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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声喝道:
“马伯忧!吃里扒外的叛贼,你还想逃到那儿去?”
马伯忧在驼上一欠身道:“祁总管!属下并未叛教”
那男子正是祁浩,他把脸染成土黄色,丧门神似的眉毛改为平伸,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
听见马伯忧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祁浩倒是一怔。
用手摸摸头上的竹笠道:“马伯忧!你怎么认出我的?”
马伯忧微微一笑道:“总管化装术精妙,属下怎么认得出,只是属下精于治兽,擅于辨别气味,属下嗅出总管的气味”
祁浩一怔道:“我身上有什么气味?”
马伯忧一笑道:“说出来总管也许要生气,因为总管身上的那股气味十分特殊,即使在四五里外,属下也能嗅出来!”
祁浩不耐烦地道:“别说废话,快讲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马伯忧笑着道:“总管身上的气息不像人味,却与驴子的味道一样!”
祁浩勃然大怒,历声喝道:“混帐!你死在眼前,还敢骂人”
马伯忧大笑道:“总管不但气味像驴子,连说话的声音也像驴鸣”
祁浩那里听得下去,横过肩上的铁锄横扫上去,马伯忧视如未见,铁锄眼看着要近身之际
明驼的腹下突然窜出一条人影,飞快地接住了锄柄,将那柄铁锄推了开去,连带将祁浩也推后几步!
祁浩见那人正是江帆,不禁呆了一呆!
马伯忧已大笑道:“祁总管,江姑娘听说山西的驴肉特别嫩,她要尝尝新,你不可能令她失望,我要失陪了!”
说着催驼疾行,祁浩被江帆拦着,只得眼看他走了过去,不过他走不多远,店中又闪出一个人1
不用说那是西门无盐了,她虽然着了男装,戴着面纱,然而马伯忧说得一点不错,她那特大的胸脯仍是隐隐可见,在行动时尤其明显,马伯忧勒马停步,指着她的胸前大声笑道:
“西门护法,你不该穿男装的,一个男人怎会有这么大的胸脯,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西门无盐在面纱的掩盖下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可是从她的动作看来,她的愤怒也到了极点!她一撩衣襟,取出一枝通体涂着红漆的竹筒,长约尺余,粗如人臂,正待掀开筒端塞住的棉花。
祁浩在后面叫道:“西门护法,敌踪未现,你可不能轻易使用”
明驼腹下忽然又钻出关山月,拍手大笑道:“我在这儿!假如你这宝贝是专为了对付我的话,可以不必客气,我倒想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说完又在明驼股上拍了一掌叫道:
“老朋友!刚才累得你根不舒服,非常抱歉,现在我们都下来了,你可以轻轻快快地走了!”
明驼撒开四蹄,如飞绝尘而去!
原来关山月与江帆为了要意外地现身,牵制住祁浩与西门无盐,使得马伯忧安然脱身起见,他们采用江帆的办法,两人都紧贴在明驼腹下,利用它的长毛掩盖住身形,无怪乎它刚才走路时显得累赘了!
明驼带着马伯忧去远了,由于关山月等二人的拦阻,西门无盐与祁诰只好眼看着他离去!
不过他们主要的目标还是在关山月身上,所以祁浩赶了过来,与西门无盐会合一起,江帆自然也过来了。
关山月等江帆走到身边,才笑着开言道:“二位打扮得这么出色,真应该在龙华会上亮亮相的,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二位有如此潇洒出尘”
祁浩与西门无盐都愤然地哼了一声,祁浩不过脱去了头上的竹笠,西门无盐却连面纱与身上的外衣都褪除下来。
关山月又是一笑道:“二位怎么改装了,刚才的打扮不是很好看吗?要不是马伯忧认出二位,我怎么也想不到二位会变成那副怪样的”
祁浩冷笑一声道:“现在给你认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你前进,三天的限期未到,你做梦也别想到那里。”
关山月一笑道:“谢灵运可是在千蛇谷约我见面?”
祁浩冷笑道:“你知了何必多问?”
关山月又笑笑道:“他约我在千蛇谷见面,自然是想利用蛇神来对付我,可是这三天的期限实在太奇怪了,他赶到千蛇谷至少要一天,剩下两天时间内,他用什么方法能把蛇神说服呢?蛇神真会听他的话吗?”
