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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黄古陵闻言心头一惊,急忙撕下手帕,伸手背到鼻端一嗅,只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正是“去腐消肌膏”味道。

    这去腐肉的消炎药膏,给她涂在手背之上,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但她牙齿咬出的齿痕,却烂得更深了。

    他啊哟一叫,急忙奔到溪畔,以溪水擦洗个干净。

    蓝衣少女跟在身后,笑吟吟的助他擦洗。

    黄古陵在她肩头上一推,恼道:“你别走近我,这般恶作剧干嘛?难道人家不痛么?”

    蓝衣少女被他一推,格格笑了起来。

    黄古陵心中有气,喝道:“你笑什么?”

    蓝星轻声笑道:“我咬你一口,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黄古陵听得一呆,随即明白她的深意,心中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

    蓝衣少女又道:“我知道你深深忌惮我心地险恶,终有一日会远远避开我,到那时你有李媚虹、西门玉兰、当然会忘掉我。”

    她顿了一顿又道:“所以呀,我想在你手背上咬一口,咬很深,你以后愈记得深,我本想重重咬你一口,却狠不下这个心,因此我先咬你一口,再涂些‘去腐消肌散’,把那些牙齿印儿烂得深些,这样一来,到你将要老去时也不会忘记我。”

    黄古陵暗自摇头,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心性真是邪得紧,但想到她此举,究竟是对自己一番深情,叹口气道:“其实,你不要如此咬我,我也决不会忘掉你。”

    蓝星眼中放出狡猾之意,笑道:“天下深情的女子,当然相信你这句话,但我却不信你,所以我至今还没给你做出一件好事情来。”

    黄古陵觉得这位红粉佳人,真是令人爱,又令人受气,他陡然握住她的左手,放到自己口边,笑道:“我也来狠狠的咬上一口,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蓝星急忙缩回了手

    蓦然,那边溪流突传出一声娇叱,怒喝!

    黄古陵怔了一怔,忽听-个呵呵笑声,道:“女娃儿,你快跑,前面大概有人,这几个鬼东西让我打好了!”

    黄古陵听到那笑声,耳熟得很,心头微震。

    突然一条人影,已经疾驰而来!

    黄古陵惊啊一声,叫道:“虹妹,是你?”

    那个人闻声,喜极叫道:“陵哥是我!你还活着”

    叫声中,她的身子突然一阵摇晃,跌倒了下去。

    黄古陵的身形已经如强弓般的射了出去,扶起她的娇躯,泪水涔涔地落了下来,颤声道:“虹妹,你你受了多少折磨”

    只见此人正是离别数十日的李媚虹,只见她罗衫褴褛,秀发披散,脸容涂满泥污,显然她是遭受了不少折磨。

    李媚虹见了黄古陵,泣声道:“陵哥,我找的你好苦,韩姑娘说你死去,但我永远不会相信,因为你答应等我的我为着寻你,被玄钟教的人骗到西域童圣古一风也被捉去在七日前我们才逃了出来”

    她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寻到了母亲一般,投入黄古陵的怀中,诉出她的遭遇,她的声音虽然带着泣声,但那是多么的欣喜。

    一声笑声道:“玄钟妖孽,看我宝贝。”

    黄古陵抬头望去,只见古一风和三位黑袍人,打得连翻筋斗,跳起来时的笑叫着,手臂随之一扬。

    那三位黑袍人,好像颇为忌惮古一风的暗器,童圣手一扬,他们人以迅速散开,身法诡绝快疾至极。

    那知古一风并无打出暗器,他手一扬之时,人已转身跃后三四丈,两个起落到黄古陵身边。

    童圣古一风全身衣衫也是破碎不堪,满头满脸皆是尘土,可见这位武林奇人也吃了大亏。

    三位黑袍人受了古一风之骗,怪叫一声,三人同时逼了过来,黄古陵双目望去,心底不禁打了一寒栗。

    只见这三位黑袍人,脸容丑怪至极,真是酷似地狱厉鬼幽魅,当中那人脸色惨白阴森森的,尤其那双眸子更令人心寒胆战。

    左面那位脸似吸血鬼的黑袍人,手握一双青钢轮,嘿嘿怪笑二声,道:“咱们不伤你们的命,识相的赶紧拿出杀人指来。”

    黄古陵突然撤出背后的长剑,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三位黑袍人道:“你们要杀人指便一起上吧!”

