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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李大侠,只要他肯要我,做妾做婢我都愿意,哪怕是让我跟他在一起,让我每天能看见他,我都心甘情愿。”
她要是真心,这份痴可真够感人的!
只是师侄女儿为正,她居侧,这成什么体统!
李德威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便说出来,他道:在这儿我要提醒姑娘一件事,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想到”
天香冰美人道:“你是指”-
李德威道:“姑娘是趁他受了刺激,精神恍惚之余以白莲教淫邪的药物控制了他的心智,让他在灵智迷失的情形下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一旦他清醒过来之后,他对姑娘应该是只有恨而没有情爱,在这种情形下姑娘要找到他面前,他一定会伤害姑娘。”
天香冰美人黯然道:“这点我也想到了,我爱他,我不惜一切,我欠了他的,欠人家的债总是要还的,他要是忿而杀我,我愿意死在他那柄紫金刀下。”’李德威眉锋微皱,心里却还不住一阵激动,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把姑娘带进督帅府去,也答应让姑娘暂时住在督帅府里”
一片难以言宣的惊喜掠上天香冰美人的娇唇.她忙道:“多谢李大侠,沈玉霞来生愿效犬马”-
李德威双眉微扬,遭:“姑娘言重了,我敬的是姑娘这片痴心,敬的是姑娘这份毅然决然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的决心与勇气,对姑娘这么一个人,如果姑娘是真心,我若是不伸把援手,那是我的罪过,只是我要把话说在前头,姑娘进入督帅府之后不能任意行动”天香冰美入沈玉霞道:“我知道,督帅府是西五省发号司令的中枢重地,我愿章让李大侠制我几处穴道!"
李德威摇头说道:“那倒不必,督帅府另有能人在,我相信姑娘纵有什么叵测之居心,也难以活动,难以得逞,不过还是要把话说在前头,姑娘是我带进去的,要是让我发现姑娘有什么叵测之居心,我要负起这个责任,这话姑娘应该懂。”
沈玉霞一点头道:“我懂,李大侠可以杀了我,或者把我送官究办,我绝无怨言。”
李德威道:“那好,姑娘就请跟我走吧!"
沈玉霞一双凤目中突现泪光,道:“一身罪孽之人,想不到李大侠还这么对我,真是让我羞煞愧煞,李大侠,我不言谢了。”
李德威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姑娘请记住这句话:好人是永远不会寂寞的。”
沈玉霞一双风目中泪光闪动,颤声说道:“谢谢李大侠明教,好人是永远不会寂寞的,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
云霄突然走了过来,道:“李大侠,督帅府到了。”
李德威自然明白云霄的意思,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位沈姑娘就是要到督帅府去,而且要暂时住在督帅府里。”
云霄为之一怔,转眼望向天香冰美人。
沈玉霞举袖抹泪道:“可是‘穷家帮’长安分堂云分堂主当面?”
云霄道:“不错,在下正是云霄。”
沈玉霞道:“云分堂主,我已经脱离‘白莲教’了。”
云霄呆了一呆,旋即微一欠身道:“沈姑娘令人敬佩。”立即向后退去。
沈玉霞转眼望向李德威,风目中又现泪光,道:“真的,李大侠,好人永不会寂寞。”
李德威淡然一笑,没说话。
这时候已然到了“督帅府”前,不懂的人看不出来,懂的人一眼就看出督帅府已然布上了禁制与埋伏。
当然,这种禁制与埋伏难不倒李德威,只见他快走几步,身形闪了两闪便到了石阶上,伸手推开了两扇偏门。
这时候的督帅府两边偏门是不上闩的,门外一丈之内有禁制埋伏用不着闩门。
当然,要有人能破除这种禁制,就是拿铁链子把门锁上也挡不住他进督帅府。
凌风扛着那捆破草席同陶一寿也到了,李德威让他们进去坐坐,他们不肯,李德威只好接过那捆破草席让他们走了,临走,李德威还把进督帅府的法子告诉了凌风,以便凌风有什么情况来报的时候,可以径自推门走进来。
陶一寿等走了,沈玉霞一双目光由远处收回落在那捆破草席上,一双目光中充满了讶异。
李德威也没多说,带着沈玉霞进了督帅府。
一进督帅府,沈玉霞便道:“李大侠,莫非督帅府周围有什么禁制埋伏?”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是的!”
沈玉霞神情一震,点头说道:“难怪他们几次想攻进督帅府都难以得逞了,连罗汉那么高绝的身手都难以靠近,李大侠好渊博的胸蕴”
李德威摇头说道:“姑娘误会了,这禁制埋伏不是我布的,督帅府另有能人在。”一边说话一边把那几张破草席解了开来!
沈玉霞看直了眼,道:“原来这里头藏了位姑娘,李大侠,这位是”
李德威没有瞒她,道:“满洲的一位皇族亲贵七格格。”
沈玉霞风目猛地一睁,往后退了一步,惊叫说道:“原来这位就是统率‘满洲’高手,胆识所学不让须眉的七格格,李大侠为朝廷建奇功了,可喜可贺!”
李德威摇摇头,道:“姑娘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
接着他把救七格格的前因后果,丝毫未加隐瞒地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刚才我告诉姑娘,罗汉帮了我一个大忙,可是我没见着他的面就是指这件事!”
沈玉霞道:“经李大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从‘白莲教’里把罗汉救出来的确是‘穷神,蒙不名,我原不知道他是‘穷神’蒙不名,还当他是李大侠派去的人呢,蒙穷神救走罗汉于前,跟罗汉合力击退师南月把祖姑娘送交李大侠,如今又暗中助李大侠救出了这位七格格”
李德威道:“正是这样,姑娘!”
