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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声。最后,我只好道:

    “我等错了。”

    那人听过点头一笑,却不罢手,又遭:

    “尔等口下对心,马马虎虎,大大不妥!”

    他仰天一嘘,怒容毕现。我等不料及此,心疑重生:

    “此人来历不明,既是救我,又何以苦苦相逼?师父他武功盖世,文中泰斗,又怎唯唯诺诺,任他如此放肆?

    我思虑之际,不想纤绣忍是不住,恨声道:

    “我等既犯门规,听凭处罚,与你何干?你若以此相扶,却是万万不能!”

    她说得义声严辞,我听了却是心头寒遍;此人虽是放纵,但终是救我们之人。若是将他得罪,岂不命丧倾刻?我自不是怕死,只是这般死去,终属不值。

    那人果然怒极。他阴冷一哼,竟冲着我道:

    “你喜欢她吗?”

    我心下叫苦,求道:

    “大师,她不懂事,你就放过她吧r

    纤绣见我求他,脸色悠变,大声道:

    “没有骨气的男人,不要求他!”

    我置若罔闻,她更是气极。那人见我如此,忽道:

    “你喜欢她,很好。”

    他微微一笑,似是心满意足。

    后来,他将我二人带至一谷底之中,各处一室,不得相见。

    后,他以纤绣生死相挟,令我杀那拥有端砚之人。我情不得已,索性一错再错。事到如今,我己是双手血腥,天人共愤;纤绣得知,岂不又添了为虎作猖之根?!如此迷途深陷,我只求她平安无事,却不敢再有一丝枉念!

    文奇崛心中郁闷,一吐为快。白衣公子听过,心泪滚涌,恍恍难定:

    “天哪,我当真错怪了他吗?如今我已不是从前那个花纤绣了,我该如何是好?”

    白衣公子心怀荡荡,起身离去。她来到霞湖岸边,一襟幽怨,随浪起伏。往事依依,纷至沓来,那湖上弥漫的轻烟,直叫她凄然抚首,潜然泪下

    那日,她为那蒙面人携来谷府,独处一洞,心灰欲死。她隐隐觉得,那蒙面人现身相救,又出语尖刻,必是难怀好意只怕为其所挟,倒真生不如死了。想到文奇崛的苦苦央求,她犹是大痛;他这般怕死,纵是为我,又怎让人敬佩有加?没有骨气的男人,即使他对自己再好,我又怎会爱他一生一世?

    她心下有海,再念身陷入手,情爱已去,被逐师门,如此众叛亲离,万劫难复之境,她呜咽一声,痛不可当,忍不住发声大哭!

    浑浑之间,耳边忽有人道:

    “姑娘,哭够了吗?”

    花纤绣见有人来,立止悲声,她抬头见是那蒙面人,玉齿一咬,决然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蒙面人唏嘘一声,懒懒道:

    “让你活。

    他一举头颅。肃然科道:

    “只有活人,才能感受痛苦的滋味。”

    花纤绣遍体一寒,颤声道:

    “为什么?你”蒙面人快意一笑,摆手道。

    “不要说了。”

    他正对花纤绣,上下打量。花纤绣见他目中红炽,渐失前态,心下顿慌。

    蒙面人瞧她仓皇之状,忽发淫笑。他步步逼来,竟是唾诞三尺,气喘如牛了。

    花纤绣大惊失色:此人原是个淫贼!我冰清玉洁,自不能受他污辱!

    她一念之下,意欲出手相抗,却是忘了周身穴道,早已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了。

    眼见蒙面人扑将上来,花纤绣心下一挺,自要咬舌百死。蒙面人似是早料此节,单手一送,硬是拿住了她的下颚。花纤绣口不能动,呜咽有声,继感一团破布随后塞来,胸闷如堵。

    花纤绣浑身精赤,被蒙面人压在身下。伴着蒙面人剧烈的抽动,花纤绣双目紧闭,惨痛揪心,忍不住不停地扭动。她愈是这样,却愈是刺激了蒙面人,但见他脸上血红,嘴里狂喘,身子起起伏伏,直过发情的野兽。丑恶之极。

    花纤绣受此作贱,心神俱碎。气火攻心,遽然昏厥。

    蒙面人兽欲既泄,将她弄醒。花纤绣五脏如焚。百念俱灰、她怔怔望着黝黑的洞顶,如同僵尸。

    蒙面人冲她一笑,又是一副危然肃穆之态。他粗声道:

    “姑娘,你性格刚烈,自视太高,岂不知‘太刚则折:太软则废”的至理?在下英雄难过美人关,姑娘还是看开的好。”

    他见花好绣毫无反应,摇头一叹:

    “在下心愿己逞。你要死要活,却与在下无关了、”

