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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话之间,飞身纵过了横在道上的大树,直奔在于化龙的身后!
于化龙却黯然道:
“这点小伤爹还忍得住,倒是这位张老弟,为咱们牺牲了性命!”
辛不畏一听,这才想起了那位面带忠厚的车夫,不由急切的问:“那位车把式怎样了?”
说话之间,飞身纵落在横倒的树身上,低头一看,只见那拉车大的脸上,正插着一柄直透脑同的飞刀,血流满面,死状凄惨。
于化龙则黯然而道:
“他本来想悄悄用马将树拉开,没想到被‘钩练鞭’发现,一声吆喝,‘多臂猿猴’立时给了他一飞刀!”
辛不畏听得剑眉一整问:
“老镖师认识他们五人?”
于化龙感慨的一叹道:
“老朽不但认识他们,而且深知他们的来历底细!”
说话问,发现辛不畏目光犀利的注视在他脸上,显示很想知道‘钩练鞭’五人的来龙去脉,因而继续说:“少侠如果想知道的详尽些,反正咱们的同道撞关,老朽在路上再向你解说。”
辛不畏心中一动,欣然而赞声道:
“好呀!你老镖师不是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吗?看样子你老镖师已不能挥鞭打马,而又不能让一位大姑娘赶车”正在忙着为老爹敷药包扎的于美兰一听,立即激励道:“怎么?你可是要我们赶车?”
辛不畏正色道:
“这有何不可?就算在下没有干过车把式,也总不会的马车赶进池塘里吧!”
于美兰听得心中一喜,知道辛不畏至少在她身边要待上一两天,在这一两内,她一定要的把握住机会,拴住这匹不愿受鞍疆羁绊的野马。
辛不畏却一指张车夫的尸体道:
“这位车把式也为你们镖局卖命多年,总不能让他曝尸荒山吧?”于化龙急忙讥:“他是镖主家的伙计,不是我们镖局的人”辛不畏立即道:“那更好,就把他装进空棺里拉回去交给他主人,他为主人丧了性命,称得上义仆,就用这口豪华棺材葬他,也是应该的!”
于化龙颔首道:
“老朽正有这个意思!”
辛不畏一听,立即纵下树身,伸臂托起车夫的尸体,仅一个起落已落在马车上。
棺盖原本开着,他立即把车夫的尸体放进棺内,并藉着摆正车夫手脚头颅之时,趁机敲了一下四面的棺木,发现里面确是实心。
于是,直起身来将棺盖覆好,向着南谷口,撮唇吹了声尖锐口哨。
哨声一起,南面谷口外立时传来一声烈马悠长欢嘶。
紧接着,蹄声嗜塔,轻尘微扬,他那匹通体雪白的银鬃马,迳由谷口外,昂首竖鬃,马目闪辉,如飞奔来。白马一到近前,望着车上的辛不畏,不停的摇头欢嘶,前蹄踏地,状至愉快辛不畏哈哈一笑道:“小白,待会儿要赶车,只怕要委屈你一下了”话未说完,数丈外的于美兰已娇哼一声,嗔声道:“你不要在那里说风凉话,它觉得委屈,姑娘我还不喜欢骑它呢!”
辛不畏听罢,耸耸肩,摊摊手,轻松的笑一笑,立即去捆掀开车篷。
于化龙则沉声低斥道:“兰儿”
话刚开口,于美兰已愤愤的嗔声道:
“他这明明说我嘛,你老人家的钩伤不能骑,他要赶车也不能骑,只有”
于化龙则沉声道:“你不会地上跑?”
于美兰嗔声道:
“是他叫我骑的嘛!为什么放着空马不骑而跑路?那么神骏漂亮的马,谁不想骑一骑!”
于化龙看了爱女既天真又任性的脾气,也不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你真是个小孩子!”
辛不畏一听,立即接口道:
“那喊声“小姑娘”还有人不服气呢!”
于美兰柳眉一剔,正待说什么,于化龙见她放下了手,立即催促道:“既然包扎好了,快去捡把刀来,把树砍断,也好上路了!”
话声甫落,已经将车篷系好的辛不畏,道:“那太麻烦了吧!移一下就过去了。”
诚话之间已走了过来,两手捧住树根部,喝了声“起”拉着大树林逢向斜坡上拖去。
于化龙看得连连颔首,于美兰则打心眼儿里佩服。
辛不畏将树拖开,立即愉快的说:
“请老英雄上车吧,晚辈一面赶车,一面听您讲武林故事,晚辈对这方面的阅历,实在太少了!”
于化龙颔首赞好,逞向车前走去。
于美兰见辛不畏改了称呼,自谦晚辈而不再称在下,心里更是暗暗欢喜,知道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辛不畏一等于化龙坐在对面车辕上,自己也拿起长鞭来,正待纵身上辕,摹闻于美兰不高兴的嗔声道:“你看,它到底让不让我骑嘛!”
