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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的话音中,可显示出她的心底是多么惊奇、欣喜,她几乎误以为是在梦中。
黄古陵自从跌入机关之后,韩芝香曾经向她说,机关下面是地道底旋流,水寒如冰,他们谷内的高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奇寒的水中呆上一个时辰,包括她的父亲在内,何况那深处的漩流,天下间无一人能够抵抗得住,所以说凡是掉下那个机关的人,注定十死无一生的。
西门玉兰听了这些话后,曾经哭了七日七夜,哪知黄古陵恰在此时出现了,这么怎不令她惊喜若狂呢。
黄古陵冷寒的声音,喝道:“你这种卑鄙的行为,真是令人痛恨”
郎千如只感扣制韩芝香脉门的手腕一麻,人已被夺了过去,同时感到石臂的关节,奇痛至极。
郎千如亦非等闲人物,韩芝香被黄古陵夺走,反而使他松活了手脚,大喝一声,在膝抬动,直撞过去。同时右手一抬“迅雷下击”斜拍而下,手脚并用,两招齐出。
黄古陵志在救人,紧指尖将要点中他“玄机”要穴之时,突然易点为拿,擒住郎千如左腕脉门,把人夺了过去,要不然郎千如势非重伤在当场不可。
待郎千如两招攻之时,黄古陵已自行松了他右肘关节,飘身疾退。
抬头望去,只见黄古陵双手抱着韩芝香身躯,站在丈余外处,他来的无声无息,退去又是那么迅快无比。
郎千如左膝右掌一齐落空,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倾,直向黄古陵撞去,黄古陵剑眉一轩,左掌微微拍出!
郎千如本是阻止不住身子,并非要袭击黄古陵,但他见黄古陵拍出左掌,那里还敢大意,左掌环划半个圆圈,带起强烈的潜力护住身子,右手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海”运发全身劲道,直向黄古陵掌势逼去。
这一击是毕生功力之聚,威势非同小可,激荡的排空劲气,排山倒海般直逼过来。
无声无息的掌劲击中黄古陵拍出的潜力,但闻一声闷哼,郎千如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抱着胸口,连续喷出三口鲜血,直退出一丈开外,跌坐地上,汗落如雨。
这是平生败得最惨的一次,但不知道黄古陵为何功力会超出自己这么多,在破古刹中,他曾经和他交手过一次,那时自己为保持一点潜力,并没露出真功夫,纵然是和李媚虹搏斗那一夜,自己也深藏不露,但今天黄古陵这一掌,以及那诡奥得令人不思义的招式,可说是自己永无法抵敌得住他。
他任是怎样也猜不出,黄古陵为何会在这短短几月中,武功增进到这般地步,尤其是他那一掌,不知是什么功力,击出时暖风拂面,但击中自己的身上,却是热如烈火,令自已有如处身烈火焚身一般,痛苦万端。
要知黄古陵已经练就残阳真火之身,他刚才拂出那一掌,乃是残阳十七式中,一招极端玄奥的内家绝技,逼出本身真火,所以郎千如方受伤如此惨重。
只见郎千如汗水如雨,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抽搐着,西门玉兰也不知道黄古陵是以什么功力打伤了他,使他如此痛苦。
这时郎千如再也承受不起体内燃烧的火焰,口中发出呻吟之声。
黄古陵见他那般苦楚,也不禁呆了一呆,但是当他看到怀抱中的韩芝香,他对郎千如痛苦之形状,并无丝毫怜悯。
突然,黄古陵转头向西门玉兰说道:“西门姑娘,咱们走吧!”
郎千如颤抖的声音,道:“黄兄,你是以什么武功伤我的?”
西门玉兰轻轻幽声一叹,道:“黄相公,你能够原谅他一次?”
黄古陵眉头一皱,道:“郎千如,你要怎么样?”
其实,黄古陵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使他减去痛苦,更是不知自已是以什么武功击伤他的。
郎千如惨然一笑,道:“我不敢要你给我疗伤,但我却要知道我是死在什么武功之下?”
他说这话,是多么凄凉、哀伤,真有如英雄末日之概。
黄古陵突然低声问道:“你现在身上觉得怎样?”
郎千如闻言恨得双目喷火,他击伤了我还故意问我感觉怎么样?郎千如凄然一笑,道:
“烈火焚心,痛苦万端,哼,你得意了吧!”