祁浩冷冷地道:“你等到期满了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关山月摇摇头道:“我就是等不及,想先去看个究竟!”
西门无盐厉声道:“那办不到,教主说三天就是三天,在期限以前,你绝对不准去,我们就是阻止你提前到达”
关山月豪声大笑道:“我倒不相信你们能拦得了我,马伯忧试过一次,结果反而投到我这边来了,你们”
祁浩历声道:“我们这一关不会像马伯忧那么好过,教主交代过,假如你要逞强的话,立刻制你于死地!”
关山月哈哈一笑道:“谢灵运最主要的目的就想杀死我,假如你们能办得到,他何必要等到三天后呢?”
祁浩怒声叫道:“姓关的,你不要得意,教主想杀死你,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受过你一剑之耻,发誓要在剑下取你的性命,所以才容你活到今天,不过你真要活得不耐烦,我们现在可以办到”
关山月想了一下道:“谢灵运要想报一剑之仇,他就不该去我蛇神帮忙,据我所知,蛇神不过是武功高明,剑法却平常得很”
祁浩大声道:“教主如此交代的,我只是转达教主的命令,听不听在乎你,你要是不怕死,就不妨试试看!”
关山月又想了一下道:“人哪有不怕死的,听你这一说,我倒不舍得拿性命来冒险了,还是等三天期限到了再说吧!”
说着拖了江帆回头作退状,祁浩倒是大感意外,连忙追了上来,挥着铁锄大声叫道:
“关山月左右是死,你为什么不现在求个了结呢?”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这就奇怪了,你们不许我前进,我就不走了”
祁浩叫道:“教主想在剑下杀死你,我却巴不得你早死早好,因此,我希望你不妨闯一下我们这一关”
关山月摇了摇头道:“不!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说着回头又要走,祁浩急得向西门无盐叫道:“西门护法,你还等什么?快动手吧!”
西门无盐却摇摇头道:“不!我必须贯彻师兄的命令,他只要不硬闯,我就不出手,留着给师兄自己去收拾他”
祁浩见说不动她,急得又对关山月叫道:“姓关的,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是个最无耻野种,你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他为了刺激关山月出手,把一切恶毒的话都骂出来了。
关山月居然充耳不闻,江帆却忍不住了,愤然回身道:“混帐!你口中放干净点!”
关山月微笑拉住她道:“江姑娘!他是一条疯狗,你何必去理他!”
江帆仍是不服气道:“可是我不能听他如此侮辱你”关山月淡淡地道:“疯犬狂吠!我只当听不见就是了,他一心想杀我,又不敢违抗谢灵运的命令,所以才极力地刺激我,想叫我上当,好给一个藉口”
江帆不信地道:“你认为他真的能够杀死我们吗?”
关山月点头道:“他那样希望我出手,可能有相当把握,我倒不是怕死,可是死在阴谋毒计之下,实在太没有价值了”
西门无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用阴谋来对付你?”
关山月哈哈大笑道:“凭你们这两块料,假如不仗着阴谋,还敢站在此地发横,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连头都不敢伸一下!”
这句话激发了西门无盐的戾性,她呛然一声,拔出了腰剑厉声叫道:“关山月,我只听说你的武功剑法如何高明,却从来没有领教过,你不要走,我想在剑法上跟你决斗一场”
祁浩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在旁边煽动地道:“西门护法,你可别上了他的当,这小子的剑法比他师父高明多了,连林云亭都比不上他,你怎么行呢?”
他最后的一句话使得西门无盐更形激怒,厉声狂吼道:“放屁,林云亭算是什么玩意儿!”
祁浩火上加油地道:“可是教主对她却一直念念不忘”
西门无盐大概最听不得这句话,回身一剑反朝祁浩劈了过去,祁浩连忙躲开了叫道:
“西门护法,你别找错了对象,要拚命也得找关山月去,他是黄鹤散人的徒弟,林云亭跟黄鹤是夫妻,只有杀了他,才可以把林香亭逼出来”
西门无盐此刻像疯了一般,提剑又朝关山月逼去,关山月连忙抽剑架开了,心中却无限感慨!
