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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鸣峰听于静所说“雷火金轮”吕奎除了在湘地一带造成云诡波谲阴谋外,在“南天堡”寿宴中,可能会掀起一桩震惊武林骇人的惨剧!
于静所说的话,跟过去铁笔神算屠牧不谋而合!
两人交谊深厚,可是彼此的身世,还没有详细吐露过,施鸣峰相信迟早会知道自己这位静弟的来历,如果开口动问好像显得忒以见外,至于于静这方面,可能会有同样的想法,是以,他们虽然孕和在一片融和、欢洽的气氛中,-却还荡漾出一层层隐约的“迷惑!”
施鸣峰狐疑、又试探地说:“静弟,你对当前江湖情势,怎会知道这般清楚?”
“唉!”静轻幽地叹了口气,一脸歉然之色,朝他望了望:“鸣哥,我的情形,此时此地因奉师门之谕,无法详细告诉你,不过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详细知道的!”
施鸣峰点了点头!
于静接着说:“‘南天堡’如果真有变乱之事发生,该是说先有其‘前因’后,所造成的‘后果’而已。”
“哦。”施鸣峰殊感惊诧,心道:“这位静弟年事在自己之下,关于武林掌故,江湖辛秘,他知道的实在不少!”
于静侧脸向他看了看,幽怨地又低下头来,喃喃轻语说:“鸣哥,我希望你能不去‘南天堡’最好,如果决定赴宴‘雷火金轮’吕奎的寿宴,要千万小心注意才是,免得我离开你后,魂牵梦萦的替你担心!”
施鸣峰听得很感动,当他听到“离开”两字,心头不禁一震:“静弟,我俩才始相聚,又要分手离别啦?”
于静垂首,顺腮流了两行清泪。
“唔!”他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嘴角含了一缕凄楚的笑意:“我把你叫出‘逍遥楼’,也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施鸣峰楞了楞,焦迫地问道:“静弟,你你要去哪里?”
于静水袖拭去脸上泪渍,轻轻叹了口气说:“鸣哥,这次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去很远的地方。”
施鸣峰紧接着问:“静弟,去哪里?”
于静拿过他手,轻轻地握着:“我要去西北说不定出‘玉门关’,走大漠草原。”
“啊!”施鸣峰震惊不已:“静弟,你去那么远干嘛?”
于静绽开一缕慰抚的笑意,朝他望了望,又低下头来缓缓地说;“奉师门之谕,探查‘八荒天地盟’的行止动静!”
“‘八荒天地盟’?”施鸣峰从回忆中倏然想起:“静弟,你说的是‘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中,占有‘盟’字的‘八荒天地盟’?”
“嗯!”于静点点头。
施鸣峰不禁诧异地接问道:“静弟,你去塞外草原,探查这些人的行踪为的什么?难道‘八荒天地盟’与中原武林还有渊源?”
于静欲语还止的沉吟了下,始道:“鸣哥,以后从江湖形势的演变中,你慢慢自会清楚的!
至于‘八荒天地盟’,他们本来就是中土汉人,平素行道,暴戾乖张,阴险狠毒,杀人盈野,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这些妖魔鬼怪,武林巨憝,成了当时江湖上人人所指的魔煞!”
施鸣峰听得出神,显出一脸惊愕之色!
于静接着在说:“他们这些人的暴行,武林为之哗然,激起风尘侠隐诸流‘湖海亭’主‘戴笠翁’安政,‘金蛟园’主‘忘我上人’童庚等人物的愤怒,联袂追踪,要将其扑杀,当时虽然没把他们处于死地,终于将这些茶害无辜的枭雄巨憝,逐出中土武林!”
施鸣峰听他说到这里,豁然所悟地自语道:“原来‘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中的‘湖海亭’、‘金蛟园’,是指这两位前辈异人,修禅养真之处!”
他想了想,狐疑地道:“静弟,你所说的‘八荒天地盟’是哪些人物?”
于静道:“他们共是四个人,即是‘八臂圣翁’舒尚文,‘荒漠行者’小达,‘天雷子’卓允明和‘地龙’孙七!”施鸣峰诧然接道:“这四人外号第一字衔接起来,不是正成了‘八荒天地’上字?”
