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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华道:“完全是一派胡言,内中破绽甚多,骗得了司马瑜那小子,却骗不了我这老狐狸,而且,万漏阁与浮云派似乎也联上了手。”
长孙无明惊道:“难道他们故意布此诡局,引我们自投罗网,将我们一网打尽?”
方天华道:“事情倒没有那样严重,这内中情节甚是复杂,猜不透,也解不开,不知牵涉了多少思恩怨怨哩!”
一时,两人默然。
俄颂,方天华又道:“尸魔,你就近告诉李一定,让他把看家本领使出来。”
长声无明轻声地将方天华的嘱咐,转告了身边的信口开河李一定。”
李一定知道方天华的用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即向李氏兄妹道:“老头儿李一定,与庄主是本家,今天冒冒失失地闯进庄来,叨扰一顿佳肴美酒,实在过意不去,老头儿昔年也曾到过大江南北,黄河两岸,亲眼目睹一件罕世珍闻,愿意奉敬二位,不知愿闻与否?”
李一定离座走至席间,神情逼真地道:“各位可曾听过剑仙之说?”
李项空笑道:“那不过是江湖传闻,蔬那有这种人?”
李一定本正经地道:“有,我亲眼看见,绝不会假。”
李一定语气稍顿,见无人插口,又道:“咱们武林中人,练来练去,不过是外练身,手,眼,内练精,气,神,任你武功如何高强,总无法突破人类的极限,但剑仙就不同了,功夫到家的,可以吐剑隔山取人首级,挥掌伤人于千里之外。”
李项空连声笑道:“玄了!玄了!”
李一定面色肃穆,作古正经地道:“老头儿无半句诳语,你且仔细听着,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一心赶路,错过了宿头,只得找了一座破败古庙,暂时住得一宵,不想那晚,就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
全场之人,似乎都为李一定凝重的语气所吸引,一时鸦雀无声,全神以注,李一定干咳两声,清清嗓门,继续道:“睡到半梦,听见说话的声音,我在暗处藉着月光一看,原来庙堂内坐着两个童彦鹤发的老头子,只听一个说道:“自从那次峨嵋山一别,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年了,想必你的吐纳之术又进步了不少,咱们今天要比比高下了吧!”
李冰红似也被李一定的故事吸引,咋舌道:“人那里能活得那么久?”
李一定双手连摇,正色道:“不要打岔,听我说下去,当时另一个老头听后也说道:
“当然要比,上次被你一剑削去满头的头发,此仇焉能不报。”说完,两人就起身走到店外的广场上席地而坐”
李项空道问:“两人如何比法?”
“李一定不置答,继道:“两人坐定以后,运气片刻,同声说了一个“请”字,啸声陡起,两道剑光如闪电般自二人口中吐出,只听那剑光嘶
李一定口中连嘶,手中带比,脚下连走。
方天华眼看时机业已成熟,向身边的马惠芷一递眼色。
马惠芷早将怀中法宝扣好,此时一挥玉臂,一缕寒光笔直射出,嘶声震耳。
李氏兄妹被李一定的言词神情所吸,一时未察,及至那道寒光来到眼前,已是闪避不及。
寒光飞快地绕着李氏兄妹的颈脖一转,顿闻两响裂帛之声,随之寒光顿杏。
李氏兄妹面覆黑纱被割堕地,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二人面纱一落,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众人一看,莫不面面相觑。
其中,尤以司马瑜惊异更甚,险些呼叫出声。
李冰红不但不丑,反而俏艳无比,黛眉杏眼,瑶鼻樱唇,席前佳丽与之一比无,不觉黯然失色。