看来这个丑女对谢灵运的确是一片痴情,可是谢灵运似乎在暗恋着林云亭,而林云亭却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师父独孤明,以致于才引出这场大变,天下最可怕的莫过于情爱的嫉妒,在此一念下,可以使人失去理性,不顾一切
西门无盐像疯虎一般地卷过去,关山月逼得又迎出一剑,这次用的是剑锋,他手中的黄蝶剑何等锋利。
呛啷一声,西门无盐的长剑立刻被削成两截,臂上也划破了一道血痕,那还是关山月手下留情,尽量地收敛住剑气,否则这一剑足以削下她残缺的双臂。
西门无盐的两双手都被关山月砍断了,那是在巫山神女峰上他与谢灵运作正式决斗的时候!
那一次,那一剑,他发挥了白虹剑与大罗剑式的真正威力,本来可以把谢灵运殛于剑下的!
可是这丑女却奋不顾身地扑了进去,救了谢灵运的一命,却牺牲了自己的双手,齐腕而上,都被剑气绞碎了。
关山月在那一次本来也可以继续杀死谢灵运的,可是他在接受白虹剑时,却立下了一个重誓!
非至万不得已时,绝不妄杀一人,而且白虹剑每次出鞘,剑锋上只膏润一个人的血!
就是这个誓言留下了谢灵运的命,也留下了今日的后患,对恶人绝不能姑息,他已经得到了一个教训。
可是今天他仍是无法狠起心来对待西门无盐,尤其是见到她在秃臂上安着的那一对假手!
这对假手也是血肉所构成的,是从别人身上砍下来接到她臂上去的,虽然衔接得很好,却一眼可以看出来!
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术虽然神奇,但是想到张菁菁的父亲张云竹也在天魔教中时,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张云竹医道之精,大概只有他的岳母白老太太可以比得上,以手接手,自然不成问题。
不过再接上去的手,多少总不如原有的那么自然,所以西门无盐在剑法上也要打个大折扣!
关山月的白虹剑已经被柳依幻偷去了,现在所使的是借自他母亲月华夫人的黄蝶剑!
以剑而论,黄蝶之利在白虹之上,可是对关山月而言,却不如白虹剑来得顺手,尤其是使开大罗剑式时!
魔女温娇精研的大罗剑招式完全是按照白虹剑上的特殊灵效所创,用在黄蝶剑上却不见得有那种威势!就是这样,西门无盐仍是敌不住,她扔下了断剑,手抚着臂上的剑伤,目中凶光更烈!
祁浩又在旁边阴笑道:“西门护法!我说的对吧!这小子上次砍断了你的双手,虽然又换了一双手接上了,到底要差得多,你只受一点伤还算是运气,只要他的剑再递前一点,你这条膀子可完了,张云竹可没有办法替你动第二次手术”
一句话撩动她的旧恨,飞身退了几步,厉声叫道:“祁浩!准备!”
说着又取出了那圆竹筒,祁浩举起铁锄笑道:“早就该这么办了,你又何至于再受一次伤!”
西门无盐利牙一咬,拨开了竹筒口的棉花,祁浩则敲着那柄铁锄,使它发出一种难听而刺耳的节奏!
关山月早在西门无盐招呼祁浩之时,作了最严密的戒备,他见那竹筒一端塞着棉花,就想到筒中之物可能是什么歹毒的烟雾之类,所以他第一个反应是闭住呼吸,同时也朝江帆打个手势,叫她提防!
江帆笑着向他摆摆手道:“关大哥!不要紧,我就是不怕毒”
一言未毕她忽然惊叫一声,飞快地扑向关山月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臂,神色显得异常惊惶地道:“关大哥!小心!这东西厉害得很”
关山月倒不怎么样,因为从竹筒中爬出来的只是两条长约尺许的蜈蚣,虽然形状丑恶,动作却十分迟缓!
因此他傲然一笑道:“西门无盐,你就是靠着这两条毒虫来对付我”
西门无盐脸色凝重,口中发出嘘嘘的急啸声,与祁浩敲铁锚的声音和成一片,那两条蜈蚣受着声响的指挥,自动地分成一左一右,慢慢地向前爬行,它们的身上闪着触目的红光,一对对短足丑恶地划动着!
江帆抓住关山月的手,已经开始在发抖!
关山月不禁微诧地道:“江姑娘!你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江帆颤着声音道:“我就是怕蜈蚣,它们是蛇类的唯一克星!”
