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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其妙之感,诧然忖道:“难道就是因为哥哥捧他们之故吗?”
农米耳潇洒的双手一拱,哈哈笑道:“贵派可知今日之战的起因和结果否?”
其中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抢前拱手道:“年轻的中原朋友,这点老朽们倒未想到,请问有何因果?”
农米耳道:“诸位请看高原那一当人就知道起因何在。”
老人立将目光注视着冷风一批,皱眉道:“年轻人,你说明白一点如何?”
农米耳轻笑一声道:“贵派这次全体进人中原,据在下猜测,不无受他人影响而来,说穿了不外是‘雷池派’的野心人物,不瞒贵派说,冷风早已和那批人物勾结甚紧,然而他今天又站在这批番僧一边,其居心可想而知。”
白发老者变色道:“冷风有什么居心?”
农米耳道:‘灵骨派素有唯我独尊之心,而当今武林具有强大势力者又处处皆是,他如不施一石数鸟之计,凭他灵骨派又焉得横扫武林?”
老者陡然哈哈笑道:“年轻人,承蒙数语指迷,老朽豁然大白,好,今天看他高原群魔能否全身而退,请问你贵姓大名?”
农米耳拱手道:“武林多险,请恕在下暂瞒一时,改日奉告如何?”
老者哈哈笑道:“年少老成,请恕老朽失言了。”
他说完转身,立对同伴说了几句方言。
农米耳虽然听不懂,但他能看出动态,忽见吉尔吉斯派竟由白发老者亲自率领,居然全部向冷风一方沉重排行而去.知道自己整套计策成功了,急对龙太华道:“冷风看势不对,他必定单独撤腿逃走,我们由树林绕过去,先到西边断绝他的去路。”
龙太华跟着进入树林,问道:“这边的打斗就不管了?”
农米耳道:“他们刚刚才开始,等到双方拼至要决胜负时我们再来,但时间还早,非经五个时辰之后难见分明。”
一阵急行,渐渐到了南面的山脚下,侧耳一听,隐隐察出自己的人仍旧在山上了望那场打斗。
忽然自一棵树后钻出乐天翁来轻轻叫道:“米耳,等等,老师太马上要来会你!”
农米耳道:“什么事?”
乐天翁道:“老师太就到了!让她亲自对你说,大概是小海盗夫妇探出什么消息回来了。”
正说着,百谷大士已自山上飘然而到,面色沉重,一见农米耳就道:“少施主,雷池派的六王已公开作乱了!”
农米耳毫不惊奇地淡然道:“步老前辈作何处理?你老是得杜醉白前辈的消息吧?”
百谷大士道:“步施主希望少施主不要插手管他派内之事,因此请贫尼向少施主转达他的意思,这消息固属杜老施主传来,同时也得仇施主夫妇刚才证实,据说六王已率领大批高手在附近现身,计其总数己不下五百余人:“
农米耳淡笑问道:“步老前辈是老师太的在家弟弟,晚辈请问师太,家父的杀身之仇难道就不报了?晚辈看在师太佛面上,我能当着步老前辈之面不发作,那已是尽了最大忍耐能力,如叫我不找雷池派叛徒报仇,试问师太又能再容忍否?”
百谷大士叹声道:“在贫尼想来,你们都有理,在步施主一面来说,他如让人插手其事,那无疑使雷他派从此名誉扫地,再无法使武林敬重了,在少施主一面来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是有正义之人,谁都无法阻你报复,然而贫尼已尽了力量,再也无话可说了,今后唉”
她是感到非常困难,因之只有付之一叹!
乐天翁也觉事情非常严重,暗忖道:“连这名扬宇内的老尼姑尚且束手无策,轮到我更加无力挽回了。”
农米耳拱手道:“此事在武林自有公论,晚辈还要去截住冷风。”
百谷大士念声佛号道:“贫尼只希望少施主将来戒杀三分。”
农米耳道:“为了父仇,为了武林,晚辈到那时恐怕不由自主。”
百谷大士再无话说,这老尼已被农米耳的理直气壮直接堵住了。
农米耳仍旧带着龙太华大步奔出,唯乐天翁与百谷大士商量了几句什么事情也随后赶上。
快到西面时,农米耳回头向乐天翁问道:“你老已知六王到了哪里?”
