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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当曲玉枫看到从对面林中,鱼贯走出来的四人时,俊面顿露惊喜之容,双唇-动正要出声招呼。孰料少女的动作比他还快,不等他唤声出口,已伸手按住下他的唇,又趁曲玉枫不妨之下,点了他的“玄机”穴。
曲玉枫穴道受制,神智虽然清楚只是周身绵软无力,连出声语都不可能,不由心里越发气恼。
对少女所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见他俊目怒睁,两股灸人的火焰从中暴射而出。
少女见状,机伶伶-连打了几个寒颤,黯笑一声轻轻长叹,伸手将虬结在一起的枝叶,拨开一条空隙,刚好对准曲玉枫的目光,其用意是便于曲玉枫,望下去一目了然,视线不致受阻。
少女对待曲玉枫,真可谓情深谊厚,连这细微的事情都替他设想的周周到到。
可叹,曲玉枫由于心存气愤,对她这份深情,丝毫未能领受,目光急急的穿过隙空,向树下张望过去。
而他里的一团疑念,却越来越大,不由暗暗想道:“柳伯伯,万老侠,龙哥哥,张姑娘,他们怎么全合在-起突然间来到此地?莫非是为了着找我而来的”
原来从对面村中,鱼贯现身的四人出人意料竟然是谈笑书生柳四,瞽目神医万松涛,龙寒秋,张玫瑛等四人。
在此情此景之下,四人同时现身,试想曲玉枫心里焉能不感到惊奇万分,而急于与几人晤面,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他对少女的反感就更加深。
就在六名劲装少女,现身之时,柳四等四人已顿身不前伫足望去,柳四与瞽目神医的脸上,并展露出无限惊容。
这时,那对身材矮瘦的老太婆,亦缓步踱出石后,只见她细步慢行低眉垂眸,对当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她离着谈笑书生等几人,约有数丈左右时,才颤颤巍巍的停步不前,双目轻启一线,向四人瞬视-眼。
最后目光落在谈笑书生身上,有气无力的低声说道;“尊驾敢其是大名卓著威镇武林的谈笑书生柳四柳大侠吗?”
她的语声虽是那么低细,但入耳却令人感到冷凌冰寒,好像她这短短的-句话,是用玄冰雕铸而成。
谈笑书生在老太婆现身之际,脸上的神情立即为之一变,很快的又恢复原状,仰首哈!哈!朗笑道:“岂敢,岂敢,柳某蒙武林同道爱戴实浪得虚名,愧不敢当
恕柳某眼拙,请教尊驾,高名大姓,敢望赐告”
老太婆突然轻闭双目,低声冷冷答道:“久绝尘寰,寄身山野,早巳忘其姓氏,柳大侠如高兴的话,就叫我一声红彩婆子好啦!”
读笑书生与瞽目神医两人,行走江湖多年,以两人的见闻广博,只要在武林中稍具威名之士,都能简单直接的一眼识出。
而此时两人对跟前这位其貌不扬,却又使人凛然惧生的老太婆,是那么陌生而讳莫如深。
不过,他们两个却有-个共同的想法,认为跟前这位身躯矮瘦的老太婆,绝非平庸无能之辈。
就在读笑书生与瞽目神医,凝神微思之际,老太婆又将双目轻启一线,-觑几人,接着又低声冷冷的问道:“柳大侠,老婆子冒昧请问,尊驾远来回疆有何贵干?”
谈笑书生柳四一听,神色微微一怔,瞬即朗笑道:“柳某闲灵野鹤之身,处处无家处处家,久慕大漠风光,此次专为畅游回疆名山胜迹而来”
“柳大侠今日驾临此山,是偶游至此呢?还是有所为而来?”
“两者兼是”
老太婆闻言冷“哼!”一声,又冷冷的说道:“此话怎讲?”
蓦地!
谈笑书生又郎笑一声,道:“说我偶游至此亦可,说是专程来此有所图谋亦可。”
在他语声刚落时,老太婆双目突启,两股逼体生寒的目光,就像两支寒刃,目注在谈笑书生的脸上。
谈笑书生见状,心里一震,暗道:“好悦利的目光,其内功修为之高已达登峰之境,可是她是那一个呢?从未听人说过”
老太婆向谈笑书生视有顷,复将双目轻轻闭拢,又冷冷的问道:“不知柳大侠专程来处的目的何在?”
