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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梦慌忙解下腰上丝带,农米耳紧紧将她捆在背上,无人头陀知道他要以霹雳万钧之势赶到烟云峰下,于是提足功力,谨防后方。
农米耳本待偷进,这时立改主意,同时也肝火大盛,将身子一挺,大声道:“直行!”
和尚深悉他的轻功,闻声急起,生怕稍停就赶上不上。
农米耳如腾云,快速无比,第一批敌人简直无法接近就过去了,因此惊得乱发啸声告警。
前途是一高坡,农米耳还未到达,高坡上已闻警行出五条大汉挡住去路,农米耳冷笑一声,看都不看,身往上行。
坡高不到四十丈,笑声未完,他已腾身冲到,问也不问,左掌劈出,大喝道:“滚!”
五个大汉竟敢出现,其功力岂是平常,但五把长剑一遇掌力就全部脱手飞去,五条人影发出一大声惨嚎,竟被打得分由三面滚去。
农米耳毫不停留,回头招呼道:“大师,前途的阻力必如潮水一般涌来,你老还要靠近一点。”
真的不出他所料,四野的啸声此起彼应,远近都是人头纷纷,简直不知有多少,农米耳没翻过坡去,触目之下,等着前途人山人海,一批一批向他扑来。远者掌劈,近者剑挥,大喝一声,立即一层一层地突破,害得和尚那把剑也没有机会出手。突然出手,敌方的绝顶高手可能尚未得知,这更是农米耳的良好时机,因此他竟如虎入羊群,不仅围他不住,甚至连稍阻其势都不可能,只见他的剑气,不见他的人影,一路尸横处处,沿途血迹殷殷。
一路上掌剑全无虚发,足足杀通了四十余里,连和尚在后都数不清他杀了多少,惟见后来的敌人竟不敢接近。
“烟云峰到了!”和尚怕他杀晕了头,于是大声提醒他。
农米耳看出峰下人头更众,猛将左手探进衣里,大喝道:“大师再靠近!”
和尚见他探出“霹雳挝”不由心一紧,立即宝剑入鞘,陡发真气护身。
农米耳又叫道:“丹梦勿怕!”“怕”字出口,身已拔起,真如神龙飞腾,左手挥过,连续发出巨雷之声。
丹梦简直不知身在何处,两眼已看得发怔,糊糊涂涂的,连应声也忘了出口,她哪曾见过这种场面。
和尚只感阵阵强大的压力由农米耳两侧掠过,心中才明白农米耳要他靠近的原因,不禁暗暗惊骇,忖道:“霹雳挝的威力竟是如此惊人!”
前面敌人像海浪一般,一批涌到,又是一批朝两侧滚去,沿途的树木竟似满天燕子飞舞!
和尚一见敌人渐渐遥呼远叫,路上再无一人敢挡,于是大叫道:“恩施主快住手,峰顶到了,由贫僧领路。”
农米耳闻声停住,将身一侧,提醒道:“大师当心暗处。”
和尚火速纵出,大声道:“敌人的首脑未赶到,所有爪牙已丧胆,我们这次胜在速度上。”
农米耳道:“峰顶似已发现我们到了,大师请带丹梦,我要提防敌人乘机突袭。”
他将丹梦放下,吩咐道:“不要将海小姐被擒之事说出,否则会引起海家冒险。”
和尚让他在前,须灾登至峰下,抬头一看,只见上面防范非常严谨,回头向农米耳道:“恩施主,险道早已开放了,上面有大愚老人亲自相迎!”
此际的峰下,谁料突然显得异样的沉静,农米耳知道这是强敌快到的特殊现象,立即道:“快点上去,形势将有大变!”
二人拔身上纵,直如上天梯一般,及至八九十丈高处,才到那葫芦似的峰腰间!
大愚老人立在险道口,迎着农米耳就正色道:“老弟,你太冒险了,快请上,老夫要封关了!”
农米耳纵身登上缝内,等和尚和丹梦走过后才道:“晚辈放心不下,不得不冒险前来,请问前辈,有两位道长到了没有?”
大愚老人摇头道:“从未看到有人比你先来过!”
农米耳大惊道:“那就不妙!”
大愚老人道:“你是说贯天道长和透地法师?”
