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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的问:
“他们来了多少人?”
红衣少女道:“看来有二十多个!”
铁婆婆立即哼声道:
“来那么多人干啥?又没有人和他们打架?”
话声甫落,院门外已到了一群人。
走在当前的三人是,左有“铁掌银钩”右有李健雄,中间走的则是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身穿银缎细花英雄衫的青年人。
汪丽玲一看走在中间的青年人,只觉一阵旋地转,两眼冒金星,赶紧抓牢了大椅的左右扶手。
铁婆婆的脑际则“轰”的一声,好似霹雳贯顶,瞪大了一双小眼紧盯着大步走向厅来的年轻人。
只见那位年轻人,生得肥头大耳,虎目浓眉,狮子眉,狮子鼻,厚嘴唇,挺着一个大肚皮。
想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胖了,一袭银缎英雄衫,紧紧的裹着他的身体,浑身的肥肉,几乎要由衣内爆出来。
但是,他挺着一个大肚子,依然雄视阔步,俨然如大将军降临。
其余人等,跟在三人身后,当然也包括那位神情冰冷的余镖师在内。
“铁掌银钩”一看汪丽玲和铁婆婆的惊愕相,一登上厅阶便含笑抱拳谦声道:
“姑娘,老夫人,我家少镖主马玉龙,刚刚押镖回来,特来拜会!”
说话间三人已进了厅内,其余镖师全部肃立在院中阶下。
身穿银缎英雄衫的年轻人,立即向着汪丽玲、铁婆婆抱拳谦声道:
“马玉龙参见姑娘、前辈,听说两位有传家至宝前来敝局投镖”
年轻人马玉龙坐在椅上的铁婆婆,浑身颤抖,老脸铁青,举起干枯的右手指着他,脸上股肉牵动,看来非常激动,只得住口不说了。
但是,他却望着“铁掌银钩”梁兴仁,惊异迷惑的问:“梁世叔?”
话刚开口,铁婆婆已瞪着“铁掌银钩”梁兴仁,怒声问:
“姓梁的,你你说,他是谁?”
说话之间,咬牙切齿,恨恨的指着马玉龙。
如此一问,不但“铁掌银钩”愣了,就是马玉龙和李健雄也都愣了。
站在外院中的所有镖师,都惊异的望着厅内,更是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铁掌银钩”梁兴仁虽然莫名其妙,但仍迷惑的说:
“他就是马玉龙啊!”铁婆婆却断然怒声道: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相信他是马腾胜的儿子,更不相信他是异人的高足!”
马玉龙一听,不由面色一沉,同时沉声道:
“老前辈,您实在有失长者身分”
铁婆婆一听,顿时大怒,瞪起小眼怒喝道:“你敢教训我?”
怒喝声中,倏然站起,手中的金烟袋金华一闪,咻的一声点向了马玉龙的心口。
汪丽玲惊得脱口娇呼!厅外阶下的镖师们,更是吓得不少人脱口惊呼“少镖主”!
挺着个大肚子的马玉龙似乎早已有备,疾退牛步,右腕一绕已将铁婆婆的金烟杆握住,虽然他应变的快,铁婆婆的大烟袋锅,仍在他的肚皮上点了一下。
马玉龙虽被点了一下,似乎毫不在乎,愤愤的瞪着铁婆婆哼了一声。
神色大变的“铁掌银钩”和李镖师,不由紧张的向前关切问:
“伤得怎么样?”
马玉龙愤然怒哼道:
“她也配伤到我?”
我字出口,手中握着的烟袋杆,奋然向前一送,铁婆婆咚的一场又坐回了椅上。
铁婆婆却不服气的说:
“那是我没有用上真力,用上真力你早死了!”
马玉龙冷冷一笑道:
“所幸你没有运用真力,否则,你的右腕早断了!”
铁婆婆听得一愣,瞪着马玉龙不禁半信半疑。
马玉龙继续愤声道。
“在下刚刚回来,听说两位来投镖,脸都没洗就赶来拜会,没想到”
一直坐在椅上,伤心欲绝的汪丽玲,这时才淡然道:“把东西给他看!”