于化龙和辛不畏同时转首,只见银鬃白马,双耳直竖,马目闪光,高昂着马首,机警的望着于美兰,对她颇有敌意,显然不让她骑。
辛不畏一看,立即沉喝道:
“小白,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委屈了下吗?”
说也奇怪,白马一听辛不畏呛喝,立时双耳平屈,并将马头低下来。
于美兰一见,顾不了再和辛不畏争嘴,立即向白马身前走去,先伸手抚摸了一下银鬃,接着认蹬跨上鞍去。
辛不畏见于美兰上了马,也坐上车辕驾车前进。
一匹马拉一口棺材两个活人走山路当然吃力,因而于化龙决定遇到镇甸之时换马骑。
想到方才受伤的两匹马,希望它们能遇到善心的人拉了去,否则,即使不饿死,也有被出没的野兽噬食,因而不由叹了口气。
辛不畏“噢”了一声,恍然道:
“老英雄,现在可以将那五个歹徒讲述一下了吧!”
于化龙淡然道:
“你少侠称呼他们歹徒算是高抬了他们,其实,他们都是罪恶昭彰,杀人无数的恶煞”辛不畏一笑道:“这么说,晚辈没有看走了眼,没有杀错他们了!”
于化龙想到‘钩练鞭’五人方才劫镖的情形,以及‘多臂猿猴’对爱女于美兰的无礼和羞辱,不由恨声道:“完全正确,否则,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毁在他们五人手里”辛不畏不解的问:“他们是那个山庄的山大工或寨主?他们是‘黄河帮’的人吗?”
于化龙摇头道:
“都不是,他们是崤山‘如玉山庄’白老爷子的手下,五人向来是同出同进,杀人时也一起下手,很少单独行动。”
说罢,先将五人的绰号,姓名以及他们惯用兵器解说了一遍,最后才道:
“挟着女尸逃跑的那个彪形大汉叫‘鬼脸刀’,被你放走的那个中年女子,就是最该杀的‘白狐仙娘’”辛不畏却关切的问:“姓白的为什么要派人抢那具女尸?那死去的女子可是姓白的什么人?还是他一生中最喜欢的女人?”
于化龙却摇头道:
“这就不知道了,就是将来到了地头,见了镖主,咱们也不便问,就是问,人家也未必肯说。”
辛不畏越加关切的问:
“老英雄说‘如玉山庄’里的老庄主姓白,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江湖上有什么事迹绰号?”
于化龙依然摇头道:
“直到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白老爷的真正来历,他在崤山建‘如玉山庄’也是近十年的事”辛不畏剑眉一蹙问:“这么说,他是外地迁来的了?”
于化龙颔首道:
“可能是,不过,这位白老爷子在崤山百里以内,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修桥补路,乐善好施,行善从不后人”辛不畏冷哼一声道:“表面上热心行善,暗地里越货杀人”于化龙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问:“辛少侠怎的知道?”
辛不畏一笑道:
“方才他不是还派了五个杀手来劫你的镖吗?”
于化龙一听,立时黯然哎了口气,道:
“其实,白老爷子有时也包揽保缥,只是他保的都是黑道上的镖,镖银当然也比我们高”辛不畏立即道:“那是当然,否则他拿什么来养那么多亡命之徒,拿什么来伪善修桥补路?”
话声甫落,一直跟在后面的于美兰,由于道路已宽,纵马跟了上来,望着辛不畏,正色道:“你要知道的我们已告诉你了,现在该谈谈你自己啦?”
辛不畏立即道:
“我有什么好谈的?剑一把,马一匹,孤家寡人一个!”
于美兰一听,故意严肃紧张的说:
“好哇,你敢自称孤家寡人?这若是叫皇帝知道了,马上要砍头的!”
辛不畏一笑道:
“那你就写道奏章参我一本吧!”
于美兰“噗啸”一声笑了,同时笑声道:“我又不是御史大人,吃饱了饭没事儿做,谁要管你的闹事!”
于化龙听罢,也忍不住笑了,并关切的问:“令师宫大侠近来身体可好?”
辛不畏一听问起师父,赶紧肃容回答道:“托老英雄的福,义父老人家身体如常!”
于化龙本是一句试探宫自豪是否仍在人世的话,没想到失踪了十七八年的‘龙形剑客’仍活着,因而表示欣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于美兰终究年轻,好奇心重,立时不解的问:“宫大侠为什么十六八年不再历身江湖了呢?”
辛不畏道:
“他老人家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决心常居山林,再不出华山一步”
于化龙和于美兰一听,同时大吃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惊呼道:“宫大侠就隐居在这座山区里?”
辛不畏见于化龙父女神情震惊的望着深处的绵延高峰,只得要求道:“还希望老英雄和于姑娘保释”于化龙和于美兰同时正色道:“那是当然,理应保密,少侠尽管请放心!”
但是,于美兰却继续关切的问: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还要继续送我们?”