农米耳道:“正是他们,晚辈恐防此峰有变,因之提前请两位道长前来相助。”
大愚老人道:“两位道长武功和经验都有超人之处,他们也许有惊无险,现请老弟和大师到峰上再议,你看峰角情形有异了。”
农米耳决然道:“晚辈既知此峰能守,那就不必上去了,请你老只带着这位姑娘上去,晚辈和大师须立即回头”
大愚老人闻言大急,伸手拉住道:“你对敌情不明,此刻回头,无疑自投罗网,让老朽慢慢将敌情告诉你,要走今晚再走。”
农米耳见他关怀有加,知不可违,于是不再反对,等他向两侧石隙交待把守之人后,随即跟其上峰。
峰上十分平坦,也有密密树木,惟都是自石缝中长成,眼看不到半尺土地,全是钢一样的岩石形成,宽十余亩,
这时在正中搭了二十余间木屋,显然是作为轮班休息之用。
大愚老人陪着走进中间一门,岂知里面竟没有一人,农米耳不禁惊问老人道:“函谷老前辈呢?”
大愚老人道:“所有老辈人物都担任巡逻,你如有事,老朽可叫他回来。”
农米耳连声道:“没有事,晚辈问问罢了。”
屋中只有木头座位,老人请他们坐下后又道:“好在这峰上粮食还充足,守上一月大概没有问题。”
农米耳眼看日光西斜,急问道:“超凡大帝新近增加了什么重要人物?”
大愚老人叹道:“二流人不去说他,是多到七十几个,听说你已遇到超凡七仙了,其他六十几个也有那等功力,老朽所担心的是一流人物,现已知道的共有九个,他们的功力以现在来说,也只次于超凡而已,计有‘方壶三矮’兄弟,田边红、田边青、田边赤,‘鬼域二风’骆秋风、赵霜风,‘琼崖两精’古炭精、古铁精,最为阴毒则是‘海心双妖’兄妹,女的叫石迷花,男的叫石迷草,女的是超凡姘妇,现在居然自称‘超凡艳后’哩!”
农米耳轻啊声道:“就是她!”
大愚老人诧然道:“你已见过她了?”
农米耳含糊道:“晚辈近日听说过。”
他不敢将海女之事说出,接问道:“你老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大愚老人道:“那是全仗终南老友之力,他练有古神功‘木遁’之术,敌人是无法将其困住的,这些消息都是他探来的。”
和尚讶然道:“世上真有五遁神功?”
大愚老人道:“五遁神功是有,但没有传言那样神化,以木遁来说,传言假木而化形,一遁于里,这是神话,真正木遁是将本身真气分成数部发出,一部将本身笼罩,隐去身形,另外数部散于树木或草上,乍看竞成数团白气,使人一时无法分明真伪而乘机脱身,此术非常难练,上上者将真气散出数十团,惟必须脱身半里就得将真气收回,否则大耗元神精气。”
农米耳知道这种功夫决非一日之功可以练成,调转话题道:“天快黑了,大师,你老在此峰顶练习那件羽衣,咱们在今晚由空中离开如何?”
和尚被他提醒,大喜道:“真是,兜着冷饭受饥饿!”
大愚老人急止道:“不可,超凡可驾鹫攻击,在空中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农米耳闻言一震,暗忖道:“我怎未防及敌人的长处呢?”
和尚道:“老施主,如此说,那就又要突围了?”
大愚老人道:“以二位的轻功,在晚上脱身绝无问题。”
农米耳问道:“你老可知超凡大帝现落足在什么地方?”
大愚老人招手道:“随我来,他们在正北面那石峰下,谷名为‘古孟谷’!在此峰上可以看到那石峰,其谷在峰南。”
农米耳叫丹梦休息,立同和尚跟出,走过北面古林,登上一处较高岩石。
大愚老人伸手一指道:“就是那座石峰:“
农米耳记在心里,一见天色朦胧,立即道:“晚辈就此与大师动身了。”
大愚老人道:“二位不吃点东西再走?”
农米耳道:“两位道长末到,晚辈非常担心,不吃了!”
大愚老人道:“目前峰下必定有无数高手在监视,老弟要特别当心,让老朽去与二位闯闯。”
农米耳道:“你老不必下去,由你出去太明显!”
大愚老人道:“由顶上到底下共有一百七十余丈高,而且毫无中途可停,这样降落未免太险。”
农米耳道:“就是因为太高的关系,才使敌人出于意料之外。”说完一拱手,立与和尚择地向峰下扑去!