    童圣古一风等众人,见了黄古陵手中宝剑,心中各自一震。

    古一风突然笑道:“娃儿,这三个妖魅,乃是玄钟教的三令、五钟、七魅中的三位妖魅,你要注意了。”

    黄古陵微然一笑,道:“我手的宝剑专是降妖斩鬼,你老且放心。”

    蓝衣少女缓缓的走了过来,沉声道:“玄钟教三令、五钟、七魅,这十五人乃是教中最厉害的人物,你自信有能力胜过他们吗?”

    黄古陵听得一震,脱口道:“那么你要我服输?”

    李媚虹突然叫道:“陵哥!我我有杀人指。”

    黄古陵突然仰天一阵呵呵大笑,道:“虹妹,你放心,我不信我们四人无法胜得他们三人。”

    蓝衣少女突然接口道:“我不参加你们行列。”

    黄古陵道:“你不参加也可以,但愿你不要跟我作对就好了。”

    蓝衣少女冷然道:“当然我不会在此刻和你作对。”

    脸色惨白的黑袍人,冷笑一声,喝道:“好狂傲的小子,你以为手中那柄剑便能赫倒人?”

    黄古陵怒道:“你敢出口伤人!”

    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疾刺过去。

    左边那手握青钢的厉七魅,欺进二步左手中青钢斜出一封,反向长剑上面迎去,他这双青钢轮,本是专门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一封之势,暗含真力,想一举震开,或夺下黄古陵长剑。

    同时右手的青钢轮一招“毒蟒出穴”反向黄古陵前胸击去。

    黄古陵一见厉七魅但觉人影一闪,左轮压力一轻,两招全落了空。

    黄古陵闪开厉七魅的一招攻势,却不还击,滑步欺身,人已到了脸色惨白的三魅之身侧,道:“你怎么不还手,当真想看热闹不成?”

    要知黄古陵乃是极端聪明之人,他自从和玄钟三使搏斗以来,深自体会得知玄钟教出奇的是在身法,所以他在残阳十七式中体悟出一种身法,以自己之长处克制对方之短处。

    白三魅没想到黄古陵步法之快,竟胜过自己等人,而且奇奥难测,在与人拼斗的时候,竟能分身闪到自己面前,是以他一听黄古陵之言,不由心头一凛,暗道:“看情形今日之战,倒真不可轻敌了。”

    白三魅心念虽在转动,人却绝不迟疑,一怔之间,人已向后退了两步,气运双掌,蓄势待敌。

    黄古陵虽然向白三魅挑逗了一句戏言,却并未出击,他一剑把白三魅惊退,运功戒备之色,向他微一冷笑,转身出招,一剑猛向右边的阴六魅劈去!

    哪知黄古陵猛觉身后一凉,一股劲风已破空袭到。

    变生突然,黄古陵要想停步让开,已是迟了一步。

    但他乃是绝顶聪明之人,知道偷袭之人,必是白三魅,为了应付这肘腋之变,他左手一举一带,顺着袭来的劲道拂出一招残阳十七式的“荒岗白骨。”