乐天翁叹声道:“听小海盗说,他看到六王已朝这方向来了,但步老已与步青云早已迎上去了。”
农米耳冷笑道:“凭他父女的能力单对六王尚可,要想压服其一手培植出来的数百高手那就是做梦,搞不好,连他父女的性命都得送掉!”
乐天翁道:“我想叛徒中不无忠于步老儿的人物,也许还不在少数!”
农米耳道:“理由固然说得过去,只怕武帝自己也不敢保证。”
行到一堆土坎后面时,乐天翁忽又道:“步老儿之所以不愿你去插手,可能他怕你杀错好人。”
农米耳摇头道:“假设他是这个用意,那他就愚得可怜了,试问一个人到了生死关头之际,他能不吐真情?我在向雷池派人下手之前,自然不会一言不问就动手呀!只要他自认是好人,我决不滥杀无辜。”
乐天翁道:“小子,单独相逢也许你会先问然后动手,一旦混斗起来,在你那风驰电掣的动作之下,不但你无暇迫问,同时对方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呀!”
农米耳道:“愈是混斗愈好办,那些伪装服贼之人,他焉能不趁机离开,就不离开,他又岂敢向我接近?”
乐天翁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想:“这小子的嘴巴比本领还强,我老人家辩他不过。”
正在此际,龙太华突然轻叫道:“哥,前面奔来三个人,你看是谁?”
农米耳伸头一看,急对乐天翁道:“你老和太华在此勿现身,冷风领着‘犀牛王’迦罗利和‘蓝光刀’沙沙保溜来了,让我一个人出去收拾他们!”
乐天翁急急道:“小子,冷风立帮虽邪,但无十恶不赦之罪,当今是用人之秋,你能降服时则尽量降服他,何况‘蓝光刀’沙沙保,‘犀牛王’迦罗利二人并不太邪恶呀!”
农米耳点头道:“晚辈知道酌情处理,主要的还是看他们知不知道回头是岸。”
言罢纵起,恰当冷风三人亦赶到,随即大声叱道:“冷风,这次看你还能向哪里逃?”
相距不出十丈内,冷风三人吓得惊叫出口,通身竟感软绵绵,几乎立足不住,一个个面无人色。
农米耳想不到自己的声威竟到这种地步,居然能将武林中第一流魔头吓成这个样子,不禁也呆了一呆,半晌后,取出“金龙吐纳”冷笑道:“你们快点运功准备,我生平不杀毫无抵抗之人。”
迦罗利和沙沙保未曾见过农米耳的真功夫,心尚不服,二人同时拔出长剑,作势便要出手!
冷风一急,大喝道:“二位快住手,我们虽可抵拒他的飞剑于一时,但何必多此一举!”
迦、沙二人自认还不是冷风的对手,而今见他竟没有一斗的勇气,始知大势已不可挽救,于是也就颓然低头。
农米耳缓缓将‘金龙吐纳’收起,慢步上前道:“冷老头,假设我不施展飞剑,而单使本身内功出手,试问你们还会消极吗?”
在不知者认为他是目中无人,然冷风的眼里依旧毫无生望,因之他摇头道:“少侠武功已达武林无双之境,老朽再不准备动手抵抗了,务请给老朽等一个痛快罢了。”
农米耳笑道:“冷老头,本人混迹武林志在报仇除害,并非一意逞强,更不懂装威作虎,你灵骨派在江湖听来虽邪,但实际上为害不深,诸位请罢,希望今后不要有伤天害理之事落在我的眼里。”
冷风老练得如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农米耳的不杀,在别人当会大喜若狂,然在他看来今后除了改邪归正之一途外,稍存二心必死得更惨,不加思考,挺身拱手道:“少侠,你要老朽从此归隐却办不到,因为老朽是个闲不住的老不死,然而不归隐总要闯出一点事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这一赦,岂不叫老朽寝食难安吗?与其如此,不如马上死在你手下。”
农米耳正色道:“你除了为恶之外,难道就不能为善?”