铁婆婆已将“胭脂宝盒”系在腰带上,这时一听,愤然又解下来,向前猛的一送道:
“拿去看!让你这小子也开开眼界!”
“铁掌银钩”看得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一步,双手小心的接过来!
李镖师不敢怠慢,也急上两步,帮着将绸布解开,一蓬红润光华,立时射满了小厅。
马玉龙低头看着,双目闪闪生辉,似乎又无动于衷。
“铁掌银钩”又命李镖师将盒盖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红玉龙。
坐在正中大椅上的汪丽玲,神情激动,目旋泪光,一睦注视着马玉龙脸上的神情变化和反应。
马玉龙神情依旧,即使将盒盖打开现出了血红玉龙,也只是皱了眉头而已。
铁婆婆不得不沉声问:
“你对这个玉盒子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马玉龙道:
“我虽然独当一面保镖三四年,看到这么精致的玉盒这还是第一次”
话未说完,汪丽玲竟突然起身,急步奔进了左端的客室。一直注视着“胭脂宝盒”的马玉龙,对汪丽玲的突然离去,也只不过抬了一下眼皮,继续察看玉盒里面的那条栩栩的血红玉龙。
“铁掌银钩”和铁婆婆两人则极关切的注视着急步奔去的汪丽玲,直到她掀帘完全奔进了客室内,才将目光收回来。
马玉龙却淡然问:
“就投镖这一件东西?”
铁婆婆回过头来,哼声道:
“就这一件东西保丢了你就赔不起!”
马玉龙冷哼一声道:
“笑话,我们‘神勇镖局’承镖的东西,还没有丢过!”
说话之间“铁掌银钩”已将“胭脂宝盒”用红绸包好,双手小心的交给了铁婆婆。
铁婆婆顺手塞在了腰带上,并哼声道:
“那是你没有保过价值连城的珍宝,这一次情形可就不同了。”
马玉龙哂然哼声问:
“这个玉盒你们准备送往什么地方?镖银给我们多少?”
铁婆婆哼声道:
“送到山东省临清州,你们的镖银是五万两,但丢了镖可要你们赔黄金哟”
马玉龙毫不在乎的说:
“赔多少?说!”
铁婆婆咬牙有力的说:“黄金十万两!”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说:
“没问题,你这只玉盒我们保了”
“铁掌银钩”和李健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同时惊呼道:“少镖师”
话刚井口,马玉龙轻率地说:
“不要紧,就这么一个小玉盒,我一个人去可以了!”
说罢,又望着“铁掌银钩”吩咐道:
“梁世叔,跟他们签合同,立合约,我去休息了!”
说罢转身,举步就向厅外走去。
早已气得浑身颤抖的铁婆婆,立即怒喝道:
“马玉龙,你给我站住!”
马玉龙缓缓回身,淡然问:
“前辈还有什么话要吩咐?”
铁婆婆怒声道:
“不行,你一个去不行,万一经保丢了”
马玉龙一听,立即剔眉沉声道:
“我说过,丢不了!”铁婆婆哼声道:
“你说丢不了就丢不了?现在江北荒旱,饥民盗匪四起,他们如果踩准了咱们有价值连城的珍宝,谁还管你神勇镖局不神勇镖局?”
“铁掌银钩”赶紧打圆场道:
“玉龙,咱们先听听老夫人的!”
铁婆婆见马玉龙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立即道:
“第一,派十辆镖车四十个伙计”
马玉龙不由沉声问:
“派那么多车你拉什么?”
铁婆婆毫不迟疑的觉声道:“拉石头!”
如此一说,所有的人都愣了!
马玉龙则惊异的问:
“什么?派那么多的人,派那么多的车,拉石头?”
“不错!这叫作‘障眼法’,万一碰上了大批匪盗,你带着所有的镖师和他们拼命,我和我家小姐带着宝盒趁机溜走”
马五龙立即道:
“你真的天真,他们不会让你们溜的!”