于静颔首“嗯!”了声,道:“‘八荒天地盟’的名字,就是从这上面来的,当时他们给中原武林异人逐走后,窜入大漠草原,沐猴而冠,自称‘大漠四圣’,收容当地一批汉、回高手,组成了‘八荒天地盟’的帮会。”
施鸣峰知道这位静弟,武林见闻渊博,虽然他有很多诧疑之处想要问于静,可是碍于对方有师门之谕的吩咐,施鸣峰只得默然忍了下来。
于静不胜关切的叮咛道:“鸣哥,你若已决定去‘南天堡’,一切行止需要慎神才是,方才我所说‘南天堡’变乱,有他前因后果,原因亦在这里!”
施鸣峰听他说出此话,心头暗暗一怔,暗道:“过去莫大哥在桂阳城‘太白居’酒店里,从胖瘦两名武生身上,得了一封仅写有‘如法泡煮’四字的书信,跟现在静弟说的话连贯起来,似乎其间含带连有一丝微妙的关系!”
他朝于静望了望,点头含笑说:“静弟,你放心就是,我随时会小心自己。”
于静不胜眷恋地朝他望了眼:“鸣哥,我要走了。”
施鸣峰把他两手紧紧握住,欲言还止的楞了半天,始嚅嚅:“静弟,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静弟!”
于静凄苦的脸上,透出一缕笑容,含蓄似地道:“鸣哥,我们来日方长,这段不愉快的日子过去后,我们会永远相聚在一起的!”
施鸣峰木然点了点头,呐呐道:“但愿如此!”
两人在树荫底下,依依不舍的分手离别。
施鸣峰怀着无比的空虚,踽踽地走出树林!
人迹稀少的驿道上,他慢慢地走着,脑海反复辗转地映现出于静一幅一幅的影子,这时他忍不住地自语道:“静弟,你去天涯海角,再遥远的地方,等我‘南天堡’之宴过后,获得我失踪三年父亲行踪线索,我会衔尾前来找你!”
施鸣峰脑海里拥塞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思潮,梦游似地走在驿道上。
冷不防跟人撞了个满怀!
施鸣峰因着满腔愁思,心神不定,才会失魂落魄似地撞在人的身上!
人迹稀少,辽阔的驿道上,纵使施鸣峰没有留意近围的情形,对面过来的这人,难道跟他有同样的境遇,才会两人撞了个满怀?
“嗳唷!”一个少女的惊叫、娇啼,倏然道:“你这人怎这样走路,不带眼睛的?!”
施鸣峰给软肉温香的娇躯一撞,立即惊醒过来,他给少女大声斥责,一肚子的不自然:“我走路不带眼睛,你带了眼睛,走在人迹稀少的大路上,怎地也会撞到我身上来呢?”
他定神朝少女一看,身穿劲装还是个江湖女儿,脸庞依稀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的!
少女虽然大声斥责,亦知道自己几份理缺,是以涨红了脸,朝他盯看了眼,当她眼神一瞥看时,霍然记起地说:“哦!是你?!”
施鸣峰满腹狐疑,呐呐不知所答,暗道:“照眼前情形看来,这姑娘确是认识自己了,该死,我怎会想不起来!”
少女一眼发现对方是施鸣峰后,本来涨红的粉脸,骤然掀起一层苍白,焦急不已嚅嚅道:“你你是跟李李老前辈一起的人,师父跟李老前辈都很危险了,快去救救他们两位老人家!”
施鸣峰听少女焦急、仓皇的说这些话,像是跌进五里层浓雾里,一时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意识流转的刹那间,少女所指的“李老前辈”该是指花婆李映红无疑!心里不由暗暗嘀咕起来!
“少女所说的师父又是谁呢?她们遭到什么危险呢?”
少女见施鸣峰楞楞出神之状,大声娇呼道:“你你这人怎么啦?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要是去晚了,她们两位老人家可危险啦。”
“嘤嘤嘤”少女说到这里,流泪痛哭起来!
施鸣峰满腹狐疑,百思莫解,眼前看到少女焦迫的情形,已不容他再思索、追问?反正般到桥头自会直,到时总会知道,是以就即道:“姑娘,她们两位老人家现在何处?”