冷风叹声道:“老朽的臭名自五十年前就一直未变,今后就算为善,请问少侠,武林中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吧?”
农米耳觉出此老在本质上竟是一个豪爽异常的人物,立刻改了观念,大步上面,伸手一把将他拉住道:“前辈为人只要本着良心,那管他人议论是非,从今以后,贵派之名都无须更改,快请,咱们后会的日子多着呢!”
冷风大受感动,立即招手沙沙保迎罗利道:“二位过来,我们今天才算寻到名主了。”
农米耳抢着迎上,一一握手道:“二位前辈,冷老言之过重了。”
三个老家伙被他感动得老泪纵横,但又开朗至极,然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农米耳催促道:“三老宜火速离开此地,晚辈还要去斗场。”
冷风含着眼泪道:“少侠,不是老朽不讲义气,你去千万勿救‘毒龙丹’,‘木精’以及‘吸髓狐’和‘百宝妖姬’,这些人此次前来名虽助我,实际上心怀坏意!”
农米耳点头道:“晚辈不是对人一概而论,请问‘百宝妖姬’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听说她名叫蒲柳枝吧?目前打斗怎样了?”
迦罗利这时才接口道:“那妖妇是刚才赶到的,她与‘吸髓狐’是老搭挡,目前双方都拼到紧急关头了。”
冷风临行又回头道:“少侠,你不会怀疑老朽加入雷池派六王之内吧?”
农米耳闻言有异,会心一笑道:“晚辈承认你老是个老谋深算之士!”
冷风这时才开朗的大笑道:“那就再会了。”
农米耳送走三人未几,忽见乐天翁带着龙太华走出大笑道:“小子要得,六王从此有了心腹之患了。”
农米耳道:“也算他们根本不坏,最大的原因也是他们没有牵入我亲仇之内。”
说完急向前行,未几又到达斗场边缘。
斗场中这时没有一人在观望,有单打独斗的,有以一斗二的,有三人对五人的,总之已斗得红了眼睛,在吉尔吉斯派的一面,此际竟由十九人而增到二十几个,在整体上已占有上风,但在四个老番僧手下的却非常吃紧。
农米耳侧顾乐天翁道:“那个‘独脚红魔’真只有匹夫之勇,他就不知调配人力,假设将八个老的来对四个老番僧,将自己抽出来横扫对方力弱的,这岂不是以快刀斩乱麻,早就收事半功倍之效了。”
乐天翁笑道:“这家伙的个人英雄思想太浓厚,他已犯了非将对手打败的错误而骑虎不能下背了,好在还有五个老番僧尚未到来,否则,吉尔吉斯派就不堪设想了。”
龙太华忽然大叫道:“哥,快看!那左手长七个手指头社番僧,已将那光头的老者迫向左侧树林去了!”
农米耳道:“那光头老者还可支持三十招。”
龙太华道:“你不去看看吗?”
农米耳道:“你管不管豺狼和黑狗熊的打斗?”
龙太华正色道:“我没有听说过渔翁要蚌而不要鹬的!”
农米耳笑道:“你比哥哥更狠,好罢,我们都去!”
乐天翁随在后面暗想:“一对幼狮将来必成为邪魔的克星。”
三人尚未深入那面林内,突听里面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呼!农米耳闻声腾起,急急催道:“快,光头老者失手了!”
不出二十丈,迎面撞上那七指黑僧带着胜利的狞笑行来,农米耳停身一挡,沉喝道:“黑和尚,你的动作不慢!”
