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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迷蒙,秦淮河默默地流动着。
这温柔乡、销金窟,如今是华灯点点,画舫双双,在那静静的河面上,闪铄明灭,随风摇晃。
夜空中,飘荡着的,是脂粉香,是美酒气,还有那阵阵丝竹,声声轻歌,以及一些个逗人的娇笑,最不堪入耳的,是那寻芳客们邪恶的笑声。
最不堪入目的,是那透自船舱窗内的成双人影,极尽缠绵,也极尽猥亵
这,使得负手岸边,来往徘徊的一个人儿更皱眉头,这个人儿,是个身材颀长、面目俊美的黑衣少年!看样子,他来到秦淮岸边总有好一会儿了,那神态,那模样儿,不似一般的寻芳客,倒像是来找人的!
不,该说是找船,而且是找大船,不信你看,哪艘船大,他的目光就往哪儿瞧。
既是找船,又是找大船,那么,靠岸边不远便有一艘巨大画舫,他为什么不离岸上船去呢?
没别的,那只因为这样的大船,秦淮河中共有五六艘之多,他没办法知道哪一艘是他要找的。
这可麻烦下,总不能老呆在这儿干耗着。
忽地,他站住了,目光投向那停在河心的一艘大船上,那艘大船跟别的船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时候船船灯辉煌,正值热闹,而这艘船却是灯火俱熄,全船一片黝黑。
而且,如今是船船丝竹轻歌不绝,猜拳行令,而这艘船上,竟然静悄悄儿的,不闻一丝声息。
这是它跟秦淮河中别的船的唯一不同处,不该不同,令人起疑。
忽地,黑衣少年双目之路,闪出了两道冷电般寒芒,腾身而去,如天马行空,一掠十余丈地向河心那艘大船射去,好绝的身法!
当他脚刚下沾船板之时,他忽地脸一红,有了犹豫。
原来,传来了一阵不堪入耳,而又极其轻微的梦呓般声浪,这声音是来自黝黑的船舱内,而且脚下的船板直晃。
他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这艘船上灯火全熄,在跟别的船上不一样的道理了!
他又羞又气,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他挑眉瞪眼,神色怕人地抬起了右掌,但,旋即,他又放下了,本来嘛,那干卿何事?
他深深地吁了一口闷气,脚下移动,要走。
忽地,他脚下弄出了些声响,但纵有,那也该极其轻微。
但,船舱内响起了粗重话声,有人沉声发问:“谁?”
黑衣少年刚一怔,紧接着,船舱内一阵咿唔声继起,一个娇慵似病,由鼻子里发出来的话声道:“哎呀,你这个人也真是,这时候会有谁,再说,船在河心,别人也上不来呀,真是的!”
地阵轻响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黑衣少年因差而恼,一跺脚,腾身飞射离船。
在他离船的同时,船舱内,突起一声冰冷轻笑,笑声中透着诡诈,可惜,黑衣少年他没听见。
轻笑过后,一切归于寂静,一切不复可闻。
蓦地,又一条人影疾若流星似地射落船头,人影颀长,竟是那黑衣少年去而复返。
他傲立船头,目射威棱,眉挑凶煞,一声冷笑冲口而出:“一时不察,险些上了你的大当,如今你那番心思是白费了,还不与我滚出来!”
按说,适才脚下一声轻响都惊动了舱中人,如今那么高的话声,舱中人更该听得清晰。
岂料大谬不然,那舱中人竟似没听见-殷,静悄悄地,一丝反应也没有,这可真怪了!
虽然不闻舱中人答话,也不见舱中人现身,可是舱内悉悉——之声仍然存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黑衣少年冷冷一笑,再度开口发话:“贾玉丰,以这种无耻勾当做掩护,亏你也想得出,难不成你要等我动手相请,才肯露头么?”
舱内,除了那阵悉悉——声外,依旧不见有任何动静。
黑衣少年可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道:“敢情你是非要我动手相请不可了,你不出来,难道我不会进去么?”
未见他作势,话才-,砰然一声,舱门已开。
舱内,空荡荡的,休说别的,就是连张床都没有,哪里还有人影?黑衣少年刚自一怔。
两线白影悄无声息地自舱中腾起,一闪而至,一袭面门,一取胸腹,快捷如电,防不胜防。
黑衣少年一惊,右掌微拾“叭”“叭”两声轻响,两线白影斜飞而出,咚、咚,坠入秦淮河中,却不知为何物。
这两线白影刚落,舱中白影又闪,又是两线白影腾空射来,所袭仍是面门与胸腹。
黑衣少年这回留了神,手上也拿了分寸,出指连点,两线白影应指坠落船头,黑衣少年凝目一看,不由为之变色。
那是两条通体雪白的尺余长小蛇,这两条白影既是小蛇,适才坠落水中的那两条,当然也是了。
这种蛇,黑衣少年他见过一次,此蛇之剧毒,他也知道得很清楚,不由机伶寒颤,暗捏冷汗。
白影先后射出四条后,未再见出现,舱中那有似穿衣绑带的悉-声,已然中绝,归于寂然。
人已走,竟留下毒物害人,这手煞着不可谓不毒。
黑衣少年杀机狂炽,怒笑一声,身形刚动,忽地,他又有了发现,提高了警觉,那不是别的,而是他觉出脚下这条船,晃得比适才厉害,并且正自缓缓地往下沉。
这一着更辣、更毒!