铁婆婆正色道:
“那你们拼命拦阻呀?我们花了五万两银子请你们是干啥的?”
马玉龙沉声道:
“你花银子请我们是保玉盒的,不是为你保石头的?”铁婆婆冷冷一笑道:“小子,只要你们拼命保着石头不让他们抢走,保险没有人去追我们!”
“铁掌银钩”无奔,抢先道:
“好好好,我们就依你,派十辆车装石头”
铁婆婆正色道:
“可不许装少了,那些土匪强盗聪明的很,如果让他们听了是空车,他们可能就要倾全力去追我们了!”
马玉龙有些不耐烦的问:
“那要派多少镖师?”
铁婆婆断然道:“至少十个!”
马玉龙立即不高兴的说:“干么要派那么多?”
马玉龙立即正色道:
“那才显得这十车石头的重要哇!”
说此一顿,特地又压低声音正色道:
“小子,五万两银子派四十个伙计十个镖师不算多,由汀泗桥到山东临清州,就是打两个来回也还有剩的!”
马玉龙立即沉声道:
“你也别忘了,我们去这么多人是玩命的!”
铁婆婆立即讥声道:“怕死就不要保镖!”
马玉龙听得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铁掌银钩”已挥了个宽慰手势,铁婆婆,无可奔何的说:
“好!好!我们就派十位镖师,好不好?”
铁婆婆得理不让人,依然哼声道:
“本来就该派十个镖师嘛!”
“铁掌银钩”继续无可奈何的问:
“那咱们什么时候起程呢!”
铁婆婆毫不迟疑的说:
“今天晚上!”
马玉龙、李健雄,以及“铁掌银钩”三人,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问:
“什么?今天晚上?”
铁婆婆立即讥声道:
你们大白天推着十辆空镖车吆吆喝喝的走出去,不怕明眼人看了笑话?”
李健雄急忙解释说:
“我们可以连夜先将石头悄悄的运进来”
铁婆婆哼声道:
“那更糟,本来三更天出镖不大会让人看到,如果派几十个人往回搬石头,被人看到的机会反而更多了!”
马玉龙也觉得有道理,镇上镖局就有八九家之多,彼此竞争的很厉害,万一被人发现了,让他们拿去当笑话谈。
是以,赞同的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你前辈的意思去做,咱们连夜出镖,赶到山边再装石头”
铁婆婆赞许的“嗯!”了一声道:
“铁婆婆才是上上之策,最聪明的做法!”
马玉龙却继续关切的问:“那签约时,前辈准备先付多少镖银?”
铁婆婆毫不迟疑的说:
“要等到达地头临清州后,才付!”
马玉龙不由沉声问:“为什么?”
铁婆婆正色道:
“嗨!万一你们在路上被强盗将玉盒抢跑了,我们不是落个“鸡飞蛋打”吗?”
马玉龙气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看了一眼院中镖师反应的“铁掌银钩”已无可奈何的说:
“好好,到地头付就到地头付”
马玉龙一听,不由生气地说:“梁世叔”
“铁掌银钩”立即宽慰的说:
“少镖主,五万两银子可不好赚呀!”
话未说完,站在客室门口的一个红衣背刀少女已拿着一卷银票走过来。
她一到铁婆婆面前,立即道:
“小姐说,先付一半,这是两万五仟两!”
说着,即将那卷银票双手递给了铁婆婆。
铁婆婆将银票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好几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前一送,道:
“都是山东济南府大黄庄的银票,拿去吧!”
马玉龙看也不看,顺手接过来,同时道:
“好吧,我们就先收你们两万五仟两,回头请梁世叔给你们送给收到条来!”
说罢转身,迳向厅外走去。
铁婆婆冷冷一笑道:
“你小子可也别得意,丢了玉盒是要你赔黄金的!”
马玉龙头也不回,傲然沉声道:“我说过,永远丢不了!”