谈笑书生柳四在目睹六名少女与老太婆现身之际,他已看出今日之事,实非易与。
所以在应付之间,模棱两可,欲使对方猜不透自己。
此行的真正用意,同时想从谈话中,认出对方的来历。
没想到这个身材矮瘦的老大婆,也真够利害,一句二句的逼问下去,不但使谈笑书生,无法认出她的来历,甚而,逼他非说出真正的来意可。
谈笑书生神情凝重,双目微皱,暗暗寻思道:“看情形她们亦定是为着‘血线玉龙’而来,此事与万大侠生死有关,必须要慎重处理”
思忖中又笑着说道:“柳某来此的目的,恐与尊驾不谋而合。”
“这么说来柳大侠,也是为着‘血线玉龙’而来。”
谈笑书生一敛笑容,将头轻轻一点。
老大婆见状,轻道一声:“好!”“好!”字出口,也不征求柳四的同意,突将右手竹杖,迎空轻轻-料,杖尖顿时幻化出千万朵杖花,首尾相缀成一圈,足足有数尺方圆。
谈笑书生一见,神情又为之一变。
老大婆将竹杖轻轻一抖之后,即慢慢的收子回来,接着低声说道:“柳大侠,我这式浅俗的‘枝结千蕊’杖法尊驾若能在我老婆子十数声中,说出破解之法,我就掉首一走,‘血线玉龙’任凭阁下处置。”
说罢,双目突又大启,两股慑人的目光,-瞬不瞬盯住谈笑书生柳四的脸上,嘴角闪现一条冷凌的笑意。
谈笑书生在这刹那之间,脸上的神情,变的阴晴不定而其内心,则是感到无比的震惊。
原因是他只感,老太婆所施展的那式“枝结千蕊”杖法诡异绝伦,变化莫测,令其泛生无懈可击之感。
依他数十年来的不断修为,及见闻之广博,一时之间,竟无法认出此式杖法的来历属于何门何派,他那就更无法,几招式中,判断出老太婆的出身来历,及那式“枝结千蕊”的破解之法。
再说,依他在武林中的威望及身份,根本无法拒绝,老太婆所提之看来极为合理的要求。
是以,在这种情形下,他心里既惊恐而惭愧,并有一种难以言宣的痛苦,不由蹙眉暗思道:“我若是在老妇十声中未能思出破解之法,自己一生名誉毁之一旦事小,如何对得住万大侠”
他忖思至此机伶怜打了个寒颤,已不再深思下去。
老太婆又向他注视一眼,接着双唇启动,遂数出-声尖锐而低细临空缭绕不散的“一”字来。
谈笑书生只感老妇这低细的“一”数之声,好像是一枝无形的利箭,直刺心房,令他不寒而颤。
心情的惶急及痛苦,已使我们这位胸罗万有,功力高深莫测的一代奇侠,额际微微见汗!
老太婆对他的神情视若无睹,在“一”声甫落,稍顿之后,遂又轻启双唇,继续数下去。
“二”稍顿“三”字又脱口含出“四”“五”“六”“七”
谈笑书生额际的汗水,已变成一颗颗的沿着颊腮簌簌而下脸上的神情,较前更加难看。
这时,老太婆已看出谈笑书生,无能破解自己那式杖法遂将双目轻启一线,瞄了他一眼,故示大方,而又语含讥讽的说道:“适才柳大侠,也许是疏神未能看清我那式粗浅的杖法,现在我重施一遍,依柳大侠的过人功力,才智,而定一言而中择懈而袭。
说罢,也不管谈笑书生反应如何?又轻抖竹杖将那式“枝结千蕊”杖法练了一遍,收仗闭目继低数声,道:“八”围立正谈笑书生身后的,瞽目神医,龙寒秋,张玫瑛等三人,看到谈笑书生那忖惶急的神情,心里不各自暗暗着急。
这时,龙寒秋突然低声而微含怒意,似自语又似对身旁的张玫瑛低声说道:“这老人婆真可恨,始终是一厢情愿旁也不管人家是否同意,就只管自说自愿,自练自数。而柳爷爷也真老实,要是枫”
说至此处,又勾起他满腹相思之情,不禁发出一声幽怨的轻叹!
停了一下,才又继续低声说道:“可惜枫弟弟不在场,要是他也来的话,该多么好。我想他一定有办法,应付这可恶的老虔婆”
自语声中,曲玉枫那付憨厚英俊的脸庞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幌来幌去,一时之间使他陷入了深思中。
蓦地!
