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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星宿人妖夹谷妙,伸手正要解东方飞凤的衣扣之际,忽然两大把碎石,又从洞外撒了进来。
并响起玩世叟的声音,道:“老相好的,你真要偷人,不给我们面子么,那就别怪老子们无情啦,看打!”
又是两大把碎石,漫空飞射的洒了进来。
星宿人妖夹谷妙,气得跌脚,道:“好!老娘今天就先啃你两根老骨头,然后再来吃肉。”
话一说完,又复追了出去,她心知今天若不先把这两个老儿摆平,那两只天鹅肉实难上得了口。所以,她这次追赶,不但放胆猛追,而且用起全力,非要将两个老儿擒住,才肯罢休。
她这一放势猛追,却就苦了两个老儿,跑得七喘八吁,仍然不敢稍懈,拼命的逃,不要命的跑。
转眼之间,三人已跑过了两座山头,而她仍然紧迫不舍,两个老儿回头一望,见只相距四五丈远,不禁惊得魂飞魄散,胆颤心寒,暗道一声糟糕!各人只觉后面衣领一紧,已被夹谷妙悬空提了起来。
蓦闻一声沉喝:“孽障,敢尔!”
玩世叟和为恭子两人,尚未看清人影,只觉后衣领一松,人也掉下地来;显然,两人刚被对方捉住,却又被人而救,连忙就地一滚,即滚出三丈以外,回头一看,原来是箫圣东方老儿,此时与夹谷妙两人已打得风旋云转。两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才真正是一场恶斗。
不过,这时两个老儿,却关心着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的安危,再精彩的恶斗,也无暇观看,而以,两人互相望一眼后,悄悄离开斗场,就朝先前那山洞方向走去。
此时,夕阳已经下山,暮色逐渐下垂,四野也渐渐幽暗,薄暮与黄昏,最是寂寞的时刻,但遥远的喝叱与打斗之声,时相传来,显见双方斗得非常凶险,激烈。
当两人来到洞外,一听洞内有异声传出,两人都不禁悚然却步,大吃一惊,彼此互望一眼后,倏然呆住。
对于此道,两个老儿虽非老手,但毕竟活了那么一把年纪,听也听多了,从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梦呓般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即知两人正在云雨巫山,同赴阳台梦境,这叫两个老儿如何不惊得一呆。
这时,正是五月初日,天上一弯新月,数点疏星,明明灭灭,闪烁于高远的云空像是在对人世兴起一阵无言的微笑。
唉!两个纯洁的灵魂,一对俊秀的孩子,竟被星宿人妖夹谷妙,害成这般样子,真是可怜亦复可叹。
此事已经发生,不知将来如何善其后?各人对师长、父母又将如何交待?唉!真是一个大大的不幸。
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于洞外正在望月兴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东方飞凤在洞内哭道:“岳哥哥,虽然如此,可是我并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命薄,天哪,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两个老儿正在黯然一声长叹,忽见东方飞凤掩面哭哭啼啼的跑出洞来,理也不理两人,直向山下奔而去。
不恭子恐生意外,连忙随后追去,并边追边道:“东方姑娘,东方姑娘,你且站住,你”东方飞凤却跑得更快,哭得更凶,道:“别管我,别管我,我要去死”
声声凄厉,哀伤,使人听后泫然欲泣。
不论功力,脚程,东方飞凤要高出不恭子甚多,尽管不恭子越追越远,但为防意外,仍只得全力猛追。
东方飞凤既无目的,也没计划,只知道满山乱跑,以发泄心中凄苦与哀伤,这样一来,却苦了不恭子,喊她不应,叫她不停,而又追她不上,只得埋头奋力追赶。
东方飞凤正奔跑间,迎面忽来一人,凝神观看,原来竟是乃父,连忙往下一跪,痛苦流涕道:“爹爹,这不是凤儿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箫圣东方启明,一见乃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而又哭得这个样子,不禁大为诧异,问道:“凤儿,你怎么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东方飞凤仍然跪在地上,边哭边道:“爹爹,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东方启明听爱女说来说去,总只是两句话,不禁如丈二金刚,摸头不着脑,连忙去拉爱女道:“凤儿,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爹,有爹为你作主,天大的事,也能够解决,你就别再哭啦。”
东方飞凤硬是赖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说的,也还是那两句老话,道:“这不是凤儿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箫圣东方启明,先是茫然不解,后听爱女所说老是这两句话,再看爱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一时触动灵机,心神突地一震,暗道:莫非这两个孩子,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
这样一想,猛吃一惊,不敢再往下面想去,只有怔怔的望着爱女发呆,半晌讲不出话来。
许久,东方启明才愤然气道:“岳腾那小子怎么会这样坏,老夫非要一掌把他劈了不可,哼!竟敢欺负到老夫头上。”
东方飞凤连忙拉着乃父衣袍,哭道:“爹,这不能怪他,这不能怪他”
东方启明气得更盛,喝道:“不怪他,难道怪你自己。”
“也不能怪我!也不能怪我!”
