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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之威,甚是强劲。山上积雪,也被震得滑落下来不少。交搏二人,落了个两败俱伤。黑衣怪人咋舌道:
“好厉害,这位姑娘大概伤得不轻!”姗姗嘴角溢血,人已晕迷,靠在公孙启怀中,软得像一滩泥。公孙启左手犹握着项链和两枚半月钱,叹道:
“可能很重,都怪我疏神,如有不测,我将终生负疚,黑兄帮个忙,暂时扶她一下,等我收好东西,好替她检查治疗。”黑衣怪人极是拘谨,严格重视男女之分,道:
“公孙兄原谅,这件事小弟不能帮忙,我去看那倒地老贼是否装死,就便负责防护,救人如救火,别耽误了。”话声中,反而走开了。公孙启闻言知意,无可奈何,只好把姗姗娇躯,微向左移,用左臂环抱着,腾出右手,先将日月牌和项链,妥慎放入自己怀中,就便取出一粒师门疗伤圣药,交到左手中,这才着手代姗姗检查伤势。
两个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公孙启已经感觉出来,姗姗心脏跳动得极是微弱。但这种感觉,不能作准,仍是诊脉象,以定疗法,男左女右,这是诊脉的规矩。当公孙启甫将姗姗的右腕翻转过来,便已发现姗姗细腻柔润的掌心.黑紫一片,再一按脉,缀而且弱,不禁骇呼道:
“黑兄不得了,姗姗内腑重伤?并且暗器有毒,她还中了毒!”黑衣怪人旋身一掠而到,看到姗姗黑紫的掌心,蓦触灵机,道:
“我真笨,老贼身上必定有解药,我去找来。”他思路的确迟顿,但并非笨。
老贼适才已经被他用脚翻转,仰面朝天,脸也摔伤,仰在倒地之前,即已毙命,故黑衣怪人这次往返甚快,手里拿着三个小瓶,道:
“不知哪个瓶里是解药?”公孙启紧皱眉头,道:
“小弟亦无法鉴别,不能妄用,只好先阻毒势蔓延,唉!心脏如此微弱,怎能再封穴!”急将左手药丸,纳入嘴中嚼烂,撬开姗姗紧闭的牙关,用真气强行灌进姗姗腹中,道:“黑兄请随后来,小弟急须赶回山口站,另行设法。”背起姗姗,不顾而去。
黑衣怪人边追边道:
“公孙兄但请放心,小弟适才因另有发现,故略有耽搁,这次不会太慢,”公孙启竭力奔驰,听在耳中,亦不追问。
晓眉和印天蓝,赶回山口站,关洪张熙正在督率手下人,清理斗场,掩埋死尸。印天蓝迎面说道:
“一个人照料尽够了,关管事随我回站。”进入后楼,发现假范凤阳等尸骨已被移走,小环已把房子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不见公孙启,不由问道:
“关管事,你没见过大公子,怎知那人就是大公子?”关洪道:
“口音与二公子相似,不敢说一定准是。”印天蓝道:
“你是随先父的老人,我才派你负责这个重要的地方,这次如非二公子跟来,试问你的老命还有不?”关洪含愧道:
“属下知发誓从此不再饮酒。”印天蓝道:
“东边官道上,还有十几具贼尸,多半都是有毒的,挑选几个精干的人,火速去埋掉,小环也跟去。”关洪道:
“属下已经学会了,环姑娘留下伺候场主,无须跟去了。”
印天蓝道:
“与楼中三尸一样,小心别出事。”关洪道:
“误不了事。”小环忖度场主或许回来,已把早餐准备好,这时送了上来。晓梅真还有点饿了,一边吃,一边问道:
“伤口恐怕又震动了吧?”印天蓝心里感到一阵温暖,道:
“我在路上就已试过了,不碍事,小哥,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不知道能不能老实回答我?”晓梅神秘一笑,道:
“不用你问,我就能答复你,娥皇女英这个千古流传遍香艳事迹,你想必知道,满不满意?”印天蓝还疑刹那,道:
“小哥,我很感谢你,这件事以后再谈!”晓眉是冒牌货,怎能不懂得印天蓝的心理,但她此刻还不愿意立揭破自己的身份,道: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个人很好说话,绝对没有问题。”
印天蓝道:
“等我见到了人以后再说吧。”晓梅道:
“相信我,绝对不会教你吃一点亏,这个人不久你就可以见得到。”
印天蓝没再接话。饭后,晓梅代印天蓝重新检查伤势,上衣已经半解,忽听小环急声喊道:
“你是谁?怎么”印天蓝还没搞好衣服,楼门已经被人推开,冲进来一个人,不,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被进来这人背着的。晓梅见是公孙启,背着的是一个很美的姑娘,不觉一怔。公孙启额暴青筋,气急败坏,道:
“梅妹,快接过去,她为救我,内腑重伤,手上还中了毒药镖,火速设法急救。”
晓梅翻了他一对白眼,似是怪他情急之下,无意地揭开了底牌,但却很快地就把姗姗接了过去。抱进客房。印天蓝救过公孙启,还把他带到家里去过,自然不会陌生,忙道:
“大公子请宽心体息,毒伤妾身或能效劳。”紧跟着也进了客房。这声“梅妹”使她初时一怔,继而恍然,再看公孙启和晓梅的表情,一个责怪,一个歉意盎然,从而细一玩昧晓梅那句“娥皇女英”以及那坚决的保证,她完全明白了。
小环没有拦住公孙启,紧跟着也进了楼,知道了公孙启的身份,待晓梅和印天蓝相继进入客房后,忙即上前裣衽一福,道:
“婢子不知公子驾到,请恕适才冒昧。”公孙启道:
“不知者不罪,快别多礼,我还有一个朋友”瞥见黑衣怪人,已推门走了进来,立即起身相迎道:
“黑兄来得好快,小弟也才到。”黑衣怪人道:
“公孙兄真会替我遮盖,那位姑娘何以不见?”公孙启道:
“舍妹和印场主正在急救。”黑衣怪人脑筋还没转过来,愕然道:
“令妹也来了,令弟可有消息?”公孙启道:
“舍妹即舍弟,一而二,二而一也。”黑衣怪人顿悟真相,道:
“小弟有目如盲,思路亦极迟顿,早该想到这一点。唉,没用的人,终归无用!”小环先送进客房一壶白水,撤去残席,重整杯盘,又已代二人,送上早餐。公孙启扬声问道:
“梅妹,那位姑娘伤势,有无转机?”晓梅大发娇嗔道:
“尽自叫个没完,讨厌,不相信自己进来!”公孙启道:
“梅妹何苦激动,这件事迟早要揭穿的,对付范凤阳那个恶毒的匹夫,尤其不能给他制造藉口,更非及早揭穿不可。”晓梅并非真怒,闻言,道:
“你也遇见了那个匹夫?”公孙启沉哼了一声,道:
“岂止遇见,还到过他的巢穴,发现他不少阴谋,十里埋伏,不下百数十次,一阵雷石,一阵箭雨,如非黑兄通力合作,今天你恐怕就再也见不了我了!”微顿又道:
“这个匹夫,阴险至极,恶毒万分。先派阴山五鬼邀截,幸得高人暗助,予以诛除,闯过那阵埋伏之后,已是筋疲力尽,却发现一金衣人和常山二怪,挡夜前面。也许是天夺其魄,常山那两个老怪物,目中无人,过分自负,才被我和黑兄,用计诱杀李弼,重创郑七。匹夫那时身着金衣,面蒙金纱,当时我还以为是金星石,担惊一阵子。哪知常山二怪一倒,他竟胆怯回逃,被我们看出蹊跷。
