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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四海笑道:“高爷心仪此老,可见胸襟之宏远。”
高朋道:“我只是钦佩他不求名的恬淡胸怀,凡事都留一步路给人家走,他如以对手之短,尽己之长来印证,天下无人能敌,但他偏不这样做,自甘求其次,这才是值得效法之处。
比诸前贤,我又何憾于输给碧眼狐狸呢?”
吕四海一笑道:“好!这番话出于高爷之口,比我转述要可信得多,邢姑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远处传来一声娇笑道:“谢谢高前辈,吕大侠,你的耳朵真了不起,妾身衷心钦服,明天见。”
语音渐杳,高朋还想追出去,吕四海含笑拦住道:“这次她真的走远了,让她去吧。”
高朋一叹道:“老弟,难怪你逗我说这些,我实在奇怪你的言论与你的行事有点不合,原来你是要给她听的。不过我也真服了你,你怎么知道她还在附近呢?以耳目之聪而言,高某自承难得有几个人能及得上的。”
吕四海笑了笑道:“高爷修养深厚,在下望尘莫及。”
高朋道:“老弟,你别客气了,碧眼狐狸躲在附近,高某都未能发现,却逃不过你的耳朵,你比我强多了。”
吕四海笑道:“高爷错了,我不是用耳朵听出来的。”
高朋奇道:“不用耳朵,难道是用鼻子闻出来的?”
吕四海笑道:“也不是,我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高朋不信道:“我们在屋里,老弟能透视墙外不成?”
吕四海道:“兄弟无此道行,只是用心眼遥测,想当然耳。她是私自前来的,唯恐为第三者知,高爷猝然前来,她当然不放心,一定要看看来的人是谁。”
高朋叹了一口气道:“老弟察事之明,实在为常人所不及,看来我这份差事让老弟来当更适合。”
吕四海笑道:“那可不行,吕四海这个身分如果当了提督衙门总巡捕,不笑掉人大牙才怪。海明瑞是个贵族,九门提督又不敢下聘,怎么样都轮不到我。”
高朋也笑笑道:“以老弟之才,就是把提督正堂的差使奉上,老弟也不会屈就的,我只是说说笑笑而已。”
吕四海道:“高爷夤夜莅临不是为说笑话来的吧?”
高朋道:“那当然不是,我是来奉告另一个消息。我把王伦的事向善铭备了个案,他听了很震惊,却也很为难,因为王伦有和-为靠山,如果没有确实证据,绝对动不了他;有了确实证据,也不宜敞开来办,牵上了和-,弄不好反会被他倒打一耙,要我最好是暗中消弭。”
吕四海一叹道:“海老伯他也这样对我说过,和-圣眷太隆,以不牵上他为宜。和-保荐了四名督抚,有三个出了事,贪污残民,为御史参了一本,结果和-只受了一顿申斥,反倒是参他的御史罚降三级。因此,对付王伦可以,却必须与和-分开。”
高朋苦笑道:“因此我特来向老弟求计。”
吕四海道:“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幸好碧眼狐狸投向我们这边,有了这个暗椿,我们的消息灵通多了,以后再想办法吧。倒是明天的计划需要改变一下,高爷照常去亮亮相以安其心,捕狐之计作罢,明天就不需要动手了。赵大侠与马四先生也不必再乔装前往,以免为他看破了形迹而生疑。”
高朋道:“是的,我回头就去通知他们一声,老弟这边呢?是不是有什么要改变的?”
吕四海想想道:“有的,你明天开始,我将以海明瑞的身分周旋一段日子,吕四海就要失踪一段时间,这一点还要请高爷设法帮忙。”
高朋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把老弟关起来。”
然后咬着他的耳朵,附语一阵,吕四海笑着连连点头,就这样悄悄地送走了高朋。
吕四海稍候片刻,拿起了那枝钝剑,一直出了门,摸黑来到陈世骏与丁鹤所住的那家粮号。
他在外面逡巡了两转,陈世骏与丁鹤已飘身而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
陈世骏冷道笑:“朋友,你终于来了。”
吕四海一仰脖子道:“陈老师父,你是一门之长,不问青红皂白,硬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带了官人上门,还打了我一掌,现在证明偷盗者是女飞贼碧眼狐狸,你总该还我一个公道,对你打我的那一掌怎么说法?”