大愚老人追在后面,眼看他们在崖头如陨星下泄,心中十分不安。
月亮掩在云中,山风发出呼啸之声,这正是农米耳选择的有利时机,他们落地不停,同时向一处林中窜进,虽知附近都有埋伏之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求尽量掩藏行进。费了不少的时间,绕来转去,竟由黑影幢幢的敌人中走过两重高峰,这时才见那石峰在望,农米耳传音道:“大师,我们现要揣测敌方关人的地点在哪里了。”
和尚道:“在野外不比在城市,关人必须要山洞,如要确切明了,那只有冒险捉个活口迫供才可靠,盲目找寻是费时间的。”
农米耳道:“捉人必须捉个重要人物,普通货色岂不与我一样不知?”
和尚道:“贫僧所谓冒险就在这里,对方既是重要人物,其功力必高,一下子恐不容易制服,搞不好就会惊动大批前来。”
农米耳自知没有把握,于是道:“我们看势行事,现在已接近敌方最重要、最危险的地区了。”
快接近石峰的时候,和尚悄悄指着一株古树道:“恩施主,先登上那树顶看看如何?怎么这样清静?”
农米耳道:“到了人家首脑人物所在地,放出来的明暗哨卡都不是省油灯,愈清静愈显得危险,那株树去不得,也许就是人家的了望台哩!”
和尚郑重道:“那咱们如何出这树林?前面毫无遮身之处。”
农米耳灵机一动,轻声道:“咱们冒险钓一下鱼如何?”
和尚道:“想将人家引过来?”
农米耳点头道:“大师退后二十余丈,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晚辈在此处准备,如真有人前来查看,嗨嗨,岂不是钓上了!”
和尚摇头道:“太危险了,对方如真有人在那独立的古树上,先向后面递出暗号,然后再来查看,这就使我们进退两难了。”
农米耳笑道:“晚辈作好的打算,希望那人存着自大自高、目中无人的思想。”
和尚想到他自己从前的个性,不禁叹声道:“不到高山,不知平地,不吃杂粮,不知粗细,恩施主的希望,八成是对的,能虚心,能自量的人,他也就没有野心了,好!贫僧退后试试看!”
农米耳见他向后奔去,立即守在林缘,提足功力,右手握住剑柄,准备出其不备一举成功。
和尚还没搞出名堂,谁料事情大出意外,突然一个声音冷叱道:“你们的鱼早就等着上钩了,那头陀滚回来!”
声音起在林外,估计竟只十丈之处,这可将农米耳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耳朵出了这大的错,同时知道对方是个非常的角色了。
和尚经验太老了,他心惊而神定,一闪回头,轻轻打个哈哈道:“我和尚吃一辈素油蔬菜,今晚想钓条鱼先开荤,岂知是命中注定,活该倒霉,喂!道上的,出来亮亮相罢。”
林外草堆里冒出一个老头,面黑如炭,枯瘦如柴,大概比和尚还老几岁,大摇大摆地向林缘行近,嘿嘿冷笑道:“头陀,你是谁派来的?”
和尚一生不扯谎,这下迫不得已,哈哈笑道:“贫僧安南人,出家奉婆罗门,不知老施主如何称呼?”
枯老头冷笑道:“没有想到婆罗门居然还有黄皮肤的高僧,这样说来,大师是六王派来的了,区区琼崖古炭仙!哼,那位年轻人为何还不出来!”
和尚心中暗惊,知道来的是琼崖的两精之一的古炭精,忖道:“他竟将‘精’变‘仙’哩!”
农米耳缓缓行出,见面就笑道:“老丈有何指教?”
古炭精见面就是一怔,问道:“二位大胆来此,必有所为?”
农米耳道:“当此各争雄长之对,敝派不能不探武林虚实!”
古炭精冷笑一声后道:“六王竟敢派人探断超凡大帝休息之地?”
和尚接口笑道:“贵方又何尝未派高手探进敝方地区?”
古炭精两目如电,沉声道:“我派失踪十余人,原来是贵方擒去了!”
农米耳知道他要下手,立探先机,突然一闪,红光如电,出其不意,紫龙剑如风指到对方胸前,大喝道:“不许妄动!”
古炭精哪曾料到撞上武林第一高手,还手不及,身法急变,快得犹如一阵轻风,只想先脱身,后反攻。
事情出乎所料,哪怕他千变万化,但始终摆不脱胸口紫龙剑尖,耳听农米耳的声音一句一句灌进脑子道:“古炭精,我不能再忍了,超凡剑法三绝式相信你是知道的,你凭什么能摆脱?同时你更清楚,这剑法可以攻破无上内功,你如再不识相,那就要你命了!”