辛不畏道:
“因为我奉命要去一趟安邑!”
“安邑”两字一出口,于化龙父女的面色同时一变,于美兰更是脱口娇呼了一声,不知是喜是忧?
辛不畏不由迷惑的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于美兰见问,立时举目去看老爹于化龙。
于化龙神情凝重,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由于辛不畏也转头来望着他,只得一笑道:“非常凑巧,我们也是前去安邑!”
辛不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解释道:
“我奉义父之命,先到王家集取一样东西,然后再送去安邑,所以咱们才三番两次碰在一起!”
于化龙赶紧接口道:
“多亏少侠也前去安邑,否则,我们父女不但今天要命丧华山,就算侥幸脱险,只怕也无力将镖护送到安邑!”
辛不畏自我解嘲的一笑道。
“只要贤父女不误会我有意盯你们这趟镖,我愿意送‘佛送上天’跟你们一块儿到安邑!”
于化龙父女早就对辛不畏注了意,只是不便挑硷而已。
这时见辛不畏自己先说了,于化龙只得哈哈一笑道:“少侠太爱说笑了,你是侠各满天下宫大侠的义子高徒,怎会做这等劫镖行径?至于你愿意和我们父女前去安邑,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话未说完,辛不畏已蹙眉道:“光是老英雄同意还不行,只怕有人会生气!”
于化龙听得一愣,乍然间还没有悟透辛不畏的话意!
于美兰却羞红着娇靥,忍不住嗔声道:
“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的,这种人才真让人会生气!”
于化龙一听,这才会过意来,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辛不畏也跟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于化龙真的高兴吗?那倒未必,辛不畏已说明了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义子兼徒弟,正月十五上元节‘靖王府’失宝的事,他不可能不知。
如今,他们父女的镖,正是‘靖王府’龚师他和崔总管委托的,若说辛不畏前去安邑,而又与这趟镖没有丝毫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看目前的情形,辛不畏似乎尚无意下手,因为他看了棺材和女尸体,很可能要等到割镖之后再去揭开这个谜。
爱女于美兰一改往日眼高于顶的傲气,显然对辛不畏十分满意,看辛不畏的言谈说笑,对爱女于美兰似乎也有几分欢喜!
但他心里也明白,辛不畏绝非池中之物,必在武林中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岂肯委身在一个镖局里,靠拿镖银混日子。
就算辛不畏肯留在镖局里任职,想想他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衣钵传人兼义子,如今他又放走了‘白狐仙娘’和‘鬼脸刀’,难免不报告白老爷子或宣扬出去。
当年在宫自豪嫉恶如仇,一柄‘天雷剑’不知杀了多少恶霸劣绅和强盗,树敌太多,一旦辛不畏在镖局里待下来,只怕‘威远镖局’再也没有安定日子好过了。
到那时,天大有恶神凶煞前去闹事,各路镖车不是被劫就是被挑,莫说指望辛不畏接他于化龙的担子了,不把他的老命拖进去,他就庆幸念佛了!
目前他辛不畏跟着前去安邑,希望途中再不要出岔子,再不要展露他的‘天雷剑’。
否则,即使顺利的将镖送到地头,吃亏的黑道英豪,也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威远镖局’的账上。
心念间,不觉眼前视界广阔,目光同时一亮!
定睛一看,前面数里外是一座大镇甸,他们已走出了北山口子。
于美兰在马上关切的说:
“傻孩子,现在我们加速赶路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休息几日?”
辛不畏十分不解的问:
“老英雄,为什么?”
于化龙黯然一叹道:
“首先和人家镖主签好了约要如期送到,其次“如玉山庄”派来的五人三死一伤逃了一个,如果回去一报告,一只讯鸽通知了‘江海钓叟’,我们就算背插双翅也飞不过黄河;了!”
于美兰不由迷惑的问:
“爹,‘江海钓叟’不是和爹您也有一些交情吗?”
于化龙正色道:
“那比起他和‘如玉山庄’的白老爷子来,就差的太多辛不畏立即明白了于化龙的意思,道:“老英雄的意思是,希望在‘如玉山庄’的消息尚未通知‘江海钓叟’前,能够先渡过黄河?”
于化龙颔首道:
“不错,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辛不畏却提醒道:
此地黄河帮的势力范围,‘九曲谷’更是他们必守之地,老英雄一直没有受到黄河帮的嚷罗盘镖,不觉得有些意外吗?”
于化龙赞许的一点头道:
“这一点老朽当然想到了,‘黄河帮’是故意装聋作哑,但他们知道‘钩练鞭’五人利用‘九曲谷’劫镖,结果如何却不知道!”
辛不畏道:
“万千他们知道了呢?”
于化龙道:
“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也只好跟他们拼了!”