他被一声尖锐而低细“九”数之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只感这股声朗,好像是一种有形这客气,深深的嵌在心田上驱之不去,历久不绝,他心里不由暗吃一惊,暗忖道:
“想不到这老恶妪内功修为,已达束音成钢之镜!今日之事,能否顺利得手还在两者之间?”
谈笑书生,瞽目神医,张玫瑛等三人的想法,与其不谋而合,四人八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对面的老太婆望去。
这时,那个老太婆,正亦举目向四人望来,见状,嘴角及其自然的挂上一条蔑视而倨傲的笑意,双唇一动正欲接数下去。
谈笑书生不等老大婆数声出口,倏地仰首发出一串充满了愧、愤、惨然的长笑,道:
“当代奇学,旷古绝今,我柳四今日是开了眼界,三年之内,我柳四若蒙天怜不死的话,定重临此地再来领教驾遵这招旷古绝学。”
他这番话,无疑是自认输,订下后会之约。
老太嬖轻“哼!”一声,道:
“寒舍就在此山之后,只要你柳大侠,有这份兴致,我老婆子随时恭候大侠光临”
语气生硬冰冷,好像根本就不将柳四放在眼下!
谈笑书生柳四,将头轻点,忍着满腔愧郝悲愤之情,慢慢转过身形,望着瞽目神医苦笑一声,道:
“大侠,老朽无能连累你”瞽目神医不等他把话说完,即笑着插嘴说道:
“柳老前辈,语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您何必如此耿耿于怀,话说回来,倒是我拖累了您老前辈,看来这是天意非人力所为,也是我命中注定,该落此下场,岂能怨天尤人。
龙寒秋突然上前-步,扬声对谈笑书生说道:
“柳爷爷,你何必认真呢?想这血线玉龙乃是无主之物,人人有权捕捉,我们何必与她以输赢来决定血线玉龙谁属!
何况她所出的题目,完全是-厢情愿,根本就没征得柳爷爷的同意,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出个题目,让她来猜我姓什么?叫什么?哪年?哪月?哪日生的,’他这一大片话,像连珠炮似的-气呵成,乍听好像有点道理,仔细一想,则发觉他这番话全是小孩口吻强词夺理。
要知谈笑书生柳四,在当今武林中,辈份极尊是有数的高人之一。
依他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而论,老太婆所提的要求,对他来说,确是十分合理,在此情形下,他只有伏首认输。
所以,当龙寒秋语声刚落,随即用手轻抚其肩,黯然低语道:
“秋儿,这怪只怪柳爷爷我学艺不精,与人无关,我们走吧。”
说罢,扭身冲着老大婆将手一拱道:
“尊驾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语声中与瞽目神医,龙寒秋,张玫瑛等顺着来路而去。
一直被少女紧抱在怀里的曲玉枫,将适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望着谈笑书生等人渐去渐远的身形,心里那种急愤,非言语所能形容,可是他干着急,而没有办法。
此时,将一切罪过都归集在少女身上,将她恨到了极点。现在他若能动弹的话,准会反手给她-掌。
他于急怒之余,不由强提-口真气,运力周行全身,他这动作,完全是出自本能,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孰知,他运气一试之下,竟使他惊喜若狂,他只感气机如被-股无形潜力在推动,一反原先那种凝滞不畅之势,周身的真力,亦随势逐渐恢复过来,他知道被少女封闭的穴道已被自已无意中解开。
在真力未完全恢复之前,他未敢冒然而动,怕的是少女再趁机对他下手。
所以,他一面暗中调气运息,一面玄式以待。
直到真力完全恢复的刹那间,身形猛然暴长而起.足尖一点迎面的一根树枝,借势斜身。
右手并拢如戟,疾奔少女胸前“乳根”穴点下。
少女骤不及防,见状惊呼-声,对曲玉枫当胸点来的一指,不闪不避,反而急促哽咽道;“弟弟你不能下去”
曲玉枫本是挟怒而来,见状心里一软,及时将右臂撤回只冷“哼!”一声,飞落地面。
少女望着曲玉枫的背影,心如椎刺急惶不安之情,尽溢言表,两股热泪由上夺眶而出,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曲玉枫对少女已起了很大的误会,认为她-再拦阻自己的行动,不纯碎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而是别具用心。
所以他对少女的饮泣劝阻之声,置若罔闻,身形借着收臂之势。
已暗提一口真气,冉冉降落地面。
少女的饮泣声,已惊动了那位身材矮瘦的老太婆,她的脸上立时闪过一丝惊诧之容,接着循声望去。
一眼就看出曲玉枫,正冉冉的向地面降落。
她见状心里顿时惊怒交加,目闪寒光,暗道:
“以自己的内力修为,百丈之内可闻落叶,而这个少年何时来的?自己都不晓,此人定非平庸之辈!”
