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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容易地过去了,夜色降临,各处都上了灯。
身边相伴,由白天谈到晚上,卫涵英毫无倦色,反之,她淡笑自若,像根本没那回事,也不觉得渴,更不觉得饿。
伙计送来了茶水,只当严慕飞已有了起色,他很高兴,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跟那一包,双手放在桌上。
当然,现在用不着了。
可是严慕飞没让他走,硬让他把那一包拿走,伙计起先不肯要,后来终于以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含着泪,抿着笑,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走了之后,卫涵英讶然问道:“慕飞,这是怎么回事?”
严慕飞道:“那一包是些金叶、珠子跟碎银,我托他料理我的后事,用不完的送给他算是谢他。这封信是我写给边蒙,请他倾‘穷家帮’之力找寻太孙,并辅太孙返朝登基。如今已经用不着边蒙了!”
卫涵英道:“只怕他不是这意思?”
严慕飞道:“他只当我的病有了起色!”
卫涵英微微一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客栈伙计。”
严慕飞道:“所以我把那包东西送给了他!”
卫涵英道:“慕飞,我还没有告诉你,这趟赤壁你来了,又扑了个空!”
严慕飞道:“怎么?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了?”
卫涵英道:“没有,我比你早到了两天,我几乎找遍了赤壁每一个角落,甚至没放过一个石头缝,却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严慕飞皱眉说道:“这就怪了,难道咱们揣测错了?”
卫涵英道:“谁知道”
严慕飞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分明是小杜赤壁怀古时所赋,应该是不会有错啊!”卫涵英道:“那!要不就是我还没有找遍,再不就是他跟纪纲确来了这儿,后来又往别处去了,没有留下痕迹!”
严慕飞道:“明天咱两个再到赤壁看看去!”
卫涵英道:“怎么,你还能下床吗?”
严慕飞道:“昨天晚上蛊毒之后所以有所发作,那是因为我胸中烦燥,又猛提了两次真气所致,如今经过一天一夜的歇息,胸中已然平静,蛊毒也就平息下去,今后只要我不过于动真气,在期限未到之前,是不会存大碍的!”
卫涵英美目中异采飞闪,含笑说道:“既然还能动,那就行了!”
严慕飞可没留意她那一现即隐的异样神情,道:“至少在今后这有数的几天内,还可以做点事!”
卫涵英道:“是不错,慕飞,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兄弟!”
严慕飞道:“是的,严家数代单传”
一怔,愕然说道:“涵英,这时候你提这干什么?”
卫涵英淡然一笑道:“不该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你该明白!”
严慕飞脸色一变,道:“我明白,可是如今涵英,不谈这些了。”
卫涵英道:“为什么不谈?这是正经大事。”
严慕飞道:“正经大事又如何?”
卫涵英道:“不如何,慕飞,你难道不想为你严家留个后?”
严慕飞苦笑说道:“涵英,这时候谈这个,未免太迟了!”
卫涵英道:“迟了?谁说的?”
严慕飞道:“我涵英,你的意思是”
卫涵英道:“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替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义务,对吗?”
严慕飞道:“涵英,这说法不妥”
“谁说的?”卫涵英道:“难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严慕飞道:“至少你我还没行大礼”
卫涵英道:“非拜天地,合卺,入洞房才算夫妻?”
严慕飞道:“这是周公之礼!”
卫涵英道:“那么,你下了床,咱们就拜天地”
严慕飞一怔道:“涵英,你想干什么?”
卫涵英娇靥微酡道:“我想早一天行礼,且把这间屋充洞房,成为你的妻子。”
严慕飞叫道:“涵英,你这是开玩笑?”
卫涵英道:“你是觉得过于马虎,过于草率怕委屈我?”
严慕飞道:“这固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我”
“你什么?”卫涵英道:“忘了我刚才那本不愿说出口的?”