陈世骏冷笑道:“朋友,别装蒜了,大家心理明白。”
吕四海挺挺胸道:“明白什么?东西不是我偷的,我姓吕的虽穷,但飘泊英雄四个字在京师谁人不知?我不能受你这种侮辱,我要斗斗你!”
陈世骏冷笑道:“很好,朋友划下道儿来,陈某都可以接着。东西虽然不在你手里了,你却脱不了干系。”
吕四海大笑道:“放屁,姓吕的虽然没有门人子弟撑腰,却也不含糊。老家伙,拔出你的剑来。”
陈世骏冷笑道:“对付你这种鼠辈,老夫还用得着拔剑,就凭这一双空手也够你受的了。”
因为吕四海大叫大闹,把粮号的人都吵醒了,一个个跑了出来,吕四海更神气了,摆出一副青皮混混的流痞之相,口中脏话不断,气得陈世骏抬掌就要下杀手。
粮号的少东梁子平出来了,他是陈世骏的弟子,但因为他的老子是和尚书府的总管,而这家粮号真正的东家又是和-,因而他算是京师有头脸的人物。
他的师父是一门之长,是久负盛名的太极门北支掌门人,自然也应该更有身分与地位。
尽管太极门是个江湖门派,但在此时此地,陈世骏该比这吕四海高出不知多少倍才对。
梁子平不知道陈世骏去找过吕四海,更不知道吕四海挨过他师父太极掌一记重击而丝毫无伤,这件事连当时在场的丁鹤都不知道。他虽然看见师兄出掌击中,也看见吕四海硬挺着挨下来,却不知道师兄是全力出手。
陈世骏也没说,因为吕四海是默默无闻、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说了出来,实在太丢人了。
因此在场的人中,真正知道吕四海不可轻视的只有陈世骏一个人,这也是他忍耐再三,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想出手的道理,因为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梁子平一出来,看见闹事的竟是京师无人不知,连赶大车的都可以一揍的吕四海,顿感脸上无光,再见到陈世骏行将出手,连忙道:“师父,这么一个鼠辈,怎可劳您出手,那太抬举他了,让弟子来教训他。”
陈世骏实在不想动手,但也觉得吕四海必须除去,以免把失盗的事传出来丢人,何况东西已经到了碧眼狐狸手中,梁子平出来一栏,他正中下怀,连忙道:“子平,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敢来闹事呢,才跟你师叔出来看看,我没想到竟是这个无赖。”
吕四海跳着脚叫道:“我是无赖,你是老泼皮,自己丢了东西,居然敢诬赖你吕大爷。”
梁子平脸色一沉,冲前一步道:“混账东西,你找死!”
语毕掌出,直劈过去,陈世骏毕竟还是关心这个弟子的,因为梁子平不仅是他的门下,最主要的是这个弟子的家势太堪借重,而他又是个热衷名利的人,忙叫道:“子平,小心,他手里有家伙。”
梁子平笑道:“师父,放心,他那把破剑很有名,曾经在西山三剑砍死一条尺来长、小指头粗细的蟒,第三剑把蛇头砸得稀烂,弟子会小心的。”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吕四海斩蛇的笑话是无人不知的,飘泊英雄是京师的名人,笑话最多的名人。梁子平是太极北剑门人陈世骏的得意弟子之一,掌上功夫颇有根基,一掌出手,听陈世骏一叫,中途收招止手,结果师父只叫他注意对方的手,因此含笑说了那番俏皮话,又准备发出第二掌。
陈世骏忙道:“子平,人家既然指名挑战,太极门是名门正派,不能欺负人,你也拿剑去对付他,叫他死而无怨,否则传出去,还以为太极门只会使掌呢。”
梁子平既是陈世骏的得意弟子,师徒二人走得很亲近,自然明白陈世骏的心意,是要杀了这个姓吕的家伙,但又不愿意要自己出手,忙回头道:“刘师弟,那就由你对付这家伙,别顾忌,出了人命由我负责。”
他叫的刘师弟是丁鹤的门人刘师同,因为同门的关系,在粮号里担任管事之职。
刘师弟居家也在京师,却是个穷家弟子,沾了师兄的光才混到这个好差使,自然唯命是从,果然一拔剑就跳了出来叫道:“小子,刘爷来教训你。”
丁鹤也在旁边,见状一皱眉头道:“师兄,这是干吗?”