黄古陵听得双眉紧皱,暗道:“自己一掌真的这么厉害的潜力?”
黄古陵摇一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功夫,也不知道你会受伤这样重。”
他这两句话听得郎千如万念俱灰,这样说来,自己只有等待死亡了。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说道:“好好,我认命就是,但你要让我遭受如此痛苦折磨,不如一剑将我杀死。”
这时黄古陵怀抱中的韩芝香突然蠕动了一下,黄古陵低声叫道:“韩姑娘,韩姑娘”
西门玉兰微笑道:“咱们都还活着,是在阳间。”
韩芝香“啊”了一声,心中一宽,登时便又晕了过去。
黄古陵见她胸口中了一道剑伤,伤得极重,于是伸手点了她神封、灵墟、步廓、通谷诸穴道,护住她心脉。
西门玉兰凄声说道:“她伤得很重?”
黄古陵问道:“她是被谁伤的?敢是他们绝情谷的人?”
西门玉兰凄声一叹,道:“她背叛她父亲,偷了解药和自行放了十余位武林高手后,得知你遭难,便以长剑自伤自己,可能是她觉得活在这世上已无意味,所以自己要结束生命。”
黄古陵听得眉头紧皱,他不知道韩芝香自己为何要自杀?
黄古陵怔立一道:“咱们走吧!”
西门玉兰道:“韩姑娘受伤这样重,若不是赶快疗治,恐怕”
黄古陵道:“我们去找姬清罗大侠疗治。”
西门玉兰惊声道:“那夜替你疗毒的人是终南剑客姬清罗?”
黄古陵见她问得奇怪,不禁问道:“你不认识他?”
西门玉兰在此时脑里泛起父亲告诉过她的话,急道:“黄相公,你吃下姬清罗两颗药丸后,身体有没有感觉异状?”
黄古陵摇摇头,道:“没有!你问这干什么?”
这时郎千如已经挣扎的站起来,摇摇晃晃向西而去。
西门玉兰怔了一怔后,方叹道:“没有!我有些放不下心,咱们走吧!”
突然一声慈祥的语音,道:“兰儿,你要去哪里?师父找得你好苦啊!”不知何时“仁慈圣母”陆暖尘已经向峰顶上飘飘而来。
西门玉兰急迎几步,叫道:“师父,你老人家这二十几天可好?”
陆暖尘慈祥的声音,道:“好啊,好啊!我陆暖尘还有这样一位孝顺的徒儿。”
西门玉兰陡然间双目流泪,道:“师父,你十余年教养之恩,兰儿永生难忘”
陆暖尘面色一整,双目望到黄古陵怀中的韩芝香,向道:“那一位敢是绝情谷主的女儿?”
西门玉兰道:“她正是韩姑娘,她不惜生命救了徒儿与各位武林高手。”
突然间,陆暖尘双掌齐出,一掌按在西门玉兰后心,一掌按在她前胸,将她身子平平的按在双掌之间。
双掌着手之处,正是西门玉兰的致命大穴。
她这一招怪异之极,西门玉兰虽然已得陆暖尘三分真传,不料却是莫名其妙的被她师父制住了前胸后心的要穴,她不知她师父为何会骤然向她下手,只吓得花容失色也说不出来。
黄古陵一怔,要出手抢救已经不及,他暗自寻思:“她这时手上只须内劲一吐,西门玉兰心脉立时便被震断,死于当场。”
陆暖尘缓缓说道:“姓黄的,你已经看清了吧!”
黄古陵冷然问道:“你忍心自毁了多年教养的徒儿?”
陆暖尘淡淡道:“我现在问你,你是爱兰儿性命,或是你手中的韩姑娘。”
黄古陵冷涩涩的语音,道:“没想到你乃是一帮之主,竟然也用这种卑劣手法”
陆暖尘喝声道:“废话少说,你赶快决定说出!”
黄古陵沉吟一会,道:“目前两人对我均皆有恩,何况人的生命本是可贵,当然我都爱惜她们的生命。”
陆暖尘冷笑一声,道:“无耻之徒,当然是心不专一,你要兰儿之命,绝不可再要韩姑娘之命!”