黑衣少年神情一震,猛然提气,腾身离船,然后身形一折,向岸上疾射而去,他如今是明白了,可不是全明白。
当黑衣少年身起半空,距离岸边只剩五丈的时候,突然,岸上一幢屋宇转角处的暗影中,空响起一声阴笑:“朋友,别想回来了,回去吧!”
随着话声,由那暗影中,立时射出数蓬蓝汪汪的寒芒,齐集一点迎头罩向黑衣少年。
还留着这更卑鄙更狠毒的后手。
这可大出黑衣少年意外,人在空中,无处着力,毫无提防,也难闪避,既有蓝芒,那必是淬毒凶物,那么,只消中上一点,必坠入河中,哪还有生理?
黑衣少年毕竟不凡,冷哼一声,双袖猛然向下一抖,硬生生地把个身形拔高两尺。
他身形方自拔高,数蓬蓝芒已由脚下擦过,一阵轻响,完全没入河中,躲是躲过了,却是够险的!
那暗器打到,他身形腾起之际,那附近几处屋宇暗影中,闪出了几条人影,如飞遁去。
黑衣少年勃然大怒,冷哼一声:“心狠手辣的无耻匹夫,你们还想逃吗!”
双视同一展再展,闪电追了过去。
逃跑的黑影,共是三条,一见黑衣少年追赶,忽地四散分开,向三路狂奔疾窜,唯恐走慢一步。
够狡猾的,在无法分身兼顾的情形下,顾这个顾不了那个,迫一个必须得放弃另两个。
至于追哪一个才对,那就要碰运气了。
看身法,这三个人都有一身不俗功力,脚下之快,都堪称武林一流,瞬息便是数十丈。
黑衣少年杀机狂炽,怒火攻了心,他冷冷一笑,舍弃了左右那两个,直追居中一人。
两下里相隔数十丈,自然是一下追不到,一下追不到归一下追不到,可是明显得很,前面那人身法,较之黑衣少年,那是差之天地,判若云泥。
没有多久,距离已被黑衣少年那高绝身法缩短至十丈以内,黑衣少年红了眼,适时一声厉叱:“匹夫,你还不给我躺下!”
随着话声,抬起了右掌,但——
他这里掌方抬起,突然,前面那人却自动停了脚,而且,一个飞旋转了过来,是个身材高大的麻脸壮汉,他阴笑开了口:“慕容继承,站住!”
原来黑衣少年是慕容继承!
不用他喊,他这一突然停身,一个飞旋,已使得慕咨继承为之一怔,跟着停身在两丈以外。
“匹夫,你认得我?”
慕容继承目光逼视,问了一句。
麻脸壮汉嘿嘿笑道:“十绝之后,你阁下大名如今已沸腾武林,我要是不认得,那岂不显得太以孤陋寡闻了?”
慕容继承道:“认得我最好,匹夫,报上名来!”
麻脸壮汉一副嬉皮笑脸样儿,摇头笑道:“默默无闻的小卒,不提也罢!”
他不愿说,慕容继承也懒得再问,冷哼一声,道:“匹夫你自动停身纳命,那是”
麻脸壮汉又摇了头,阴笑说道:“慕容继承,你错了,我不是为我,而是为你!”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为我慕容继承怎地?”
麻脸壮汉道:“为你好,劝你别再追,否则”
笑了笑,住口不言。
慕容继承可忍不住发了问:“否则如何?”
麻脸壮汉阴阴一笑道:“否则纳命的不是我!”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慕容继承?”
“正是,一点也不错!”慕容继承突然仰天长笑,裂石穿云,声震夜空。
麻脸壮汉狡黠的目光一阵闪动,道:“慕容继承,你笑什么?”
慕容继承道:“你指是适才你那两名同伴,可是,你若是想等他们两个回来仗恃人多,那你就错了,慕容继承可不”
“错的不是我!”麻脸壮汉截口说道:“我知道你慕容继承一身功,十个八个一流高手你能不放眼内,可是,慕容继承,我说是智不是力,我指的是适才也不是现在!”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适才如何?”
麻脸壮汉道:“适才在船上”
慕容继承变色说道:“匹夫,适才在船上的是你?”
麻脸壮汉毅然点头,笑得下流:“正是,慕容继承,你可知道,你刚才是缺损阴德?”
慕容继承哪有工夫跟他罗嗦这个,寒着脸冷然说道:“少废话,我已领教过了,一着埋伏,一着沉船,可都没能奈何我,而且很幼稚”
麻脸壮汉嘿嘿笑道:“不错,我那很幼稚,可是你不知道,在那船舱门,那只是备而不用的两着闲棋,而早就用了一着,你还蒙在鼓里!”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那一着?”
麻脸壮汉笑道:“人家是双管齐下,我却准备了三管”
慕容继承道:“我问的是你那另一管?”
麻脸壮汉狡黠目光闪动,笑了笑,笑得好不得意:“你问那另一管么”
顿了顿,突做惊人之语:“那另一管就是你已经中了毒!”
慕容继承一震,旋即淡淡冷笑:“我中了什么毒?”
麻脸壮汉道:“船板上的毒!”
慕容继承笑了,是真笑:“船板上的毒如何?”
麻险壮汉阴阴笑道:“不如何,一次或许有救,你不该去而复返地再去二次!”
慕容继承目光寒芒闪动,忽而沉下脸色:“匹夫,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好说!”麻脸壮汉笑道:“事实上你确己中了毒,而不自知,算算时刻,那毒本该才过双膝,可是你一阵激怒,一阵狂追,血脉运行的太快,如今恐怕已到小腹了!”
慕容继承道:“你以为我会信么?”
