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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她们一叙相思也来得及!”
司马瑜不敢再说了,只得朝二女扫了一眼,靳春红焦急万状,冷如冰仍是淡淡的,方天华却催着他与无忧快走,三人才行了几步,沙克浚忽然叫住他们道:“姓方的!国师跟你在一起的,你把他弄到那儿去了?”
方天华回头微笑道:“你可是问密勒和尚?”
沙克浚大叫道:“你不要装糊涂”
方天华大笑道:“那可得怪你不好,你这寝宫中机关重重,又不肯多告诉他一点,他原是受了你的指使想将我骗开的,结果反而被我关在璇玑室的水室里去了,你最好还是快点去弄他出来,否则那老和尚发起性子来,不但送掉一条老命。或许还会把你这一片寝宫给毁了,不然我怎会叫你们停止战斗而改到明天呢!”
沙克浚大惊道:“你这话当真?”
方天华笑笑道:“当然了,你那点机关布置瞒不了我,我所以要急着离开,就是不愿意糊里糊涂地陪你们死在此地!”
沙克浚脸色大变,连忙退后两步,用手一挥,面前落下一块铜板,将方天华等三人的视线隔断了,方天华也急忙道:“走!快走!再不走可就迟了!”
司马瑜无忧二人莫明其妙地跟着他朝前急行,不一会已冲出寝宫,方天华拍拍胸膛,吐出一口长气道:“险!好险!差一点就完了”
司马瑜莫名其妙道:“方前辈!你究竟在弄些什么玄虚?”
方天华微微一叹道:“沙克浚的确算得上是一代奇才,他这一所寝宫,不亚于死亡之城,我若是发现得迟一点,大家就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司马瑜急道:“方前辈!您越说越令人糊涂了!”
方天华微微定神,慢慢地边走边说道:“我被那老和尚骗到一边后,竟然触动了其中的机关枢纽,幸亏我略识得其中的厉害,连忙出来,再返片刻,就将粉身碎骨了”
司马瑜似懂非懂地道:“那您说将老和尚困人璇玑水室方天华点头道:“一点也不假,老和尚对寝宫内的布置情形,比我还差,我一发现触动机关后,立刻叫他用手堵住水眼,老和尚也被那情形哧呆了,乖乖地听我的话,在那儿苦撑着,沙克浚不去解救他,只要他的手一松开,泉水注满水室后,一切的装置都将发动开来,沙克浚自己也脱不了身”
司马瑜一惊道:“前辈既然识得这些机关,何不趁机毁了它,也免得沙克浚藉之害人!”
方天华一叹道:“要是我有那种能力,何必还用你来提醒,这宫中重重机关,我也只勉强识得其大概而已,真正全懂的,恐怕只有沙克浚一人”
无忧至此一叹道:“此人学识如此渊博,武功又如此高明,若非亲见,我简直不信世人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方天华笑笑道:“除了仙姑,恐怕谁也无法与他对拆至千招!”
无忧谦虚地一笑道:“先生太过奖了,先生破解的手法,似乎比我们都高明”
方天华摇头道:“那也只是适逢其会,你们专心于攻守之际,我旁观者清,才找到一个漏洞,若是换了我自己,不出百招,就会败在他手下了!”
无优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实话,可是他所持的理由却十分充足,再高明的人,也难免有一着之失,只是不易为对方所利用而已,却逃不过第三者的眼睛,当然那第三者也一定是个绝顶高手
沉默片刻,方天华问起无忧是怎么来的,司马瑜抢着说了,方天华不禁色动道:“仙姑真藏着那一手吗?”
无忧微微一叹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是故意哧哧那独夫的!我知道他十分高明,所以才帮神其词,给他心理上一个威胁,不过这岛上的情形我倒是看了一遍,那些火山口也确实存在,所以才哧得他那样紧张!”
方天华色动问道:“那仙姑是怎么来的?”