李项空更不用说了,英姿挺拔,犹如玉树临风,子都在世,但最使人惊异的,原来他就是在“念红后”与司马瑜等人见面的姜子湘。
李氏兄妹先已被李一定的信口开河在脑际中存留了剑仙的印象,此时,又被马惠芷发出的飞剑割断了覆面黑纱,受惊不小,一时,木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李一定哈哈笑道:“剑仙之说,并非无稽,二位现在亲眼目睹,该不会怀疑了吧!我们这位剑仙姑娘网开一面,只用飞剑割裂面纱,揭穿你们的假面具,若要存心取你们首级,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李氏兄妹惊疑不定,目注马惠芷默然无语。
方天华恐怕李氏兄妹因骗局被揭恼怒,而骤然出手,乃以目示意,众人纷纷起立,环伺李氏兄妹而立。
司马瑜冷笑道:“江湖上的诡波序云,的确使人难以识透,以李兄貌相谈吐,绝难看出是一个设局使诈的骗子“念红”居那场戏演得精彩叫绝,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改变了,只是碧云山庄为何要如此做,使在下深为不解。”
李项空神色自若,又隐约显露一丝愧色,略显不安地答道:“少侠所责,项空不愿解释,因各有立场,也不欲获得谅解,不过,冷如冰与靳春红二人必然改名易姓,否则,各位休想走出碧云山庄半步”
李项空语气之中并无狂妄之态,众人不由不信,纷纷将眼光投向冷,靳二人一瞥。”
冷如冰怨气已然积压多时,此时,不禁一古脑发将出来,怒声道:“哼!你也太小看了姓冷的,舍命犹可,夺志万难,你不要口口声声出语威胁众人,你们找的既是我和靳春红两人,我们不妨一个对一个,冷如冰自知不是敌手,但却感觉虽死犹荣,武林中只要公道尚存,自有人来为我复仇。”
李冰红冷笑连声,道:“冷如冰!你不要说得这样容易,碧云山庄一语既出,势难收回,改名换姓,从此相安,否则,血洗武林,势所必然,今天只是开始。”
李一定哈哈一阵大笑,道:“姑娘说话好大口气,告诉你,你要是再夸口狂言,惹怒了剑仙姑娘,飞剑一出,你的脑袋就得搬家。”
李冰红脸色不由一凛,冷然道:“冰红奉命行事,只知遵命,不计安危,再说,这飞剑一事,我却不信,你不要虚声恫哧。”
方天华惊问道:“奉命行事!原来还有人在幕后指使,老朽深为惋惜,以姑娘人品,功力,竟会受人骗使而为非作歹。”
李冰红双目逼视方天华。呼声道:“你休要妄想挑拨,冰红从不服人,岂是被人播弄躯使之辈,说出此人恐怕要吓破你的胆。”
李项空恐其失言,忙阻道“红妹!不要说了。”
方天华姣黠地霎霎眼睛,道:“听姑娘口气,此人大有来头,不过,这种藏头缩尾见不得人的鼠辈,方某还不屑一顾。”
方天华原想以不屑的口吻激李冰红说出幕后人来,以了解内情,谁知李冰红警觉甚高,怒目一瞪,转头又向马惠芷面前走去。
李冰红缓缓步去,两眼凝注,轻声道:“适才姑娘展露妙手,令冰红心惊神异,尤开眼界,只因变起仓猝,无暇细顾,可否再展一招示教?”
马惠芷少于江湖走动,阅浅历薄,一时张慌失措,茫然不知所对。
就在这一瞬间,被李冰红看出了破绽。
李冰红突然暴退,探手入抽、取出一根金色细绳,挥臂一抖,宛如一尾灵蛇。
众人不知李冰红用意何在,纷纷暗中戒备。
李冰红连抖金绳,绥绥向马惠芷逼进,道:“姑娘飞剑如神,我这飞绳也能隔山取人首级,方才领受姑娘一剑,这一绳算是投桃报李。”
语毕,手中金绳疾抖,顿时化作无数金圈,只听一声娇叱,那金圈连连闪出,向马惠芷头上套去。
马惠芷那敢怠慢,玉臂一挥,寒光顿起。
一道寒光,一个金光,相互一绞,顿失踪迹。
众人一看,李冰红手中只有一段绳头,其余部分断成数截,弃置地上。
李冰红似应感觉难堪,但她却连声娇笑,半响方道:“哈哈!
我想这世上真有飞剑,却原来也是暗中下手的袖箭之物。”
说到此处,步至马惠芷面前,伸手一摆,厉声道:“拿来!”
马惠芷虽然阅历不够,但个性也甚强,当也厉声道:“凭什么给你?”