麻脸壮汉道:“信不信由你,这种事无须相强!”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我不信有人能在船板上下毒,而且让人中毒于不知不觉中!”
麻脸壮汉笑道:“而事实上,确有人能!”
“谁?”
麻脸壮汉道:“你找的是谁?”
慕容继承道:“你是说贾玉丰?”
麻脸壮汉道:“贾玉丰他昔年名号‘毒手天尊’!”
慕容继承神情一震,可有点镇定不住了:“这个我知道,但我仍难相信”
麻脸壮汉截口说道:“最好的办法,是运气试试!”
慕容继承默然不语。突然,他身形猛-震,神色大变,双目圆睁,暴射如火杀机“好匹夫,你真敢”
麻脸壮汉一摆手,阴阴说道:“激怒不得,也别妄动真气,要不然,那是你自找麻烦!”
慕容继承自己明白,他血脉不畅,真力难继,这正是中毒现象,正如对方之言,激怒不得,也不能妄动真气,否则那只是加速毒性发作,连忙强忍怒火杀机,平心静气,沉默了一下,冷冷说道:“匹夫,我再问一句,你是何人?”
麻脸壮汉嘿嘿笑道:“现在可以说了,你打的是谁?”
慕容继承心头一震,惊诧失声:“匹夫,是你?”
麻脸壮汉点头狞笑:“不错,是我,你现在才明白,已经太晚了!”
慕容继承目中杀机又现,冷笑说道:“只怕未必”
咬牙横心,他打算孤注一掷,拼出一口真气除贼。
然而,麻脸壮汉巳然看穿他的心意,嘿嘿笑道:“慕容继承,我再提醒你一句,除非你想加速自己的死期,要不然你就别轻举妄动,血仇款报身先死,那不值得!”
慕容继承机伶一颤,立刻捺下杀心,对方的话不错,报仇的反而着了别人的道人,死在仇人手里,那术令人不甘了!
何况,自己任重道远,如今也不能轻易就死!
他挑了挑眉,冷冷说道:“我不动你,你也不见得会让我活下去!”
麻脸壮汉目中凶芒一闪,大笑说道:“你慕容继承倒深有自知之明,能对你干什么?自己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好让你逐个上门复仇!”
慕容继承道:“那么,横竖都是一死,我何顾忌之有?”
说完,抬起了右掌,可丝毫没凝真力。
麻脸壮汉身形一颤,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嘿嘿笑道:“我还有后话,还没有杀你之心,可也得看看我那两位兄弟赞不赞成,或许,他两个要留你”慕容继承刚要开口,倏地,目中寒芒一闪,冷笑说道:“他俩也不会自留后患,他俩来了,一并了也好!”适时,左右数十丈外驰来两条人影,一高一矮,疾如闪电飘风,飞掠而至,好快的身法!
是酒楼旁那瘦高灰衣老者与那干瘪老憎。
二人一丈内倏住身形,干瘪老僧一双三角眼狡黠精光闪射,深深地看了慕容继承两眼,唇边挂着狠毒诡笑。
瘦高灰衣老者则向着麻脸壮汉,带笑发问:“怎么样,三哥?”
麻脸壮汉嘿嘿笑道:“你三哥的那两手,何曾落过空?”
瘦高灰衣老者满意了,脸上随即浮现了狰狞笑意。
慕容继承冷眼旁观,突然开口说道:“既称你三哥,想必也是我慕容家十九年前的好朋友!”
麻脸壮汉诡笑道:“不是你提醒,我倒险些忘了介绍,真是失礼得很”
一指瘦高灰衣老者,接道:“这位是陈今山陈八爷”
又一指干瘪老僧,接道:“这位是洞庭君山,轩辕庙的住持,知非大和尚!”
慕容继承目中威棱暴射,逼视知非,道:“原来你就是洞庭君山,轩辕庙的主持,怪不得贾玉丰他有那产自北天山、奇毒无比的雪蛇!”
麻脸壮汉接口笑道:“慕容继承,你错了,知非大和尚的那两条蛇儿,是我贾玉丰送的,大和尚他不擅此道!”
慕容继承冷哼一声,转注麻脸壮汉,道:“贾玉丰,我问的是他二人昔年名号?”
麻脸壮汉刚一犹豫,慕容继承已然冷笑又道:“这就是昔年纵横宇内,睥睨武林的血盟十友,十九年前的天胆,如今何处去了?”
麻脸壮汉目中凶芒一阵闪射,扬眉笑道:“慕容继承,不用激,血盟十友铁胆豪情今犹在,且较昔年胜几分,贾玉丰告诉你就是
”
一指老者与老僧,接道:“陈八爷是贾玉丰八弟岑非,知非大和尚是贾玉丰九弟司徒文,我三人如今都在你面前,你能拿我三人如何?”
慕容继承没理贾玉丰、冷冷一笑,转注知非和尚:“司徒文,在我恩叔神功绝艺下,你该已吓破了胆”
“你错了!”知非和尚脸不红,嘿嘿笑道:“吓破胆的,该是你那恩叔,那夜要不是他命大,只恐他就永远地埋在了君山之上了!”
慕容继承道:“旧恨新仇,你跟贯玉丰一样,该死两次!”
知非和尚脸色一变,狞笑说道:“我想死三次,可惜你帮不了忙!”