语气中颇表不满,陈世骏却道:“师弟,太极门还分什么家,从邢玉春的话中,分明咱们失镖之事与这个姓吕的有关,高朋在梨香院栽了个筋斗,存心支使这家伙前来闹事,好把咱们哥儿俩都陷进去,因为在京师杀了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抓我们了,可是,不宰了这家伙,咱们的脸就扳不回来。”
丁鹤道:“那干吗要师同来当杀人凶手呢?”
陈世骏道:“师弟,我要是坐上一天牢,太极门的面子都不好看,子平固然可以杀了他,但你我在京师的行动就不太方便了,而且也对不起他老太爷。纵然关上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活动出来,到底落了个案底,会影响他将来的前程,自然是以刘师侄出手较为适合。”
梁子平也道:“师叔,您放心,师弟进了衙门,不出五天,绝对可以弄他出来。”
丁鹤道:“可是这不影响他的前程了吗?”
陈世骏道:“师弟,他的前程跟子平的前程关系密切,子平有前程他才有前程,并不是我偏心。”
梁子平笑道:“师叔,弟子惹上官司,就要家父出头活动了,师弟陷进去,只要小侄活动一下就行了,两相比较,总以不惊动家父为宜,您说是吗?”
丁鹤只有一叹,自己的弟子靠着人家吃饭,就只好听人摆布,他这个做师长的又有什么话说呢?
刘师同拉开剑,摆好架子,却不见吕四海动手,忍不住叫道:“小子,你出手呀,别光说不练。”
吕四海道:“我找的是陈世骏,报一掌之仇,跟旁人没关系,我干吗要跟你动手?”
刘师同道:“我代陈师伯接受你的挑战。”
梁子平道:“师弟,跟他罗嗦个什么劲儿?一剑宰了他不就结了,跟这种家伙还讲什么客气。”
刘师同一剑前挑,态度十分轻视,根本没当回事儿。
那知吕四海这次却绝了,锈剑一挥一挑,撩开长剑,跟着一招刺进,用的是俗之又俗的卞庄刺虎,刘师同未料及此,竟然被剑尖刺中了肩头,四周一阵大哗。幸好吕四海的剑没开锋,连剑头都是钝的,而且也没多大的劲儿,刘师同只是肩头上略感疼痛。
吕四海笑道:“你不行,还是换陈老儿下来。”
刘师同再也没想到会栽这个筋斗,从没人瞧得起的吕四海会胜了自己一招,固然是自己轻敌,但面子上可实在拉不下来,怒吼一声,运剑直进,展开太极门的剑招,如风雨般的进逼,恨不得将吕四海一剑劈个两半。
吕四海也妙,一枝破剑上下翻飞,竟然挡住了他疯狂的攻势,而且趁隙进招,才廿多个回合,居然又砍他一道血痕。
周围又是一阵大哗,连丁鹤也为之色变,正待拔剑上前,忽而街口灯光闪耀,拥来了一堆人。
正是鹰眼高朋率着提督衙门的官人到了,他们一到,高朋立刻就排众而前,插在他们中间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师同叫道:“你别管,我非宰了这王八蛋不可。”
舞剑再进,高朋一伸手,就拍落了他手中的剑道:“姓刘的,有我高某在,可容不得你仗技凌人。”
刘师同叫道:“我仗技凌人?我的脸上叫他砍了一剑!”
高朋哦了一声道:“真有这回事?”
陈世骏道:“当然是真的,这儿的人都可以作证。”
梁子平道:“高爷,你来得正好,这个姓吕的黑夜持剑登门行凶,我刘师弟为了自卫挨了他一剑。”
高朋冷笑道:“这倒令人难以相信了,吕四海的武功如何,京师无人不知,居然能伤得了这位名门高弟?”
陈世骏冷冷地道:“高朋,你身在公门,就该秉公行事,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是不是如此呢?”
高朋回头道:“吕四海,是这样吗?”