    白三魅掌力击出,猛感劲气被一股潜力撞在一边,他心头大骇,但一缕和风已经吹了过来。

    一声闷哼,白三魅身躯突然倒翻三四个筋斗,落出六丈开外。但是,黄古陵的身躯也被一股潜力抛得飞出丈外。

    黄古陵朗朗一笑,转身一招“穿云取月”闪闪剑光,直向厉七魅刺去。

    厉七魅待黄古陵剑势刺到,才陡然一侧身躯,双轮一齐攻出,右轮点击前胸“步廓”要穴,左轮却击左肩。

    这以静制动的反击,看似乎淡无奇,实则极难闪避。

    忽见黄古陵左手疾出,手腕翻转之间,五指猛向厉七魅击来的左腕脉门要穴扣去,右手长剑疾收,横胸上封。

    他这擒拿,封袭的手法,都是残阳十七式变脱而出的武功,和一般常见的手法不同。

    刹那间,攻守易势,厉七魅反而被逼得纵身向后跃退。

    黄古陵逼退厉七魁,那阴六魅已经由左侧攻到。

    武功最高的白三魅,此刻跌坐七丈外,不知受到如何严重创伤,场中二魁采取连环攻势,逼住黄古陵长剑。

    李媚虹、古一风等眼看黄古陵,以一抵二,不但毫无败象,而且剑剑如龙,着着向二人猛攻,不禁暗自生敬佩。

    最高兴的是李媚虹,她不知道黄古陵的功力增进到这般地步,尤其是击中白三魅的一掌,诡异无穷。

    忽闻黄古陵大喝一声,欺身向阴六魁猛攻过去!

    长剑摇舞,幻化出朵朵剑花。

    阴六魅眼看着对方剑光耀目,攻来之势,凶诡难测,心知要糟,不敢挥笔封架,一收丹田真气,倾息之间,向后退了三步。

    黄古陵冷笑一声,道:“你还走得了么?”

    一侧身,迅快无比的欺身而上,避开了厉七魅双轮背后一击,剑随身进,疾向阴六魅追刺过去。

    他这迅快的抢攻招术,乃是残阳十七式之学,乘敌之危,蹈隙而攻。

    阴六魅只觉欺进之势来得太快,如影随形一般追到,封架闪避,均来不及,略一怔神,左臂已中了一剑。

    只觉一阵剧痛,不自主又向后退了两步。

    厉七魅大喝一声,纵身疾跃起,双轮下击,洒下满天轮影。

    忽见黄古陵左手一拂,借力跃起,右手长剑振腕上点,反向轮影之中迎去,这招正是十七式中四剑的的一招“一树铁花”长剑已刺入厉七魅下击轮影之中,忽然旋起一片银芒。

    只听两人同时一声大喝,一齐由空中跌落下来,厉七魅双轮各被砍断一半,右肩鲜血直向下滴。

    猛听七丈外的白三魅,叫道:“日月轮回,涌身以退。”

    受创的厉七魅、阴六魅突然各自暴退数步,向三魅会合,六道眸子注视黄古陵,缓缓后退。

    黄古陵向李媚虹说道:“虹妹,这三人若不除,后患无穷,你们等在这里,我去追击他们。”

    说话中,黄古陵一声长啸,人已疾射出去!

    这时三魅已经退出十余丈,黄古陵迅快追去,大喝一声,长剑劈出。

    三魅他们这互相掩护之势极快,黄古陵追到他们又退出十余丈,黄古陵长剑劈来,三人招式同出,封住长剑,三人又迅快的退去!

    这样追杀了一里路,黄古陵仍然无法杀了他们。

    黄古陵长剑忽然斜斜刺出,封住厉七魅的退路,突然一转,剑尖猛挑三人各要害。

    这一剑用的巧妙无比,抢尽先机,逼三人各自散了开来。

    阴六魅大喝一声,一抖手中铁笔,一招“毒蟒吐信”直如一支流矢向黄古陵面门击去。

    黄古陵心知对方这一笔奇袭,不能以剑封挡,身躯微侧,左掌顺着袭来的笔势,轻轻-

    挟,移步欺身,一抖长剑,直向阴六魅刺去。

    阴六魅但觉身躯一震,攻出的笔势,竟被人轻轻一拨,便失去了准头,心头正自错愕——

    骤然眼前银光一耀,长剑已到。

    阴六魅久历江湖,身经百战,应敌经验极是丰富,这时眼见长剑刺到,猛提一口真气,一抖腕,疾收铁笔,单臂摇挥,铁笔势如龙,旋如风转,硬封攻来剑锋,同时猛一矮身,向后急退三步。

    但是,他忽略黄古陵手中宝剑乃是砍钉切玉的利器,以及他奇妙的剑招。

    铮的-声金铁相击声响!