慕容继承道:“你试试看”
说着,又抬起了右掌,他心知绝难幸免,想拼着毒性发作,除去三贼。
哪知,他不抬掌还好,一经抬掌,立刻身形抖颤,不由神色大变,心胆欲裂,颓然垂手。
麻脸壮汉目中凶芒连闪,尽皆得意狂喜色,诡笑说道:“到时候了,慕容继承,如今你该明白方才贾玉丰为什么要等我八弟跟九弟的道理了吧,如今你真气涣散,功力难提,就是有孤注一掷拼命之心,也是无能为力了!”
慕容继承恍然大悟,明白是明白了,恨也把三贼恨到了极点,无非是如贾玉丰所说,如今他已真气涣散,功力难提,无能为力,只有任人宰割了。
他没说话,但双目尽赤,那神色委实怕人!
麻脸壮汉嘿嘿一笑,可难掩心惊胆颤:“如今贾玉丰也可以让你看看庐山真面目了!”
用手往脸上一抹,手中多了张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之后,是张浓眉凶鼻,满脸横肉,一股子凶残摹戾的脸。
慕容继承深深地看了他两眼,道:“贾玉丰,我看清楚,也记清楚了!”
贾玉丰阴笑说道:“对,看清楚些,也记清楚些,否则阎王老子那儿难告状,八弟、九弟,你两个说,这小畜生该怎么办?”
慕容继承勃然暴喝:“匹夫,你敢”
贾玉丰截口笑道:“骂你怎么样?你不也只有听的份儿么?”
事实如此,慕容继承也只有听着,却把人莫可奈何!
慕容继承身形暴颤,目毗欲裂,唇边渗出血丝,一口牙咬得格格作响,但这种滋味比死都难受。
贾玉丰嘿嘿笑道:“八弟、九弟,答我问话!”
岑非尚未答话,知非和尚目射狠毒,突然说道:“以牙还牙,以他恩叔对付十弟之道,还治这小畜生之身,那该是最恰当不过了!”
好毒!
贾玉丰满脸横肉一抖,刚要点头。
慕容继承忽地厉声叫道:“司徒文,慕容继承可杀而不可辱,我割剐由你,倘若你敢点我残穴,废我武功,我”
知非和尚嘿嘿笑道:“慕容继承,你能怎么样!”
慕容继承咬牙说道:“慕容继承我死为厉鬼,也要找你”“不过如此?”知非和尚大笑说道:“那我司徒文不在乎,要找我索命的冤鬼,也不只你慕容继承一个,屈指算算,那难以数计!”
慕容继承道:“司徒文,那么你就试试看!”
“你怕我不试?”知非和尚阴阴一笑,目射凶残,嘴角噙着一丝狠毒,随着抬起了右掌。
他抬起了右掌,慕容继承也刚要有所行动。
突然岑非冷然开了口:“九弟,且慢,我还有话说!”
知非和尚沉腕收掌,道:“八哥还有什么话说?”
岑非阴笑说道:“仅废去他一身功方,那未免太便宜了!”
这还便宜,那不便宜的不知要如何了!
贾玉丰插口笑道:“那么,以八弟之见?”
岑非阴阴笑道:“让他学学古驼子,我要看看谁还能挽救他!”
他是要把慕容继承断腿挖目。
慕容继承遍体生寒,不由为之机伶一颤,尚未开口。
知非和尚已然说道:“八哥,没了招子没了腿,依然可以”
岑非道:“我没忘,也早想到了,比古驼子多一样,齐肩卸下他两双手,看他能够有多大用处!”
慕容继承双眉高挑,发梢直欲上冲,他刚要开口,贾玉丰突然仰天哈哈狂笑,连声说道:“好,好,好,到底还是八弟行,到底还是八弟这主意好,我是举双手赞成,九弟,你呢?”
知非和尚将头连点,狞笑说道:“我自叹不如,那还有什么话说,三哥,由谁动手?”
贾玉丰道:“轩辕庙损失不少,打破饭碗,断了财路,自然该由九弟你下手,也可让你消消心头之恨!”
知非和尚大笑说道:“多谢三哥,我敬遵令谕!”
笑声忽住,双目怒射狠毒,神色狰狞,举步走向慕容继承。
慕容继承一身傲骨,哪堪受辱!陡地挑眉嗔目厉喝:“匹夫,慕容继承十绝之后,岂容你等玷辱,少爷我自己会死,轮不到你等下手”
话落,牙关用劲,夹着舌头猛然咬下
适时,夜空中陡起沉喝:“慕容继承,使不得!”
两条人影似电,如飞射落两丈内,人是夫子庙前那摆摊儿算卦的与卖药的土老头。
慕容继承一怔,松了牙关,舌头已经出了血。
三凶也勃然色变,一惊退身,聚集一处。
贾玉丰首先冰冷发问:“两位是”
显然,他并不认得来的这两位人物!
算卦的淡然一笑,道:“阁下不认得我二人,对三位,我二人却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不信听听看”抬手一指点着接道:“金陵城中首富甄三爷,镇江绸缎庄老板陈少爷,那位则是洞庭君山轩辕庙的住持,知非大和尚!”
一点不差,是全认得,全晓得!
贾玉丰神情微松笑道:“看来,甄某人眼拙,也失礼得很,再动问一声,二位是”
算卦的截口笑道:“我二人一个是夫子庙前摆摊儿的,一个是夫子庙前卖草药的,跑江湖,混饭吃,甄三爷日后多照顾!”
“岂敢!”贾玉丰呵呵笑道:“甄某人昔年也是江湖人,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江湖朋友,重的是义,能得相逢便是缘,二位日后有事,只须招呼一声!”
挺豪迈的,既爽朗,又慷慨!