突然有个声音插嘴说道:“请老前辈息怒,这的确不能怪两个孩子。”
东方启明抬眼一瞧,见是不恭子,余怒稍息问道:“不恭子老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恭子道:“两个时辰以前,东方大姑娘与岳相公联手,拼斗星宿人妖夹谷妙,打得有攻有守,斗了三百余招,大概星宿人妖不敌,从怀中掏出离魂香绢,方把二人擒住,带往一个山洞,晚辈与玩世叟多次前往捣乱,不让人妖得逞,两个孩子没有直接受到人妖的伤害,已算是万幸了。如今星宿人妖夹谷妙呢?”
“他中了老夫一指,被震断两根肋骨,狼狈而逃,最低也要让她养伤两月,方可痊愈;早知如此,老夫非把他干脆宰了,那倒干净啦。”
东方飞凤呜咽哭道:“在山洞中,我和岳哥哥两人的穴道被制,老妖强迫喂了我们一人一粒催情泛,唉!那老妖真坏死了。”
东方启明虽是微微一惊,但仍然气道:“就算服了催情泛,可是岳腾那小子所习,乃是大般若禅功,而是佛门正宗心法,那小子的定力为何就这么差。”
东方飞凤仍然边哭边道:
“那老妖知道一粒催情泛,制不住岳哥哥,所以又喂了他一粒丧神丸,使岳哥哥的神智都丧失了,那里还有什么定力。爹爹,您千万要饶恕岳哥哥,唉!他好可怜啊。”
“什么!”东方启明大吃一惊,道:“你说岳腾那小子吃了夹谷妙的丧神丸?那是一种最凶猛、最霸道的药物,那还得了,如今他在那里?”
不恭子伸手一指道:“翻过这两座山头,就可看见对面那个山洞,如今玩世叟,大概在那里照护着他。”
东方启明道:“凤儿,快起来,带为父去那山洞看看。”
东方飞凤掩面痛哭道:“我不要去,我不要,我不忍心再看到岳哥哥那种痴呆、傻笑、可怜的样子,如果再见到他,我会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天啦!怎么会这样呢?”
东方启明见爱女既受伤害,而又这么悲痛欲绝,可说身心俱疲,仅管他的武功已到了凡圣之境,但到了这时,也被弄得六神无主,心内滴血。
半晌,方见他擦着眼泪,向不恭子道:“请不恭子老弟,护着凤儿去长春谷,我去那洞中看看,试试岳腾那小子,还是否有救?”
话完人杳,最后那个救字,却已是因风传来。
不恭子仰首叹了口气,道:“东方姑娘,令尊去救岳相公啦,我们回去长春谷去吧。”
东方飞凤倏然站起,边哭边道:“长春谷我也不去”
带着一串哭声,又往山野疯奔疾驰而去;这次,不恭子受东方启明当面所托,更需随后追去,以防意外。
只约盏茶工夫,东方启明不但找到了那洞,而且也见着了岳腾,一见面之下,箫圣就暴声喝道:“岳腾,你小子干的好事,怎么欺负”
话未说完,已见岳腾神情有异,随即倏然住口。
原来,这时的岳腾,头发散乱、衣裤不整,连有些扣都没扣上,神情痴呆,只晓得见人傻笑,对东方老儿的喝问,毫无半点反应。
不过,脸上轮廓仍然俊秀,唇红齿白,玉面英容。
但闻玩世叟在旁叹了口气道:
“唉!这孩子突然变成了白痴,老前辈,你看怎办?”