这黑僧就是“神岛金佛”他知农米耳来势不善,陡将大袖一拂,冲上阴笑道:“佛爷就是要抽出身来与你算帐。”
农米耳知道这是连武帝都不敢轻视的人物,暗暗运足内力,回头朝乐天翁示意,叫他将龙太华带退。
神岛金佛已踏至五丈之处,手中竟多一件东西,扬了-扬,阴笑道:“佛爷今天专找你的金龙吐纳动手,快点拿出来吧?”
他手中东西朝外一抖,这时才看出是两只如碟形的薄圆之物,但农米耳竟不识货。
乐天翁在后一见,大掠招呼道:“小子,那是‘古佛神钹’,为佛教中之灵物,与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只无妨,今他有两只,慎防一守一攻。”
农米耳右手立即探出金龙吐纳,左手暗扣一只赤蝠,迎上一步冷笑道:“黑和尚,让你先发动吧!想你是决心分出生死存亡才肯放手。”
番僧右手再抖,白光立盛,双钹冲空飞起,即而一合,发生“嚓嚓’奇鸣,响声未住,由中双分,白光如链,绕空如电,激转盘旋,愈飞愈速,渐渐变成一道银幕。
农米耳知逢强敌,右手食、中两指一按“吐纳”两字,龙舌脱口飞出!
飞剑如有灵性,冲空而上,破幕而人,霎时之间,空中如万雷俱发,夹带异响齐鸣,一场不可思议的交手就此展开。
乐天翁紧张至极,他虽立身武林,名成高手,但自认距此境界还望尘莫及,两目惊视,看看这方又看看那方,只见农米耳凝神而立,稳如泰山,而老僧却大不如前,显得沉重无比,最奇的是他一只黑腿,这时竟一分一分的向地下陷去!
龙太华呼吸急促,喘息频频,不由自主,紧紧靠住乐天翁。
这老头似已发觉什么安心之事,渐渐将紧张之情放下,轻声向龙太华道:“小子,放松一点,那番僧已无力将那两个神钹分开使用了,你看,他的内功尚差太远.两脚已朝地下陷落了,那是证明他的负担过重之故。”
龙太华急急道:“提防他有援手赶来.赶快催促哥哥下手啊!”乐天翁道:“这一战关系太大,你不能随便说话,好歹由你义兄自己作主。”
交斗数刻之久了,那番僧似已到达无可再抗之境,地皮渐渐接近了他的腹部!
农米耳突然大喝一声:“再下去!”
番僧应声下落,他竟只留下半节在地面上,两眼突出,气喘如牛!
天空中紧接着如山崩地裂的一声,两片神钹一震分开,飞速迟顿,有坠落之势,农米耳似已掌握形势,真气一收,龙舌归体。
乐天翁一见大喝道:“小子,快将对方神钹吸住,番僧快要断气了。”
农米耳闻言一震,急忙将金龙收起,左掌突伸,向空-招!
两钹势如倦鸟归林,无力地被农米耳吸人掌中。
乐天翁一步纵出,如风扑至番僧身前喝道:“神岛金佛,中原武林绝不赶尽杀绝,你还不爬出来!”
神岛金佛的黑脸已全无光彩,那是精力已尽近于枯竭之相,良久不语,如蜗牛一般自土内撑出,立足不住,扑然倒地。
乐天翁回头刘农米耳问道:“老朽作了主,你有什么意见?”
农米耳恭声道:“此僧本待杀之,既然你老慈悲,晚辈岂敢异议。”
乐天翁丢个眼色,转身而行,招手道:“我们还有事要去办,时间不早了。”
两兄弟跟出,转瞬离开一箭之地。
龙太华憋着一肚子疑问,这时才问道:“老前辈,干什么要放那番僧?”
“杀一惹八。将来不利,今有对方宝物在手。此僧活着比死了还难过。”农米耳代答着。
龙太华道:“那为什么要离开呢?”