关山月傲然一笑道:“蜈蚣可以克制蛇类,却不见得克住我们,你放心好了,看我的,等它们过来时,我一剑就解决了”
口中虽如此说着,心中却严密戒备着,因为他知道祁浩与西门无盐二人利用这一对蜈蚣来作为武器,必非等闲可比,尤其是祁浩的口气,他把这一对蜈蚣,当作必能致自己于死地的手段
蜈蚣慢慢地爬近了,现在已可看清它们的形状了,全身分为三十六个环节,每一环节上生着一对肉足。
最前面的一节是头部,挺着一对月牙形的弯螫,却是乌黑色的,口中也嘘嘘作声,喷着淡淡的绿雾!
关山月不知道是蜈蚣本身可以伤人,那是它们口中的绿雾会伤人,但是他已决定不能让它们再接近了。
当左边的一条蜈蚣走近到五六尺的地方,昂起怪头,还不等它有所动作,关山月已飞出一剑,直削出去。
他快,还有比他更快的,剑锋差一点就是挨上蜈蚣的时候,斜刺里掠过一道白影,撞开了他的剑锋。
关山月定睛一看,却是江帆身畔那条通灵的玉蛇,正在想不透它是什么意思阻拦自己出手。
却见玉蛇身子一弓,长尾弹了出去,刚好迎着蜈蚣,把它弹到一丈多远去,然后回过长尾,又把另一条弹走!
两条蜈蚣先后被弹退了,玉蛇才回过头来,朝关山月连摇不止,口中嘶嘶作鸣,江帆连忙道:“关大哥!小玉说你不能用剑去砍他们”
这时祁浩神色却为之一变,厉声笑道:“关山月!你这条鬼蛇倒是识货”
说完后他自己动手,举起铁锄把两条蜈蚣斩成十几段,而西门无盐的啸声也更急促了!
这一来关山月更不懂了,他们既然把蜈蚣放出来阻敌,为什么又自己把它们给砍死了
不过这个疑团并不需要太久就可以由事实答覆了!
那一段段的断蜈蚣见风即长,顷刻之间每一段都长成原来那么大小,头足俱全,赫然成为几十条蜈蚣了!
这种怪事把关山月吓住了,江帆尤其惊惶,变色叫道:“关大哥!我们快点退走!”
祁浩厉笑一声道:“现在想退可太迟了!”
铁锄连挥,又把几条初长成的蜈蚣砍断了,而且还把那些断片飞掷出去,眨眼间,布满了他们前后的左右!
每一节断片又长成尺许长的蜈蚣,西门无盐则啸声连连,指挥那些蜈蚣上前进攻,月下只见一片火似的红潮!
祁浩不断地在四周挥锄,增加蜈蚣的数量!
关山月与江帆二人呆呆地站在中央,周围只有五六尺的空地,四外则是潮水般的蜈群!
这一点空地还是靠着那条玉蛇留出来的,它踞中而盘,怒首高昴,口中嘘嘘作啸鸣,头上竖起寸来长的肉冠!
群蜈想是慑于它的威势,才没有涌攻上来,然而后面的蜈蚣越生越多,在西门无盐的催逼下向前挤着!
最前面的那一排受了后面的挤推,身子不由己地慢慢逼往中央,围近过来,当它们逼近到三四尺时,玉蛇蓦地怒啸一声,身子像旋风般抖散开来,迅速无匹地绕了一转,长尾不住弹扫!只见红光点点向外去!
原来它用那坚强有力的长尾,把进扑的蜈群飞弹出去,总算又把空地扩大到五六尺的范围!
可是它的能力似乎也仅止于此,事毕后立刻恢复到盘踞的姿势,神情上显得颇吃力的样子!
关山月见了大是不安,连忙道:“江姑娘j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江帆摇摇头,远处的祁浩却大笑道:“关山月!我告诉你好了,这叫做母飞蜈,每一条蜈蚣有三十六节,只要分散开采,每一节在顷刻之间,又可以长成原来的形状,生生不已,杀是杀不死,除又除不尽,你们今天是死定了”
关山月怒声道:“我倒不相信,你这一片蜈蚣除了生殖得快一点之外,并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我宰条给你看看!”
说完后,他手挺长剑,剑光连扫,劈向四围的蜈群,不过他的动作却十分仔细,每一剑不斩向蜈群的身子!