东方启明皱了皱眉,也叹了口气,暗道:这么一个英俊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怪凤儿不忍再看到他了,唉!真是可怜。
猝然飞出二指,连点岳腾身上几处穴道,然后将岳腾负在肩上,回头望着玩世叟道:“这小子我先带回翠云宫,你快去长春谷,通知东岳狂生,叫他速来我翠云宫要人,再迟却就不行啦。”
话一说完,身形微飘,早已出洞而去。
东方启明由于心头过于悲痛,而以这几句话,说得含糊不清,同时又在气愤之下,因而说话的态度,也不够柔和,致使玩世叟会错了意,听得不由一呆。
照东方启明的本意,应该是:这小子我先带回翠云宫去,否则,再迟就来不及救了,你快去长春谷,通知东岳狂生,叫他速来我翠云宫救人。
同样的几个字,东方老儿由于心头一急,却就说得略有差异,再加上玩世叟一会错意,则就差得更远啦。
玩世叟一怔以后,觉得事情相当严重,必得回长春谷去报告,所以,猛灌了两大口酒后,急急往长春谷奔去。
这老儿运气,一直都是很好,奔行没有多久,正遇上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两人,一个袍袖飘飘,一个羽扇轻摇边谈边笑的走了过来。
玩世叟一见两人,高声说道:“启察二位,大事不好!”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抬头一见是他,都不禁互望一眼,彼此会心一笑,方才齐声含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玩世叟业也跑到跟前,道:“启禀二位,岳腾那孩子已被箫圣东方老人家擒去了。”
“不会吧!”
“小老儿别开玩笑,那有这么回事?”
先一句是狂生所说,后一句是烈火神君所言。
“真的啊!”玩世叟喝了口酒,神色凝重的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而且东方老人家,还要我带口信给狂生您老,叫您速去他翠云宫要人,否则,就来不及啦。”
狂生神君两人,见他说得如此慎重,随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将详细经过讲来听听看。”
于是,玩世叟就将星宿人妖夹谷妙的出现,而惹起的这段孽缘和风暴,详详细细的讲了一番。
其实,仍然不够详细:第一、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被人妖强行喂下催情泛之事,以及岳腾单独服下丧神丸之情,他既没看见,岳腾也没有说,所以他自然还不知道。
第二、东方父女以及与不恭子三人的谈话,他也不曾听到,这是相当重要的两个环节,他却一个也没讲出来。(主要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致使双方误会就更大了。
但闻东岳狂生气道:“东方老儿他怎么会是这样,纵然我师弟有什么不对,他擒住我师弟以后,此离长春谷不远,应该来我长春谷,找我论理才对,为何要擒他往翠云谷去,这岂不是明明把我东岳狂生没放在眼里么?”
“是啊!”烈火神君说道:“就是把小兄弟擒往泰山排云洞,也比去他浙江雁荡山近呀!难道老神仙不秉公处理,还会护短么。”
东岳狂生望着玩世叟问道:“他叫我速去他翠云宫要人,否则,就来不及,他是这么对你说的么?小老儿,你想想有没有记错?”
“没有!没有!”玩世叟摇摇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如此说的,我也觉得奇怪哩。”
“岂有此理!”东岳狂生怒道:“他竟敢擒走我的师弟,哼!凭他二圣的名头,想来吓我,老夫可不信邪,我这就去翠云宫会他一会。”
“且慢!狂生,”烈火神君道:“岳腾那孩子,是你的师弟,可是与我也有结义之盟,狂生,你我两人联手,就闯一闯他那翠云宫,他若认错陪礼,我们也就算了,否则,我们就将他翠云宫翻一个身,大家较较手劲,看是谁强谁弱。”
说话之间,两人一打手势,立刻腾身而去。
这二人,一个是天纵奇才,骄世傲物,狂放不羁,一个则是苦练合成,性烈如火,勇猛天生;两人这一联上了手,真是天塌下来也不怕,跺一跺脚,足可震倒一座山,如今此去翠云宫,岂肯善罢甘休。
尽管玩世叟生性诙谐,游戏风尘,玩笑人海,但这时却越想越是心惊,愈来愈觉得问题扩大,情势也更复杂。
但见他仰首喝了几口酒,喃喃自语道:
“天!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忽闻身后有人问道:“老鬼,什么怎么办?我看你一个人独言自语,莫非你是疯啦,岳相公和东方前辈呢?那两人那里去啦?”