少女遥手一指驿道尽头的树林深处,道:“就在那边,咱们快去!”
说着,身肩微微一晃,娇躯宛若一颗流星似地直扑驿道尽头而去!
施鸣峰展施轻功,衔尾急随后面,这时他心里暗暗沉思:“方才这位姑娘驿道上,失魂落魄的撞上自己,可能因她心神不定的缘故!如果诚如这位姑娘所说,‘师父’和‘李老前辈’遭着凶险,难道风声鹤唳的目下湘南一带,这两位老人家遭人所暗算!”
施鸣峰想到这里,机伶伶地抽了个寒噤!
少女一瞥身形,落进青葱浓郁的树荫一角,他心里又忖道:“这位姑娘失魂落魄走在官道上,可能本来就是去找人的,想不到误打误撞,把自己拉来这里,不知这两位老人家遭受何种‘凶险’,我身怀之学,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们解救过来!”
施鸣峰意念流转时,衔尾紧随少女落下树荫。
他拭目看去,不由心头一怔,暗暗楞住!
少女所指的‘李老前辈’,正是花婆李映红!
施鸣峰看到这位“师父”才始记起这位姑娘如何会认识自己的,原来就是过去跟李映红在官道大打出手的湘西白马山迦南庵的“疯尼”妙乙师太,这少女即是追随她身边的“莹儿”
莹儿泪眼婆娑指了两人道:“你能不能把她们救过来?”
一尼一俗两个老太婆,盘腿跌坐在地上,两人脸上泛出一层骇人的纸白色,一颗颗汗珠不住地从头额上流了下来!
两人相隔不到一丈,双掌推吐,仿佛碰到生死冤家似的,在较量内家功力!
以眼前情形,两人真是到了生死关头,双方任何一边,收起本身功力韵话,对方劲势连绵袭到。
如若双方再持久顶下去,亦即油尽灯枯,到死为止!
莹儿流泪悄声道:“你你有没有法子把她们两位老人家解救过来?”
施鸣峰听她问得容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两位俱是当代江湖的风尘侠隐之流,所怀之学远在一般武林高手之上,如果把她们解救过来,如非将两人目前功力化解掉,否则不但无法把她们救转,还得陪上自己这条性命!以我身怀之学,能不能化解这两位老人家的内家功力?”
他想到这里,心头沉重至极:“施鸣峰,施鸣峰!大丈夫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此番拚身怀之学,上前一试,如若能将这两位老人家救转过来,果然是好,万一不幸丧命,亦自怨技艺不精,在江湖上亦留下我施鸣峰这个名字!”
施鸣峰一念既定,倏即运转周天之功,贯输左右两臂,掌心向向花婆李映红、疯尼妙乙师太缓缓伸出!
任何奇迹的造成,似乎在不可思议的刹那间!
施鸣峰救两位武林前辈于生死边缘,他舍命一注!
双手掌劲吐出,陡见两人舒吐一口长气,脸色转红,手势垂下,不胜疲惫地从地上站起来!
意想不到的演变,施鸣峰自己骇然震住!
花婆李映红朝疯尼妙乙师太死瞪了眼,转脸含笑地向施鸣峰道:“孩子,这次亏得你了!”
疯尼妙乙师太两眼滴溜溜滚转地朝施鸣峰打量了半天,大声向莹儿道:“莹儿,你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一位漂亮英俊的小伙子,居然把你师父的这条老命救了过来?!”
莹儿粉脸通红,指了指李映红,结口呐呐地说:“师父,你老人家,别这么这位少侠是李老前辈的的的”
下面该说什么,她接不下去了!
莹儿路上巧遇施鸣峰,她只知道跟花婆李映红是一起的人,却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渊源!
李映红朝疯尼妙乙师太一撇嘴,大声对施鸣峰道:“孩子,咱们走,别理这疯尼姑!”
施鸣峰朝莹儿多看了眼,笑了笑就要离去!
疯尼大声唤住道:“喂!喂!小伙子,别走!大丈夫涓滴之恩,涌泉相报,你救了我老尼姑性命,我还没谢你呢!”
施鸣峰含笑道:“救人于危,乃是我等侠义门中份内之事,你老人家不必挂怀!”