说此一顿,又有些自信的说:
“‘江海钓叟’那老儿有个脾气,就是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反正咱们的镖已丢了,招牌也被砸了,人伤的伤,亡的亡,咱们照样的给他买路银子,难不成他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于美兰只想到能和辛不畏多相处一大,便能多增进一些感情,因而提议道:
“既然这样,咱们在潼关可以休息一天”于化龙立即断然道:“不,咱们非但不能在撞关休息,而且要绕捷径赶往“潼关渡口”!”
如此一说,于美兰沉默了!而辛不畏则无可奈何。
有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距离黄河尚有好几里地,便已听到“隆卤的湍急水流声,未见水势之猛,先已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辛不畏用手拉着辕马拢口,由潼关以西数里地,半山坡上缓缓而行,直奔坡下数里外的风陵渡口。
于化龙已在途中另购了马匹,于美兰仍骑着辛不畏的白龙驹,父女两人并骑跟在镖车之后。
主人由半山坡上往下看,但见黄水滚滚,激流汹涌,一方型车马大渡船,正由潼关渡口起锚向北岸斜斜行去,去势十分快速,船上的人自然也由颤心惊。
这种方型大渡船,根本不用篙撑,完全利用相互对角的上游铁环索链,藉着水流之冲向对岸,然后,将带过之南岸索链系在船上,将北岸的车马再渡过来。
由于黄河之水十分急危险,有时操作不慎或装载错误,都可能翻覆渡船。
是以,行商客旅,一旦上得渡船,一切皆听船老大的指挥切忌随意走动,更不可乱说忌语,例如:翻啦,完啦,漏啦等等。
如果在渡船上说错了话,让你跪在船头上是客气,否则,船老大一怒之下,很可能把你丢进水里去祭河神。
风陵渡有数百家民房,客栈就有数十户,专供第二大绝早赶渡船的车马商旅进餐住宿之用。
黄河帮的人舵就设在风陵渡街上,分舵主、‘江海钓叟’朱七经常坐镇舵上,有时也率众视察上下游去收鱼税银子。
于化龙多年保镖,不止一次来往潼关和风陵渡,对黄河帮的情形也较清楚,一些香主执事大头目也认识。
正因为这样,为了避免碰上‘江海钓叟’,所以才绕道前去渡口。
渡口挤满了车马行人,货物堆积如山,不少船夫正在指挥着上货装船。
就在辛不畏拉着辕马将达渡口的同时,人群中突然走来六七名背插单刀的黄衣大汉,迳向他们的马车前迎来。
于化龙强忍肩上伤口痛,立即含笑纵马向前。
前进中凝目一看,正是以前见过几面的李姓大头目。
于是,未到近前先含笑,同时高声招呼道:“李大头目,诸位弟兄好,老朽又来麻烦各位了!”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立即翻身跨下马来。
李姓大头目当然也看清了于化龙,一望而知途中遇到了漏子,想必肩背上已负了伤。
这种丢人现眼不光彩的事,对方不说,自是不问,好在他们要的是买银子。
是以,李大头目早已抱拳欢声道:
“原来是京师‘威远镖局’的于总镖头,小的李阳奎在此伺候您”于化龙赶紧忍痛还礼,含笑谦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大头目太客气了!”
李大头目转首瞧了一眼,拉至近前的镖车和辛不畏于美兰,故装迷惑的含笑问:“为什么不走撞关大道,却走半山小道迂回?”
于化龙未待对方话完,已含笑解释道:
“这次护送的并非一般装银子镖车,不便迳行潼关大街,老朽知道,在这儿一定会碰见贵舵主和诸位!”
说罢,立即望着于美兰,吩咐道:
“兰儿,把车帘打开,让大头目瞧瞧!”
于美兰恭声应了声是,就用手中的马鞭将车帘掀开了。
大头目李阳奎和几个喽罗一看,见是一口棺材,纷纷向地上吐了口口水。
于化龙再度望着放下车帘的于美兰,吩咐道:“大头目和诸位弟兄的酒钱呢?”
于美兰应了一声,急忙在镖囊里取出了大小两个红布小包,双手递绐了于化龙。
于化龙接过两个小包,双手向前一送,含笑谦声道:“大头目,各位弟兄,这是老朽一点点小意思,一包是献给贵舵上的,另一包是烦请大头目代雇一艘大渡船,剩余的就送绐大头目和各位弟兄买杯水酒吃!”
李大头目一看,立即咧嘴笑了,送给舵上的银子不说,仅雇船的了就多了十两之多。
是以,哈哈一笑道:
小的们花您总镖头的银子最多了,每次过海每次拿,实在是不好意思”
于化龙表面愉快,心里焦急,恨不得马上登船渡过河去。
这时一听大头目客气,赶紧哈哈一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李大头目又回身望着六名喽罗命令道:
“还不赶快谢谢总镖头,找船去!”
六名喽罗同时抱拳说声“谢谢总镖头”其中两人转身向数十丈外的一艘渡船奔去。
李大头目则向着于化龙,侧身肃手道:
“请总镖师,少镖师,还有这位姑娘,就坐刘二麻子的船过河吧!”