玩世叟回头一看,见是不恭子,随即笑道:“老怪,你来得最好,我正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随即侧头四处望望,却又改口问道:“啊!东方姑娘呢?你把她送回长春谷了么?”
“唉!别说了。”不恭子叹了口气道:“她跑得太快,我只追了三个山头,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影儿啦,这时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怎么办?”
玩世叟嘻嘻一笑道:“刚才我说怎么办,你说我疯了,现在你也是疯了么?”
不恭子道:“东方姑娘这一跑丢,事情当真严重得很。”
“其实,比这还有更严重的哩。”
于是,便将一切经过,完全讲了出来,最后并道:“你想想,狂生和神君两人,这一去翠云宫,岂不闹得翻天地覆,弄得不好,可能是两败俱伤,该那些魔崽子捡了便宜,你说严重不严重。”
不恭子点点头道:“唔!是相当严重,不过,我记得东方老儿离开我们时,他所说的似乎不是他讲的那种意思,老鬼,你是不是记错,这责任可不小啊。”
玩世叟气道:“我怎么会记错呢?我也是一字不改,而转告狂生的,难道我还会从中挑拨,让他们反目成仇么?”
“那倒不是。”不恭子摇摇头道:“我的意思,依东方老儿当时对我所说的口气,仿佛是急着要去救岳相公,似乎对岳相公并无恶意。”
玩世叟喝了口酒道:“假若他真的是要救岳腾那孩子,为什么不带到长春谷去救,都要舍近求远,一定要带回翠云宫去干吗?”
“是啊!”不恭子茫然不解的说道:
“这我就不懂了,难道是真的”
蓦然风声飒然,两条人影直同大鸟般地,划空扑来。
两人定神一瞧,原来是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
但闻东方大鹏笑道:“二位老人家为何不回长春谷去,站在这里干吗?”
两个老儿互望一眼,玩世叟方道:“你两个娃儿来得正好,快帮忙找东方大姑娘。”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都大吃一惊,同声问道:“东方姊姊怎么了?我哥呢?”
“我大姊怎么啦?岳大哥呢?”
两人同时出口,同时音落,既象双簧,又似合唱。
玩世叟正容说道:“出了大事啦,你两个娃儿还蒙在鼓里哩。”
在两个年轻人一再追问之下,不恭子将一切经过讲了出来,不过对方年龄既轻,而又正好是一男一女,对于人事,尚是只似懂非懂,或是一知半解,所以,不恭子却叙述得相当婉转。
可是,这两个年轻人,却聪明得紧,一点就透。
但见岳文琴蛾眉微皱道:“嗯!这的确是相当严重,弄得不好,大家都会遭殃。”
东方大鹏却争得跳起来道:“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的呢?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呢?那还得了。”
却见岳文琴望着两个老儿道:“那你两人快上泰山排云洞,将事情禀告老神仙知道,想那大哥哥再骄再狂,对他师父的话,却就不敢不听,我和小哥哥去找凤妹妹,先将她找到以后,再劝回长春谷,与长春大姊妹商量商量,如此双管齐下,相信总可以解决。”
玩世叟抱着葫芦又喝了两口酒,望着文琴嘻嘻笑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娃足智多谋,好!我们就这么办。”
他本想伸手去捏捏岳文琴的脸,却被岳文琴反手一掌,打了个踉跄,只得与不恭子如飞而去。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不知跑遍了多少个山头,足足跑了一整夜,才在一座高崖的危石上,找到东方飞凤。
东方飞凤似是相当疲,坐在那时靠着危石,却已经睡着了,说来也是,如今她的确是身心俱疲,所受的刺激太大,实在使她难以负荷。
东方大鹏见乃姊坐在危崖边上,而又睡着,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崖去,粉身碎骨,太过危险,顿时惊得一跳,正要大声出声,却见岳文琴在唇边竖直一根纤纤指儿,示意自己不要做声,只得将已到口边的呼叫,重又咽下肚去。
只见岳文琴娇躯一闪,恰恰如膺飞,已将东方飞凤抱入怀中,脱离那危险之地,看在东方大鹏眼时不禁大为敬佩,暗道:冷静、机智、胆大、心细,这些优点,岳妹妹都占全啦!何况又这么漂亮,这种女孩子哪里找。
东方飞凤蓦然惊醒,见在岳文琴怀中,乃弟也在身边,一时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又放声大哭起来。
东方大鹏自幼就受乃姊呵护,由于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仅只二岁,所以两人一同玩耍,一同习武,一同读书识字,做什么都是乃姊带着他,领着他,如今大姊一哭,他却急得六神无主,只有搓着手团团乱转。
少顷,忽听岳文琴叹口气道:“凤姊姊,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痛苦,这件事对你来说,的确是有点严重,可是,你知道还有比你这更严重百倍的事情吗?”