说着,陆暖尘陡然松了按在西门玉兰胸前后心的双掌,身躯恍似电闪,疾速向黄古陵扑了过来。
黄古陵目见陆暖尘扑来之势,精诡奇奥之极,只得飘身后退,陆暖尘一掌陡然落空。
西门玉兰见师父疾攻黄古陵,心头大惊,因为他怀抱着韩芝香,当然危险万分,她厉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请放他们二人,我愿意一死代替”
陆瞪尘一掌没击中黄古陵,心中不禁大惊,因为她看到他后退的身法和昔日有些异样。
但她一惊之下,又展开凌厉的攻击,点出三指,拂出四掌,每招皆是含蕴了内家劲力。
突然一阵呵呵轻笑声传来,说道:“黄老弟,我替你抱着她,好让你跟陆帮主动手。”
语音未毕“终南剑客”姬清罗不知何时已站立旁边一株矮松下,陆暖尘怔了一怔,陡然收住攻出的招式。
只见姬清罗伸掌拍了几下,刹那间,一片松林里闪出二位妙龄女郎来,她们身法捷快,一闪间已到黄古陵身边。
黄古陵目睹这两位青衣女郎,面容姣美,年纪都在十五六之间,他怔了一怔,抬头望了姬清罗一眼。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她们是老朽的女子,你就将韩姑娘让她们抱着吧!她之伤势,老朽会尽力救助她,黄老弟尽请放心。”
黄古陵心想自己一个年轻男子,这样抱着一个少女,真是十分尴尬,有她们来抱她真是最好不过了。”
当下他将韩芝香轻送过去。
一声冷喝,陆暖尘猛欺过来。
蓦然!人影晃动,姬清罗之后闪出几位青衣劲装大汉,猛向陆暖尘截来,手中短剑同时刺向陆暖尘身上要害。
陆暖尘冷笑一声,身形晃处,食中两指,已挖向一位青衣劲装大汉的双眼。
这位青衣劲装大汉,武功竟是不弱,急忙回剑削她双臂。
只听得“嘿”的一声闷哼旁侧另外一位青衣劲装大汉,却已倒了下去。
原来陆暖尘的手法神异莫测,明攻那位青衣大汉,左足却突然飞出,踢中了另外一位青衣大汉腰间的穴道。
但见她身形在六七位青衣大汉之间,滴溜溜的转动,衣衫飞舞,这些青衣大汉长剑击刺,竟没一剑能刺中她的衣衫。
这些青衣大汉剑法皆凌厉又无匹,陆暖尘转了几圈,竟然没法再伤到一人,不禁令她惊讶不已。
黄古陵素知陆暖尘的武功,这时见这些青衣大汉能够逼住她攻势,也颇感惊奇,他于是站在旁边观战。
只听陆暖尘一声怒吼,双手连续拍扫!
七个青衣大汉,陆续被打中穴道倒地。
陆暖尘的打穴手法极是毒辣,被打中的都是大声呼叫,一时之中,凌厉的叫声此起彼落,闻之心惊。
黄古陵纵身过去,用力替一个大汉推拿活血,但却丝毫不见功效。
陆暖尘冷声一笑,道:“凭你也能解开我所点的穴道?”但听七位大汉的呼号声,啊啊不绝。
黄古陵又出手推拿了二人,仍然无效,突听姬清罗呵呵一声轻笑,道:“陆帮主武功手法自成一法,真是佩服,呵呵,黄老弟,你注意陆帮主偷袭韩姑娘,这些伤者由老朽来治。”
他话音刚毕,黄古陵抬头一望。
只见陆暖尘急似流星,直向两位青衣少女欺去!”
其中一位青衣少女,轻叱一声,斜刺里一缕指风,劲射而来的陆暖尘。
陆暖尘是何等人物,她身形晃处,如行云流水,由这位青衣少女身旁滑过,右手疾拂,左脚同时一勾。
那位抱着韩芝香的青衣女郎,像似没想到陆暖尘会勾来这一脚,竟然被勾倒在地上,韩芝香的娇躯也被抛了出去!