于化龙见‘江海钓叟’朱七并没有在渡口中,不由暗暗念佛,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一到渡口就找到了船!
于是,赶紧说声“谢谢”即向仍拉着辕马拢口的辛不畏挥了个手势。
辛不畏一声不吭,逞自拉着辕马向河边走去。”
保镖闯道,自是认识不少水旱码头的人物,而彼此对黄河帮的厌恶也是心照不宜,各自有数。
刘二麻子经常载渡威远镖局的镖车,而给的船资又比普通货物多的多,自然也认得于化龙。
这时一见于化龙亲自押镖到了,赶紧向前打招呼,并指挥伙计们放搭板,解船缆,就在李大头目举手放行的手势下,一声吆喝,渡船离岸,直向河心驶去。
滚滚的河水,溅起尺丈高浪,船行愈冲愈快,刹时间有如脱弦之箭。
于化龙拉着自己的座马,紧临马车站立,并示意辛不畏务必将辕马拉紧。
于美兰拉着白龙驹,就站在辛不畏的身后,对于能如此顺利的找到渡船过河,也感到高兴欢喜,当然,这完全靠老爹的人际关系。
渡船离岸还不到河幅的三分之一,突然听到上游岸边发出一声尖锐口哨声!
这声口哨,尖锐刺耳,虽在“隆卤的湍激水流声响中,依然清晰可闻,而且回音逞由两岸送回,这人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于化龙父女和辛不畏神色一惊,循声向岸上看去,只见上游岸边,一个渔翁装束的老人,手持钓竿,蓑衣竹笠,目光炯炯向着这边的大船招手。
船老大刘二麻子一见,面色大变,不由焦急的说:“于总镖头,咱们是否回头?分舵主在招呼咱们了?”
于化龙立即果断的说:
“不必了,地盘银子咱们已经缴了,你尽快放船就是,一切曲我负责!”
辛不畏虽已知是谁了,但仍忍不住问:
“这个拿钓竿的老渔翁,可就是‘江海钓叟’?”
于化龙一面注视着岸上的‘江海钓叟’,一面忧虑的回答道:“不错,正是这个老儿!”
于美兰也不禁忧虑的说:
“爹,看他来得这么匆急,很可能已接到‘如玉山庄’的通知消息!”
于化龙却有些迟疑的说:“会有这么快吗?”
说此一顿,蓦见岸上的‘江海钓叟’朱七,飞身纵上了一艘梭形快艇,放下钓竿,拿桨猛划。小艇快如脱箭,直向这艘大渡船追来。
一看这情形,于化龙的心中一动,立即望着辛不畏,低声问:“辛少侠,你的‘天雷剑’?”
辛不畏立即道:
“就放在车篷内的边角上!”
于化龙会意的颔首道:
“看情形,这老小子可能已知道‘天雷剑’重现江湖的事了,稍时他登上船来,你可要小心行事!”
辛不畏淡然一笑道:
“果真他是为了‘天雷剑’而来,他这‘江海钓叟’可能就要变为“黄河死鱼”了!”
如此一说,于化龙的胆气立壮,于美兰也不由抿着小嘴儿笑了。
就这说话之间的工夫,小艇距离大船已经不远。
只见‘江海钓叟’倏然丢下手中的木桨,拿起钓竿身形疾纵,一式“大马行空”直向大船上扑来。
看看将到大船边缘,由于大船仍在快速冲进“江海钓叟”又一式“云里翻身”直向于化龙的身侧马前落去。
于化龙保镖数十年,早已习惯了应付各种艰险的局面。
这时一见‘江海钓叟’身形落下,立即哈哈一笑道:“老哥哥仅这手‘大马行空’、‘云里翻’,就足令小弟打从心眼里折服了,哈哈”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江海钓叟’心中原本有几分怒意,这时经于化龙一赞美,即使心里有气也不便发作了。
怒气虽消失了几分,但仍翻白着一对金鱼眼,满脸不高兴的沉声道:“老兄弟,过门不入,外带着招呼不理,你,你这可就太不够交情,太不给老哥哥面子了!”
于化龙一听,故作不安之容,急忙解释道:“船到河心,回头已不可能,您老哥比小弟我清楚,喏!”
说罢转过身去,继续道:
“老哥哥请看,砸了招牌负了伤,小弟哪里还有脸见老哥哥您?”
‘江海钓叟’看得神色一惊,指着于化龙肩上仍渗着血丝的白布绸扎处,急声关切的问:“怎么回事老兄弟?出了漏子啦?”
因为,‘江海钓叟’是黄河帮山陕豫三省的总分舵主,说了忌语“漏子”刘二麻子也不敢吭气,换了别人,至少一顿呵斥是少不了的。
于化龙见‘江海钓叟’故装不知,心里不由暗骂一声:“好个老小了,唱得差劲儿,演得可倒好。”
心中虽在骂,表面上却愁眉苦脸的说:
“可不是,镖不但被抢了,人还死了一个!”