可也狡猾得很,这时候,干这种事,让人家撞见,已难掩饰身份,只有直认昔年也是江湖人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不管日后如何,如今话说得漂亮些,攀攀交情,总是好事。
算卦的他连忙拱了手:“久闻甄三爷轻财重义,广交武林朋友,慷慨豪情不亚武林中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算卦的这里先谢了!”
贾玉丰也忙不迭地还了一礼,笑了笑,道:“甄某人敢问二位来意”
算卦的一指慕容继承,道:“这位目前欠了我一卦钱,也欠了卖草药的一帖药资,我两个踏遍了金陵城,只以为他开溜了,却不料”
慕容继承一时弄不清楚这两位是敌是友,轩了轩眉,没说话。
这神色,可落在岑非眼中,他冷冷一笑,目注算卦的道:“阁下,彼此都是江湖上混的,有道是:‘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真人面前无须说假话’,阁下何必”
“好话!”算卦的截口笑道:“多谢陈八爷明教,陈八爷好一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假话人人会说,只要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
这几句话听得三凶神情一震,微微色变。
贾玉丰强笑说道:“一面之交也是朋友,阁下适才说的好,彼此都是江湖上混的,日后靠朋友的时候不少,这小子跟我三人有点小过节,可是只要阁下实话实说,甄某人没有不可方便的!”
十足的老江湖,说话够厉害的!
可是算卦的也不是省油灯,为人算卦,靠的就是一张嘴,要说要嘴皮子,不会比任伺老油子差。
他带笑拱手,道:“三位招子雪亮,都是明眼人,那么,算卦的不敢再在三位面前弄玄虚,只好实话实说了”
又抬手一指慕容继承,接道:“他跟我二人有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我二人曾发誓誓必手刃此人,是故,想请三位”
岑非冷冷说道:“二位知道自己,怎不问问别人?”
算卦的一怔,说道:“怎么,莫非三位也跟他”
贾玉丰皱眉笑道:“实不相瞒,我三人不但仇恨不亚于二位,便是誓言也跟二位一样!”
互逞机锋,斗上了!
算卦的“哦”了一声,也皱了眉:“这倒出我意外,那就麻烦了?”
岑非道:“我却以为很简单得很!”
算卦的道:“算卦的愿闻高明?”
“那好!”岑非道:“事有先后,物有本末,该分个先来后到!”
算卦的扬眉笑道:“我明白了,陈八爷是不愿”
岑非截口道:“倘若阁下换了我三个,阁下愿意么?”
算卦的笑道:“这么说来,那还是麻烦!”
岑非道:“怎么?”
算卦的道:“我二人是非要他不可!”
岑非眼中凶芒一闪,冷笑说道:“那仍很简单,二位不妨要要看!”
算卦的双眉刚挑,贾玉丰连忙拦口:“彼此是朋友,为这点小事不愉快,那有伤朋友和气,后日大家如何见面?阁下以为对么?”
算卦的道:“不惜,还是甄三爷见识高人一等!”
“好说!”贯玉丰道:“甄某人有个拙见在此,只要二位点头,这件事便迎刃而解!”
算卦的道:“甄三爷指教,我二人洗耳巷听!”
贾玉丰道:“慕容继承落在我三人手中,是死,落在二位手中,也是死,横竖都是死,由谁动手都一样”
顿了顿,道:“甄某人做主,把他交给二位”
岑非与知非和尚同是一怔,岑非震声说道:“三哥”
贾玉丰冲着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不过,甄某人有个条件”
算卦的截口说道:“甄三爷且请说说看,只要三爷肯把慕容继承交给我两,只要我俩能力所及,算卦的是无不点头!”
贾玉丰笑了笑,道:“慕容继承交给二位之后,是割是宰,甄某人不敢过问,可是,二位要当着我三个的面下手行事,如何?”
原来如此!
算卦的目中精芒一闪,大笑点头:“算卦的欣然从命,行,算卦的敢与甄三爷一言为定!”
贾玉丰笑道:“甄某人由来说一不二!”
算卦的笑声忽住,略一沉吟,道:“甄三爷,承蒙成全,我两个感激不尽,不过,算卦的在没动手之前,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三爷俯允!”
贾玉丰带笑说道:“阁下只管说,能点头的,甄某人无不照办!”
算卦的淡淡说道:“算卦的两个,虽是走江湖,混饭吃,可也薄有虚名,一向自命英雄,报仇,要报得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慕容继承他与我两个虽有深仇大恨,但算卦的不愿在他毫无抗拒的情形下,杀一个不能还手的人,所以,算卦的请甄三爷高抬贵手,赐下那独门解药,先解去他所中之毒,给他个放手一搏的机会,算卦的要让他死无怨恨。”
这-番话厉害,慕春继承听得目光闪动,大为气恼,可也暗暗心折,三凶却听得丑脸发热,面有愧色。
知非和尚两双眸子滴溜一转,尚未说话。
贾玉丰已然强笑说道:“阁下英雄胸襟,豪杰本色,令人敬服,甄某人事当从命,无如”
笑了笑,住口不言。
算卦的目光深注,含笑问道:“怎么,甄三爷莫非有困难?”
贾玉丰点头笑道:“不错,甄某人的确有不得已之苦衷”
算卦的道:“甄三爷莫非怕-旦解去慕容继承所中之毒,他会对三位有所不利?”