东方飞凤哭声突止,抬头茫然问道:“什么事情比这还要严重?”
岳文琴道:“我哥被你爹擒去翠云宫了,大哥哥与老哥哥两人,现在已随后去要人,看来双方会大打出手,而拼老命的呢?”
东方飞凤浑身一震,惊道:“啊!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谁知道,唉,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得了哩。”
东方大鹏气道:“我大姊所受的打击不小,岳妹妹,你怎么和她谈论这些,岂不是更刺激她么?”
岳文琴扬眉喝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做——对症下药啊。”
东方姊弟都大感茫然,同声问道:“什么下药?”
“下什么药?”
岳文琴格格笑道:“我知道凤姊内刚外和,坚强得很,所以我先用猛药以济之,然后再用凉药以慰之,以的抒散她的情绪。”
东方飞凤抬头苦笑道:“我这时内心痛苦得要命,你还好意思说那些话,故意来吓唬我,岳妹妹,你好坏啊。”
东方大鹏摇摇头道:“她说的是真话,倒并非是吓唬大姊。”
东方飞凤又是一惊,道:“难道爹真的把岳兄擒去啦,两位大哥哥也真的追去了。”
“是啊!谁还骗你不成。”
前二字,是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所说,后一句则只岳文琴一人出口。
东方飞凤顿形紧张,道:“天哪!这怎么办?”
岳文琴咂着嘴儿笑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完全操在你的手中,只看你愿不愿意?”
东方飞凤指着自己,茫然问道:“我!我怎么办?”
岳文琴格格笑道:“我这办法,如果你愿意,他们双方即可化敌为友,假如化敌为友,假如你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双方拼得你死我活好啦。”
东方飞凤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神仙?哼!说得那么简单,他们大人,不!我是说他们是那么大年纪的人,所决定的事,岂会受我们的影响,而能有所改变的。”
岳文琴也冷笑一声道:“大人!大人又怎么样了,告诉你,大人们的一些决定,不一定完全都是对的,而且人们的年龄越大,越只知道死硬,顽固,食古不化,哼!为大哥哥的婚事,老神仙和长春大姊姊,那么死硬,顽固,我照样还不是摆平了。”
东方飞凤展颜格格笑道:“小丫头,别人是看你年纪小,嘴儿乖,脸儿甜,不忍心拂你之意,你就这么得意忘形起来啦。”
岳文琴点点头道:“也许你说得对,可是,假如我说的毫无道理,他们也会依我么?所以我们要动之以情,导之以理,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东方飞凤已经动心,问道:“好吧!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你说说看。”
岳文琴趁机说道:“那我们先回到长春谷去商量。”
东方飞凤双肩扭了一扭,皱眉说道:“不嘛!我不好意思去见冷姊姊。”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岳文琴道:“你之所以不好意思见她,不外两种原因:第一、在你认为她与我哥认识在先,而你在后,恐她有所误会。第二、你认为冷姊姊对你也很好,你自觉有些对不起她”
东方飞凤抢着说道:“本来就是嘛,这两个原因都有,那还用说。”
岳文琴有点报复性的格格笑道:“傻丫头,又不是你在使奸耍诈,玩什么花样和手段,她对你有什么误会的?你又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严格地来说,你还是一位被害者呢,何况她和我哥又没有什么婚约,你担心这些干吗?”