说话之间,已到了厅阶下,又向着分立院中两边的镖师们一挥手,沉声道:
“都到大厅上去,详细商议一下三更出镖的事。”
说罢,迳向院外,大步走去。
“铁掌银钩”和李健雄镖师,看到铁婆婆望着马玉龙的背影直发呆,只得拱一拱手,一声没吭,双双走出了小厅外。
铁婆婆自认一世精明,这时却也闹糊涂了。
是以,一等马玉龙人走出了院门外,立即奔进了东间客室内。
一到客室门口,即见汪丽玲凤目红润,神情黯然,默默的坐在檀床前,目光呆呆的望着桌上的灯。
显然,她刚才哭过,这时正在想心事。
汪丽玲一见铁婆婆进来,立即蹙眉淡然问:“他们都走了?”
钦婆婆却愤愤的说:
“简直气死我了,我越看他越不像是马腾云的儿子!”
汪丽玲淡然道:
“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身体强壮,谈吐粗豪,只是自持是异人的高足,有一些骄狂嚣张罢了!”
铁婆婆立即道:
“这就是他不像的地方。他爹马腾云,英俊潇洒,文质彬彬,一般江湖朋友他儒侠,她娘石兰静,温文恬情,秀外慧中,在武林中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望着汪丽玲,加重语气道:
“再怎么说,他们两人生的儿子,也不会像现在的这个马玉龙呀!”
汪丽玲却不以为然的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龙生九种,种种不同’”铁婆婆却倔强的沉声道: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老婆子不相信,这和他父母的相院性格差的太远了!”
说罢,突然望着室门帘,沉声问:
“谁在外面?进来两个!”
话声甫落,娇声应是声中,门帘一启,依序走进两个红衣背刀少女来。
铁婆婆立即沉声吩咐道:
“你两个马上由那些大房子的后头,绕到大厅的正前面去,看看他们在作什么!小心点儿,听到了没有?”
两个红衣背刀少女,同时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汪丽玲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你是多此一举!”
铁婆婆却倔强的说:
“我就不信,马腾云和石兰静会生了这样的儿子来?”
汪丽玲黯然一叹道:
“这也是前生注定的,怨不得谁!”
铁婆婆一听“前生注定”不由神色一惊问:
“怎么?你真的打算将来嫁给他呀?”汪丽玲立即无可奈何的说:
“可是,想到我娘临终时的一再叮嘱”
话未说完,铁婆婆已断然道:
“不,我绝对不让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汪丽玲娇靥一沉道:
“你忘了老寨主弥留时对你的交代了?”
铁婆婆想起汪丽玲她爹临死时对她的嘱托,不由懊恼的说:
“我原也不主张你和马玉龙闹得太决裂呀,可是,他那样子实在配不上你”汪丽玲黯然道:
“他除了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英俊挺拔,可也没有什么缺陷!”
铁婆婆神色一惊问:
“这么说,你已决心嫁给马玉龙了!”
汪丽玲却沉哼道:
“至少也要等我出了这口怒气,争回一些面子之后再说!”
铁婆婆立即正色道:
“就是呀!。连他自己马家的传家之宝‘胭脂宝盒’他都不认得,至于和你之间的婚事,当然就更不用提了!”
汪丽玲却蹙眉道:
“不,我可不这么想,至少他娘去世时会对他谈这件事。”
汪丽玲也认为有些可能,因而缓缓的点了点头。
但是,铁婆婆又恍然道。
“汪丽玲,你看他娘,会不会因为她儿子长得丑,配不上你这位天仙般的媳妇?”
“你胡说,他娘从来没见过我,怎知道我长的美还是长的丑?”
铁婆婆也正色迷惑的说:
“就是呀!所以我老婆子就弄不懂了,他们老一辈的分手时,虽然你仍在老夫人的怀里还没生,可是,马玉龙那小子已三岁多了呀?难道老夫人就没有把他小时候的模样儿说给你听听?”