黄古陵暴喝一声,疾然撤出背后的蓝剑。
身形一晃,抢上数丈,蓝剑尖已指到陆暖尘身后。
黄古陵这一纵竟达五丈,这一招身随剑去,大具威势。
陆暖尘听得背后金刃破风之声有异,赶忙松了抓向韩芝香的手,急转身躯,退出六丈开外。
黄古陵手腕一抖,又是一招“金顶佛光”化出一片蓝星。
陆暖尘转身目见黄古陵手中蓝剑,心头大惊,一看之下,她立知那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剑。
她不敢轻视,手掌一拂,身随式转,已到黄古陵身前,当她手指正要搭上黄古陵执剑的手腕时
不料黄古陵长剑急转,在极端不易变式的情况下,剑锋猛削陆暖尘左肋。
这一招变得极为诡奥奇妙,式子又快逾电闪。
任是陆暖尘武功再高,也无法封剑,或是后退,因为她根本无法想出破解这一剑的招式。
百忙中,陆暖尘再也顾不得身份,急忙就地一滚,方始闪开。
但陆暖尘左手衣袖已被剑锋轻轻带到,登时削下一大片来。
姬清罗左手衣袖已将那八位青衣大汉的穴道拍活,他目睹黄古陵出手奇奥一剑,也是微微动容。
陆暖尘惊怒已极,再欺身而上!
她身若平云跨步,左右双手迅快的点出六指,拍出七掌,踢出四腿。
十七招出手快逾电闪,而且皆是上乘精奥之掌,内含拂穴震脉之劲,竟将黄古陵逼得缓步后退。
突然一声大喝,黄古陵一剑虚虚点出,剑尖竟然微微摇动,指袭陆暖尘身上六处要穴。
陆暖尘娇叱一声,右手剑突然改换左手,右手腕一翻,一掌拂了出去!
这一下令人出乎意料之外,大背武林常规的招式,纵是黄古陵也无法躲闪,除非以内劲硬接陆暖尘一拂。
陆暖尘心中暗忖:“他像似功力又增进许多,但谅不会胜过我!”
于是,陆暖尘在刹那间,提凝取了十成功力,手掌一弹便要震出去!
但是,她突然感到一股暖和春风的气息,缓缓吹来!
心头大惊,凝聚的劲力,猛然震出!
二声闷哼传出!
人影晃动,黄古陵只觉胸口一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退出三步!
而陆暖尘却满脸惊骇之容,飘出丈外,转头喝道:“兰儿,咱们快走!”
西门玉兰目见黄古陵口中吐血,心中一阵凄伤,眼角已挂了两串泪水。
陆暖尘见西门兰玉双目望着黄古陵,冷哼一声,道:“兰儿,你还走不走?”
这时陆暖尘已经去了七八丈远,西门兰玉突然转头追去!
黄古陵见到她那离去的眼光,是多么幽恨,凄婉
他本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当他见到她种眼光,黄古陵不禁有些自责,自己太任性了,为何会如此仇视她师父,陡增她心内的哀伤。
蓦然,黄古陵觉报姬清罗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猛然回头,只见姬清罗已经到了身边三尺!
姬清罗像似怔了一怔,但脸上始终含笑的面容,立刻掩过他一楞的神色,但听他轻声一笑,道:“黄老弟,没想到别了二十日,你的内力竟然增进许多,老朽真是替你高兴,若是老朽估计不错,你定然有了际遇?”
黄古陵将长剑收入鞘中,轻声一叹,道:“姬大侠,敢问这位陆帮主在当今江湖武林声誉望隆,唉!如她不向我发招,我也不会仇视如此。”
终南大侠姬清罗左手轻拂长须,呵呵轻笑道:“江湖武林之中享清誉的人,若说善恶、正邪之分,又有谁能够决定谁是谁非呢?”
他的话,隐含深刻之意,黄古陵却无法领梧,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作罢。因为他也只有这样,才能推岔开姬清罗的问话。
姬清罗当然知道黄古陵源不愿说出他几日来的际遇,不过,姬清罗乃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他自见了黄古陵那柄剑,脑海里已经隐约泛起一个人来,但是有些不相信,那一位上代奇人还会活在人世。
在他心中想,目前天下武林只有那位奇人,方能在一个短短十余日里,造就出一位武林高手。
姬清罗微微-笑,又道:“黄老弟,你肩上那柄剑,是否能够借老朽一看?”