无忧笑笑道:“我跟着你们的船来的。”
方天华不信地道:“怎么可能呢!我们从未发现仙姑的踪迹,而且我们的船已沉了!并未看见仙姑同时逃出!”
无忧神秘地一笑道:“这是我们冰原北极门独擅的千幻化身之术,我乔装了你们船上的一个水手”
方天华仍是不信地道:“那些水手都是东海齐氏兄弟的门下,仙姑化身其中,怎么不被发觉?”
无忧庄容道:“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功夫,我远在你们前两天,即已赶到珠江,以姹女玄牧大法迷惑了一名船夫,套出他的性情身世习惯,再以易容之术幻化了他的形状,就是他的生身父母,也无法辨出真伪,何况是其他人呢”
方天华一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终人之生,也无法将一切学问都窥其堂奥,异日有暇,我倒想向仙姑请教一下千幻化身之秘!”
无忧脸现愁色道:“这倒没什么了不起明天先生真要司马瑜邀斗那独夫吗?”
方天华点头道:“不错!这是他自己的事,应该由他去了结!”
无忧不以为然道:“他行吗?”
方天华微笑道:“假若是玩弄心机,我们可以出头代为应付,假如是比试武功,我们可替不了手,只有他自己去应付了!”
无忧着急地道:“方先生,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比试武功的话,他实在太差了!”
方天华毫不在乎地道:“师直为壮,这小子胸中有一股正气作为支持,可立于不败之境!”
无忧微温地道:“假若他们功力悉敌,这道理还用得上,可是他们”
方天华摇摇手笑道:“仙姑不必耽心,方某从不作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故意叫这小子去送命,明日会上,我保他可以大展雄风!”
无忧不放心地道:“先生纵有口天神手,也无法叫他在一夜之间,进展得这么多”
方天华大笑道:“那是当然了,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无忧紧张地追问道:“可得先闻乎?”
方天华笑笑摇头道:“密不过二人,法不传六耳,现在请恕方某无法宣布,就是这小子,我也是临时才告诉他呢!”
无忧见他说得如此神秘,自然无法追问下去,可是她的脸上,仍是密布着一阵忧虑之色,方是无忧了,那方寸心田,还不够装如海愁绪呢!”
方天华对于她这种坦率剖心之语,并无一丝识嘲之色,轻径一叹道:“人生愁恨何能免!真能无忧便是仙”
无忧被他勾动心事,眼中泪光隐隐,幽怨地道:“我今年六十多岁了,比他大上两倍,要说我爱上了他,那简直是笑话,可是要说我对他全无爱意,那便是骗我自己!
司马瑜虽然知道他的情意,却不想她会当着方天华说了出来,倒把一张脸涨得红如晚霞,幸好是天黑看不清楚!
方大华微微一叹,语中全无半点奚落之意,诚恳地道:“仙姑年华虽大,芳容不衰,对这小子垂青,应是很自然的事,一个人能有所爱,便是莫大的幸福,这小子的确也有他动人之处,别说是仙姑,就我们几个老头子,又何尝不受他的吸引,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到这儿来替他卖命!”
司马瑜更觉得意外了,方天华的话,使得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可是方天华说话的态度,又使他无法不信,无法拒绝!
片刻之后,他才呐呐地道:“再晚蒙诸位厚爱,杀身莫报,只希望将来能有所成,以不负诸位隆情”
方天华忽地正色喝道:“小子!你别贫嘴,我们并不希罕你的报答,只要你将来能堂堂正正地成一个大丈夫,就算对得起我们了!”
司马瑜不明白他何以发起脾气来了,伸伸舌头不敢再作声了!
无忧却幽幽一叹,心中百感交集,司马瑜天生就是一付男子汉的气质,方天华等人的希望也许不会落空,可是她呢?
“这一点能令我满足吗?”
“不!”
她在心中对自己回答着!
“然而我对他又该作什么要求呢?”