汪丽玲的娇靥不由一红,蹙眉道:
“我娘只对我说,他很乖巧,很可爱,是块上上练武的料”
铁婆婆立即道:
“就是没说他小子长得如何如何?”
汪丽玲道:
“娘虽然没有说,看她老人家讲到他时的口气、神态,应该不会错”
铁婆婆缓缓颔首道:
“俗话说的好:‘起小看大,三岁知老’,老夫人既然那么夸奖他,怎么会长得像今天这幅样子呢?”
话声甫,室门外已传来了急的脚步声。
铁婆婆目光一亮道:
“八成是她们回来了。”说罢,立即望着门帘,沉声道:“进来!”
果然,门帘一启,方才前去的两个红衣背刀少女已步走了进来。
铁婆婆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情形怎样?”
两个红衣少女之一,首先恭声道:
“回禀老奶奶,我们去时,他们刚刚商议完了站起来”
铁婆婆不由关切的问:
“你们可会注意到,谁坐在正中大椅上?”
另一个红衣少女恭声道:
“就是刚才和老奶奶争吵的那个马玉龙”
铁婆婆一听,不由有些相信“噢?”了一声!
第一个发言的红衣少女,补充道:
“他离开座位时,所有的镖师还都起身恭送他!”
汪丽玲立即望着仍在蹙眉沉思的铁婆婆,道:
“不会错了,你不要再疑鬼了!”
铁婆婆却自语似的,而又不服气的说:
“我硬是不相信,当年老夫。人看了马玉龙的蒜头鼻子厚嘴唇。还忍心把你嫁给他”
汪丽玲立即有些生气地说:
“我娘和他娘的感情那么好,情逾骨肉,怎还会嫌弃他的相貌?再说,万一我生下来是个男孩。两人不就成了结义兄弟了”
铁婆婆突然关切的问:
“这么说,当年老夫人生下你后,立即通知了马老夫人,马老夫人以‘胭脂宝盒’作彩聘时,马腾云和咱们老爷子都不知道喽?”
汪丽玲忧郁的说:
“当然知道,不过,当时两个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铁婆婆立即赞了声好,道:
“根据咱们老爷子临终时的嘱托。咱们老爷子是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看他们老爷子临终时怎么说了!”说罢,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汪丽玲看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
“你要去哪里?”
铁婆婆止步停身道:
“我要出去随便走走,总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汪丽玲立即警告道:
“你可不要到马玉龙的住处附近走动啊?”
岂知铁婆婆竟正色道:
“哼,我正要到他的住处附近走一走!”
汪丽玲立即沉声道:
“刚刚动手时你已经吃了亏,还不知道哇?”
铁婆婆哼声道:
“可是他小子也被我的烟袋锅点了一下,即使我老婆子没运真力,也够他小子痛半天的!”
说罢,不等汪丽玲再说什么,争步了出去。
汪丽玲觉得铁婆婆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她汪丽玲,只得黯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想
由她去吧!
铁婆婆出了院门,先到别院看了看八名男护卫和八名轿夫,发现他们除了留人担任警戒外,大都睡了。
一出了别院门,蓦见那个镖局派来了粉衣小丫头,正由上宾客院内走了来,迳向大厅后的内宅方向匆匆走去。
铁婆婆看得心中一动,立即轻灵的快步跟了过去。
岂知,粉衣小丫头走了几步,突然捂了一下小腹,并蹙眉回了一下头。
由于这是一片空场,铁婆婆无处闪避,只得急步走了过去。
粉衣小丫头一见铁婆婆,立即痛苦的低呼了声“老奶奶”!
铁婆婆见粉衣小丫头面色已变,不由关切的问:
“你丫头是怎么回事?”粉衣小丫头痛苦的低声道:
“肚子痛,回去拿一些应用的东西!”
铁婆婆注视着粉衣丫头的脸,关切的问:“你今年几岁了?”
粉衣小丫头道:“十五岁了!”
铁婆婆“唔!”了一声,问:
“你要去什么地方拿东西?”