严慕飞道:“我没有忘,可是我不能”
卫涵英脸色一正,道:“慕飞,我知道我这想法近乎荒唐,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子,所以我要在今夜把自己交给你,且希望上天怜严家”
严慕飞道:“涵英,你,你怎么有这种想法?这万万使不得,我绝不答应这么做。”
“慕飞!”卫涵英道:“难道你不爱”
严慕飞道:“涵英,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卫涵英道:“难道你不替你严家”
严慕飞慨然说道:“我宁愿落个大不孝,严家一脉至我断绝,那也该是天意,我绝不能”
卫涵英道:“慕飞,我”
严慕飞正色说道:“涵英,你知我!”
卫涵英默默不语,良久她方始一叹说道:“慕飞,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好吧,我打消这近乎荒唐的念头就是!”严慕飞道:“涵英,我感谢你,但是我绝不容你这么做,而且我要忍心说你两句,你绝不该有这种想法”
卫涵英皱眉笑道:“好了,好了,不答应就算了,干什么还教训人哪,真是,羞死人了,不许再提!”
严慕飞没再说话,的确,这是件羞人答答的事,他是不好再提了!
转眼间夜深人静。
谈话中,卫涵英站起来到桌上倒了杯茶,走过来递给严慕飞手,笑吟吟地道:“一天没吃喝,饿好挨,渴却难当,喝杯茶吧!”
严慕飞伸手接了过去,道:“谢谢你,你不渴?”
卫涵英道:“你先喝了我再喝!”
严慕飞把那杯茶一仰而干,卫涵英娇靥上闪漾着一种难以意会的异采,接过空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过了茶,两个人又开始谈笑了,只是,卫涵英有点不自然,产慕飞却没留意!
片刻之后,严慕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天怕要下雨了!”
卫涵英道:“怎么?”
严慕飞道:“我怎么觉得这么闷热。”
卫涵英美目异采一闪,娇靥上掠过一抹飞红,笑道:“也许,好久没下雨了慕飞,你倦不倦?”
严慕飞道:“还好!”卫涵英伸了个懒腰,道:“我倒有点倦了!”
严慕飞道:“那么叫伙计来,让他给你找一间。”
卫涵英美目凝注,微一摇头道:“不,我寸步也不离开你。”
严慕飞道:“可是你倦了。”
卫涵英道:“难道这不是间屋,这间屋里没有床吗?”
严慕飞呆了一呆,道:“涵英,你”“我怎么?”卫涵英娇媚一笑,道:“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不能跟你同床吗?今夜我就要睡在你身边。”
她没容严慕飞再说话,站起来挥手熄了灯。
口口口
“涵英,我只有几天好活”
卫涵英道:“便是只剩下一天,我也是你的妻子呀,如今,你还能不要我吗?”
严慕飞道:“涵英,我何曾有过这种念头,只是”
“只是什么呀!”卫涵英道:“我根本就是你的人,如今你我更有了夫妻之实,你还说什么呀!又有什么用。”
严慕飞一叹默然未语,良久他才问道:“涵英,你身上怎会有这种药物?”
卫涵英道:“我是从一个锦衣卫身上得来的,忘了丢了,先跟你商量你不肯,我只有这下策了,慕飞,你可别怪我。”
严慕飞道:“我怎会怪你,我只有感激与惭愧。”
卫涵英道:“不许再说这些。”
严慕飞道:“涵英,我可以不说,可是我心里”
卫涵英道:“心里也不许这么想。”
严慕飞叹了口气,没说话。
卫涵英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慕飞!”
严慕飞“嗯”了一声!
卫涵英道:“如果如果我有了,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严慕飞道:“涵英”
卫涵英道:“这有什么不能说么,生儿育女是正经大事,那个夫妻没有儿女,那个女人不生儿女呀,我要你说。”
严慕飞道:“我都喜欢,无论男女,都是自己的”
“不!”卫涵英道:“我喜欢男的,男的他准像你,我希望他能成为第二个你,第二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美豪客,让这世上永远忘不了你,这世上也不能没有你!”
严慕飞道:“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希望他是个女儿!”
卫涵英道:“为什么?”
严慕飞道:“要是女儿就会像你,那么美,那么高贵。”
卫涵英道:“像我有什么好,丑死了!”
严慕飞道:“谁说的?”
卫涵英道:“难道你不嫌我丑吗?”