疯尼妙乙师太连连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妙,你小伙子愈是这么说!我老尼姑愈是要谢你了。”
施鸣峰听得进退两难,啼笑皆非!
花婆李映红大声道:“谁稀罕你疯尼姑、臭尼姑的谢,孩子,咱们走。”
疯尼妙乙师太侧身把施鸣峰去路拦住,翻了翻眼皮道:“花婆子、贼婆娘,这次老尼姑碰上你打得过瘾了,我老尼姑的事情,不用你管。”
施鸣峰听她说这话,才始知道花婆李映红在驿道岔路失踪,原来给这位疯尼妙乙师太所缠住!
花婆李映红给她骂得脸上阵红阵白,正值无名火起时,忽然给她想起一件事“嘿嘿”冷笑说:“疯尼姑,这孩子是老娘的‘干孙儿’,他的事情老娘能作七份主,他救了你这条老命,你该谢他才是!”妙乙师太听得不懂李映红话中含意,一对眼睛连连滚转!
花婆李映红唤过施鸣峰,在他身边“喳喳”数语!
接着大声说:“臭尼姑,你要谢人家,先问问这孩子要的什么?”
疯尼妙乙师太朝她死瞪了眼,才向施鸣峰道:“小伙子,你想要什么,我老尼姑都能答应你,是不是要我老姑传你一门武技?”
施鸣峰别扭似地楞了半晌,红了脸道:“如蒙您老人家关注,希望以‘银鼎香果’相赠?!”
疯尼妙乙师太听得大出意料之外,指了李映红大声道:“花婆子、贼婆娘,给你‘干孙儿’出这么一个好主意?”李映红嗤之以鼻,冷冷道:“臭尼姑,大话在前,龟缩在后,舍不得就算啦,孩子,咱们走!”
“慢着!”大声唤住施鸣峰,却是一脸懊丧之色的说:”银鼎香果’乃是我老尼姑耗尽三十年心血,所配装成的珍果,既然我有话在前,只有送给你啦!”
花婆李映红脸上掠过一瞥喜色,倏即绷起脸冷冷地对施鸣峰道:“孩子,还不快上前谢过臭尼姑了?!”
她言下之意,叫施鸣峰上前道谢后,再不怕疯尼妙乙师太赖了不认帐!
施鸣峰红了俊脸,嚅嚅道:“晚辈施鸣峰,多谢你老人家栽培!”
疯尼妙乙师太抓了抓濯濯的秃顶,大声道:“说给你就是给你,别谢啦!”
花婆李映红插嘴道:“臭尼姑,话说了,东西呢?”
疯尼气得眼皮连翻,狠狠地道:“贼婆娘,我老尼姑出门往‘南天堡’,难道还把‘迦南庵’禅房里的炉鼎随身带了走?”
施鸣峰听她说这话,才知这位老人家行止亦是往九嶷山“南天堡”的!
花婆李映红见施鸣峰无意中获得武林中人梦寐所求的珍果,暗暗心里替他高兴,却冷了脸向妙乙师太道:“臭尼姑,老娘不怕你不认帐!”
疯尼妙乙师太针锋相对的说:“臭婆娘,我老尼姑可不会像你!”
仍转向施鸣峰又道:“小伙子,‘南天堡’之宴后,你来白马山‘迦南庵’就是啦!”
施鸣峰恭顺的应道:“晚辈会来‘迦南庵’拜访你老人家!”
莹儿知道她师父性格,所以还是向花婆李映红裣衽道别,当她两眼落在施鸣峰脸上时,展靥轻盈的一笑,扭身转去,跟她师父走出树林!
花婆李映红看了她们师徒俩消失中的后影,咬牙恨恨道:“这贼秃、臭尼姑真难缠,碰到她该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向施鸣峰笑了笑,接着道:“孩子,这次可真亏得你了,不然你婆婆内家真力耗损,死在臭尼姑掌下,江湖上还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
施鸣峰惶恐、狐疑地喃喃道:“婆婆,我自己感到奇怪,凭我肤浅的能耐,竟能化解你们两位老人家的功力。这事真叫人想不通了!”