剑前幻出点点的蝶影,全落在蜈蚣的头上!
这个方法好像颇为有效,那些蜈蚣头上受剑之后不仅没有化身生长,反而翻过身子死了过去。
关山月原是试探的方法,因为他见蜈群分体即长,眨眼成形,心想头部为生命之源,也许可以杀死它们!
这一试果然奏效了,他心中的高兴自是毋庸群言,长剑连挑,把杀死的蜈尸丢了出去,口中大叫道:“祁浩!你看见没有?”
祁浩站在四五丈外,见状微微冷笑道:“关山月!你的脑筋真不错,居然能想到这一着!”
关山月得意地道:“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打蛇要在七寸上,杀死这些毒虫,当然只有取它们的要害”
祁浩冷笑道:“你且慢得意,马上你就会感到后悔的!”
关山月一怔道:“我后悔什么?”
祁浩嘿嘿干笑道:“后悔你这个聪明的发现产生了多愚笨的结果!”
关山月听完他的话,连忙放眼望去,脸上不禁色变,先前的得意果然变为后悔了,而且还后悔得厉害!
原来那些蜈尸落在蜈群中间,立刻被蜈群啮吃了去,吃过蜈尸的蜈蚣,身体立刻长大了一倍!
由一尺长而为两尺,由拇指粗细涨到手臂粗细了,这些体积长大的蜈蚣,连气力也跟着长大了!
它们纷纷向前挤动,把细小的同伴推开一边,冲到前面来,片刻之间他的身前全排满了巨蜈!
玉蛇又利用它的长尾扫了一圈,这次蜈群不像先前那么容易打发了,最多只被他弹出两三尺!有几条反而张开大螯,对准它的尾上咬去,玉蛇仗着鳞甲坚厚,没有受到伤害,可是要把尾上的巨蜈摔脱,也很费了不少劲力,当它再回到中央来休息时,腹部一起一伏,好像更为吃力!
祁浩哈哈大笑道:“关山月!你若是肯再帮个忙杀死几条,使它们身体长大一倍,连那条蛇也挡不住了!”
蜈群又有进逼之势,关山月却不敢轻动了,看看玉蛇似乎还没有复原,勉强移动身子准备出动!
他用手势止住了玉蛇,回头问江帆:“这种蜈蚣咬上一口会怎么样?”
江帆悸然道:“我不知道了,寻常的蜈蚣咬上一口,已经不得了,它们这么大,那毒性自然更强,尤其是对我们”
关山月皱眉道:“这是怎么说的呢?难道我们特别怕蜈蚣不成?”
江帆点头道:“不错!我从小是用蛇毒培养长大的,你服过千年寒蚺的内丹,我们什么毒不怕,就是怕蜈蚣,因为它们的毒素刚好与我们的体质互相冲突,你看小玉就知道了,它可以算是千蛇之王,现在却可怜成这样子?”
关山月沉思片刻,突然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硬闯一下!”
说着举步待行,江帆一把拖住他道:“不行,关大哥,那太危险了!”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人家的目的是存心杀死我,我就是留在这里不动,也挨不了多久,目前还可以靠着小玉,等她筋疲力尽之后,我们只好束手待毙,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与其如此,倒不如拚一下算了!”
江帆虽是放开了手,却呆呆地问道:“怎么个拚法呢?”
关山月摇头道:“不知道!用手,用剑,用牙齿,反正尽我一切的能力,只要我能冲出这一片蜈蚣群,随便捞到一个就够本了!”
江帆想了一下道:“那倒或许有方法,叫小玉替你开路好了!”
关山月连连摇头道:“不行!小玉要留着保护你,他们主要的目的在我,假如我们分开来,你跟小玉或许有逃出去的希望!”
江帆凄惨地道:“你要是死了,我还逃出去干吗?”
关山月爽然一笑道:“那你的责任就大了,马伯忧带着明驼令走了,当下一任明驼令主出世之时,还需要你的帮助!”
江帆呜咽着声道:“我只认识你,算什么明驼令主!”
关山月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畔道:“江姑娘!你不是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吗?虽然我们尚未正式成为夫妇,可是你已经是明驼令主的妻子,对于明驼令,我们有同样的责任,帆!请你听我的话,为我珍重此身!”