东方飞凤嘟着嘴儿说道:“话虽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怕遭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唾骂,耻笑,那多没意思。”
岳文琴微微笑道:“凤姊姊,你若只是为了这个,那我劝你更应该面对现实,不能这样逃避,你总不能躲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不再见我哥啦,如果像你这样,那你就太傻了。”
东方大鹏忽然插嘴道:“对!大姊,你应该面对现实,与冷姊姊好好谈一谈。”
东方飞凤嗔道:“我的事要你管。”
东方大鹏搓着手,接口笑道:“好!好!我不管,其实作这些事情,说这些话,岳妹妹一个人足可抵我一百个,我还多嘴干啥嘛。”
说着,说着,自己打了两个耳光,二女都笑了起来。
岳文琴格格笑道:“再还有个办法,凤姊姊,假如你真的自觉对不起冷姊姊,而又认为她这个人的确很好,那你就分她一杯羹,让我有两个嫂嫂。”
东方飞凤脸上一红,含笑叱道:
“小妮子好不识羞,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不什么不得了的。”岳文琴道:“只要你愿意,你不好意思讲,我给她讲。”
东方飞凤叹了口气道:“唉!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但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岳文琴笑道:“哈!我的东方大小姐,你别搞错了,如果这是你的权利,你之所以分她一杯羹,那还是你尊敬她,看得起她,才给她面子了,我相信以她平常的为人,她不会不愿意。”
东方大鹏忍不住又插嘴道:“对!只有这样解决,才是最好,大姊,假如冷姊姊也和你一样心意,从今以后因为你的关系,而也不理岳大哥,岂不害岳大哥两头落空,痛苦的还是你们三人”
“岂只是他们三个人。”岳文琴趁机加油道:“假如狂生和神君两人,真与你们爹娘拼斗起来,到时大家都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不但你我,连双方的长辈,以及关心我们的人,全都脸面无光,而终生遗憾哩。”
东方飞凤浑身一震,觉得的确严重,故随口问道:“如果依你所说的解决办法,他们双方就打不起来了啦。”
岳文琴点点头道:“只要你和冷姊姊,两人手挽手儿,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往他们中间一站,话由我来说,看他们那几张老脸往哪里放。”
她这样一说,又将东方姊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却听岳文琴继续说道:“以我想东方老前辈,绝不会真的把我哥擒去,一定是玩世叟那老儿,不解东方老前辈之意,而把话传错。”
东方飞凤柳眉微皱道:“不会吧,玩世叟的本名一涤生,被誉为神州二老之一,为人胸襟豁达,心存正义,哪会从中挑拨。”
岳文琴微带不屑的笑道:
“所谓神州二老,那是由于二圣四奇,这次尚未出山以前的封号,自去年七月,这些人再度出山以后,他俩还老个什么,再说,我的意思并非是那老儿有意挑拨,而是我觉得他一生醉生梦死,才因而把话传错。”
“当真!”东方大鹏道:
“那老儿整天葫不离手,酒不离口,很可能他把我爹的话听错了,才引起这场无谓的风波,而使双方发生误会。”
东方飞凤半信半疑,没有表示意见,只是双眉皱得更紧。
岳文琴又复说道:“如果是误会,误会却可以解释。纵然不是误会,那也只是双方一时的气忿,彼此却无深仇大恨,为何要拼死拼活,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怒气即会消散,可是,我们一去,却有促进他们双方提早冷静的功效。”
东方飞凤点头道:“你讲的确还有道理,可是——”柳眉又皱,一脸愁苦,又道:“可是岳哥哥却已丧失神智了,这”岳文琴接口笑道:“这更不要紧,我相信二圣四奇,总有办法为我哥医好,假如他们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还奇个什么,又还圣个什么,再说,纵然他们都没有办法啦,还有老神仙啊,难道老神仙也没有办法呀。”
东方大鹏听得有趣,似要故意难她一下,道:“岳妹妹,万一老神仙也没有办法呢?那又怎么办?”
岳文琴却颇为得意的笑道:“如果老神仙也没有办法,最低限度,我还有最笨的办法,一定可以行得通。”
东方姊弟互相望了一眼,东方飞凤惊道:“咦!岳妹妹,你好像比老神仙还厉害,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快说来我听听。”
岳文琴正容说道:“若论单打独斗,我师父和你爹,都可以把夹谷妙制伏,以四奇来说,虽然一人制不了她,两人一组该可以吧,再加上神君老哥哥、长春大姊姊,一共有五组人去找她,非要夹谷妙交出解药来不可,这不就成了么?”