李冰红也不示弱,道:“凭什么?你毁我一巾一绳,我也要毁掉你那样物件。”
马惠芷一摇头,道:“不给!”
“给”字尚未出口,李冰红身欺掌出,幌眼之间,马惠芷右腕已被扣住。
此时,马惠芷额上滚汗如珠,似是遭受无限痛苦。
马卓然见爱女受制,不由一阵激怒,暴喝一声,疾纵向前解救。
马卓然顺着落势,飞快地发出一掌。向李冰细腰际拍去。
就在发掌之时,只见李冰红左单一翻,马卓然竟连连十余步。
同时,李冰红也闪身而退。
原来马惠芷那块小圆钢片,已然到了李冰红手中。
李冰红细看以后,不由哑然失笑道:“你这小玩艺,想必骗不了少人,可想不到今天被我识破了吧!”
语毕,两指捏着那小国钢片,略一搓揉,用口一吹,竟已化成灰烬,随风而去。
这钢片系用母渗和青铜治炼而成,坚韧无比,想不到李冰红素手一捏,竟然化为粉烬。
众人无不骇异李冰红惊人的功力。
司马瑜此是异常冷静,心知这内中情由极为复杂,不是单凭武功高低可以解得了的,同时也明了对方所言“血洗武林”的话,不过是为了加重冷,靳二人的压力而已,倒不会当真如此,只是冷如冰和靳春红两人,很可能牵涉了许多恩恩怨怨,她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思念及此,启口发话道:“姑娘,我可知道这幕后主持人。”
李冰红似是一怔,道:“你说,是谁?”
司马瑜星眸连转,轻笑道:“漏转东华,万里无云。”
李项空快口接道:“你是说我师父?他老人家与这事无干,只是不插手过问罢了!
司马瑜道:“你师父!那你是姜子湘,李项空的名字是假的?”
姜子湘此时也无法狡赖,面觑地道:“不错,李项空那名字是假的,情非得已,尚请少侠不怪!”
司马瑜朗声笑道:“好一个赚人眼泪的凄情故事。被你们编得天衣无缝,子湘兄,你说令师不曾参与其事,那他为什么在念红居时,也助你们圆谎呢?想华老前辈已然享誉武林多年,此时,他竟也不计毁誉了。”
姜子湘闻言感慨系之,谓叹道:“此事内情极为难说,反正是非自有公论,日后当有水落石出之时,冷姑娘和斯姑娘,既是执意不肯改名易姓,也不便强人所难,只要她二人留在庄中,各位可自行离去,在下可与二位姑娘了断,与各位无涉。”
东海三魔入得庄内,一直未发一言,现在,听姜子湘说要留人,勒春红是东海门中女弟子,那里忍受得了。
天魔齐濑清暴跳如雷,吼声道:“好大的口气,凭什么强要留人,咱们既然敢来赴约,就没打算再出庄去,你们不要自恃武功过人,拼斗起来,也少不得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姜子湘仍然和气地道:“尊驾不必动此肝火,请听我细说这碧云山庄的主人,并不是我二人,实不相瞒,请冷姑娘与靳姑娘改名易姓的事,也是这里主人的意思,如二位姑娘执意不肯,主人也曾交待,只要她们二人留庄三年,这事就算解决,三年后再放她二人离庄,而且保证不损伤她们一根汗毛。”
司马瑜相机说道:“子湘兄!这椿事内中必有隐情,庄主目的就是要扣留冷靳二位姑娘,所以才利用武林中人不轻易改名换号的弱点来作藉口,至于口口声声说要血洗武林,那不过是逞威助势,子湘兄!可否请主人出来一见。”
姜子湘面有难色,摇头答道:“不行!”
司马瑜道:“难道子湘兄愿意为此而结怨武林么?”