黄古陵在这短短的时日里,他所遇人群之中,姬清罗可说是他所敬仰之人,黄古陵听他要借剑一观,于是解下剑鞘递了过去。
姬清罗右手平举蓝剑,在丽日下凝目端视一会,连声赞道:“真是一柄干将、莫邪之流的神兵利器,黄老弟武功已是当今江湖武林不可多得之人,再得此神剑,真是如虎添翼,不过老朽要提醒你一下,宝剑耀目,嫉人眼红,你要好自珍藏。”
黄古陵突然心中一动,道:“姬大侠,黄某屡次蒙你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愿想以此剑致谢你替韩姑娘救命之恩。”
姬清罗呵呵轻笑道:“黄老弟,不是老朽自鸣清高,纵观当今武林中人,莫不视宝刃如瑰宝古玩若生命,但老夫却与人不同,如果非我之物,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苟取。呵呵,何况这种神兵利器,并非常人所能得到它的,老朽既然无缘得它,就是黄老弟送我也是枉然,神物择主,黄老弟还是不要轻易抛离它才是。至于韩姑娘之残伤,老夫绝对尽力疗治,不过我想若非假以时日,她玉体恐难恢复正常。时光珍贵,老朽等就此告辞。”
他话刚毕,八位青衣劲装大汉,突然齐向黄古陵恭恭敬敬的行礼,转头纵跃而去。
姬清罗和两位青衣女郎,带着韩芝香缓缓消逝峰谷。
黄古陵这时也不知欲去何地?蓦然他想起别后的李媚虹,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芳踪。
范茫尘海,黄古陵一时也不知她在何处?
于是,黄古陵首先只行解决肚子问题,因为他已经十九日没有半粒饭下肚了,此刻饥饿得难受。
黄古陵展开轻功奔至洛阳城外,在就近一座村镇小客栈中住下,他想这边人较少,自己可以安心休养几日,他中了陆暖尘一掌,伤得极重,亏他近来功力大进,不然便要倒卧数日。
他吃过饭后,开了一座小院子间便呼呼睡去,一觉醒不过是落日时分,因为他内功深厚,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已经精神充沛,伤势竟然痊愈,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恢复得这么快。
黄古陵哪里知道他的生死玄关已通,当然恢复这般快,其实他感觉疲乏乃是久没进食之故。
黄古陵正想在床上运功一次,突然外面走进店小二来,脸泛微笑道:“黄少爷,外面有人找你。”
黄古陵听说有人来访,心中甚是奇怪,没想到自己躲到这里不过半日,已经为人跟踪寻到。
他眉头微皱,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店小二笑道:“黄少爷,你真福气,有那么美丽的妞儿找你,不是店小二的多嘴,你那位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赛过西施,自我出生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过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
黄古陵心中一动,暗叫:“不好,定是蓝衣少女”
当下分走到客堂,只见一个艳丽动人的少女背着他望向窗口,此人不是蓝衣少女是谁?
蓝衣少女像似已经察觉后面脚步,轻移娇躯,对着黄古陵嫣然一笑,道:“黄相公,你好!”黄古陵本来极是恨她,但见她脸无恶意,而且又是单独寻访自己,纵是深仇大敌,也要强按下胸中怒火,不然反显得自己不够开朗,而是小人之气,心胸狭窄。
于是,黄古陵微然颔首道:“不知你驾到,有失迎迓。”
蓝衣少女道:“此处非说话之所,咱们到那边的小酒家去酌几杯如何?”
黄古陵道:“甚好。”
蓝衣少女当先引路,离那家客栈十余间铺面,便是一家小酒楼,上了酒楼,见有数张空桌,奇怪的现在乃是华灯初上时分,理应酒客正多,但这家酒搂却无一位客人。仅靠窗一张铺着蓝色丝缎的桌面上,却已摆了两双象牙长筷及酒杯等用具,竟然都是名贵器皿。
黄古陵一震,暗道:“这不是她预先订下的吗?”
原来这家酒楼已经为蓝衣少女全部包下,所以没有一位酒客,黄古陵自闻听客人来访,一直自己不得不加以提防。
柜房里突跑出四位店小二,恭声道:“姑娘来了吗?是否要上菜了?”