是一句好话可带着刺儿。
贾玉丰那满是横肉丑脸,为之一红,干笑说道:“阁下想左了,甄某人三个,至少比两位多一个帮手,我是为二位着想,唯恐慕容继承”
“谢甄三爷好意!”算卦的合手一拱,截口笑道:“那不劳甄三爷担心,倘若我二人仇报不成反折在他手中,那是我二人学艺不精,断不敢对三位”
贾玉丰脸色一变,道:“阁下,恕甄某人大胆,直说一句,那是匹夫血气之勇,阁下明智高土,怎么会有这种”
算卦的笑道:“倘若这是匹夫血气之勇,那为他解毒之举,岂不是更显得可怜么?”
“不错,那还为慕容继承解的什么毒?”
贾玉丰脸色又复为之一变,阴笑说道:“甄某人再提醒一句,慕容继承一身功力,可是”
算卦的道:“算卦的明白,他功力高绝,放眼天下武林,鲜有敌手?”
贾玉丰笑道:“那么阁下”
算卦的淡淡笑道:“倘若没甄三爷那高明施毒手法,我二人这个仇,不仍是要报么?算卦的说过,学艺不精,死而无怨!”
知非和尚脱口说道:“你阁下死而无怨,我三个可”
“对,抱歉之至!”算卦的击掌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怎么忘了三位!大和尚,这样好不?宁让他们城门失火,万莫殃及池鱼,三位掷下解药后,请尽管走路,算卦的一定等三位走远后再为他解毒,如何?”
知非和尚脸涨得通红,三角眼中凶芒暴射,只说不出话来,挨了一顿讥讽,确实够他受的!
都是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作怪,被人撞见好事,怕走漏了风声,更对算卦的跟土老头儿有点儿高深莫测,否则以三凶昔年作为,早就动手了。
知非和尚哑口了,冷冷说道:“性命交关,多年产业也挣来不易,用不着怕丢人,我实说一句,倘若阁下二位不敌,再让他找到我们三个门上”
算卦的笑道:“还是陈八爷说得老实,也思虑周密,我怎忘了三位还有偌大产业,远走高飞不得,也丢弃不得”
岑非脸色一变,冷笑说道:“事实如此,陈某人不愿否认,阁下怎么说?”
算卦的不愠不火,毫不在意,淡淡笑道:“不怎么说,还是希望甄三爷能掷下解药!”
岑非脸色再变,却仍自强忍,道:“阁下别忘了,人是我们三个交给阁下的!”
算卦的笑道:“算卦的哪敢忘?甄三爷由来是况一不二!”
岑非道:“但那个条件?”
算卦的道:“那条件,算卦的并没有不点头!”
岑非-怔哑口,但旋又说道:“可是,阁下要先解去他所中之毒,那办不到!”
算卦的笑道:“这条件,我是跟甄三爷谈的!”
岑非道:“我三哥,他也没答应!”
算卦的淡然一笑,转注贾玉丰:“是么,甄三爷?”
贾玉丰嘿嘿干笑,道:“阁下,是诚抱歉,甄某人不敢”
算卦的一笑截口,道:“没关系,甄三爷既不答应,算卦的我不敢相强,这样好了,算卦的我两个自己来”
贾玉丰笑道:“阁下,这毒,非甄某人那独门解药不可!”
算卦的一指土老头儿,笑道:“甄三爷忘了,我这位同伴,是既悬壶又卖药!”
贾玉丰神情一震,旋即笑道:“阁下,甄某这个毒,可是乱投药石不得,不但毒解不了,甚至于还会”
算卦的截口笑道:“那不劳甄三爷烦心,我这个同伴,平生活人无算,他有十成把握,准保是对症下药!”
贾玉丰神色阴晴不定,狡黠目光转注土老头儿,深深地看了他两眼,笑问:“这毒,朋友能解?”
土老头儿这时开了口,老眼一翻,话声冰冷某人:“你要不要看我老人家试试?”
贾玉丰目中凶芒一闪,道:“甄某人有心要看看,只是甄某人为朋友担心!”
土老头儿道:“怕我解不了毒丢人?”
贾玉丰笑道:“好说,事实如此,甄某人不愿否认!”
土老头儿冷冷一笑,将手探入了怀中:“那么你就看看,区区‘散功散’难不倒我老人家。”
慢吞吞地摸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寸高玉瓶,就要拔塞子。
凶狠神情猛震,勃然色变,贾玉丰再也镇定不住,目中凶芒暴射,厉声叫道:“朋友,既知甄某人‘散功散’,当非无名之辈,两位究竟是”
土老头儿冷冷一声,自言自语道:“什么真(甄)某人,假(贾)某人,这年头,真(甄)就是假(贾),假(贾)便是真(甄),真(甄)假(贾)都成了一回事了!”
说着,已拔出瓶塞,径自走向慕容继承。
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凶为之心惊肉跳,贾玉丰一声厉喝:“朋友,你与我站住!”
土老头儿老眼一翻,停了步:“干什么?”
贾玉丰冷笑说道:“甄某人走眼,没想到二位竟是有心人,答我最后一问,你两个究系何人,须知甄某人”
土老头儿冷哼一声,截口说道:“贾玉丰,少装蒜吧,我叫褚一飞,他叫呼廷灼,剩下的,你三个自己用脑筋想想好了!”
三凶闻言身形剧震,贾玉丰神色一转狰狞,厉笑说道:“真个走眼,真个走眼,我道是谁,原来是‘神州六奇’中的两位,‘青囊叟’褚一飞,‘铁嘴君子’呼延灼”
褚一飞一翻老眼,道:“你知道就好,既知是我,就该知道你那区区散功散之毒,难不倒我,现在看着我试!”
贾玉丰机怜一颤,道:“褚一飞,你敢!”
