑要安排他扮个少女,俊脸微红道:“我扮女的怕不大行,还是穗姑扮个男的较好!”红始自然知他心意,正色道:“在江湖上女扮男装的人多,男扮女装的人,几年难得有一个。也象用左手吃饭改为右手一样,省得别人留意。尤其是女扮男装,身腰难得消瘦,男扮女装,还可用水松木或是棉花将它补胖起来。”
她说到后面两句,各人全知道地说什么了。玉莺和穗姑相视一笑,于志强差得满面通红。红站也蓦觉不该在公公面前失言,低头不语。
于冕正色道:“这是正正经经的事,有甚可羞的?甄贤媳尽管当我面教诲强儿,省得他在路上出了乱子!”
红姑抬起头来,说一声:“没什么事了!”望一望于志强脸上,又说一句:“哥哥这一对剑眉,到时候也要拔掉几根,变作蛾眉才好!”这一回,于志强可被屈辱够了,但为了要我于志敏救骆中明,除此之外,另无奇策,只好苦在心头,唯唯答允。
当夜,红始便要于念强扮成女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练习走路,于志强起先不肯,接了于冕一顿臭骂,才练习走了几遍,把脸皮练得厚了,也觉得妙取横生。
这事自以越快越好,天色甫亮,于志强便皆穗姑登程,果然走不多远,就遇见两位美貌女子,亦步亦趋地跟他两人身后,为了故意使敌人知他夫妇往瓦刺,索性就往容城悦来客栈住下。
‘na田掌柜本来认得于志敏是于府的大少爷,见他行色匆匆带个少女来投店,不禁一怔,忙使个眼色,随即陪上笑脸道:“原来是于大公子,这位是谁?令尊大人起居可好?”
于志强吸一口气道:“真是一言难尽,敝府昨夜里遭贼劫,家父又被人掳去,只好带同拙荆往瓦刺我舍弟回来,将与敌人拼命了!”
他由田掌柜眼色看出敌人正在店里,所以故意大声说话,不但那几位“神童”在房里面听到,连带半昏迷状态的骆中明也听得十分清楚,骆中明听说于冕被掳,初也一惊,旅而想到是假,知于志强此行定有深意,也就安祥下来。
田掌柜可不知道是假,以为于冕真个被掳,大吃一惊道:“那里来的贼人恁般大胆,居然敢掳去令尊。”
他这话当然是半真半假,贼人就住在他店里,他还遣人通风报信,那能说不知道?于志强恨恨道:“来的是流民会的狠贼,打杀了半夜,后来有大批管军赶到,他们才走了,这才十分疲乏,贵店可有空的房间”
田掌柜一叠连声答允,亲自送往上房,见左右无人,才悄悄道:“贼人就住在小店里面!昨天中午又多了一个伤者进门请,老朽看来,那人很象骆参将。”
于志强道:“我都知道,家父并未被掳,方才说了有一半假。”
田掌柜这才明白,急唤店伙过来照应。
于志强夫妇却是十分疲乏,因为见到敌人,此行已算成功了一半,索性连饭也不吃,关起房门倒头便睡,直到掌灯时分,才往外面的饭馆吃一顿晚餐。在吃饭里面,也遇上两名少女,但于志强夫妇早就成竹在胸,不以为意。
此后,行行止止,不论是骑马赶路,住店投宿,都时常遇上那四名少女轮番跟踪,于志强依照红姑定计而行,果然一路无事,直入瓦刺境内,摆脱敌人跟踪。
这天到达扎萨克图,就见一队人马整装待发,打听起来,知是往亚麻谷帮助于志敏剿贼的队伍,不由得大喜过望,于志强忙改回原来装束,与穗姑洗去改颜丹,向巴乌拉表明身份。
巴乌拉听说来人竟是于志敏的兄嫂,那得不喜?当下联骑进发,不料才达谷,即闻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子又带兵马来了,可是这回不比那回,包教你有来无去!”
于志强一听那笑声,举目望去,已见曹妙嫦站在谷口,心想:“这小贼什么时候竟跑在前头,先到这里?”待他把话说完,也就冷笑一声道:“上回饶你小贼逃走,这固定不轻饶!”立将曹妙嫦的来历向巴乌拉说明。
曹妙嫦先是恃强出头,被瑾姑女伤了一位师兄,捕去两位师兄,只好与大师兄李妙姜先将余妙姿送了回去,不料余妙姿竟是被几十中种毒蛇液什熬炼的暗器所伤,乃师虽勉强将人救活,仍须调治一段时期,李妙姜只好在旁侍候。
幸而经过那一场挫折,激得乃师亲自出马,曹妙嫦认为乃师女贞子已是学贯天人,对付那几位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有成名多年,或许可接得下三招两式,但也不致有碍大事,心知乃师与人交手,素来不喜门下观表。有时她与师叔印证,也不令弟子在场,所以守在谷口,阻挡闲人进谷,那知冤家路窄,偏遇上于志强与大批人马到来,这时见对方仗人多势众又冷笑一声道:“姓于的小子!你不过狗仗人势罢了,有种的就单独和少爷大战三百合!”