蓝衣少女点头道:“客人已到,不上菜等待何时。”
语毕,那四位店小二一齐恭身而退,瞬间已摆上了八道精致昂贵的京菜,及闻名全国的茅台酒。
四位店小二将酒菜摆好之后,便立刻退去。
黄古陵双目曾经凝视过那四名店二小,但是在任他怎样看,也无法察出他们是会武功的人。
蓝衣少女亲自斟了两杯酒,拿过黄古陵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这酒里没有毒药,你尽管放心饮用就是。”
黄古陵道:“姑娘召我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蓝衣少女道:“喝酒三杯,再谈正事,我先干为敬。”
说着,她竟然举杯-饮而进。
黄古陵拿起酒杯,灯光下只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也不知这香气是从杯上的唇印传来,还是从她身上而来,不禁心中一荡,便把一杯酒喝了。
茅台酒是举国闻名的上等酒,味香甜美,不比通常酒类都有浓烈的酒气,令人难以入口。
蓝衣少女道:“再喝两杯!我知道你对我是不甚放心,所以每一杯我都先替你尝一口。”
黄古陵知她诡计多端,确是事事提防,难得她肯先行尝酒,免了自己多冒一层危险,于是,他接连喝了她饮过的三杯残酒。
他抬头只见她浅笑盈盈,酒气将她粉颊一蒸,更是娇艳万状,柔媚动人,心神不禁有些异样。
黄古陵那敢多看,忙将头转了开去。
蓝衣少女忽然低声道:“黄相公,你可知道我是谁?”
黄古陵摇了摇头。
蓝衣少女嫣然一笑,道:“那么你心内猜想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黄古陵道:“我怎会猜想得到。”
他顿了一顿方又说道:“不过,我见你以一个年轻姑娘,却能叫许多武林高手听命于你,身份自是非同寻常。”
蓝衣少女抚弄着酒杯,半晌不语。
之后,她提起酒壶又替两人斟满了酒,缓缓说道:“你是否愿意知道我的身份?”
停了一下后,她又道:“其实,我说了出来你也不相信?”
黄古陵听得眉头微皱,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蓝农少女突然格格一声黄莺般的轻笑,道:“如果我说我是当今的皇妃,你相信吗?”
黄古陵听得暗骂一声“丫头”原来你竟是说些不关痛痒的事,不知她又要向自己施展什么诡谋。
突然,她一敛娇笑之容,正色道:“黄相公,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告诉我。”
黄古陵怔了一怔,道:“你先说出来,让我斟酌斟酌。”
蓝衣少女道:“要是我把你喜欢的李媚虹、西门兰玉、韩芝香都杀了,你会怎样?”
黄古陵奇道:”她们又没有开罪于你,好端端的如何要杀她们?”
蓝衣少女道:“有些人我不喜欢,我便杀了,难道一定要是得罪了我,我才杀他?有些人不断得罪我,我却偏偏不杀他,比如你,你得罪我还不够多么?”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眼光透着全是笑意,说得轻松已极,像似说着玩笑似的,但黄古陵深知她刁滑异常,这种笑脸迎人的话,更是令人警惕。
蓝衣少女见黄古陵满脸沉凝之色,轻声一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若我杀了李媚虹、西门兰玉、韩芝香其中一人,你是否要杀了我替她们报仇?”
黄古陵沉吟半晌,道:“我不知道。”
蓝衣少女道:“怎么会不知道,不肯说是不是?”
黄古陵道:“你若杀了她们其中一人,我定然极为痛恨你,说不定”
蓝衣少女接声道:“说不定如你所说,杀了我替她们报仇是吧?”
黄古陵微然点点头。
蓝衣少女这时双眸充满怨恨的眼光,向他凝望良久
良久后,她脸上的愤怒和惊诧,方才慢慢消退,显得又是温柔,又是失望。她缓缓的说道:“原来你竟然如此恨我,本来我是不大相信的。”
黄古陵心肠本软,见她这种哀伤情状,不禁冲口说道:“我没恨你,假如我心中恨你,也不会跟你在一块儿喝酒了。”黄古陵说罢,心底暗暗自叹了一声
唉!他觉得自己要恨一个人真难,老实说自己是恨她的,但是自己不知怎样,见了她那种悲伤脸面,却又无法恨她。
蓝衣少女笑道:“要是我明天死了,你心里怎样想?我想你心里一定说:谢天谢地,这个刁攒凶恶的大对头死了,免了我多少烦恼。”
黄古陵急道:“不不!我不盼望你死,一点也不。”
蓝衣少女突然问道:“黄相公,你说是我美呢?还是李媚虹、西门兰玉、韩芝香她们美?”
黄古陵没料到她竟会问这一句话,灯光掩映之下,但见她娇美无限,眼神极端动人,不禁脱口而出,道:“自然是你美。”
蓝衣少女伸出右手,按在他的手背之上,眼光全是喜色,道:“黄相公,你喜不喜欢常常见我,倘若我时时请你到这儿来喝酒的话,你来不来呢?”