严慕飞道:“你要丑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美人了。笑褒姒,恨妲己,醉杨妃,病西施,也算不得古来四大美人了!”
卫涵英道:“好甜的一张嘴!”
严慕飞道:“我这是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卫涵英道:“真的?”
严慕飞道:“我骗过你吗?”
卫涵英道:“没有骗过我,可气过我你说,慕飞,要是个儿子,他叫什么,要是个女儿,她又叫什么?”
严慕飞道:“你说呢?”
卫涵英道:“你是孩子的爹,该为孩子起个名字!”
严慕飞道:“孩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的。”
卫涵英道:“这是实话,孩子的体内有你的血,也有我的,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那个男人家会养孩子呀?这样吧,要是个女儿,她叫小英,要是个儿子呢?”
严慕飞道:“他叫继承!”
“对!”卫涵英道:“还是你起的名字好,我起的俗不可耐!继承,我抚养他调教他,让他继承父志,我会从他懂事那天起,就告诉他爹生平轰轰烈烈的作为,惊天动地的侠绩,让他学他爹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气贯日月的奇男子!”
这是世上最纯真的爱,最感人的情,在这一刻,他俩是欢乐的,可是谁知道在这欢乐之后隐藏着多少悲痛,多少辛酸,多少的血泪!
严慕飞沉默了,没有说话。
卫涵英轻咦一声道:“慕飞,你怎么不说话?”
一顿,接道:“慕飞,你这是,好好的掉什么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严慕飞道:“没什么,涵英,我只是感触良多而已。我不怕死,我生平也从不知一个怕字,可是我现在很害怕,我怕死,懦弱得不得了,胆怯得会发抖。”
卫涵英突然也沉默了,半晌,始听她缓缓说道:“慕飞,别多想了,事实毕竟是冷酷的,好好把握这有限的时光,让我们来尽情欢乐,尽情谈笑吧!”
严慕飞道:“涵英,我也想这样子”
卫涵英道:“那么就拿出你那上干云霄的豪气来!”
严慕飞苦笑道:‘涵英,我胸中的豪气已经荡然无存了,怪不得武林人以往动辄拔剑,可是他一旦有了妻儿有了家后,他就会懂得任人欺辱而不敢说一句话。”
卫涵英道:“你认为那是羞耻吗?”
“不!”严慕飞道:“相反的,他令人敬佩!”
卫涵英道:“那为什么不救自己?”
严慕飞讶然说道:“救自己?”
卫涵英道:“你习过‘大静神功’,旷古绝今,独步宇内,你为什么不试着用它把体内盅毒驱出来,或者把它”
严慕飞道:“涵英,那是不可能的事,‘大静神功’对付-般的蛊术还可以,对付那种霸道的金蚕,却没有用!”
卫涵英道:“大静神功也不能驱出?”
严慕飞道:“你知道,涵英!”严慕飞道:“金蚕蛊,是蛊术中之最,只要一中了金蚕蛊术,便绝难再脱除它,除非那害了我的人把解药亲自送来解除,否则任何人莫可奈何,爱莫能助!”
卫涵英道:“那么你就该让我找她去!”
严慕飞道:“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你上哪儿去找?”
卫涵英道:“我可以求助于‘穷家帮’,相信能知道她的所在!”
严慕飞道:“那没有用,要是近还好,要是远,来回得好几天路程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蓦地一个沙哑,颤抖而不失甜美的话声响自院子里:“来得及,她近在眼前!”
只听卫涵英一声惊叫:“是她”
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异响,最后听卫涵英说一声:“慕飞,你躺着,我会她去!”
房门豁然而开,卫涵英就站在房门口,娇靥上笼罩着一片红叶,还有一丝冰冷!
这是她机警处,她不远离严慕飞!
院子里,月光下,站着个无限美好的雪白身影,是金玉琼。她的脸色像月光,又像她那袭薄薄衣衫,是一片惨白,只一天一夜的工夫,她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看上去令人心酸。
然而,卫涵英毫不留情,冰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金玉琼哑声说道:“我没想到姐姐也在这儿”
卫涵英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不该吗?我守在他身边怕人乘危向他下手,也来为他送终,难道你也是”
金玉琼道:“姐姐,我是来替他解除蛊毒的!”