‘黑兄横里一剑,首先把他拦住,我乘隙揭下他的面纱,发现居然是唉!’一叹住口,似有无限感触,不忍往下再说。
印天蓝重又勾起胸中怒火,忍不住说道:
‘大哥想必因为妾身关系,又把贼子放了可是?’公孙启闻言知意,料定她亲身的感受,必较关兆祥所形容的尤为甚,对于未来事情的进行,极是有利,便道:
‘也不尽然,当时发现是他,我与黑兄都极感意外,微一呆怔,给他造成了逃走的机会。’晓梅道:
‘这是哪一天的事情?’公孙启道:
‘前天夜里,在寿仙峰麓。’晓梅哼了一声,道:
‘前夜,这应该是第四个了,一连三夜,我们遇着了三个不同的范凤阳,只有前天夜里,到这里来谋杀印场主的那个,相比之下是匹夫本人的成份居多,昨天宰了一个是假的,不知替身究竟有多少?’公孙启道:
‘金星石计有三子四徒,大概不会超过这个数目。’晓梅道:
‘大哥见着金星石了,贼窟是否就在寿仙峰?’公孙启道:
‘贼窟在印场主的金矿,老贼偷着开采藏金,已将十年’晓梅接口道:
‘我就是在金矿外边密道中,被老贼堵住,先投烧着了的湿松枝,然后用雪泥把出口填死。印场主则是被范凤阳亲手擒捉,点住穴道的。这是大前天夜里的事情,大哥是怎会发观贼窟?搭救印场主的那个黑衣人,是否就是和大哥同行的那位黑朋友?’公孙启道:
‘不是,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我和黑兄走的是岭北,循着一条可疑的马迹,找到金矿一道密门,黑兄不仅夜视能力极强,且能辨别马迹,断定那条马迹,是有人已被生擒,还在马上挣扎的结果。日子倒是同一天,也是大前天夜里,开启密门,黑兄几为北纪毒蝎螯所伤’晓梅又接了口,道:
‘北纪不是已经遭了灭门之祸,怎么会有这种恶毒暗器出现,没有认错么?’公孙启道:
‘黑兄对于北纪世家知之甚深,我们在贼窟窿遇着了北纪后人纪秉南,怎会认错。除了纪秉南,还见着了人寰五老,三残、四绝,并且还亲跟看到上官逸父子,施展天南金氏的独门艺业。上官逸施展的是十绝魔爪,小贼是用碧阴摧魂功,被黑兄摆了一个架式给吓住了。’晓梅道:
‘大哥跟上官逸动手情形如何?’公孙启:
‘我没和他动手,是黑叟逼得他施展那一招,才逃了命。’
晓梅奇道:
‘黑叟是谁?怎么也找到贼窟去了?’公孙启道:
‘黑叟脸蒙黑纱,冒充龙介子龙前辈,用的也是龙前辈的两件成名兵器,实则与黑兄同是龙前辈的传人。那行可疑马迹,果被黑兄料对,有人被擒,初疑是你或印场主其中之一,黑叟到后,始知是杜丹。黑叟就是为营救杜丹才去的,一场恶战,废了三残四绝的武功,上官逸亲身出战,亦不敌逃走。我因黑叟曾用过本门两招剑法,事后退问根由,他不肯讲,我不得已乘其不备,摘下他的面纱,你猜是谁?’晓梅讶道:
‘是熟人?’公孙启道:
‘不曾见过。’晓梅嗔道:
‘这不是废话,教我从何猜起?’公孙启道:
‘跟你一样,是位女扮男装的奇女子,比你还小个两三岁呢。’晓梅道:
‘她武功那么好,又比我年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公孙启道:
‘你先别吃醋,我们虽没见过她,渊源却是极深,剑法是卓师叔传给她的,但当我摘掉她的面纱后,她却一怒而去,临走把救杜丹的事情,也交给我了。’晓梅道:
‘活该,谁叫你不老实,其实贼都跑了,救人还不是举手拆枝的事情。’公孙启道:
‘像你说的这么轻松就好了,走的只是武功已废的三残四绝,上宫逸却逃进石堡,我和黑兄破门进去,却被诱进熊穴,里面养的都是北山白极熊,几乎喂了熊吻。’晓梅道:
‘直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死守你那誓言?’公孙启道:
‘破牢出困不难,你知道匹夫们有多毒?’晓梅道:
‘怎么个毒法?’公孙启道:
‘敢情他把霹雷神婆一家人,也都用计骗去了,用他们作人质,跟我谈条件。’晓梅道:
‘什么条件,你答应了没有?’公孙启道:
‘石堡机关密布,除了人寰五老和纪秉南外,不知还隐藏着什么妖邪巨寇,破困乃至搏战,断非刹那可办。试问那时神婆与杜丹的安全,谁能保证?’接着,他便把如何虚与委蛇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结语道:
‘黑叟候在矿外,并没真走,和我约定,由我与黑兄来找你和印场主,她护送神婆和杜丹,先回锦州等我们。那位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晓梅道:
‘剧毒已由蓝妹去净,内伤也已稳住,我已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先充分休养一阵,午后再看情形而定,今天怕是不能动身了。’边说边已和印天蓝走出客房。其实,疗治姗姗毒伤,早已告一段落,只因隔帘窥看,印天蓝已能确定,除乱发披拂,遮住面目,无从知道,轮廓、语调,依稀俱似霍弃恶,既怕旧情复炽,又觉对不起他,心怀忐忑,是以迟迟不愿意出来。
现知要去锦州,须长途结伴,欲避无从,才被晓梅硬逼了出来的。晓梅虽然仍着男装,但女儿身已被公孙启揭穿,再也无法掩饰,叙年论齿,印天蓝比她大四岁,故也改了称呼。前在神兵洞,黑衣怪人救助他们脱险,这份恩情,还没报答过,故姊妹俩一出来,先向黑衣怪人施了一礼,晓梅道:
‘日前一别,几疑再见无由,不路又与家兄结成莫逆,引后得亲教益,实属一大快事。’黑衣怪人起座还了一礼,道:
‘贤兄妹人中龙凤,印场主亦女中巾帼,在下何幸,得附骥尾,妨娘太谦虚了。’印天蓝道:
‘妾身乃一庸俗女流,怎能与公孙兄妹媲美,谬赞实不数当。’她见霍弃恶如此折磨自己,心里实甚难过,但又无法予以慰藉,只好暂时不言。公孙启道:
‘你们全认识,倒免得我再介绍了,请坐。’就座之后,晓梅道:
‘放这几天,范凤阳直接间接,已向印场主下过四次毒手,离开神兵洞后,我们也先后遇上了常裴庆与诸葛赫,印场主就在那时受过刀伤,左臂几废,至今仍未痊愈,昨夜一场恶斗又受了一处剑伤,流了不少血。看匹夫步步紧逼,手下网罗的爪牙,又尽是些极恶穷凶的妖邪巨寇,今彼不走,就难顾目前。
妥筹良策,那是以后的事。大哥和黑兄,有何高见?’黑衣怪人气得须发惧在颤动,道:
‘想独占辽东,倒也像个枭雄霸主的作风,还勉强说得过去,千方百计毒害发妻,算个什么人物,今夜如果再来,我非把他的狗杂碎掏出来不可,难道就为了一座金矿?’晓梅道:
‘黑兄有所不知,那个地方名叫绝缘谷。’黑衣怪人诧道:
‘绝缘谷怎么样?’一言提醒梦中人,公孙启道:
‘我明白了,梅妹先看看,你那枚半月钱,是否还在?’晓梅极为诧异,道:
‘发生了什么事?’公孙启微显急燥,道:
‘你先看看在不在,我再告诉你。’晓梅见他问得极是郑重,立刻取了出来,道:
‘这不是么,看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公孙启见爱侣月魄完好无恙,不由大奇!”