绝顶高手与绝顶高手相拼,胜负全在一线之差,古炭精闻到这段摧心碎胆之言,深知已到绝境,颓然一停,叹道:“你是霹雳大侠?”
和尚心花怒放,行近笑道:“老施主,你真是一言中的,当心,别大呼小叫,千万莫为自己的声音送掉自己的老命!”
古炭精嘿嘿笑道:“你是无人头陀?”
和尚笑道:“贫僧抱歉,从来没有向老施主请教。”
时急势促,农米耳立即接口道:“阁下缓兵之计最好打消!”
古炭精摇头道:“老夫乃偶经此地,并非守望之人,二位有何企图?”
和尚点头道:“老施主问得好,贫僧等是来打听打听两位道友的下落。”
古炭精点点头道:“那是指贯天道长和透地法师了?二位放心,他们的经验比传言的更丰富!”
农米耳道:“突围出去了?”
古炭精又点点头,看了他一眼道:“那只是两位道长见机得早。”
和尚笑问道:“这是超凡大帝的五朝门外,为何不多派几位将军,难道仅仅只有老施主一人在此赏月?”
古炭精道:“和尚,老夫假若不大意的话,二位恐怕没有这样轻松,假若不因大批人物都不出,只怕你们到达不了此地!”
和尚笑道:“老施主句句都是实话,贫僧确有同感,原来超凡大帝现在烟云峰守株待免去了,哈哈”农米耳接问道:“你们擒到几位少女现在何处?”
古炭精道:“在古阵谷内,二位此去正是时候。”
农米耳道:“琼崖派与我无仇,在下不忍对老丈下手,然而为了谨慎,这又如何处置,老丈能否指教在下一点下台之路?”
古炭精低头道:“少侠还是杀的好,老夫虽然名恶,但不向人讨饶。”
农米耳笑道:“手未交,老丈死也未必甘心,在下情愿在今晚遭遇奇险,请便罢,下次各凭剑法斗一场!”说完撤剑,退后数丈!
古炭精一见反而大诧,居然连身都不动,两眼睁得如对铜铃!
和尚暗暗叹气,他是十二万分佩服他的豪气,忖道:“这种处置,天下没有第二人敢为!”
忽然只听古炭精哈哈笑道:“少侠,老夫是个知迷不悟的恶人,你这种假仁假义恐怕白费了。”
农米耳平心静气地道:“在下没什么心计,惟一所求的,只要你老不在今晚报复!”
古炭精摇头道:“办不到,除非你不去救人,立即离开此地。”
农米耳也摇头道:“在下马上就去救人,甚至让你老先回去布置。”
古炭精嘿嘿笑道:“这是你自己要寻死路,却怪不得老夫恩将仇报了!”
和尚见他摇身一晃,势如旋风而去,不禁向农米耳郑重道:“思施主,这人相貌阴诈,看势毫无感情!”
农米耳道:“晚辈是本着一贯志愿,没有显著恶迹者不杀,不在交手势迫之下不杀,不是毁家仇人不杀,此举并未希望他回头,同时亦非妇人之仁。”
和尚点点头,催道:“那就继续前进罢。”
农米耳长身拔起道:“对方重要人物都去烟云峰是毫无疑问的,也许仅只这个古炭精留在谷里统率二三流手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和尚跟着纵出,左顾右盼,生怕入了重围,但是非常奇怪,一路上仍无动静,直到那个什么古孟谷崖上都没有阻拦。
农米耳立在崖上,俯首下望,轻声道:“大师,谷中有火光,似有一大片临时盖的草房!”
和尚向地了望一会,皱眉道:“下面有不少人影闪动,但不似紧张情形,这真是非常奇怪。”
农米耳道:“这有两种可能,一为故示松懈而使我们入困,一为古炭精绕道请救兵回来,他自知力量不够。”
和尚道:“也许他今晚以不过问来报答你不杀之恩!”