    接着

    一声惨厉的嗥叫!

    阴六魅一颗头颅已被黄古陵长剑削飞,鲜血如泉喷射出来。

    黄古陵攻势未收,蓦听一声断喝,道:“好奇奥的武功,果然了得,待我白某人再来领教几招”

    说话声中,白三魅人已跃起,金光一闪,直内黄古陵“期门”穴点来。

    黄古陵见他手中握着一根金箭攻到,倒提着长剑,移步旋身,一招“十面威风”幻化出一层层剑幕,避开一招。

    猛的翻右腕,长剑疾出,势如怒龙出海,反向白三魅刺去。

    那知白三魅冷笑一声,整个身躯如电般朝黄古陵手中长剑冲去,手中金箭掠起一阵破空风声,刺向黄古陵。

    这种拼命的招式。可说是天下最难破的的毒招,原来白三魅存心和黄古陵同归于尽,所以不避剑锋又迎身上去。

    可是,黄古陵虽然刺杀了他但无法躲过白三魅那双金箭。

    黄古陵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脑际想起残阳十七式中一招“盘膝跌坐”出剑拂掌的式子。

    动作随着念头转,黄古陵双膝一弯,出剑、拂掌、快逾电光石火,令人无法看出他怎么变式的。

    一声闷哼

    白三魅腹部中了他自己射出的金箭,胸部被黄古陵劈了一剑,他后退了三四步,口一张,但没说出一句话来,人已倒地身死。

    黄古陵缓缓站了起来,呆望着白三魅的尸体,他不知自己如何一拂之下,却将射来的金箭,反刺中他的腹部。

    突然他仰首一声轻叹!

    他感到自己所学残阳十七式,真是天下最诡奇武学,原来自己刚才一拂之下,立将射来的金箭抓住,然后以两指之劲弹出,射中白三魅的腹部,这种神奇之技,令黄古陵一时间不知自己如何伤了对方,何况别人。

    黄古陵心想:“玄钟教这三魅,武功真是奇高,若非自己在地窟中学了残阳十七式,今日之战准死无疑。”

    他望了一望三魁尸体,收下宝剑,转身向来路驰去!

    这一阵追杀,使他追出了一里多路。

    黄古陵也是疲乏不堪,来到那道峰谷溪畔,已是五更将尽。

    黄古陵双眼望去,却不见蓝衣少女等人的影儿。

    他心头一惊,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突然他脚下踢到一团东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举目一看原来是童圣古一风,黄古陵眉头一皱,摇动一下他的身子,叫道:“古前辈!古前辈!”

    那知古一风却睡得正沉,黄古陵叫了几声,他仍然没醒,刹那间,黄古陵脑际掠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只见那块大岩石上,睡卧着两个人。

    黄古陵再奔过去看时,只见韩芝香和李媚虹相对而卧,蓝衣少女蓝星却已不在该处。

    一瞥瞬间

    黄古陵惊叫一声!

    只见李媚虹和韩芝香满脸是血。

    黄古陵这一惊真个非同小可,见她们两人脸上被利刃划了十来条伤痕,人已昏迷不醒。

    黄古陵伸手先搭韩芝香的脉膊,尚在微微跳动,但却极是微弱。

    而李媚虹脉膊却正常,她犹然睡得正酣。

    黄古陵看到这般情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泪涔涔流落下来。

    他呆了一阵,当下撕了一块衣褥,浸湿了溪水,替李媚虹、韩芝香抹去脸上血渍。

    只见她们美丽的脸蛋上,横七竖八,都是一条条细细伤痕,显得那么狰狞可惧!