粉衣小丫头举手一指前面内宅道:
“去内院的楼下”
铁婆婆心中一动问:
粉衣小丫头摇头道:
“没什么人,就我家小镖主一个人。再就是江嫂、李嫂,小婢和小梅她们”
话来说完,铁婆婆竟哼声道:
“一个大男人,竟住在女人窝里!”
粉衣小丫头听得一愣,问:“老奶奶,您说什么呀?”
铁婆婆自知失言,赶紧支吾道:
“噢,没什么,我陪你去拿!”
小丫头立即感激的说:
“老奶奶,您真好”
铁婆婆冷冷的“唔!”了一声问:
“你看我老婆子像个坏人吗?”
小丫头紧张的赶紧摇头道:
“不像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铁婆婆有自知之明,不由失声一笑道:“鬼丫头,不说真心话!”小丫头只得正色道:
“真的!小婢说的是真心话!”铁婆婆立即赞声道:
“好,那我问你,你家少镖主是住在内宅的楼上吗?”小丫头摇头道:
“不,他一个人住在最后边的书房里!”
铁婆婆大感意外的“噢”了一声,问:
“书房在什么地方?”
小丫头举手一指道:“就是在中间楼的后面!”
铁婆婆会意的点点头,一俟到了内宅门楼下,立即道:
“你进去拿吧!我在这儿等你!”
小丫头恭声应了个是,迳自走进了门楼内。
铁婆婆一俟小头走进院门,身形一闪,快如飘风,绕着内宅院墙已到了中间高楼后。
她知道马玉龙曾拜一个异人老和尚为师,不敢大意,轻灵的一长身形,飞身越过墙头轻飘飘的纵落在宅墙内。
游目一看,竟是一座宅内小花园。一间精致瓦房,似乎两明一暗,房门敞开着,里面没有燃灯。
铁婆婆的轻功是出了名的,即使在当今武林中也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
只见她以极轻灵小巧的动作,越过一排一排的盆栽鲜花,很快的到达了书房门前。
那份轻灵动作,当真称得上轻如猿猴,捷似狸猫,不由得你不佩服。
岂知,就在她两只脚尖点在书房门口石板地上的同时,里面突然传出马玉龙的声音,淡然问:“铁前辈前来有事吗?”
铁婆婆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啊!
好终究是久历江湖的人物;既然被马玉龙点破了,只得一挺腰杆,硬着头皮道;“不错,有几个问题要当面向你请教!”
本来要说“小子”但想到马玉龙的武功,以及自己的擅自前来,只得把“小子”两字删掉了。
里面的马玉龙却淡然道。
“既然有事情找我,那就请进来吧。”
铁婆婆敢不含糊,大步进了进去。
游目一看,里面果然是两上明间,书桌字画,文房四宝,左山墙下横置着两道书架。
上于马玉龙不在外间,断定他在垂着厚厚绵帘的寝室内。
是以,冷哼一声道:
“我老婆子已经进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里面的马玉龙道:
“晚辈正在里面行功,如果前辈的了,那就请在门外问吧!”
铁婆婆一向不服人,何况她断定马玉龙也不敢向她猝下毒手。
是以,冷哼一声道:“笑话!”左掌顺势挥开了重绵帘,大步走进了室内。
但是,她顺手放下绵帘后,同时也呆在了那儿。
因为,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非但不知道里面的陈设布置,根本也不知道马玉龙位在什么地方?
显然,所有透光的窗户,马玉龙都悬上了一幅厚厚的绵帘。由于里面太黑暗,使她立时有陷落深渊的恐怖感,不由惊得急忙拉开架势,左掌护住面门,右手烟袋杆胸前斜举,同时怒声问:
“马玉龙,你小子搞什么鬼?”
马玉龙却冷冷一笑,讥声道:
“看你前辈的气势,应该是水里来,火时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没想到你进得门来,竟吓成了这副样子!”
铁婆婆一听,顿时大怒,那还顾到后果,由于马玉龙说话就在她的右前方三两步处,不由怒喝道:
“你小子胆敢讽嘲我!”