晓梅伸手怀中,取出月魄牌,完好无恙。公孙启见面奇道:
“这就怪了!”马上也将姗姗的月魄牌,以及自己的日魂牌取了出来,一齐递给晓梅,道:
“我也被弄糊涂了,你自己看吧!”晓梅亦极为惊奇,接过手来,先用自己的月魄牌和姗姗的月魄牌仔细比对,点滴差别也分不出来,如非姗姗的那枚月魄牌,镶着金边,挂在珍珠项链上,此刻恐怕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枚是姗姗的,那枚是自己的了。然后又用两枚月魄牌,逐个地与日魂牌拼对,自然也都严丝合缝,毫廛不差,不由问道:
“大哥是从哪里得来的?”公孙启道:
“不是得来的,是姗姗送给我看的。”便将如何追赶何益三,如何遇着姗姗,以及遇袭经过,说了一遍,结语道:
“当时我还怀疑你的东西,已经失落,是以接了过来,审慎查验,但又想不通,附近既无精工巧匠,又无充分时间,这金边是怎么镶上去的?当然除此之外,那就是这日月牌,应该有两对,乃至三对四对或更多,因为郑七手中也有一个月魄牌,梅妹刚才曾说,金星石偷着开采的那座金矿,位置就是绝缘谷,可对?是听谁告诉你的?”晓梅道:
“是蓝姊听印伯父说的。”公孙启道:
“这就不难明白真相了。金星石手里,可能也有。从算计龙介子龙大侠到现在,已有三十一年,老贼可能一直没有离开辽东,直到十年前,才被他找对了地方。巨宝未得,反而先掘到了藏金。”
“偷开金矿真正的目的,还不重在吞没矿金,更重要的用意,在霸占那块地方,再不容外人涉足。但是,矿山是印家的,拒绝任何人前去都可以,却无法拒绝印家的人?甚至还怕被印家的人获悉,他们都站不住脚。最好的办法,是和印家联姻,纵被发现,也好说话了。”晓梅哼了一声,道:
“阴谋不止此。印伯父仅有蓝姊唯一骨肉,但已名花有主,已字未婚,未婚夫名霍弃恶,在这一有计划的阴谋安排下,首先作了牺牲,被范凤阳设计陷害。三年之前,印伯父复死于碧阴摧魂功之下,当与此事有所关联。结缡七年,蓝姊至今犹被蒙在鼓里,未曾与闻机密,足证这项婚姻,自始即缺之诚意。
我们不来,蓝姊或尚有幸生机会,如今势成水火,已难两立,我们应该对蓝姊负责。”公孙启尚未了解爱侣用心,慨然说道:
“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目前辽东道上,风闻日月牌出现,闻讯而来的人,正邪都有,为免范凤阳制造藉口,多树强敌,梅妹最好及早恢复女装。”晓梅道:
“我不同意:
第一、这批贪婪之徒,远来辽东何事,即无藉口,又如何保他们不向我们生事?
第二、你说晚了,昨天匹夫就派了一个替身,用这种藉口,带人来杀蓝姊,结果反而与觊觎日月牌的人发生过一场火并。
第三、要干索性就痛痛快快地干一场,匹夫们既然也有日月牌,干脆就把真相,全透露出去,也给他们分去一部份敌人。
我还告诉你,昨天窃听敌人背后私语,范凤阳不在的时候,就由替身陪伴蓝姊”“砰!哗啦啦!”一阵乱响。桌子被黑衣人一拳擂垮,盘碗碎了一地,恨声道:
“我不杀这衣冠禽兽,誓不为人!”公孙启涵养那么好的人,脸上也不由布满了杀机!晓梅道:
“兄,小妹有一件事,想请教你,至望据实作答。”黑衣怪人道:
“二妹请讲,小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实。”晓梅道:
“小妹先谢了,请问黑兄,你在神兵洞中,隐居有多久了。”
黑衣怪人道:
“将近十年了。”晓梅道:
“伤心遁世,抑另有目的?”黑衣怪人已知其意,道:
“令伺仇踪,代师复仇。”晓梅道:
“令师何人?”黑衣怪人道:
“牧野飞龙。”晓梅道:
“仇人是谁?”黑衣怪人道:
“金星石师徒父子。”晓梅道:
“彼此同仇敌忾,今后更须共历艰险,能否以真面目见示?”
