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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万顺和咬牙道:“皇上受他们的气受大了,想想先皇帝在日,肃王是先皇帝的六叔,玉贝勒执掌京畿禁卫,皇恩山高海深,先皇帝刚一殡天,鳌拜也不过刚当上顾命大臣,他们父子就变了节,背叛了皇家”
小皇上道:“朕痛心疾首,一直隐忍到现在,要不是李侠士,我这皇上岂不就断送在他们父子手里,让给了鳌拜?对他们来说,死应该都是便宜。”
可见小皇上跟万顺和,是如何痛恨鳌拜跟肃亲王,玉贝勒父子。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鳌拜跟肃亲王还有玉贝勒都是死定了。
没听小皇上说么,对他们来说,死应该都是便宜。
李诗很难开口,但是他不能不开口,就是拼了死他也得开口,他站了起来:“草民斗胆,敢情赦免肃王跟玉贝勒。”
万顺和一怔,叫道:“李爷”
小皇上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李侠士,你怎么说?”
李诗毅然又道:“草民斗胆,敢情皇上赦免肃亲王跟玉贝勒。”
“李侠士你,你怎么会。”
“草民敢情皇上一本仁德宽厚,如果能赦免他们父子,相信他们父子一定能知过悔改,誓死效忠。”
万顺和叫:“李爷,玉贝勒他对您”
“草民不计较。”
“李爷您可以不计较,皇上却不能不替您计较。”
“草民感激,但是皇上跟万总管若是能成全草民这点心意,草民会更感激。”
“李爷,为什么?”“李侠土,朕也要问你,为什么你替他们求情。”
“皇上,他们只是一时糊涂,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改过,他们会效忠皇上,谁都不能否认。玉贝勒是个得力的臂助。”
“但是一旦有贰心,也是个大祸害。”
还是真的。
“草民会监视他,草民也能制他。”
“朕已经信不过他了。”
“皇上可以相信草民。”
“朕不是信不过你,只是”
“皇上,玉贝勒年纪还轻,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他绝对是个人才”
“可是他走错了路。”
“也就因为他太年轻,所以才年幼无知,犯下大错。”
“李侠土,朕不能答应。”
李诗就在椅子上单膝落地,道:“草民情愿拿皇上对草民的封赏来换取”
万顺和急叫:“李爷”
小皇上道:“李侠士,快快请起。”
“草民斗胆,万请皇上成全。”
小皇上沉默了一下:“朕听得出,你主要是为纪玉求情,为什么偏要带上肃王。”
“因为他是玉贝勒的天伦。”
“就因为这,他教子无方,该罪上加罪。”
“皇上,肃王年纪已经大了,还能有什么作为?削了他的王爵,终身禁锢,也就够了,可是但得保命,玉贝勒必然感激”
“朕不需要他的感激,朕还没有赦免他呢?”
李诗头一低:“皇上”
小皇上道:“李侠土,你为什么对纪玉这么尽心尽力?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为他这么尽心尽力。”
李诗抬头道:“草民已经禀奏过”
“是不是因为纪翠?”
“不,不是,草民也不敢,草民的心意,早已禀奏过。”
小皇上凝目望李诗,别看他小小年纪,他那自然流露的慑人之威,能逼得李诗缓缓低下头去。
只听小皇上道:“好,李侠士,朕就为你了”
万顺和一怔。
李诗猛抬头。
小皇上肃然向万顺和:“万顺和,听好了,肃亲王削去王爵,交‘宗人府’永远禁锢,纪玉死罪难免,活罪难饶,交‘宗人府’禁锢三年,以观后效,‘肃王府’的其他不予追究究,一切仍如往昔。”
万顺和忙道:“奴才记住了。”
李诗一阵激动,低头俯身:“草民感同身受”
小皇上转眼再凝目:“李侠士,只为个纪玉,你能曲膝折腰,究竟为什么?”
李诗道:“草民斗胆,敢情皇上不要再问理由。”
小皇上一点头:“好,朕就不问,只是,你可以起来了吧!”
李诗道:“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不要让玉贝勒知道,草民曾经为他求情。”
“好,朕也答应你。”
“谢皇上。”
李诗站了-起来。
小皇上转望万顺和:“万顺和,你听见了?”
万顺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没弄懂皇上的意思,忙道:“皇上。”
“你最爱多嘴,朕叫你别多嘴。”
“奴才遵旨。”
李诗又-躬身:“草民要告退了。”
小皇上道:“李侠士,你不要任何封赏,朕很不安。”
李诗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皇上给与草民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不要忘了,你十年不离京的承诺,还有效。”
“是,草民不敢忘。”
“那你走吧,朕让万顺和送你出宫。”
李诗从怀里取出那把匕首。
小皇上忙离座站起。
万顺和则立即趴俯在地,叫道:“先皇帝”
小皇上道:“李侠土要干什么?”
李诗道:“事已了,草民敢将先皇帝御赐匕首呈交皇上”
“为什么要呈交?”
小皇上又道:“十年之期还没到,你刚才也承认这个承诺还有效,谁说事已了?”