她又叹了一声,被这个问题深深地苦恼着。
默然地走了片刻,宝馆渐渐在望,司马瑜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高声叫道:“不好!我们把公孙前辈给忘了!”
不错!笑脸方朔公孙述跟他们一起去夜探寝宫,结果受了密勒神僧的迷术所惑,心智迷失,还留在寝宫内!
他们匆匆地离开了,忘记将公孙述带走了,而且他们出来时,也没有看到他!
谁知方天华却有恃无恐地一笑道:“你别替老偷儿担心,他懂得照顾自己的!”
司马瑜大急道:“不行!公孙前辈心智已失留在那儿太危险了!”
方天华从容地笑道:“沙克浚手段虽狠,谅来还不至于伤害一个疯老头子!”
司马瑜苦着脸道:“我们一起出来的,将他一人留在那儿,如何对其他人交待呢!不行!我得去找他回来!”
说着回头就走,方天华一把将他抱住道:“小子!你别又死心眼破坏了老偷儿的大事?”
司马瑜闻言一愕,方天华笑笑又道:“那番僧的精神功连我都治不了,怎么还能害得了老偷儿,他是偷贼里的祖宗,最高明的偷术,就是利用人的心理,老偷儿对那套功夫比我还高明呢!”
司马瑜将信将疑地道:“您是说公孙前辈的装疯是假的?”
方天华大笑道:“疯是不假,他原有疯疯癫癫的毛病,否则怎么会使得沙克浚与老和尚相信呢,可是他的心智却绝对没有迷惑,也许此刻正在施展他的妙手空空的绝技呢!”
司马瑜犹自不信,方天华已不耐烦地道:“你少再多管闲事,快点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准备赴约,你的胜负成败说不定还要靠老偷见替你决定呢!”
司马瑜硬被他拖着走了!
金鼓振天,号角雷鸣!
毒龙国的禁宫校场原是御林军操演的地方。
由于国主沙克浚尚武,他的御前侍卫无一不是武林好手,即使是全岛的人民,也都是懂得几手的会家子。
所以当沙克浚要与司马瑜决斗的消息传出时,偌大的一片校场早已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时近正中。
中原的群豪仍是由方天华作为前驱,浩浩荡荡地向校声行去!
除了方天华一个人显得特别平静外,其他的人脸色都十分凝重!
尤其是司马瑜,方天华到现在一直还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克敌制胜!
他不怕跟沙克浚打一场,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为着要跟沙克浚决斗,击败他,将冷如冰与靳春红救回去!
可是他究竟不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狂徒,对自己,对沙克波,他都有着很深的了解,沙克浚是一个顽强的敌人!
尽管方天华对他提出十成的保证,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全凭武功去击败沙克浚,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由无忧来做,或许还有一半的希望,他自己实在比沙克浚差多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对方天华又望了一眼,方天华仍是不动声色!
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他默默地追随着方天华进人校场!
毒龙国的人民好似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司马瑜就是要与国王决斗的对手,立刻对他爆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这阵欢呼使司马瑜惶然了!
“他们是毒龙国的子民,也是沙克浚的子民,为什么会对我欢呼呢?他们明知道我是沙克浚的对手,也是毒龙国的仇敌,何以还对我欢呼呢”
那御前侍卫的统领金克,此刻正在场中维持秩序,那阵欢呼爆发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吩咐几名御林军,要他们抑制那阵欢呼!每一个御林军手中都执着长鞭,得到金克的下指示后,立刻朝人群中挥扫出去,鞭梢发出了劈啪的破空声。
可是这些鞭声不但没有制止欢呼反而使它更响亮了!
金克的脸上涌起恶意,厉声下达命令道:“对这些忘思负义的贱民们,手下不必容情,打!”
打字刚出口,那些御林军鞭挽大花,雨点似地向人潮中落去,鞭下立刻发出痛哼,足见那些御林军下手极重!
