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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幸而她已缩胸卸力,没有毙命当场,但也口喷血箭,踉跄两步,娇躯方才向后倒了下去。
双花心意相通,俱想获得一个人质,对内可以堵塞群贼埋怨,对外可与公孙兄妹谈条件,可进可退,连用自如。金花一击未退,银花自不肯放过机会,何况梅芬已重伤倒地,有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彼时,龙鳞甲业已临头,那摄魄钩魂的“嘘嘘”啸响,银花岂能漫不经意。等她看清这名震江湖的暗器,已经掠顶而过,再想掳劫梅芬,美梦业已成空!公孙启就是这时赶到的,目睹梅苓已陷重围,浑身是血,两招制住银花,威凌喝道:
“住手!”十丈距离,杜芸,姗姗,以及吕冰,亦已跟踪而到,闻喝先行止步,杜芸更乘隙收回独门暗器。刘冲先已生怯有意罢手,金花却不答应,道:
“凭什么?”她见只来了四个人,年纪都不大,又没去过天池,不知道公孙启的厉害,是以不服。公孙启目射精光,怒道:
“那两位姑娘再有毫发之伤,便以此女性命作抵。”金花道:
“她们是你的什么人?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闹事?”公孙启手上一用力,痛得银花叫出声来,沉声喝道:
“住手!朋友怎么称呼?此行是否由朋友负责?”刘冲忖度公孙启似无必战之意,报出自己姓名道:
“在下可以作一半主。”公孙启已知双花地位不低,道:
“我兄妹来意,刘朋友料必知道?”刘冲道:
“知道。”公孙启道:
“那就好办,我兄妹虽与毒臂神魔师徒有仇,却无意多伤无辜,是此愿以这位姑娘,换取梅氏姊妹安全,朋友看可使得?”刘冲暗呼侥幸,深幸小煞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以及早离开为妙,道:
“在下同意,条件是尊驾提出来的,请先放人。”当着双方和群贼的面,他也不愿过分示弱,被人看轻。公孙启道:
“这公平么?”刘冲提议先放银花,只是掩饰内心怯惧的一种姿态,无意坚持,现见公孙启得出反问,立即见风转舵,道:
“依尊驾之意?”公孙启道:
“双撤围困,尊驾放人。”刘冲目的已达,道:
“我撤围困,尊驾放人,双方”金花见公孙启无视自己的存在,理都不理,认为有失尊严,截口说道:
“没那么便易!”此言一出,无不大起反感,就连群贼,也不例外。
公孙启愕然道:
“芳驾莫非另有高见?”金花道:
“两个换一个,你不觉得吃亏?一个人换一个人呢?”公孙启道:
“这样双方才都不吃亏。芳驾准备以谁交换,另外一人如何处置?”金花一指梅苓,道:
“她伤重,急需治疗,先换她,另外一人似乎还该谈点什么。”公孙启道:
“芳驾宅心仁厚,令人肃然起敬,另外再谈什么最相宜?”
金花道:
“日月双璧。”公孙启早已测知她的鬼心思,道:
“用活人换没有生命的物件,小可认为还是值得,只是随身只带一件,奈何?”金花极是意外,看了公孙启半晌,道:
“你是真心,抑是准备了假的蒙混?你人还不错嘛,就凭这一点,姑娘让步啦,一件就一件!”掩不住内心的狂喜,充分流露在脸上。公孙启道:
“姑娘很大方,是否可以换人了?”明赞暗讽,金花也不禁脸上一红,道:
“先交换人。”公孙启道:
“任凭姑娘。”松手放开银花。
刘冲也将梅葳围困撤回。公孙启待双方的人,回到本阵,果真探怀欲取日魄牌。适时,忽听梅苓扬声喝阻:
“公子且慢!”众人俱是一吓,不由向她望去。公孙启诧问道:
“姑娘有何见教?”梅苓道:
“拜托公子,善视三妹,杜场主的蛊,她就能治。”突横宝剑,便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此举尤出众人意料。
“姊姊!”
梅葳嘶喊着,飞奔了过去。公孙启深受感动,明知无望,也不能不竭尽人事,电疾赶去。杜芸、姗姗与吕冰,自是如影随形,共同进退。蓦的,一声脆响,梅苓的剑,竟被一支铁手嗑落!持用这支铁手及时救下梅苓的,居然就是围困她的群贼中的一个黑脸汉子。这更是一件不同寻常的感人事迹!