乐天翁郑重道:“你没听出林外已全部罢斗嘛!显然是因林中这特殊打斗之故?双方不出一刻就会拥到,也许我们更遭遇到重围。”
农米耳道:“你老所见极是。只怕还要追过来。趁此时机,我们离开为要。”
乐天翁长身纵起,挥手道:“快走!”
忽有一条人影自右侧飞驰而来,农米耳诧异道:“冷风为何单独赶来?”
乐天翁道:“雷池派一定有什么大变化了。”
农米耳恐怕他人看到,装作不见,轻声道:“我们朝正面山林走去,他一定会追来的。”
冷风似已懂得他的意思,渐渐将奔势放慢,遥遥盯住!
及至都已进入山林,农米耳转身供手道:“前辈何事回头?”
冷风朝着乐天翁道:“冬烘,你不会笑我老浪子回头吧!”
乐天翁迎上握手道:“冷兄,这是武林之福,小弟恭喜!”
冷风点点头道:“别人说来我不领情,你八十三有资格,闲话少说,请少侠快点赴援百谷大士,她已被困在华山公主峰后的禁凡谷内。”
农米耳急问道:“此去有多远。敌人是谁?”
冷风道:“没有人知道敌人是谁。老朽去时只闻大士发出的浓厚檀香气味,这证明老师太是遇上强敌之故。”
乐天翁道:“也许是乾坤魔,我们快走,此去公主峰只有七十里。”
农米耳跟着奔出,疑问道:“老师太岂能被乾坤魔困住?”
冷风道:“老朽也是这个想法,即是老朽也不见得会败在乾坤魔手下。”
乐天翁道:“武帝步老儿在什么地方?大士一定是追他去的。”
冷风道:“步老儿已盯着六王不知去向。”
农米耳向冷风问道:“迦略利和沙沙保两位前辈呢?”
冷风道:“我叫他们隐在禁凡谷外观变,最重要的是看看那个敌人的模样!”
农米耳忽然想到那个神秘的“乾坤魔”问冷风道:“前辈曾与那乾坤魔同斗百谷大士和武帝,你老一定知道那妖人的真面吧?”
冷风淡然笑道:“原来少侠还不知道他是一个妖人吗?此人不但是阴阳怪物,而且是个非常残忍的东西,他自己杀人喝血不算,甚至教会那些死尸喝血,老朽与他联手固然是为了对抗百谷大士和武帝,但还有个对他不利的用意,少侠知老朽不断在阻碍他所练的‘万僵大阵’吗?一旦该阵练成,除为害武林不算,就是普通人也不知要死多少!”
乐天翁笑道:“你是在暗中破坏那些活死人?”
冷风道:“我不知毁了多少,惭愧,每次都假借农少侠名义,估计不下千余个了。”
农米耳道:“那魔头为什么常常露出一双半男半女的脚掌?”
冷风笑道:“他的本质就是阴阳货,因之心理就显出那怪态,他的衣服也半男半女,因其对魔影幻形功夫未曾达到至境,他那双脚永远也隐不起来。”
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越过不少奇峰幽谷,这一阵猛奔,急似风卷残荷,他们虽然是在间歇的谈着,但却没有稍事停留。
不到两个时辰、冷风轻声叫道:“不远了,你们嗅到香味吗?”
乐天翁道:“沙、迦二人在哪里?”
冷风道:“在前面那座奇崖上,但不可招呼。”
农米耳抢身腾起,势如摩云,他意以超凡入圣的轻功冲空直上。
冷风一见,不禁脱口叹道:“这真是武林中的奇才,我们老一辈的也该退隐了。”
农米耳身刚落地,忽听一个老人叫道:“少侠,你来了。”
自崖头伸出一个脑袋,农米耳看出是迦罗利,上前问道:“沙老呢?”
迦罗利道:“他单独翻过那座高峰了,临行时说要偷进禁凡谷去亲自看看实情,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农米耳道:“你老到此仅仅只闻到香味?”