花婆李映红道:“这事说来并不意外,不过你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而已,你巧服‘脊椎骨’后,剔骨易髓,一身劣质已换。”
她提到‘脊椎骨’,施鸣峰倏然想起在祥山镇庙会戏台前分散的“瑶池玉女”吕宗凤,一股莫名的惆怅袭起心头!
李映红含笑地接着说:“臭尼姑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正像挖掉她心头一块肉。”
施鸣峰诧异问道:“婆婆,此话怎讲?”
花婆李映红“咭咭咭”笑了说:“孩子,这是给你捡来的天大便宜啦!正若疯尼妙乙师太她自己所说,她为了熬炼‘银鼎香果’,整整耗掉三十年心血,连自己心爱的女弟子莹儿,也不愿意分给她一点,偏偏误打误撞,给你碰到这个好机会!”
施鸣峰过去曾听幻变千相路文有说过,这位疯尼妙乙师太,藏有这味稀世珍药,要自己暗中前去盗取,想不到自然的演变下,这味“银鼎香果”稀世珍物,还是会到自己手里!
李映红接着再道:“今日武林中,有不少人知道臭尼姑已熬炼成‘银鼎香果’的这味珍药,可是她是江湖上出名的难缠人物,谁也不敢去碰她一下,嘻嘻嘻,孩子,老尼姑三十年的牛马,原来还是造化了你!”
施鸣峰听得赧然低头下来。
“哦!”李映红狐疑地向施鸣峰望了望:“孩子,怎会给你碰到疯尼姑的徒儿莹儿姑娘的?”
施鸣峰玉脸一红,生恐她怀疑到其他地方去,就把自驿道岔路别后的经过情形,简要的说了遍,始接道:“我在路上碰到她的!”
李映红不胜感激地说:“天下事情的演变,真是不可思议,阴错阳差之下,竟是你这孩子来救老身一条性命!”
她想了想,接道:“你那位义弟叫你出来‘逍遥楼’跟他会面,可能小偷儿跟那位‘羽虹寨’的‘剑山游龙’盂寨主,还在那里等着,咱们这就去吧!”
两人来到镇上那家“逍遥楼”酒店里,这时离施鸣峰走出酒店算来,已隔几个时辰了,店伙见施鸣峰来店,前倨后恭地道:“客官爷您来啦,胖爷等几位已经离这儿啦,说是您要找他们,上什么山去就行了!”
施鸣峰听这名店伙说后,已料定梁上伸手莫八,和剑山游龙孟鸿元等不耐久等,往九嶷山“南天堡”了!
花婆李映红不耐烦地道:“孩子,他们走了就算啦,反正咱们到了‘南天堡’还会碰到的!”
九嶷山麓“步城坪”本来人迹稀少,一处荒僻的镇甸,这些时候来,突然人众熙攘,热闹起来,所有饭店酒肆,客栈宿店,都挤满了客人,而这些不速之客,几乎俱是异装怪饰,或是疾服劲装的江湖中人。
施鸣峰、花婆李映红两人走在街上!
施鸣峰东盼西顾的望了望,稚然一笑,说:“婆婆,这里好热闹!”
“嗯!”李映红温声应了下,一对锐厉的眼睛,不住地四下流转,嘴里自语似地说:“吕老头儿平素缺德,害人不浅,此番他六十寿宴,倒是照顾了九嶷山麓几处小镇上的乡民了!”
“哦!”施鸣峰这才想起,镇甸大街小巷所看到的这些江湖人物,都是往“南天堡”祝寿赴宴去的。
“咦!”李映红一声轻呼:“范忠,你也在这里!”
一手鹰爪攫鸡似地,把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汉子衣领高高提了起来!
这名范忠汉子,匆匆忙忙走在大街上,冷不防身后给人一把提起来,吓得大声呼叫道:“嗳嗳!怎么回事?是谁?”
花婆李映红“咭咭咭”一阵怪笑,掌指一松,范忠仰天翻了个大元宝,结结实实掉在地上!
原来这名范忠汉子,长得又肥又矮,才给她捉弄了下!
李映红“咭咭”笑了说:“范忠,你连老身都不认识啦!”
范忠跌得晕头转向,拭了拭眼从地上爬起,一眼发现是李映红时,连连施礼地道:“李李老前辈,原原来是你老人家,寨主爷正惦记你老人家呢!”