    一个美艳的少女,在这瞬间变为一个极丑八怪,那是一件多么令人伤心的事情。

    黄古陵-时之间,不敢叫醒李媚虹。

    他内心无比悲痛、烦怒。

    切齿叫道:“蓝星啊蓝星,但教你撞在我手里,我不在你脸上也这么划上十七八道伤痕,我黄古陵枉自为人了。”

    突然一个呵呵笑声,接着:“她那样美,你忍心吗?”

    黄古陵转头一望,原来童圣古一风已经醒了过来。

    黄古陵恨声道:“我怎么不忍心?”

    古-风笑道:“那么你为什么却和她在一起?你不是明知她阴恶、凶狠已极?”

    忽然李媚虹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来,见黄古陵泪痕满面,不觉怔了一怔,道:“陵哥,你你怎么啦”

    她坐起身来,一眼看到韩芝香脸上可怖的模样“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黄古陵忙扶住了她,安慰道:“虹妹,你别怕。”

    李媚虹颤声道:“我我也是这样么?”

    黄古陵摇摇头道:“不!你只受了些轻伤。”

    李媚虹突然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呆了半晌

    她忽地扑进黄古陵的怀中,痛哭起来。

    黄古陵慰道:“虹妹,你你不要伤心”

    女人爱美是天性的。

    世上有些女人,将自己的脸孔,视如比她的性命更重要,李媚虹一张艳丽的面孔,一旦陡增十几道伤痕,这怎不使她悲伤欲绝呢?

    她哭

    哭得极是悲切!

    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完了,纵然爱郎不会这样离我而去,但自己这张脸容如何能够跟他白头偕老呢?

    突然

    李媚虹停止了哭声,无比凄凉的道:“韩姑娘,她死了吗?”

    黄古陵摇一摇头,道:“离死不远了。”

    李媚虹又问道:“定是玄钟教中人干的!还有蓝衣少女呢?”

    黄古陵双目注视她一会,叹了口气,道:“虹妹,你还不知道是蓝衣少女干的吗?”

    李媚虹凄凉一笑,道:“原来你知道是她。”

    黄古陵闻言,陡然心中激动已极,恨道:“她如此狠心辣手,我我绝不饶她。”

    眼见她脸上的模样,不禁怔怔的掉下泪来。

    李媚虹柔声道:“我这种伤没什么关系,可怜的韩姑娘,那么严重的伤势,又受到这种伤害,致使她无药可救。”

    黄古陵心中无比的惭愧,心想这个祸根,全是由自己而来,自己明知蓝衣少女为人险恶、奸诡,但自己对她居然不加防范,当真是愚不可及了。

    李媚虹对他并无一言责备,然而她越是不怪责自己,黄古陵的心中越是难过,他看到李媚虹的眼光像似隐隐的说:“你为她的美色所迷,酿成这等大祸。”

    李媚虹凄然叹道:“陵哥,你能够尽量救治她吗?”

    这时李媚虹诊着韩芝香的脉膊,已经极是微弱,断断续续。

    黄古陵此时心有如万把尖刀剜扎,因他无法疗治她。

    只听童圣古一风,沉声叹道:“可怜的孩儿,她已是灯枯油尽的时候了。”

    黄古陵心中一酸,泪水一滴滴的滴在她的脸上。

    忽然,韩芝香睁开了眼来。

    她望了一望面前之人,嘴角微动,露出一丝细弱的声音,道:“这里是人间或阴间?”

    黄古陵十余日来,始终没见韩芝香这般清醒,陡然见她醒来,心中固然是高兴万分,但面前三人都知道这是她回光反照的时刻,一瞬清醒,她便要离开这个十丈软红尘,人鬼异途。

    只听李媚虹强展笑颜,道:“韩姑娘,咱们同是在阴间。”

    黄古陵闻言怔了一怔,但即会意。

    他知道李媚虹是安慰她,免在这临死前,令她感到自己死后,孤单一人的恐怖、哀伤。

    韩芝香脸上泛出一丝喜极的笑容,道:“我真高兴,我能在阴间很快见到你们,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话,听之使人柔肠寸断。