‘江海钓叟’更加吃惊的问:
“这是在什么地方出的岔子?”
于化龙故意叹了口气,黯然摇头道:
“不要说了,说了反而不好意思”
‘江海钓叟’听得双目冷电一闪,沉声道:“老兄弟,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我的地盘上似的?”
于化龙本来就是要掀他的底,因而故意正色道:“可不是,九曲谷!”
‘江海钓叟’一听,双目暴睁,不由大声问:“怎么着?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
于化龙故意刺激道:
“说了您老哥哥还不是干瞪眼,也不敢前兴师问罪!”
‘江海钓叟’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怎能看不出于化龙的目的和心意?但局面僵在抬面上,又不能不撑下去。
是以,一双金鱼眼一翻,怒声道:
“那你说说看,除皇帝老子,老哥哥我这一生怕过谁来?”
于化龙只得黯然愤声道:
“还有谁?‘如玉山庄’白老爷子手下的‘钩练鞭’五人”话未说完,‘江海钓叟’已怒目切齿道:“好个姓白的老小子,撤鹰撤到我的地头上来了,好,这笔帐老夫给你记上了!”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注定于化龙神色黯然的老脸上,有些不信兼而迷惑的问。
“你说‘钩练鞭’五人,可是还有‘白狐仙娘’、‘九丈高’、‘多臂猿猴’、‘鬼脸刀’四个人?”
于化龙心知不妙,知道老小子想起了那五个杀手的惯例,不管如何,他绝不能说出全盘,看样子“江海钩叟”很可能还没接到‘如玉山庄’姓白的通报。
是以,佯装愤愤的正色说:
“可不是,正是他们五个人!”
‘江海钓叟’迷惑的说:
“不对呀!说句不好听的,老兄弟你可别介意,他们五人行事,向来是不留一个活口的呀!”
于化龙听得心中一惊,更加暗暗感激辛不畏的及时赶到,是以,故意冷冷一笑道:“镖已经得手了,人是死的死,伤的伤,再说我于化龙和白老爷子又没有血海深仇,又是你老哥哥的多年弟兄,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在您老哥哥的眼皮下,劫了漂还敢杀光了灭口不成?”
“江海钩叟”知道于化龙明着是捧他,暗地里是拐弯抹角的在损他。
于是,故意将脸色一沉,恨声道:
“哼,这老小子也不要神气,终有一天他会落在我的手里!”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梧的看了密封的马车一眼,正鱼沉声问:“噢,你说镖已丢了”于化龙黯然道:“可不是,抢镖的是‘鬼脸刀’王强那小子!”
‘江海钓叟’然正色沉声道:
“失了镖你老弟怎么向镖主交代?不行,不行,船回头,船回头,老哥哥我亲自带你去找姓白的老小子去,同时,你肩上挂了彩,也该好好的休养几天再说”说罢,就待举手向刘二麻子打招呼。于化龙一看,知道这老儿别有目的,赶紧伸手压住了他的胳膊同时感激的说:
“老哥哥的盛情小弟心领了,侍小弟将镖车送到地头,回来时一定去拜望您,只怕到时候您老哥哥又闭门不纳了呢!哈哈”说罢,冗自哈哈一笑!
‘江海钓叟’却依然煞有介事的说。
“那怎么可以,在我老哥哥的地头上丢了镖,我不带你将镖追回来,各路英豪朋友们谈起来,老哥哥我还怎么在地盘上混下去!”
于化龙立即正色道:
“老哥哥,您放心,小弟我也不是泥捏的,再说,以咱们兄弟多年的交情,您老哥哥就是不带我去追缥,小弟我照样的感激您!”
说罢,探手怀中,立进取出两锭金元宝,继续含笑道:“老哥哥,纹银百两,这是小弟的一点意思,还望老哥哥笑纳!”
‘江海钓叟’见于化龙终于拿出了金元宝,心里可真的乐了,但表面上却正色沉声道:“老兄弟,你这是干啥?以咱们老兄弟的交情怎可来这一套?快拿回去,快拿回去,真是的!”
于美兰冷眼旁观,早巳看得一肚子气,但她也知道这时正在走人家的屋檐下,只得淡然道:“老怕怕可是嫌少了?”
‘江海钓叟’虽然早已看到了辛不畏和于美兰,但由于于化龙没有介绍,他也不好询问。
这时见于美兰淡淡的发话了,只得佯装一愣,问:“老兄弟,这位是?”
于化龙深怕倔强任性的女儿坏了大事,赶紧含笑介绍道:“她是小女美兰!”