吕四海道:“不错,不过我是来找陈世骏的,上次他到我的住所去打了我一掌,高爷你是亲眼看见的,我姓吕的虽不成材,这一掌可不能白挨。”
高朋冷笑道:“吕四海,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天陈老师父打的那一掌,只是跟你开开玩笑。”
吕四海道:“开玩笑吗?他那一掌发出了十成功力,如果不是我底子扎得稳,有十条命也送掉了。”
高朋笑道:“这话倒不错,陈老师父如果发出十成功力,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你说是你的底子扎实”
吕四海冷笑道:“高爷,你为什么不问问陈世骏?”
高朋转头道:“陈掌门人,你怎么说呢?”
陈世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良久才道:“姓高的,为了梨香院那档子事儿,你一直在跟太极门过不去,所以才变了方法来报复,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反正你有权有势。”
高朋冷冷地道:“陈掌门人,高某一向公私分明,昨天晚上在梨香院二位强为碧眼狐狸出头,使高某栽了筋斗,高某绝不借官方的势力来作了断,否则高某当时就可以禀告上级,派遣官兵前来拿人。高某回到衙门后,根本就没有提到二位的大名,在江湖立场上高某已尽到心了。”
对于这一点,陈世骏也无可为答,他从昨夜闹事后,心里颇为不安,连夜告诉了梁子平,要他设法斡旋,梁子平也托人到提督衙门去打听过,高朋在禀呈文书上确没提到太极门中途插手,他才放了心。
高朋道:“高某提出了在鹰爪门的身分,就是想以江湖规矩来了断那一段过节,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不会在高某任职的时间内找上贵门的。可是今天晚上的事,高某职责攸关,必须要问清楚。”
陈世骏道:“这儿是我们的住所,吕四海提剑前来行凶,我们又有人受了伤,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高朋道:“不,高某处事必须公平,更必须讲究情理兼顾,如果吕四海确曾挨阁下十分劲力一击,那么他确有行凶之嫌,高某必须把他带回去详加究问,如果他只是信口胡言,则根本不值一笑。据众所知,连一个小伙计都可以把他打爬下去,要说他伤了贵门下一位出了师的弟子,高某以此落案,岂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还以为高某是怕了你们呢?”
陈世骏怎么也拉不下脸来说那天自己曾经以十成劲力去对付过吕四海,尤其是对方一无所伤。
因此他只好老着脸皮道:“高朋,这个话你信吗?”
高朋道:“我不信,但吕四海说了,高某就必须问问阁下。阁下是一门之长,高某当以阁下的话为准。”
陈世骏冷笑这:“陈某无须辩白,因为这种荒唐事儿,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陈某岂会跟一个无赖一般见识。”
丁鹤忽然道:“我相信!”
众人俱为之一愕。
陈世骏道:“丁师弟,你怎么了?”
丁鹤道:“师同是我的弟子,他的剑法是我教的,而且他出师多年,第一次失手还可以说是大意,第二次他全力抢攻,用尽了本门精招,却在二十招后为人所败,我相信师兄不是没看出来,这还是他存心敷衍,否则师同走不过十招,吕四海有此造诣,就有受师兄一击之能。”
陈世骏道:“丁师弟,你这样说置太极门于何地?”
丁鹤冷笑道:“陈师兄,你提到太极门,就该记得太极门分南北两家,我们各掌门户,你光为自己打算,而小弟这一门中却全是酒囊饭袋。”
陈世骏大急道:“师弟,你怎么跟我分家了?”
丁鹤道:“太极门早就分家了,南精于掌,北精于剑,北剑不屑一搏的江湖无赖,却能在起手间,击败一个南掌的弟子,小弟这个南掌的掌门人只有自刎以谢祖师了。”
陈世骏连声叹气,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丁鹤道:“陈师哥,要祛小弟之疑很简单,你再用十成劲力打他一掌。”
吕四海道:“对了,姓陈的,你是一门之长,有种的你就再打我一掌,只要你打得我躺下来,就算我放屁。”
陈世骏道:“放屁,老夫岂会上你这个当?你一条命不值钱,老夫犯不着陪你打人命官司。”
吕四海冷笑道:“你根本不敢!高爷是江湖前辈,他可以作证是我自愿的,打死我认命,绝不会要你偿命。”
丁鹤道:“打死他小弟偿命。”
陈世骏道:“高朋却不会这么答应的。”
高朋道:“不错,高某职责所在,当然不能把无辜者入罪,但吕四海既然是自愿受掌,高某可以不加干涉。”
陈世骏冷笑道:“你怎么个不干涉法?”