    黄古陵与李媚虹,紧紧各握住她一只手,叫道:“韩姑娘,韩姑娘”

    她握着他们的手渐渐松开,双目闭上,再也没气了。

    这样一位纯洁、美丽的少女,便这般离开了人间。

    她在幽冥中,却是那么孤单、寂寞

    突然一声嚎陶大哭,惊醒了神伤的李媚虹和黄古陵。

    只见童圣古一风,将韩芝香尸体抱在怀里,痛哭流泪。

    这种举动,一时间令黄古陵、李媚虹呆在那里。

    童圣古一风,乃是一位游戏人间,武功绝高的奇人异士,任是多么凄伤的场面,也能克制自己。

    何况死了一位和他毫无感情的少女,他怎么会这般伤心流泪,纵是他很疼爱她,他也不会这么大哭出声。

    童圣古一风哭了一阵子后,老泪满面,痛声道:“可怜的孩儿呀!可怜的孩儿!你去寻找你妈吧!”

    说罢,将尸体交给黄古陵抱着,向李媚虹说道:“李姑娘,老夫向黄少侠有一件无礼请求,请你不要见怪。”

    李媚虹泪痕满面,问道:“古前辈,你你是她的父亲?”

    古一风不答她的问话,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孩子生前孤苦伶仃,死后又无亲人为她追悼,老夫看她深深爱着黄少侠,如果黄少侠能视在她幽魂”

    李媚虹截断他下面的话,道:“古前辈,你放心,他和我会答应你的请求,何况香妹对我和他都有救命之恩。”

    古一风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道:“此恩此情,老夫永世难忘,预祝你俩夫妻百年合好,老夫告辞了。”

    说着,童圣古一风如电擎也似的驰去!

    黄古陵和李媚虹,心头痛楚,竟是哭不出声来。

    黄古陵心中想着:“如果蓝星没损她脸颊,我尽速赶往玄钟教总坛求南残天交出药方,她的毒伤未必无救。”

    想着他恨恨的冲口而出,道:“蓝星啊蓝星!你如此心如蛇蝎,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中,黄古陵决不饶你性命。”

    李媚虹霍地转过身来,道:“陵哥!你当真要杀她?”

    黄古陵切齿道:“我对着香妹尸体发誓,若不亲手诛妖女,黄古陵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李媚虹抢上几步,抚着韩芝香的尸体,痛哭起来。

    痛哭-阵子后,李媚虹凄声道:“陵哥,我求你娶香妹为妻好吗?”

    黄古陵神伤的点点头,他在山岗上掘了一个墓穴,将韩芝香葬好,以利剑削了一块花岗石墓碑,刻道:“爱妻芝香之墓。”下面刻着:“黄古陵谨立。”

    一切停当,黄古陵这才拜伏在地,痛哭失声。

    韩芝香之死,也是全为着黄古陵,所以当他想到这些因素时,黄古陵更是悲伤、痛恨,哭得极是凄切!

    李媚虹让他哭了一阵后,劝道:“古人言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求在朝朝暮暮?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待她也是仁至义尽。只须你不负了今日之言,杀了那狠毒的女人为她报仇,芝香妹子纵在九泉之下,也是含笑的了。”

    她前面那句,隐含深意,黄古陵仍没意识到。

    李媚虹说罢轻轻扶起黄古陵,缓缓走到一处阴荫下。

    黄古陵和李媚虹对面而坐,四目交投着,李媚虹那张娇美的脸容,已经是四纵八横的伤痕。

    突然,李媚虹低下了头去

    黄古陵看到李媚虹优伤、落泪的神色,心头一震!

    忖道:“她刚才的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及她毁容时强忍悲作之神色难道她要离我而去?”

    突然李媚虹抬起头来,问道:“陵哥,你觉得西门姑娘怎样?”

    黄古陵心头一惊:“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当下道:“我不大清楚她的个性。”

    李媚虹娇声道:“你知道她极爱你吗?”