    他取出花纤绣嘴里的物什,又替她解开穴道,回身便走。走到洞口,他回头一望,见花纤绣仍是一动不动、再道:

    “我若是姑娘,一定忍辱偷生。若是死了。大仇就永无得报了”

    他哈哈大笑,返身而去。脚步踢踏。声声刺耳。

    花纤纺痴痴呆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洞中沉闷无声,暗无天日,直似身人地狱相仿。

    她身子未动,心下却是百转翻腾:

    “我受此奇耻大辱、怎有脸见人?我身子已破。万难补偿了。我还是死了吧”

    想到死字,花纤绣此刻好生向往。

    花纤绣静下心时,洞中微亮。她心下一狠,竟以指为刀,划破自己如花的粉面。眼望流淌坠地的鲜血,她心下抽搐,面上却刚毅无恙。

    她如此故做,却是要让那蒙面人厌恶自己,不再强暴于她。她又将长发披散,金钗取下,摊在手中,不忍观看。

    她魂消肠断,只觉幽梦乍醒,惊鸿悠逝。追忆前日落雁之容,烟鬟雾鬓,又是黯然泪下。

    花纤绣神伤之时,洞外忽有脚步之声。花纤绣心下一凛,急将那金钗掷到洞角。她抹去泪水,凝神以待。

    蒙面人进得洞中,一见花纤绣花容破碎,蓬头垢面,脸上一动。他脚有有缓,嘴道:

    “姑娘自作自贱,总比一死要好得多了。”

    他故作一笑,径将饭菜放到花纤绣的面前,自用道:

    “在下只打算料你后事,眼下看来,这些吃喝并不多余。从此以后,我的麻烦可大了。”

    花纤绣声色不动,浑似麻木。她埋头吃着,如若无人。

    蒙面人盯着她看,忽做一笑:

    “姑娘自残花容,可是为了我吗?姑娘错了,在下只爱黄花初度,似伤残花败柳,我厌之不及,自不会再加染指,你如此之举,却是百害无利,合该海之晚矣!”

    他见花纤绣雷打不动,索性从怀中摸出一本黄皮书来,丢在地上,正声道:

    “你装聋作哑,足见你报仇志坚。在下敢作敢当却不怕养虎成患。这本‘离心大法’玄奥无比功盖天下,要

    “人言死之可怕,谁又知晓死的妙处?一死可以百了,千了,我还是死吧”

    对死的渴望,令她心血一热,又有了气力。地颤颤爬起,眼望四壁,娇喘嘘嘘。

    决意要死的时候,免不了回味过去的一切。花纤绣念到文奇崛,眼中的泪水悄然止住,心下隐道:

    “我和他相好一场,纵是师父要杀,我亦不悔。只恨他男儿气短,为人所挟,倒教我落得如此模样!”

    她心下大恨,忿忿难已;思及刚才受辱之耻,她气血冲荡,更难遏止:

    “蒙面人禽兽不如,害我终生,他若逍遥无事,天理何容?!”

    有仇有恨,死亦不瞑;花纤绣自道她还活着,又怎制得住满胸怒火?她心灰不灭,愈是想死,反倒更增添了生的力量。一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死的时候,眼前的屈辱竟是渐渐淡了:

    “我要活着!”

    她心底叫道。

    这声音愈来愈大,越来越响,也更加清晰。最后,她竟跳将起来,对壁高呼:

    “我要活着!”

    地一声大笑,手舞足蹈。不想脚下一歪,被石绊倒。她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犹是喃喃自道。未几,她突然又出悲声,辗转反侧

    大可不信于我。不过,若说这是对姑娘献身的补偿倒是为真。”

    花纤缓见他远去,声息全无,方将那书拿在手中。打开一看,花纤绣不禁腾地火起,满脸红透,她惊叫一声,把书远远甩开!

    花纤绣抛却书去,心下怦跳恨怒之情如那野火燎天,奔涌四窜。

    敢情蒙面人所授之书,上面竟满是男女增多多图画,浸出一种赤裸不加遮掩的春情、淫荡。

    花纤绣徽闭双目,胸膛起伏。思想蒙面人现此淫恶,却笑自已为这无耻之徒大动肝火了、她强自平息心中火气,自道:

    “花纤绣,你大愤大怒、自怨自艾,又有何用?俗话说说,大志若愚;大恨若亲,你就不能暂耐一时。专心练功以备他日雪很?”

    她一思此处,踏自运气。如此用功,竟无稍怠

    不想目中所见,竟是那淫荡的画面。

    他拾起地上书来,轻轻拍去尘土,佩侃道:

    “成大事者,不恤小耻。‘离心大法’既为绝高武功,自是超凡脱俗,非拘泥小节者所能习得。你身负大仇,生死尚能置之度外,又何必惺惺作态,因小失大?”