姜子湖委婉地道:“除在这碧云山庄以外,子姜无论在何地与各位相遇,一定尊各位为前辈,或视为至友。”
司马瑜强笑道:“子湘兄倒是一个圆滑之人,看来她们二人今天是留定了。”
李冰红接口道:“留定了,三年后的今天,你可以到庄里来接人。”
司马瑜平衡地道:“冷姑娘与靳姑娘想必有得罪此庄主人之处,慢说留人,就是其罪该杀该刮,只要主人出来说个明白,不但我等心平气和,就是冷姑娘与斯姑娘二人也是心甘情愿,”
李冰红坚决地道:“不行!三年后你们自然知道,我相信此间主人不会无故行此强求。”
司马瑜仍然面带微笑,试探地道:“二位姑娘可能不地轻易答应,就算她二人答应,我们一行恐也不会答应,如果演变至如此态势,贵庄主人想有指示,不知如何处理法?”
李冰红冷然答道:“非常简单,运用武力留下冷靳二人,尔等如欲反抗,格杀勿论。”
司马瑜故作惊色道:“哦!运用武力?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过,武林中的朋友,谈起动武,谁也不曾含糊,你二人未必能够得心应手。”
李冰红妙目圆瞪,似被激怒,厉声道:“司马瑜,你不要不知死活,你应该知道你家姑娘的厉害,休存动武走脱的念头!”
司马瑜此时也毫不让步,鄙视地道:“哼!你不要以为上次被你一招扣住手腕,就可以稳操胜券,你不过是使的擒拿之法,此种雕虫小技,只要稍加防范,你就难逞狡计。”
李冰红似已怒不可遏,恨声道:“好,就算那是雕虫小技好了,你是否想要领教一下你家姑娘内博精深的真才实学?”
众人一看李冰红已被激怒,均非常着急,而司马瑜却了无忌惮,犹自轻描淡写地道:
“在下孤陋寡闻,很想一开眼界。”
李冰红此时已然花容变色,杀机满布,咬牙切齿,厉声道:“你家姑娘赐你一指,一掌,一剑。”
司马瑜笑道:“三招三味,倒是使得。”
李冰红道:“你要是殒命在这三招之下,你可不要怨恨于我。”
司马瑜道:“那是我自己找死,绝不怨恨姑娘,不过,这是玩命的勾当,尤其是你打我挨,我希望有个公平的彩头。”
李冰红略一咬牙,即作决定道:“你要是在我三招之下,抢得一条活命,你们一行,怎样进来,怎样出去。”
姜子湘似有所顾忌,走至李冰红面前,正待启口,李冰红举手一挥,姜子湘又退了回去。
司马瑜又问道:“那冷姑娘与靳姑娘是否与我同时离庄呢?”
李冰红斩钉截铁地道:“自然是同去。”
司马瑜犹不放心,问道:“那碧云山庄主人曾答应么?”
李冰红答道:“主人怪罪下来,由我坦承,不过,司马瑜,我有把握,三招以后,你必然陈尸厅内,其他问题,都是空谈。”
司马瑜神情泰然,道:“古语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下自知功力无法与姑娘匹敌,不过希翼绝处逢生而已。”
明知不敌,却要舍命而为,李冰红闻言也不禁为之错愕,稍为缓和地道:“她二人被禁三年,难道对你影响至巨?你既知不敌,又何苦以生命一搏?”
司马瑜冷笑道:“嘿!此中意义谅你也不会懂得,毋须多言,依约而行吧!”
冷如冰一纵上前,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前,一把拉住司马瑜的衣袖,婉声阻止道:
“瑜弟弟!你不可如此胡来,方才我与你讲的话,难道你都忘了么?”
冷如冰言语之间,热泪盈眶,此际,又转向李冰红道:“司马少侠乃事外之人,你不须找他,我接你三招好了。”
李冰红一声冷笑,道:“难怪司马瑜以性命当儿戏,原来是郎情似海,妾意绵绵,冷如冰,你话要说清楚,是他来找我,不是我找他。”
司马瑜回身对冷如冰道:“冷姐姐!你再答应我一回,我实在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虽然功力惊人,但我自信尚能逃过三招。”
冷如冰道:“她既然口出大话,必有所恃,你犯不着如此冒险,再说,我兴靳姑娘业已商议好了,我俩就此留下,倒要看看这主人是何许样人。”
司马瑜摇摇头道:“不!此举并不全是为了你们两人,我一方面也要报前次一招落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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