卫涵英着实地一怔“哦!”地一声道:“这倒很出我意料之外,既有如今,何必当初?”
金玉琼道:“那本是我的原意,我要洗雪他给我的耻辱,当初下蛊时我也不忍更羞惭”
卫涵英冷笑说道:“是吗?”
金玉琼道:“姐姐,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卫涵英道:“我只知道你用心良苦,不惜牺牲女儿家”
金玉琼颤声说道:“姐姐,那我是真心!”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你是真心?”
金玉琼微一点头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金门主,你委实擅于我觉得你不该统率英豪,称雄一方,而应领一个戏班子,那样你会是很出色的优伶。”
金玉琼娇躯倏颤,扑簌挂落珠泪两行,道:“姐姐,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早就仰慕他,可是我怕传闻有误,后来北邙一会,他使我气他,恨他,也有点有点动心,可是我要报复,要洗雪他给我的耻辱,于是我找上了他,一路之上我发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不愧当世之最,我一直不忍下手,也越来越动心。”
卫涵英道:“你毕竟还是下了手,而且是趁着”
“姐姐!”金玉琼悲声说道:“当时我的确很羞,也委实是情不自禁,说来也许姐姐不信,我的性情虽然孤僻虽然怪,也动辄喜欢杀人,可是我当知洁身自爱,没让任何人碰过一手指。姐姐该看得出,我至今犹是清白的女儿家,可是自从邂逅他后,我在我放了蛊之后我就懊悔,而我那种得以报复,得以雪耻辱的快意更浓。另外我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我得知他有姐姐这么一位红粉知己后,我更想破坏他跟姐姐那份情爱,拆散这段姻缘。所以赤壁小亭内,我对姐姐作了大胆的表白,在姐姐一怒而去之后,我心里是快慰,及至见他悲痛碎石长啸,踉跄离去,就在那刹那间,我开始懊悔,我对他的情爱再无法抑制,立时强过了一切,于是我开始找他,这一日夜来我跑遍了附近几个县城,粒米未进,滴水未饮,最后我冒险求,助于‘穷家帮’的嘉鱼分舵,才知道他在这家客栈。”
卫涵英道:“你说完了!”
金玉琼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道:“这么说,你真是来救他的?”
眼见金玉琼那消瘦脸庞,憔悴容颜,她心里早信了,而且还有点不忍!
金玉琼微颔螓首道:“是的,姐姐,求姐姐相信我,也求姐姐让我见他一面!”
卫涵英道:“怎见确信你是来救他的?”
金玉琼娇躯一颤,道:“我为他解蛊的时候,姐姐可以在旁用掌抵住我的后心,假如我稍有异动,姐姐尽可先击毙我!”
卫涵英默然不语,但旋又扬声说道:“慕飞,我让他进来了!”
只听严慕飞在房里轻叹了一声:“涵英,你看着办吧!”
卫涵英一侧娇躯,摆手说道:“门主,你请!”
金玉琼没动,迟疑了一下,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几句想先跟姐姐谈谈!
希望”
卫涵英美目中异采一闪,道:“不必了,你有话在这儿说也一样!”
金玉琼神情一黯,道:“姐姐别误会,我无意摆开姐姐。”
卫涵英道:“也许我是误会了,只是这么多话都说了,哪在乎这几句话,你还是在这儿说吧!”
金玉琼迟疑了一下,道:“姐姐,是关于解蛊的法子。”
卫涵英道:“姑娘,你,你要干什么?”
金玉琼道:“姐姐,我要为他解盅,解‘金蚕盅’只有这个办法,阴阳只一交合,盅毒立解,要不然我就把方法告诉姐姐,请姐姐代劳了,我没脸见他。”
说着,她低下了头。
卫涵英怔住了。
床上的严慕飞一震,两眼闭得更紧!
卫涵英半晌才憋出一句:“姑娘,没别的办法可解‘金蚕盅’吗?”
金玉琼凄婉一笑,道:“姐姐,要是有第二办法,我不会当着姐姐”
娇靥通红,住口不言
是啊,要有第二个办法,谁会拿女儿家的贞操去为一个人解盅,尤其是亮着灯,当着人,多羞!