东方大鹏拍手笑道:
“这办法虽然比较笨一点,但很实在,牢靠。”
东方飞凤将岳文琴怔怔的望了许久,方叹口气道:
“唉!岳妹妹,今天请恕我说句实在话,以前我姊弟两人,只在东南行侠,所以俊书生、俏哪咤之名,响遍东南数省,哪知去年四月,忽然传来岳腾与你无影童子的大名,崛起中原,因此我姊弟两人,才向中原触角。”
但见她仰头抒了口气,道:
“本来,我们姊弟是想与你兄妹,别别苗头,暗较手劲,哪知在大巴山区,与你们几次会晤,又与敌人数场恶战,令兄的武功,我们姊弟早已佩服,你岳妹妹超人的才智,今天又使我大开眼界,这样看来,你兄妹实在比我们姊弟强过太多太多了。”
“凤姊姊,你疯啦。”岳文琴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干吗?要我罚你是吗?”
当她说到一家人时,东方大鹏心里感到暖暖的,甜甜地,舒服极了,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岳文琴伸手一拉东方飞凤道:“凤姊姊,快走嘛,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啦,再不立刻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到那时才后悔呢?”
最先,东方飞凤在岳文琴半拉半就的情形下,缓缓上路,也许她年龄真的较大两岁,所以她的功力也略高一点,跑得比其余两人快。
岳文琴回头与东方大鹏会心一笑,立刻追了上去。
此时,晨曦初透,东方微现朝敦,林中的小鸟,也在叽叽喳喳,互相告诉新的晨空,又将是一个好的开始。
东方飞凤的心情,也因而开朗多了。
江湖中事,传播得最为迅速,快捷。
箫圣东方老儿擒走岳腾,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随后追踪,意夺回岳腾之事,早已不径而走,喧腾武林,风满江湖。
这是一件大事,假如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联手,真的与箫圣与翠云仙子夫妇,交起手来,那真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恶斗,必然惊险,刺激,好看得紧。
也是一件不幸的事,双方同属侠义道人物,享誉武林,同受万人景仰,各派崇敬,只是为了各人的个性太刚,太强,而互起冲突,大打出手,甚至以死相拼,那真是太不智,也太不幸了。
所以,气氛顿形紧张,真是风声鹤唳,杀机峭抖。
所以凡是与双方有交情,有关系的人,无不忧心忡忡,披星戴月,匆匆忙忙,向浙江雁荡山翠云宫赶去,希望能将此事化解,消弥这场无谓的恶战。
可是,谁都以东岳狂生以及烈火神君的暴燥,再加上东方老儿的顽固,古板,谁也没有信心,能将这场恶战化解得了。
最先听到消息的是白云大师,那时他正在浙西一带游侠,一听这消息就匆匆往浙东赶去,又幸好此去不远。
由于双方都是朋友,当然他的本意,是跑去向双方之人劝解,但假如万一事情已弄得不堪收拾,因为他与箫圣夫妇交往较厚,所以,他很可能站在翠云宫的一方。
八荒神丐洪九公,奉老神仙命,正在武夷山区采药,该山区于闽赣二省交界之处,距雁荡山也不远,一听到这消息大惊之下,也忙忙向翠云宫赶去。
此人生性正直,耿介,丝毫不苟,虽然他与狂生交厚,但他却并无偏坦狂之意,不过,岳腾自小为他所救,又是他一手带大,他与岳腾之间,有一份不逊父子的情感,如果江湖所传是实,在他内心里,却就觉得东方老儿,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实在过份了一点。
所以他这次去,固要将岳腾救出,又要宁事息人,不伤和气。
无相圣尼,刚到了排云洞老神仙处,本欲前往长春谷小住,哪知仅走到济南,就获此消息,来不及重返泰山,就连夜南下,直奔雁荡山翠云宫。
当然,既称圣尼,修为自必甚高,无相,无我不嗔,不怒的最高境界,她这次去纯碎是以客观身份,超然立场,以双方调解此事,决无任何丝毫偏护。
最后连老神仙也亲自下了一道旨令,并派哑老,纯阳子,以及玉面观音柳月娇三人,送往翠云宫。
由于已经密封,三人不敢启视,故不知写些什么。
这件事,连老神仙都知道了,而且还这么慎重,可见是相当严重,因而三人兼程急赶,连放奔驰,深怕迟到一步,而造成终身遗憾。
在各路人马匆匆赶往翠云宫的途中,有一组人却是最多,也最突出,当真是风格别俱,多彩多姿。
那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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