迦罗利摇头道:“还听到一种古怪的钟声,但不经常响,间歇一段时间又连响两下,奇怪的是钟声一旦入耳,使你不由自主的来提足内劲抵抗,否则就心里难受。”
正说着,崖下接着赶来乐天翁、龙太华和冷风,三人未停,农米耳即向冷风提出钟声之事,道:“前辈并未提起有钟声之事?”
冷风道:“老朽来不及说了。”
他向迎罗利问道:“那催心的钟声又再响过?”
迦罗利点头道:“你走了之后又响了五次,但一次比一次严重。”
农米耳侧向乐天翁道:“这又是什么古怪?”
乐天翁向冷风道:“这不似佛功的‘梵唱’,也不似道功的‘五雷声’,好似一种用真气通过某种宝物的功能,即所谓‘音、光’毁灭武功中之至极修炼。”
冷风道:“假使这人已炼成‘音、光’毁灭之能,你我老辈中能防守的也不出几个人了。”
农米耳道:“难道各位前辈想不起这人是谁吗?”
冷风道:“武林等于大海,有终身不出山的,有一现即隐的,有出而复随和久隐思凡的,像老朽这种人一生都在江湖打滚的那就太少了。”
农米耳决然道:“我们不能因不明对方底细而在此久留,现在就往谷中去吧!看看到底有什么人物出来阻挡。”
他怕龙太华内功不足,伸手拉住他领头而行。
突然自峰头发出连续三声非常震耳的钟鸣,音响所及,真有海浪涛天之势,遍山遍野的树木,居然无风自动,枝叶纷落如雨!
冷风大叫道:“大家快提真气抗拒,其劲马上就会催心!”
农米耳早有提防,立将内功灌入龙太华体内,未几,一阵无形的震力渐渐感觉侵肤而进,真如浪涛一般,澎湃汹涌,源源而来!
乐天翁和迦罗利二人头上现出蒙蒙的热气,显然是在全力抗拒,冷风到底不同,他反将目光注视农米耳身上。
农米耳已察觉,偏头向他笑道:“这人确是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不管他是邪是正,能与他拼斗几下倒是非常过瘾!”
冷风见他不但处之泰然,惊奇他还能开门讲话,不禁惊骇不已,暗忖道:“我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功力竟到了无边无际之境,好险,这条老命居然没有被他杀掉,简直邀天之幸。”
音劲消退了,乐天翁和迦罗利长长吁了一口气,同时举手擦了两把汗!
冷风急催道:“这次的钟声比我初闻时不知多了多少倍功力,这还是余劲。身当其冲的百谷大士恐怕尤其难受了。快点进谷要紧。”
农米耳忽见前面峰顶冲起一条人影。划了一道弧形,如电泄下峰底而去!不禁大叫道:“施展钟声之人离去了。”
这情形冷风也看到,急催道:“快,峰那面就是禁凡谷,他可能要向百谷大士下手了!”
农米耳闻言大急,带着龙太华拼命绕峰急奔!
三个老人见他去势如奔,人人都提功追赶,乐天翁在后面叫道:“小子,提防有人暗算!”
时又到夕阳含山的下午,华山的景物渐渐呈现一片迷蒙,两顿饭的时间没到,农米耳已深人那禁凡谷中。
当他踏上一堆巨石时,忽见百谷大士向他合十道:“施主来了!”
农米耳见她立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身外再无他人,不禁吁了一口气,急急跃近问道:“老师太无恙否?”
百谷大士忽见乐天翁竟同着三个不寻常的人物赶到,似亦感到意外,但一恍即有所悟,一面含笑迎接,一面向农米耳道:“贫尼总算脱了一次大劫。”
农米耳接着引见冷风等三老,说明经过之后,又问道:“老师太,你老知道敌人是谁?”
百谷大士反问冷风道:“老施主还记得在南狱之会吗?”
