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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智上法师一见,再度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佛号方自甫落,西南树隙间,已传来急骤的马奔声。
马龙骧心中一惊,知道是陶萄凤听了长发水里侯的叫嚷声找来了。
于是,凝目一看,果然是一身鲜红劲衣,背插鸳鸯双剑,坐骑红鬃马的陶萄凤,一面游目察看着林内,一面催马向这边驰来。
长发水里侯见陶萄凤果然被他大声引来,不由哈哈一笑说:“傻丫头,我老人家在这里呢!”
只见陶萄凤的杏目一亮,立即惊喜的欢声说:“啊!干爹,您怎的在这里呀?啊?
还有大头师伯!”
说话之间,纵马如飞,竟像一阵风似的向这边冲来。
马龙骧这时才知道,陶萄凤早已和大头师伯很熟稔了。
一旁的长发水里侯则焦急关切的警告说:“傻丫头慢一点,当心树枝划破了你的脸!”
说罢,又故意望着马龙骧三人,哈哈一笑,悄声说:“你们看,这样活泼快乐的丫头,你们忍心让她知道马腾云已死的消息吗?”
智上法师听了立即黯然点了点头。
马龙骧也听得十分感动,他知道长发水里侯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下知有多少辛酸含在话里头。
同时,他也了解了大头鬼见愁和长发水里侯两人,他们虽然行事怪里怪气,但他们的心地却都是善良的,慈祥的,尤其是对他们所喜欢的晚辈和年轻人。
是以,一俟陶萄凤来至近前,他立即主动的欢声说:“凤妹妹,我师父也在这里呢?”
说着,肃手指了指智上法师。
陶萄凤对智上法师极为尊敬,方才是智上法师有意平定自己内心的悲痛情绪,故意不让陶萄凤看到他脸上的痛苦神情。
这时,见马龙骧公然称呼他师父,心中的悲痛愈重,情绪也愈加激动,所幸他是有道高僧,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陶萄凤一到近前,飞身下马,先向智上法师行礼,笑着说:“智上前辈,您佛驾光临潼关,怎的不到舍下去呢?”
智上法师已是一脸祥和之色,合什宣了声佛号,说:“老衲此番下山,一方面是前去天王庄为马老庄主诵经,一方面也是想知道小徒前夜遇险的真相!”
陶萄凤一听,立即兴奋的说:“云哥哥前天晚上,一人力毙三个时下武林高手,当时晚辈听了还有些不信,后来甘八亲自前去察看,才知道是千真万确的事呢?”
智上法师听得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想到爱徒马腾云的死,心情一阵激动,不自觉的合什宣了声佛号。
陶萄凤听得一楞,她对智上法师的这声佛号,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长发水里侯深知陶萄凤在娇憨,天真,倔强,任性中,仍有她精灵超人之处。这时见她一楞,赶紧哈哈一笑说:“傻丫头,你云哥哥的大名,就这一两天的工夫,已传遍了潼关一带,不出半个月,便要轰动整个江湖了,智上大法师的法号,自然也要传遍大江南北了哇!
哈哈哈”陶萄凤终究年轻,一听干爹的话,立即兴奋的说:“那是当然喽!您说是不是,大头师伯。”说着,又转首去看大头鬼见愁。
陶萄凤一转身,这才发现大头鬼见愁的脸上有不悦之色,因而双手抱住大头鬼见愁的左臂,娇憨关切的问:“大头师伯,又是谁惹您生气了嘛?”
大头鬼见愁虽然也喜欢陶萄凤,但他更喜欢他的干女儿郑玉容,这时见陶萄凤亲热的抱住了他的臂,心中一阵怜悯,气恼早消了,于是,故意冷冷的忍笑气声说:“谁敢惹我老人家生气?还下是你那干爹老小子!”
陶萄凤一听,立即迷惑的去看长发水里侯。
长发水里侯只得也故装生气的一指大头鬼见愁说:“是这老小子不讲理嘛!”
陶萄凤一见,立即跺着小蛮靴,撒娇似的说:“哎呀,干爹,今天是怎么了吗?您和大头师伯亲如兄弟,终年形影不离”
话未说完,大头鬼见愁已插嘴说:“谁跟他形影不离?从今天起,他老小子要是往东,我大头就往西!”
长发水里侯也不甘示弱的说:“好,从今天起,谁也别理谁!”
陶萄凤一见,急得几乎哭着说:“您们两位老人家,今天是为了什么嘛!”
智上法师本来不愿插嘴说谎,但他认为,如果说谎是为了行善事,积功德,如来佛祖也就不会见责了。
是以,先合什宣了声佛号,才和声说:“大头施主有件紧急大事,必须由小徒骧儿去办理!”
话未说完,陶萄凤已惊异的问:“骧儿是谁?”
长发水里侯赶紧一指马龙骧,说:“就是你云哥哥嘛!他方才请求法师,准许他将名字改为龙骧两个字,以纪念那位为他牺牲的黑衫少年人”
陶萄凤一听,立即顺口说:“真麻烦,喊起来多不方便!”