思忖中双眉微扬,已动杀机,身形轻幌疾扑过去!
就在曲玉枫双足刚刚落地之时,她已幌身欺至,竹杖平举前伸,指在曲玉枫胸前的“玄机”穴上!
曲玉枫毫无与人过手的经验,见状对老太婆那过人的轻功感到无限惊奇。
此时,对她的举动亦感到不满,暗道:
“我既不闪也不躲,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身形屹立如铸,一动不动,嘴含冷笑,双目之内神光暴射,觑视着老太婆。
老太婆被曲玉枫这威武不屈,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所震慑,心里凛然生寒,不由暗暗想道:
“此子英毕内敛,内功修为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不可轻视!”她脸上的惊凛之容,一闪而逝,神态依如先前,冷冷的问道:
“小友,从何处而来?”
在她现身之前,曲玉枫已对她生出恶感,再加上他在少女那儿,已闷了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怨气,逐仿照老太婆的语气冷冷的答道:“从来处而丽来。”
他回答的语声,比老太婆更冷更硬,老太婆双目突启两股慑人的神光,盯视在曲玉枫的脸上,而她头的上皑皑白发无风自动。
显然,曲玉枫的冷蔑神态,已勾起她的怒火,她心里好像有所顾虑,盛怒之情倏现即逝,又恢复原先的神态。
闭目沉吟了一下,继续冷冷的问道:
“尊师何人。”
曲玉枫双眼一翻蹬,道:“家师归隐已久,说出来你也未必晓得,那就不如不说。”
老太婆一连发出几声冷“哼哼”道:“何人遣你来此?”
曲玉枫答非所问道:
“你又是受何人遣派来此的呢?”至此,老太婆那满腔怒意,再也按振不住,冷哼一声:“住嘴!”-
语出口,她那件血红长袍竟无风自动,满头的白发亦根根倒竖,目光盯向曲玉枫有顷,才继续说道:“小狗,你还是趁着我老人家,未动真怒之前,赶快滚吧!是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曲玉枫一听,也是怒火冲天,扬声喝道:“住嘴!”
稍顿,亦才继续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这天山并非你一人所有,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凭什么赶我走。
我看要走的应当是你,不然这泥沼就是你葬身之所!”
他语声刚落,老大婆厉吼一声,道:
“小狗,你是自己找死。”
语声中力透杖身,轻轻-抖“嘶”之声沿杖而出直奔曲玉枫“玄机”穴,猛力点下。
曲玉枫虽无江湖经验,但是他已看出老太婆的利害,若让她一杖点实,自己非身受重伤不可!
所以,就在老太婆推杖疾点之时,他亦暗中运足了十成真力贯注右臂,一把就将竹杖的最尖端给握住,并猛力向外一送。
在他的想象中,这猛力一送之势,纵然不能将老太婆连同竹杖,推至数丈以外,至少也可推离胸前!
然而,事实却大出其意料之外,那根竹杖,就象是生了根一般,仅仅阻其不再前移,却未能使身向后移出丝毫。
这一来他心里,就不由大吃一惊,此时他除了运力推拒之外,可说是再无他法,闪开均不可能。
因为,竹杖的尖端距他胸前玄机穴,仅有半寸左右,无论他的身形多快,也难以及时将全身撤开。
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未几,他的额际已是汗水滚滚,其内心里的惶恐之情,尽行形诸于外。
而老太婆的内心里的震惊之情,并不下于曲玉枫。
她万也没有想到,曲玉枫功力之高,竟不稍逊于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之情,顿时凛袭心胸!
不过,她心里还存着一线希冀之光,认为曲玉枫功力再高,到底年纪太轻,在内力修为方面,绝没有自己来的深厚时间一久,定会真力不继!
这-线希望使她那紧张,惶恐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排除杂念,镇定心情,沉着应付,真力源源而出,沿杖进逼过去!
曲玉枫求胜心切,暗中已将真力加到了十成,恨不得一举就将老太婆连同竹杖,一齐推至数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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