我字出口,右手金烟袋呼的一声斜扫而出,接着进步欺身,霍霍霍,一连又攻了三招!
由于她的膝盖已碰到了床缘,马玉龙方才显然是盘坐在床上。
可是,她挥、扫、拨、打,说来一共四招,居然人荡荡人什么也没碰到?
她心中一阵暗惊,不由瞪着床上,厉声道:“马玉龙”
话刚开口,马玉龙竟在她的侧后一步处,淡然道:“前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铁婆婆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呼,手中金烟杆却本能的反臂扫向了身后。
当然,这一扫之势虽然凌厉,却依然扫空了,只得一横盘烟杆,厉喝道:
“马玉龙,你小子胆敢戏弄我老婆子”
马玉龙就在她的正前方,沉声道:
“是前辈你自己沉不住气,反而怪晚辈戏弄你”铁婆婆听得心里又惊又怒,觉得在暗室里只有亏吃,绝占不了便宜。是以,立即沉怒声道:
“有胆量你出来,看我老婆子不砸瘪了你!”说话之间,疾退两步,伸手摸了绵帘子,左臂猛的一挥,旋身而出,再度怒喝道:“马玉龙,有胆子你出来!”
里面的马玉龙道:
“方才我已说过,我正在暗室内运功”
铁婆婆立即哼声道:
“你分明是怕了,只不过拿练功作藉口罢了!”
马玉龙冷冷一笑道:
“铁婆婆,你的金烟袋经崆峒掌门“太乙”真人的朱雀剑如何?比少林寺“广元”大师的铁铲杖如何?比武当三剑,天山七剑又如何?”
铁婆婆心知有异,不由沉声问:“他们怎样?”
马玉龙道:
“他们在晚辈手下,都未走过三招”
话未说完,铁婆婆已向着内室绵帘狠狠的“呸”了一声道:
“马玉龙,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我老婆子死也不相信,就凭挺着个大肚子的你?”
里面的马玉龙毫不生气的说:
“铁前辈,晚辈今天赶了一百多里地的路,已经很累了,个把时辰之后,马上又要出镖,有问题明天再谈好不好,晚辈要休息了!”
铁婆婆知道进去也讨不了好,只得瞪着门帘哼声道:
“好!我不但明天问你问题,还要向你讨教!”
里面的马玉龙淡然道:“随时奉陪,请回!”
铁婆婆愤愤的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来。
紧接着,足尖一点地面,飞身而起,越过一片盆栽鲜花,直飞内院墙上,身形一闪,直落院外。
一到院外,再不迟疑,展开身法,直向上宾客院门前驰去。
刚刚起步不久,大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喝道:“什么人?站住!”
铁婆婆满腹怒火,理也不理,继续向上宾客院门前驰去。
岂知,亮影一闪,竟有一人挡在了她的前头。
铁婆婆急忙刹住身势一看,竟是那个英俊挺拔,一脸冷傲的余镖师。
她这时正在气头上,立即怒目怒声问:“你小子要干什么?”
那位一身亮缎英雄衫,英俊潇洒的余镖师,立即沉声问:
“前辈不在上宾客院休息,跑到内宅去做什么”
铁婆婆立即没好气的说:“你管得着?”
余镖师沉哼一声道:
“晚辈奉命轮值,负责全镖局的安全,当然管得着,务请前辈说了何事出来?去了何处?
办了何事?”
铁婆婆冷冷一笑问:
“我老婆子要是不说呢?”
余镖师立即沉声道:
“非常抱歉,晚辈只好前前辈去见我家少镖主了”
铁婆婆连番受到拨弄,早巳火冒三丈,这时又听余镖师要带她去见马玉龙,更是怒不可抑,不由怒声问:“我若是不去呢?”
余镖师俊面一沉,道:
“只怕由不得前辈不去!”
