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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披风拿来。
陈顼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的夕阳:“这不过才睡了一两个时辰罢了,碍不得大事。这些天积压的奏章不少,累了总得打个盹。”
“难怪刚才看到宦官们都在外面不敢吭声,”乐昌微笑着说道,“倒是女儿打扰到了父皇休息。”
陈顼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乐昌你不来,朕就要睡过了,你看这么多奏章,还不知道要批阅到猴年马月呢!”
一边吩咐侍女端上来汤煲,乐昌一边走过去给陈顼揉捏肩膀:“爹爹,这是女儿特意嘱咐御膳房准备的乌鸡汤,爹爹劳累,吃晚膳之前不妨先饮些汤暖暖肠胃。”
“还是乐昌你有心啊,”陈顼轻笑着说道,伸手拿起来最上面一个奏章,只是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有意思。”
乐昌公主一怔,而陈顼似乎并没有想要让她避嫌的意思,直接将奏章递给乐昌:“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二十四和二十五这才禁足了几天,就开始有人坐不住了。”
难道沈公他们不只是走了自己这边,还以奏章上书父皇?
按理说不应该啊,毕竟沈君高她们直接上奏章,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陈顼,陈叔俭和陈叔澄兄弟二人已经站在东宫这边了么,难道就不担忧父皇怀疑之前这兄弟二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东宫指使的么?
那样对于东宫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可是有害无利。
“陈伯固?”看到奏章上的落款,乐昌顿时怔住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个名字。
“伯”是陈顼的兄长、当年陈文帝陈蒨儿子的辈分,和陈顼的儿子都是“叔”字辈一个道理。
而陈伯固是陈蒨的第五个儿子,也是陈蒨儿女之中最为争气的一个,现在是南陈的国子祭酒、侍中,还加镇右将军,是朝中少有的涉及文武两官职的大臣,也是少有的在外建立武勋,之后又转入朝廷之中担任文职的。
因此陈顼对陈伯固的信任也可见一斑。
陈伯固行事一向严酷苛刻,国子监在他的管辖之下,学习风气超过其余历代,为此也给陈伯固赢得了不少名声,使其真正成为皇亲国戚之中除了陈顼的儿子之外,实打实的第一人。
而此时陈伯固站出来为陈叔俭和陈叔澄求情,这事情就如陈顼所说,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陈伯固为人处世的方式,大多数人都清楚,以他铁面无私的性格,此时开口给陈氏兄弟二人求情,若是说这其中没有一点儿猫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只能说明陈叔俭和陈叔澄对于陈伯固很重要,更换句话说,是对于扬州刺史很重要。
而陈伯固不用说,便是东宫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隐藏更甚的棋子。
“始料未及,始料未及。”陈顼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竟然已经真的手腕通天,到了这个地步,更没有想到陈伯固那个铁面阎王竟然会和陈叔陵站在一起。