卫涵英心神震撼,道:“姑娘,他,他不会肯的!”
金玉琼微一摇头,道:“姐姐别担心,这由不得他,我自有办法让他”
动手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露出了一大块雪白、娇嫩、温腻,晶莹的酥胸!
卫涵英忙把目光移向一旁,道:“姑娘”
金玉琼像没听见,迈步向床边走去!
严慕飞听得清楚,心中一急,脱口说道:“姑娘,请不要走近,否则我宁可嚼舌自绝也不愿意。”
金玉琼果然停了步,眼望着床上的严慕飞,道:“慕飞,你睁开眼看我!”
严慕飞没睁眼,他身影一震,反把眼闭得更紧!
金玉琼道:“怎么,你这个大男人家,堂堂昂藏七尺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当世称最的‘玉龙美豪客’,难道连正眼看个柔弱女儿家的勇气都没有吗?”
严慕飞突然说道:“你不必激我,我承认胆怯就是!”金玉琼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肯,是怕我这蒲柳之姿的贱身子辱没了你?”
严慕飞道:“不,你的好意我感激,只是我不必用你的清白来换取我的性命,那样我宁可死!”
金玉琼道:“别忘了,我早把这颗心跟这身子交给了你,已经算是你的人,你的妻子了!”
严慕飞身形倏然轻颤,没有说话。
金玉琼道:“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了吗?”
严慕飞仍然没说话。
金玉琼道:“假如你还爱我,还要我,这是迟早的事,你为什么不肯呢?”
严慕飞突然说道:“姑娘,你的好意我感激。”
金玉琼道:“没人要你感激,我要你听我的!”
严慕飞道:“姑娘,你知我!”
金玉琼道:“我何止知你!”
严慕飞道:“那姑娘就不该”
金玉琼道:“我认为这是我应该的,迟早的事,早一天有什么不可?”
严慕飞道:“姑娘不必多说了,我绝不!”
金玉琼突然一叹,说道:“慕飞,你原谅,我只有用强了!”
玉手一抖,一线淡红的烟状物电一般地向严慕飞脸上射去。
严慕飞不防有此,更何况他闭着眼也看不见,等他闻到有异昧时,那异味已然入了鼻,他一震掩鼻。
严慕飞道:“姑娘,你”眼又闭上了,他像睡着了。
金玉琼一轻声叹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我不得已”
银牙一咬,便要去脱衣衫!
卫涵英突然唤道:“姑娘”
金玉琼停了手,但她未转身,道:“怎么,莫非姐姐不愿意吗?”
卫涵英道:“那倒不是,我请姑娘三思!”
金玉琼道:“姐姐,我已不止三思了!”
卫涵英道:“姑娘,用女儿家重于性命的贞操,换取一个人的性命,我认为那样做并不值得!”
“不,姐姐!”金玉琼道:“为公为私,我认为都值得!”
卫涵英道:“为公为私?姑娘何指?”
金玉琼道:“姐姐,他身怀太祖遗诏,肩负找寻太孙,并辅太孙返朝登基的重任”
卫涵英道:“那不要紧,这世上还有我跟无数忠义之士在!”
金玉琼道:“我刚才说的那是公,论私,我认为我该把自己交给他,因为我爱他,已经算是他的人了。同时,施蛊的是我,也应该由我来解救,来报偿!”
卫涵英美目中闪过一丝异采,道:“姑娘还爱他吗?”
金玉琼道:“我至死都爱他!”
卫涵英道:“有理由吗?”
金玉琼道:“姐姐奇女,该知道那不必有理由,我也说不上来,这跟姐姐爱他一样,该也没有理由!”
卫涵英微微点头,道:“姑娘可知道,他还爱你吗?”
金玉琼神情一震,道:“那我不管,也不愿强求!”
卫涵英道:“假如姑娘硬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岂不是”
金玉琼道:“那不怪他,只能怪我,他曾经爱过我,我永远都爱他,这就够了!”
卫涵英道:“看来姑娘的心意很坚决!”
金玉琼道:“是的,姐姐,要不然我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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