说罢,又急忙肃手一指‘江海钓叟’望着于美兰吩咐道:“兰儿,快向前见过老伯怕,以后你仰仗老们怕的地方正多”话未说完,于美兰已躬身为礼道:
“身在船上,恕兰儿不能大礼拜见”‘江海钓叟’一听,立时哈哈一笑道:
“贤侄女年轻漂亮,双刀上的功夫,想必早胜过了你爹了吧?有了婆家了没有?”
于美兰一听“有了婆家了没有”娇靥顿时红了,加上‘江海钓叟’又去看辛不畏,也不由深情忍笑看了辛不畏一眼。
于化龙见“江海钩叟”已对辛不畏注意了,只得介绍道:“他是小弟镖局里新请的一位镖师辛不畏!”
说着,即向辛不畏施了个眼神。
辛不畏一看,拳也不抱,礼也不施,仅淡淡的微一颔首,道:“前辈好!”“江海钧叟”见辛不畏的神态比于美兰要冷,还不恭敬,一张老脸立时沉下来。
于化龙一看,心知不妙,赶紧将手中两锭金元宝向前一送道:。老哥哥,如果您还看得起我这个老弟,就请老哥哥您收下!”
“江海钓曳。这时已有另一个想法,他根据辛不畏和于美兰两人的冷做神态,断定于化龙尚能活着来到风陵渡口,很可能与这两个年轻人有关。
这时见于化龙又将元宝送来,只得强自含笑正色道:“这怎么好意思?真,真好好,既然你老弟出自一片诚心,那我可就却之不恭,受之不愧,厚颜收下了,哈哈”说罢,一面个哈哈,一画顺手将元宝塞进怀内,同时继续关切的问:“老兄弟,既然将镖丢了,你到了地头拿什么交给人家?”
于化龙黯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实话实说了!”
‘江海钓叟’眉一蹙道:
“听你老弟的口气,这趟镖好像并不十分重要?”
于化龙急忙道:
“当然重要,只是并非红货珍宝!”
‘江海钓叟’有弦外之音的一笑道:
“镖既重要,又非珍宝,老哥哥我可就糊涂了!”
于化龙知道这老儿仍不死心,但也断定‘如玉山庄’很可能没将实情通告他知道。
因为,这与他们父女仍活在人世上而说镖丢了有关。
于是,淡然一笑道:
“老哥哥可是检查检查车里是否还有镖?”
‘江海钓叟’色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觉得有些”于化龙淡然应了个“好”向着于美兰,吩咐道:“兰儿,把车帘掀开,让老伯怕看看!”
于美兰应了声是,就用手中的马鞭将车帘挑开了。
‘江海钓叟’探首一看,面色立变,车里竟放着一口油漆得光亮,但劫刀痕斑斑的棺材,不由惊异的问:“老兄弟,这算什么镖?”
于化龙淡然道:
“所以说,镖银重要,但非金银珍宝,而且对方指定要小弟亲自保这趟镖!”
‘江海钓叟’关切的问:
“里面的尸体呢?”
于化龙道:
“小弟不是说过了吗?‘鬼脸刀’王强把棺内的女尸抢跑了!”
‘江海钓叟’继续问:
“这么说,棺材里是空的了?”
于化龙立即道:
“不,里面是车把式的尸体!”
‘江海钓叟’神色一惊问:“为什么?”
于化龙解释道:
“不瞒老哥哥说,车把式和马车都是镖主的,车把式虽然死了,我们还是给镖主带回去,总不能让这位为主卖命的义仆暴书尸山野!”
说此一顿,发现‘江海钓叟’暨眉沉吟,似在思考什么心事,故意正色问:
“老哥哥可要打开看看?”
‘江海钓叟’急忙挥手阻止,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老小子竟会抢一具女尸?”于化龙一看这情形,断定‘江海钓叟’的确不知详情、‘如玉山庄’的姓白的,很可能骗了他。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谦声道: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件极大的秘密,老哥哥,您不是要前去兴师问罪吗?
这正是个藉口察询的好机会?”
‘江海钓叟’悚然一惊,自知失戊,只得“唔”了一声道:“我是要去找这老小子理论,太不像话了,不但伤了老弟你,还叫人家死了的人不得安宁!”
话声甫落,蓦闻刘二麻子朗声道:
“总镖头,请少镖师和于姑娘照顾好车马,船马上要靠岸了!”
于化龙父女和辛不畏转首一看,距离河岸已经不远,渡船已经慢下来,由于不是固定的渡船,靠不上风陵渡码头,只能靠在下游的河滩上。
‘江海钓叟’为了掩饰他的失态,突然望着辛不畏和银鬃宝马,贪婪的赞声道:“哇!这是一匹难得一见的白龙驹嘛!是贵镖局的吗?”
于化龙赶紧道:
“不,是您侄女由朋友处借来的暂充脚力的,如果是镖局里的,那还有什么话说,就送给老哥哥骑!”
‘江海钓叟’只是故意说说引开于化龙的注意力,难不成拿了人家的银子还要人家的马匹?