江帆脸上一热,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关山月的情话,但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了,盈眶的热泪冲目而出
关山月已大踏步向外冲去,蜈群嘶嘶地猛扑上来,关山月却豪气大发,抽出黄蝶剑,舞得风雨不透!
剑光将那些蜈蚣扫为无数断截,然而那些断蜈蚣立刻又长成新的,数目反面越来越多了!
关山月向前冲出十几步,在剑光中偷眼望去,但见原来只有十几丈的蜈蚣群,已涨到二十多丈了。
祁浩得意地大笑道:“关山月!你认命吧!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些子母飞蜈是越砍越多,到后来别说是咬死你了,挤也可以把你挤死!”
他的话使得关山月更为激怒了,可是他并没有乱了方寸,手上剑是为了阻蜈群进逼,根本无法停下来!
然而他已审慎多了,每一剑都改为平着拍出去,所使的力量刚好可以把冲上来的蜈群震回去而不弄断它的身体!
这一来蜈群倒是停止增加了,可是它们的攻势却越来越猛,有一部份居然凌空飞跃起来攻击。
关山月没办法,只得迎着来势,把剑锋直砍出去,这是一个新的尝试,横砍不行,直劈会有什么后果呢!
第一条撞上剑锋的蜈蚣被从头到尾砍成两片,后果果然投有分体生长,可是那两片残尸立刻被它的同伴吃掉了!
吃过残尸的蜈蚣体积跟着长大,关山月只想减少它们的数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面走,一面劈!
大约走出二十几步,蜈群被他消灭了一半,可是那范围并没有缩小,有几个已经长得水桶般粗细了。
长度也扩涨到五六尺。
西门无盐与祁浩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体积突涨的蜈蚣似乎不大听指挥,有一部份反而向他们攻击起来!
西门无盐尖啸连连,蜈群还不敢对她进攻,祁浩身体却围上了十几条巨大的蜈蚣,急得他大叫道:“西门护法,你快叫它们退走呀”
西门无盐摇摇头,瞪大了眼睛道:“投有法子,它们不听指挥了,除非是下退却令,可是那样一来:我们就拦不住关山月了”
关山月一听,心中暗喜,手中剑光更烈,而且专找大的劈,因为这些巨蜈的残尸,小的吃不下,一定要等体积大的巨蜈,才能在一口之下,吞下半条,跟着它的体积就涨大了一倍!
而且体积越大越不听指挥,等到有几条长到丈许长时,连西门无盐都控制不住,将她也包围起来!
那些巨蜈在身体涨大之后,胃口也大了,找不到死的干脆吃活的,尺许长的蜈蚣,一口气就吞进三四条!
大的吃中的,中的为了避免残于同类之口,逼得改转目标去追咬小的,以求自己也长大!
这一来,关山月身畔的压力就减轻了一点,可是他的情况并未转好,因为那些巨蜈长到一丈多外,躯壳也变硬了,力量小一点,根本砍它不动,全力用劲劈开一两条,却造成了更大的蜈蚣产生!
祁浩手中的铁锄只能挡住毒蜈的进攻,西门无盐则手无寸铁,利用那一株藏蜈的竹筒在努力撑拒着。
现场上只剩下十几条蜈蚣,三条围住关山月,足足有两丈多长,关山月的利剑也伤不了它们了。
祁浩与西门无盐身前各围四五条,也有一丈多一点,最巨大的一条,足有三丈,身子粗得像巨缸。
它单独守住江帆,与灵蛇小玉怒目相对,各自寻找空隙以便伺机突袭,关山月见状哈哈大笑道:“祁浩,西门无盐,你们想不到,原来是打算害我的,却连你们自己也脱不了身”
祁浩将牙一咬道:“拚着与你同归于尽,我也认了!”
说完猛地地回过铁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胳臂砍下了一条,他居然能够忍住痛苦,用另外一只手放铁锄,拾起那条断臂朝关山月丢了过来,关山月用剑一挥,那条断臂被绞得粉碎!
巨蜈受了血腥的刺激,攻势突盛,三条巨蜈,像疯狂一般的扑了上去,而祁浩本身却在一声惨叫中,被一条巨蜈咬在口中高高地举起!
关山月奋力推剑,拦住了第一条巨蜈,另两条已分左右攻到,巨大的毒螯像两把闪亮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