黑衣怪人道:
“小兄已发过重誓,师仇未复,绝不以真面目见人。亦不用真姓氏。”晓梅道:
“黑兄如是霍弃恶,在印场主目前处境极端险恶时,能否重续前缘,代她出面索仇?”黑衣怪人道:
“范凤阳枉披人皮,行同禽兽,小兄如是霍弃恶,宁愿作个负心人,也非杀范凤阳不可!”晓梅道:
“所持理由若何!”黑衣怪人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印范两家,俱富有资产,杀其夫而婚其妇,知者谅有前缘,不知者将谓用心不正。数年以来,小兄暗中窥伺,范凤阳之罪恶,尚不止二妹所知,故霍弃恶纵前情难忘,亦当取义效死,方不愧生于天地之间。”晓梅道:
“黑兄明教,令人拜服,小妹正有意代蓝姊另择佳偶,以弥补其惨痛遭遇。”黑衣怪人道:
“令师当代奇人,贤兄殊亦后起俊彦,所交必非凡俗,小兄预为印场主贺。”晓梅道:
“此刻尚无正当人选,须待此间事了,回到中原之后再议。
不过,小妹已与蓝姊义结金兰,誓效娥皇女英,同进共退,永矢弗离。回到锦州,即先以月魄追魂名义,先与蓝姊结为名义夫妇,代出面承担一切”至此,公孙启始知黑衣怪人就是霍弃恶,及其土居神兵洞,隐遁不出的原因。听了晓梅后边的话,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口说道:
“梅妹”但当他看到晓梅秀目之中,威棱暴射,到口的话,不由又咽了回去。他和晓梅从小一起长大,怎能不知晓梅的脾气,说到做到,永不更改,虽是女儿身,却颇有豪侠肝胆。
他也不是不同情印天蓝的遭遇,无奈业与霍弃恶订交于前,这么做便对不起朋友了。
但这种话,又怎能当面表白?得罪晓梅事小,将印天蓝于何地?警觉一生,不由住口。晓梅道:
“怎么样?”声调冰冷,态度严肃至极,大有濒临绝裂边缘之势。公孙启和缓说道:
“这种大事,应从长计议。”晓梅恁的聪明,又怎不知他的心情与处境,道:
“腐儒之见,霍弃恶生死难知,而匹夫步步紧逼,祸已迫临眉睫,我和蓝姊昨天就被他那替身,骂过奸夫淫妇,既巳卷入旋涡,想不挺身而出,于势已不可能。匹夫阴险卑鄙,始终龟缩不出,到处唆使替身兴风作浪,惟有这么做,才能迫他亲自现身,届时当众揭破他的真面目,向他讨还公道,是非自在人心,我不相信那批贪婺之徒,会全听他的摄布。”侃侃而谈,理直气壮。黑衣怪人鼓掌道:
“好!匹夫纵再无耻,这样直接挑战,再不能龟缩不出,否则,莽莽江湖,再无他立足之处!公孙兄,这办法高明之极!”
公孙启不接这个碴,却道:
“连日疲于奔命,小弟已感不支,晚间或许还要有事,大妹二妹,姗姗拜托你们照拂,我和黑兄暂去前边客房,略作休息,午后再谈谈吧。”招呼黑衣怪人,起身便待离去。
“大哥慢走!”晓梅急声唤住了他,公孙启讶道:
“还有”见她把姗姗项链与自己的日魂牌取了出来,立即改口说道:
“你把项链留下,稍时代姗姗挂在项间就成了。”伸手便去接取月魄牌,晓梅纤掌一合,又把日魂牌和项链握住,道:
“这样不妥,如此重宝,理应等她醒来,大哥当面璧还本人,金边上不刻得有字,也望大哥看个仔细。”这才又把纤掌放开。原来适才黑衣怪人那一掌,把桌子擂垮,兄妹四人惟恐油腻溅到身上,俱已冰峰闪避。
那时三件重宝,均在晓梅手中?惟恐失闪,已随手收入怀中,待小环把桌椅整理好,重行归座,她就忘了个干净,这时想起,才取了出来还给公孙启,公孙启唤了一声,收回双宝,未再多言,便与黑衣怪人开门走了,敢情金边上还刻着数行小字:
“日月相配。
合籍双修。”
他早看过了,知道又是一件头痛的事,只觉姗姗不好打发,是以叹息出声。那句由“场主”改了称呼的“大妹”出之于公孙启之口,却给了印天蓝无限兴奋和幸福的远景。由于霍弃恶的态度,表现得异常绝决,也使她心里的歉疚与不安,也大为减轻。唤来小环,吩咐她去代公孙启兄弟整理床被,准备茶水,就便关照关洪张熙,注意内外四角动静,又和晓梅查看了一下姗姗的伤势,姊妹俩联床共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午后,隐庐以内,颐养轩二楼那间静室之中,正有老少八人,成一半弧形,围坐在一起。似在议论机密。八个人计有蓝衣老人,郑七,分左右坐在上首,此外,除李玉,上官逸,尚有三个不知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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