旁边施鸣峰听得一怔:“怎么又来一个‘寨主爷’?”
花婆李映红道:“范忠,你家寨主爷现在何处?”
范忠指了大街一边,结口呐呐道:“李李老前辈寨主爷就在前面‘长安客店’里,让小的伴同你老人家去。”
说到这里,微感诧异地向施鸣峰望了望!
李映红含笑道:“范忠,要你多费神了!”
范忠走在前面,摇头不迭道:“李老前辈,你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小的数人奉寨主爷吩咐,正在探访你老人家行踪呢!寨主爷说李老前辈一定会赴宴‘南天堡’,就不知道你老人家耽留在九嶷山麓哪一处镇上,真巧,这儿碰到你老人家。”
范忠边说边走时,已到大街尾端“长安客店”门前!
他旋首恭顺地道:“请您两位稍等片刻,让小的先去告诉寨主爷一声。”
说着,匆匆忙忙奔进客店里面。
不多时,范忠和几名管家打扮的汉子,簇拥一位削瘦颀长,衣着长衫年有六十开外的老者出来。
老者一眼看到李映红,扪须含笑道:“李道友,果然如期来临,倒使‘雷火金轮’吕堡主的‘南天堡’,添了不少声色呢!”
“老头儿,少给人捧场!”李映红怪眼一瞪,毫不领情,却是转身向施鸣峰道:“孩子,咱们进里去!”
老者扪须“哈哈”大笑,随同数名管家衔尾跟来!
这家“长安客店”进里数间上房,已都给老者包了下来,两人进到外厢一间上房,后面老者含笑道:“李道友,这间房权充客厅,咱们坐下谈谈!”
宾主落坐,老者指了施鸣峰,含笑道:“李道友,这位小兄弟是谁?”
花婆李映红见老者指称施鸣峰“小兄弟”咧嘴“咭咭”笑了说:“老头儿,你叫我‘干孙儿’小兄弟,那你该叫老身一声‘婆婆’才对啦!”
老者听得脸色一红,啼笑皆非!
李映红又正色地道:“老头儿,他叫‘施鸣峰’,这孩子的身世来历,慢慢再告诉你的,老身把他带来此地,你老头儿该向他抱拳道谢,摆上一桌丰盛的酒筵请了他才是!”老者一脸困惑之色,道:“李道友,此话怎讲?”
“‘怎讲’?”花婆李映红绷了脸冷然道:“老头儿,你那宝贝儿子的尸骨,就是这孩子替你找到的,难道不谢他?”
施鸣峰听到这里,才始理会过来,暗道:“原来这位老人家就是‘东寨,铁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
他意念流转之际,想起过去在“松沟岭”窃取他儿子尸骨中一根“脊椎骨”之事,顿时玉脸通红,有若芒刺,坐立不安起来!
摘星移月范平听得殊感意外,点头道:“李道友说的很对,老夫应该向这位施少侠道谢才是!”“慢着!”李映红不慌不忙的接着说:“老身这个‘干孙子’,费煞苦心找到你宝贝儿子的尸骨,皇帝不差饿兵,你那魂归地府的儿子,已经有谢了他啦,所以老身说是这么说,你老头儿可不必再向这孩子道谢!”
摘星移月范平听得满腹狐疑,百思莫解,一脸诧异之色地道:“李道友,小儿范良误服‘玉露子’身死,死后尸骨失踪,这位施少侠找得小儿尸骨,幽明异途,小儿如何能向他道谢呢?”
花婆李映红咧嘴笑了笑,道:“老头儿,你年纪还差了老身半截,就这么糊涂啦?!你儿子吃了‘玉露子’死掉,他的这付骨头可死不掉!习武之流,如饮服这根‘玉露子’后死掉的尸骨中‘脊椎骨’后,能添增内家的武学修为。咱‘干孙子’虽然跟你宝贝儿子幽明异途,他替你儿子找到尸骨,你儿子又送他一根‘脊椎骨’吃,这不是成了银货两讫,谢谢了他啦!”