黄古陵的手背碰到她柔滑的手掌时,一颗心怦怦而动,他定了定神,才道:“我身有很多琐碎之事,需要我去做。”
蓝衣少女娇声微笑,道:“你有什么事情待办,我想你不会说给我听吧!”
黄古陵叹了口气,道:“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约在下到此酒楼,不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敬请说明。”
蓝衣少女眼望窗外的一轮皓月,说道:“我要给你讲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若不愿呆在这里,就请便吧!”
她说话时,脸容始终背着黄古陵仰望皓月,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黄古陵听她下了逐客令,不禁怔了一怔,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黄某便告辞了。”
蓝衣少女头也不转的答道:“走就走何必噜嗦。”
黄古陵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他出了酒楼,长长吐了一口气,但觉满腔受委曲的积忿,尽随这一口长气而出,心情为之一畅。
半夜深更,此刻已是子时分
但见村镇行人已绝,星河耿耿,秋风瑟瑟,随增残秋萧煞之感。
黄古陵一面走着,一面想道:“这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自己不知怎样却会平白跟她喝酒谈话而也不知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约了自己,难道这个刁攒狠毒的艳若天仙的少女,就如她所说,只单是要跟自己说那种话?”
突然,寂静的夜里,传来几下忽哨之声。三长两短,声音极是尖锐。
黄古陵眉头一皱,忖道:“这乃是武林人,传哨的讯号。”
想着,黄古陵即刻展开轻功向哨声所在驰去!
转眼之间,黄古陵已越过几条僻静小路,来到一堵半倒塌的围墙之外,听到墙内隐隐有参杂的脚步声,黄古陵越墙而入,黑暗中落地无声,围墙内遍地的长草,原来是个废园。
只见废园北隅有个破败的凉亭,亭中有两个女子,亭外却是影影幢幢,凝立着二十余人。
黄古陵向前逼近数步,盘膝坐在长草之中。
此时皓月当空,星光闪耀,虽离十来丈,但黄古陵眼光锐敏已极,此时他已看清亭中两个女人,正是陆暖尘师徒。
那么亭外的十余人,不问可知,全是红十字帮的人了。黄古陵见亭外有四旗凝立,分立东、西、南、北。
东西两方旗下,竟然凝立着摘天星莫元台,千臂叟徐岩平,黄古陵看得心头一震,暗道:“这些人不是红十字帮的全部精华吗?不知陆暖尘聚凝一帮精华在此废园,为了何事?”
但听亭中的陆暖尘呵呵一阵轻咳,说道:“本帮兄弟都已经到齐了吗?”
只见东方旗坛主摘天星莫元台,躬身道:“目前派来洛阳附近的弟子,已然都到齐了。”
陆暖尘点点头沉声道:“本帮主今夜招来众人,乃是有紧急事情吩咐诸位”
突然她弯腰不住的咳嗽着,西门兰玉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背,低声道:“师父,你老人家还是多多休息”
陆暖尘舒了口气,缓缓的道:“此刻在位的众兄弟,你们都是身居本帮坛主、香主地位,可以说均是本帮精华,如你们同心协力,团结一致,以当今九大门派的势力而言,我想没存哪一派能够跟本帮争一日长短”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双日扫视了亭外众人一眼,又道:“但是当今江湖武林形势大变,我们所对抗的并非武林九大门派,安定江湖平静,以大慈大悲的精神,勇救坠落江湖的人,迷途知返。本帮二十余年来,本着这个宗旨迈进,赢得天下武林中人的称道赞美,这可说是诸位的荣誉。遗憾的是本帮为着对付‘杀人盟’那些武林恐怖分子,屡年来不但没有得到一个眉目,而且丧失了许多本帮兄弟的性命,可是一波尚未平息,另一邪魔外道却又兴起,那便是七十余年前震慑天下武林的‘玄钟教’又已经兴起。”
黄古陵知道‘杀人盟”便是杀人殿主一派的人,但‘玄钟教’,却令黄古陵不知是怎样一个组织。
正当他凝神深思的时候,突然他听到后面长草传来一声轻响,急忙转头后瞧
一阵香气袭鼻而来,一只柔腻的纤手已经轻轻挽着他手腕。
黄古陵心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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