褚一飞冷笑说道:“你知道我褚一飞敢不敢,你们血盟十友那块招牌吓得了别人,却吓不了我们几个!”
又待举步。
“慢着!”贾玉丰欺身向前,别看他身躯魁武,动起手来可是疾若闪电,迅如飘风,他伸手一拦,道:“褚一飞,先答我一问,一穷双残、医、卜、酒,一向联袂江湖,形影不离,今夜为何”
褚一飞咧嘴一笑,道:“贾玉丰,在我老人家面前少来这一套,告诉你也无妨,你尽管放心,今夜只有我两个在!”
贾玉丰丑脸一红,刚要张口。
褚一飞紧跟着一句:“贾玉丰,你问完了么?”
贾玉丰狞笑点头:“问完”
“了”字未出,褚一飞身形突闪,滑溜如灵蛇,一闪便到了贾玉丰身后,同时扬起沉喝:“慕容继承,机会难得,张嘴!”
慕容继承一身傲骨,哪肯受人施惠?他神色冷冷,刚一抬头,褚一飞一只左掌已搭上了他的下巴,两指微一用力,拨开他的嘴,趁着右腕微振,小玉瓶口红光一闪,飞投慕容继承口中。
然后塌肩滑步,要躲开身后袭来那歹毒霸道的一招!快是够快,无奈,仍晚了一步“嘶”地一声,一只右衣袖己被贾玉丰齐肩扯下,再差一发,那只右臂就别想要了,险极!
褚一飞横窜数尺,忙中有错,恰好落在岑非与知非和尚面前,这二凶早就跃跃欲动,这时同扬厉喝,就待出掌,
突然,贾玉丰惊呼震天:“八弟,九弟,姑且饶他此遭,快走!”
二凶猛然醒悟,一哆嗦,沉腕收掌,急急抽身。
可是,大迟了——
蓦地,一声冰冷怒笑撼人心神:“匹夫,还想走么?”
慕容继承长身而起,双掌并举,一抓一收,已然腾起的三凶身形忽地一顿,紧接着倒射而回。
慕容继承杀心早起,冷哼一声,双掌再展,迎着那三颗大好头颅,功疑十成,虚空拍出。
下手绝情,他是存心不留活口。
看看三凶就要应掌毕命,适时,一声轻叱起自夜空:“慕容继承,你给我住手!”
话落人至,一条娇小人影划空射落,皓腕抬处,那纤纤玉指指的是慕容继承身后命门大穴。
来人身法快,手法高,令人不能不躲。
慕容继承只有先求自保,顾不得再杀三凶,一沉腕,身形飞旋,一掌电旋而出,他有心与来者硬拼一掌。
砰然大震,劲气飞扬,罡风四溢,慕容继承血气翻腾,退了两步,来人也同时飘落地面。
是谁有这高功力?慕容继承心神震动,目光投注处,不由一怔,脱口一声:“又是你”不错,正是那美姑娘,神秘的黑衣人儿,她面罩寒霜,高挑黛眉,圆睁着美目,冷然点头:“是我,怎么样?”
慕容继承尚未说话,三凶掌下余生,惊魂甫定,闷声不响,悄悄地要溜,只是,身形刚动,美姑娘陡扬轻喝:“你三个给我站住,没有我的话,一个不许走!”
三凶还真听话,身形一震,一个也不敢再动。
褚一飞与呼延灼互投诧异一瞥,都没开口。
当然,这时便只有光冷眼旁观,才是正理!
适时,慕容继承开了口:“你又来干什么?”
“找你!”
答得好!
“找我干什么?”
“救人!”
答得更好,也干脆!
慕容继承目中寒芒一闪:“救谁?”
黑衣人儿冷冷说道:“救那你所要杀的罪不足死的人!”
“罪不足死?”慕容继承抢手一指三凶,冷笑说道:“你知道他三个跟我何仇何恨?”
照说,当年事知之者甚少,黑衣人儿不会知道,也不该知道。
岂料,她竟然点了头:“知道,仇恨起于十九年前贺兰山上!”
此言一出,不但慕容继承几疑眼花耳误,便是三凶也齐齐色变,诧异欲绝,慕容缮承惑然说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儿道:“那你管不着,只问你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继承点头说道:“对,没错,我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儿以牙还牙,针锋相对,道:“我再说一句,你管不着!”
慕容继承双眉一挑,厉声说道:“你说不说?”
黑衣人儿娇靥一仰,道:“不说,你要怎样?”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你要知道,这儿不比酒楼!”
黑衣人儿道:“哪儿都一样,凭你慕容继承,还奈何不了我!”
慕容继承唇边浮现一丝冷酷笑意:“那么你何妨试试!”
说着,抬起了右掌。
黑衣人儿,她视若无睹,道:“酒楼上已领教高明,你不见得怎么样!”
慕容继承道:“莫忘了,那是平手,和局!”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你仔细想想,那第二招上,我动了没有?”
慕容继承一震说道:“那是你的事”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你也该知道什么叫作让,我不要你领情,我要你知耻!”
慕容继承玉面一红,继而一片煞白,白得没了血色,白得怕人,身形一阵轻颤缓缓垂下右掌。
这几句话,说来轻松平淡,可听得褚一飞、呼延灼与三凶等五人,惊心裂胆,魂摇魄荡。
慕容继承一身功力已然鲜有敌手,所向披靡,仅逊宇内三五人,如今,竟有人比他还高,而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子。
有人功力比慕容继承高,那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功力出自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人身上。
尤其,是出现在一个姑娘家身上!而,偏偏她又陌生得很。
沉默了一下,慕容继承突然厉声说道:“你既知他三人与我何仇恨,为何还出手阻拦?”