是以,哈哈一笑道:
“老兄弟,我只是为发现了一匹宝马而欣喜,哪能要晚辈贤侄女的座骑?请准备上岸吧!”
说罢,肃手指了指于化龙身后。
于化龙回头一看,船已靠岸,刘二麻子正指挥着船伙们拉缆绳,搭跳板,系桩稳往了船身。
于是赶紧招呼着辛不畏拉车上岸,女儿于美兰拉马下船。最后,于化龙才拉马走下跳板。
一到岸上,立即向着‘江海钓叟’,抱拳含笑道:“多谢老哥哥亲驾护送照顾,小弟就此拜别了!”
‘江海钓叟’也哈哈一笑,握着钓鱼竿抱拳含笑道:“但愿你们贤父女平安到达夺头,诸事顺利,咱们是后会有期!”
于化龙再度说了声:“托您的福”拉着马廷向辛不畏和于美兰追去。
因为,辛不畏已赶着马车走向了河堤,而于美兰则拉着白马跟在车后。
一到河堤车道上,于化龙立即望着辛不畏,低声催促道:“这老小子仍不死心,很可能再追上来纠缠,咱们得快点几走!”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动,故意淡然道:
“咱们的镖不是已经丢了吗?还怕他干什么?”
于化龙心中一惊,只得解释道:
“不是怕他现在,而是为了将来,今后‘威远镖局’的镖车经过黄河的机会仍多,万一闹翻了脸,以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辛不畏淡然一笑道:
“翻脸那倒未必,你一口一个‘老哥哥’,他一口一个‘老兄弟’,他要留你盘桓几天,你就猛拿元宝送礼”于化龙听得老脸一红,赶紧解释道:“辛少侠,这就是江湖,谁愿意拿着以命换来的银子硬往外送?这叫作化钱消灾,迫不得已呀!”
说此一顿,不自觉的哼了一声,恨声道:“当初他还不是黄河两岸的一个地痞混混儿,提起‘金鱼眼’朱七,无人不恨之入骨”话未说完,辛不畏听得目光一亮,突然勒遏刹住了车势,同时关切的问:“老英雄说他的绰号姓名叫什么?”
于化龙和于美兰心知有异不由同时惊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辛不畏客不避讳的说:
“我义父有桩多年来未解决的事情,一直要找一个叫‘金眼鱼’朱七的人,没想他已改了绰号叫‘江海钓叟’了!”
说话之间一人同时向岸下河沙滩上看去,只见刘二麻子的大船已经离岸,而‘江海钓叟’朱七已不在船面上。
于化龙则解说道:
“这老儿改变绰号已有十多年了,除了老一辈的人物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的底细!”
于美兰则关切的问:
“宫大侠交办的事情重不重要?”
辛不畏依然望着快速离去的大船,有些怅然的说:“重要当然重要,不过时间还早,等安邑回来再找他也不迟”于化龙为了他的‘威远镖局’着想,只得道:“最好是咱回程时再找他,不过,那时候,你可不能再说是‘威远镖局’的镖师了!”
辛不畏原就对于化龙不满,再看了他一派老江湖的圆滑习气,更加后悔和他前来。
这时一听,不由冷冷一笑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你们什么镖局的镖师,是你自己要那样的与我何干?”
于化龙急忙的解释道:
“少侠你忘了眼前的情势了,如果我说出真相经过来,只怕咱们就过不了黄河!”
辛不畏淡然道:
“那倒也未必,如果‘金眼鱼’朱七胆敢无礼,马上叫他河里喂鱼!”
于化龙慨然摇头道:
“少侠只知意气用事,却忘了‘金眼鱼’是水功著名的高手”话未说完,辛不畏已冷冷一笑道:“老英雄也别忘了,论水中功夫,我义父应数第一,即使我义父不出门,这水上功夫的第一把交椅也还轮不到他朱七!”
于化龙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注目去看辛不畏。
于美兰本来已和辛不畏有说有笑了,而且也拉近了距离,没想到老爹几句话,使他又露出了冷傲脾气。
是以,急忙望着于化龙,不高兴的说:
“爹,您怎的这么糊涂,宫大侠当年水功第二,不畏是宫大侠的义子兼徒弟,水上功夫当然是不畏第一。”
于化龙赶紧恍然一笑说:
“对双对,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怎的竟没有想起”辛不畏却冷冷一笑道:“不管你们父女怎么说,但白的告诉你们,水中功夫也好,陆上功夫也罢,我辛不畏都没将朱七看在眼里!
里字出口,纵身坐厅车辕上,一抖长缀,驾车迳向前走去。
于美兰觉得老爹的几句活,立时使他与辛不畏拉远了距离,因而也不高兴的上马跟在车右。
于化龙看得摇摇头,不禁为女儿的心事担上优愁!
他早已向于美兰提出了警告,辛不畏决非池中之物,必是未来武林中赫赫有名,震撼江湖的大人物,怎会把小小的‘威远镖局’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