沈五霞风目中泪光一涌道:“我很高兴,他毕竟完全清醒,走上正途了”
旋即赧然一笑道:“以往我杀人不眨眼,冷酷残忍得简直不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如今竟变得这么脆弱,动不动就想掉眼泪,您可别见笑。”
李德威心知这全是一个“情”字使然,不过他不便于出口,他道:“姑娘原是性情中人。”
沈玉霞含泪笑道:“恐怕李大侠、祖姑娘、杨姑娘跟这位七格格才真是性情中人呢,祖姑娘大义绝情,七格格为私谊情愿受累,李大侠一念不忍只身闯虎穴搭救,这不都跟两字‘性情’有关么?"
她这性情二字何指,相当的明显,李德威当然明白,脸上不由为之一热。
沈玉霞倏然一笑,接着说道:“总得把七格格抱进去,还是让我代劳吧!"俯身伸手托起了七格格。李德威没有阻拦,也不便阻拦。
只有说了声:“有劳姑娘了!”转身往里走去。
进了前院,只见杨敏慧跟祖天香已双双等在书房门前,她两个一见李德威不但带回了七格格,另外还多带一个乡下人打扮的中年妇人,自然俱感诧异。
杨敏慧打量了沈玉霞一眼,笑看说道:“刚才心里跳了几跳.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大功告成,婵娟无恙,我跟姐姐这里贺喜了。”
李德威道:“小妹别开玩笑了,七格格虽然安然无恙地到了督帅府,我可不敢居功,先见见这位姑娘,咱们进去再说吧!”
杨敏慧转望沈玉霞.道:“我正要请教,这位是”
沈玉霞道:“想必是帅府千金杨姑娘当面。”
杨敏慧道:“不敢,正是杨敏慧。”
沈玉霞转望祖天香一眼道:“那么这位就该是祖姑娘了。”
祖天香道:“正是祖天香。”
沈玉霞道:“二位姑娘请恕我抱着七格格,不能见礼,我姓沈,名五霞,原是‘白莲教’中人。”
祖天香突然说道:“可是那位天香冰美人?”
沈玉霞道:“不敢,一身罪孽个人,还望二位姑娘见容。”
祖天香道:“沈姑娘果然不愧天香冰美人之称,天香国色,风华绝代,让我姐妹有自惭形秽之感。”
沈玉霞羞惭地道:“祖姑娘这话好令沈玉霞汗颜,蒲柳之姿,满身罪孽,怎么敢跟兰心蕙质、冰清玉洁的两位姑娘相比?”
杨敏慧讶异地看了李德威一眼,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李德威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正感难以启齿。
沈玉霞那里开了口:“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
她把刚才告诉李德威的,从头到尾又对杨、祖两位姑娘说了静静听毕,杨敏慧、祖天香这两位绝代红粉齐为之动容,心里虽然不免有点那个,但远不及那敬佩成份来得多。
杨敏慧忙接过于七格格,祖天香伸手拉着沈玉霞就往书房里让。
这份真诚、热情,这份看重,马上又赚得沈玉霞两行悲喜热泪,她又一次地望着李德威道:“李大侠,您说得对,好人是永远不寂寞的。”
杨敏慧道:“沈大姐只管在督帅府住下,我跟天香姐也正希望有个伴儿,沈大姐可以安心住在这儿,白莲教的徒众就算知道也拿沈大姐无可奈何,今后这儿就等于是沈大姐的家。”
沈玉霞两行热泪直流,她哭了,哭着说道:“姑娘,我怎么敢当,这叫我怎么敢当!”
一个从罪恶深渊中挣扎出来的人,他最大的安慰莫过于能获得世人的谅解,能得到世人的温情。
沈玉霞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
杨、祖两位姑娘给予她的谅解与温情,是那么真挚、那么深切,假如沈玉霞是戴着一张面具,别有用心而来,她应该惭愧,也应该悔悟。
进了书房,杨敏慧把七格格安置在张舒适的靠椅上,然后解开了她受制的穴道!
七格格那憔悴的娇靥上马上浮起-片惊容,猛然睁开了眼,她马上又怔住了。
杨敏慧、祖天香不约而同地柔声叫了她一句:“七格格!”
七格格开了口,惊诧欲绝:“我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
杨敏慧道:“这儿是大明朝的长安督帅府,也是我的家!”
七格格脸色一变,尖叫了一声:“长安督帅府”一挺腰就要往起站。
杨敏慧伸手按在她香肩上,轻柔地道:“七格格请坐,现在咱们之间是友非敌。”
七格格道:“我我怎么会到了这儿?”
杨敏慧一指李德威道:“这七格格就要问他了。”
七格格转眼望向李德威道:“是你把我”
李德威道:“我说过,只要我知道七格格是为祖姑娘事受了连累,我会不惜一切地营救七格格的,不过这次真正救出七格格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人帮了我的忙,把七格格救出来后,再交给了我。”
七格格脸色变了一变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也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犯了家法,理应受罚,请让我回去。”
李德威为之一怔,道:“怎么说,七格格要回去?”
七格格道:“不错,我是-个‘满洲’皇族,虽然咱们彼此间有着不平凡的私交,但两国敌对这大立场是改变不了,我呆在你们明朝长安督帅府里,这算什么?”
扬敏慧道:“七格格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七格格摇摇头说道:“杨姑娘你错了,我明白你的用心,我不会在意,即便我在意,那也只是我跟杨姑娘之间的私人事!”
杨敏慧道:“这么说七格格当真要回去。”
七格格道:“是的,我一定要回去?”
杨敏慧摇头说道:“我不能让七格格再回去,且不说李大哥为救七格格你,冒杀身之险闯虎穴是如何的不容易,就冲着喜姑娘九死一生,带着重伤跑出来求救这件事,七格格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七格格目光一凝,道:“姑娘怎么说?阿喜跑出来了?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