农米耳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同时下去。大师,你老在这里把风,如发现敌人重要人物大批回来,则发啸告警,让晚辈一人摸下去查查看。”
和尚点点头道:“以不杀人为上策,免得惊动群敌围攻。”
农米耳看出谷的四周都是高崖,惟谷中火光通明,于是决心先向敌人心脏地区先窥伺一番,再作下一步行动。以其来去如风的轻功、转瞬就到了谷底,虽在敌人严密防范中,他仍旧如入无人之境。
四处人影幢幢,他看不出哪是超凡大帝的住所,惟见最中间有十几株大树,树中间却有一特别精致的木屋,门口似立着两个中年妇人的黑影,灵机一动,暗忖道:“这屋中一定住的是最重要的人物!”观察一下形势,施展其如轻烟一般的身法,巧妙地接近木屋的侧面,稍停一下,立即从角落里一闪而出,右手抬处,如风将两个妇人点住。
妙!两妇身不倒地,原势未动,但却口不能言,农米耳哪敢待慢,闪身进了屋中!第一间没有人,屋里面而且没有灯光,再好的目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事物。
再进第二间,忽然他发现一张竹床上反缚着两个女子,而且是赤身露体,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冲口叫出:“不好,海女和步青云竟受到如此大辱。”
凭两女的皮肤,他一看就认定自己没看错,而且连头都是用布蒙住的,甚至还确定有某种不堪想像的事情发生,惟恐是死的,不顾避嫌,伸手向二女胸口一按,只见他吁口气道:“还好,是被什么药物迷住的!”
无暇再想其他,立即在床头托出一条被,胡乱将两女抱起,两手一抄,撤身就朝屋外窜,这时他根本不顾有无敌人发现,腾身急向来路行去。
未走出二十丈,突闻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仅仅只这么一声,紧接就是四处的啸声,黑影如潮,整个谷中的敌人都被惊动了,霎那火光大盛,谷内照得通明。
农米耳抽不出手来,只有拼命向崖头猛行,心急如火焚。
和尚一见大惊,全身扑下崖壁,全力行近问道:“得手了?”
农米耳大叫道:“大师快断后,我们快逃,海女和步女出了大事了,现在我手中抱着,不要与敌人动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和尚不知发生什么大事,但见他手中抱的是只棉被捆,又惊又疑只有舞剑断后,再也无暇多问。
翻上崖头,二人落荒而走,简直连方向都不及选择。
在一阵拼命之下,追兵的声音总算渐渐远了,但他们依然不敢松懈,一口气奔出五十里,估计已有数座峰头。
和尚这时才有暇抬头,望望天上不禁大叫道:“不好,我们是向北走,前面是火山!”
农米耳闻声一震,大惊道:“这怎么办?敌人追来,我们没有去路了!”
和尚急急道:“偏右走,尚幸天还未亮!”
农米耳将身一侧,依言向右狂奔,于是乎一直奔到天亮。
和尚这才问道:“被捆里是何人?”
农米耳怎好向他开口,尴尬道:“大师,你老看看有无人屋?”
和尚道:“这里那来人屋?你现在可慢一点,要休息找个山洞也可以。”
农米耳道:“不是要休息,我须要两套女人衣服!”
和尚虽然打了一辈子光棍,但凭他的年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啊声道:“她们她们被人”下面的字眼他已说不下去,接着大怒道:“超凡老贼竟敢作出这样的事情,哼,有一个还是他的侄女!”
农米耳叹口气道:“大师,先救命要紧,但没有衣服给她们穿着,那是不好施救的。”
和尚沉声道:“到此紧急地步,你还讲什么道学,赶快救人要紧,前面有高峰,峰下必有山洞,快找山洞去。”
步青云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这对他不会伤脑筋,只因有海女之故,他怎么也不敢去抚摩施救,于是他边走边着急。
然而为事所迫,他不能叫无人头陀去施救:
和尚替他在前面找到一个山洞,立在洞外大声道:“快抱进去,希望只是被点了穴道,否则恐怕很麻烦。”
农米耳立住道:“是不是中了那超凡艳后的‘顽石舞’迷香?”
和尚道:“谁知道?先进去查查看,站在这儿有何用。”
农米耳在朝阳下显得面色通红,尴尬地向洞内抱进去。
洞大而深,日光由东边射进,十丈内仍旧通明,农米耳被迫无奈,只好将棉被放下,轻轻地慢慢打开。
一股少女的幽香,直冲他的脑门,立使他心旌摇摇,尤其那两具如玉如脂的胴体。
他是过来人,事实告诉他,那地方不能不检查,如果是经过残暴,那儿当然是与处女不同的,他不知道哪个是步青云,他也来不及先卸去面罩,先检查右面一个,颤手扳开玉腿,喃喃道:“这是海小姐!”这句证明他看出那儿原封末动,再查第二个:“噫!”他忽然惊噫一声,谁料那个依然是原封未动,这却使他悄然怔住了!