花婆李映红转弯抹角说了半天,范平才始理会过来。
“良儿因误食‘玉露子’而暴毙身死,尸体蚀化成骨,而‘玉露子’真已神效,就在这根尸骨的‘脊椎骨’上,想不到我范平失去一个儿子,真正的奇遇,会落在这孩子身上!”
摘星移月范平想到这里,忧愤不已,自叹了口气!
施鸣峰脑袋低垂胸前,心里歉咎不安至极!
李映红忍不住大声道:“老头儿,你怎么不开腔说话啦?”
范平眸角噙泪,黯然道:“事既如此,老夫还有何话可说!”
施鸣峰心头难受至极!
花婆李映红突然“咭咭”笑了道:“老头儿,别想不开,老身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你听来意下如何?!”范平困惑、狐疑地朝她望了望!
李映红朝施鸣峰看一眼,接着说:“老头儿,你丢掉一个儿子,老身给你找回来一个,这孩子乃是武林一代英杰,鲁东胶州湾‘碧海庄’‘量天玉尺’施维铭之子。你如果喜欢他,由老身作主,让他给你做干儿子。”
摘星移月范平朝这位英风奕奕,器宇轩昂的少年看了眼,心头不禁暗暗羡美!
花婆李映红呲牙咧嘴“咭咭咭”笑了又道:“不过又说回来,老头儿,这亏你要吃大啦,这孩子是老身的‘干孙子’,他要做了你‘干儿子’,老身就是你的‘干娘’啦!”
范平听得不禁脸色一红,呐呐道:“李道友,你别取笑!”
话说到这里,期盼地看了施鸣峰道:“不知这孩子意下如何了?”
李映红大声道:“孩子,现在该轮到你说话啦!”
施鸣峰心里感触不已,听李映红问出这话,朱颜酡红,跪落地上喃喃道:“鸣儿拜见义父!”
摘星移月范平风见么一个英风霁目,浊世无俦的少年,口称自己“义父”心头激动已极,急忙两手扶起,含笑道:“孩子,别多礼了!”
施鸣峰还是跪地三拜才站起!
范平一手握了施鸣峰,细看不已,点头含笑地又道:“我范平有此义子,足慰生平之愿,待南天堡寿宴过后,回七旗岭‘铁瓦寨’,东邀天下群雄,摆下一个犹胜‘南天堡’十倍的盛宴!”
施鸣峰心里感动不已!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大声道:“老头儿,以后事慢慢谈,眼前事情你打算过没有?”
“‘眼前事情’?”摘星移月范平听得一怔:“李道友,你所指的眼前什么事情?”
李映红冷然道:“老头儿,你枉为是个坐镇一方,称雄武林的‘铁瓦寨’寨主,难道你还不知道‘南天堡’吕老儿以六十寿庆作幌子,设下盛宴的用意?”
摘星移月范平惑然道:“李道友,此话怎讲?”
花婆李映红将过去铁笔神算屠牧的话说了一遍,又道:“吕老儿云诡波谲,怀了一肚子鬼名堂,咱们此去如果没有事前准备,万一碰到意外,到时就不堪设想了!”
施鸣峰将这些时日来的见闻,亦前后说了遍,道:“义父,照目前情形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将有一场变乱出现江湖,所以此赴宴‘南天堡’,你老人家千万慎神才是!”摘星移月范平听义子施鸣峰关心自己说此话,心里受用至极,扪须含笑道:“鸣儿,你说得固然有理,可是吕老儿要在咱们这些饱经风霜的老江湖身上施下手脚,他还不容易呢!”
“哼!”李映红嗤之以鼻,冷然道:“老头儿,你自称‘老江湖’,怎会把你宝贝儿子,送进阎王殿里去的?”范平听得脸色骤然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争论的声音,只听得一个人大声在说:“掌柜老儿,你说没有空的客房,进里几间,静悄悄的连鬼影子没有半个,难道不是空房间?”
老掌柜低声下气的声音:“这位大爷,店有买卖上门,怎会不愿意做呢?!后面进里数间,已经给客官都包了下来啦!”施鸣峰听得一怔,大声向李映红道;“婆婆,这是莫大哥的说话声音?!”
李映红冷然点了点头:“小偷儿,阴魂不散,也会找到这儿‘长安客店’来?!”
摘星移月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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