要知于志强和穗姑在路上几个月,朝行暮宿,兼静里练功,比起在河间府家里的时候又精进许多,前时尚且和曹妙嫦打过几十回合,何况此时已知于志敏夫妇与及白义姑都在近处?
巴乌拉听说挡在谷口的少年是敌人一伙,立即回头对属下说了一阵,随即喝一声,瓦刺勇士一呼百应,响震山谷,人人端弓激箭,对准曹妙嫦,只要再一声令下,那怕曹妙嫦不变成刺猥?
于志强若是让瓦刺群雄出战,那就被曹妙嫦一语说中,急挡住巴乌拉,不让他发令,挺身而出,喝一声:“小贼别尽卖狂,看大爷取你狗命!”
曹妙嫦墨剑拔出,一声历啸,身形也活到于志强面前,剑促已疾射而出。
于志强蒙天剑一挥,反绞上去。双方兵刃一接,曹妙嫦便感到对方内力显然较往时增加许多,于志敏也觉得敌人臂力不小。
两人俱不敢大意,愈杀愈烈,曹妙嫦那技墨剑逐次变了颜色,由墨绿而深绿,而淡绿,而灰白,而变成一片银白。
巴乌拉一行见敌人的剑光会变颜色,不禁人人惊奇,但于志强和穗姑俱知那是对方剑势迅速,幻出来的奇光。
穗姑舍不得将她原有一枝宝剑丢掉,而是多买了一把,这时不知夫婿到底能否取胜,担心得拨出她原有一枝宝剑和买来做幌子的一技铜剑,准备随以下以援手。
忽然,谷中一声长啸传来,一条人身影随声而落。
于志敏和穗姑俱未见过逍遥客,也未见过于志敏的师父,不知来人是谁,虽觉得啸声十分耳熟,一时也无法分心去想。
但那曹妙嫦已闻声知义,急唤一声:“师父!把这小子抓回去,我们才不吃亏!”他不愿即的退走,反而加紧狠攻。
由于曹妙嫦这一呼唤,于志强夫妇已知来的正是女贞子诸云芬,因他由谷中飞来,于志敏诸人一个也未见,难道竟遭这魔头的毒手?于志强虽暗自惊心,但在敌方凌厉攻势之下,不容多加思索,一提真气,悬空而立,专向曹妙嫦头顶进招。
这一来,曹妙嫦变成仰攻,吃力不少。忽然又见一条身形飞到,巴乌拉等又是一阵欢呼,女贞子立即向那人发活。
于志强由女贞子说话的神情,知后来这两人定是逍遥客,正想发话招呼,阿菩阿莎二女已到,一眼便认出他和穗姑,同的也招呼了起来,心下一喜,剑力万钧朝曹妙嫦斩落。
曹妙嫦见于志强这一剑挟着无比的锐气,知他大喜之下,内力倍增,只好闪开数尺,那知于志强在空中猛一转身,一招“风吹帽落”疾扫过去,曹妙嫦惊得心胆俱寒,急一伏身子,贴地掠出数丈。
于志强吆喝一声,一个“苍鹰扑兔”凌空下去。女贞子见门人危在顷刻,大喝一声,一掌打出。于志强猛觉一股潜力由侧面冲来,及顺势翻身,削减敌势,但身子仍挡不住那股潜力,竟被卷出十几丈,幸是身上穿有鳗皮衣靠,才不致于受伤,回多一看,已见逍遥客和女贞子打在一起。
原来逍遥客未料到象女贞子这种一等魔头,居然乘险出手,于志强和曹妙嫦厮杀是在谷外,逍遥客和菩莎二女才出到谷口,女贞子恰是站在二者之间,以致逍遥客救援不及只见于志强随掌飞去,不知有没有受伤,大喝一声,即要飞身去接。
女贞子好容易向于志强身上找回一点零头,见逍遥客要冲过身侧,趁势又是一掌。
逍遥客明知要冲出这谷口,定遭受女贞子袭击,早有应变的准备,见他一掌接来,也就左拿一封,右手的英雄索立即横扫过去。
女贞子兵刃虽毁,但他掌力犹维,闪开逍遥客的英雄索,立又一掌发出。
此时,逍遥客已看出于志敏并未受伤,索性再与这魔头缠斗,但菩莎二女同时娇叱一声,冲出谷口,刀仗宝剑同时奔向曹妙嫦,于志强夫妇也同时扑上。
曹妙嫦认出余妙姿正伤在杖头之下,不敢正面对敌,一味避实就虚,身形渐渐移近女贞子旁边。
于志强生怕他和乃师联手难制,大喝一声,跃过曹妙嫦的头顶,以便拦在两者中央,迫他退出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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