公孙四小兄妹,后发先到,自动撤消围困,回到刘冲身侧。
梅葳稍后到达,姊妹两抱头痛哭起来。金花一怔之后,突发恶念,张口一股黄烟,便向公孙启的脸上喷去,奇事发生了。
公孙启闻到腥臭,方才警觉,避已嫌迟,惟有暴提真元,向外排拒,隐隐约约似有一般极淡极淡的丹檀香味,随着护身真气,散发出来。金花似受电殛。一声痛极尖叫,甫从口中扬起,人也暴跳起来,摔落地面,即告气绝。
那股黄烟,本已扩散,突又自行凝聚凝聚最后凝聚为一条半尺长的死蜈蚣,宛如被火烧焦,沉落地上。银花虽恨金花适才无情,毕竟同师多年,姊妹一场,不忍她弃尸荒野,打算带回安葬,也好向师父有个交代。
哪知玉手甫一接触,怪事接连发生,刘冲目睹心惊,哪还有胆再多停留,招呼银花,悄悄离去,瞬息被夜色遮没,不见踪影。
公孙启真没料到,无名老尼佛光透体传功,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妙用,终因闻到一些腥臭,恶心得命,群贼去远,方才告知三人,就地行功化炼。
金花作法自毙,那声尖叫,惊动了梅氏姊妹,亲眼目睹这一幕非常经过,闻所未闻,不禁吓呆了!到她们从惊呆中清醒过来,群贼已走,公孙启也正好将吸入的余毒排净,站起身来。
梅苓忐忑问道:
“公子全好了么?”公孙启道:
“原无大碍,只是觉得有恶心,现在已全好了。”梅苓方始长出一口气,含愧说道:
“都是我”公孙启截口道:
“姑娘不必自责,适才经过已足以说明一切,杜场主犹待救治,姑娘姊妹”说至此处,不由向梅芬倒卧处望去,哪里还有人影,惊“咦”一声,立即改口说道:
“令妹伤势甚重,绝难行动,何故不见,先过去查看查看。”
相隔数丈,自是起步就到,梅芬倒卧处,不知是谁以指笔,留下几行字迹,写的是:
“芬儿与我有缘,重伤急待医治,我已带走,日后自有相见之日,不必挂念,毒臂神魔料知尔等人力分散,已另派高手,赶往天池,火速回去要紧!”梅葳道:
“我想起来了,以前曾听先师说过,无量山中,有四位隐世高人,合称四知,分开来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二姊已因祸得福,不必再为她担心,赶路要紧。”公孙启道:
“路还很远,贤姊妹的伤势,包扎一下再走也不迟。”忙代五人分别引荐,破庙就在不远,即由杜芸、姗姗,陪着梅家姊妹进去包扎,公孙启带着吕冰,留在庙外巡守,女孩子见面,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说个没完!
等到包扎完毕,走出来时,已经相处得极是融洽,公孙启不知伤势到底如何,又不便催促,悬念天池安危,已是急得团团转,待四女走出,再不多问,即刻兼程回赶。
杜家参场山麓站,也就是管烈经管的那个站,是个转运站,采集的原参,经过整理包装,送到这个站,在这里装车,然后才再转运出去,是故这个站,仓库,车房,马厩等等,设备最全,占地最大,往日这个站,开春以后,就逐渐忙碌起来。
自从月魄追魂郭晓梅追踪矿工起,牵连逐渐扩大。先是杜丹被掳劫,继而发现当年谋害牧野飞龙之凶手,杜丹兄妹是牧野飞龙的继人,敌忾同仇,自然而然,促成与公孙兄妹和印天蓝的大结合,强敌未除,生死难知,哪里还有精神作主意!因此,不独这个站,所有杜家的场站,全都空闲下来,自然,印家所有的场站,所有也是一样,敌人的势力太大,为了生存,为了清雪新仇旧恨,非集中力量不可,管烈奉派经管这个站,还不仅是因他的忠诚干练,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为杜丹兄妹以下第一人,尤凌驾萧天,严和之上。
十六傍晚,在萧天率领下,群雄又到了这个站,管烈仍照前天一样,招待他们的食宿,席间,管烈问道:
“山上的情形怎么样,姓贺的怎么没跟萧兄一路?”同席还有外人,他自不便和萧天过分并密。萧天道:
“好险,范场主约来的老前辈能人很多,如非福星天降,月魄追魂那一边,实在难以招架!”接着,他便把昨夜经过,扼要说了出来,然后又道:
“真奇怪,月魄追魂敢情是女扮男装,毒镖贯胸,居然未死,多半和那个老尼姑有关系,这样看来,贵场主大概也不会有事,贺刚身份明显,不走等什么!”管烈哦了一声,道:
“这就叫作吉人天相,萧兄如今有何打算?”萧天叹道:
“除了结伴回家,还能作什么打算!”管烈道:
“早听敝场主劝有多好,现在怕不容易了!兄弟给各位介绍一位朋友,就知道详情了。”出去不久,引来一个中年人,道:
“这位是江宗周兄,比各位早走半天,又退了回来的,大家多亲近亲近。”彼此通过名姓,追问原因,江宗周道:
“不怕各位见笑,兄弟胆怯心虚,故意落后,侥幸逃得一命,早走的遇上了金星石那伙爪牙,一律被裹胁而去,不从的,唉!路上或许还能看得见!”他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在座的人,也都意会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经过这番交谈,管烈以为萧天有了新任务,而萧天也从江宗周的口中,忖度前途未必能够平静。群雄更是惴惴不安,经过一番商谈,有的愿意留下,干脆投效杜家参场,协助杜家抵抗敌人,有的更坚定了回家的意念,决定跟着萧天碰运气。萧天悉听自便,不置可否,超然哂以第三者的身份自居。管烈却不能不表示意见,道:
“各位盛情,甚是感人,这件事关系太大,在下只是一名管事,地位甚低,实在作不了主,请原谅。”他分析这些愿意图下来的,多半出于胆怯,急难并不足恃,万一再有老魔爪牙,混迹其中,更加坏事,所以婉转地拒绝了。萧天道:
“管兄的处境,兄弟十分同情,我们相扰已多,今夜歇息一晚,明天仍照原议而行,不会再给管兄添麻烦。”他跟管烈一明一暗,同是杜丹的人,自然会帮助管烈说话。群雄自也不能强人所难。
第二天到临江,平安无事,料定老魔早已走远,群雄的悬虑,大为减轻,安心准备回家,不敢再生妄想。第三天到通化,晚饭还没有吃完,不料全都出了毛病,肚子绞痛,上吐下泄,闹得狼狈不堪。一百多号人,分别住在四家客栈,情形完全一样。
这种情形,显而易见,是有外人作了手脚,店家的嫌疑并不大。这道理也很明显,如果酒菜不干净,四家客栈,不可能全都不干净,群雄也不会发生同样的病象。除了店家,这作弄手脚的人会是谁?一个?抑或是一家客栈一个?群雄吃下去的,究竟又是什么?
好在群雄吐泄一阵,不敢再吃,回到房中,自行疗养,还没有一个倒毙的;即使是中毒,短时间似乎还不致于要命。萧天现在是群雄的核心,本诸道义,他有责任查明原因,治好群雄。
他挣扎着到其余三处,巡视了一转,也盘问过几家店主,访问过有限几个住店的老客,而几家店主也惊慌失措地问过厨房大师傅和打杂的,全都不得要领。回到他自己住的客栈房间,跌坐床上,合起眼睛,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毛病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是肚子痛,抑或想出来什么道理或办法,仅仅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哼,可又没见他动。隔了半晌,另外三家客栈,先后都来人,异口同声,都说群雄的肚痛,一阵比一阵加重,向他要办法。萧天自顾不暇,又能如何救群雄?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开门走了进来,萧天见是李彤,脸上并无痛苦神色,不禁诧异问道:
“李兄莫非有了解救的好办法?”李彤道:
“有,大家中的是慢性毒药,名字叫子午断肠散,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只能支持六个时辰,过时必死,我带的解药,刚好对症,所以现在已经完全复原了。”萧天惊喜道:
“那真是太好了,就请李兄着手救人吧。”李彤望着他那说话吃力的神情,得意地说道:
“萧大侠该知道,谁的身上也不会带很多东西是不?”