李诗一怔。
“李侠士,这把匕首是先皇帝赐给你的,除了先皇帝,恐怕再没有人有权把它收回来了。”
李诗焉能不懂小皇上的意思,当即再躬身:“谢皇上,草民告退。”
他把匕首又藏入怀中,转身向外行去。
万顺和忙跟了去。
望着李诗跟万顺和出了御书房,小皇上自语道:“皇考真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他老人家临殡天还为我设想得这么周到。”
小皇上一双充满大智慧的眼睛里,闪现起明亮的泪光禁宫后门又开了。
万顺和要从别的门送李诗出宫,他认为李诗现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出,想走那个门都可以,可是李诗还要走后门,他总是谦虚。
李诗要往外走。
看看其他的人站的都远,万顺和低低道:“李爷,我能不能问一声“万总管想问什么?”
“是玉贝勒,还是‘肃王府’的谁求了您?”
这“肃王府”的谁,应该指的只有一个人,因为万顺和只知道李诗认识“肃王府”的那么一个,那不是别人,是翠格格。
李诗明白万顺和是问什么了,道:“没有人求我,玉贝勒不是个求人的人,万总管所说的那个谁,也没有求我。”
万顺和大惑不解:“这我就不懂了,那您怎么会”
李诗道:“万总管,玉贝勒是个人才。”
“您就为这?”
“万总管还能想出别的理由么?”
万顺和摇头道:“我不能,就是因为我不能,所以我才”
“万总管既然想不出别的理由,那就是没有别的理由,万总管又何必多问?告辞!”他一抱拳,转身掠去,转眼就不见了。
望着李诗逝去处,万顺和仍是一付不解的样子,想想,他仍然不解,自己也莫可奈何了,摇摇头,进了禁宫后门,禁宫后门又关上了。
万顺和回到了御书房,给小皇上回话,小皇上跟个大人似的,正在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
“启禀万岁爷,李侠土已经走了。”
小皇上道:“万顺和,该办的事要赶快办。”
万顺和道:“奴才知道,头一样要办的,是赶紧下旨工部,重建西郊李家。”
“对。”
“接下来就是得赶紧处决鳌拜他们”
“除了鳌拜,其他人一概免死,肃王跟纪玉,照我刚交待的办。”
“是。万岁爷,您真是仁厚。”
“现在再多一样。”
“再多一样。”
“找个时候,叫纪翠进宫来,我要看看她。”万顺和一喜:“万岁爷,您是为李”
“嗯!”“那别找时候了,就是今儿个吧!”
“你倒真急。”
“这是好事儿啊,谁叫李爷人缘好。”
小皇上笑了:“干脆,你就做个现成的媒婆吧!”
万顺和也笑了:“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儿,奴才遵旨。”
忽然,他敛去了笑容,道:“只是,皇族的家法”
小皇上一摆手:“你别管那么多,我有办法。”
“喳!”
万顺和连忙躬身答应,答应得顺顺畅畅,舒舒服服,怎么不,诚如他所说,这是好事,尤其是李诗的好事。
朝廷上的事,内城里已经都知道了“肃王府”自不例外,贾姑娘正在惊急,一个人在堂屋里来回转。
忽地,微风飒然,眼前一花,堂屋里多了个人。
当然,贾姑娘一眼就看见了来人,她忙迎上去:“少主!”
来的是李诗,他道:“恩姨,我现在叫李诗了。”
贾姑娘道:“是的,我料定少主会来”
“我知道恩姨一定着急,所以我必须来跟恩姨说一声。”
“肃王跟书儿被押进大牢”
“肃王削去王爵,交‘宗人府’永远禁锢,书儿囚禁三年,以观后效。”
贾姑娘一怔:“他们,他们都可以不死?”
“恩姨,我怎么能让他们死?”
贾姑娘突然哭了:“燕霞叩谢少主。”
她要往下跪。
李诗忙拦住:“恩姨,书儿是我弟弟,是我一母同胞亲手足。”
贾姑娘没能跪下去,哭着道:“现在也只有少主能保住他们了。”
李诗道:“恩姨,不要让书儿跟肃王知道,是我帮他们求的情。”
贾姑娘点着头:“我知道,我不会说。”
“皇上要下旨,重建李家。”
贾姑娘又哭了:“谢天谢地,李家终于能重现了。”
她转身向门外,又跪下了,哭着道:“主人,主母,你们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李诗也觉心里一酸,泪水涌上了眼眶,但是他忍住了,没有泪水掉下来,他扶起了贾姑娘,道:“恩姨”
他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贾姑娘道:“我知道少主要说什么?李家是可以重现了,只是,普肉手足能够团圆么?”
李诗再也忍不住泪水,任它扑簌簌落下两行,他悲声道:“恩姨”
贾姑娘哭得更厉害了,道:“少主啊,都怪我”
李诗忙道:“恩姨千万别这么说,恩姨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恩姨对李家,恩比天高”
“不”
“恩姨。”
李诗没让她再说下去。
贾姑娘住口不言。
“恩姨,皇上说,‘肃王府’一切如往昔,肃王、纪玉有罪,罪不及妻孥。”
“这是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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