铁婆婆一听,简直气疯了,不由厉嗥一声,手中金烟袋照准余镖师的当头,霍的一声打去。
余镖师身形略微一闪,金烟袋几乎是贴身打下。
铁婆婆在这金烟袋上浸淫了数十年,自认已施展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这时一招劈空,猛的变劈为确,照准余镖师的肩头砍去。
铁婆婆见余镖师身上根本没佩带刀剑,他以一双肉掌对她的金烟袋还有话说,但她连攻两招,对方居然连手都不还,这份难堪也就别提了。
是以,铁婆婆厉嗥一声,杀机倏起,使了一记救绝的招,金烟袋幻起千百杆影和光华,直向余镖师罩下。
余镖师昂然卓立,双掌翻飞,觑准一下空隙,出手如电,立时将铁婆婆的金烟杆握住。
铁婆婆大吃一惊,惊嗥,一声,腾身而起,迫得左掌猛向余镖师的面门拍去。
余镖师轻哼一声,反臂托住了身在空中的铁婆婆,暗劲“弹”字诀一抖,铁婆婆的瘦小身躯,挟着她那惊声嗥,翻翻滚滚的直向数丈外飞去。
也就在这时,七八丈突然传来汪丽玲的怒斥声:“住手!”
虽然喝阻已经迟了,但她娇躯一闪已到了铁婆婆翻滚下落的地点。
紧接着,双手一举,已将铁婆婆的身体接住,立即放下地来。铁婆婆老脸铁青,目闪惊急,胸部急剧的起伏,双脚一踏实地面,赶紧运气暗察伤势。
汪丽玲不由关切地问:“怎样?”
铁婆婆觉得真气畅通,毫无内伤,精神顿时一振,不由哼声道:“凭他小子也伤得了我?”汪丽玲见铁婆婆到了这般时候,连自己的金烟袋都被人家夺走了,还在那里死要面子嘴硬,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但是,她却望着手里仍拿着铁婆婆金烟袋的余镖师,命令道:
“快把铁婆婆的金烟袋送过来!”
余镖师神情迟疑,正不知要不要送过去,不远处已响起“铁掌银钩”的怒声喝斥道:
“大胆的余伟铭,居然敢冒犯铁前辈!”
把话说完,也飞身纵到了近前,向着余镖师继续喝斥道:“拿过来!”
说话之间,伸手一捧金烟袋,含笑歉声道:
“敝局余镖师冒犯了老夫人”
话刚开口,铁婆婆已伸手将金烟袋夺了过去,瞪着余镖师,哼声道:
“小子,你先别得意,这笔帐我老婆子给你记下了!”说罢转身,愤愤的大步向上宾客院门前走去。
汪丽玲紧蹙着黛眉转首一看,发现那位余镖师也向着大厅方向走去。
她心中一动,立即望首“铁掌银钩”淡然问:
“他叫什么名字?”
“铁掌银钩”赶紧谦声道:
“他叫余伟铭,伟大的伟,铭谢的铭!”
汪丽玲淡然“噢?”了一声,继续问:
“他的武功看来还不低俗!”
“铁掌银钩”急忙道:
“和我家少镖主马玉龙在伯仲之间!”
汪丽玲一听,立即将视线由余镖师的身影上收回来,望着“铁掌银钩”惊异的问:
“你们少镖主的身手,仅不过如此吗?”
“铁掌银钩”听得心中一惊,浑身不由微微一震,心想:“听这位姑娘的口气,她的武功之高,似乎万超过少镖主马玉龙?”
由于心里的震惊,因而也忘了答覆。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合适。
汪丽玲则又淡然吩咐道:
“你去吧!出镖的时候来通告通知我!”
说罢转身,迳向客院门前走去。
“铁掌银钩”梁兴仁,立即欠身应了声是。
隐身远处暗影中偷看的镖师镖伙们,知道没事了,也纷纷走回了自己的寝室内。
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心头上,都蒙上了一层不吉祥的阴影,感到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神勇镖局”只怕就要多事了。
不过,他们都老于世故,对这种不吉祥的预兆,没那个敢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