可是这一顿鞭打,反而激起了相反的效果,挨打的人,虽是暂时地闭上口了,其他的人却叫得更响!
无忧走在方天华旁边,见状微微一叹道:“看来沙克浚似乎颇不得民心”
方天华也是一叹道:“是的!这一来我破釜沉舟的决策可不能用了!”
无忧略异地道:“先生所谓破釜沉舟,计将安出?”
方天华略顿一顿才道:“方某昨日听见仙姑说起岛上有火山之事,本想在万不得已之时,作同归于尽的打算,现在看来需要放弃了!”
无忧不解道:“我看不出这两件事有何关连!”
方天华淡淡地道:“失人心者失天下,沙克浚如此不得人心,这个国君迟早都会垮台的,群众愤怒的力量,尤其于洪水烈火,因此我不需去引发那些火山,沙克浚也难能善终”
无忧想想才道:“先生的看法纵然无误,也是日后之事,今天我们却必须面对战斗,先生到底有多少把握?”
方天华笑笑道:“把握不在我,而在司马瑜自己!”
司马瑜就在后面,连忙追上来道:“方前辈,直到现在您还没有告诉我对敌之法?”
方天华淡淡地道:“对敌之法无他,勇往直前,心无旁顾,存必胜之信念,临危毋乱,不错过任何可资利用之机会”
司马瑜大感惶惑道:“就凭这些可以击败沙克浚?”
方天华脸色一整喝道:“这还不够,你真能把每一点都做到了,整个天下都不是你的敌手!”
司马瑜愕然无语,无忧也觉得方天华简直是在开玩笑,佛然地道:“方先生!这几句空话谁都会讲”
方天华笑笑道:“却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实行”
无忧怒声道:“他们现在所差的是功力上的悬殊!这些空言能弥补功力之不足吗?”
方天华依然不在乎地道:“方某所指出的乃是战斗时必须具备的条件,假如能一点不漏地做到了,纵然不得胜,亦非战之罪也!”
无忧气得几乎要翻脸,幸而他们已走到了预定的位置,金克一一肃客入座,她只得隐忍住不发作,等到一齐坐定了,无忧立刻道:“算了!今天还是由我出手吧!”
方天华连连摇手道:“不可!我们都是帮闲的,名不正则不壮,还是由他们正主见自己了断去!”
无忧长眉一扬道:“姓方的!你跟司马瑜到底有多大的冤仇,非要他送命不可!”
这句话说得很响,幸而他们左右都是自己人,与毒龙国的居民离得尚远,没有引起太大的纷扰,方天华笑笑道:“方某若想害死他,何必要借他人之手!”
无忧还想吵下去,校场上忽然一阵人影乱动,一列服饰鲜明,甲胄灿然的御林军作为前驱,后面就是沙克浚!
沙克浚今天刻意地穿着一下,一身紫红色的武装上,着杏黄色的奋爪巨龙,充分地表示他国君及身份!
不过这一对的行列却是在寂寞中行进,四面许多闻风来观战的民众,一个个紧拐了嘴,刚好与司马瑜进场的时候大不相同!
沙克浚顾盼自雄,毫不在意地去向他的龙座,还伸手对四下挥了一挥!
那群人民仍是默默的没有反应,他也有点感觉了,召过金克来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成了哑巴了!”
金克的脸上十分惶恐,吃吃地道:“是臣下命他们不得喧哗的,因为陛下今日与中原人士约会,臣下以为毒龙国土地虽不如中原之广,国君之威严并不逊于中原天子!”
沙克浚得意地大笑道:“这也罢了,不过孤家今日所对的,只是一些中原的江湖人,用不着拘泥这些繁文褥节,你转告他们还是随便一点的好!”金克如得大赦似地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开去,这时校场上又来了一批人,大部分都是沙克浚网罗的谋士武客,由国师密勒神僧率领着,在沙克浚座前行过礼,转到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