    黄古陵道:“虹妹,你你不管是怎么样,我黄古陵仍然是爱你的,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我”

    李媚虹闻言,内心无比的甜蜜受用,但也是无比的感伤,无比的痛恨,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黄古陵,为她所恨的蓝星抢去!

    原来李媚虹在观察黄古陵的脸容情形,内心有着一种预测,她觉得自己若离开他后,那么寂寞的爱郎,定会为狡猾、美艳的蓝星所乘,纵然黄古陵此刻极为痛恨蓝星,但她的美色定能改变他痛恨的心理。

    所以李媚虹心想:自己何不用西门玉兰来慰藉他以后寂寞的心绪。

    李媚虹微然一笑,道:“陵哥,我告诉你,西门玉兰,她是一个温柔的有德的淑女”

    黄古陵截住她的话,道:“虹,你不要说下去了,我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人。”

    李媚虹道:“陵哥,你可是嫌她相貌不美么?”

    黄古陵道:“她虽然很美,但是爱情岂是以美来做ài情的?”

    李媚虹道:“陵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已故的芝香妹,以及玉兰妹,曾经在绝情谷中,结拜了姊妹,更有明月做证,三女同嫁一夫”

    黄古陵不愿她再说下去,那张嘴已经压住她的樱口。

    李媚虹轻轻抚摸他的后颈,她暂时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突然,黄古陵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低声道:“虹!我今日便要娶你为妻”

    李媚虹道:“不不可!”

    这时黄古陵的身躯,已经紧紧压上她

    黄古陵道:“怎么不可?难道你?”

    李媚虹急道:“你和芝香妹虽无婚姻之事,却有夫妇之义,她尸骨未寒,你岂可”

    黄古陵道:“芝香她在九泉之下,绝不会见怪的,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今日要跟你成亲,令你不会再离开我”

    黄古陵说着话,友手已经去解她的扣子。

    李媚虹觉他相触在自己脸上的肌肤,已经发散出情欲的火焰,不禁芳心鹿撞,怦怦乱跳,道:“陵哥!你不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黄古陵轻噢了一声,将她的娇躯紧紧地抱在怀中站了起来,张眼望处,只见山岗上西北方有片绵密的松林。

    他抱着她缓缀走入深处

    他在一片柔软的细草地上放下了她。

    这不是粗暴的动作,而是极为温存的节奏。

    李媚虹并没有挣扎反抗,反而温柔的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这时

    她全身的衣服,都已被黄古陵轻轻解去,只余下一个美丽绝伦的胴体,她羞怯的把身体卷曲着!

    黄古陵轻吻着她,低声道:“虹,你很美”

    李媚虹嫣然一笑,双手抱着他后颈。

    延续生命本能的狂热。

    对-个冰清玉洁的少女,是一种痛苦的摧残!

    李媚虹娇婉的呻吟着,黄古陵低声慰问着!

    他爱她,两人心心相爱!

    这种本能是爱的极点!

    虽然她有点痛苦,但那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却盖过于初次的疼痛。

    良久!良久

    黄古陵望着她落红点点

    想起她曾经向自己说:她外表浪荡,但仍是冰清玉沽之身。

    想至此处,他内心无比快乐,因为事实证明,她的确给了自己的贞操!

    黄古陵轻轻吻着她。

    两情缠绵,依依不舍!

    李媚虹低声说道:“陵哥,那阴毒狡猾的小妖女,偷去了我怀中的杀人指。”

    黄古陵轻噢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怀中杀人指才引起她毒心。”

    李媚虹道:“你要原谅她?”

    黄古陵急道:“我黄古陵若是忘了这仇恨,天弃之!地弃之!”

    李媚虹嫣然一笑,道:“只怕到了那时候,你又手下容情呢。”

    黄古陵轻移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口。

    初度云雨的狂热,使他们都感到困倦不堪。

    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熟。

    快乐的逝去,往往乃是悲哀、凄伤的开始。

    黄古陵一觉醒时,已是冷风凄月时刻——

    一兆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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