萧天微一皱眉,道:
“难道已经用完了?”李彤道:
“没用完,剩上的大概还可以救四个人,除了小弟,现在还有一百四十三人,不知该救谁好?是以感到十分为难,特来向大侠请教。”萧天道:
“请教不敢当,药是李兄的,李兄可自由作主。”李彤道:
“小弟考虑再三,深觉大侠为人正直,接受群雄爱戴应该”萧天已知其意,截口说道:
“在下廖承群雄错爱,愈发不敢僭先,盛意心领,请另就年轻有为的人,择优施救好了。”李彤一瞥其余三人,道:
“这三位仁兄,急公好义,一路之上,帮了大侠和群雄不少忙,应该优先施救,旁人也不会说话。”边说边在取药,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等情愿与萧大侠共死,你快去救你认为可救的人去吧!”激昂壮烈,大有视死如归之概,甚是感人,李彤已将药取在手中,道:
“我看四位最值得救,但四位却都义不独生,这样好了,如果用水冲开一大盆,所有的人平均分服少许,虽然不能救命,却可暂缓死亡时间,再想别的办法,大侠以为如何?”萧天隔着半透明的玉瓶,见解药还有小半瓶,颜色并不太深,似是灰或粉药一类的粉末物,不觉心里一动,道:
“依李兄估计,这么做约可暂缓多少时间?”李彤微一沉吟,道:
“各人禀赋不同,功力高下亦异,约可暂缓三天到五天不等。”萧天道:
“李兄既然能够辨别出众人所中之毒,又有此珍贵解药,料必是位大行家,定也能够配制了?”李彤道:
“不尽然,药是朋友送的,辨识之能,也是这位朋友指点的,还不会配制,不过这位朋友,就在沈阳行医,快马加鞭,两天定可赶到,料解当前问题。”萧天道:
“事关群雄安全,最好由群雄自己决定,可否麻烦李兄,把大家都请到这家店房来?”李彤道:
“群雄腹痛难忍,未必全能行动,大侠功力深厚,故痛苦尚能强忍,小弟愿陪大陕,分别前往各栈施救,罗为妥善,尊意如何?”萧天道:
“在下顾虑欠周,李兄担待,那就先从这家客栈开始吧。”
甫行下床,还未站稳,一声痛呼,蹲了下去,脸色煞白,汗珠子都冒了出来,另外三人,更连腰都没有直得起来,李彤叹道:
“四位这是何苦,尤其是萧大侠,先把解药服下,及早恢复健康,也好有精神替大家想办法。”萧天强忍腹痛说道:
“李兄不必再说,请偏劳先去救人要紧,兄弟稍好随后就到。”李彤长叹一声,道:
“大侠既然如此固执,小弟只好遵命。”李彤方始出屋,三个客栈代表就要长站起,萧天急忙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动,隔了片刻,方才听到轻微步履声,逐渐远去,这说明李彤出屋之后,犹在窃听房内动静,并没立刻就走,事情必有蹊跷了,李彤为什么这么做?屋中四人似并未中毒,何以也要装作中毒模样?步履声消失后,屋中几人全都站了起来,脸上痛苦神色全失,果然没有中毒,三代表中一人名叫张俊,愤然说道:
“一定是这个小子弄的鬼,大哥何故还不把他擒下,逼出解药?”从自锦州出发,萧天一共结交了七个可托心腹的朋友,除了张俊,依次是张杰,房清,吕佩,韦辉,沈仲,刘礼,屋子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叫房清,一个叫韦辉,这次住店,萧天除了身边留下刘礼,其余六个人,平均安置在另外三家客栈,以为耳目。
公孙启因为他的面目陌生,人又机警干练,商得杜丹同意,请他出来单独行动,自然会对他的安全,顾虑周到,防毒就是其中的一种。公孙启没有解毒药,于是请珍姥分给数十颗,以备必要时,救人或自疗。萧天在巡视各栈的时候,就已在暗中,把解药分给七友,连同自己,一次就用去八颗,并密授机宜,侦察下毒之人。现在听张俊发问,萧天道:
“贤弟所见极是,目前还不宜莽撞。”张俊道:
“为什么?别人都中毒,单独他没事,而且一口道出毒药是子午断肠散,难道这还不够?”萧天道:
“不够,就他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周密,一定还有同路人,内奸万不可留,要清除,最好一次清除干净。你们先回去,照我早先说的话,暗中留意,绝不会大错。”房清道:
“李彤的解药能吃么?”萧天道:
“这倒不须担心,他最大的企图,是胁迫大家跟他走,大概可信。”韦辉要发言,忽听前边店堂吵了起来,只听刘礼吼道:
“你胡说,萧大侠才不会叫大家去沈阳。”萧天道:
“我们出去看看。”四个人仍旧装着肚子痛,用手捂着,匆匆赶去,见群雄俱已到齐,正七嘴八舌,质问李彤、刘礼。眼瞥见萧天,扬声喊道:
“萧大侠出来了,都别乱,我们当面弄清楚。”紊乱的店堂,马上静肃下来。萧天道:
“怎么回事?”群雄中有人问道:
“请问萧大侠,解药是谁的?”萧天道:
“李兄的,怎么样?在下对于毒药,一窍不通,也是李兄验出,跑去告诉我的,这是好意啊,有什么不对?”那人道:
“要去沈阳恐怕也是李兄的高见吧!”萧天道:
“李兄说他有位朋友,在沈阳行医,能解子午断肠散的毒,去沈阳虽是李兄的意思,可也是为大家着想啊。”瞥见桌上,盆水犹清,转注李彤道;
“李兄,业已否调好?”自萧天到场,李彤即一语未发,这时见问愤然说道:
“还没调,一片好心,全喂了狗,不调了!”一语犯众,群雄哗然,同声喊打,秩序大乱。萧天说好说歹,半晌才把群雄愤怒的情绪,平抑下去,才又说道:
“李兄能否赏赐小弟一个薄面,把解药给我?”李彤道:“小弟最初的意思,就是想把解药送给大侠,现在仍旧贯彻初衷,送给大侠,究竟自救抑或是救人,概由大侠作主,小弟不再过问。”取出解药,交给萧天,便昂头挺胸,大步向店外走去,言谈举止,表现得点滴无可疑议。萧天道:
“李兄慢走,稍待再行奉访。”他并没拦阻,却示意张俊房清暗中跟去。隔了刹那,待李彤走远,萧天打开瓶塞,见果是灰色,凑在鼻端闻了一闻,微泛清香,并无其他异昧,便把适才经过,仔细告知群雄,然后皱眉说道:
“我们原定明日南下,经由海路回返中原,不料一时疏怨,全体中了别人暗算。在下谬承各位俯重,倍觉惭恤与内疚,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度过难关?这瓶解药是否能用?哪一位能够鉴别,请出来一下。”群雄中忽有一人,霍的站了起来,道:
“我来!”边说边已走到桌前。萧天见是黑熊房飞,讶问道:
“房兄懂得这门学问?”就他的视察,房飞生得魁武粗壮,浑似傻小子,是以如此发问,房飞嗯了一声,接过药瓶,拿了一个碗,倾出少许,用水调匀,仰颈一口吞下,方才说道:
“我懂得屁!反正命一条,没有解药也是死,何妨就用这条已经靠不住的命,作一次试验,晃是灵光?等半小时辰就知道了!”豪放悲壮,群雄无不深受感动,萧天顿脚叹道:
“房兄何苦如此,唉!”房飞再不多话,就在桌前,席地坐下,行起功来,店堂气氛,无比严肃,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感觉得异常的沉重,萧天更是凝眸不瞬,注视房飞脸上的变化,等待复等待,时间仿佛像停滞了一样,群雄的呼吸仿佛也都要窒息,房飞那张本来就黑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萧天估计时间,足够半个时辰,轻声试探着唤道:
“房兄,房兄,你的感觉怎么样?”也不知是否行动未醒,抑或又出了别的毛病?总之,房飞没有应声,萧天一探鼻息,发觉房飞的呼吸,甚是均匀舒畅,依理推断,应是行功未醒,不敢再加干扰,侧顾韦辉,悄声说道:
“韦兄该回客栈去看一看,别再出其他的事故。”刘礼道:
“这里一时不会有事,我陪韦兄走一趟。”萧天道:
“就便到处打一转。”刘礼答应着,伴同韦辉出店而去,群雄有肚痛,渐渐加剧,有的忍不住,已经哼了声来,萧天听在耳中,心头甚是焦燥。
没有多久,刘礼回来,韦辉仍旧跟着一起来了,两个人神色极是惊惶,刘礼手中还着一张字条,一进门,就大声嚷道:
“萧大侠,李彤这个兔崽子,留下一张供状逃了!药吃不得!三家客栈的人,又都中了道儿,你看。”萧天接过字条,匆忙看了一眼,道:
“张俊他们呢?逃走的是否就他一个?”刘礼道:
“张俊房清重伤垂危,其余三人也都中了道儿,我跟韦兄全点过了,一个不少,逃走的就那个畜牲一个人。”萧天欲言又止,一拍房飞,道:
“房兄起来!”房飞应声而起,呆怔说道:
“我叫房飞,请坐。”萧天切齿恨道:
“我不杀李彤,誓不为人!”群雄中一个忍着肚痛问道:
“那张字条写的究竟是什么?”萧天道:
“各位去轮流着看好了。”刘礼接了过来,递给最近一人,只听他强振精神,念道:
“萧天,限你三日之内,把人全部带到沈阳,逾期必死,勿谓言之预也。”念完,惟恐群雄多心,又把字条递给邻近一人,字不多,一眼便可看清,有的接,有的不接,刹那即轮流传遍,一人道:
“杀他是将来的事,得先把命保住,才能谈得到以后,对于目前的情况,萧大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