半晌,他又喃喃道:“青云与我已经”接着似豁然道:“这一定是金萍丫头无疑,但但青云哪去了,啊!糟!糟,糟透了,那儿还有一间房子未去看,唉,青云一定是在那一间内,这,这如何是好?”
“对!”他忽又叹声道:“海小姐还有两个丫头被擒去,无疑也在那一间,唉,我与青云虽说闹蹩扭,但我是爱她的,一旦她真不幸,我,我”他面色惨然,两眼含着泪水,良久如痴如呆!
突然间,他觉出地上动了一下,不禁猛然惊醒,低头一看,发现二女已回醒,这才想到还未替二女去掉头罩!未加考虑,俯身伸手,同时将两人头罩去掉!
谁料大出他意料之外,解开后吓得连连后退!
地面二女已睁开眼睛,居然同时发出惊叫!
农米耳进退失据,只逼得连连拱手道:“二位姑娘休要误会,在下是救错人了!”
二女似已回过神来,只羞得一手遮住私处!
农米耳叹声道:“事已至此,在下不能就此退出不管,因为在下尚未替二位姑娘找到衣服。”
二女良久不语,半天,才见右面那个含羞道:“相公定是认识得我吧?”
农米耳见她说话,立即走近,扯着被子替她们盖着,点头道:“姑娘是红云仙女!”
原来那说话的竟是超凡大帝之女,这真奇之又奇,只见她言道:“相公可知此中原因?”
农米耳道:“在下如果知道,岂敢误犯姑娘!”
红云仙女叹道:“相公一定将我与执拂当作步小姐和海小姐搭救了!”
农米耳点头道:“姑娘明察,但不知她们哪去了,而姑娘被什么人所害?”
红云仙女叹道:“从略告诉相公罢,步小姐和海小姐以及两个丫头都是我派焚香偷偷送走了!”
农米耳长揖道:“原来是姑娘打救的,曾闻姑娘还到过六王囚人之处。”
红云仙女点头道:“那是专为救步小姐之故,第一次未找到地方,第二次却走在海小姐后面,结果只能替她们断后。
农米耳激动地道:“姑娘你”红云仙女伸出玉臂摆了一下,制止他说下去,忽又感到害羞,于是又缩进被里,面泛桃红,轻轻地道:“相公别说了,我自被相公打败后,反而被相公救了,自那时起,我时时反省自己几乎变成下流女子,因之,我决心痛改前非。”
农米耳欣然道:“在下太高兴了,姑娘已往并无恶迹,今后不必自责内疚,请问因何在自己派内被害呢?相信不是令尊降罪吧?”
红云仙女叹道:“自我放走步、海两位小姐之后,不久就被我爹的唉,不说也罢,我是耻言家丑,也不愿指责父过。”
农米耳闻言有悟,正色道:“姑娘是被石迷花所害?”
红云仙女戚然道:“相公连我家里的事情都了如指掌,那我也只好奉告了,那妖妇已将我爹爹迷住了,不问大小事情,我爹对她言听计从,这次连我是他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农米耳沉声道:“她要杀你?”
红云仙女已满面是泪,哽声道:“杀不过是一死,我没有什么畏惧,她要将我赐与离凡三君作玩物,甚至还不准我爹过问,相公来得正是时候,因为离凡三君已派出去了,回来我就”
农米耳冷笑道:“这妖妇竟是如此无耻!”
红云仙女叹道:“相公千万小心,那妖妇的真功夫已不弱于我爹爹,甚至她还有更厉害的迷香,我知道至今还没有东西可破。”
农米耳道:“这是今后的事,姑娘不要替我担心,为今之计,先要替姑娘找几件衣服才行,否则这个洞都出不去。”
红云仙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陡地将口一张,立从口中吐出一团红色东西,接在手中道:“相公,我是急昏了,这是我的‘红云仙衣’,现在就只是执拂没有穿的了。”
农米耳一见惊疑,但又不好意思看她穿上,立即向洞外转身道:“姑娘自己先穿好,然后再替执拂想办法。”
他没有走出洞外,只离开数丈背身而立,未几耳听红云仙女道:“相公,你可以回身了。”
农米耳闻声回转,触目见她身着红罗,肉体全隐,乍看真如仙女临凡,不禁骇然怔住了!
红云仙女见他那副傻样儿,不禁忘了愁苦,竟还妩媚一笑,轻轻问道:“相公,这衣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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