智上法师深怕陶萄凤再说什么,是以,赶紧继续说:“长发施主以为甘八和萧寡妇刚刚逃走,正应该及时追去”
话末说完,陶萄凤已撒娇的嗔声说:“就为了这点小事,你们两位老人家也值得伤了和气?现在反正知道甘八等人已去了大散关,大头师伯的事,就让云哥哥先去办”
长发水里侯一听,立即改正说:“今后要叫龙骧哥,要不就叫龙哥哥!”
陶萄凤一听,不由嘟嘴蹙眉的说:“叫起来真别扭!”
长发水里侯已哈哈一笑说:“喊上两三天,自然就习惯了!”
大头鬼见愁关心自己的干女儿,还在莲花洞中哭泣,是以,插言问:“喂,我说老小子,凤丫头都答应了,你老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长发水里侯只得顺水推舟说:“那就让他去嘛,不过甘八的事”
大头鬼见愁立即建议说:“甘八的事,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成一路,凤丫头自己成一路,咱们大家分头去追,后天傍晚,咱们在大散关见面会齐”
话末说完,智上法师已黯然插言说:“这件事老衲也不能置身事外!”
大头和长发两人一听,立即吃惊的说:“这怎么可以?你老和尚去了,反而为令徒添麻烦,有骧儿和凤丫头去,足够了,就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尽量避免出面!”
智上法师一听,强自一笑说:“既然如此,老衲就先去天王庄了。”说罢展开轻功直向东北驰去!
马龙骧一见,只得深躬一揖,朗声说:“师父慢走,请恕骧儿不恭送了!”
说话完了,智上法师的身影,已消失在树林内。
陶萄凤迷惑的望着长发水里侯,不解的问:“干爹,智上法师今天是怎么啦?情绪好像有些异样似的!”
长发水里侯只得解释:“还不是为了龙骧哥闯了祸,树下了强敌!”
陶萄凤立即代马龙骧辩护说:“这也不能怪他呀!这是甘八一手搞的嘛!”
长发水里侯立即正色说:“是呀,就是三清观和上恩寺的那些杂毛秃驴想找麻烦,他们也应该去天王庄找他们少庄主,也找不到老和尚身上呀!”
马龙骧一听,立即焦急的说:“这件事是晚辈一人做的”
大头鬼见愁深怕龙骧脱口说出来,是以赶紧沉声说:“是你一个人作的,就你一个人当还有什么话好说?快去办事吧,我们在大散关见面,记住,办事的时候,要多用点脑筋!”
马龙骧自然知道大头鬼见愁的意思,是要他见了郑玉容,多陪小心,是以,恭声应是后,又问:“骧儿去大散关,怎样和两位老人家连络,用什么记号?”
长发水里侯哈哈一笑说:“和我两位老人家做事还要什么记号,他老小子的大头,我老人家的长发,都是连络的记号”
陶萄凤立即代马龙骧分辩说:“大散关那么多客栈,也下能挨家去问呀!”
大头鬼见愁立即说:“总是进街口的两三家就是了!”
马龙骧一听,立即深躬一揖说:“后天傍晚,骧儿一定赶到大散关!”
说罢直身,又望着陶萄凤,说:“凤妹,愚兄要先走一步了!”说罢,急行数步,展开轻功,直向林外驰去。
马龙骧为了尽快赶到莲花峰,除在必经的官道上步行外,尽量捡隐蔽地形,展开轻功飞驰。
由潼关到华山主峰,绵延数十里,尽是峰峦挺秀,幽壑深谷的山区,有的地方断涧回绕,浓荫蔽日,有的地方成村成镇,风景绮丽。
马龙骧在一座小山村上吃了些东西,继续向遥遥在望的莲花峰驰去!
他虽然仅离开了莲花峰才两天,但在他的感觉上,似乎过了半个多月似的,这是因为他连番经过的事故太多了。
他的身躯在高低崎岖的山区飞驰,但他的思潮也随着他的前进而起伏。
他首先想到了他即将见到的师妹郑玉容,他下知道见了她应该怎样向她解释。
他根据大头鬼见愁对他的苛责,可以看出大头师伯对这位容师妹的溺爱,但根据大头师伯的说法,也可断定这位容师妹的倔强任性。
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的个性,是最不喜欢这一类的女孩子的,他所喜欢的是温柔、娴静、知书达理,但并不一定会武功的。
他考虑稍时见了郑玉容应该怎样的向她解释,当然,看在她每天送茶送饭的情份上,自然要谦让她几分。
当然,他也想到了郑玉容的倔强和高傲,这可在他震开洞府,期满出关的时候,她宁愿在暗中跟踪,也不愿先见面这一点上看出来。
因为有了这一看法,他倒觉得陶萄凤比郑玉容纯洁多了。
陶萄凤虽然被她的母亲,哥哥,以及她的干爹长发水里侯娇纵惯了,但她的心地却是纯真的,娇憨的,而没有一丝做作。
当然,恩师“莲花洞主”将他坐关期间每日供送水饭的重大责任,交给了郑玉容去办,必然有她老人家的目的和原因。
尤其大头鬼见愁是她的义兄,而郑玉容又是大头鬼见愁师伯的干女儿。
根据这种关系,马龙骧觉得还是不能得罪这位容师妹,否则,不但自己落个无情无义之人,就是恩师也会因此生气。
一想到恩师莲花洞主,他立即又联想到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