黑衣人儿道:“那不难说明,因为他们跟我也有仇!”
三凶为之一哆嗦,脸上变了色!
慕容继承一怔说道:“什么仇?”
黑衣人儿答得冲人:“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你也管不着!”
就凭这一句,慕容继承可也就无可奈何她。
他挑了挑眉,道:“我明白了,你是要自己杀他三人?”
黑衣人儿道:“你自作聪明,我没有杀他三个的意思!”
三凶心头为之一松,可是,既称有仇,却没有诛仇的意思,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褚一飞与呼延灼也满腹狐疑,莫测玄奥。
慕容继承他更是糊涂,一怔说道:“这话怎么说?”
黑衣人儿道:“很简单,他三个罪不足死!”
慕容继承怒声说道:“他三个罪不足死,谁才罪足死?”
“元凶!”黑衣人儿只说了两个字,答得很简单!
慕容继承道:“那是你的仇,你的恨,在我的仇,我的恨来说,他们就是元凶!”
说得好,似乎的确如此!
谁知,黑衣人儿她摇了头:“不,你的仇恨也一样!”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你既知十九年前贺兰山事,就当知道十九年前贺兰山上,下手狠毒,横施凶暴的是他十兄弟!”
“不错!”黑衣人儿这回点了头:“这我承认,是他们下的毒手,可是,你可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背后仍有阴谋操纵人?”
三凶机伶一颤,互相交换了一瞥异样目光。
慕容继承道:“我不信!”
黑衣人儿道:“这是事实,不信你尽管问他们!”
慕容继承他自然不会轻信,也难怪,十九年前的惨事,这仇恨,是他那生身之母及义父告诉他的,哪还会有错?
慕容继承冷然转注三凶,森冷目光逼视毒手天尊:“贾玉丰,你答话,是真是假?”
这叫贾玉丰如何回答?说真吧,他那老主人饶不了他,说假吧,他三人就难活过今夜。
他刚一迟疑,黑衣人儿又冷然说了话:“贾玉丰,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实话实说,若有半句不实,别说他要杀你,我也要改变初衷了!”
这要了命,贾玉丰本来已到唇边的一句避重就轻的答词,被吓得立刻又咽了下去,索性闭口不言。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贾玉丰,横竖都是一死,多活一天可是一天!”
贾玉丰面无人色,只是不说话。
慕容继承陡挑双眉,一声冷喝:“贾玉丰!”
贾玉丰身形一颤,脱口说道:“是真!”
黑衣人儿一笑截口:“慕容继承,如何?”
慕容继承冷笑说道:“这有可能是他贪生怕死”
黑衣人儿变色叱道“慕容继承,你是强词夺理!”
慕容继承道:“何谓强词夺理?手沾血腥是他十人,难道还不该杀?”
黑衣人儿道:“什么叫手沾血腥,他十人手上沾什么血腥?”
慕容继承道:“我那生身之母断去一臂,这叫什么?”
黑衣人儿未答,反问:“断去令堂一臂,是他三个么?”
慕容继承道:“是他十人之首,皇甫嵩!”
黑衣人儿道:“这就是喽,与其他几人何关?”
慕容继承-怔哑口,但旋又冷呼说道:“那么他十人毁先父之棺木,渎冒先父之遗体,这行径,是否令人发指,是否该杀?”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那不仅是毁了一具空棺而已,可曾渎冒了令尊的遗体?”
慕容继承怒声说道:“倘若那不是-具空棺呢?”
黑衣人儿道:“事实上,那的确是一具空棺!”
慕容继承火又加了三分:“有此心念,便该诛绝!”
黑衣人儿道:“未成事实,罪不足死!”
慕容继承陡挑双眉,厉声说道:“那么,我恩叔那挖目之仇、断腿之恨,又怎么说?”
黑衣人儿答得平淡:“那应该由令恩叔自己雪报!”
慕容继承道:“侄服叔劳,那有什么不对?”
黑衣人儿道:“可也该找那下手令恩叔之人!”
慕容继承道:“你怎知不是他三人?”
黑衣人儿冷笑道:“别欺我,十九年前事,要找该找皇甫嵩!”
慕容继承哑口无词以对,半晌始又挑眉说道:“如我今夜非杀他们不可呢?”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有我在此,你就杀不成!”
慕容继承道:“我偏要杀!”黑衣人儿道:“我就不许你杀!”慕容继承道:“撇开十九年前事不谈,你可知今夜他三人”
“我知道!”黑衣人儿道:“那是出于自卫,情有可原,谁叫你找人家的?”
慕容继承怒笑说道:“好一个出于自卫,你可知道,我不找他们,他们也要找我?”
黑衣人儿道:“那是以后事,以后事怎么样,谁也难以预料,何况,凭你一身所学,他们也轻易不敢找你。”
慕容继承道:“何谓以后事?今夜他们便耍阴谋害我,以卑鄙手段、诡毒位俩,使我中毒”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今夜他们设计害你,那是因为得知你找到了他们头上,假如你不找他们,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惹你!”
顿了顿,接道:“至于你终而中毒,失去抵抗力,那是你自己粗心大意太过糊涂,怪不得别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就是不让慕容继承杀三凶。
此女到底是何来路?怎么尽帮三凶说话?
慕容继承冷冷一笑,道:“想必你跟他们几个有什么渊源?”
黑衣人儿双眉陡挑,倏又敛态说道:“我跟他们之间,只有仇而无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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