    花纤绣听之一动,面上仍是静如止水。她心下有问,却不屑和此禽兽讲话。她郁郁自道:

    “此书若是什么‘离心大法’,岂不荒唐透顶?这分明是他一派胡言!”

    她暗自一瞥蒙面人,心下又疑:

    “他若是以此诱我,又有何必?若说骗我,当无此必要。他口口声声助我向他复仇,天下竟有这么古怪的人吗?”

    花纤绣直待蒙面人消失,犹在惑惑沉思。她心下存疑,禁不住望着蒙面人放在她眼前的那书发呆。

    回想蒙面人刚才之言,花纤绣周身一颤:

    “他淫恶害我,可一番言语,却是苦口婆心,宛若挚友忠告,这为什么?”

    她茫然无着又陷沉迷。

    昏昏之际,那蒙面人的声音隐隐又在她耳边响起:“你身负大仇,生死尚能置之度外,又何必惺惺作态,因小失大?”

    花纤绣痛叫一声,摇头一恨:

    “他既然说的不错,我用不着这般多思!若能亲手诛之,纵是魔鬼造访,我又何必拒它千里之外!”

    她心虑一去,全身尽松。拿书在手,分外坦然。

    她翻开书来,扉页之下,赫然写着四个娟措红字:离心大法。她屏气再翻,方见此书原有序文,书道:

    “有女怀春,吉土诱之。有心离之,淫荡惑之。自古食色性也,人皆爱之。是以淫者,道者观道,佛者观佛,儒者观儒。心既为正,天自为正;心既已偏,自人邪魔。”

    花纤绣念此,神情一穆。瞧此言语,却是劝世良言,绝不似春宫秘语。她心下对之隐隐看重,禁不住急往下看:

    “天地交欢,人伦之爱,古风淳厚,无以其他。然仁者出世,大道盛行,圣人既现,禁天理,灭人欲,世风自始乱矣!人人明为君子,其实个个贪淫,是以各施其能,蚊有奸、淫、偷、嫖之祸,如此淫风日盛,竟视吾这旷世奇书乃为淫画,以为淫用,岂不大加谬焉,惨惨误焉?!

    读此,花纤绣双目一合,忖道:

    “加此看来,这真是一本奇书了。此书既敢称旷世奇书,自是人之朝思暮想的圣物,那蒙面人焉何轻轻送我?莫非,他将此功早已练就,即使我修成此功,他也有恃无恐?”

    她暗觉此事大是蹊跷,忍不住又往下看:

    “离心大法,以淫表掩其淫,惟世上君子方能习之。俗人猎此,心魔所使,自以不淫为淫,终陷于淫,难以自拔,轻则走火人魔,重则一命呜呼,此报应不爽,切记!切记!无上老人”

    花纤绣阅罢序文,默然心道:

    “那蒙面人将此书送我,原是他怕报应祸命。这般看来,我练成此功,当真非同小可了。”

    “什么无上老人,他信口开河,却是要拉人下水,诱为人恶。如此道德岸然之徒,更为可恨!”

    她大悔报仇心切,竟误看了这乱七八糟的淫画,一气之下,她双手一拧,只想把这该死的淫书扯个粉碎!

    花纤绣愤然用力,哪料书在手中,竟过玄铁,任她如何运作,亦是不破不碎。她大奇之下,惊道:

    “此中几日,我虽心力憔悴,难倒竟连将书扯破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暗自摇头。心道:

    此书看似薄纸无异,其实定是无比坚韧之物而制。那无上老人如此费心,竟又为何?”

    花纤绣有此疑惑,不禁把书再看。一见之下,她心下狂喜,惊惊难持。

    敢情此刻图画的色彩,全然脱落,竟现出一行行小字!文中所道,又尽是修习“离心大法”之术!

    花纤绣芳心大慰。暗一思量,心下明了:

    “无上老人如此筹谋,当真难得。若是贪淫之辈。见此自要以为至宝,小心珍视,又怎能撕扯毁之?如此一来,那‘离心大法’自不会为其学得,以此为患。”

    她再一思及那序中所书的“以淫表掩其不淫”之语,却是暗怪自己枉为聪明,先前觉悟不出此言真意。

    花纤绣既得此中秘密,自是苦修不辍。所幸那蒙面人从此却似消失,再没涉足这里,竟去了花纤绣深怕玄机外露的心病。倒是一个年少丫环,每日替他端水送饭,风雨不误

    光阴迅转,疾如奔马。

    一晃半年过去,花纤绣大功告成,竟觉在此多留片刻,亦是难耐。

    她揣书人怀,走向洞口。不巧那送饭丫环正好进来。两人相逢,那丫环停下脚来,轻声道:

    “小姐要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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