高朋道:“你打死了他,高某据实呈报。当是绝不会抓你,限你即日离京。反正你有个好徒弟,自然有办法为你脱罪,高某于公于私,只能做到这裹。”
陈世骏道:“老夫却不愿落个杀人潜逃的罪名。”
丁鹤道:“为了小弟,师哥不能牺牲一点吗?”
陈世骏道:“师弟,是你的要求太过份了,你根本没把我这个师兄看在眼里,才帮着外人来逼我,侮辱我!”
丁鹤悲愤地一笑道:“师哥,那天吕四海才出言侮及你陈家一句,你就给了他一掌,姑不论这一掌是真是假,今天吕四海找上门来,骂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反而忍了下来,这就是反常了,所以小弟相信吕四海说的话必不会假,而且你连梁子平都不让出手,却硬挤我的门下出来丢人。师哥,你太照顾小弟了!”
陈世骏急道:“师弟,你中了人家离间之计!”
丁鹤冷笑道:“不错,我知道吕四海是有意的,或许高朋也有意要拆散我们南北两家,但我觉得分了也好,合在一起,我们只有吃亏的份。”
陈世骏不知如何说才好,丁鹤又道:“陈祖辉是你的亲戚,我是为了同门之谊才帮你保那对水晶如意入京,却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师同,你现在就跟我走。”
梁子平忙道:“师叔,您老人家这是何苦呢?”
丁鹤冷冷地道:“不敢当,梁大爷,老朽不是你的师叔,南太极门老一辈的只有我一个人,上无师兄,下无师弟,我无法否认你太极子弟的身分,但是不敢做你的师叔。师同,如果你舍不得这份工作,就留下也行,只是从此以后,你不准自承为太极门下弟子。你怎么说?”
刘师同道:“师父,弟子怎么敢呢?”
丁鹤道:“好,那你立刻就跟我走,南太极剑门虽然没有显赫的同门,但是也没有人饿饭,咱们是江湖人,就得守本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江湖人。”
陈世骏变色道:“丁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鹤冷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我们今后不会跟碧眼狐狸之流的女盗扯在一起,为那种人跨刀撑腰了。”
陈世骏气得脸色雪白,可是丁鹤已经带了刘师同,愤然而去。
高朋笑笑道:“吕四海,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好手,以往对你太失敬了。”
吕四海笑道:“好说,好说,多承高爷谬赞。我姓吕的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尤其是一些不肖的江湖败类,要骑到我头上来,那可不行。”
陈世骏一怒之下又将出手,高朋却很快的道:“吕朋友,很抱歉,今夜你仗剑登门闹事,我职责攸关,不得不委曲你在衙门里歇两天。”
吕四海道:“没关系,那儿我是常去的,而且我开罪了太极门的高弟,恐怕也不得平安,正好找个地方躲一躲。高爷,我别无所求,只求您把我关在个清静的地方。”
高朋笑道:“这倒是可以商量,吕朋友,有你这么一位高人在京师,高某以前失之交臂,实在很惭愧,今后咱们得好好交交。走吧,我也不给你上链子了,大家和气生财。”
陈世骏叫道:“高朋,你别循私,水晶如意的案子还没了,你如果把人给放了,我唯你是问。”
高朋道:“碧眼狐狸已经承认东西在地手中,等拿到了邢玉春,高某自然会一迸送部,目前我也认为吕四海可能有嫌疑,他可能是碧眼狐狸的同党。”
陈世骏道:“不是的。”
高朋正色道:“陈世骏,碧眼狐狸是在你协助之下跑掉的,这件案子内情扑朔迷离,我正在设法追查,你如果有线索,希望你提供清楚,如果你再混闹,可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也要呈请拘你到案了。”
陈世骏气得没话说,眼睁睁地看他把吕四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