冷风本为百谷大士当年的敌人,见问赧然道:“承老师太不趁胜下手,冷某焉得忘记你老的慈悲。”
百谷大士合十道:“老施主误会贫尼之意了,武林之事,应以随结随了才是,贫尼从不放在心上,”
冷风猛然跳起道:“你老是问当年旁观的老道人?”
百谷大士点头道:“施主还记得他手中拿的那只黄色大铃吧?”
冷风连声道:“记得,记得,但他没有看到我们分出胜负就走了。”
百谷大士道:“贫尼后来为了要查那道人的根底,曾经走遍天下近三年之久而无一所得,好在家师当年尚未圆寂,因之不得已而向她老人家请问,承家师指点,说那个道人就是当年武林三大剑术奇人之一,既无道观,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修真,自称为‘贯天教主’,其手中之铃名为‘闻天铃’,为道教降魔之宝,贫尼刚才所遇,多半即该道人再现江湖。”
冷风惊讶道:“他为什么要找师太麻烦?”
百谷大士道:“这点连贫尼自己也不明白,当贫尼一进此谷时即遭其铃音攻击,好在贫尼仗我佛禅功防守其谨,否则,连死因都不明白。”
乐天翁问道:“师太可知他施的即为‘音光毁灭’之功?”
百谷大士点头道:“此人幸未炼到‘音剑杀人’之境,否则,连贫尼这点不成气候的禅功亦无法防守了。”
冷风悚然道:“在下只知有‘音,光毁灭’之功,难道世上还真有‘音剑杀人’的武林奇谈?”
百谷大士道:“‘音剑杀人’无伤无血,又名‘无色剑’,但此人距此程度尚远。”
迦罗利恭声道:“武林中的谣传有飞剑杀人不见血即为‘无色剑’,那就不确知了:“
百谷大士含笑道:“于理不通,自属讹传,施主岂可深信?”
农米耳忍不住,接口问道:“晚辈看到右侧公主峰顶飞起一人影,恐怕就是刚才之人,他为什么突然离去呢?”
百谷大士道:“少施主所见不错,他最后三声铃响已运出八成真气,大概是贫尼尚可抗拒而打消再攻之意。”
她说完招手众人就地坐下,接着笑对众人道:“诸位施主赶来救援,贫尼心领厚意,相信诸位奔了不少路程,快请坐下谈罢!”
大家应声落坐,只有龙太华仍旧立在农米耳身边!
百谷大士见他嘴唇启动,似有什么要问而没有出口,因之笑道:“小施主,你有什么要问吗?”
龙太华恭敬道:“我想知道老师太刚才提起当年三大剑术的另外两入叫什么?”
百谷大士点头道:“第二个名叫‘透地法师’,此人的剑术与‘贯天教主’完全不同,也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奇人,第三个名字叫‘无人头陀’,他与以上两人都曾交过百余场剑术而不分胜负,今有一人出现,相信其他二人仍然健在。”
稍停又对农米耳道:“刚才少施主可曾闻到铃声?感觉如何?”
农米耳恭声道:“晚辈只感到心腔内稍觉一闷而已,但旋即泰然,为时不过一瞬罢了。”
百谷大士连呼数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当今武林尚有-个可以对抗的人物了,然而少施主今后一旦遇上这种强敌,你那‘金龙吐纳’切忌乱用,否则,必受束缚,而以贫尼所授的剑术与其周旋方为上策。”
农米耳恭声道:“谨领师太指教,晚辈记下了。”
百谷大士指着龙太华道:“这位小施主天质优厚,施主有暇时,不妨一一指点与他,今后可能是你一大助手,唯其煞气过重,施主不可任其随便出手。”
农米耳欣然受教,继而问道:“老师太目前准备何往?”
百谷大士道:“贫尼既已知道武林出现更厉害人物,那就不得不去查访了。”
众人起身,准备给她送行,讵料农米耳猛地跳起,探手抽出金龙吐纳面对后谷就要发射飞剑!
百谷大士忙加阻住道:“少施主,此人与先前那人不同!”
继而传音道:“切忌施展飞剑,让他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